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老板你要讓秋瓷炫徹底轉行呢。”在頭等艙坐下後，張雨綺在自己位置上調侃地說了一句。

　　 “怎麼，你這個大秘書在韓國沒起到應有的用處，有些不高興了？”李旭笑著回了句。

　　 “我像是那種小氣的人嗎？”張雨綺挑眉道。

　　 李旭想了想，正要回答，張雨綺已經搶先開口：“我知道你要說‘像’。”

　　 她邊說，邊還抬起下巴，一副“沒關系，我不在意”的模樣，讓李旭不由失笑了出來。

　　 “很遺憾，這次我是打算說‘不像’的。”他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張雨綺當即咬住了牙根兒，扭過腦袋不想理他。

　　 “行了，記得將瓷炫的事情列在行程表里。”李旭莞爾。

　　 之前他問秋瓷炫對目前這份工作的看法，其實是想讓她回大陸再拍幾部電視劇，那資金充足的《舞樂傳奇》已經在央媽 8 套播出，收視率很不錯，而且《回家的誘惑》要沒了她，總覺得“你怎麼穿品如的衣服”這句台詞少了點味道。

　　 更重要的是秋瓷炫很忠心，能力雖然只能算一般，但在韓國這邊的時候，關於工作室的情況都是事無巨細地往他這邊匯報。

　　 這就很難得，再加上她以前在韓國備受排擠，家里也根本不歡迎她、不在乎她，直到來了中國後依靠李旭才改變了命運。她能依靠的只有他，更何況他還給了她揚眉吐氣的機會，所以是非常好的中韓文化交流大使。

　　 別小看這個“文化交流大使”，很多時候的確沒什麼鳥用，可一旦需要了，也會是枚不錯的砝碼。

　　 當然了，秋瓷炫如果不想再做演員，李旭也不會勉強，反正也有備選的。

　　 不過，秋瓷炫還是有些頭腦的，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詳細詢問了之後表示：只要您覺得合適。

　　 就像前一天晚上招她單獨“奏對”的時候，她特意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把清秀和嫵媚兩種儀態表現得淋漓盡致，侍奉起來也是時而溫柔如水，時而狂野放浪，非常明白這單獨暗寵意味著什麼。

　　 這自然是進一步加重了李旭對她的認可，也讓張雨綺小小地吃了下醋。

　　 回到北京後，稍作休息，李旭就再次開始忙了起來，第一要務是特效，第二要務是特效，第三要務還特麼是特效。

　　 沒辦法，這次的特效都交給國內的公司在制作，即使知道他們的業務能力都在水准线以上，可依然難免有些不放心。

　　 尤其是這些特效都比較零散，跟之前的《盜夢空間》一樣，李旭將特效部分卡得很緊，美國人在這方面非常有經驗，這對他們並不是難事，但國內就很難說了。

　　 不過優勢也不是沒有，因為是定點制作，所以項目不是很多，可以精雕細琢，同時資金也是非常充足的。

　　 這就像《哪吒之魔童降世》那個笑話一樣，做申公公腦袋變豹子的特效人員，因為制作方要求高而受不了辭職了，結果去了新的公司還得接著做申公公腦袋變豹子的活計，因為制作方又找了他剛加入的那家公司做這個，真是讓人崩潰。

　　 最後他還是做出來了，固然是因為認命，可若是公司薪水沒給到位，哪能安下心來繼續做呢？而公司能將薪水給到位，自然是因為制作方將資金給到位了。

　　 其實“特效”這個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一分錢一分貨——尤其是和流量明星比起來——你若出 5 毛的價錢，那就只能得到 5 毛的特效，你若出 1 塊的價錢，自然能得到 1 塊的特效。

　　 當然，那些騙補貼的不在其中。

　　 總之這次《源代碼》的特效制作意義重大，能不能培養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特效團隊，在未來掌控國內特效制作的話語權，就看這次了。

　　 “我才 25 歲，也是年輕人，所以我非常清楚大家的需求。我不會像有的公司那樣，只會用夢想來給大家畫大餅，我會給你們提供最好的機會、最好的設備、最好的物質條件，所以希望你們也用你們的能力和成績來回報我。

　　 中國的特效並非沒有基礎，中國的特效人也有著跟國外同行比肩的水准，但我們依然缺很多東西，我們的特效依然還不成體系，還是空中樓閣。我們還需要沉下心來，花上至少五六年的時間慢慢打磨。

　　 可我相信，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只要我們努力向前，一定會成為世界級的特效公司！”

　　 李旭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宣講，然後在場的所有職員都“嘩啦啦”地鼓起掌來，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畢竟，自家老板是一個喜歡制作科幻電影的大導演，別的不說，至少人家懂行。

　　 盡管隨之而來的是不好糊弄，但喜歡制作特效的基本都是年輕人，還很有活力，對制作一部厲害的作品的向往，要遠高於賺錢糊口。

　　 又跟幾個熟悉的面孔說了幾句，然後過問了新晉職員的問題，李旭這才帶著幾個技術主管離開了工作間，來到了會議室開始正題。

　　 是的，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會用夢想來畫大餅，但之前那番宣講還是在打雞血，外面的那些一般職員並不能主導特效公司的發展，而在座的這些技術主管可以。

　　 “我就不給你們再做介紹了。”等他們都坐下後，李旭這麼說道，“但是，有幾點我還要再次強調一下。”

　　 他說著看向坐在自己右邊的兩個不到 30 的年輕人：“孫翔、劉凱延，你們兩個雖然在好萊塢學得不錯，是我特意挑出帶回來的，但不可驕傲自大，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

　　 “是，李總。”兩個人一起點了點頭，顯得稍微有些拘謹。

　　 “你們也是。”李旭隨即轉向了左邊，那里同樣坐著四五個年輕人，“尤其是你，聶宇峰，不要仗著資歷老，就看不起新來的，在目前這個大環境下，精誠合作才是你們應該做的。”

　　 “我可沒有啊，李總，你別血口噴人。”聶宇峰頓時叫起屈來，結果換來一“嘻嘻哈哈”的起哄聲，他們倒是放得很開。

　　 李旭倒也不以為意，在這些年輕人面前，他總是顯得平易近人。至少在這個時間段，對於跟 IT 有聯系的企業來說，扁平化管理還是很有用的。

　　 對於 IT 以及跟 IT 有聯系的，還保持著上進心的企業來說，創意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而想要激發員工們的創意，相對寬容的工作環境也是很有必要的。

　　 再加上直面基層，更容易管理，可以提高一定的效率，但是當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後，996 就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