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檸從小就愛哭，但少有哭成這個樣子。

　　“哭什麼？”

　　季檸的視线幾乎被淚水模糊了，她聲音哽咽，低著頭想從他身側繞過去：“我有點累，想回去睡覺了……”

　　她才剛邁出兩步，就被季峋拽了回來，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住。

　　季檸想撥開他的手臂，但那點力氣在他面前就像小貓一樣，半點沒有作用。

　　她干脆放棄了抵抗，轉開視线不去看他。

　　季檸長睫低垂著，被眼淚浸濕，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在浴室里就哭了很久。

　　“我在問，”季峋抿著唇，表情有些沉，“你哭什麼？”

　　他捏住她的臉頰，不讓季檸將臉別開。

　　“你覺得惡心了？”季峋掐著她臉頰的手緊了緊，他語氣不太好，“是麼？”

　　季檸被捏疼了：“先放開我……”

　　“把話說清楚。”季峋的眸光更冷。

　　“嗚……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季檸眼淚更加不爭氣地往下掉，啪嗒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沒說話，四周靜默下來，似乎只剩下她抽泣的聲音。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陰鶩的表情甚至讓季檸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季峋有片刻愣神，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你覺得我做那些事情是因為討厭你？”

　　季檸滿肚子委屈，可她控制不住眼淚，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鼻音，聽上去悶悶的，“難道不是嗎？”

　　“你會對你討厭的人這樣？”季峋定定地看著她。

　　“我……我又不是你……”

　　季檸縮著肩膀，恨不得將自己團成一團，卻怎麼也沒想到季峋竟然轉怒為笑。

　　“是，我這個人壞透了，”季峋收回手，指腹還從她柔軟的唇瓣上重重地摩挲過去，“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季檸心里一下子就毛了，他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

　　“你……”季檸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臉上還掛著眼淚，眼神卻怯生生的，一副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季峋的手緩緩下移，輕撫著她脖頸上的紅色吻痕，很快松開了對她的鉗制，“去睡吧。”

　　居然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回到房間，季檸因為哭了一場，腦袋昏昏沉沉的，確實又累又困，可當她躺在床上想睡覺的時候，思緒卻越發清醒。

　　她攤開手掌，那里什麼東西都沒有，只剩下沐浴露的清香。

　　可握著季峋性器時的手感卻洗不掉，硬邦邦，還很燙。

　　她急忙將手縮回被窩，不敢看也不敢再亂想。

　　到了後半夜，季檸實在熬不住睡著的時候，耳邊還繞著他壓低了嗓音的那句話。

　　“季檸，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