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版-全文完
十天後,徐冉冉將與趙曉義結婚,一場訂婚派對卻讓她跟哥哥的女友蕭玥互換身份。
一場由酒精引發的靈魂錯亂,撕開了溫情表象下潰爛的欲望與倫理。 1:
訂婚派對的喧鬧聲從徐家老宅的客廳傳出,吊燈灑下昏黃的光,映照著一張張醉醺醺的臉。
這座老宅是徐晨父母留給兄妹倆的唯一遺產。
這些年,他們已不再回來居住,但為了迎接下周末的婚禮,徐晨特意雇人把老宅打掃干淨,訂婚派對和十天後的迎親儀式都安排在老宅子里,想讓父母的在天之靈也能分享女兒婚姻的喜悅。
徐晨是場上唯一沒喝酒的人,他倚著窗框,看向趙曉義——那位大學同窗兼准妹夫,此時正被幾個好友灌得臉紅耳赤,嘴里不停嚷著“滿上滿上!” 而自己的女友蕭玥和妹妹徐冉冉同坐沙發一角,也嬉笑著暢聊。
妹妹是今晚派對的女主角,一件白色蕾絲連衣裙套在她修長勻稱的身上,宛如一朵初綻的梔子花,嬌艷無瑕。
蕭玥端著一杯威士忌,她比冉冉大六歲,眉眼間有股職場女性的英氣,一字肩長袖衫搭配高腰褲,盡顯高挑身材。
“冉冉,聽說你家藏著連你哥都舍不得碰的寶貝,今晚不拿出來給姐開開眼?”蕭玥晃了晃杯子,冰塊叮咚撞擊著杯壁。
徐冉冉笑著說:“嫂子,你是說那瓶紅酒吧?爺爺留下的東西,我哪敢隨便碰啊。”
蕭玥用肩膀頂了頂她:“怕啥?爺爺要是還在,見你嫁了個這麼有錢的好老公,肯定立馬開酒慶祝。”
徐冉冉被說得有些心動。
她抿著嘴唇,轉身瞥了一眼喝得興起的未婚夫,還有無所謂似的哥哥,終於點了點頭:“那行吧,反正就這一次。”
徐冉冉起身拉著蕭玥走進一間房,從櫃中抱出灰布包裹的木盒。
回到客廳,她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瓶深紅色的酒,瓶身上的標簽早已模糊,只剩一串刻在玻璃上的希臘字母“μαγε?α”依稀可辨。
這是祖父的珍藏,家中無人敢動。
爺爺曾說這瓶酒被一位女巫祝福過,能實現飲者的心願。
家里人從未相信,只當是一句酒後胡言。
可今晚,徐冉冉和蕭玥卻興致勃勃地盯著它,想要一探究竟。
“姐,你說這玩意兒真能換願望嗎?”徐冉冉晃了晃瓶子,酒液在燈光下泛著猩紅。
蕭玥從她手里奪過紅酒瓶:“試了不就知道了?”
她熟練地用開瓶器拔開軟木塞,一股濃郁的酒香飄出。
她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徐冉冉:“來,咱倆喝個交杯酒,許個願。我想過過你那蜜罐日子,你呢?”
冉冉咯咯一笑,接過話茬:“那我也過你的日子好了,做投行女強人多風風火火啊,肯定比讀研有意思。”
“行啊,小姑子,你要是能架得住我每天開會開到頭禿的日子,我可得佩服你。”
徐冉冉往後微微一仰:“姐,你別嚇我,這只是開玩笑,我還得嫁給曉義呢。”
蕭玥掃了眼冉冉清秀的臉蛋,舉起杯來:“我倒真想試試你這23歲的身子,姐奔三的年紀,想回春都沒門兒了。”
徐冉冉笑著挽起她的手臂,杯沿碰撞,清脆一聲,兩人都仰頭喝下。 酒味濃烈,帶著一絲苦澀,冉冉皺了皺眉,蕭玥卻舔了舔唇,像在回味什麼。 派對散場時,已是凌晨。
徐晨開車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又送女友蕭玥回家,之後載著妹妹駛回新家。 夜風穿過車窗,吹亂了徐冉冉的發絲,她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哥,我頭好暈啊。”便沉沉睡去。
陽光從窗簾縫里透進來,刺得徐冉冉睜不開眼。
她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些不對勁:床單的觸感太絲滑,不像她慣用的布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玫瑰調的香水味和淡淡的女士煙草味,她從來不噴這種香水,更不抽煙。
她猛地坐起身,低頭看見手上的酒紅色指甲油,這哪是自己的手?
