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下克上 掀起革命的自由女性卻將世界重塑為彌漫著精臭腥味的百合女尊世界

第一幕:一對身為百合戀人的少女軍團長摧毀將所有百合女性都進行洗腦的邪教小鎮,卻發現……

  “我有個不算問題的問題。”

  在鳳雨軍團為兩位將要出征的軍團長舉辦的餞行宴尾聲,並非從屬鳳雨軍團的占卜師瑞安娜舉起手,向她眼前正在進行最後著裝准備的兩個年輕得近乎異常的少女朗聲問道。

  熱鬧的餞行宴瞬間鴉雀無聲,宴席上所有的女性(也僅有女性)都停下了所有的行動,包括言語的交談。

  首先轉過來看向瑞安娜的便是兩位軍團長,【鸞鳳】、【巫雨】。有趣的是她們昨天才一起過了十八歲的成人禮,所以理論上……好吧,目前為止她們依然能算作是少女。

  浴火重生的涅槃鳳凰。

  瑞安娜看向左邊那飛揚短發和熾熱眼眸猶如烈焰升騰的鸞鳳。

  興雲降雨的巫山神女。

  瑞安娜看向右邊那清爽短發和深邃眼眸猶如涓流匯聚的巫雨。

  再將手探進兜帽里摸了摸自個兒那漆黑如夜的長直發。

  【兩個亞洲人竟然比我一個歐洲人還更加‘多元’。】瑞安娜內心吐槽著。所謂“多元”不單是暗喻和調侃兩個黃種人少女的發色跟眸色竟然比她一個白種人還要多彩。須知她瑞安娜可是早年就嫁人生子的鋼鐵直女,而她們……

  這兩位軍團長在半個月前舉辦的可不僅僅是成人禮而已。

  想到這兒,明明是來提問題的瑞安娜卻又不安分地將視线轉移到那些同樣齊刷刷凝視向她的女孩子和女人們。她並不覺得這樣的“禮遇”怎麼毛骨悚然,因為她的視线是聚焦於不少成雙成對的女孩和女人,那時時刻刻都十指相連的牽手。

  【雖然以前就有不少了,但果然在‘那樣的事’後,軍團里‘這樣的事’也會爆發式增長吧,也許以後……】

  瑞安娜放棄了在這個方向上更加深入的思考,再不正視兩位軍團長說出她的問題,她也許就要被驅逐出去了。

  瑞安娜高舉手中盛有果汁的高腳杯,一飲而盡,用來潤喉。

  “一個月前,因為那則‘預知夢’你們一如往常地來找我尋求‘解夢’占卜,和過去不同的是,你們視這次預知夢展現的內容,如臨大敵。”瑞安娜語氣舒緩,內容卻讓在場的眾女都緊張起來,“除你們以外的各位也多少了解過對吧,雖然都只是盲人摸象,而我也本著職業道德絕不會透露具體信息……但這樣真的好嗎,面對已經確認擁有大量舊夜科技,尤其掌握著洗腦科技控制全鎮的危險敵人,這一個月來你們想出的最佳作戰方案就是,讓你們軍團的兩大最強戰力一起出動,也只有她們出動?”

  結果,還是從平常的詢問變成了嚴厲的詰問啊。

  面對隨著話語落地,而驟然升溫到仿佛快要炸鍋的氛圍,瑞安娜內心自嘲了一下,但也清楚她的詰問是必要的。

  鸞鳳和巫雨依舊直看向瑞安娜,兩人之間並沒有對視。

  “……這個問題。”鸞鳳首先開口正面回答了瑞安娜的詰問,“我們確實爭論了很久很久,不如說直到五天前我們都還大吵了一架呢,姐妹們倒真沒把我們兩個軍團長放在眼里。”

  也許鸞鳳想法是以最後輕松的語氣來傳達“雖然過程非常激烈,但這個問題已經被大家一起解決”的積極含義,但只要稍稍感受到這依然壓抑到連某個還在燒水的火鍋都能讓所有人清楚無比地聽到水泡咕嚕咕嚕升起又破裂的氛圍,便可知所謂的“解決問題”不過是對“無奈妥協”的一種美化。

  而這樣的無奈妥協在今日營造出的似乎眾女其樂融融地歡送軍團長上路的假象,也由她這外人給親口拆穿。

  【希望以後不會來這一次就被對著屁股踹出去一次。】

  瑞安娜的內心胡思亂想道。

  “……嘖。”巫雨幾乎微不可察地嘖了一聲,走上前來伸手將因為沒能緩和氣氛而讓先天炸毛的紅發有些耷拉下去的鸞鳳擋在了身後,就像是無可奈何地給好心辦壞事的傻瓜丈夫維護的強勢妻子……不過在床上就不好說誰是“丈夫”了呢。

  【嘖,我怎麼活得像是同人女了。】

  意識到本人竟然都開始意淫面前兩個顯而易見的已經交往告白的百合情侶床上攻受位的瑞安娜內心也跟著嘖了一聲。

  “我不喜歡彎彎繞繞的,瑞安娜女士。”巫雨目光凌厲,蔚藍的發絲因為怒氣而仿佛像是要逆流而上,“所以,你在反對我們的出征?那你還真是掐著點,挑了個好時候。”

  “‘我們’,指只有你和鸞鳳,兩個人。”瑞安娜挺起身子,也毫不示弱地跟盛怒斂於冷面之下的巫雨爭鋒相對,“不說人話是占卜師的一貫壞毛病,這我向你道歉。那麼,有話直說,我確實反對你們的出征,不是因為什麼預知夢什麼占卜,更不是什麼本能的直覺的這些玄乎玩意。我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理性……至少一個月都沒有你們的鳳雨軍團,能撐的下去嗎?”

