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用手弄出來(四合一章)
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名工匠站起來言道:“其實,我們可以將底部削去一部分,削平,這不就好了麼?削掉的蠟燭,還是可以再次融化、重新制造蠟燭的。”
“這麼一說,聽起來就靠譜多了。”
陸雲暗暗點頭,主動詢問那兩名工匠的姓名,倘若他最終選擇了他們所提的建議,那麼,這兩位工匠,將平分那兩千兩銀子的懸賞。
對於有能耐的人陸雲向來大方。
可陸雲的這一番詢問,除了讓那兩名工匠歡喜地滿臉通紅外,亦讓附近其余的工匠們有些眼紅了。
他們絞盡腦汁地苦苦思索著更好的辦法,畢竟這事關著那筆龐大的懸賞銀子呐!
一時間,整個廣場都寂靜了下來,放眼望去,只見那些工匠們無一不是聚精會神地思索著,同時用雙手比劃著什麼,使得明明有數百人的空地,竟是一片寂靜。
突然,有一名年輕工匠站了起來,提議道:“指揮使,在下以為,其實我們可以先行制造一支內部留有燭芯空間的蠟燭,待制成蠟燭後,再將燭芯放進去……”
說著,他忘乎所以地跑到一堆人的前頭,雙手比劃著補充道:
“指揮使,我錦衣衛可以采用戶部鑄造錢幣的方式,打造一整塊鐵質的模具,
這一整塊模具,可以有數十個制作蠟燭的凹槽,
如此做的好處就是,我等只要將燭油倒入模具,燭油會自己填補到每一個單獨的凹槽中……
至於燭芯,在下建議在打造模具的時候,在每一個凹槽的底部中央,安置一根與燭芯差不多粗細的鐵筷……
待等這些凹槽內的蠟燭凝固成型,唔,我等可以在模具的底部設計一下,將成型的蠟燭推出來。
如此制造出來的蠟燭,就成了中部空缺有燭芯的蠟燭,最後,我等用指揮使所改良的燭芯,沾了滾燙的燭油,直接插入這些蠟燭的空缺處,滾燙的燭油自會與蠟燭的內壁溶結,如此,一支蠟燭便制成了。”
“誒?”
陸雲吃驚地望了一眼眼前這名年輕的工匠,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只見那名年輕的工匠強壓著心中的歡喜,恭敬說道:“回稟指揮使,在下叫做丁鈞!”
“丁鈞……”
陸雲在心中喃喃默念著這個名字,盡管他從未小看過這些他認知概念中的“古人工匠”,但不可否認,他被這些“古人工匠”們的智慧所震驚了,尤其是這位叫做丁鈞的工匠。
因為或許只有陸雲才會明白,丁鈞的建議,至少超越了這個時代蠟燭工藝整整一千年。
要知道,哪怕是負責制造蠟燭的虞部,他們制作蠟燭的方式,依舊還停留在方才錦衣衛所嘗試的那種工藝:打造兩片半圓的模具,用兩塊半圓的蠟燭夾住燭芯。
比起錦衣衛眾人越來越完善的,幾乎一步到位的蠟燭制作方式,何止是一個落後可以形容?
當即,陸雲便拍板決定,賞賜丁鈞一千兩銀子,賞賜另外那兩名初步提出用大型模具制造蠟燭的工匠各自五百兩銀子。
除此之外,整個錦衣衛內所有的工匠人員,增發一個月的月俸。
所有人,皆大歡喜。
“讓我們干一票大的!”
