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河幫的應對【晴雯加料】
寂靜夜色籠罩著寧國府,內宅的燈火亮著,透著一股如水靜謐。
賈珩和秦可卿說著話。
秦可卿嫣然一笑說道:“對了,說來還巧了,後個兒是鳳嫂子的生兒,我正尋思著送她些什麼好呢。”
兩口子在一塊兒除了做那檔子事,如果沒有孩子的話,也就是說些家長里短兒,妯娌鄰里的事來。
“她告訴你的?”賈珩笑了笑,說道。
秦可卿笑道:“對啊,上次我們敘了年庚,都互相說了生兒呢,她是九月初二。”
賈珩笑了笑,說道:“你的呢?”
秦可卿嗔白了一眼賈珩,抿了抿桃蕊芳紅的唇瓣,輕聲道:“是八月十四,我們八月十五成得親,那天倒是沒過生兒。”
賈珩笑道:“要不,過兩天補一個。”
秦可卿芙蓉花蕊的臉蛋兒,明媚動人,輕聲道:“生兒都一年一個,過去了就過去了,怎麼能補呢,說來,也是巧了呢,八月十四的生兒,八月十五過的門兒,好似過完兒生兒,就該嫁給夫君似的。”
“那一年,倒是可以連著過兩次。”賈珩輕聲說著,摟過身段兒裊娜纖巧的麗人的削肩,心頭忽地浮現一句話。
昨日之生,今日新生。
秦可卿笑了笑,說道:“夫君的生兒呢?”
賈珩道:“我嗎?應是三月初六。”
秦可卿在心頭記著三月初六的日子,而後抬起一雙盈盈秋水的眸子,笑道:“夫君還沒說,給鳳嫂子置辦什麼生兒禮呢。”
賈珩凝了凝眉,將金項圈三個字咽了回去,想了想,“你看著送罷,若是不成,讓人向蔡嬸那邊兒支取二百兩銀子,再置辦一些就是。”
說來,現在的寧國府是秦可卿這個女主人,通過丫鬟和寶珠管著家,給府里的仆人發著月例以及統購米糧、果蔬事宜。
而內宅賬房那邊兒,則是蔡嬸和一個賬房先生計著賬目,而蔡嬸的兒媳婦兒以及一個原本是寧國府的婆子,至於碧兒、珠兒領著一些婆子、丫鬟在內宅聽著秦可卿的吩咐。
而前院則是蔡嬸的丈夫,李叔以及焦大統管著小廝。
經過在西府的查賬,賈珩多少也是引起了一些警醒,有道是,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樣紅,不管是出於保全情分還是其他的考慮,需得構建比較規范的財務收支制度。
賈珩看著一旁的秦可卿,道:“這兩天管著家,還習慣吧?有沒有悶得慌?”
這時代的婦人,自不會有什麼慈善晚宴,高檔酒會,只能在內宅找點兒事來做,要不學潘李龐三人,苦苦鑽研閨中秘術,要麼就學鳳紈,或在內宅抖個威風,或在房中做些針黹女紅,然後一起在賈母屋里一塊兒抹抹骨牌,逢年過節,行個酒令。
所以,前世在讀紅樓夢時,榮國府誰過個生兒,你請東道兒,我請東道兒的,因為這就是內宅婦人的日常。而我封爵,之所以被賈母心心念念著要尋什麼戲班子,為我慶祝只是順道兒,熱鬧一場才是真正目的。
賈珩念及此處,抬眸看了一眼也有為後天祭祖開宴一事,眉眼間現出幾分欣然,容色愈見明艷三分的秦可卿,心道,許這就是生活吧。
他這個妻子,擅風情,秉月貌,在床幃之間幾乎是男人的恩物,但並不意味著只是躲在背後的小女人,反而許多事上頗有主見,性格上更像是鳳姐的一個折射。
“擅風情、秉月貌,可風月寶鑒中,映照得卻是鳳姐,而有趣在於,二人恰恰都是爽利的性情,只是一個任由擺布,另一個……用紅樓原著之言,相對保守,換個姿勢都不許,如是在原著中與可卿易地而處,想來賈珍也不敢賴鳳姐的賬。”
賈珩心頭思緒涌起,如今他身在紅樓之中,直面這些人物,愈發覺得這部名著,簡直就像是一部巧奪天工,匠心獨運的藝術品,每一個地方都值得反復玩味,無愧於批閱十載,增刪五次。
夫妻二人說著話,晴雯扭著水蛇腰,俏麗臉蛋兒上現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嫣紅,俏聲說道:“公子,熱水和換洗衣裳都備好了,過去沐浴吧。”
賈珩衝晴雯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秦可卿,笑道:“我去去就來。”
說著,隨著晴雯向著里間廂房而去。
進得廂房,賈珩除了衣裳,進入浴桶,輕笑說道:“晴雯,你生兒是多少。”
晴雯愣了下,心頭歡喜,但口中卻故作譏誚道:“公子平日忙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想問起我的生兒了?”