  “真是,她爹的有夠尖銳的質問。”巫雨緊咬銀牙,氣極反笑,“而且我不明白這樣的問題有什麼意義,這些天我們已經為此爭論了成百上千遍!沒有什麼回答瑞安娜,我和鸞鳳什麼回答也給不了在座的每一位姐妹,因為這本就是一場豪賭。”

  “並且是以整個鳳雨軍團為賭注押上去。”瑞安娜無情地訴說著冷血的真相,因為她清楚這句話並不會掀起額外的波瀾,事已至此所有人也都該心里有數,“假如是其它軍團那你們絕對是獨裁者和暴君,引起怎樣的反叛都不足為奇。”

  鸞鳳和巫雨的眼神為這句話黯然了許久,實際上所有在場的鳳雨軍團團員,也無不情緒低落。

  【全員破防啊,越來越懷疑我以後會是不受歡迎者了。】

  瑞安娜偷偷擦了把冷汗。

  “……你說能怎麼辦呢,瑞安娜女士?”巫雨近似於自暴自棄地呢喃著,將原本盛氣凌人的怒視面容撇過去,不願也不敢再直視著瑞安娜,“我們多少有些窮途末路了不是嗎?兩個至少要修煉半年才可能突破的水星天軍團長,一百二十一名月球天和地球天的軍團士兵,在廢土上,這樣的軍團規模也就勉強混個溫飽,能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已經是極大的幸事。”

  “而且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瑞安娜嘆氣,“把這個破敗的世界比做一個游戲,那麼現在就該更名為‘大魚吃小魚’了。和平盟約現在只對虎級及以上的軍團還有著表面的約束力,而虎級以下,無論是那些小魚仔軍團之間的相互吞並還是大鯊魚軍團的‘一口悶’,你們都沒多少發育的時間了。”

  “所以啊,瑞安娜占卜出的內容不就成了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麼。”這回輪到鸞鳳聳著肩膀走上前來了,“根據已知信息,邪教【並蒂雌蓮教】盤踞著的【破疙瘩鎮】,其地表下是舊夜文明一座大型科研基地的廢墟,邪教用其中解析的洗腦科技控制了整座鎮子,但是他們解析的也不過是極小的一部分啦。”

  瑞安娜砸吧了下嘴。

  “不是你們邀請我今天來赴宴,不是我主動追問你們,你們的瘋狂計劃我可能都還推理不出來。”瑞安娜感覺到有股寒意正緩慢地纏繞上她的脊椎,“我原以為你們此行是要將邪教扼殺在搖籃中,只是如此。畢竟你們應該明白,帶上空間儲物包拿走那里所有舊夜科技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鸞鳳微笑:“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會因為匹夫無罪而懷璧其罪——雖然我們都是娘子啦——被多方勢力聯合絞殺,畢竟這麼弱小的勢力怎麼配擁有這樣數量級的舊夜科技呢?”

  “而百分之五的概率呢。”巫雨也跟著莞爾一笑,“那就是前所未有的輝煌勝利,奠定了未來爭霸廢土的最重要基石。”

  瑞安娜深呼吸……果然還是說出來了啊。她們的真正野心。

  【我現在可是被綁在同一條賊船上了。】

  瑞安娜仰頭望天。

  該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是無奈,苦澀……還是興奮?

  “瘋子。”

  瑞安娜對鸞鳳和巫雨,與對整個鳳雨軍團的簡短評價。

  “與其選擇慢性死亡,不如奮力一搏求得一线生機。”巫雨正色道,“我們並沒有取得所有姐妹的共識,兩大最強戰力的長時間空缺也更可能帶來的是急性滅亡,但姑且也還是有做些緊急預案的,比如今天以後……鳳雨軍團將會宣布解散。”

  瑞安娜腦袋歪向一側:“……哈?”

  “化整為零,解散後願意留下來的姐妹們進行組隊,以少於十人規模的多支雇傭兵小隊繼續行動。”

  “可行。但解散後又能真的聚回來嗎?”

  “喂喂,不是我了解瑞安娜你的品性,幾乎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在對我們這些姐妹挑撥離間了。”鸞鳳調侃道,雖然從再度緊張起的氛圍看她並不適合說笑話,“我倒覺得還行啦,我們從來都尊重個人選擇,不然不就和那些只會控制,扭曲,破壞她人人生的臭男人們一個逼樣?我們正是為此才相聚的啊。”

  “……那倒也是。”

  瑞安娜回想起了部分不堪忍睹的過往。雖然她只是一個外來人,但在為何與她們相聚的理由上,所有人都是一致的。

  “只要這趟旅行能‘有所收獲’,就不愁東山再起……在廢土上,沒有力量就什麼也做不了。”語氣低沉的巫雨再度撇過頭去,估計也想起了許多不美好的回憶,“那麼,瑞安娜女士?您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可比大多問題都要麻煩呀。”

  語氣柔和,但看來是終於忍耐不住准備要趕客了。

  【抱歉。】

  瑞安娜又一次深呼吸。

  “怎麼處理?”

  “……?”

  “……?”

  “破疙瘩鎮。”瑞安娜語氣平和,“破疙瘩鎮被洗腦的那些女性,你麼打算怎麼處理她們?”