當陸雲宣布正式打造大型模具時,在場所有的工匠們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盡管陸雲給他們的任務相當繁重。
在半個月內,打造十座大型蠟燭模具,而每一座模具,可同時生產一百支蠟燭。
不得不說,只要此事順利,錦衣衛制作蠟燭的速度,將使國內任何一個蠟燭作坊絕望,包括工部轄下的虞部所管理的作坊。
在陸雲的記憶中,若以“現代機床”去鑄造那制作蠟燭的機器,或許僅僅只需按幾個按鈕,但是僅憑大夏的冶煉鑄造工藝,去鑄造一台同時可制造一百支蠟燭的器械,這是非常有挑戰性的一項任務。
因為若要使用工匠丁鈞所開創的新式制造蠟燭工藝,便要求用鐵來建模,否則,輕易達不到要求。
但幸運的是,錦衣衛的工匠們早就有用鐵建模的經驗,事實上他們幫助戶部所打造的用來鑄造錢幣的模具,便是鐵模,這也正是為何錦衣衛的屬官金鑄淵拍著胸口保證絕不會搞砸的底氣所在。
不得不說,陸雲對此十分好奇,他很想知道,錦衣衛的工匠們究竟打算用怎樣的方式在鑄造那十台制燭器械。
因此,他希望全程參觀錦衣衛工匠們制造這種器械的過程。
如今陸雲乃是錦衣衛的指揮使,金鑄淵自然不會拒絕這位指揮使的要求,他只是提醒陸雲,鑄造器械的地點會很熱,相當熱。
對此,陸雲不以為意,心想熱能熱到哪里去?
直到金鑄淵帶著他來到城外的一處地爐,陸雲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所謂的地爐,其實與陸雲打算建造的高爐十分相似,也是一間被許多厚實泥土所覆蓋的熔煉之地,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土坡似的,其貌不揚,只有一根高高的煙囪聳立在地表之外。
可事實上,內有乾坤。
比如這座小土坡下,大概在六七丈高度的地底,挖出了一個足足有半個指揮使府的空間,將里面的泥土掏空,用青磚鋪滿整個房間,並用許多木柱支撐起整個房間,宛如一座地下宮殿。
顯然,早已考慮了保溫問題。
次日晌午後,陸雲與丁毅等人,在錦衣衛屬官金鑄淵的帶領下,用小土坡另外一側的入口,經過一條仿佛隧道似的通道,進入了這座地爐內部。
因為是深入地底,因此,整個房間的保溫能力非常強,哪怕是屋內中央那間火爐還未點燃,屋內便已經是非常悶熱,更別說待那巨大的火爐點燃之後。
“這是雜家下令建造的麼?”
在悶熱的地爐內,陸雲擦了擦額頭悶出來的幾許熱汗,詢問金鑄淵道。
聽聞此言,金鑄淵搖了搖頭,解釋道:“向虞部借的。”
說著,他了指了指角落二十幾大筐的灰色泥土,補充道:“這里是虞部用來燒磚的工坊,偶爾也燒制些瓷器、瓦器什麼的。”
陸雲點了點頭,打量著四周,隨口問道:“咱們錦衣衛的地爐還在建造當中?”
“嗯!”
金鑄淵聞言點頭道:“營建司的人說,大概這個月的月底可以竣工。”
說到這里,他臉上露出幾分歡喜之色,舔舔嘴唇又說道:“到時候,咱們錦衣衛可算是也有自己的地爐了。”
“呵。”
陸雲微微一笑,隨即叮囑道:“檢索各地土壤的事,可得加快,待我錦衣衛的地爐竣工後,先嘗試用大夏附近的本地土壤燒一批磚,測試一下耐火保溫的效果,雜家要的,可是耐火保溫防裂的火磚,而非一般的燒磚。”
“下官明白。”金鑄淵也擦了擦腦門上被悶出來的汗水。
而此時,錦衣衛的工匠們已經點燃了地爐內的那口巨大的火爐,只見爐壁內的火勢大起,頓時間,地爐內的溫度迅速提升,酷熱難當。
而與此同時,一些工匠們將一個沉重而巨大的土模,用鐵板盛放著,緩緩推入火爐內壁。
看到這里,陸雲不得不暗自稱贊古人的智慧。
要知道,如何利用大夏如今的工藝鑄造鐵模,就連陸雲一時間也無從入手,然而錦衣衛的工匠們卻早已想到了好辦法:他們利用烘制瓷器的黏土先制作一個土模,用高溫烘烤成瓷器,再將用數十口坩堝融化的鐵水倒入土模內,一步到位打造出需要的鐵模,而待等鐵水冷卻凝結之後,只需將瓷器打碎,便得到了成型的鐵模。後續的工作,無非就是對內壁修整一番,盡量使其變得光滑罷了。
不得不說,這種熔鑄鐵模的方式,讓陸雲大開眼界,不由地在心底暗暗稱贊: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測!
