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時,吉丁和奈爾和解了。
“……伯格團長,辛苦您了。”
吉丁像初次見面時那樣提高了聲音。
他以事務性的態度拖延時間。
“我想和奈爾談談,可以帶她走嗎?”
“……”
他試圖從我這個丈夫那里得到許可。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隨你便。”
聽到這無情的話,奈爾又顫抖了一下。
如果對小事感到驚訝的樣子是她的話,那她就是那樣的。
雖然她的眼淚再次涌出,但在吉布森和布萊克伍德家族的護衛下,她從我身邊遠去了。
她在遠去時也無法從我身上移開視线。
接下來是精靈長老,阿斯卡爾走了過來。
阿斯卡爾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向我問候。
“……亞當的事,真是遺憾。”
“……”
“他是個出色的青年。一定去了好地方。”
為什麼現在精靈的這些話聽起來更加虛偽呢?
也許是因為曾經體驗過一次,明白了輕視短命種族生命的意思。
也許是因為我內心產生的變化,讓我對一切都持消極態度。
無論如何,我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們之間沉默了一段時間。
在尷尬的氣氛中,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阿爾文靜靜地站在我身後。
阿斯卡爾靜靜地觀察著她的表情,然後小心翼翼地對我說。
“……以後能一起聊聊嗎?”
“……”
從他的眼神中,我能感覺到他想談論離婚的事情。
原本就是想著阿爾文的阿斯卡爾。
也許是為了說服我,讓那個如此渴望自由的女兒能夠自由。
阿爾文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種氣氛,深深地低下了頭。
不安地用指甲輕輕敲打著,撕扯著。
阿斯卡爾看到她那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感到疑惑……但我還是以肯定的態度結束了對話。
“……整理好就過去。阿爾文。”
聽到我的呼喚,阿爾文抬起了頭。
“……是?”
“……在和父親談話。應該有很多積壓的話要說。”
阿爾文不安地咬著嘴唇,靠近了我。
她在我的耳邊低語。
“……伯……伯格。我想和你在一起……”
“……”
我冷冷地俯視著阿爾文。
意識到這不是請求的阿爾文,眨了眨眼,閉上了嘴。
盡管有無數想說的話,卻無法說出口的那種表情。
精靈們也那樣離開了。
剩下的只有幾位貴族和戰士一行人。
戰士費利克斯走過來向我伸出手。
“……聽說人族是這樣打招呼的?”
我抬起左手。
右臂的袖子空蕩蕩的,在風中飄蕩。
看來在最後的戰斗中,他也成了殘廢。
好像曾經在某次閒聊中聽說過...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怎麼注意。
“...”
於是我用左手接受了他的握手。
費利克斯離開後,半人馬阿克蘭走過來提議握手。
“多虧了紅炎團的犧牲,我們才能結束這場戰爭。我要表示感謝。還有過去救了我們的事。”
“...”
我點點頭,甚至接受了他的握手。
和西爾弗里恩用眼神打過招呼後,最後面對西恩。
“...”
“...”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面。
我以為上次就是最後一次了。
當時我冷酷地拋下她,任由她哀求,我邁開了腳步。
但西恩似乎已經忘記了當時的事,她看著我,露出了微笑。
無論時間如何流逝,對我來說那微笑依然熟悉。
“...貝爾。”
西恩的眼角涌出了淚水。
我不知道在她眼中我是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我也不清楚。
周圍的人都消失了,仿佛只剩下我和她。
感覺我們周圍的一切都在剝落。
我什麼也沒說。
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你一定很辛苦吧,貝爾...?”
西恩問道。
獨自經歷了無數苦難的她,首先關心的是我。
“...”