  一句話,讓這場宴會進入最後的高潮——出鍋了,炸了。

  ……

  該更換彈夾了。

  將彈夾里的每一發子彈都發射出去後,破疙瘩鎮緊急集合在這條街道上的半數警衛都在內心一起浮現出這句話,並且動作整齊熟練地將手中的電磁槍的彈夾進行拆卸更換,其呈現出的具有統一性美感的專業和靠譜,不愧是守護鎮子的警衛。

  但那只是下意識的無目的的本能行動罷了。

  在线圈通電後以電磁驅動的方式快速發射出去的彈丸,兼具高速,高密度和高溫度,即使是一根鋼釘也可輕易穿透一層鋼板,而警衛所持有彈夾里的由超合金制成的穿甲彈即使是穿透的動能都可將鋼板扭曲變形成小小的猶如紙團。

  那麼,由二十余個警衛在三秒內發射出一千多發電磁驅動的穿甲彈,並且瞄准對象只是,一個身形纖細的,亭亭玉立的,娉婷裊娜的,美麗少女,會怎樣?她的結局,比起紙團的描述,更會像是將一副動人的畫作撕成無數碎紙屑,撒向天空吧?

  “滋滋,滋滋……”

  把那一千多發發射出去的穿甲彈形容為一場連綿的暴雨,那麼這場暴雨從正面看確實有將那柔弱嬌小的少女,像駭人的惡獸將其吞噬殆盡——這便是盲人摸象了。

  雨停了嗎?還是有股超越了自然甚至超越了舊夜文明人類的可怕偉力將本該狂暴的雨勢給強行停住?

  “咕……”

  該再次釋放讓彈夾清空的火力了。

  再度一致的心聲,但無一警衛有任何動作。

  發射!發射!那只是能量的護盾,或者電磁的力場!發射啊你們這些榆木腦袋!只有以火力的傾瀉突破這女人的防御,你們才能活下去!發射!發射!他媽給我全彈發射!!!

  所有人的心聲都在憤怒地咆哮。

  與其說憤怒,不如說是絕望之下的哀嚎吧?或者,無論是憤怒的咆哮還是絕望的哀嚎,那都不過是可笑的掙扎。

  滂沱的雨幕被少女隨手地撥開,令可憐的警衛們得以在人生的最後將少女清秀的面容無比清晰地印刻在他們最後的視线中。這算是一種臭美吧?當然少女從不承認這一點。

  少女的一根食指優雅地向前輕輕一揮。

  由上千發密集的穿甲彈構成的暴雨輕易地轉向。

  轉瞬間,盡責盡職的優秀警衛們都消失在了暴雨中,唯有暴雨之後彌散開來的血霧證明著他們最後的存在。

  ——

  “我們都有個基本的共識,那就是‘除惡必務盡’。”

  “雖然至今為止我們對破疙瘩鎮所掌握的信息依然不足,但總有罪惡是已經‘鐵證如山’。欺騙、綁架、奴役、洗腦、販賣……這就是破疙瘩鎮的全體男性對女性所犯下的深重罪孽。或許他們的邪惡並非與生俱來,但如今他們顯然是‘罪不容恕’。”

  “沒有任何回旋跟原諒的余地。破疙瘩鎮是一座醞釀著太多罪惡與汙穢的只為迫害女性而生的‘母巢’,不將其連根拔除我們此行誓不罷休!至於,依附於這座母巢的那些工蜂也就是每一個男性,我想誰都沒有饒恕他們那可悲生命的資格。”

  ——

  那剩余的半數警衛並不知他們兄弟的命運,此時他們正好趕赴到現場位置,而對面的可疑分子同樣是個少女。

  只不過下一秒,少女便化作了一個繭。

  周身縈繞著火蛇的,赤紅色的繭。

  警衛們面面相覷,但多年鍛煉出的素養令他們迅速遠離那個危險的繭並分散開來,而不是傻乎乎地湊上前去送人頭。

  但那無濟於事。

  “噼里啪啦……”

  即使再怎麼遠離那個火蛇縈繞著周身的赤紅色的繭,警衛們的體表溫度卻依舊越升越高,越來越覺得熾熱無比,就連空氣都幾乎要灼燒起來……不,不是幾乎,而是他們的體表真的開始燃燒起,無論如何也無法被撲滅的超自然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頃刻間,烈陽高照下的街道便化作了熊熊燃燒著的火場,仿佛是這些警衛集體自焚了那樣……但他們的身體卻沒有受到任何的燒傷,警服也沒有任何的損壞,依舊完好如初。

  並非針對皮肉之軀的自燃焚燒,那是直接附加於他們精神和心靈上的確實存在的超自然火焰,是最殘酷的刑法。

  “噗通,噗通,噗通——”

  就在警衛們集體跪伏在地,如同懺悔般流出代表著他們心智徹底崩壞的最後眼淚時,他們所面向“朝拜”著的,那顆赤紅色的繭,最外層的薄膜開始震顫出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咔嚓——”

  然後孵化,破裂,鑽出,啼叫。

  雖然那是人生中最後的眼淚,但不妨礙他們依舊為那只沐浴於新生的火焰中的“百鳥之靈”而感動到熱淚盈眶。雖然此刻心智全無的他們自是不懂何為感動的,但並不妨礙他們流下了實實在在的熱淚……實在到甚至滾燙得灼瞎了他們眼睛。

