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縱火者
“現在的大西洋聯合,實際上是一個由買辦、金融家和軍人分工合作進行搶劫的犯罪集團。其中買辦負責控制全球商品和原料的定價權,金融家負責操縱世界貨幣,軍人負責在全球制造恐慌,收取“保護費”,必要的時候親自下場發動戰爭進行“武裝搶劫”。其目的只有一個:讓全球的財富大部分集中到這個犯罪集團手中。”
PLANT的一百二十個殖民地中,有一個殖民地,在戰爭爆發後,被用於安置在世界樹戰役中俘獲的地球聯合戰俘。
世界樹戰役,地球聯合總計被擊毀、俘獲的太空戰艦數量高達九十八艘之多。由於扎夫特軍戰後完全控制了戰場,除了東亞共和國的士兵外,歐亞同盟和大西洋聯盟兩家加起來,共有三千七百余名軍官和士兵被俘。其中歐亞同盟的士兵就達到一千八百人,幾乎占了俘虜的一半,而歐亞同盟損失的艦數噸位只有大西洋聯盟的三分一—這得感激拿破侖號屈辱地早早投降,導致該艦的艦員生還率最高。另外兩艘直接投降的驅逐艦,也來自歐亞同盟。
而被俘的最高級長官,莫過於歐亞同盟的宇宙軍艦隊司令貝當將軍。
至於東亞共和國方面,由於阿卡菲爾指令,被摧毀的三艘戰艦上的生還者,在當時的打掃戰場被救回時,全部直接在戰場上交還給了留下來的那艘搜救醫療船,倒是無人被俘。
這些被俘的地球聯合士兵,被送回扎夫特俘虜營後,依阿卡菲爾的指示,扎夫特軍方沒有對他們使用任何虐待的手段,少數受傷的士兵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療。他們甚至還允許活下來的士兵們和家人通信,不僅如此被關押在俘虜營進行勞動時,扎夫特也按照工資標准支付其薪水,伙食方面也沒有苛扣,完全是按扎夫特士兵平時的伙食標准供應。而戰俘們打工掙得的工資薪水,可以在戰俘營的小賣部買到絕大多數的民用商品。
除了失去自由外,這些被俘的地球聯合士兵驚訝地發現,這些在地球聯合的宣傳里邪惡無比的調整者,實際上對他們這些“侵略者”異常地寬容。
對生還的聯合軍士兵進行人道主義的救援,這一項提議,正是阿卡菲爾提出來的,為了避免扎夫特士兵因為自然人的仇恨而虐待這些降軍,看押這些戰俘的守衛成員,都是阿卡菲爾挑選出來,而且還為他們進行了專門的培訓。
對於地球聯合的被俘人員來說,唯一讓他們的“俘虜”生活感覺比較“難受”的地方,在於每天早上和晚飯後,都必須上的兩輪共四節的“思想政治課”。課的內容並不多,但是事後還會有考試,考不好的人會降低伙食標准,扣罰香煙,考得好的人則有獎勵。
考試的內容,都是前幾天上課學習的內容。
大西洋聯盟和歐亞聯盟的戰俘是分開上課,也分卷考試的。
大西洋聯盟戰俘的每星期考試的內容如下:大西洋聯盟的軍工聯合體是由哪些家族財團組成的;雷曼兄弟破產時,誰發了大財;十年前的金融危機諾克菲勒和摩根家族扮演了什麼角色;格魯曼、諾克西德馬丁公司的股東是誰;現代的大西洋聯合上議員和下議院的議員分別代表哪些財團勢力等等......
這些都是和大西洋聯盟有關的“政治常識”,看看新聞就可以知道。不過在大西洋聯盟巧妙洗腦教育下,渾渾噩噩的民眾,大部分都是不關心這些。這些宇宙軍的士兵算是素質相當高的了,但是他們中又有多少人關心政治。
不過被俘之後,扎夫特的黑衣政委們,以物質獎勵為誘惑,伙食香煙苛扣為罰,以填鴨式教育的方式,強迫著地球聯合的士兵學習了大量的相關的政治知識。
歐亞同盟的試卷,則是另外一種課題。
如:歐亞同盟的前身EU歐共體是如何崩潰的;EU的上層,面對國家黑綠化危機時是如何作死的;說一下你對這次歐亞同盟加入大西洋聯盟對扎夫特宣戰的看法等等......