賈珩道:“隨便問問。”
晴雯:“……”
賈珩笑了笑,說道:“你是我房里的大丫鬟,怎麼也是要問問的。”
晴雯俏麗臉蛋兒上現出一抹黯然,拿起一個毛巾,一邊給賈珩擦著後背,一邊說道:“我的生日,其實也不大記得了,打小被賣來賣去的。”
賈珩聞言,面上笑意一時斂去,道:“那這幾年,你沒過生兒?”
“別說記不得,就是記得,也沒誰給我過呢。”晴雯輕笑了下,那張俏麗的瓜子臉兒上,也不由現出一抹黯然。
她是從小被賣到賴家的丫鬟,因到老太太屋里請安時被老太太相中,就在老太太院里學規矩,如果賴家沒被公子查抄,也算是她半個娘家了。
賈珩轉過身,目光溫煦地看向少女,道:“其實我也不大過這個,不過你既記不得,那就用我的三月初六罷,以後我給你過,算是我們一起過了。”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還真不怎麼過生兒,那種精致生活的儀式感,離他很是遙遠。
晴雯聞言,嬌軀顫了下,芳心被一股驚喜充斥著,激動說道:“公子所言是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賈珩笑了笑,溫聲說道。
晴雯聞言,心頭喜悅和酸澀交織一起,明眸中就有晶瑩淚珠閃爍。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你怎麼又哭了?”
“誰哭了?”晴雯柳葉眉豎立,撅了撅嘴,臉上現出一抹笑意,但眸中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賈珩伸手揩拭著少女臉頰上的淚珠,輕聲道:“行了,淚眼汪汪的了,都不像你了,倒是像……”
話到唇邊,卻是將“像西府的林妹妹”咽了回去。
晴為黛影,襲為釵副。
晴雯雖說是黛玉的影子,但這位芙蓉花神,卻不是多愁善感,恍若水做的黛玉。
晴雯除了最後躺在病榻上,寶玉來看之時流過眼淚,什麼時候還流過眼淚?
然而,在他面前卻已是幾次落淚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公子……”晴雯擦了擦眼淚,精巧瑤鼻哼出甜膩鼻音的同時,玉足輕抬,抬眸看著對面若有所思的少年,彎彎眼睫輕顫,櫻唇翕動了下,目光柔媚,隱有霧氣潤生。
其意不問自明……要親親了。
賈珩輕輕笑了笑,伸手捧著那張瓜子小臉兒,湊將過去,噙住那兩片瑩潤唇瓣,酥軟果凍在口中一點點兒化開,而掌指之間,也寸寸流溢著少女的青春美好。
“啾、啾嗚……~”
那種,能夠將人都融化了的感覺……
如同小蛇一般靈巧的舌頭在賈珩的嘴里翻涌著,全身最軟的地方糾纏交織在一起,那種情欲之間的纏綿和欲望數之不盡,也無法用言語盡述,兩人之間所感受到的東西在現在也僅僅只有對方。
翻涌著攪動著,在對方的嘴巴里面刻印上屬於自己的印記,唾液交織在一起早就已經分不出你我,感受著那近在咫尺少年呼吸時所打出的熱浪,晴雯的身體里,那身為雌性最本能的欲望開始盡數綻放開來。
每一次的親吻之間,所能夠感受到的都是那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舒適,閉上自己的眼睛,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接吻這件事情的本身,其他所有的事情在現在都不需要去想象。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當沐浴的水溫都微微變涼時,賈珩松開了那一直擁著晴雯纖柔腰肢的手臂,
