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再見茹芳
第二天,吃過早飯,大根和秦榕坐在廚房,一邊喝茶,一邊商量著公事。
大根如實匯報了,老馬頭的所作所為,秦榕聽了後大怒,“沒想到一個公社書記做出這種不恥的事情,真是國家的駐蟲,光這一條,我就可以抓他去坐牢,你抓到證據嗎?”
“有,有一個婦女願意做證。”
“嗯,此人必除,他不知傷害了多少無知的婦女,這樣我馬上鎮里派人給他來個雙規,讓他丟官又坐牢。”
但大根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想到了馬茹芳,馬書記是她爹,她已經這麼慘了,如果把她爸拉去坐牢,那不是更慘,於是他說,“可是他已經那麼大歲數了,估計經不起牢獄的折騰,如果只是罷官,可以嗎?卸了他的職,他就成了無牙的老虎再也做不了怪了。”
秦榕看出來了,“你是為她著想?”
大根知道,她說的是馬茹芳,他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其他女人都在外面,只有芙蓉在做家務,“是的,她已經那麼慘了,要是她爸被抓去,她就更慘了。”
“嗯,我知道你這人講情義,可是這樣的駐蟲不處罰國法難容,不行,這事必須按法律辦事。”
秦榕說著,表情很堅定。
大根喝了一口茶,想了想,“榕姐,你聽我說,我不光是為她考慮,我更多的是為你考慮,法律是站在有證據一邊的,老實說,我們是有個證人,但是光證人是不夠的,這個你比我清楚,況且這個證人到時候要是受了什麼威脅,變卦不做證了,怎麼辦?你別說這種事不可能,這種事太常見了,老馬頭經營這麼久,絕非好捏的主。而且你知道老馬頭是高書記的人,你把他給抓了,我想,高書記很快就要對你動手了,不如這樣,我想辦法讓老馬頭主動辭職,這樣既達到了懲治他的目的,又不會給您帶來麻煩,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榕姐你考慮一下。”
秦榕秀眉緊皺,“你考慮得很周全,看來,要用法律手段,風險也是非常大的,你容我考慮考慮。”
說著,秦榕站了起來,在廚房里走來走去,想著大根的建議。
良久,她坐在了大根的面前,嘆了口氣,“主要是證據不足,他又有後台,只能按你說的做了。”
“好”大根高興了起來。
“可是你有把握讓他主動辭職嗎?”
“我試試。”
“好,這事就交給你了,這事完了後,我想調你進鎮上幫我,我一個女人在鎮長的位置上太吃力了,正好有一個機會,高書記要調他的一個親戚進來,少了我這票他進不來,這次如果他同意讓你進,我也同意他那個親戚進來。”
“哦,可是葛家坂這邊?”
“你的眼光放遠一點,一個葛家坂算什麼?你前途無量,興許將來能做到縣級干部,做人要有志向,懂嗎?”
“嗯,我懂了,榕姐教育的是。”
“我調你過去,還有一個目的”
“你說。”
“還記得那縣委副書記嗎?”
“就是被我拍了照的那個?”
“是的,他不好光明正大地找我麻煩,卻調了一個副鎮長過來,處處跟我做對,讓我知難而退,我想那老家伙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嗯,榕姐有難,我當然要挺身而出了,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辭。”
說得秦榕咯咯地笑著,“什麼上刀山,下火海?”
她看看芙蓉正背對著他們洗鍋,她小嘴就貼到了他耳旁,“要是真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我才不讓你去,我怎麼舍得?你可是我的親親老公,沒有你,叫我怎麼活?”
這話說得大根喜上眉梢。
秦榕說完與他分了開,又坐正身子說,“當然,我不光是叫你去幫我的,我也想讓你歷練歷練,將來做大官,超過我,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大根笑著說,“榕姐幫了我這麼多,就算只是幫你,我也樂意啊!”