這是被俘後前兩個星期看管的扎夫特“思想政治指導員”給他們上課和考試的內容。
而到了第三個星期,當扎夫特通過奧布為中間人,大規模地向地球聯合轉交戰死者的屍體時,那些身穿黑衣的思想政治指導員們,在這一天,則開始熱心地替這群戰俘們講解大西洋聯盟和歐亞同盟的政府對“戰死士兵”的賠償原則。
“作為大西洋聯盟的服役士兵,你們需滿足以下條件才能陣亡:
1,必須在執行作戰任務時當場斃命,如果還剩一口氣被拖上擔架,即使旋即咽氣,也記入“其它原因死亡”。有個真實的案例是,五十年前的中東干涉戰爭時,游擊隊火箭筒擊一座脫衣舞廳,里面50多名大西洋聯盟的士兵非死即傷。而後公布的陣亡名單里找不到這些人。理由是當時他們正在“欣賞藝術”,並非處在戰斗狀態。”
“必須有確鑿證據證明此人是被敵方命中因而喪命,否則記入“事故死亡”。比較著名的例子,是大西洋聯盟的前身,第八軍軍長沃克中將,乘坐吉普車因躲避追擊而來的敵軍流彈,跌入深溝摔死,貴國在戰史上對其記錄的正式死因是:車禍。”
“死者的屍體必須被其戰友發現,起碼面部可供辨認,並有效收集了死者的身份標牌。換言之,如果你被敵人的炮彈打的稀爛,或者你的身份牌飛出去掛在了一只狗的脖子上,或者你的屍體跌入一個糞坑而無人願意下去撈你辨認,你將被記入“失蹤”。”
“被記錄為失蹤和陣亡,政府方面的撫恤金的差別,是極大的。陣亡人員可以獲得五萬大西洋聯盟貨幣的撫恤,而“失蹤”和“事故死亡”的撫恤金只有一萬五千,差了三倍還有余!”
而後,這些說話和氣的黑衣政委,很遺憾地告訴他們一件不幸的事:此次世界樹戰役,戰死的超過一萬五千名地球聯合的宇宙軍士兵,那些因為軍艦爆炸被卷入真空中身亡的士兵。在事後的屍檢中身上找不出致命彈痕的,按大西洋聯盟的規則,全部被記錄為“事故死亡”,而那些連屍體都找不到的,被記錄為MIA的,也是按“失蹤”給予撫恤。
扎夫特的黑衣政委在給大西洋聯盟的戰俘講解撫恤規則時,並不是信口胡說,而是精心研究的結果。由此的造成的後果就是,戰俘營里的大西洋聯盟的戰俘,集體士氣低下,敵意更是被成功地引向了他們的政府。
除了以“陽謀”挑拔大西洋聯盟戰俘和其政府的矛盾外,這些黑衣政委,他們將戰俘里的軍官和士兵分離關押,然後挨個審訓。
很快地球聯合的戰俘們就發現,扎夫特軍方的這些“黑衣人”,他們對地球聯合軍隊的“軍紀”的興趣遠大於“軍事機密”。特別關心的是諸如“老兵虐待新兵”、“老兵雞~奸新兵”、“軍官欺凌士兵”之類的事。
至於軍事機密,這些黑衣政委從來不問士兵這些問題。
地球聯合的被俘士兵們發現,這些“黑衣人"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惡魔,反而是身穿黑衣的“天使”。他們此遠比地球聯合的軍官,更“關心”這些普通士兵的家庭生活\收入\父母親人關系:士兵生病了主動聯系醫生治療,想家想親人了,替他們寫信、發微博、發送電子郵件、甚至設法幫他們和在地球的家人取得聯系。。還根據被俘士兵的特點,開始為他們“謀劃”退役後的人生,教導其掌握一門職業技能。
簡直是“關心得無微不至”。
雖然誰都知道這些黑衣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不停地“關心”下來,許多人都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消除敵意軟化了。
被俘二十多天後,經過“黑衣人”們和“戰俘士兵”單對單的談話後,扎夫特軍方掌握了大量的地球聯合軍隊里各種“黑幕”。
在阿卡菲爾返回普萊特市時,戰俘營的看守們,舉行了第一次的“批斗大會”。
那些在地球聯合軍中,平日里作惡多端的兵痞\軍官們,被一個個的拉出來,當著全體戰俘們的面,歷數他們往年的罪行。
而後,戰俘管理宣布,將使用不記名“民主”投票的方式,決定對這些兵痞的處罰。
處罰的標准,完全依據“地球聯合”各自的軍規為參考。俘虜營管理在這事上,唯一的“加重”要求就是,這些受處罰“罪犯們”,在“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和罪惡之後,必須向戰俘中的受害人公開道歉。
當阿卡菲爾來戰俘營視察時,戰俘營管理處已經把這批戰俘里的下級軍官和士兵重新混編在一起。依照黑衣政委的要求,現在各個戰俘營里,戰俘們按“民主投票”的原則,選出了自己認同的“士兵委員會”自我管理,軍官在這中間並沒有得到優惠。
阿卡菲爾在戰俘營的辦公室里,聽取了負責戰俘思想和生活政委們的報告後,對現狀非常的滿意。
“這些戰俘經過我們的教育,就算是放回去,他們也不可能用心地為地球聯合賣命了。士兵和軍官間的敵意與分歧在加深,士兵對各自國家政府的認同也在下降,我們雖然從不審問士兵的軍事機密,但是這段時間,這些地球聯合士兵有很多人一直在私下主動地向我們交待。”
“這些被俘的士兵,超過八成都屬於下層階級。百分六十的人,都是為了改善家庭的生活狀況而參軍。”
“一些非技術類的士兵身上,他們都有很深的憂慮感:主要的憂慮是極度地擔心自己退役後的收入與生活。”
“地球聯合的宇宙軍,雖然平均素質和文化遠高於其陸軍,但是軍中的那些高學歷的技術兵,其家庭收入情況,大部分都處於負債狀況。主要原因是上大學時欠下巨額的學費,算上利息,平均超過了十萬大西洋聯盟貨幣。”
向阿卡菲爾報告的這名黑衣政委貝若夫,他參軍前的職業是一名心理學家。事實上戰俘營的管理員里,心理學和社會學出身的“黑衣人”比例相當的高。
而後,阿卡菲爾在聽這些人的報告的過程中,下達了一系列的指示。、
“很好,但還不夠。接下來的日子,你們要以階級斗爭為綱,按照我從前向你們上課的標准,給這些地球聯合的士兵講解他們人生中各種“痛苦”產生的根源。”
“還是那句話:階級斗爭,一抓就靈!這片戰俘營,每一名戰俘,都是極珍貴的火種,他們關押在戰俘營的日子里,你們要象關心自己的同志戰友一般地關心他們。你們要教導他們學習,思考,教導他們弄明白,地球聯合的統治階級,是如何對他們進行愚民教育的,是如何剝削和控制他們的.......”
