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誰最後吃飯就順手把碗給洗了，但通常都是季檸，她吃飯太慢了，細嚼慢咽，每每都是最後一個離開餐桌。

　　季檸還沒洗完，就瞥見季峋走了進來，他頭發半干，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帥氣。

　　他打開冰箱拿了瓶冰水後，用腳尖一勾，把冰箱門踢上。

　　他太張揚了，以至於季檸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渴了？”

　　季檸搖搖頭。

　　季峋看著她瞬間緊繃的後脊，薄唇微揚：“那你盯著我看什麼？”

　　“沒什麼……”季檸掃見他手臂上的紅痕，又連忙低下頭。

　　林桂芬就坐在櫃台那邊，正拿著手機跟姐妹語音，扯了半天最近日子有多難，說到氣處便罵罵咧咧，說季國強死了，死在外頭了，她嗓門大，耳邊幾乎都是她的聲音。

　　季峋靠近過來的時候，季檸下意識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因為只要桂芬姨轉過頭來，就會看見自家兒子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貼在了姐姐身後。

　　“跟你商量個事兒。”季峋壓低了嗓音。

　　“啊？”季檸心跳都亂了。

　　“你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撓，不然我很難解釋。”

　　什麼下次不下次的，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季檸耳朵像被燙了一下，熱得不行。

　　季峋彎起嘴唇，被她的反應徹底逗樂了。

　　她下午被折騰了半天，體力徹底透支，夜里挨到床榻就睡得死沉。

　　大概是洗澡的時候著了涼，第二天下午放學，季檸才剛進店，林桂芬就看見她打了幾個噴嚏。

　　“天氣熱也不要貪涼快，女孩子少吃冰的，空調也不要常開，會把濕氣吸進身體去。”

　　林桂芬總是要把同樣的話反復叮囑，聽得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季檸知道是為了她好，倒不煩這些話，反而覺得心里暖暖的。

　　“知道了，桂芬姨。”季檸應了聲。

　　“你過來喝一口這個，把鼻子喝通了才好得快。”

　　季檸便又乖乖挪了過去。

　　林桂芬不知給她倒了杯什麼，聞上去還有點甜甜的。

　　季檸嘗了一口才發現是桑葚酒，自家釀的，酒味並不濃，挺好入口，便把那小半杯都喝完了。

　　她不是沒喝過酒，就連小時候家里每次釀酒，桂芬姨都會讓她嘗上一口。

　　但這次可能喝太快了，季檸摸上樓的時候腳步有些飄。

　　季峋正架著長腿在客廳看電視，見她竟難得有膽子，主動湊過來說口渴想找水喝。

　　確實是渴了，她就著季峋的手，仰頭將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了。

　　季峋摸了摸她的臉，有點燙，“發燒了？”

　　“不是。”季檸整個人軟綿綿地窩進了沙發靠背里，“是……我喝了酒。”

　　“喝酒干什麼？”季峋擰眉道。

　　季檸覺得腦袋有些重，眸子卻很亮，“桂芬姨說，把鼻子喝通了，就不會感冒。”

　　“就她的鬼話你也信。”季峋哼笑出聲。

　　“桂芬姨說的沒錯呀，我現在就覺得舒服多了……”季檸小聲反駁道，“而且也蠻好喝的……”

　　季峋轉過身將手撐了過來，身上清冽的氣息一下子將她圍住。

　　微醺的狀態下，季檸連反應都慢了不少，逃都忘了，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能讓我也嘗一嘗麼？”

　　“樓下還有……”季檸如實接話，沒品出他的意味深長。

　　季峋黑眸微凝，落在了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