徐冉冉赤足落地,不慎踢到了一雙高跟鞋。
衣櫃里掛滿款式各異的通勤女裝,桌上攤著一堆文件,文件首頁印著“晨會匯報提綱”。
這不是她暫住哥哥家的房間,而是蕭玥在市中心的那套“緹香榮府”。 徐冉冉衝到梳妝鏡前,鏡中映出濃眉大眼的明艷五官,嘴角微揚,透著優雅與自信——這分明是蕭玥的臉。
連睡衣都是嫂子慣穿的那件絲綢吊帶衫。
徐冉冉愣住了,伸手摸向臉頰,一開口,竟是蕭玥那帶著磁性的嗓音:“怎麼回事……”
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幾乎停滯。
城市的另一端,徐晨家里,真正的蕭玥從床上醒來。
她是被一陣手機鬧鈴吵醒的,屏幕上跳出“導師組會8 :30”
的提醒。
她嘟囔著關掉鬧鍾,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想去床頭櫃摸煙,卻摸了個空。 她皺著眉起身,坐在床沿,趿上一雙陌生的拖鞋。
突然,她發現臥室陳設不對,環顧四周:淡藍色的床單,書桌上堆滿文獻資料,牆上貼著幾張手繪植物插圖。
這是冉冉的房間!
她快步走到鏡子前,渾身僵住了。
鏡子里映出一張青春秀氣的臉,皮膚白皙透亮,一雙明眸澄澈似水。 “冉冉?”蕭玥試著喊了一聲,聽到清脆的嗓音,她吸了一口涼氣。 她抓起桌上的學生證,照片上是冉冉,名字也是冉冉。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件白色睡衣,又摸了摸那平坦的小腹,忍不住大叫:“真他媽活見鬼了?!”
咚咚!房門被叩響。
“冉冉,你沒事吧?”
是徐晨在房外的聲音,“桌上給你留了早餐,趕緊起床吃吧,我上班去了。你今早還要參加導師組會,別遲到。”
蕭玥打開房門時,徐晨正准備下樓。
她叫了一聲:“徐晨,我……”
那種不自在的嬌柔聲讓她喉嚨發堵,一時間說不下去。
徐晨回身望向妹妹:“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記得,妹妹很少直呼他的名字。
“沒事兒,可能昨晚喝多了。”
蕭玥強壓住翻涌的心潮,用冉冉的臉擠出一個職業性微笑。
徐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她倚著門框呆立半晌,忽然笑得渾身發顫:“瘋了,真是瘋了。”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她,來電顯示“嫂子”那是冉冉給自己的備注。 她接聽,那頭傳來本屬於自己的嗓音:“姐,出大事了,我倆真的靈魂互換了。”
蕭玥語氣冷靜得多:“給你哥通話了嗎?”
“還沒有。”
“先別跟他透風,瞅見我桌上那摞文件沒?”
