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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是真的很像野蠻人

邪神之影 無常馬 3460 2025-03-12 19:08

  “我們認為古拉爾要塞的戰時狀態已經可以結束了,”會議場中有年老的貴族說,“流離失所的人應當回到故土。”

  “我們仍然面臨著深淵潮汐的威脅。”神殿騎士說。

  “庇護深淵的異動不是戰爭!”另有年輕的貴族子弟喊了起來。

  “克利法斯遣來的軍隊並非全部,野獸人也仍有南下的威脅,”塞薩爾緩緩掃視全場,“我來這地方就是為了戰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抵擋北方的威脅,——無論任何威脅,它們都是戰爭的威脅。至於那些流離失所的人,我想,我只是把妨礙戰爭的人請出去而已。”

  “這只是借口!”有人大叫,“有這麼多人失去了土地和莊園,只能困在安格蘭避難,這和戰火熊熊燃燒讓人流離失所有什麼區別?的確,你守住了古拉爾要塞,但你沒有守護要塞南方無辜的人們!”

  “這位先生,”戴安娜仍然在微笑,但她的微笑有時候表現出的不是溫和,是威脅,“我奉勸你先考慮所謂無辜的含義。在戰爭危急之時守住家財不肯捐助王國,這可算是無辜?在戰爭危急之時妨礙後勤路线,這可算是無辜?如果你覺得自己無辜,那你究竟在支持什麼?在整場戰爭中,對陛下捐助最多軍費的正是塞薩爾。”

  有人站起來揮舞拳頭,“那是我們的家產!”

  “如果你覺得你們的家產比陛下更近重要,”戴安娜收斂微笑,“那我就得懷疑你們站在哪一邊了。”

  有人勃然大怒,“這不合任何規矩,哪一邊都不行!”

  戴安娜皺眉,“不管哪一邊的前线,都在因為這場戰爭變得負債累累,你們這些待在後方的卻說哪一邊都不行?”

  有人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們不接受威脅!”

  塞薩爾上前一步,一拳頭砸在會議桌上打出了個凹坑,震得整個會議廳都顫了一下。

  “我是守衛邊塞的領主!”他睜大眼睛,朝著人群嘶吼,“我來這地方,就是為了戰爭,是為了履行守衛邊塞的任務!我前半生都和殺戮和掠奪為伴,如今為了我的家人,我已經放下了一切無謂的劫掠,我得到的錢財不是送入國庫支援前线的軍費,就是在建設領地里的工程。現在為了修繕要塞,為了更多必將到來的戰爭,我還需要更多資金!我沒追著你們這些逃去安格蘭的守財奴討要更多家產也就算了,你們居然還想和我討價還價?”

  塞薩爾沿著會議桌緩步繞行,用目光和體魄把握緊拳頭的人們挨個壓下。直到所有心懷不滿的人都慢慢坐回長椅,他才來到戴安娜一旁,把手搭在她肩上。

  “你們很明白我是為了什麼。”他朗聲宣布說。然後他俯下身去,吻了下她帶著些汗的額頭,在她耳畔輕聲低語,“我為我來晚了表示歉意,不過你看,利用形勢效果會更好,你覺得呢?”

  然後他站起身來,繼續抬高聲響,“你們可曾見過斂財無度,可曾見我關心過任何權勢,可曾見我扶植過任何效忠我的人和勢力?任何人都知道我不曾有過。我先解決了岡薩雷斯的危局,然後又承擔古拉爾要塞的職責,岡薩雷斯那場至關重要的長途奔襲是我親自率兵完成,守衛要塞的事項都是我一手安排,待到戰事穩定,也是我持劍滲入那片黑暗中!”

  塞薩爾握住戴安娜伸到肩頭的右手。

  “這是為了什麼?榮譽?戰功?”他緩緩搖頭說,“不,我不關心那些讓你們軟弱的東西,——我只是深入戰爭本身,我在和這個黑暗而血腥的東西為伴,把它當成我生命的一部分。這地方沒有任何精致的裝飾品!”他說著逐漸微笑起來,“我不需要榮譽或者戰功當作回報,這是為什麼,還需要我多說嗎?和我一起圍坐在爐火旁的家人就是我的一切回報。與此同時,你們卻在這里爭吵怎麼拿取戰爭的果實?”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位在諾伊恩見過他的大司祭緩緩起立。“我,奧斯坦因,代表大神殿贊同此人的倡議。”老騎士說,“塞薩爾對領地的決策不容置疑,因為在這其中沒有任何徇私和貪婪。所有想要質疑他的人都要先捫心自問,你們又在自己當權的時候攫取了多少錢財?謀取了多少私利?”