然後對著她耳語,“我才不要做什麼大官,我只希望永遠陪在榕姐你的身邊。”
這話把秦榕聽得心里樂開了花,她嫵媚地對著他笑著,“真的嗎?”
大根堅定說,“嗯,千真萬確。”
秦榕嚴肅起來,“我說過,你做大官,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大根皺起了眉,“為什麼要做大官呢?能養活自己,給老百姓辦實事,能開開心心就行了。”
秦榕搖了搖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所謂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官場就是大魚吃小魚,要不受制於人,就得做大魚,你會懂的。”
大根還是不懂,大不了不做唄,但正如秦榕所說,他以後會懂的。
一家人熱情地把秦榕給送走了,秦榕很是依依不舍,好在大根答應了來鎮上工作,接下來就看她秦榕的了,要是進展得快,要不了多久,大根就能到身邊工作,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天天看到他,那將是她人生中最開心快活的日子,她好期待那樣的日子快些到來,所以她得趕緊安排了。
大根去了學校,一來要向馬茹芳道謝,謝謝她幫忙救他出來,二來,是要她向她爸去傳話,本來他是可以直接找老馬頭的,但想想,還是她女兒中用一些。
剛進了學校門,卻遇見了周芸,他笑著臉跟她打招呼,“周老師,好”周芸卻好沒好氣地說,“好你個頭,我一點都不好。”
說著,她就扭著渾圓的性感屁股走了。
大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喂——我得罪你了嗎?”
周芸回過頭來,“你有沒有得罪,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根捫心自問,他沒有得罪過她啊!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大根忽然腦中一閃,哦,是有那麼一回事,上次約好了去她家跟她幽會的,可是他又給耽擱了,周芸可能就是生這個氣。
不管了,還是先辦正事,對,找馬茹芳。
大根向樓上走去,此時正是上課時間,整個學校彌漫著朗朗的讀書聲。
大根到了二樓,到她教的二年級去看,她不在,於是他向辦公室走去,她正在辦公室,認真地批改著作業,這個辦公室不大,是用課桌拼成的辦公桌,簡陋但也像個辦公室,正好只有她一個人。
她認真批改作業的樣子,很美,很有吸引力,大根看得痴了,好一會,他才恍過神來,大根咳嗽了一下。
馬茹芳抬起頭來,見是他,吃了一驚,“怎麼是你?”
“怎麼?不歡迎啊?”
大根說著,坐在了她的對面。
“你來這干什麼?”
茹芳說著,低著頭批改作業。
“我是感謝你的,謝謝你啊!沒想到你還會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表姐,你不必自作多情。”
馬茹芳冷冷地說。
“這話怎麼說的?”
大根不解。
“你還不知道?”
馬茹芳依然低著頭。
“知道什麼?”
馬茹芳終於抬起頭來,朝四周看了一下,見無人就小聲說,“你不知道我表姐懷孕了?”
“啊?我不知道呀!那跟救我有什麼關系?”
馬茹芳瞪著他,“你個渾蛋,你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大根摸了摸自己的腦殼,他的頭低著湊了過去,“你是說,這孩子是我的?”
“嗯,我就是看這孩子的份上救你的,你這個王八蛋,做這麼多壞事,當心遭報應。”
“不是吧?怎麼會?”
大根很吃驚,他仔細回想著,對了,貴花說他沒有結扎,也沒有上環,她說原意給他生一個,當時他還以為她跟他開玩笑,沒想到那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她怎麼這麼傻?無名無份幫他生孩子?生出來後,不是要叫章子叫爹?
哎呀,大根的心又亂了,怎麼會這樣?
大根拍著自己的腦袋,“哎呀,真該死。”
“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不需要感恩戴德,因為我根本不是為了你而救你,我是為了我表姐,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為了我表姐,所以請你不要對我有任何幻想,明白嗎?”
