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嬌上次在鴻賓樓被氣得夠戧,陶貴不幫她了,吳崇高這個花花公子每次一見了林瑞雪就暈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哪里還能指望他?滾刀肉這個壞蛋一肚子壞水,跟他合作,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吞掉。難道自己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難道就這樣輕易放過林瑞雪這個妖精嗎?陳雅嬌心里那股火一竄一竄的,怎麼也按捺不住,她忽然想起那天在鴻賓樓滾刀肉說的一句話,“哄鬼去吧!在鴻賓樓宴請民工?他們是救過你的命呢,還是要為你去賣命?”陳雅嬌從這句話里品出點味來,對呀,為什麼不去找那些民工呢?這些人只要給錢,還愁他們不賣命?於是,她馬上給吳崇高打電話,要他立即把徐大麻子找來。
吳崇高帶著徐大麻子風風火火趕到陳雅嬌指定的佳佳咖啡館,陳雅嬌也不讓座,開口就問徐大麻子能不能找幾個可靠的人,她有大事讓他們做。
“沒問題,陳小姐要找多少人都行,不知陳小姐什麼時候要?”徐大麻子點頭哈腰地說。
“人不要太多,有七八個就夠了,關鍵是要能打架。”陳雅嬌說。
“這個請陳小姐放心,我找的人保證個個都有一身好工夫,不說以一當十,起碼一個也能對付三五個,打架從來沒吃過虧──”徐大麻子吹起牛來濤濤不絕,被陳雅嬌不耐煩的打斷,“我問你這些人的報酬怎麼算?”
“這個,”徐大麻子望一眼吳崇高,“他們平時做工也就五十塊錢一天,如果是干陳小姐要求的那種特殊工作,就要多給一些。”
“究竟是多少?能不能痛快一點?”陳雅嬌愈加煩躁頗,她同徐大麻子這樣的下流社會人物大交道本來就是迫不得已。
“怎麼著也得二百,陳小姐,這個數不能再少了,你想想啊,萬一他們要是受個傷什麼的,這醫藥費還得從里邊出,還有──”
“那就二百,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們可得賣力氣,要是把事情給我辦砸了,我可饒不了你們!”說著,從坤包里掏出一疊百元鈔票,“這是五千元,算是預支,今後你們要隨叫隨到,把你的電話給我。”
“是是!一定隨叫隨到,保證替陳小姐把事情擺平。”徐大麻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雙手恭恭敬敬遞上,同時接過陳雅嬌手上的錢,迫不及待的數起來,吳崇高見了,連忙說,“別數了,陳小姐不會少你的。”
陳雅嬌拿出一張林瑞雪的照片,是用相機從電視上拍下來的,遞給徐大麻子,“就是這個人,叫林瑞雪,家住靜安區和平新村,你要負責調查清楚她的出行規律和行蹤,並且隨時向我報告,至於什麼時候動手,怎麼做,我會另行指示,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陳小姐。”徐大麻子“啪”地一個立正。
“那好,你去吧。”陳雅嬌揮揮手。
“那我就先走一步,陳小姐,多謝關照,有事call我。”徐大麻子給陳雅嬌鞠了一躬,走了兩步,又回來給吳崇高鞠了一躬,口里說,“多謝吳少爺!”然後才樂顛顛的走了。
見徐大麻子走遠了,吳崇高問,“雅嬌,你找那麼多人手,莫非你真的要對林瑞雪下手?”
“我指望不上你,我靠我自己還不行嗎?”陳雅嬌乜斜著眼睛說。
“不是,我是說,你這樣鬧,會出事的,到時,誰也承擔不起。”吳崇高說。
“我就是要弄出事情來,你怕承擔,你不參加好了。”陳雅嬌冷冷地說。
“雅嬌,我是為你好,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吧。”吳崇高說。
“為我好就別擋我的道,小姐,買單。”說著,扔下一張鈔票在桌子上,站起身走了。
吳崇高愣了愣,連忙跟上去。
陳雅嬌剛走幾步,坤包里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聽,是滾刀肉的聲音,“陳小姐,你這麼不理不睬的,是不是說你我之間的合作結束了?”