不過話說回來,緊盯著那第一台蠟燭制造鐵模的誕生,哪怕陸雲只是遠遠地在旁觀瞧,也是被屋內的高溫烘烤地滿臉通紅,皮膚火辣辣的灼熱,尤其是一雙眼睛,由於不時地瞧見了那熊熊燃燒的火爐,以至於就算立馬轉移了視线後,也仿佛瞧什麼都帶著點紅色。
如此反復了幾次後,陸雲只感覺自己雙目傳來陣陣刺痛,淚腺亦不受控制地分泌淚水。
可能是注意到了陸雲不時用手揉著眼睛的舉動,屬官金鑄淵心中一驚,連忙勸道:“指揮使,這里酷熱難當,您還是到外面等候消息吧。”
陸雲搖了搖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些赤著上身來回忙碌的工匠們,只見那些錦衣衛的工匠們,尤其離火爐更近,一個個被烤地汗如漿涌,仿佛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似的。
比起這些處在第一线的工匠們,似陸雲這等只是遠遠在旁觀瞧的,又算得上什麼?
不可否認,離得那火爐越近,溫度越高,而距離那火爐三丈之內,那簡直不像是人呆的地方,然而那些工匠們,卻顧不得酷熱,還要將在火爐內烘烤的土模拉出來。
不得不說,當那扇鐵鑄的爐門打開的時候,就連站在遠處的陸雲都感覺一股酷熱的熱浪撲面而來,更別說那些工匠們,陸雲甚至能聽到若隱若現的呲呲聲,那是工匠們體表的體毛被烤成灰燼的聲音。
“關……關門!”
待等土模被拉出來之後,一名工匠大叫一聲,之後,一群人忍著酷熱將火爐關上,旋即,這些處在最酷熱環境下的工匠們,蜂擁衝向陸雲所在的這邊,將一桶又一桶的涼水往身上澆。
盡管陸雲很想告訴他們,在身體被烤得滾燙的情況下澆涼水,對於身體是很大的傷害,不過轉念一想,這些涼水早就被烤成了溫水,他也就識趣地閉嘴了。
“痛快!痛快!”
“哈哈哈!”
眾工匠們相互逗趣著,其中有一名工匠注意到在旁瞧著他們的陸雲,連忙走過來,匯報道:“指揮使,土模已烘烤成型,剩下的,只要將熔煉的鐵水倒入其中,就可以得到鐵模了。”
陸雲點了點頭,問道:“會開裂麼,雜家指的是那個土模。”
那名工匠咧嘴笑道:“指揮使放心,自從那次事故後,我們便謹慎多了。更何況今次的土模,至少有一個手掌厚實,輕易絕無可能開裂。”
那次事故?