  只有【鳳凰】的尊名可以呼喚這只浴火新生的百鳥之靈。但【鳳凰】並不需要誰的朝拜,它只是以高貴的姿態睥睨著在百鳥之靈展開的火焰羽翼下臣服跪拜著的警衛眾人。

  厭惡,憎恨……不潔之物,理當淨化。

  “呼哧——”

  羽翼扇動,熱浪席卷,將這些不潔之物早已空洞無物的軀殼盡數淨化,為這充斥著太多汙穢的世界做了些許的打掃。

  待超自然的焚噬精神的火焰和尤其屬於神話生物的【鳳凰】消散以後,依然保持著原來姿勢紋絲不動也未曾有任何減員跟損失的警衛們才揭露了方才特效大戲的真相。

  那當然只是特效了啊,所有超自然的部分都並不真實呢,除了……眼底確確實實空洞無物的,不自然地張著嘴巴,就像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孩那樣傻呵呵地留著口水的警衛們。

  齊刷刷地任由手中槍械掉落,因為他們的手指再也無法合攏,也再也無法理解合攏的動作以及意義。

  齊刷刷地如一灘又一攤的爛泥般倒下,因為他們的大腦就像是香皂……被用完了呢,廉價的,一次性的,也毫無意義的。

  只剩一具具唯有腐爛下去的空殼。

  少女對於他們精神的孱弱表達了無奈的嘆氣。

  ——

  “對臭男人進行趕盡殺絕,這是最沒有意外的部分。”

  “當然絕對不是陰陽怪氣你那聲情並茂口若懸河慷慨激昂的演講是通篇廢話啊,絕對不是,絕對沒有啊!”

  “才沒有被揍呢,只是可憐你讓你一下啦……只是嘛,我從來不是擅長演講的人,所以就和各位姐妹長話短說吧,我想對於那些臭男人怎麼死得最痛苦的話題應當是無關緊要的。”

  “不如說我們嘮里嘮叨了這麼久結果完全是在回避瑞安娜的致命提問……是啊,怎麼處理呢,那些可憐的,悲慘的,被我們好不容易救下的身為受害者的女同胞?”

  ——

  紅發的少女與藍發的少女在拐角處匯合,對拳,微笑。

  已經全鎮清理完畢了。不只是警衛,全鎮的每一個雄性都像危害農作物的雜草那樣被她們收割殆盡,不留活口。

  顯然她們只完成了地表的清理工作。而在地表以下的百米深度,埋藏著大量舊夜科技的科研基地才是真正的【母巢】。

  除惡必務盡,斬草須除根。

  但在此以前,少女們即使不依賴儀器也能輕易感知到有大量生命能量正從四面八方向她們所在位置匯聚,並且這些生命能量無論是平均還是總量都無疑要少於雄性很多。

  ……

  並無驚奇的答案很快揭曉。幼小的女孩,年輕的少女,成熟的女青年,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並無任何外表明顯老化的女性——全鎮的女鎮民都來了,帶著感謝,感激,感恩,和所有你能形容的對救贖之人的溢美之詞……來傳達給兩位少女。

  來傳達給兩位年輕而富有正義之心的小英雌。

  與此相對的。

  救贖了她們的少女英雌,秀氣的臉蛋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

  “雖然這話很難聽……但‘姐妹二字’,並不是言語上的表達就能被確實承認的啊……那既廉價,也沒有信服力。”

  “而要真正理解何為‘姐妹’,或許也要付出沉痛的代價。我們最初創立鳳雨軍團時,遵循的基本原則就是全天下的女性都是我們的姐妹,只要願意加入,只要答應能不懼困難地加入我們解放所有女性的偉大革命,我們也會報以絕對的信任。”

  “絕對。”

  ——

  “請允許我們追隨您,因為我們已經無路可去。”

  由首先走出隊伍的大約是在她們中有著不俗地位的領頭女性不卑不亢地祈求著緩緩下跪,所有的女性亦跟隨著她面朝兩位少女的方向跪下,亦或者是向她們朝拜?

  【神賦者】,宗教解讀里其意為“被慈愛的女神大人賦予守護世人之能力的人間使者”,也就是神使那樣的存在了。

  如無意外,現在匯聚於此的破疙瘩鎮全體女鎮民,都將兩位少女視作了是女神大人派來拯救她們的神使吧。

  所以才會跪拜,臣服。以最卑微的姿態懇求神使的引導。

  再一次。

  “呵呵呵……”

  少女們輕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般輕快。

  應當感激長久以來的忍耐力訓練,令她們忍住了失態的捧腹大笑,真那樣可就會嚴重破壞她們身為英雌的光輝形象了。

  ——

  “再然後,然後就是背叛了,還能是什麼呢?”

  “就像是一場夢……那段最美好的短暫時光,沒有猜忌,沒有危險,沒有不和,只有相濡以沫的姐妹,只有親密無間的金蘭之誼,只有似乎一直不斷向我們接近的絢麗夢想……真懷念,但它注定只是泡沫,並且是會引發大爆炸的泡沫。”

  “在舊夜文明的廢墟中,有人挖掘出了如何將人洗腦成完全奴隸的科技,而我們就是最初的受害者……你們當中大部分應該都無法想象,軍團里與你嬉笑打鬧的姐妹里有半數都已經淪為被他人意志操控的傀儡吧?有多少與你擦肩而過的姐妹其實早就被明碼標價販賣出去了呢?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而等到我們真正意識到問題時,一切的一切都為時已晚。我們清理了毒血,消滅了黑手……以近乎全滅的代價。”

  ——

  姑且,與她們的發言人進行了面對面的單方面質詢。

  既然生活在破疙瘩鎮,那她們就不可能沒有接受過“精神矯正治療手術”,換言之,她們全員都被洗腦過了。

  洗腦的人,要如何證明自己已經或者可以擺脫洗腦呢?

