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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堆滿垃圾的小破屋,我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道:“這賭鬼也混的忒慘了一點吧!”稍傾,我和陶小軍兩人邁過垃圾堆,來到小破屋門前,木頭門已經破了,外邊擋了一層紙殼。
吱呀呀!
我用手輕輕的推了一下門,發現屋子里有點暗,並且很臭,那味道特別的刺鼻,簡直比狗窩還要髒。
一個滿臉是灰,雞窩頭的男子正在喝酒,桌子上就一個咸蛋,外加一碟花生米。
可能是聽到開門的聲音,他轉頭朝著我和陶小軍瞥了一眼,目光里充滿了憤恨:“沈浩,你還有臉來見我?”男子看到我之後,突然咆哮了起來,同時站起了身體。
陶小軍一瞬間擋在了我的面前,我將陶小軍推開,走到了男子面前,上下打量著他,看了好久,才在對方眉宇之間找到一絲賭鬼的樣子。
“你真是賭鬼?”我問。
“老子現在是一個廢人。”他咆哮道,眼睛里充滿了戾氣。
“姚二麻子沒有弄死你。”我繼續問道,對於賭鬼的遭遇並沒有什麼同情,賭錢弄得妻離子散,他都死不回頭,這種人混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不是想開賭場,缺個內行人的話,我根本不會搭理賭鬼這種爛人。
“哈哈,那個王八蛋看到我還不了錢,也不想給我一個痛快,他要讓我痛苦一輩子,他做到了,我現在就生不如死。”賭鬼發出嘶啞的聲音,怒氣衝衝的吼道。
他心里有一種戾氣,有一股怒火想要發泄。
“姚二麻子怎麼你了?”我問,有點好奇。
“怎麼我了?哼哼!”賭鬼伸出了雙手,我發現左手少了三根手指頭,右手少了兩根:“他剁掉了你的手指頭?”我問。
“還割斷了我的左腳筋,砸斷了我的右腿,雖然左腳筋和右腿骨都接了起來,但是我卻成了坡子,並且一到陰雨天,或者是被冷風一吹,我的雙腿就如同針扎般的疼痛,生不如死啊。”他發瘋的嘶吼了起來。
“沈浩,你不是說要救我嗎?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賭鬼突然用殘疾的雙手抓著我的衣領,瞪大了眼睛對我質問道。
“滾開!”身邊的陶小軍立刻抓住了賭鬼的右手腕,用力往後一掰,他的右手便被掰開了,接著只見陶小軍將賭鬼的身體往後大力一推。
咣鐺!
撲通!
賭鬼先撞翻了桌子,然後撲通一聲摔趴在地上。
“小軍,不要打他。”我阻止了陶小軍繼續揍賭鬼,走到其面前,慢慢的蹲了下來,盯著他說:“你的仇人是姚二麻子,不是我,是他讓人剁了你的手指頭,挑了你的左腳筋,砸斷了你的右腿,你如果是個男人的話,應該向他報仇,而不是在老子面前像個娘們似的大呼小叫。”
“找姚二麻子報仇?哈哈……對,我每天在夢里都會捅他幾百刀,但是現實之中,他動動小指頭,就能要了我這條狗命。”賭鬼有氣無力的說道,臉上露出一絲自嘲和無奈,同時更多的是瘋狂。
“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重新過上體面的生活,並且還有機會向姚二麻子報仇,想不想干?”我盯著賭鬼說道。
“有這種好事?”賭鬼根本不相信。
“我准備搞一條賭船,船已經買好了,但是卻缺一個懂行的管理者,你有沒有興趣?”我盯著賭鬼髒兮兮的臉問道。
“我都成一個廢人了,你還願意用我?”賭鬼瞪大了雙眼盯著我,眼睛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又不是讓你親自賭錢,只是管理賭場,我想以你三十年的賭齡,管理一條賭船應該沒有什麼困難吧。”我問。
“開賭場的事情我門清,只是你這樣幫我有什麼目的?”賭鬼緊張的盯著我問道。
“在看守所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要開一家賭場,跟你三七分成,今年我正式開始搞賭場,只不過我們的口頭約定需要改一下了。”我看著賭鬼說道。
“改什麼?”他緊張的問道。
“三七分成改成我每個月給你一萬塊的工資,如果生意好的話,到了年底還有獎金,總之肯定比你現在強一萬倍,想不想試試?”我問。
其實我根本不擔心賭鬼會拒絕,他現在是一個殘廢,過著豬狗一般的生活,我給他一根稻草,他不可能不抓住。
果不其然,大約十幾秒鍾之後,賭鬼馬上說道:“我干,浩哥,我干,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丑話說前邊,如果賭船搞砸了的話,我就把你扔大沽河里喂王八,結束你的痛苦,如果搞好的話,我就送你一顆姚二麻子的腦袋。”我目光嚴厲的瞪著賭鬼說道。
“姚二麻子的腦袋?浩哥,你要做了姚二麻子?”賭鬼眨了一下眼睛,一臉吃驚的對我問道。
“哼,我要開賭船,等於從他嘴里搶肉吃,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先下手為強,明白嗎?”我冷哼了一聲,回答道。
“浩哥,姚二麻子可不是好對付,他身邊有兩名保鏢,相當的厲害。”賭鬼說。
那兩名保鏢我在雲海茶樓見過,確實挺牛逼,陶小軍都不可以將對方瞬間擊倒,不過我心里另有打算,只是現在還不
能說而已。
“這事不用你操心,我既要把姚二麻子的賭場生意搶過來,又要借他的人頭用用,為自己在江城道上打打名氣。”我面無表情的說道,那目空一切的氣勢,仿佛殺姚二麻子跟宰只雞差不多。
“浩哥,你殺死姚二麻子之後,可不可以將他手下一名叫游斌的小弟抓起來,交給我處理?”賭鬼眼睛里露出憤恨的目光。
“游斌?他怎麼你了?”我問。
“就是他挑斷了我的左腳筋,砸斷了我的右腿骨,剁掉了我六根手指頭,他讓我生不如死,我也要讓他嘗嘗這種滋味。”賭鬼目光變得血紅,咬牙切齒的說道。
“行,沒問題,一個小嘍囉而已。”我說。
“謝謝浩哥!”