等到兩人的嘴唇分離的時候,晴雯輕輕地喘息著,潮濕溫熱的空氣不斷填充進入缺氧的肺部,讓晴雯越發沒法冷靜下來,而那在兩人唇間懸掛著的銀絲,再一次拱起著少女心里的火焰。
所謂的干柴烈火,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莫名的,晴雯心里面閃過了一句非常不合時的話。
思量著,晴雯欣然的張開粉臂,乳燕投林似的擁在少年懷中,在外人面前傲氣艷麗的玉靨此刻嬌憨得如同稚女,半大少女溫柔的摟緊少年挺拔的身軀,星眸滿是依戀孺慕,如同女兒目視父親那般。
擁著晴雯柔嫩纖潤的香軀,這甜美可人的少女還故意直起柳腰,讓兩團相對於嬌嫩提醒已然小荷挺翹的誘人奶脂緊貼少年寬厚的胸膛;
養精蓄銳的碩大陽物猛得昂然起立,挺入晴雯那幽深軟彈的臀縫,直燙得少女粉靨酡紅。
肉根所觸之處一片光潤柔糯,似是毫無布料的阻滯感,僅有濕濡的輕薄衣料帶來的絲滑觸感以及溫軟如酥酪的嬌嫩粉肌;
“嗯?”
感受到身下滑膩脂肉給棒身帶來的微微吮吸夾蹭感,賈珩下意識地輕哼了一聲,不自覺地挺了挺腰,讓火熱的雄根隔著纖薄濕濡的衣料摩擦著晴雯那腴潤賁起的香隆恥丘。
“嗚~公子……”
賈珩看著晴雯那張彤彤如火的臉蛋兒,輕聲道:“好了,晴雯,幫我沐浴罷。”
在他看來,稚麗初成的晴雯,這種方式不過是安全感缺失下的一種依戀和孺慕……
“嗯,許是從小顛沛流離,缺乏父母之愛才會如此,而這似乎也正好解釋了,作為寶玉房里四大丫鬟之一的晴雯,竟獨她一人對寶玉不感冒。無非是寶玉這種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在晴雯眼中,是沒有多少安全感可言的。”賈珩眸光幽邃,心頭閃過一抹明悟。
而前世87紅樓的扮演者,就是尋了年齡比自己大十幾歲的丈夫。
“如果再發散一下,鬼樓夢那一版,晴雯的扮演者,也尋了一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這個……嗯,可能就有些生拉硬拽,牽強附會了。”
這邊廂,晴雯看著那少年的面容,目光羞喜交加,輕輕應了一聲,心頭被一股甜蜜充斥著,伸出纖纖小手,搖著水蛇腰,給賈珩搓著胸膛。
賈珩沐浴而罷,也是出了內室廂房,向著可卿所居的廂房而去。
……
……
讓時間稍稍倒退一些,在賈珩在榮國府查完賬簿用著晚飯時,暮色四合,漸漸籠罩著東城安邑坊,而李金柱所居的宅院中卻已亮起了燈籠。
內廳中,燈火通明,燭影隨著人聲搖曳。
三河幫的核心骨干,黑壓壓坐了一屋,吵鬧聲不時響起。
分明是幾個雷堂的舵主在爭執著什麼。
“大當家,魏五兄弟為幫里出生入死,被人伏擊,幫里不營救也就算了,卻派人殺人滅口,俺老吳想不通!”只聽一個五短身材,刀疤臉的中年短打灰袍漢子,袖著手,憤憤說道。
此人顯然是和魏五有舊,故而此刻抱打不平。
一個臉型瘦削的黃袍漢子,沉聲說道:“魏五還有手下那幫人,不講義氣,出賣咱們三河幫,若不堵了他的嘴,幫里這幾百號兄弟怎麼辦?”
那刀疤臉的灰袍漢子冷笑道:“俺老吳絕不信魏五兄弟會出賣幫里!倒是你錢老三,若是落在官軍手里,倒是很可能受刑不過,招供出來,也不知那時候,是不是讓幫里也滅了你的口?!”
