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這是在為誰而流淚?
可是今天的午飯,要蘭蘭自己做了,因為他大伯上山還沒回來,生死未卜。她不是懶不想做,而是她做了也只不過是她一個人吃而已,做這種飯有什麼意思?
蘭蘭胡亂了洗了幾下菜,又把菜胡亂地扔進了大鍋里,在灶前胡亂地添了幾把柴火。
灶里面冒出的濃煙把她的眼睛熏得難受,淚水直流,她走出廚房,外面已經沒有了煙霧,但她的淚水卻如決了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她這是在為誰而流淚?——蘭蘭隨便吃了點午飯,她也不知道自己吃了點什麼,只覺得這麼長時間沒下過廚,自己炒的菜已經不叫菜了,糊的糊,生的生,咸的太咸,淡的太淡。
這跟大根每天精心烹飪的飯菜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別,想他的菜,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這個人。他的衣服沒有一件好的,不是舊的發黃,就是破的補了一塊又一塊,可憐啊,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也沒有一兒半女,而他這麼年輕就可能已葬身山中——想到這,蘭蘭不禁淚水再次泛濫,模糊了她的視线。
“這炒的是什麼菜”蘭蘭說著,把碗和筷子扔在桌上,走了。
但馬上又回過頭來,哦,碗和筷子還沒洗呢——不用了,不是有他大伯嗎?——可是他大伯還沒回來。
該死,又想到了他大伯,蘭蘭拍了拍她有點暈的頭,怎麼一整天腦子里都是他大伯?
可不是?看到院子中的柴,就想起他大伯在那揮汗如雨地劈柴,看到那井,就仿佛他大伯在埋頭洗她的衣服,看到那牆上掛的那黃鼠狼的皮,就仿佛看到他大伯在傻笑著,在那宰黃鼠兒狼——到處都是大根的影子,讓蘭蘭頭痛不已,她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他只是一個傻子,一個色狼而已,有什麼值得她如此懷念的?她跑進了她自己的屋里,企圖在腦海中將大根的形象抹去。
她看著這屋門,又仿佛看見了他大伯傻呵呵地端著飯菜朝她走來。
於是把屋門也關了,這樣總看不到你了吧。
但床頭上的搖鼓,又讓她想起他那躲在窗戶下偷看了她的身體之後,把這個塞給了她。
她一氣之下,把搖鼓也扔到了床底下。
但當她低頭看一下自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竟也是他大伯給買的。
她頭痛得歷害,趕緊將自己的衣服脫得精光。
可是當她看到自己那對胸前之物的時候,這里也曾被他咬過,難道這個東西也要切掉?
蘭蘭已經找不到忘記他的辦法,她止不住地想他,她阻止不了自己思念他——她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在一個月的相處以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對這個傻呵呵又結巴,而且其貌不揚的大伯動了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大根無微不至、舍己為人的關懷下,她蘭蘭舉手投降了,而她投降地很糾結,一邊是自己當年情深似海的丈夫,一邊是對自己關懷備至的丈夫他哥,一邊是舊情難卻,另一邊則是新歡難拒——她該怎麼辦?——蘭蘭放棄了不去想他大伯,而是坐在那,想著他的好,想著他的壞,又想著他的點點滴滴,她的頭於是不再痛了。
她撫摸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她自言自語道“大哥,你不是喜歡看嗎?只要你平安回來,我就讓你看個夠”今天很漫長,等待一個人回家的一天更漫長,蘭蘭左等右等,可是日落西山、天漸漸變黑了,他還是沒有回來,蘭蘭心里害怕了起來,她不是怕這黑夜,而是怕這黑夜里依然沒有他大伯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