“給這些人上課的過程中,務必要記住一點。你們只要告訴他們世界的真相,教育他們學習和主動思考,探索。除非他們主動問你們,否則你們一定不要主動告訴他們未來該怎麼做。答案可以寫在教材里讓他們去看,但你們不要教他們。你要做的事,是誘導他們自己想出我們想要教給他們的答案!”
“給這些戰俘上課時,針對戰俘里的知識份子和文化水平不高的士兵,要分別對待。知識份子多是出生於中產,低不成高不就,他們有能力,也有上進心,但現在嚴重固化的大西洋聯盟的政體,給予他們的上升空間很小,這些人心中的怨氣,其實並不比那些渾渾噩噩的普通士兵少,反而會更多。”
“對於普通士兵,我們的態度是誘導其學習和思考,讓他們解除渾渾噩噩的無知狀態。而對於那些軍官,尤其是那些文化水平較高的軍官,則要采取另一種方式——和他們談政體,談民主、談社會結構、談哲學。對於他們,不需要進行太多的強迫教育,而應當是使用大討論,大辯論手段,讓他們在這個話題上多思考。記住了,和他們討論爭論這些政治話題時,你們絕對不能擺出高人一等的姿勢,而應當是以平等的辯論者的身份和他們進行,必要時可以給予他們一些方便......”
“無論什麼時候,你們都不要忘記,現在這里的三千多名戰俘,在我們眼里都是三千多個火種——當然,未來還會更多的。這些火種將來放回地球聯合去時,我希望他們能燎起熊熊大火,把大西洋聯盟和歐亞同盟燒個干淨。”
當阿卡菲爾給這些黑衣政委下達指示時,伊利丹的負責人海因茨也在身邊,他敬畏地看著身邊這個年齡比他小了十歲的少年。
雖然他對他有整整十歲的年齡優勢,但是海因茨一點都不敢小看這個名叫“大和基良”的“影之局長”。
海因茨心道:
“他對人性的理解,人心的把握,還有那可怕的階級斗爭理論......幸好他是PLANT的人,是站在扎夫特這一邊的。”
阿卡菲爾在戰俘營這兒足足待了七天,在這里他足了聽取政委的報告外,也親下現場,直接和戰俘交流交談。
有些事,光靠坐在辦公室里聽手下的報告是不夠的,親入現場和對像面對面的交流極其重要,這也是別人無法替代的。
這七天,他每天都抽出時間來,給這些戰俘們上思想政治課。
阿卡菲爾不會愚蠢的給戰俘們上生硬的政治課。旁聽的海因次和一干政委們佩服地發現,每次上課時,阿卡菲爾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給戰俘們講故事,說歷史典故,然後在講解的過程中,巧妙地將自己的私貨夾帶在故事里,悄悄地塞給這些聯合戰俘。
在主世界,這種手段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傳~銷洗腦。
這七天里,阿卡菲爾是從“調整者”是怎麼產生的開始說起。
最初他只是講科學講歷史,講基因調整技術的發展史。然後在講述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提到”,基因調整技術在發展過程中,得到了XX財團和XXX富豪的巨額資金支持,而這些財富和富豪後的後代,也就是現在的地球聯盟的某某權貴雲雲。
他沒有直接說這些人的後代是不是調整者,但是聽了他的話,傻子都會得出相關的結論。
在這過程中,他還會故意夾一些“葷段子”,比如說一些,摩根財團的某人,在XX年從基因工定制了一批特別調制的“女奴”、某個大權貴的夫人,其實是他多年前精心准備的,“定制好”的“人工少女”......講解的過程中,還會時不時的插上相關的圖片資料。
他讓地球聯合的被俘士兵們,清晰地看了自己國家上層的各種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明白了“藍血調整者”才是自己國家的統治者。然後再讓下層的士兵們一個個上台,向大家講述自己家里過去“困難”的生活,開展“訴苦比慘”運動。
最後的結論不需要他來說。有了對比,也就有了傷害,有了對比產生的傷害,階級意識、階級割裂和階級矛盾,也就全部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