“是結束了,我跟你這種人沒有什麼好合作的,我已經另有合作伙伴了。”陳雅嬌氣衝衝的說。
“那好哇,你我之間的合作結束了,我也好開始另外一場新的合作,我相信我的那位伙伴是非常需要這次合作的,他一定不會象你這麼輕易拒絕我。”滾刀肉說。
“什麼合作?”陳雅嬌禁不住問。
“跟華豐公司董事長陳之淮先生的合作呀!我相信陳先生一定會對某些項目非常感興趣,比如陳雅嬌小姐與聚仙茶樓合作的細節,我這里有十分清晰的錄象資料,到時候,陳小姐可以與陳先生共同欣賞,想必一定非常愉快。”滾刀肉陰陽怪氣地說。
“你究竟要怎麼樣?”陳雅嬌心里直打鼓。
“也沒有什麼特殊要求,只要陳小姐肯賞臉,陪高某吃個飯,大家在一起聚一聚,敘一敘,也就可以了,至於那種事,陳小姐如果不願意,高某人決不勉強,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高某人講究個兩相情願,怎麼樣,陳小姐?”滾刀肉說。
“那,時間地點還是由我來定。”陳雅嬌猶豫了一下,說。
“這不行,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並不遵守信用,這次時間地點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沒有選擇的余地。”滾刀肉說。
“那,你選在什麼地方?”陳雅嬌心里砰砰亂跳,說話牙齒都有點打顫,生怕滾刀肉把她帶到聚仙茶樓那樣的黑窩點。
“你不要緊張嘛,放心,我找的地方對你我來說都是公平的,我們還在鴻賓樓三樓中餐廳,星期六晚上八點,我在那里恭候陳小姐,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節外生枝,否則──”滾刀肉沒有把話說完,陳雅嬌連忙接住,“不會不會,我一定准時赴約。”她對於鴻賓樓這個地方稍感寬心,畢竟那里保安工作很到位。
“那就一言為定,我們星期六晚上八點鍾見。”滾刀肉說完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已經掛斷,陳雅嬌拿著手機還呆立在那里,吳崇高早聽出來電話的是滾刀肉,他感覺到陳雅嬌很害怕這次約會,說,“雅嬌,為什麼這樣怕他?你不想去就別去。”
“唉,其實,我並不是怕滾刀肉,我是怕我的父親啊,他要是知道我跟滾刀肉的那些瓜葛,絕對不會輕饒了我,只怕以後我連走出家門都不可能了,也怪我當初情急之下跟滾刀肉搞什麼合作,現在是進退兩難。”陳雅嬌嘆口氣道。
“那你也不能總是由他牽著鼻子吧?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吳崇高說。
“有辦法我會象現在這樣發愁嗎?明天還是把徐大麻子那幾個人帶上吧,多少放心點。”
“那我明天陪你去。”吳崇高說。
“好吧。”陳雅嬌道。
陳雅嬌那天回去,她父親陳之淮已經先回家了,陳雅嬌本想躲過父親,偷偷溜進自己房間,不想還是被父親喊住了。
“雅嬌,你這一向都在做些什麼?”陳之淮問。
“沒有做什麼呀,不過有時去去健身房而已。”陳雅嬌答道。
“就這麼簡單?”陳之淮問。
“是呀,”陳雅嬌心里直打鼓,以為父親知道了什麼,“爸爸,你說的什麼意思呀?”
“那你都跟什麼人在一起?”陳之淮問。
“這,這,都是原來的那些人呀,象那個吳雯雯、王宜,哦,還有吳崇高,對,吳崇高,他可以證明。”陳雅嬌說。
“哦,是嗎,吳崇高給你證明?”陳之淮一直對吳崇高這個花花公子持有看法,“雅嬌,你除了玩,也應該學習做點正經事了,上次我叫你到公司里來幫忙,你究竟認真想過沒有?你就打算這麼混一輩子嗎?”
“你說這話我不愛聽,”陳太太在一邊插言了,“女兒都這麼大了,她在外面無非交交朋友,玩一玩,你怎麼可以說她是在‘混’呢?用‘混’這樣的詞來說女兒,太不雅了,別人還會誤認為我們女兒真是個社會小混混,以後不許這樣說了。
“好,不用‘混’這個詞,那你究竟什麼時候到公司來上班,雅嬌?”陳之淮說。
“爸爸,我想再過一段時間,等今年熱天過後再去吧。”她想的是如果現在就到公司上班,那就沒有時間對付林瑞雪了。
“那好,就等熱天過去,但是,我要提醒你,你在外面無論做什麼,都不許與滾刀肉那樣的人沾邊,否則,你是吃不盡的後悔藥。”陳之淮說,他對這事始終有些不放心。
“爸爸,我怎麼會與滾刀肉沾邊呢?我躲他還躲不及,我會離他遠遠的。”陳雅嬌急忙表白。
“怎麼,滾刀肉糾纏上你?”陳之淮好象發現疑點。
“沒有沒有,我是說我會盡量躲避滾刀肉。”陳雅嬌汗水都出來了。
“你看你,疑神疑鬼的,把事情總愛朝壞的方面想,嬌嬌,你快去洗澡,然後出來吃飯。”
“是,媽媽。”陳雅嬌得了母親的指令,趕緊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