  當然,塞薩爾敢這麼說,是因為他的根本需要和世俗差得太遠。也許這算是避重就輕,甚至和扎武隆一樣,是某種選擇性陳述,用部分真話讓聽者產生誤解,但也無所謂了。為了控制局面,很多手段都是必要的。

  “沒錯。”戴安娜的母親伯納黛特隨之表態,她的聲音帶著刺骨寒意,在悶熱的會議室倒是讓人很舒服。“盡管我們彼此之間衝突眾多,對抵抗了深淵潮汐、孽怪遷徙和帝國攻城的領主卻不應質疑。雖然此人謀害了我們學派德高望重的導師,還把我的孩子當成了政治交易的籌碼,但在私人情緒之外,我仍然可以贊同他。”

  伯納黛特這番話其實很值得深思。塞薩爾也不知此人是在借機表達威脅,還是在委婉表達他們學派相對中立的立場。不論哪一種,這個因為學派決策扭曲了心智的女人都讓他心生戒備,——她和戴安娜回憶中的伯納黛特完全不一樣。

  甚至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像是從血脈中激發了什麼東西一樣。

  塞薩爾能看得出來,無論神殿方後來趕到的祭司們,還有葉斯特倫學派的法師們,他們都還有很多意見,然而奧斯坦因身居高位,伯納黛特也占據著掌舵人的身份。他們發了話,這些人也只能選擇沉默,並用沉默表達一定程度的認同。

  組織這東西,通常都不會是鐵板一塊的整體,它們內部的矛盾不會比外部更少。他並不指望靠兩人就代表他們的組織本身,只要能以他們的話語權壓下去不和諧的聲音,他就不會需要更多要求。

  等到結果呈上長桌,一切自然不會再需要爭論。

  塞薩爾走到阿爾蒂尼雅身側,和她微笑著握了下手,然後來到和先前反應激烈的貴族們面前,用凝結在他臉上的微笑迫使他們和自己握手。最後他來到會議中心,宣布會議就此結束,這時候,整個大廳里才響起一陣不怎麼情願的掌聲,人們也挨個起身離開。

  從在場很多人的態度來看,他們肯定是要回去開自己的私人會議了。

  ......

  戴安娜覺得自己今天累的夠嗆,等到給阿爾蒂尼雅服下睡前藥物,還備好了明天凌晨的藥物,再等到他們回到菲爾絲正對著伊絲黎的人頭嘀嘀咕咕的試驗場,她才勉強緩了口氣。她先取下會議的外套,把一大堆文件都抱到書桌上,然後就用無言的凝視把塞薩眾籌群肆五陸①貳七⑨四〇爾給逼了過來。

  等到他在長椅上落座,她才點了點頭。

  “烤肉好吃嗎,我親愛的領主閣下?”戴安娜說著抱起胳膊,食指在臂彎上一個勁地敲。當時但凡她有一絲起身離席的機會,她都要把下咒把他嘴里的烤肉變成一堆蠕動的蛆。

  “我在,”他皺眉陷入沉思,“呃,審視會議現狀,思考如何才能穩住局面?”

  “沒錯,”她頷首說,“我一直相信你可以穩住局面,結果也證明了我的信任。但我也相信,如果你覺得不耐煩,哪怕只是一丁點,你就一步也不想往里邁。非要有什麼理由逼你邁出第一步,你才會開始干活。”

  菲爾絲拉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在書桌另一邊欣賞了起來。

  “是啊,”塞薩爾嘀咕說,“到底是什麼理由呢?”

  戴安娜嘆口氣,“理由你就不用說了,我對此心知肚明。我想知道的是,在我以為你會接受說服參與會議的時候,你竟然反過來說服了米拉修士,然後站在旁邊看了一整天?而且你還是邊吃邊看?你在拿我做消遣嗎?”

  “這個是因為,呃......”

  “看在你最後站出來收場的份上,這里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她把文件在書桌上攤開,“我要去洗澡,你給我把這堆文件都處理掉。”

  “怎麼堆得比昨天還多?”

  戴安娜輕輕搖頭,“是因為毫無意義的會議持續了一整天,所有事情都被迫拖延了,你這個白痴。下次出門的時候我要先把文件丟給你,哪怕你不想參加會議,你也要做你該做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討厭會議。”塞薩爾抱怨說。

  “會議是政治的一部分,無論什麼時代都是,並且絕大多數會議都是這種毫無意義的會議。”戴安娜說。

  “真是噩夢。”他說。

  “請你習慣。”她說,“還有,剛才你是真的很像野蠻人。”

  ......

  塞薩爾看著戴安娜在被褥上坐下,然後就在她背後的陰影中走出,把她抱住,把臉埋在她沐浴後濕潤的發絲上。

  “我有些疲憊。”她說,但還是側臉過來吻他,在他唇上輕咬了一下,“不過看起來你是要利用形勢了,我的野蠻人閣下?”

  他親吻著她的耳垂,握住她右側光滑的胸脯,手指繞著那枚珠子摩挲,“我和菲爾絲商量了一下。”他對她耳語說,“今晚換你在中間,你覺得怎樣?”

  “你先跟我說,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一次了。”

  “只有最後的事情會再發生一次。”塞薩爾柔聲說。

  戴安娜輕哼了一聲,但還是把柔弱無骨的身子靠在他懷中,隨著他忽輕忽重的揉弄,她的目光也變得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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