黃袍漢子愣怔了下,心頭大怒,梗著脖子,冷哼道:“那時,俺老錢絕不會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一頭撞牆撞死,就是咬舌自盡,絕不勞幫里費心!”
那吳姓灰袍漢子譏笑一聲,說道:“現在漂亮話,誰不會說!俺老吳看你……”
“夠了!”
就在這時,不等吳姓灰袍漢子說完,從正堂中一溜太師椅上傳來一把沉喝,聲如雷霆,震得人耳膜生疼。
李金柱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臉色陰沉似水,身旁依次坐著二當家潘堅、三當家黃卓,四當家韓子平以及五當家黎九娘幾人。
而這聲怒喝,卻並非李金柱發出,而是一旁坐著的二當家潘堅。
潘堅目光寒芒閃爍,冷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要亮出刀子,衝自家兄弟身上招呼才解氣?官軍還沒來呢,都特娘的自相殘殺起來了?”
雷堂堂主,三當家黃卓聞言皺了皺眉,看向兩名爭執的雷堂舵主,冷喝一聲,道:“老六、老七,還不退下!”
二人臉色陰沉,冷哼一聲,退至座位,憤憤坐下。
潘堅冷笑道:“錢六,吳七,你們兩個也是幫里的老人了!老子不妨告訴你,就是老子下得滅魏五還有幾位兄弟口的命令,魏五還有那幾位兄弟的家小,老子都會當自己親娘、親媳……親兒子照顧!怎麼,還有哪個不服氣的?老子就坐在這里,只管往老子身上招呼!”
至於媳婦兒,就不好說親媳婦。
下方一眾副堂主和舵主聞言噤若寒蟬,對這位三河幫內的二當家,大當家的智囊,顯然很是敬畏。
“各位兄弟,現在朝廷已經盯著幫里了,幫里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幾千口子,別說是魏五,就是老子落在官軍手里,你們也該滅口滅口!”潘堅臉上閃過一抹厲色,擲地有聲說道:“一切為了三河幫!”
三當家黃卓聞言,也是甕聲甕氣說道:“二哥說得不錯!老錢,老吳,現在當務之急是共度難關,不是吵吵的時候!都把招子放亮一些,誰敢不顧大局,俺老黃第一個饒不了他!”
三河幫風雨雷電四堂,風堂由李金柱親自統管著,手下都是漕工、水手等核心骨干,麾下共四個舵主,副堂主若干。
而二當家潘堅管著的雨堂則是由暗探、密諜組成,平時打探消息,收買官吏,下設兩個舵主。
電堂則是韓子平管著,負責三河幫麾下的商鋪生意,手下同樣四個舵主,說是舵主,倒不如說是商賈。
至於雷堂,因是戰堂打手,最是人多勢眾。
一共兩個副堂主,八個舵主,都是三河幫內的戰力擔當。
正因為刀槍拼殺,爭搶地盤,故而有不少都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吳姓舵主就和魏五二人有著過命的交情。
先前,魏五率隊滅劉攸之口,卻被官軍在五城兵馬司衙門誘伏。
在吳七看來,幫中高手不想方設法解救也就罷了,雷堂副堂主嚴紹,昨日還派人劫殺雷堂的兄弟,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簡直令人氣憤難當。
雖說最終功虧一簣,但此舉還是寒了一些如吳七這樣的三河幫核心骨干的心。
李金柱咳嗽一聲,嘆了一口氣,說道:“吳七兄弟,現在到了我三河幫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魏五兄弟是條好漢,俺老李也佩服,當他手下的人,誰知道會不會招供出咱們來?更不要說還牽扯到那位貴人,一個弄不好,都是塌天之禍!現在我們三河幫,都要一致對外,要想著怎麼過了這個坎兒!”