得到那頭肯定的答復後,蕭玥說:“現在,你把所有資料備齊,去投行替我開會。”
冉冉顯然心虛了:“我?我怎麼開會啊,我對你的專業術語和業務流程一竅不通,肯定會搞砸的。”
“這個會不復雜。”
蕭玥抬腕想看時間,發現沒戴表,只好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瞟了一眼:“你還有47分鍾,打車途中記得抓緊時間熟悉匯報內容。
至於你學校那頭的事,就包我身上了。”
冉冉還想推辭,可那頭卻響起了斷线的盲音。
她騰地起身,草草抹了把臉,抓起蕭玥的手提包奪門而出,連早飯都顧不上吃。
徐冉冉硬著頭皮扮演蕭玥去上班。
踩著細高跟,抹上艷色口紅,學著蕭玥的派頭,逢人只說個“早”字。 在晨會上,盡管她在心里預演了很多遍,不斷告訴自己就像在教室里講PPT一樣,而且同事們都有些困倦,沒人提問,但最後她還是露出了破綻。
同事蘇虹遞來文件要她簽字,她提筆就落下娟秀字跡,全然不似蕭玥的潦草筆鋒,更糟的是名字寫成了“徐冉冉”。
蘇虹拿起文件,立馬投來疑惑的目光:“玥姐,你手抖啊?這簽的誰家姑娘名兒?”
她意識到失誤,尷尬得耳根都紅了,忙劃了重寫,說是身體不適。
整個上午,她都害怕有同事來找麻煩,害怕蕭玥手機響起某個業務電話。 下午請了半天假,逃也似的離開了。
蕭玥這邊也好不到哪去。
她頂著徐冉冉的身體去學校上課,在研究生院的走廊上,她回憶起了當年在校被嚴師逼視的恐懼。
男導師推了推眼鏡,語氣不悅:“徐冉冉,我知道你要結婚了,但昨天不是說好今早交開題報告嗎?”
他攤開手索要:“現在,你的開題報告呢?”
蕭玥盯著那張包公似的臉,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哪懂什麼開題報告?她只知道投行的報表和客戶的飯局。
她干笑兩聲,說:“我身子骨不舒服,緩兩天成不?”
不等導師答應,她轉身就溜,身後傳來幾聲埋怨和嘆息。
她鑽進街角的咖啡館,要了杯黑咖啡,到吸煙區坐下,摸出剛買的煙盒。 她知道小姑子不沾煙,但她管不了那麼多,點燃香煙狠狠吸了一口。 吐出煙圈時卻被路過的同學撞見。
那同學瞪大了眼:“冉冉,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蕭玥往後一仰,二郎腿翹得老高,挑眉吐了個煙圈,懶洋洋地說:“剛學的,怎麼了?”
那同學啞口無言,只能悻悻走開。
下午三點,徐晨接到妹妹導師來電,說徐冉冉不僅逃課,還在咖啡館抽煙被人撞見。
起初他不信,畢竟冉冉見不得半點髒,連親哥在家吸煙都不許,他每次煙癮犯了都得去樓道解決,這個妹妹怎麼可能抽煙呢?可他聯想到早上妹妹的反常,尤其是最後那個微笑,一點都不像冉冉,反倒像……
蕭玥?他脊背發涼,猛地從椅背上彈起身,又回憶起了昨晚那瓶刻有希臘語的紅酒,祖父說它能實現飲者的心願,難道是真的?徐晨搖了搖頭,還是覺得這說法太過荒誕。
下班後,徐晨把兩人叫到客廳,三人對坐,氣氛嚴肅得像是上了公堂。 “你們到底怎麼了?今天一個請假,一個逃課。”
徐晨雙手抱胸,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蕭玥”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那是冉冉慣有的小動作:“冉冉”從煙盒里抖了根煙叼在嘴邊,啪的點著,吐煙圈的腔調跟女友如出一轍。
他看著左右兩個女人,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我是冉冉。”
蕭玥的身體終於開口,“哥,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喝了那瓶酒,今天早上醒來就這樣了。”
“我是蕭玥. ”
冉冉的身體也說話了,語氣慵懶:“只能是你家那瓶紅酒搞的鬼,不過這身體還不錯,就是研究生課程太煩人。”
徐晨試探著問女友:“你小時候最怕什麼?”