陸雲略感到好奇。
可能是注意到了陸雲臉上的納悶,屬官金鑄淵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早些年,我們替戶部打造鑄幣所用的鐵模時,由於經驗不足,所制的土模不夠厚實,以至於……土模崩裂,鐵水流得遍地都是……一名工匠躲避不及,被涌出來的鐵水吞蝕,一般身體,真可謂是屍骨無存……”
陸雲聞言驚地倒抽一口冷氣。
他當然清楚鐵水的溫度,以人的血肉之軀,被鐵水澆中,斷無幸免的道理,別說血肉不存,恐怕就連骨頭都不會留下,名副其實的屍骨無存。
陸雲默不作聲地望著不遠處那些因為土模成型而洋溢著笑容的工匠們,心中不禁感覺有些心酸。
都說士卒是天底下最危險的職業,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比吉士卒更加高危的職位比比皆是呢?比如,眼前這些隨時有生命危險的工匠們。
“好好干,雜家不愧虧待諸位的。”
陸雲誠懇而真摯地向眼前那名工匠保證道。
可能那名工匠並未聽出陸雲那句話的分量,只當是鼓勵,笑著“誒”了一聲,繼續忙碌去了。
這讓陸雲更加感覺揪心。
不得不說,也不知是不是那次事故的關系,錦衣衛的工匠在工作時十分嚴謹,他們仔細檢查了土模,用黏土填補內部開裂的部位,再將其推入火爐烘烤,待等那座土模內部再無任何開裂之後,他們又小心地用銼刀打磨,精益求精,務求將土模的內部打磨地光滑平整。
畢竟土模的內壁是否平整,意味著最終成型的鐵模是否光滑平整。
至於最後一道倒入鐵水的程序,反而顯得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畢竟真正復雜的,是如何烘烤先前的土模。
一番忙碌,直到戌時前後,此時,火爐早已熄滅,而被倒入到土模內的鐵水,也已逐漸自然冷卻下來。
為了快速降溫,錦衣衛的工匠們不時地用水澆濕土模的外壁,用這種方式來判斷里面的鐵水是否已冷卻下來,畢竟若沒有冷卻的話,水澆到土模的外壁後,會發生呲呲的聲音。
而等到鐵水徹底冷卻,已凝固成鐵模,這時,屬官金鑄淵將一把木錘遞給了陸雲。
陸雲知道金鑄淵是什麼意思,對方是想讓他去擊碎外層的土模,這跟在打了勝仗後收割戰利品是一個意思。
但是,陸雲卻將錘子遞給了赤著上身、滿身皮膚依舊灼紅的工匠丁鈞:他不認為只是在遠處觀瞧的他,有資格拿起這把錘子。
“丁鈞,你與在場諸位工匠們,合力將土模打碎吧。”陸雲吩咐道。
諸工匠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有些吃驚,他們從陸雲望向他們時的目光中,看到了敬重,這讓他們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指揮使……”屬官金鑄淵亦吃驚地望著陸雲。
卻見陸雲將錘子遞給同樣吃驚的丁鈞後,向後退離了三步,搖搖頭感慨地說道:“雜家只是在旁觀瞧,從頭到尾什麼忙都沒幫上,這一錘,雜家沒有資格。”
“指揮使……”
金鑄淵聞言為之動容,在深深吸了口氣後,回顧那些有些茫然的工匠們,大聲喊道:“指揮使言道,此番的功勞,乃是諸位我錦衣衛的工匠們!……諸位,砸碎土模,讓指揮使見證我錦衣衛的成功!”
“是!”
諸工匠們紛紛拿起木錘,圍著那座高大厚實的土模。
“一!”
“二!”
“三!”
“砸!”
“砰砰砰!”
數十把木錘砸了一陣,這才那厚實有一個手掌厚土的土模砸碎,只見瓷片崩碎,最後露出了深藏在里面的鐵模。
諸工匠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忽然爆發出一股歡呼聲。
“喔喔喔——!”
當日,錦衣衛收獲了他們所造的第一座鐵質蠟燭模具。
雖然此時早已到了亥時,但是所有工匠們都很高興,因為他們非但造出了第一座鐵模,並且,參觀了鐵模制造過程的那位指揮使,還因為他們非常辛苦,額外許諾了每人十兩的賞賜,至於在火爐旁工作的工匠們,賞銀更是翻倍,二十兩。
遵照陸雲對此的解釋,這叫補貼,專門是增發發給這些處在危險環境下工作的工匠們的。
更讓諸工匠們欣喜若狂的是,這份補貼並不僅限於今日,日後任何具有危險的差事,錦衣衛都會發放相應的貼補。
這讓諸錦衣衛的工匠們對陸雲更加擁護,要知道,他們一個月的月俸才多少?
