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破綻
夜神總一郎並沒有因為好友的激進的話,而懷疑他是基拿。原因很簡單:L通過巧妙的手段,詐得基拿出手時,衛宮士郎當時正好在飯店里陪著手下吃飯,並且事前就看破了L的花招,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清白了。
實際上在L鎖定基拿可能是個學生前,身為檢察官的衛宮士郎,本人同樣也在警方的懷疑名單上。那天L進行全日本大測試時,衛宮士郎恰到好處的發言,起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作用。
夜神總一郎只是認為衛宮士郎現在的想法很危險,卻也無可奈何。日本的司法界有多黑暗,身為警務部門高官的他,怎麼不清楚?越是了解這個部門的黑暗,就越容易成為基拿的信徒,尤其是那些正義感過剩的年青人。
每名有正義感的警察心中,其實都住著一個基拿。
每次看到那些犯下重罪的罪犯,得意洋洋地從法庭上離開時,基拿都會在他們心中閃現,都是其衝出來的機會。
對面的年青人,只不過是在他面前,把心中的所想真實地說出來罷了。
分手前,夜神總一郎對衛宮士郎道:“士郎,答應我,別讓他出來!基拿不是正義,他只是以個人喜惡,在評定這個世界的正義。”
“嗯!我會試著和他斗爭。”
已經從被觸了逆鱗的情況下回復過來的衛宮士郎,這回沒有和他對頂,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夜神總一郎拍著這個在心里被他視為兒子一般的男人的肩膀道: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我也有過你這樣的迷茫階段。身為執法者,自律是極重要的,基拿開始時的行為,或許是出於正義之心,但是底限一旦被突破,就會不斷地被刷得更低。那是一條不歸之路,會吞噬一切。一個人,用自己個人的道德觀,主宰世界的道德與正義,是非常危險的行為,而基拿現在就正走在這條道路上......”
夜神總一郎說完就走了,衛宮士郎目送著他駕車離開,然後站在原地低聲地自語道:“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的道德,那才是正義。而且,我也不會用自己一個人的道德觀念,來做為這個世界道德的標杆......至於這條不歸路,我早有覺悟......”
而衛宮士郎,這時比L更深地懷疑,那個基拿的真實身份,很可能就是東京城內,數得過來的幾個司法系統里的高官的子女,比如說面前這名叫夜神總一郎的好友的兒子。
衛宮士郎非常不希望基拿是夜神總一郎的兒子。原因是他從那天他被L一激就憤怒地殺人這一點上看出來了,這個基拿做事是沒有底限的。
要成為正義的伙伴,需要有堅定的意志力。這份意志力,也包括強大的自制力,同時對自己的行為,必須劃出極大的限制底限。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哪怕是身份暴露的理由,都不能殺害一個無辜之人。”
這是衛宮士郎為自己劃下的殺人底限。
很顯然,那個神秘的基拿沒有這樣的底限。
衛宮士郎表面不動聲色的拒絕了夜神總一郎要求他參加基拿調查行動的邀請,但在司法系統談起此案的內部會議時,卻故意有意無意地提到了凶手可能的范圍。
有他和L的提示,東京的司法系統,很快就在內部開始了秘密調查。
美國方面派過來FBI的調查特工,就在衛宮士郎和夜神總一郎會面後的第三天,就抵達日本了。
從一開始,美國人就抱定了一腳踢開日本警視廳自己單干的心思,夜神總一郎組織的搜查部更被直接一腳踢開,只是作為輔助打雜的被上級指示要“聽從指揮”,夜神總一郎雖然心中極度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主神空間形成的世界 ,無論哪個位面的現代日本,都是美國手下的一條脖子上套鎖鏈的狗。學園默示錄位面如此,殺戮都市世界如此,城市獵人世界如此,這個“死亡筆記”的世界,依舊不毫不例外。
這種行為在日本警視廳內部引發了大量的怨氣,卻也更加方便衛宮士郎探知案件的進展。
自從覺醒了體內神秘的力量之後,到目前為止,衛宮士郎除了執行一下"黑暗的公正"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熟悉自己新獲得的“黑客技能”。
在衛宮士郎看來,這是在這個網絡時代的社會,最重要也最有效的技能。通過這個技能,可以黑進司法系統的資料庫,獲取大量的犯罪份子的訊息。也可以在日本的司法系統里安裝木馬病毒插件,方便他隨時掌握情報。
這幾個月來,衛宮士郎就是在努力地做著這件事。王堅強賜予了這個分身頂尖的黑客技能,是最所有技能中最不受這個世界里法則限制的技能,也是最沒有縮水的技能。
身為地區檢察官,衛宮士郎本身就擁有很強大的瀏覽極限,再配合強大的黑客技能,很輕易地就黑進了日本官方的司法系統的服務器里,將全部的資料下載打包完畢。
具體的作法,其實非常地簡單:他先黑了日本國內幾個擁有最高權限的大法官或司法界要人的電腦,把他們的電腦變成自己的“肉雞”,然後再操縱他們的電腦再上網偷取資料。
資料到手後,衛宮士郎唯一頭痛的問題是:自己只有一個人,而手上的資料實在太多了,一個人根本處理不過來。
"我需要更多的志同道合者幫我一起淨化這個世界!"
