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好，好久不見啊……”
陸肖深之前在外面留學很少回家，兄妹倆難得有空湊在一塊兒，這不是馬上又要上課了，這才拽上他上街，給他這個當哥哥的狠狠放了一波血。沒想到一回家能碰上顧言諾，也真是稀奇了。
三個孩子坐著沒說兩句話，廚房那邊就說可以開飯了，陸老爺子趕緊招呼著陸程遠和三個小的去吃飯。
陸肖深這才有機會走到諾諾邊上，低聲問了句：“爺爺知道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諾諾還是聽懂了，低著腦袋點點頭。
從進門起，其實他就感覺到了，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沒想到進行得這麼快。陸肖深看了眼還不知情的陸肖淺，微微皺了皺眉。
六人的飯桌，陸老爺子坐主位，陸肖深兄妹倆坐一起，陸程遠則是和諾諾挨著。
“諾諾，我哥說你們倆現在是一個學校，真是羨慕死我了，真想跟著你們去看看。我從幼兒園開始到大學，就沒離開過帝都，太沒意思了，我……”
在陸家，飯桌上聊聊天再正常不過，陸肖淺說到一半，卻被陸肖深打斷了：“吃飯的時候少說話。”
諾諾適時打了個圓場：“你什麼時候想過來就告訴我一聲，隨時歡迎~”
剛說到興起被人截了話確實挺難受的，陸肖淺不高興地瞪了眼她哥，這時候卻瞥見她爸給坐在她對面的顧言諾夾了一筷子魚肉。
她怔怔看著顧言諾碗里的那塊魚肉，直到被顧言諾吃進嘴中，其間也沒有客氣和感激的意思，像是再尋常不過。
這是怎麼回事，她爸爸從來不會照顧人，從小到大給他們兄妹倆夾菜的事都屈指可數，怎麼會給顧言諾夾菜？難道是因為她是客人？
可就算因為顧言諾是客人，那主人給你夾菜的時候，總該客氣、至少感謝一下吧，這這兩人的狀態說不出來的奇怪。
下意識看了眼坐在邊上的陸肖深，陸肖深卻似乎沒看見，正埋頭吃飯。
陸程遠覺察到女兒的異樣，抬頭看她：“怎麼了小淺？”
陸肖淺搖搖頭，看見顧言諾也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突然來了一句：“爸，我也想吃魚。”
話音落地，飯桌上倏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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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登場
€六十六、伶牙俐齒的諾諾
孩子都是敏感的，自己的親人但凡有點不對勁，都能感覺到。可當下這局面，諒是陸老爺子這種大風大浪都經歷過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皺著眉頭咳嗽一聲，給老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應付。
陸程遠會意，剛想開口，對面的陸肖深先有動作了。
他動手給肖淺夾了塊兒魚肚子上沒刺的肉，說：“這麼大人了，想吃魚還不知道自己夾？”
陸肖淺難道真是想吃這塊魚肉？當然不是。所以也不領她哥哥的情，而是看著一臉茫然的顧言諾：“那諾諾呢，她也不小了，自己不會吃嗎，為什麼讓我爸給她夾？”
這種話說出口簡直又小氣又沒禮貌，平常陸肖淺也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可今天就是鑽進這牛角尖里去了：她爸爸從小到大連自己一對兒女都鮮少照顧，憑什麼給一個外人夾菜，而且動作熟練又平常，像是做慣了的。難道他們在廈門兩個月，感情比她做父女的還親密？
諾諾這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憋紅了小臉恨不得把吃進肚子里的魚肉拿回出來才好。
眼看著形勢不對勁，陸程遠終於沉下臉開口了：“我樂意給她夾，怎麼了？”
“爸？”
陸肖淺難以置信地瞪著突然發脾氣的父親，分明委屈的是她，他憑什麼跟自己發脾氣？
陸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知道中午這飯是吃不成了。
陸程遠捉住諾諾放在膝蓋上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然後抬起來擺在桌面上，鄭重其事地看向陸肖淺：“小淺，諾諾以後就是咱們陸家人了，爸爸對她好是天經地義的。”
男人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堅定，算是真正向自己一對兒女攤牌了。
陸肖深神情一黯，兀自低下頭。