“別急著謝我,搞不好賭船,你自己的小命就沒了。”我給賭鬼潑了一盆涼水。
“浩哥,相信我,一條賭船還難不倒我,雖然我這個樣子了,但是還是認識賭界的一些朋友,只要安全,絕對可以吸引不少有錢人來船上玩。”賭鬼說道。
“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陶小軍,這條賭船以他負責,你當他的副手,希望你們兩人好好合作。”我對賭鬼說道。
賭鬼臉色微變,可能沒有想到他僅僅是一個副手:“浩哥,你剛才不是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以後整個江城的賭場全都是我們的,只要第一艘賭船做好了,以後有更大的舞台等著你,明白嗎?”我盯著賭鬼說道。
“明白,我一定好好配合軍哥。”賭鬼說。
稍傾,我和陶小軍帶著賭鬼離開了這棟破爛屋子,直接去了長春路的水吧,先讓他里里外外洗了一個澡,又打電話讓夏菲安排了一個小妹給賭鬼按摩,費用記在我的帳上。
我想了一下,又讓三條出去買了一套衣服,等賭鬼洗完澡換上新衣服之後,我帶著他去了旁邊的理發店,從理發店出來之後,他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晚上,我在醉仙樓請賭鬼吃飯,並且還在鞍山路給他租了棟房間,暫時住在這里。
隨後的兩天,陶小軍帶著賭鬼去看了客船,然後兩人商議如何改造裝修,基本上都以賭鬼的意見為准,我只做一個旁觀者。
當了這麼久的大哥,我悟出一個道理,一個人不是萬能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自己對賭一竅不通,而賭鬼卻是專業人士,如果我以一個外行人的身份去指導賭鬼這個內行人,事情肯定會辦糟糕,所以我全部放權,讓賭鬼和陶小軍兩人來搞,並且以賭鬼的意見為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吧。”其實我當大哥根本沒有什麼經驗,也是在一邊摸索一邊進步,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
第三天,我帶著陶小軍和賭鬼兩人去找郝經理辦理過護手續,萬萬沒有想到,姓郝的竟然躲了,電話打不通,人也不在交運公司,完全來了一個下落不明。
我站在交運公司的大門口,有一種天雷滾滾的感覺,心中暗道:“這他媽到底是怎麼會事?”
“二哥,姓郝的好像是故意躲著我們啊。”陶小軍說。
“看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眉頭緊鎖了起來,然後再一次撥打了姓郝的電話,這一次竟然打通了:“喂,郝經理嗎?我是小王,今天咱們不是說好了辦理過戶手續嗎?”
“沈浩啊,出了點意外,船不賣了,就這樣,掛了。”姓郝的說。
“等等,郝經理,這是怎麼會事?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啊?這樣,中午,醉仙樓,我請課,你給我點播一下。”我說。
電話另一端出現了片刻的沉默,我的心隨之提了起來,有點緊張,大約十幾秒鍾之後,手機里傳來姓郝的聲音:“行吧,看你是一個實在人,我就跟你說說。”
“中午十二點,我在醉仙樓的何仙姑包廂等你。”我說。
“嗯!”姓郝的應了一聲,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把手機裝進口袋,眉頭緊鎖,一臉的郁悶,這煮熟的鴨子,為什麼又飛了呢?
“二哥,姓郝的怎麼說?”耳邊傳來陶小軍的詢問聲。
“中午去醉仙樓訂一桌,看看這姓郝的到底怎麼會事?”我說。
“好!”陶小軍點了點頭。
“浩哥,這已經說好的事情,基本不會變卦,如果出現變故的話,基本上是來自上面的壓力,你不會得罪官面上的人了吧?”賭鬼一臉疑惑的對我詢問道。
她雖然一事無成,但是畢竟在社會上混了三十多年,還是有一點見識。
“官面上的人?”我心里暗道一聲,思考了片刻,好像除了孔志高之外,自己沒有得罪誰啊,孔志高不可能搞自己,他的把柄還在我的手里,我們兩人現在是合作的關系。
“如果真是官面上的人來搞我的話,我一定讓他後悔終生。”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江城兩大領導葉澤語和孔志高兩人都跟自己有點關系,在官面上跟我斗,不是找死嗎?
今天是北方的小年夜,聽到外邊聲聲爆竹聲,我只能奮筆疾書,祝書友們小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