  想要自證是不可能的事,相似的話在那些曾經“背叛”了的姐妹身上已經聽到太多太多。

  發言人給出了妥協方案。在將那座占據著科研基地的【母巢】摧毀以後,她確信所有可能再次對她們進行精神操控的雄性都已經被消滅。即使這是句謊言,但無人具備神賦者資質的她們,對兩位少女是並沒威脅的,少女們盡可以放心地將她們帶回軍團進行更詳細檢查,無論處理結果她們也都欣然接受。

  只要別把她們留在這片沙漠,自生自滅。

  ……

  兩位少女進行了嚴肅的,短暫的私下交流。

  她們看向四面八方,那些女鎮民,女同胞,都既惶恐不安又抱有期待地與兩位少女的視线正視著,沒有畏縮。

  “解除了洗腦後……你們還愛著她們嗎?愛著被雄性們經由洗腦強加給你們的同性戀人?現在你們對身邊的女性又抱持著怎樣的感情呢?這是,我們最後的問題。”

  不出意外的。

  她們得到了一致的,統一的回答。

  ——

  “這些年來,無論是我們還是各個勢力的科學家們,都對洗腦科技進行了大量研究,至於結論,和我們在太多血淋淋的悲劇里得出的並無多少差異……【洗腦完成】,是不可逆的。”

  “是啊,你盡可以把【洗腦完成】的人通過再次洗腦,讓她能完美地模仿洗腦前的言行舉止就好像她的心靈從未被毀滅過,但我們都清楚那不僅是自欺欺人,更是對她那具原本的靈魂早已離去了的空殼軀殼的再度侮辱跟踐踏!”

  “所以讓我來簡單地告訴在場的所有姐妹,關於我們最敬愛的占卜師以及吹哨人瑞安娜所提出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吧,結果我還是長篇大論了這麼久的廢話啊(苦笑)。”

  “我們已經辜負了太多太多的同胞,背負上太多太多的罪孽。所以,我們從來不認為她們會是我們的姐妹,就這樣。”

  ——

  繼續完成著地表上剩余的,最後的“清理工作”時,兩位少女注意到竟然有個女孩脫離了那甜美的夢境。

  先是蹙眉,接著名為鸞鳳的少女,便有些火急火燎地抬起手想讓她立刻回去那美夢里再也不要醒來,意外的是名為巫雨的少女卻制止了她,並且還獨自走上前抱住了那個女孩。

  廉價的同情心。

  “姐……姐。”小女孩流著清淚,“我們是哪里說錯了呢?我,我的確是愛著我的妹妹的呀。還有我的兩位媽媽,還有其她的阿姨……為什麼姐姐要殺死,相愛著的我們呢?”

  巫雨繃著臉,依然無動於衷。

  “是……是因為姐姐認為這段感情是虛假的,我們的被洗腦依然是真實的嗎?”求生的意志讓小女孩緊緊抓住巫雨的手臂,雖然她已經虛弱得根本抓不住而不斷滑落,“我……我明白了,姐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再也不會去愛妹妹了!她就是個討厭鬼,大話精,最最煩人,最最不爽的壞妹妹!呐,姐姐……既然我這麼恨妹妹,說了她這麼多壞話,是不是可以說明我們已經解除了洗腦了?是不是可以讓我的妹妹醒來了?因為我是個非常壞的壞姐姐,所以讓妹妹醒來就可以了,不需要我……”

  ……

  巫雨將腦袋微微下傾,讓她的視线可以不用和小女孩對視。

  鸞鳳的手,輕輕按著她戀人的肩膀。

  “很晚了,該讓這孩子睡覺了。”

  “嗯……”

  紅發的少女俯下身來,溫柔地將手心放在小女孩的額頭上,與藍發的少女一起吟唱著走調破音了的搖籃曲。

  “雖……雖然我對你的愛戀確實……只是洗腦的副產物……但我還是很開心能對你表白呐……妹妹……”

  小女孩乖巧地合上了雙眼,在那永恒的夢境里去快樂地尋找在曾經的靈魂逝去前從未有過機會向她表達真心的妹妹……至少這一次,她們的真心終於可以在百合的花田上貼合在一起。

  再也不會分離。

  巫雨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放在滾燙的地面上:像是希冀著沙漠地表的高溫可以將她給燙醒:“這是對她們最好的結局,沒有錯吧?這就是我們所能做到最好的了……對吧?”