陸肖淺則是還沒轉過神來，看看她一臉認真的爸爸，又看看都低下頭的爺爺和哥哥，最後將目光落在咬著唇的顧言諾身上，不由笑出聲：“爸，你開什麼玩笑，你的意思是要她做你兒媳婦吧？”
然後碰了碰邊上陸肖深的胳膊：“哥，怎麼回事啊，顧言諾怎麼就咱們家媳婦了？”
陸肖深依舊低著頭不吭聲。
“小淺。”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哪里還有不一次性講個明白的道理，“是爸爸要娶諾諾，和你哥沒關系。”
陸肖淺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又不傻，剛才就聽出她爸話里的意思了，可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所以下意識地選擇不相信，沒想到，現在又這樣赤裸裸地把真相擺在她面前。
數秒的沉默後，陸肖淺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爸，作為您的女兒，我不應該干涉你的私生活，也不想干涉。媽已經走了，你當然有權利去追求你後半生的幸福，我也祝福你。可是顧言諾，你現在找了個比我還小上兩個月的人來給我和哥哥當後媽，這是不是太荒唐了？”
陸程遠面不改色地反問她：“荒唐嗎？我不覺得。”
陸肖淺一噎，氣笑了，轉向一直沒說話的諾諾：“顧言諾，你家境一點也不比我們家差，為什麼要找上我爸？你圖他什麼啊？還有你這個條件，要說做我嫂子我一百個同意，現在想來當我媽？顧言諾，你也太可笑了，還是說，你只想跟一個年紀大的玩玩？”
“小淺！”
陸肖深打斷他妹妹，怕她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諾諾從來都是個好脾氣的，這麼多年在學校也沒和同學鬧過矛盾，主要是她這嬌嬌弱弱又漂亮的模樣，沒人願意跟她鬧別扭啊，可這不代表她沒點氣性。
小姑娘被她這一頓冷嘲熱諷，不客氣地回視她：“我才不想當你媽，也不稀罕。說句實話，什麼陸家不陸家的，我從來沒在意過，就算你爸是工地里搬磚的，大街上掃地的，我該喜歡的還是喜歡，在我眼里沒有貴賤之分，沒有年紀大年紀輕，只有我看不看得上。陸肖淺，我喜歡的是陸程遠這個人，只要我樂意嫁，你管得著嗎？”
說到底諾諾也還是個剛成年的小丫頭，被人一激就沉不住氣了，話里一點都沒帶客氣地針鋒相對起來。
的確，在她眼里只有陸程遠這個人，她喜歡，所以就願意和他在一起，從沒有考慮過兩個人的家世背景，也不想和其他人過多攪和在一起。
不過小姑娘嘴皮子這麼厲害，還是讓陸家三個男人吃了驚。
也難怪，畢竟還是顧克儉的女兒，一只老狐狸真能生出個柔弱的小白兔來？
陸肖淺被她一通反擊得沒說出話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反正我不同意。”
諾諾覺得自己現在真想一個攪和別人家庭的壞女人，但是這感覺真好，笑眯眯地看向陸程遠：“陸叔叔，你女兒不同意，怎麼辦？”
陸程遠沒讓她失望，很自覺地站在了她這邊：“已經決定的事，沒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
“爸！”
看著陸肖淺氣急敗壞的樣子，諾諾惡劣地有點小得意。
陸肖淺這才想起來她爺爺還坐在這兒，趕緊搬救兵：“爺爺，你聽見了嗎？我爸他要娶顧言諾，這不是要人笑話嗎！”
最後還是陸老爺子開口了：“行了行了，小淺啊，你爸和顧家閨女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什麼笑話不笑話的，誰敢笑話咱們？你乖乖的，別計較了。我倒覺得他倆在一塊還蠻般配的。”
四兩撥千斤地應付了孫女，又一臉慈祥地看向諾諾：“諾諾，小淺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你也別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的陸爺爺。”
“真乖，來，都吃飯吧。”
“我吃飽了！”
別人都提起筷子，陸肖淺氣呼呼地離席了。
陸肖深也放下筷子：“爺爺，爸，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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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圖他什麼”這句話的時候，腦子里全部都是蘇大強哈哈哈哈哈ヾﾉ≧∀≦)o
€六十七、諾諾學做菜
也不知道陸肖深和陸肖淺到底說了些什麼，總之在機場送她爸、她哥還有顧言諾去廈門的時候，已經沒了那天午飯時候的火藥味兒了。