“怕蟑螂。”
“蕭玥”
不假思索地說,“有一次在老宅廚房看到,嚇得我一整天沒敢下樓。” 他又轉向妹妹:“咱倆第一次約會在哪?”
“西湖邊那家日料店。”
“冉冉”
彈了彈煙灰,“你還點了份生魚片,結果過敏腫了一周。”
徐晨還不死心:“不,一定是你們串通好,跟我惡作劇。”
話還未說完,就見妹妹的身體湊近,用指尖抵住自己喉結慢慢上挑,挑起了自己的下巴。
“妹妹”
魅惑一笑,像極了蕭玥的神情:“誰跟你惡作劇了?晨。”
他喉結顫抖著,把臉撇向一旁,又看見女友的身體走到鋼琴前,坐下彈奏起冉冉練了三年的《亞麻色頭發的少女》,指法流暢自如,而蕭玥本人從未碰過鋼琴。
“天呐。”
徐晨往後一靠,抬起雙手捂住愁苦的臉:“完了,那瓶酒是真的。” 2:
他們回到老宅,翻出那瓶紅酒,酒液快要見底。
蕭玥提議再喝一次試試。
徐晨攔著沒讓動,怕浪費最後的機會。
接著又去找祖父的遺物,翻箱倒櫃,只找到一本泛黃的日記。
日記中有一頁提到這瓶酒的來歷:“1995年10月22日,我在希臘的一個集市
上,從一位獨眼老婦手中買下這瓶酒。
她說這是女巫獻給月神的供品,喝下它的人能實現願望。
她只收了我一千德拉克馬,不像是有神效的叫價。
臨走時她警告我,飲者即使實現願望,也終究變得不幸,今日的願望往往是以明日的幸福為代價。”
看到這段話,徐晨和冉冉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蕭玥卻冷笑一聲:“你們不會真信這種鬼話吧?”
冉冉說:“可我們的確實現了願望,交換了人生。現在該怎麼辦?” 蕭玥打了個呵欠:“還能怎麼辦?先湊合過唄。你用我的身份去上班,我替你去上課。”
“可我不懂你們投行那些專業術語。”
冉冉哭喪著臉,“今天晨會,我還把簽名寫成了我的名字,我再也不想進去了。”
“那你就請假,干脆請年假。”
蕭玥又掏出一根煙點著,“我這邊也麻煩,畢業太久,現在看到課題就頭大。”
“婚禮怎麼辦?我下周末要跟曉義結婚。”
她低頭看了看這副身體,“可我現在是你……”
蕭玥吐了個煙圈:“婆婆媽媽的,哪那麼多問題。”
“還不怨你,非得讓我喝紅酒。”冉冉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徐晨揉著太陽穴,說:“都消停會兒,我去找人問問。”
他想起大學時認識的一位教授,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或許能幫上忙。 但教授的回答讓他失望。
電話那頭,老人聲音沙啞:“靈魂互換的傳說有很多,但要換回來,通常需要找到儀式的源頭或者等待它自然失效。
你們喝的那酒,估計是觸發媒介,但解法……我也不知道。”
掛了電話,徐晨望著眼前兩個靈魂互換的女人,不禁感覺命運弄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今晚就先這樣,明天我們再想辦法。”
回去路上,冉冉和蕭玥互換了手機。
蕭玥把市中心房子的密碼告訴了她,轉頭就在徐晨房子的次臥住下。 徐冉冉看著自己的身體走進自己的房間,心里莫名有些難受,她留戀地看了哥哥一眼,欲言又止,隨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蕭玥的家。
徐冉冉站在浴室鏡前,凝視這張屬於蕭玥的臉,眉眼間透著一股她永遠學不來的強勢。
她試著擠出一個笑,可鏡子里的人看起來更像是嘲諷。
她嘆了口氣,連嘆息的音色都跟嫂子一樣,低沉而嫵媚。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撥通蕭玥的電話:“嫂子,婚禮的事,你能不能幫我應付一陣子?我怕耽誤曉義的婚期。”
電話那頭,蕭玥笑了笑:“成啊,反正現在我是你。
不過冉冉,這場戲要是穿幫了,可別賴我。”
掛了電話,徐冉冉癱在床上,直愣愣盯著天花板,闔眼又看到婚禮現場的幻影:趙曉義掀開她的頭紗,卻看到蕭玥那張冷艷的臉,賓客們議論紛紛。 她想逃,卻邁不開步子,洶涌的海浪衝破窗戶涌入婚姻殿堂,頃刻溺住了她。 忽然間,微信上收到未婚夫的一條消息:“場地定下了,是前天你看中的玫瑰莊園。”
接著又發來一條:“今天怎麼不說話?”
