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設下計策
時間緩緩流逝,穆青再一次不合時宜地走到了陸雲身旁,低聲說道:“陸兄弟,到時候了,咱們該回去了。”
陸雲滿臉怏怏之色,望了一眼棋盤,點了點頭:“唔,那走吧。”
說著,他朝蘇姑娘道了聲別。
蘇姑娘那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不舍之意,微微起身,那嬌柔的身軀輕輕搖曳,仿佛一朵盛開的花朵。
她輕聲說道:“公子慢走……今明幾日可要當心啊。”
“恰好一個時辰!看來他家中的管教真的很嚴……”
蘇姑娘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那微微開啟的朱唇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情思。
她身上的薄紗輕輕飄動,隱約露出那白皙嫩滑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好,我知道了。”
陸雲雖嘴上應著,可全然沒把這話當回事。
想想也是,一個就連大夏皇上都敢再三侵犯的人,如何會在意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
可是,沒想到的是,當兩人離開靜瀾軒榭,還沒等他走出這條巷子,他迎面就被人給堵上了。
不用多說,帶人堵他的正是那位李公子李嶸。
“陸公子,別來無恙啊!”
李嶸的臉上泛著陣陣冷笑。
陸雲微微皺著眉頭,因為他發現李嶸的身旁不單單只有他的家奴護衛,還有一干身著皂色公差服飾的公差。
那些公差的帽子上,明晃晃地繡著“雲都府”二字。
“皇都雲都府衙的公差?”
就在陸雲心中犯嘀咕之時,一名班頭打扮的公差在李嶸的眼神示意下走到陸雲四人面前,冷冷說道:“陸雲是吧?跟我們到雲都府衙走一趟吧!”
穆青不動聲色地走到陸雲面前,沉聲問道:“敢問我等犯了何罪,竟驚動了府衙的公差。”
“少廢話,都帶走!”
那班頭不耐煩地喝了一句,當即,幾十名公差圍了上來。
穆青一見,皆滿臉慍色地將陸雲護在身後。
穆青那高大的身軀散發著威嚴之氣,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有點意思!”
陸雲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突然一個計策涌入心頭。
“穆大哥,你先走,一個時辰帶人去蘇姑娘哪里!”
陸雲低聲說道。
“嗯?”
穆青一臉疑惑。
雖然不明白這位小雲子公公是什麼意思,但這個時候可容不得半點遲疑,轉身便跑!
“李公子,跑了一個!”
班頭獻媚似的對李嶸說道。
此刻的李嶸,儼然還未察覺他馬上要面臨什麼,也不怎麼在意逃跑的穆青,意氣風發地瞥了一眼淪為階下囚的陸雲,冷冷一笑。
“孫班頭,且將這些人犯帶回雲都府吧。”
“卑職明白,卑職明白。”
“慢!”
而正在這個時候,靜瀾軒榭的總管徐尚從後方走了過來,出聲制止道。
“徐總管!”
李嶸冷笑一聲說道:“徐總管,這里可不是你的靜瀾軒榭,此時輪不到你來管!”
很顯然,李嶸對於剛才徐尚在靜瀾軒榭不給自己顏面之事還耿耿於懷。
徐尚神色平靜,微微拱手道:“李公子,我並非有意阻攔。只是你且知道這位陸公子是什麼身份?”
李嶸眉頭一皺,輕蔑地說道:“不過是個無名之輩罷了,能有什麼了不起的身份?難不成還是皇親國戚不成?”
徐尚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李公子此言差矣。這位陸公子的身份雖非皇親國戚,但也絕非你所能輕易得罪之人!陸公子乃是當今聖上極為看重之人,他身負特殊使命,在這京城之中,即便是朝中重臣,也需對他禮讓三分。”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一個無名之輩,怎會得到聖上的看重?”
李嶸心中一驚,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李公子,你且過來,我與你細說他的身份!”
徐尚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陸雲,拉著李嶸就走到了巷子的角落。
見到四下無人,這才緩緩的說道:“李公子,這位陸公子是皇上後宮的四品內侍,皇上特意排他查內庫盜竊案子!”
內侍?後宮的太監!
李嶸心里一驚:“怎麼可能,他若是太監,怎會跑到青樓妓院里,與清倌人飲酒作樂!”
“李公子不信在下的話,還能不信這個!”
徐尚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李嶸:“這是後宮飛鴿與我的!”
李嶸接過紙條仔細一瞧,頓時面色蒼白,結結巴巴道:“他……真是內侍?”
“在下還會哄騙李公子不成!若是不信,自可以回去詢問你父親!”
李嶸拿著紙條連奔帶走地離開了,只留下徐尚一人眯著眼看著不遠處的陸雲,眸中時不時閃爍著厲芒!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李嶸面色灰白地回來了,此時的他,臉上清晰可見有一個巴掌印,使得他半張臉都腫起來了。
而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身穿朝服的朝廷官員,不出意外,必定就是他爹,位居朝中戶部尚書的李岩。
“尚書大人!”
徐尚看見來人微微拱手,連忙上前說道:“貴公子這回可是闖了滔天大禍啊!”
李岩眺望了一眼,正好對上陸雲含笑的目光,瞬間李岩大汗淋漓。
這位讓他在皇上和群臣面前丟失顏面的小雲子公公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認得。
最關鍵的是,這位小雲子公公聖眷正隆。
“多謝徐總管告知我等,嶸兒,還不快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道來?”