  鸞鳳輕輕地,搖搖頭。

  “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關於,兩個殺人魔的自欺欺人。”

  ——

  在鳳雨軍團總基地的大門前,當兩位軍團長背著行囊向身後的眾姐妹揮手再見時,還發生了小小的插曲。

  “願慈悲的女神大人庇護你們前行的道路,無論去到哪里,旅途中都始終能感受到祂的愛和指引。倘若遇上艱難的時刻,便將有晨曦灑下驅散你們前路的混沌黑暗……圓門。”

  當軍團里的所有姐妹都齊聲為她們最敬愛的軍團長獻上最真誠的祝福語時,只有並不信神的瑞安娜注意到了。

  兩個至今仍未受洗的軍團長,那咬牙切齒的神情。

  金瞳黑發的少年著一襲白色長衫,無規無矩地坐在洞穴內沿著石梯的最高處放置著的,由人的頭骨和脊椎骨拼接成的骨王座上。雖為君王,但王座下卻無一臣民朝拜。

  “轟隆——”

  兩道紅藍交織的光芒砸穿上層的天花板撞入了洞穴內,劇烈的衝擊波,揚起迅速彌漫至骨王座的濃重塵霧。

  “來了……”

  少年清朗的聲线卻有著不該屬於他這年齡的厚重感。

  自墜落中心又散開一陣衝擊波將塵霧驅散,讓兩道婀娜秀麗的沿著那性感弧线流動著紅藍熒光的身姿得以顯形。

  破破爛爛的單邊披肩斗篷獵獵生風著,紅發的與藍發的少女從她們不依賴任何異能僅憑肉身砸出的兩米深的坑洞內起身,緊身的作戰制服雖說映襯出少女們那纖細妙曼的腰肢,但無論是誰的注意力,都會更多放在她們那魄力十足的登場吧。

  “所以。”鸞鳳聳聳肩,抱怨的語氣就像是來到著名景點後卻發現那根本是壞山惡水美化成青山綠水的宣傳詐騙,“就一個孤家寡人的,他疊的少年郎?把這樣的小屁孩揍成肉餅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嘖,連發泄怒火都不盡興……”

  巫雨依舊謹慎地四處觀看,但終究抑制不住話語里的沉甸甸的失望:“沒有邪教徒,沒有機器人護衛,掃描不出任何陷阱埋伏,真的只有那位光杆司令的教主……雖然確實是個神賦者,可是也不過才月球天的等級?這個鎮子究竟怎麼……”

  “畢竟就是個沙漠中心鳥不拉屎的破鎮子啦。”依舊坐在骨王座上的少年聲音響亮地插入了她們的對話,“鄙人莊弼囡,喜歡的話也可以叫我裝逼男(笑)。如你們所見,我便是【並蒂雌蓮教】的教主,當然我現在也只是空有教主的頭銜了。”

  鸞鳳歪著腦袋:“為什麼要重復自己姓名兩遍?”

  冰雪聰明如巫雨也迷惑不解:“哪有父母會給孩子取‘裝逼’的,‘再裝逼就讓你飛起來’?我想他應該是在玩諧音梗,並且直覺告訴我,你和我絕對不會想知道他名字的真正寫法。”

  “難道還像茴那樣有四種寫法……”

  兩個少女隨意放松地相互吐槽著,拋開不久前二女對破疙瘩鎮的男女老少進行了“全面清理工作”的事實不談,她們的表現,真真像是來此人工洞穴景點“到此一游”的。

  “滋滋,滋滋……”

  但在看似和諧歡快的交談中,一股近乎凝結成實質的殺氣卻將少年逼到不得不從骨王座上麻溜地滾下來,跪在地上近乎窒息地喘息好久,才極為勉強地抵御住殺氣的“攻勢”。

  【月球天】對陣【水星天】,絕望性的,無法依賴任何技巧和外物來彌補的差距,更何況是兩個水星天?

  沒被只是外放的殺氣給徹底壓垮,就已是他的本事了。

  “只有你嗎,‘孩子’?”巫雨深深地嘆氣,她身邊的鸞鳳則是完全頹喪了,“只有你,來做我們的對手嗎?”

  “咳,咳咳……”少年狼狽地爬起來,燦金色的眼瞳里凝聚著同樣近乎實體的癲狂,“不,不,不,從來沒有神賦者的敵人就必須是神賦者的說法。我只是一條可以被你們輕易秒殺的雜魚,充其量就是‘通光獎勵’吧?怎麼會覺得我是對手的?”

  “嘖!竟然連我都想認同你的話!”鸞鳳有些惱羞成怒,“確實,我們長途跋涉整整一個月,即使是休息時,也不忘時刻討論著如何對付你這個很有可能是我們見過的最危險敵人,結果關底的頭目卻不過是這樣的廢物,她爹的!”

  “真遺憾,你完全沒聽懂我的話,鸞鳳……女士。”少年在敬稱上出現了不自然的停頓,仔細聽能發現是差點就要吐露出的“m”被強擰為“n”導致的不自然,“誰才是你們真正的對手?是直到莽撞地衝下來以前對這兒情況的認知度都幾乎為零的‘魔王城’,還是你們調查了整整三天,也掙扎,糾結了整整三天的破疙瘩鎮?在終於攻略它以後,我可不就是通關獎勵?”

  “你——!!!”

  學習了瑞安娜的優秀品德,少年成功用短短幾句話便惹怒了兩個少女,並且似乎還要“青出於藍勝於藍”。

  “轟——”

  掌握有【精神系異能】的【水星天】神賦者鸞鳳,在暴怒的瞬間便從體內浩渺無邊的精神之海中抽取出一條支流,將釋放出的龐大精神力以山洪爆發之勢席卷向仍然在高處的少年。

  一旦被精神力的洪流淹沒,不過是【月球天】的低等神賦者不只是心靈瞬間崩潰而已,就連軀體都會被反噬從而爆炸。

  “嗡——”

  不是沒考慮過分布於這處洞穴各個角落里那些舊夜文明的科技遺產對她們可能造成的影響(即使其中絕大部分都處於未激活甚至未出土狀態),但是伴隨著沉悶的聲響,直接讓釋放出去的精神力洪流強制逆流回精神之海中……還是超出認知。

  “鸞鳳!”巫雨焦急地衝著還在愣神的笨蛋戀人吼道,“你這個粗神經的直女!還不快檢查你有沒有出問題啊!!!”