徐冉冉打了一行字又刪了,只回復了兩個字:“累了。”
趙曉義回復:“乖,早點休息”附帶一個愛心表情。
冉冉看著屏幕,一滴眼淚落在床單上,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個滿心期待婚禮的未婚夫。
而另一邊,蕭玥盯著鏡子里冉冉那張素顏的臉,嘴角微微上揚:“這丫頭皮膚真好,可惜不會用。”
3:
周五,距離下周的婚禮還剩九天。
徐晨家中,蕭玥以冉冉的身份住了進來。
她說是為了扮演妹妹,避免穿幫,籌備婚禮也需要“未婚妻”出面。 可她昨晚剛住下,徐晨就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處蠢蠢欲動。
今早在客廳,蕭玥穿著白襯衣躺在沙發上,手里夾著一根煙,煙霧繚繞,模糊了那張清秀的臉。
徐晨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眉頭緊鎖,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想從這具熟悉的身體里找到妹妹的影子。
可她慵懶的坐姿、淺笑的嘴角,甚至吐煙圈時的散漫,分明是蕭玥才有的。 “你一大早能不能別抽煙?”
徐晨忍不住道,“冉冉她從來不碰這個。”
蕭玥瞥了瞥徐晨:“喲,這就護上犢子了?你倒是想辦法把我們換回來啊。” 她吐出一口煙,“不過我得說,這丫頭的身體還真不錯,皮膚嫩得能掐出水,連喘氣兒都帶著股鮮活勁兒。我都有點舍不得還給她了。”
徐晨站起身,瞪了她一眼:“蕭玥,你別太過分!”
“這就算過分?”
蕭玥眼尾微挑,慢條斯理地支起身子,走近徐晨。
徐晨看她襯衫領口松垮,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豐滿的胸部和深深的乳溝,一片白花花的讓人目眩。
他趕忙挪開了眼。
蕭玥停在徐晨面前,仰起頭,用冉冉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徐晨,你知不知道,我身體是你妹妹的,可我腦子里全是你女朋友該想的事。
你說咱倆要是睡了,算不算亂倫啊?”
徐晨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不慎撞上了身後的椅子:“別鬧了,蕭玥。”
蕭玥沒再逼近,只是聳了聳肩,回沙發坐下。
她拿起遙控器,翹著腿,隨意調了個頻道,電視里傳來的早間新聞聲。 徐晨看著她那雙白皙修長的腿,足尖挑著拖鞋輕輕晃動,就像一只悠閒的貓搖動著尾巴。
他感覺喉嚨發干,再也待不下去,轉身走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捧起冷水往臉上潑,對著鏡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今天上午,三人分頭行動:冉冉去蕭玥的公司請假;蕭玥去學校應付課程;徐晨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拿起手機給教授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問道:“陸教授,您說那瓶紅酒是觸發媒介,如果讓她們再喝一次,能不能解除這個狀況?”
