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千島湖接到滾刀肉那個要挾電話以後,陳雅嬌一直心神不寧,她想不出應對辦法,當時雖然在電話里答應和滾刀肉見面,但那只是一時權宜之計,是為了穩住滾刀肉,可是現在真要毀約不去和他見面,就怕他把事情捅到父親那里,可要是去吧,又怕他作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來,陳雅嬌左思右想,理不出個頭緒。她想到陶貴,上次幫了自己大忙,這回也只有他能幫自己了,於是趕到陶貴所在的農貿市場,陶貴在這里賣水產品。
“請問,陶貴在不在?”陳雅嬌問陶貴攤位上的一位姑娘。
“他不在,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他,我是他女朋友。”那姑娘看了一眼陳雅嬌,繼續忙著手里的活兒。
“我叫陳雅嬌,是陶貴中學同學,我有件事想請陶貴幫忙,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兒嗎”
“你就是陳雅嬌?”那姑娘停下手里的活,露出不高興的神態,冷冷地說,“對不起,我們陶貴出差進貨去了,他幫不了你的忙。”
“沒關系,我可以等他回來再說,麻煩你轉告他我來過。”陳雅嬌沒看出那姑娘的不悅,顧自說。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知趣?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們陶貴他幫不了你的忙,你找別人去吧。”那姑娘加重語氣,氣哼哼的說。
陳雅嬌一愣,明白是怎麼回事,陪個笑臉,說,“對不起,打擾了。”走出來時,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什麼人都敢搶白自己,都是林瑞雪這個妖精害的,這口惡氣怎麼也得想辦法出,不過,看來陶貴這邊沒指望了,她無精打采地走著。
“雅嬌!”忽然有人喊她,聲音那麼熟悉,“陶貴!”她一下子來了精神。
“陶貴,你不是到外地進貨去了嗎?”她問。
“沒有,就在銅川路水產批發市場,你找我有事?”陶貴問。
“那個,我想請你再幫我一次忙,我,我就找你這最後一次。”
“還是滾刀肉那事吧?”陶貴看她吞吞吐吐的,猜測道。
“對對,就是那事,滾刀肉最近又在找我的麻煩,我又找不到別人幫忙,所以只好來求你,你如果幫了我這次,我會重重謝你的。”陳雅嬌說的可憐兮兮。
“其實不是錢的問題,這,這”陶貴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回復陳雅嬌,看陳雅嬌委屈的樣子,他很想馬上答應下來,但又顧忌女朋友的態度,他女朋友是堅決反對陶貴去干這種打抱不平事的,知道他曾經去幫陳雅嬌打架,就專門同他約法三章,一定要改正打架斗毆的習氣,陶貴還寫下保證書。
“是不是你女朋友不同意?其實這事我也不該找你,我再另想辦法。”陳雅嬌很失望的樣子。
“為什麼你不把事情告訴你父親呢?他總會有辦法對付滾刀肉。”陶貴不解。
“唉,你不知道,我爸要是知道我跟滾刀肉這種人有什麼糾葛,非打斷我的腿不可,這些事情我根本不敢對他說,算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我還是去想想別的辦法,我走了。”陳雅嬌眼淚都快涌出來了。
看著陳雅嬌楚楚可憐的樣子,陶貴再也忍不住了,“好,雅嬌,我就幫你這一次,最後一次。”
陳雅嬌破涕為笑,“真的!?那太感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實你跟我不必那麼客氣,幫你是我心甘情願的。”陶貴說。
那天下午,滾刀肉接到陳雅嬌的電話,說,“小丫頭,你想好了,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我還以為你又在糊弄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哪能呢,我是遵守信用的,這段時間一直很忙,這不剛騰出時間就給你打電話了。”陳雅嬌說。
“守信用就好,快說,什麼地方、時間?”