自從讀了那本書後,年青的檢察官在思想上進步的速度很快。
星星之火要燎原才能照亮世界。一點火星,一個火把是無法照亮司法界的黑暗面的,這時的他,已經開始考慮召集同伴,建立組織的重要性了。
不過盡早找到基拿,確認他的殺人手段是怎麼回事,以便自己也能得到這種手段,卻被他視為目前的第一任務要素。
FBI的人在日本東京的私下行動,是跳過日本警察系統私下進行的,衛宮士郎也只聽到風聲,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比他們更快的找到基拿,他正為此頭痛呢,然後事情才過了沒幾天,一則爆炸性的消息傳來。
有多名外國人,在東京差不多是同一時間突然暴斃,死因全是心髒麻痹,而日本的司法系統得到的內部情報是:死者全部是FBI派往日本調查此事的探員。最令人的震憾的,還是一位在美國遙控負責此案的FBI高官,也在同一時間捂著心髒死在辦公室里。
基拿的殺人手段,震動了整個FBI高層,就連FBI的局長都嚇壞了。別人可以隱姓埋名叫不出真正的名字,他可是時常上電視的大名人,如果基拿把殺人的目標對准他......
事實上連美國總統都怕了。
FBI高層在第一時間宣布撤回了在日本的其余FBI探員,鐵定了心,在徹底弄清基拿的殺人手段前,是不想再趟這波渾水了。
日本政府也對調查此案露出了退縮的趨勢。整個搜查部人心惶惶,更在上層的默許下,大量的參予破案人員紛紛退出。只余下夜神總一郎和五名自願者在官方上層同樣的“默許”下,堅持了下來。,
這種一到關鍵時刻上層就掉鏈子故意放任手下“獨走”,正是持續數百年的日本特色的官場政治。叫上層堅持對基拿的調查,他們害怕基拿把目標針對高層,沒有這個膽子。要他們放棄,又有所不甘,然後就玩起鴕鳥,讓下層具體做事的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們啥都不知道。
退出者官方默許了,還在堅持者,官方也默許了:表面上停薪留職,實則工資照發,薪水照放,證件槍支都不收回,你們愛做啥我們都不知道啦.......
而在這樣被動的局面下,L也表示,他們親自出場,來到日本,加入夜神總一郎的調查部,親自上場和基拿對抗。
而在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件的同時,夜神總一郎又想到那個人,那個他很欣賞的年青人。
“如果有他加盟,加上L,應當可以對付得了基拿吧。”
懷著這樣的念頭,他直接在公務時間,驅車去了衛宮士郎所在的檢查廳。當他到達到那里,找到衛宮士郎時,卻發衛宮士郎的辦公桌上,已經擺滿了死在日本的那十二名FBI探員的相關卷宗。
“你來了啦,老友。派人去調查一下這死掉的十二個FBI探員這幾天的行動路线吧。我相信他們中一定有人在這幾天和基拿有過親密的接觸。”
看著衛宮士郎那張英俊而剛毅的臉,夜神總一郎眼神一亮。
辦公桌前,衛宮士郎手上正拿著一張照片盯著看著,眼神里異彩連連。
“正義,是沉重的。基拿,他越线了!他不能代正義!FBI的探員妨礙了他,於是他毫無猶豫地把他們全都殺了。這時的他,已不是為了正義而殺人,而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殺人的殺人犯而已。”
而在心里,衛宮士郎則是對自己道:
“要想維護這種黑暗的公正,就必須有被送上絞架的覺悟,很顯然,基拿他沒有。如果有一天,我面臨暴露危險時,我寧可以選擇上絞型架,也絕對不會殺害這些無罪之人。這是我殺人的最低底线!”
言畢,他把手中的那張照片放回其他的照片堆里,又抽出幾張照片看了看,這些照片都是FBI探員死前狀況的現場照片。
夜神總一郎並沒有留意到衛宮士郎的小動作。
“你決定要加入我了?”
“當然!小五郎,替我把資料收拾一下!”
衛宮士郎站了起來,和夜神總一郎握了握手。
一整天都板著臉的夜神總一郎,今天第一次臉上露出了喜悅。他不光是高興衛宮士郎這個強力盟友的加盟,更是高興地看到,一位有“迷惑”危險的大好青年,今天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正途”。
衛宮士郎在心里道:
“雷彭巴,名字叫雷彭巴的FBI探員,他這幾天的行程,我一下要好好地關注調查一下。我相信他這幾天一定和基拿有過實質性的接觸。”
衛宮士郎放回去的那張照片,是一名叫雷彭巴的FBI探員死前的屍體照片。這張照片所以讓他重點關注,是因為他注意到,雷彭巴死前,手指僵直指向前方,眼睛瞪得老大。
以衛宮士郎多年的辦案經驗,他一眼就判斷出,此人死不瞑目的模樣,很有可能是他死前看到了凶手。
看著受害人在面前痛苦地死去,享受著那種變態的成就感,是許多殺人犯的通病。這種病衛宮士郎也有,他在處決那些罪大惡極的罪犯時,也恨不得再親眼看看他們死前掙扎的慘狀。每次殺人時,都要費很大勁才能抑制住自己的這種衝動。好在他是地區檢察官的身份,事後很容易就通過內部手段看到現場的案發照片,甚至可以按公事需要再到現場去“回味”一下。
當然,這是壞習慣,衛宮士郎已經糾正了這個壞習慣了,每次去現場都是公事需要才去的。
基拿已經露出馬腳了,衛宮士郎現在只想比警方,確切地說,是比L更快地找到他。衛宮士郎能看出破綻,L自然也能看出這個關鍵點。
毛利小五郎飛快地收拾好桌上的資料,拿著正要跟著衛宮士郎一起出門,卻被他喝令留了下來。
“你是家里的獨子,這個案件很危險,就不要參予了。”
“長官,我.......”
“說不行就不行,不要廢話!”
衛宮士郎說著就和夜神總一郎一起並肩出門去,這也符合他一慣的辦事風格,干脆利落,極厭惡浪費時間。其實在夜神總一郎上門來找他前,衛宮士郎已經辦好了暫離的手續了。
離開前,他對檢察部的其他手下告別道:“諸君,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此番離去,時間可能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