電話那頭說:“小徐啊,這種傳說沒有固定的解法。也許需要情感上的真誠,或者某種特定的儀式。我只能建議你們自己嘗試。我會再查查資料,有消息會通知你。”
掛了電話,徐晨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忽然腦海中有一個畫面閃過,昨晚“妹妹”挑起他下巴時,那張玉女般的臉上露出妖艷的笑,他知道臉是冉冉的,笑是蕭玥的,可就是有種理不清的錯亂感。
午後,徐冉冉給蕭玥發去消息:“嫂子,曉義約我下午三點半試婚紗,你幫我應付一下。”
另一邊,翹課的蕭玥坐在咖啡館的露天座位,手機屏幕亮起,她瞥了一眼消息,冷笑一聲。
她又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圈煙霧,看著街道行人匆匆。
她討厭這具身體的拘謹,討厭冉冉的生活:那些沒完沒了的課題,導師的催促。
她回了個“好”,心里卻另有盤算。
蕭玥以冉冉的身份如約去了婚紗店。
趙曉義等在門口,一身淺灰色西裝,手里拿著一束白玫瑰。
他看見“冉冉”,笑著迎上來:“你來得正好,店里新到幾款婚紗,我挑了幾件,你試試看。”
蕭玥接過花,跟趙曉義走進店里。
她換上一件婚紗,裙擺拖曳在地上,像一朵盛開的百合。
她站在鏡子前,轉身看向趙曉義:“怎麼樣?”
趙曉義眼中閃過驚艷之色,點點頭:“冉冉,你穿這件真美。
這婚紗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你時,你站在湖邊,像花叢中的仙子。” 蕭玥噗嗤一笑,覺得這種比喻好老套,但心里還是喜滋滋的。
盡管她清楚趙曉義夸的是冉冉,也清楚這場婚姻是冉冉的,自己只是一時代勞,可她站在這里試穿潔白的紗裙,竟有種莫名的享受。
她又試了幾件婚紗,最後選了那件裙擺最長的,說:“就這件吧。” 趙曉義笑著點頭,拍下照片發給了婚禮策劃。
試完婚紗後,趙曉義提議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兩人並肩走在街頭,他隨口問:“你最近怎麼老不回消息,學校忙嗎?” 蕭玥腦子一轉,模仿冉冉的語氣說:“嗯,最近要交開題報告了。” 趙曉義沒有懷疑,拉著她的手說:“那你別太累,婚禮的事有我呢。” 蕭玥看著他規規矩矩的牽手,頗感無趣。
她習慣了投行的快節奏,習慣了冒險和刺激,這種對小女生的溫柔反而讓她不自在。
另一頭,冉冉窩在蕭玥的家里,寫著開題報告,她知道嫂子不想去學校,所以跟導師請了一周假,說要忙著辦婚禮,開題報告會盡快完成,這兩天有事情盡量线上交流。
她有時也翻看蕭玥的筆記本電腦,想要了解嫂子的工作,但那些復雜的財務報表和郵件往來讓她頭暈。
她打開一個文件夾,看到幾張蕭玥和徐晨的合照,照片里的蕭玥笑得肆意,靠在徐晨肩上,目光深情。
她盯著那張臉看了很久,心底泛起一股酸澀。
她知道哥哥有多愛蕭玥,可如今自己占有蕭玥的身體,卻不能親近哥哥。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接通電話:“哥,有什麼事嗎?”
徐晨問:“你在哪兒?我查到一些東西,想跟你和蕭玥說。”
冉冉合上電腦,說:“我在嫂子家里,你把她叫來吧。”
晚上八點,三人再次聚在客廳。
蕭玥一進門就坐到椅子上,順手掏出了煙盒和火機。
冉冉皺眉道:“嫂子,這是我的身體,你別老抽煙。”
蕭玥把煙擱在桌上,嘆口氣:“行,我的小姑子。”
徐晨把日記和打印的資料攤開在桌上,說:“我問了教授,還查閱了些希臘神話。
你們許的願望可能是種靈魂契約,解開它得要你們重現當初的場景。” 冉冉說:“那我們再試一次交杯酒?”
蕭玥道:“好啊,酒呢?”