此言不僅是安撫吳七,也是安撫廳中人頭攢動的雷堂幾位舵主、副舵主等一干骨干。
廳中眾幫眾聞言,一些人臉色多少好了一些。
“現在什麼情況,由二當家說說。”李金柱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潘堅,說道。
潘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諸位兄弟,據我得知的消息,現在是五城兵馬司和京兆衙門、都察院三方給咱們幫里過不去!都察院就不用說了,不直接對付咱們,就是京兆衙門的堂官,是個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的,需得對付了,還有現在最關鍵的是這個五城兵馬司!現在的堂官,兄弟們也知道。”
“寫三國那個!”這時,下方一個副舵主冷聲說道。
黃卓面色煞氣隱隱,沉聲道:“不錯,此人已經連著伏擊了我們不少兄弟,這人不好對付。”
錢六道:“三當家,不若派幾個兄弟伏殺了這人!”
潘堅冷哼道:“蠢貨,不說人家現在正是炙手可熱,連那位貴人都因他吃了掛落,這時候咱們敢動他,就是形同造反!就說人家,先前那一刀殺一人,雷堂兄弟剛剛栽了個大跟頭兒,你憑什麼動人家?”
錢六臉色悻悻,一時有些掛不住,硬邦邦說道:“二當家向來智計百出,不知有什麼法子沒有?”
此言一出,廳中,三河幫眾人都是齊刷刷看向潘堅。
就連李金柱也是看向一向足智多謀的潘堅,道:“二弟,你有什麼好法子,趕緊說出來讓大伙兒聽聽。”
潘堅眸光冷閃,說道:“我先前派人往寧榮街流溢過,這位少年權貴剛剛封了爵,後天就是慶宴之日,那時寧榮二府開門大宴賓客,咱們也去拜訪拜訪這位少年權貴!”
潘堅之言落下,廳中眾人都是一驚,暗道,潘二當家這是要黃鼠狼給……
不是,這是老鼠要給貓裝鈴鐺?
潘堅笑道:“後天,他們大開中門迎客,咱們這些在東城討生活的苦哈哈,去拜訪這位五城兵馬司的堂官,不是應有之意嗎?”
“這要如何拜訪?”韓子平皺了皺眉,說道:“二哥的意思是給這人送禮?”
“就是送禮,送他一份兒大禮,如是不允,那就魚死網破,不死不休!”潘堅冷哼一聲目中寒芒閃爍。
李金柱皺了皺眉,心頭微沉,問道:“怎麼個魚死網破法?”
“兄長,咱們幫里這些年多多少少積蓄了些人手,他要真的不給咱們兄弟一條活路,咱們兄弟拼著一身剮,也要讓他拉下馬!讓他賈家東西二府雞犬不寧,支白幡,敲喪鍾!”潘堅冷笑一聲,陰聲說著。
不等廳中眾人又驚又懼。
潘堅說道:“二哥恐怕不知道,五妹手下場子,現在已拿住了西府的賈璉,就在金美樓,咱們給西府送過去二十萬兩銀票,和這西府璉二爺的一綹頭發,若是賈家不給咱們兄弟一條活路,再下一次,就送過去人頭!”
李金柱聞言,面色微變,驚聲道:“潘兄弟,你別胡來,這賈府不是好惹的!”
在他混跡碼頭做力工,被賣餅子的白寡婦吸血的時候,榮國府那位小國公爺的名聲,就已經傳遍神京了,這要是把人家惹毛了,真要魚死網破,他們三河幫還真不是個兒。
潘堅看著面上現出懼色的李金柱,陰鷙的目光瞟了一眼那肥碩的身軀,心頭深處閃過一抹幽冷之意。
他這位大哥,終究是被這些年的富貴榮華迷了眼,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現在有了兒子,更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現在是什麼情況?
生死存亡,你死我活!
連那位王爺聽說都被削成郡王了,人家已經擺明車馬衝三河幫來了,如果再不拼死一搏,這兄弟們十幾年創立的基業,即將毀之一旦!
潘堅道:“大哥,我有分寸,再說若是他不答應,咱們還有一條魚死網破之法!那時,別說是他,就是他賈府老國公還在,也受不得群起洶洶!”
“你是說……漕糧?”李金柱臉色微動,心頭一驚,凝聲說道:“兄弟,這可不好亂動,手下好幾萬兄弟,都靠著這個吃飯,一來,都有家有口的,未必都願意跟著咱們跟朝廷放對,二來,真的鬧大了,那就成了挾逼朝廷,哪怕朝廷讓步,也沒有咱們的好果子吃!”