  “理論上……沒有問題……”

  “她爹的什麼叫理論上你這個腦殘到喝醉酒後隨時可能被臭男人撿屍的反射弧被狗日的長到能繞地球一整圈的天選肉便器體質!!!”巫雨急眼到干脆一把掐住鸞鳳的玉頸,滿口汙言穢語地謾罵道,“給我她爹的檢查身體你這頭母狗,母豬!!!”

  “我……我知道啦……”

  被這般毫不留情破口大罵的鸞鳳卻奇怪的整張臉蛋都泛起了潮紅,被放開後完全不敢直視她那少見的怒氣值爆滿到連應該代表理性平和的蔚藍短發都根根衝天好似賽亞人的百合戀人,只是撇過身去端坐在地上開始動用精神力檢查起身體。

  “……”許久以後,總算是冷靜下來的巫雨嘗試性的以柔和的語氣詢問依舊背對著她打坐的女朋友,“鸞鳳?”

  “噫!!!”

  鸞鳳跟炸毛的紅毛大狗狗似地驚跳起來,在連巫雨也嚇了一跳的同時,不免邪惡地聯想著……

  這一驚一乍的過度反應,怎麼像是說了什麼安全詞呢?

  巫雨趕忙將這萬惡的想法拋出她的腦袋。

  “沒事?”

  “嗯……嗯……”只瞥了一眼將臉蛋湊過來的小女友,分明就是弱受一只的紅發少女便羞紅得立刻把腦袋轉到別處去,“應該,是抑制異能的舊夜科技發揮了效用……很有效。”

  “那就好。也幫我檢查一下吧。”

  “好——誒?什麼?”

  “失去理智的不只是你。”巫雨嘆氣,“在你……的精神力強制回流後,我也急躁過頭了,基於本能行動地立刻想控制最近的金屬,把那個口無遮攔的小屁孩給攔腰切斷……就像你說的,不愧是舊夜文明的科技遺產,我的異能被完全抑制了。”

  “放心,放心,舊夜文明在崩塌前,能用以人體試驗的神賦者小白鼠還沒有多到可以研發出比抑制異能更牛逼的科技。”少年再度完全不會察言觀色地強插到她們的對話中,並且態度也是更加的囂張乖戾,“啊,這個劇本應該是屬於少女百合情侶調情的小番外?抱歉抱歉,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

  “……”

  對這個少年教主毫無邏輯可言的跳脫發言,完全理解不能。

  “所以這就是我的底牌啦。”少年很是開心,“異能被完全抑制,只能用拳腳和體術決出勝負……一個‘男人’對兩個‘女孩子’,讓勝利的天平終於能平衡一回,很不錯的戰術吧?”

  巫雨不屑冷笑:“那又如何?神賦者的等級進階可不只是強化異能,水星天被強化的體能照樣是月球天無法逾越的鴻溝!你作為神賦者的素養怎會如此匱乏,因為是個毛孩子?”

  “哈哈哈,那只是現在而已。”少年大笑著說出仿佛是預言的不祥話語,“嗯,不過在正式用拳腳難看地互毆起來以前,我也要多嘴多舌地問多余的問題……有必要嗎,你們?”

  “……”聰慧的巫雨很快意識到他的暗指,雖然身體再度顫抖起來,但還是在鸞鳳的安慰下打起精神怒視向那高高在上的混賬教主,“這場屠殺,是我們要用一生去背負的罪孽,但更不該忘記的,你才是那個造就了這一切悲劇的禍亂源頭!”

  “不,我只是接盤的,那位掛了的前教主才是禍亂源頭。”少年隨意地往身旁的骨王座一指,或許有哪根骨頭就是屬於前教主的吧,“真的不想感謝我幫你們除掉了他嗎?”

  “……你?”

  “並且在我的統治下,破疙瘩鎮取消了奴隸制和人口販賣,同時閉關鎖鎮,經由我解析的舊夜科技——基本都是農作物和畜牧業相關的民生科技啦——讓破疙瘩鎮實現了小國寡民的體制,人民也因此幸福而美滿。然後就是,真奇怪呀大姐姐,你們可是觀察了整整三天哦,為什麼卻沒有注意到女性在我們鎮子可是‘超國民待遇’呢?雖然沒有建國,應該叫‘超鎮民待遇’(笑)。”

  “超……國民……啊?”鸞鳳怒極反笑,“你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說,她們都是自願被洗腦,自願被男人凌辱的,啊?”

  “為什麼,你會覺得,沒有,鸞鳳,大姐姐?”少年猙獰地淫笑著,毫不遮掩地顯露著他的變態本性,“在我們破疙瘩鎮,女性們即無需從事生產,也無需服從勞役,只需要享受生活,享受與喜歡上的女性的邂逅,享受為雄性們上演一幕幕宛如從偶像作品里走出的百合情侶間甜美夢幻的戀愛場景時他們那比面對女神還要崇拜的視线。這里難道不是百合的烏托邦嗎,為什麼同樣身為百合戀人的大姐姐們……卻要殘忍地破壞它呢?”