徐晨從包里取出紅酒瓶:“沒多少了,你們一人一杯,再試一次。” 她倆各拿一個紅酒杯,照老規矩喝了交杯酒,閉眼許願。
冉冉在心里默念:“我想做回我自己,完成跟曉義的婚禮。”
蕭玥則想:“我要擺脫這種生活,回到我的世界。”
兩人閉著眼等待,可五分鍾過去,什麼也沒變。
蕭玥罵道:“這破酒壓根不靈了!”
冉冉耷拉著眼皮:“哥,怎麼辦?婚禮就剩八天了。”
徐晨道:“容我再想想轍,你們最近都安分些。”
徐冉冉點頭應下。
蕭玥卻聳了聳肩:“我可沒答應。”
她抓起外套起身離開,留下徐晨和冉冉面面相覷。
冉冉說:“哥,我怕她用我的身體做些……我不想要的事。”徐晨握住她的手安慰:“我會盯著她,你別擔心。”
徐晨走後,徐冉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看著趙曉義發來的一張張婚紗照片,看著嫂子用自己身體試穿婚紗的笑容,心里泛起酸澀。
她給蕭玥發消息:“嫂子,謝謝你今天幫我。曉義他……他有沒有對你不規矩?”
蕭玥回復:“沒有。看來你平時給他嘗的甜頭太少了。”
冉冉盯著那條消息,心情沉重,她知道蕭玥行事不按常規,不會安分,可她偏偏占有著自己身子。
她起身走到窗前,俯瞰城市燈火,不知道自己這麼瞞著未婚夫是對是錯。 她喃喃自語:“曉義,對不起……”
晚上,蕭玥洗完澡,裹著一條很短的浴袍走了出來。
浴袍是她今天剛買的,勉強遮住大腿根。
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上,水珠順著發梢滑落,滴在地板上。
她赤腳走到客廳中央,懶洋洋地擦著頭發,目光落在徐晨身上。
徐晨正在翻看一本神秘學資料書,裝作沒看見,可已經有些心不在焉。 蕭玥悠悠地走過去,彎腰湊近他,近到他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沐浴乳香氣。 浴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飽滿的乳肉。
“哥,你怎麼回來了,今晚不在嫂子那兒過夜?”
徐晨抬起頭,看到她胸口都快貼到了自己臉上,連忙往後避開,“別這樣,蕭玥,我知道是你。”
“知道是我,那你怕什麼,怕自己忍不住?”
蕭玥拽住他的領口,把他拉近,“徐晨,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從來沒這麼緊張過。
怎麼,現在換了副模樣,你就六神無主了?”
徐晨看著被浴袍緊勒著的飽滿乳肉,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蕭玥,你現在是她,我沒辦法……”
“沒辦法什麼?”
蕭玥盯著他,露出挑釁的眼神,“沒辦法碰我?還是沒辦法面對自己心里的想法?徐晨,別裝了,我不信你沒感覺。要不咱試試。”
說著手便往徐晨褲襠伸去。
徐晨猛地撥開她的手,站起身,書掉落地上。
他耳根紅得發燙,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幾乎讓自己失控的燥熱。
“早點睡。”他轉身走進臥室,砰地關上門,留蕭玥一人站在客廳。 徐晨躺在床上,胳膊橫在額前,心依然突突直跳。
蕭玥盯著緊閉的門,冷笑一聲:“裝啥柳下惠?你褲襠那玩意兒是擺設啊?” 隨即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4:
次日一早,蕭玥挑了條最短的裙子穿上,站廚房島台邊,切著水果,哼著歌,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徐晨路過時,看她故意露著修長白嫩的大腿,說了句:“入秋了,別著涼。” 她轉身瞟了他一眼,遞過去一塊苹果:“吃嗎?”