李金柱這幾年不再打打殺殺,也是跟著說書先生,頗聽了幾年書,已漸漸知道別看他控制著漕工,但也不好要挾朝廷。
現在就是麻稈打狼,兩頭怕!
不到萬不得已,誰敢裹挾漕工作亂,哪怕朝廷最終讓步,他這個首腦人物,也吃不了兜著走!
說不得那天晚上,睡夢中就被人割了腦袋!
挾民暴亂,哪怕鬧大後,朝廷處置了什麼京兆尹、五城兵馬司還有都察院又如何?
他們三河幫也完了!
潘堅笑了笑,心頭對這位大哥的膽魄愈發感到失望,這三河幫,當初如果不是他在背後苦心經營操持著,還有見齊王開府視事時,攛掇著大哥投效,哪有今日的大好局面?
這是他的心血,誰敢毀了三河幫,他就讓誰家破人亡、痛不欲生!
潘堅目中凶芒閃爍,心頭涌起一股戾氣,只是面上不露聲色,笑著說道:“大哥放心就是了,說不得就到不了那一步!只怕榮國府里的璉二爺的頭發一送至府上,人家都不敢和咱們玉器和瓦片上碰了!再說,不是還有二十萬兩銀子的見面禮嗎?如果他肯放咱們一馬,大不了,咱們每年分潤二成利,送給他!”
這等百年公侯之家,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牽絆著,他就不信那位珩大爺敬酒吃罰酒!
李金柱點了點頭,又問道:“二弟說是榮國府的賈璉?他怎麼會在五妹手下的場子里?”
黎九娘濃妝艷抹的臉蛋兒上人現出一抹笑意,說道:“大哥,你不知道,金美樓里最近新進了一批江南的尖貨,那位賈府璉二爺說來也是樓里的老主顧了,一聽說,巴巴的就過來湊熱鬧,我上次聽著幫里被姓賈的轄制的難受,就留了意,先著姑娘羈絆了他,你不知道,他連點了兩個姑娘,玩一龍二鳳呢,那俊俏模樣,我手下那兩個姑娘,都說要攢銀子讓他白玩兒呢。”
廳中眾人都是面色古怪,有一些三河幫幫眾都是露出男人才懂的笑容。
“也不知模樣是個怎麼樣俊俏法兒,若是做那兔爺……”一個胸口長著護心毛的絡腮胡,禿頭大漢,呵呵笑說道。
此人就是雷堂另外一個副堂主,名為高進,不好女色,只好男風。
李金柱皺了皺眉,道:“別胡來,沒有撕破臉之前,別動人家一根毫毛。”
“幫主,我就去看看。”那高副堂主嘿嘿一笑,說道。
說來,公侯子弟,他還沒玩過呢。
李金柱瞪了一眼高進,這人在他手下敢打敢殺,為幫里立過不少汗馬功勞,但這特娘的,就是好這口男色,實在讓人受不得。
這人渾不吝的說過,懟娘們算什麼真男人,要懟就懟男人。
李金柱暗暗搖了搖頭,心道,等下得尋人看著這個混球,否則萬一和那姓賈的說得開個後門,這邊兒,手下人也把人府里子弟開了後門……真就結了死仇了。
李金柱道:“好了,此事先這麼辦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留下,其他幾個都先回去罷,最近都老實本分一些!”
廳中眾人一時散去,只余幾個三河幫當家在密議。
李金柱道:“和幾位兄弟說下,齊王爺那邊兒現在已顧不著我們了,幾位兄弟,一切都靠著咱們了。”
黃卓拍著胸脯,說道:“大哥說句話,俺老黃就是赴湯蹈火,也不皺一下眉頭。”
“這不是打打殺殺,還是得用點心。”李金柱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潘堅,說道:“老二,你素來鬼點子多,多出出主意,兄弟們能不能過去這個坎兒,可就全靠你了。”
潘堅陰鷙目光中滿是堅定,說道:“大哥放心,幫里風風雨雨十多年都這般過來了,這一次也翻不了船!”
“好!”李金柱目露激動,說道:“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其他幾位當家也是一同說道。
廳中燈火跳動著,映照著五道男男女女、高矮胖瘦不一的身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