哪怕是在陸雲入主錦衣衛,下令整個錦衣衛的校尉、官員與工匠月俸翻倍,月俸最高的工匠,也不過一百六十兩,換句話說,十日的補貼,相當於他們一個月的月俸。
對此,錦衣衛的周同方有些犯嘀咕,現如今他們錦衣衛可沒多少錢財了,而這蠟燭聲音還沒開始,就這麼花銷,錦衣衛能支持到何時?
“放心,過不了多久,待等咱們錦衣衛出產的蠟燭占據了市場份額後,自有源源不斷的錢涌入我錦衣衛,還在乎那區區兩三萬嘛?”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陸雲反過來勸說周同方,倒也是一件奇事。
聽了陸雲的話,周同方仔細想了想,也就不做聲了。
等到他們這幫人運著鐵模回到大夏城下時,城門早已關閉,駐守在城門上的兵衛們在看清了陸雲這一行人後,連忙下來開啟城門。
等到將鐵模運回錦衣衛時,早已過了子時,但是屬官金鑄淵顯然沒有就此放諸工匠們回家休息的打算,他們還要對這鐵模做一番加工。
畢竟此時的鐵模,那就真的只是一塊鐵模而已,錦衣衛的工匠們還要對它的凹槽內壁用銼刀加工一番,盡量使其變得平整光滑,除此之外,還要加上一些附屬配件。
比如打造一個相應規格的木架子,將這塊鐵模安裝上去;再比如打造一個推板,安裝在架子的底部,否則,待蠟燭在鐵模的凹槽內凝固之後,他們又如何取出凹槽內的蠟燭呢?
這些後續的工作,一直忙碌到第二日雞鳴時分。
可能是陸雲給予了高額的補貼的關系,盡管這些工匠們勞作了將近一天,但他們並不感覺疲倦,而顯得興致勃勃,以至於在成功制成了一座制蠟燭的模具後,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回家歇息的心思,而是興奮地開始熬制燭油,試圖嘗試用新的工藝制作蠟燭。
說干就干,兩百來號人,取來幾口大鍋,沿用昨日的蠟燭油配方,熬制了幾鍋燭油,待等將這些燭油倒入鐵模後,在場所有人,包括陸雲與沈彧等幾名宗衛在內,都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
“滴答——”
“滴答——”
有一絲燭油沿著鐵模與木架的縫隙處,流淌了下來,這讓在場的諸工匠們不覺皺起了眉頭。
“這里有點漏油……劉三哥,你這木架打地不行啊。”
“放屁!我用刨刀反復打磨,怎麼可能!……還是模子的關系吧。”
“瞎說,我們捏土模的時候,那可是反復用尺子測量的……”
“別吵了別吵了,回頭再補補。”
諸工匠們有些相互指責的意思,這一切都歸於他們太傾向於精益求精。
其實這在陸雲看來根本不算事:以目前他們大夏的工藝,造出這種足可以沿用千年的蠟燭工藝,漏幾滴蠟燭油算得上什麼大事?
諸工匠們睜大眼睛等著,等著鐵模內的蠟燭油冷卻下來。
期間,由於等地心中焦急,不少工匠們提出了改良這座模具的主意。
“就這麼等燭油冷卻凝固,實在太慢了,叫人等地心焦……你們說,要是咱們在鐵模下方,再打一個水槽,兩頭可灌水、出水,用水來降溫,怎麼樣?”
“這個辦法好,不過得保證鐵模內那些凹槽內的蠟燭油不會流入水槽里去……”
“那得看劉三哥了……”
“都說了不關我事,是鐵模的事!”
