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陳嶼點在手機屏幕上不斷滑動的指尖,時夏問:
“錄音筆的錄音我只錄了一小段,不知道有沒有用?”
“你做的很好。”
陳嶼仔細看了那幾張照片,眼底迸出亮光,低眼看她,仿佛看他的妻:
“真的很好。”
陳嶼眸光很深,深得可以吸納時夏的一切,他點開那段只有二十幾秒的錄音,聽著聽著,便笑了。
難為她在那般緊急的情況下,還想到拍照留存證據。
他笑著看時夏,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夏夏。”
門口響起時夏熟悉的嗓音。
“夏夏。”
接到電話的趙青堯慌不擇路,一路直奔醫院闖了好幾個紅燈,情急之下他忽略了床邊的陳嶼,直撲床頭。
“沒事吧?”
他握住時夏的手,入手冰涼,習慣地攏在手心里搓了搓。
時夏點頭,“我還好。”
“寶寶呢?”隔著被子撫上她的小腹,趙青堯面沉如水:“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心情悶,不讓他跟著,只和唐嬸一起出門散心,趙青堯也隨她。
他閒得無聊,在家看盤選股,手中的幾只股票這段時間走勢猛漲,考慮著今晚要不要掛單出去,順利吃一波低吸高拋。
正在操作時,卻見唐嬸驚慌失措地跑回家,衝進書房大叫小夏不在,小夏不在。
嚇得趙青堯六神無主,一個孕婦大晚上地沒回家,能去那里?
他一邊拿起外套出門,一邊撥打時夏的電話,聽筒里的一個個‘嘟‘的短促音格外漫長,心髒被放在烈火上烤。
再後來,時夏的電話打通,沒說幾句,手機就被一個陌生男人搶奪。
“是你?”趙青堯扭頭看向旁邊的陳嶼。
“是我。”
陳嶼坦然承認,心中的陰暗角落里,有一個念頭已經扎根茁長,如藤蔓般,網織收緊他的整顆心髒。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老婆被莫名其妙地帶走,又受傷出現在醫院里,趙青堯捏緊拳頭,攜著憤怒一拳揮出。
病房里硝煙暴起。
好在這是一間高端私人病房,除了門口看戲的歸仁澤,只有病床上的時夏。
陳嶼躲了,又沒完全躲,躲開的一瞬間他有遲疑,被趙青堯的厲拳狠狠擦過太陽穴,痛得五官些微抽搐。
不大的空間里,兩個男人近身狠搏,像是惡狠狠撕咬對方的頭狼。
趙青堯勢如疾電,拳頭招呼過去讓人半邊身子發麻,心中有鬼的陳嶼終究忍無可忍,凶辣扣住對方的拳腕,蹬腿前衝,長腿暴起踹向趙青堯的膝蓋。
要是一擊即中,非踹得他腿骨折斷不可。
“住手!”
一個枕頭砸在陳嶼的後背,力道之輕,輕得他手腳忽然沒了力氣,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氣急攻心的時夏。
時夏掀開被子要下地,被趕過去的趙青堯攔住,她望著他側臉的腫傷,聲音軟了:
“老公不生氣。”
趙青堯怎麼可能不生氣,他深吸一口氣,清澈的眼眸艱難蘊出一點笑意:“嗯。”
陳嶼不屑地移開眼,太陽穴飆起痛辣。
夫妻倆郎情妾意又如何?他就要站在這里,當一只帥氣刺眼的電燈泡。
陳嶼淡淡地,淡淡地看著時夏,見她一直沒回望他,唇角微撇,眼尾喪氣地下垂。
“走了,陳嶼。”
歸仁澤真的大無語,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竟然為了一個有夫之婦干仗。
簡直離譜,離譜到他將這件事告知另外兩人,肯定會被狠狠嘲笑是他在撒謊的程度。
太離譜了,歸仁澤眯眼看向病床上的小孕婦,確實漂亮,但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