  “……”

  “……”

  什麼話,也說不上來,或者也不需要再說什麼話了。

  “與之相比,她們所需要支付的代價是多麼微不足道啊。無痛無副作用的洗腦手術,性取向的轉變,與大數據配對的雌性在引導下組成命中注定的百合情侶,純粹為雄性服務的幾乎只屬於二次元里的百合演出,哦,還有在一切需要的時候為雄性提供除不傷及身體的任何形式的性服務,任何形式(笑)。”

  “怎麼,憤怒地認為這是對人格,尊嚴和自由的踐踏蹂躪?可這都【大涅槃紀】了,兩位大姐姐。剩余的一千萬人類絕大部分僅是為了能活過今天便已經竭盡全力,日常的生活更是得不到半分保障。有多少可憐的雌性,只是為了一塊衛生巾就不惜賣淫的?對於一個人類社會幾乎跌回到奴隸制的可悲時代,用這些無用之物去換取安穩幸福的生活,又有何錯誤?至於毀滅了所有的你們……又何嘗不是你們所憎惡的‘大家長’?”

  “……”

  “……”

  “就不期待你們的回答了,其實我也明白兩位大姐姐自從經歷了‘那件事’以後,就不可能再對一切與扭曲、改造、毀滅人格本身的人與事物有一絲一毫的妥協,所以我再怎麼詭辯也是說服不了你們的,更何況屠殺了全鎮的你們也早就沒有退路了吧?所以啊,拋開道德上的折磨——來廝殺吧?”

  “颯——轟隆——”

  雖然說出了帥氣到完全配得上的上他“裝逼男”的開戰宣言,不過下一秒便是完全沒做好准備的少年被在他的“廝殺”二字脫口以前,便驅動著那靈動的身姿以初速度逼近音速的超速度殺到了骨王座的兩個少女,讓裝逼的少年確確實實地飛了起來。

  ……

  一場毫無懸念的,短暫的,幾乎稱不是上戰斗的廝殺。

  “噗噗噗噗噗噗——”

  以皮開肉綻的,體內骨骼也不知斷了幾根的黑發金瞳的少年那秀氣面龐在地面上臉刹車了十米有余才停下為結束。

  “眼袋沒爛完吧?給我睜開眼。”

  如同赤發鬼神的少女鸞鳳一把抓住少年的後腦勺將他只手拎起,血紅的眼眸里倒映出整張臉幾乎成了爛肉的男孩。

  “你現在承受的痛楚,遠不及你的話語對我們造成傷害的十分之一……這就是你的戰術的話,那執行得還真她爹完美啊。”鸞鳳的怒聲里帶著一絲哭腔,“但是,那又如何!即使未來的每一個晚上都因為我們親手造就的罪孽而只能和膽小鬼一樣裹在被單里恐懼著亡靈的索命……我也絕不會對我們此刻的作為有一絲一毫的悔意!除惡必務盡,斬草須除根!!!”

  “咳……呵呵……”氣若游絲的少年稍稍蠕動著吐出一口血痰,勉強擠出了一絲難看的微笑,“除惡……為的是維持秩序……斬草……為的是田地耕種……但是啊……”

  少年用僅剩的力氣敲打了下響指。

  用以實現大面積的混合現實投影的舊夜科技開始啟動。

  “當你們不惜雙手沾滿鮮血……也要拼死守護的珍寶……卻正因為你們極端的去斬草鋤惡……蒙蔽了雙眼……無視真正的威脅……而遭受和你們所做的毀滅同樣命運時……你們又該如何自處啊?”

  整個地下世界開始翻天覆地,風雲變幻,周遭的一切都在瘋狂地旋轉,旋轉……直到新的場景出現,並穩固。

  那是發生於兩位軍團長再熟悉不過的,早就視為她們真正的唯一的“家”以及桃花源的鳳雨軍團基地總部的教堂內部,一場即將就要開始的淫亂和瘋狂程度遠超她們想像的,“盛宴”。

  “為……為什麼……”

  不管是熱血衝動的紅發少女鸞鳳,還是平和理性的藍發少女巫雨,親眼見證著這樣實在太過悲慘、哀傷、無助、晦暗、絕望的比直面深淵還要混沌的場面時,也只能這樣了吧?

  再強悍,再堅強的女武神啊,除了像她們這樣脆弱地任憑兩行眼淚不受控地從臉頰的兩邊緩緩流下,讓完全失調了的面部肌肉只能僵硬地抽搐著,大約純粹只是基於本能地翕動著上下兩瓣的嘴唇,細若蚊呐地擠兌出若有若無的呻吟外……

  又能做些什麼呢?

  身為女人,身為雌性的她們,什麼也做不到。

  ……

  ……

  ……

  【鳳雨婊子軍團雌奴拍賣大會】

  那是這場盛宴的入口處懸掛著的匾牌的內容。

  那是即將就要開幕的,關於鳳雨軍團的【終末】。

  作者碎碎念

  男主的那套顛倒黑白的詭辯,其核心思路,是我從催眠采訪開始便在腦內完善了很久的【百合飼養】,理論上以後會對此進行深度擴展,嗯……

  本系列的世界觀是在無比強大的舊夜文明自我消亡後一片原始墮落的科技莽荒廢土上,兩個女主一個精神系異能一個機械系異能,前往一處被邪教控制的鎮子上進行調查以及無差別圖圖……

  也許可以想象成這是神聖泰拉的低配戰錘娘化版,講述靈能者和機械教大賢者如何被混沌勢力逐漸腐化並最終墮落成大魔的故事,當然這只是口嗨……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