陸雲在旁笑呵呵地瞧著眾工匠們在那吵吵嚷嚷,可在心中,他卻不由地再次驚嘆。
古代工匠的智慧,著實不可小覷,哪怕他還未提出利用水來快速降低鐵模內蠟燭油的溫度,使其快速凝結,這些可敬的工匠們,自己就已經想到了。
“記上那些位工匠們的名字,回頭給他們增發獎勵,他們的創意,雜家采用了。”陸雲小聲對屬官金鑄淵言道。
“唉!指揮使又要撒錢了……”
金鑄淵無聲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大概等了小半個時辰左右,蠟燭油冷卻凝固,這時,幾名錦衣衛的工匠鑽到鐵模下方,用肩膀扛著推板,向上一推,頓時間,鐵模的凹槽內,一排十支、一列十支總共一百支蠟燭,齊刷刷地被推了出來,整整齊齊地呈現在諸人眼前。
望著這一幕在場諸多工匠們感動地無以復加。
他們成功了!
他們成功了!
“喔喔喔!”
多達兩百余人的工匠們,忘乎所以地放聲呐喊著,嚇得錦衣衛的屬官金鑄淵連忙喝止。
開玩笑!
要知道此時雲都府寂靜一片,許多人尚在睡夢中,他們這一嗓子,還不得將居住在附近的人給嚇醒了?
攪人清夢,這可是相當遭人嫌的啊!
好在那些工匠們立馬也意識到了,撓撓頭相互取笑著對方的失態。
而隨後,工匠們將那一支支成型的蠟燭取出來,之後,一部分的人繼續針對這座模具進行改良,希望能加上能使蠟燭油快速冷卻凝固的水槽創意,而另外一部分的人,則開始往那些蠟燭里塞燭芯。
這些蠟燭,因為早就預留有放置燭芯的空余,因此,工匠用陸雲所提出的新式燭芯沾了些溫度並不高的燭油,很輕松地便將燭芯塞入了蠟燭內。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嚴謹的燭芯標准,那些按照規格生產的燭芯,不大不小,正好填滿那些蠟燭內部的中空。
“成功了!”
當一名工匠點燃第一支成功制造的蠟燭時,在場所有工匠們又一次歡呼起來。
而這回,屬官金鑄淵也懶得去阻止了,因為他知道,這幫人太興奮了。
當日,留在幾名工匠仔細地記錄鐵模與木架、水槽的規格標准,其余人,包括陸雲在內,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去歇息了。
次日,錦衣衛首個盈利項目進展順遂,正朝著預先估測的方向穩步推進,陸雲一改往日早早奔赴衛所親自督管的慣例,特意抽空前往御膳房。
他在御膳房內精心烹制,憑借著往昔積累的些許藥理知識與廚藝技巧,不多時,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氤氳的補血藥湯便大功告成。
陸雲小心翼翼地端著藥湯走向女帝的寢宮。
待行至女帝面前,他將藥湯呈上。
此時,女帝那美目之中滿是疑惑與好奇,她微微歪著頭,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
陸雲見狀,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笑著解釋道:“陛下,此藥湯乃是精心熬制的補血良方,其中蘊含多味珍貴藥材,於女子身體大有裨益。尤其是在陛下現今這般特殊時期,多飲此湯,可有效補充氣血,舒緩不適,令龍體安康康泰。”
女帝那白皙的面龐悄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仿若天邊的雲霞輕染。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那碗升騰著裊裊熱氣的藥湯上,頓了頓,隨後那如櫻桃般的朱唇微微開啟,聲线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與嗔怪說道:“休要胡言,朕何須用這等物事來調理身體。”
“是是!”
陸雲趕忙應道,他心里自是知曉女帝這是在故作矜持。
女帝輕咳一聲,瞥了一眼陸雲,見他雖低著頭,卻依舊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心里一暖,緩了緩語氣說道:“你且退下吧,朕還有些奏折要看,這藥湯朕自會斟酌著處置。”
“陛下,這藥湯務必要趁熱飲用,一旦涼卻,藥效可就大打折扣了!”