“我想還是鴻賓樓,上次在那兒我們不是合作很愉快嗎?”陳雅嬌話里帶點揶揄。
“鴻賓樓啊,行呀,小丫頭會選地方,好,就那兒吧。”滾刀肉上回在那里吃過虧,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現在聽見陳雅嬌用那種嘲弄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心里那把鬼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但他還能忍得住,以免把陳雅嬌嚇跑了,“陳小姐定在哪一天呢?”滾刀肉不急不躁地問。
“星期天中午,我們事先說好的,你不許帶人來。”陳雅嬌強調說。
“那是當然。”滾刀肉說。
本來林瑞雪請了劉小慧吳雯雯幾個星期天一起吃飯,但王宜借故推脫,說她家里有事,其實她是因為心里有愧,覺得對不起林瑞雪,不好意思見她,而接受林瑞雪給提供的舞蹈教練這份工作,實在出於無奈,同時,她也不願呆在熟人多的地方。熟人在一起老是說些男女朋友之類的話題,而這些話題現在特別刺激王宜的神經,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正常處男朋友談戀愛了,別人在她面前談論這些話題明顯就是在故意嘲笑她奚落她,她經常委屈得想哭,感到命運對自己太不公平。她痛恨滾刀肉,都是這個壞蛋玷汙了自己清白的身子,毀了自己的一生,她痛恨陳雅嬌,要不是這個嫉妒、任性、自私的女人非要去勾結滾刀肉來加害林瑞雪,自己也不會落入滾刀肉的魔掌,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在經歷了漫長的屈辱和失魂落魄的日子以後,王宜現在內心充滿仇恨,她很不得把滾刀肉陳雅嬌之類的人渣撕碎咬爛,她在苦苦尋找報仇機會。
機會終於被她捕捉到了,那天王宜在調查陳雅嬌的父親陳之淮的行蹤時,發現他居然在玫瑰小區包養了一個小情人,那女的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叫什麼娜娜,家在外地一個小地方,家里經濟不算太窮,但因為貪戀富裕舒適的生活,經常混跡於歌舞廳這些場所,後來被陳之淮包養。為了討得小情人歡心,陳之淮偷偷在玫瑰小區買了套房子,添置了一應家具用品,一有機會,就來這里幽會,娜娜也極盡小蜜之能事,每每把陳之淮挑逗得情欲高漲,伺候的舒舒坦坦,陳之淮因此對這位小情人倍加寵愛,出手大方,除了每月給她一萬元作為生活費以外,還給她買了很多貴重首飾,添置了很多名牌時裝。
再繼續調查那女的時,王宜發現那女的另外還有一個情人,兩人好得如膠似漆,是她們學校一位帥哥同學,比她大兩屆,在讀研究生,據說將來很有前途。王宜把相關情況用手機拍攝下來,並制作了備份,然後打電話約陳之淮見面。
“陳先生,請你看看這些照片。”在佳佳咖啡屋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王宜把一疊照片推到陳之淮面前,自己則啜起了面前的咖啡。
陳之淮拿起照片一看,大吃一驚,“你怎麼有這些照片?你是從哪兒搞到的?”他緊張地注視著面前這個身材修長、眉目清秀的女孩。桌上的照片都是他的那個小情人與另一個男人幽會時做出的各種親呢動作,陳之淮之前也曾經揣測他的小情人另外有男朋友,但眼不見心不煩,這會兒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稍微一緊張,隨即鎮定下來,“你拿這些照片給我看,有什麼企圖嗎?”
“陳先生難道對這些照片無動於衷?你就一點不感興趣?”王宜不緊不慢的問。
“我為什麼要感興趣?這與我有什麼關系?”陳之淮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那好,請陳先生再看看這些照片。”王宜把又一疊照片推到陳之淮面前。
陳之淮迅速拿起照片,一一看起來,才看了幾張,額頭上就冒出汗來。這些照片都是他與那位娜娜幽會時拍的,雖然沒有床上戲,但兩人摟在一起卿卿我我和接吻的動作,足以說明一切。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陳之淮緊張的問。
“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先生要做什麼,你說呢?”王宜說。
“那是那是,請小姐開個價吧。”陳之淮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這不好吧,陳先生應該做什麼,難道你自己不知道?”王宜沒有接陳之淮的茬,冷冷地說。
陳之淮在心里罵道,“這小丫頭片子,年齡不大,道行還挺深”,嘴上卻說,“小姐息怒,陳某人這里給你陪不是,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負責給你的卡上打入10萬元錢,你把底片還給我。”
“這就是陳先生的處理辦法?”王宜嘲弄地問。
“那是,不知小姐還有什麼要求?”陳之淮暗想,10萬按說不少了,看來面前這位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難道陳先生還要留著娜娜這樣的小姐,繼續讓她給你戴綠帽子?”王宜問。
“這個,這個當然不能留,我沒想到她竟然背著我干這種事,還是這位小姐明事理。”陳之淮陪著笑臉。
“那陳先生有什麼打算呢?”王宜問。
“有有,今後一定檢點自己行為,潔身自好,不再到外邊招惹女人,好好敬重太太,爭取做一個模范丈夫,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陳之淮推測眼前這位小姐可能是他太太派來的,但對於她為什麼不回去稟報太太,而自己在這里作出處理,他也弄不明白。
“不再招惹女人?說得很好,可是陳先生打算拿我怎麼辦?”王宜拋他一個媚眼。
“小姐的意思是?”陳之淮疑惑起來,沒准這是他太太設的一個陷阱。
“很簡單,我要取代娜娜的位置,不過,你要另外置辦房子家具,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喜歡。”王宜說。
陳之淮大喜過望,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趕緊說,“一定一定,一定作到,敢問小姐芳名,從事什麼職業?”
“陳先生對我的職業盡可以放心,我不是妓女,做這種事是頭一回,至於我的姓名,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這是我的手機號,你什麼時候辦妥了,給我打電話,現在,先把你許的支票開出來吧。”王宜遞過去她的電話號碼。
“應該應該,我這就給你開。”陳之淮說著,拿出支票簿,寫好了,撕下來遞給王宜,“請小姐多多關照”,他用起了商業用語。
“記著打電話,底片嘛,等我們的事辦妥以後,我會給你的。”王宜接過支票,看了一眼放進坤包,站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