上回開學顧爸爸顧媽媽還很放心地在家門口就把女兒交給陸程遠了，這次兩個人都發展到這程度了，他們倒更加不放心起來，硬是要巴巴地送諾諾到機場。
回到學校收心上課，其實中秋國慶一過，本來就不長的一個學期有了走過小半的感覺。
秋涼越發濃重，短袖換作了長袖，長袖外面又添上了外套，等穿上棉衣羽絨服迎來南方第一場雪的時候，諾諾大一第一個學期的期末考也在飄揚的雪花中結束了。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陸程遠沒法像他們當學生的這麼早放假，所以還是陸肖深陪著諾諾先回家，一直到臘月二十六，陸程遠才風塵仆仆地返京。
每年年關，陸家仨兒子都要拖家帶口地回到老宅子一起過年，這回當然也不例外。
帝都大街小巷銀裝素裹，一夜之間都掛上了中國結紅燈籠，甚是喜慶。
年三十越近，年味就越濃，陸程遠一早就計劃好的那頓年夜飯也就要到了。
自打諾諾放了寒假回家，一天到晚陸叔叔長陸叔叔短的掛在嘴上，顧爸顧媽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雖然心里頭不太痛快，還是不得不勉強接受女兒已經和陸程遠交往的現實。
陸程遠二十六回京，二十七一早就往顧家跑，正式邀請顧克儉夫婦還有諾諾，年三十到他們一起吃飯，兩家人也算是見個面。
從前顧克儉和陸程遠那是無話不談的好友，現在突然就差了輩分，兩個人坐在一起就別扭。
但是在女兒這件事上，陸家的誠意無可挑剔，又是大過年的，假模假樣地擺譜回絕兩句之後也就答應了。
年三十晚上的陸家，那叫一個熱鬧，陸家老大今年剛做了姥爺，女兒女婿抱著小外孫專門跑到陸家陪他們吃年夜飯；老三的兒子高三，和陸肖深堂兄弟倆長得還挺像，成績也好，有望衝一衝清北。
往年一大家子湊在一塊兒不是聊家常就是說孩子的，今年老大家添了外孫女已經是個大新聞了，沒想到一直默默無聞的老二給他們落了枚炸彈。
過了年陸程遠就四十六了，雖然說放在這個年代不算老，那也肯定不年輕了。沒想到就這年紀了，竟然和顧克儉的女兒好上了，還在上大學的小姑娘嫩得跟水蔥似的，要臉蛋有臉蛋，要禮貌有禮貌的，說一句老牛吃嫩草不過分，平心而論，就算是他們陸家人都覺得老二這回真是賺大發了。
一頓飯下來，氣氛是有點微妙，可在座的那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厲害人物，有話都藏心里，怎麼可能輕易說出來，總之就是對著諾諾好一頓夸，夸得顧爸顧媽都不好意思起來。
沒什麼事是在餐桌上解決不了的，年夜飯過後，陸家和顧家這門親事也算是八字畫上那一撇了。
既然顧家人都默認了女兒的婚事，陸老爺子的腦袋就跟著活絡了起來，雖然諾諾現在還沒到法定年紀，但是可以先訂個婚。不管怎麼樣，這麼好的兒媳婦，總得先定下再說。
在這一點上，顧爸顧媽也覺得有道理，不過他們想的和陸老爺子不一樣，而是覺得陸程遠這個年紀，再耗下去可不就快五十了？再不抓點緊，女兒真要嫁給一個老頭子不成？
家長彎彎繞繞的心思諾諾可管不著，她只知道陸軍長在不久的將來就真成她的男人了，而她也要變成一名光榮的小軍嫂了。
就在這年味兒和喜悅當中，寒假很快結束了。
***
開學之後，只要晚上沒課，陸程遠就去接諾諾回家住，周末當然不用說，肯定要過過二人世界了。
最近諾諾在朋友圈刷到一篇雞湯文，大意是說情侶間相處的長久之道是一種相互付出的過程，這種付出不一定是對等的，但沒一方都必不可少，不然久而久之，長久付出的那一方終究會厭倦這段感情。
看到這里，諾諾想了想她和陸程遠的相處模式。
因為她年紀小，陸程遠好像什麼地方都會遷就她，平時除了在床上霸道一點，其他的可以說是百依百順，而且這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連洗衣服也不在話下。
而她呢，做了些什麼？上課，上完課等他來接，回家坐在沙發上等他做好飯吃現成……
越想，諾諾越覺得愧疚，也覺得有了危機感。
於是乎，咱們顧姑娘下定決心，要在陸軍長意識到她的米蟲屬性之前，掌握一門手藝，死死拴住這個男人。
……
周六早上起了個大早，陸程遠提著大袋小袋的食材從超市結完賬出來，看著前面興衝衝的小丫頭，無奈又有點不能理解：“好好的為什麼要學做菜？我做的你吃厭了？”
諾諾好心地從他手機拿過一袋青菜抱在懷里，笑眯眯地搖頭：“陸叔叔做的菜怎麼可能吃厭。你有時候不是回來的晚餓肚子嗎，要是我學會做菜了，不就可以給你做吃的了？”
陸程遠皺眉：“我回家晚的時候不都是讓阿姨做飯的嗎？不會餓著你。”
“呃……不是不是，不是我餓，我是怕你餓！”
“我不餓……”
陸程遠還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