陸雲急切地說道。緊接著,他迅速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湯,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陛下,您看這樣可否,陛下安心批閱奏折,小的便在一旁侍候陛下喝湯?”
“胡鬧!”
女帝不禁嗔怪道,她的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眼神中卻並無太多惱怒之意。
自小為了隱瞞身份,在這深宮中陪伴自己的除了乳母韓嬤嬤,便是那與自己情同姐妹的夏蟬。
向來都是她們悉心照料自己的飲食起居,何曾有過讓旁人近身侍候飲食的先例?
況且眼前之人,雖說名義上是宮中太監,可實際上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可看著陸雲那一臉關切、真誠且帶著些許憨態可掬的模樣,女帝的心湖竟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有些慌亂,這種被男子如此直白關懷的感覺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卻又莫名地讓她心底深處涌起一絲溫暖。
心里不忍太過嚴厲地斥責陸雲,怕傷了他的一番好意,內心一番糾結掙扎,似有天人交戰,終是緩緩放下手中的奏折,伸出如羊脂玉般地素手,“你把湯勺給朕,朕喝完了再看奏折!”
陸雲趕忙將湯勺遞到女帝手中,在那交接的刹那,他的指尖不經意間輕輕觸碰到了女帝的玉手。
那一瞬間,仿佛有微弱的電流自指尖傳遍全身,他的心猛地一顫,下面的大雞巴瞬間昂揚了起來,腦海中回蕩著那日在屏風後,這雙玉手擼動自己大雞巴淫靡的場景。
女帝很顯然也發現了陸雲跨間昂揚之物,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微微睜大,一抹羞赧與錯愕在眼底悄然閃過。
她的心跳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內亂撞。
腦海中回蕩著那根粗壯之物在自己臀間抽動,甚至差點插入自己菊蕾後庭,那股滾燙的灼燒感,令她心底泛起層層難以平息的漣漪。
她輕咬下唇,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可那微微泛紅的耳尖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慌亂與羞澀。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而曖昧的氣息,兩人都陷入了一種無言的局促與悸動之中,唯有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空間里交織纏繞,似在訴說著彼此心中無法言說的曖昧。
她玉手輕顫著舀起一勺湯,那勺子與碗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在這寂靜且彌漫著微妙氛圍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她剛要將湯勺放在嘴邊之時,卻驚覺陸雲已然悄然來到了自己身旁,緊接著,一只溫暖而有力的大手捉住了自己那一旁閒置的玉手。
女帝下意識地想要抽回,可那手卻仿佛被陸雲的掌心牢牢吸附,動彈不得。
她抬眸望向陸雲,目光中滿是羞怯與嗔怪,卻又在與陸雲那熾熱且深情的眼神交匯時,心中那原本緊繃的弦似被輕輕撥動,整個人瞬間變得有些恍惚。
緊接著,她便發現陸雲捉著自己玉手放在了對方的跨間,隔著衣物按住了那根筆挺的大雞巴。
女帝想要收回卻被陸雲大手死死的按住,耳中傳來陸雲淫靡的話語,“陛下,小的看見陛下大雞巴就硬的不行,陛下心疼一下小的幫小的用手弄出來!”
灼熱的溫度透過布料,如同一股股滾燙的熱流,源源不斷地侵襲著女帝的肌膚,那熱度仿佛帶著魔力,令她的手臂微微發軟,一種酥麻甘順著手掌迅速蔓延至全身。
女帝的臉頰愈發滾燙,看著面前的藥湯,內心幽幽一嘆,朱唇輕啟,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吟,收回目光,隨後顫抖的玉手將勺中的雞湯送入玉唇之中。
陸雲見此,心中一喜,心情跌宕緩緩撩開衣袍,露出那根漲的生硬的粗長雞巴,隨後將女帝的素手按了上去。
感受著女帝滑膩柔軟的肌膚,陸雲爽的打了個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