當時,李岩瞧見那張紙條,再聽自己將紙上所說那人抓住了,頓時怒從心氣,狠狠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隨後火速趕來了,具體的情況,其實他一無所知。
禍在旦夕,李嶸哪敢有半點隱瞞,遂如實將事情經過告訴了父親李岩,只聽得李岩連連皺眉。
“他當時分明不想與你有什麼衝突,奈何你這不孝子還想著去招惹人家!”
聽完了事情經過,李岩愈發地動怒,恨不得抬手再給這個不孝子一巴掌。
徐尚假意勸道:“尚書大人,如今再責怪貴公子也於事無補,不如想想如何善後吧,總不能一直呆在巷子里……聽公子講,在抓這位公公時,有一人乘機跑了,不出差錯的話,必定是那個禁衛軍百夫長穆青了,或許過不了多久,禁衛軍就會將我等團團圍住,到那個侍候,什麼都晚了!”
李岩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恨聲道:“你以為我不急麼?實在是……這不孝子闖的禍太大!”
見父親凶狠地瞪著自己,李嶸心中也是慌神,低聲說道:“不如和解?這位公公喬裝離宮,去的又是那煙花柳巷之地,與孩兒滋生矛盾也沒有道出身份,分明是害怕身份暴露,不如就針對此事下手,與他和解……畢竟太監出入煙花柳巷,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聞言,徐尚眼色一閃,正要說話之時,就聽李岩說道:“你的主意是不錯,但是你已經得罪了他,即便他此刻選擇與你和解,日後保不准也會找你秋後算賬,你斗得過一位聖眷正隆的內侍麼?”
“那……那怎麼辦?”
只見李岩捋了捋胡須,鎮定地說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殺了他?”李嶸一臉驚駭。
李岩皺眉瞪了一眼自己兒子,沒好氣地說道:“蠢貨!殺皇上身邊內侍,你是想我李家被滿門抄斬麼?”
“公子是殺不得!”
徐尚心里也嫌棄了李岩一番。就算是真是要殺了對方,也不能自己親自動手。
“如今之計,就唯有坐實他的罪行,如此我等方可抽身事外!”
說著,他低聲對徐尚與李嶸說了幾句。
“可行麼?”
李岩嘆了口氣:“如今,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定策之後,李岩心里平靜了許多,來到陸雲面前,拱手道:“幾日不見,公公風采依舊!”
“這不是李尚書嘛,沒想到雜家居然能在大街上見到你!真是令人意外呀!”
陸雲微微眯起眼睛,那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過,令郎這陣仗,可著實讓咱家嚇了一跳呢。”
“小兒無知得罪公公了,在下代犬子向公公告罪!”
李岩微微躬身。
陸雲輕輕哼了一聲,目光在與李嶸李岩身上來回掃視:“李尚書,令郎行事如此莽撞,你這做父親的,可不能疏於管教啊。”
李岩連忙點頭應道:“公公教訓的是,在下回去後定當好好管教犬子,絕不讓他再這般肆意妄為。”
一旁的李嶸見狀,也趕緊上前說道:“陸公公,這次的確是在下冒犯了公公,還望公公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在下一般見識。”
陸雲微微揚起下巴,“罷了,咱家也不是那小氣之人。不過,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可就別怪咱家不留情面了。”
李岩心中一凜,再次拱手道:“公公放心,絕無下次。在下定會約束家人,讓他們謹言慎行。”
陸雲微微頷首,“希望你們記住今日之言,咱家可不想再有這般麻煩事。”
李岩看著陸雲欲走的背影,急忙上前一步說道:“陸公公,今日之事著實是小兒莽撞,為表歉意,在下想請公公去喝上一杯,還望公公賞臉。”
陸雲停下腳步,微微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岩,“李尚書這是何意?咱家可不敢隨意與外臣飲酒。”
李岩連忙解釋道:“公公莫要誤會,只是想借此機會向公公賠罪,絕無他意。況且此處也無人知曉,公公就當給在下一個彌補的機會。”
陸雲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好吧,既然李尚書如此有誠意,咱家就卻之不恭了。”
李岩心中一喜,連忙引路。
幾人來到一處幽靜的酒樓,進入一間雅間。酒菜很快上齊,李岩親自為陸雲斟酒,滿臉堆笑地說道:“公公,這杯酒算是在下向您賠罪,還望公公大人不記小人過。”
陸雲端起酒杯,輕輕嗅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
但隨即,他面色如常,微微一笑,將酒杯緩緩送至嘴邊,看似毫無猶豫地飲下了那杯酒。
李岩看著陸雲的動作,心中先是一喜,隨後又有些忐忑,眼神不時瞟向酒杯。
陸雲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說道:“李尚書,這酒味道倒是醇厚。”
酒過三巡,陸雲裝作有了幾分醉意,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李……尚書,本公公……不能再喝了,再喝酒醉了!”
那聲音微微含混,仿佛真的不勝酒力。
李岩見狀,心中暗喜,口中卻說道:“哪里,哪里,公公乃海量,這點薄酒怎會醉,來來,在下再敬公公一杯!”
他滿臉堆笑,眼神中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算計。
“不……喝……了……本公公……回……”
陸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身形似乎有些不穩。
就在這時,李岩趕緊上前扶住陸雲,假惺惺地說道:“公公小心,這酒確實有些烈,公公若是累了,不如在此處歇息片刻?”
陸雲眯著眼睛,似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
李岩心中大喜,連忙讓人將陸雲扶到旁邊的軟榻上。
看著陸雲躺下,李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悄悄對李嶸使了個眼色。
李嶸會意,悄然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李嶸帶著那幾個班頭公差手下走了進來。他們圍在陸雲身邊,等待著李岩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