我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提問。
即使假裝若無其事,每次站在她面前,情感都會波動。
似乎西恩也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
我那樣僵在原地,許久未動...終於邁開了腳步。
西恩擦去淚水,整理了自己的情緒。
眼下這樣拉開距離,不知為何,對彼此來說都顯得自然而然。
****
“...過得還好嗎,阿爾文。”
阿斯卡爾向久別重逢的女兒詢問近況。
阿斯卡爾將阿爾文賣給了傭兵...這段時間他並沒有多少安穩的日子。
雖然一切都是由阿爾文的選擇決定的,但阿斯卡爾當然也知道,阿爾文並非真心願意被賣掉。
阿爾文選擇了次惡的道路。她已經厭倦了向世界樹分享生命所帶來的痛苦。
阿斯卡爾並未得到太多關於阿爾文的信息。
最多也只是聽到了一些關於紅炎團的情報。
尤其是關於曾是阿爾文丈夫的伯格的傳聞更是廣為流傳。
他在戰場上展現的怪力,早已成為眾人傳頌的傳說。
至少紅炎團穩步成長的模樣讓阿斯卡爾感到些許安慰。
如果是一個腐朽的團體,即使無意間也無法如此成長。
當然,這並不代表對阿爾文的待遇,但比起阿爾文身處一個墮落的傭兵團,她在一個聲望日益提高的傭兵團中,阿斯卡爾的心里也更為安穩。
再加上,看到伯格曾為阿爾文拼上性命的瞬間,阿斯卡爾也覺得一切都會順利解決。
但同時,他心中也充滿了擔憂...生怕聽到伯格的死訊。
他害怕阿爾文真的會使用那種毒藥。
盡管阿斯卡爾自信阿爾文不會使用毒藥...但他心中也難免有些許擔憂。
畢竟,如果那是阿爾文的選擇,為了尊重她的選擇,阿斯卡爾甚至交出了巴爾迪酒。
雖然他希望她不要使用,但阿斯卡爾認為比起短命種族,自己女兒的安全更為重要。
在她懷里放上一把短刀,已經是阿斯卡爾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了。
但也不會有哪個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殺人犯。
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時間就這樣流逝了。
阿斯卡爾一邊詢問近況,一邊打量著阿爾文。
“...父親。”
-撲通。
但與此同時,阿爾文卻跌坐在了地上。
阿斯凱爾不得不感到驚訝。
他從未見過阿爾文如此疲憊不堪的樣子。
無論世界樹傳遞的疼痛多麼痛苦,阿爾文總是能再次站起來。
她一直堅持到最後,完成自己的職責。
正是這樣的阿爾文,一有機會就坐了下來。
“啊,阿爾文。”
阿斯凱爾不自覺地快步跑到阿爾文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阿爾文茫然地低聲說道。
“....請幫幫我。”
命運的對手(3)
“....請幫幫我。”
“....”
第一次聽到她請求幫助的話語。
那懇切的聲音讓阿斯凱爾無言以對。
通過這短短的詞語,可以感受到她已經到了極限。
與阿爾文在一起的時間只有170年。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
更何況,阿斯凱爾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他知道自己被阿爾文討厭。
她曾想斷絕這段關系。
他以為自尊心極高的她不會先低頭...究竟到了什麼地步,才會向自己求助。
“...伯格到底做了什麼?”
“...”
“...先說說吧,阿爾文。我會盡力幫助你...”
“....嗚嗚...”
聽到這話,阿爾文開始崩潰了。
原本冷漠、從不流淚的她,緊緊握著拳頭,流下了眼淚。
阿斯凱爾心中既感到憋悶,又燃起了怒火。
伯格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我無從得知。
只是伯格是人類的事實,就足以引發不安。
阿爾文似乎在強忍著,但從緊閉的喉嚨間,她的嗚咽聲還是漏了出來。
就像鳥兒在低鳴,不規則而又孩子氣的哭聲。
她咬著手背,強忍著淚水,卻怎麼也忍不住。
她有多痛苦,我甚至無法感知。
尤其是她,本是個很能忍受痛苦的人。
這樣的阿爾文,足以讓阿斯卡爾感到震驚。
“……父親……請幫幫我……”
阿爾文再次懇求道。
“我會幫你的,說出來吧……”
“……嗚咽……”
阿斯卡爾代替無法抑制哭泣的阿爾文問道。
“……那個人類讓你那麼痛苦嗎?”
-咔。
阿爾文抓住阿斯卡爾的袖子,搖了搖頭。
她用力搖頭,表示絕對不是那樣。
“……”
那到底為什麼這樣,正疑惑時,阿爾文低語道。
“……恰恰相反,父親。”
阿爾文抬頭看著阿斯卡爾。
她用絕望的眼神緩緩說道。
“……太……幸福了……”
阿斯卡爾似乎一時無法跟上她的話。
他努力眨眼,試圖理解情況。
但所有的故事都在阿爾文的下一句話中找到了答案。
“……梅爾的眼淚……”
隨著她的低語,阿斯卡爾嘆息出聲。
“……啊。”
“...被發現了。”
-咚咚咚。
就在那一刻,敲門聲響徹房間。
阿斯卡爾回頭看去。
外面的聲音傳來。
‘紅炎團的團長,伯格大人來了。要讓他進來嗎?’
“等,等一下!”
阿斯卡爾不自然地結巴著,扶起了阿爾文。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咚。
在阿爾文說話的期間,他抓住了阿斯卡爾。
用無盡懇切的眼神,阿斯卡爾的女兒懇求道。
“...聽說一夫多妻制...要被廢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