這話聽得大根心里涼嗖嗖的,怎麼說我跟她也是一夜夫妻啊,怎麼可以不見面呢?“但是,我想彌補一下我的過失。”
“你怎麼彌補?”
茹芳抬起頭,眼睛狠狠地瞪著他,牙咬著下嘴唇,似乎恨死了他。
“你想我怎麼彌補?”
大根認真地看著她。
“你認為你可以彌補嗎?”
“可以吧!”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不會回來,特別是女人的——”
她想說女人的初夜,可這兩字不方便出口。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個東西確實一去不復還,我沒有辦法還,請讓我照顧你,就算是我彌補你吧!”
馬茹芳一聽火了,“去死吧!誰要你照顧?你以為我會給你做小?”
大根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麼,比如端茶送水,洗衣疊被,就是把你照顧好好,那樣我心里會舒服一下。”
馬茹芳沒好氣地說:“用不著,我自己沒手沒腳啊!”
“那你說,你要我怎麼彌補?”
馬茹芳放下了手中的筆,壓抑著怒火,“你要是真覺得虧欠我,就離我遠遠的,我一見你就頭痛,快滾吧!”
大根的心掉進了冰窟,“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馬茹芳實在喪失了耐心,她叫了起來,“滾——”
把大根嚇一跳,還好孩子們都在讀書,蓋住了她的聲音,要不然全校小朋友都聽到了,那他這個村長還有面子嗎?
“好吧!我走,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大根並不是那麼厚臉皮的人,人家那麼討厭他,他怎麼能待得下,他走了,走出了辦公室,但又折了回來。
因為他還有一件正事沒辦。
大根折了回來,坐在了她的面前。
馬茹芳聽到聲音,抬頭一看,“你死不要臉的,怎麼又來了?”
大根忙擺手,“別急,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我是為你爸的事而來的。”
“我爸?”
馬茹芳皺起了眉頭。
“對”馬茹芳繼續批改作業,“他的事不要你管,你走吧!不要等我叫你滾。”
“你別急,聽我說,我從上頭得到消息,你爸做的那些事,上頭都知道了,馬上要派人下來查了,說是要給你爸雙規,而且我聽說,只要你爸,主動辭職,上頭就不追求了。”
“你在說什麼?我爸做什麼事了?”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天天在家,而且他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哦,是這樣,比如,他睡了很多婦女,凡是給他睡過的,都可以生二胎,還有證人呢,這事錯不了,你問一下你爸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是我從鎮上聽來的,絕對真實,你爸還是早做准備吧!他們說,你爸影響了干部的形象,如果真把他揪出來,有損他們的形象,但是你爸這事做得太出格,不追究,天人共怒,一定要追究,於是大家商量出一個辦法,只要你爸主動辭職就不再追究了。”
馬茹芳驚呆了,筆掉在了地上,“你說的是真的?”
“你問你爸,你爸就知道是真是假。”
“為什麼由你來說?”
大根湊過去,低聲跟她說,“不瞞你說,我就是他們委托我通知你爸的。”
“我怎麼相信你?”
“你見過秦鎮長去救我的,你應該知道我在鎮上有特殊關系,我以人格擔保我句句實話,你不信,你爸就要坐牢了,光這一條罪,就夠他坐到死了,他還有其他的吧?你叫他好好考慮,時間不多,也就一個星期,過了這個星期,上面就要來人了,到時候可別後悔。”
馬茹芳有些懵了,真不知道在他面前謙謙君子的老爸,居然是這種人?
大根的話簡直就在她心里扔了個炸彈,轟地一聲,什麼都變了,難以置信。
大根再次叮囑了一下,“只有一個星期,你記住,千萬別忘了說,要不然他會後悔莫及的。”
馬茹芳仍然呆如木雞,呆呆地坐在那。
大根知道她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沒辦法,讓她靜一靜吧!想到這,大根走了。
大根剛走出門,一個柔軟的身子就撞在了他懷里,好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