徐晨伸手去接,手卻被她牢牢抓住。
她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帶來一陣酥癢。
徐晨身體一顫,猛地甩開手,苹果掉在地上,滾到角落。
他轉身就走,生硬地丟下一句:“我去上班了。”
蕭玥看著他的背影,撇撇嘴,水果刀猛地插在果盤里的一顆苹果上。 這場荒誕的靈魂互換讓她寂寞難忍,渴望一道宣泄的出口。
當天中午,冉冉收到趙曉義的消息。
他約她晚上吃飯,說有婚禮細節要聊。
她猶豫了一下,給蕭玥發消息:“嫂子,曉義約我吃飯,你去吧。” 蕭玥很快回道:“行,但我不想再裝你那副乖樣子。”
冉冉心頭一緊,回道:“你別亂來,我求你了。”
蕭玥沒再回復。
晚上,蕭玥用冉冉的身體赴約,她故意把手上的鑽戒摘下。
餐廳燈光柔和,兩人臨窗靠湖而坐。
趙曉義點了她愛吃的菜,笑著說:“婚禮只剩七天了,你緊張嗎?” 蕭玥搖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還行,你呢?”
趙曉義笑答:“有點,主要是怕你跑了。”
蕭玥笑得迷人:“我跑不了。”
趙曉義深情望著她柔美的臉:“那我很快就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蕭玥道:“別這麼肉麻。”
兩人相視一笑。
過了一會,趙曉義注意到她光潔的手指,沒有戴他買的那枚鑽戒,“對了冉冉,你的戒指呢?”
蕭玥手托著下巴,眉頭嘴角下彎,故作一臉委屈:“一直怕跟你說,我昨晚不小心弄丟了,你會怪我嗎?”
趙曉義愣了愣:“怎麼會呢,不過你是怎麼……”
蕭玥打斷他,身子前傾:“來,把你的左手給我。”
趙曉義照做。
蕭玥接過他的手,摘下他中指的訂婚鑽戒,冷不防地扔出窗外,掉入了湖中。 趙曉義瞪大眼睛:“冉冉,你干什麼?”
蕭玥笑著說:“丟東西,也該成雙成對,明天陪我去商場,再挑款新的。” 他被逗得哭笑不得,答應下來。
飯後,趙曉義送她回家。
在樓下,他牽著她的手:“冉冉,我真的很期待那天。”
蕭玥看著他,腦子里閃過冉冉的叮囑,可她壓不住心底的躁動,突然踮起腳,吻了他的唇。
趙曉義愣住,隨即回應,擁抱著她吻得更深。
蕭玥也有些動情,索性地伸出舌頭,一陣濕吻。
她松開他的唇,緩步後退,笑著揮手:“明天見。”
趙曉義也學她揮手的方式,說:“明天見。”
此時的冉冉正盯著手機,等未婚夫的消息。
她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可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
她給徐晨打電話:“哥,嫂子回去了嗎,我怕……”
徐晨安慰道:“她在房間,你別太擔心。”
可掛了電話,他盯著那個空蕩蕩的臥室,心里也不免泛起憂慮。
夜風吹過,卷落幾片秋葉。
趙曉義站在路燈下,望著“徐冉冉”遠去的背影,嘴角還殘留著她吻的余溫。 以前冉冉跟自己接吻從沒伸過舌頭,從沒吻得這麼深。
他不禁摸了摸嘴唇,暗自得意:“冉冉,你總算開竅了。”
他不知道,吻他的人不是未婚妻,而是困在未婚妻身體里的蕭玥. 他轉身離開,腳步輕快,腦海里滿是婚禮當天的幻想。
蕭玥上了電梯。
她看著鏡面,看著冉冉那張楚楚動人的臉,忽然咧起嘴魅笑。
她沉迷於這種偷腥的快感,借人皮囊撩撥對方愛人的心弦,在禁忌邊緣游走。 她回到徐晨家,推開門,客廳空無一人。
她走到冉冉的鋼琴前,摁著琴鍵,雜亂的音符跳動起來,像在挑釁屋子里的寂靜。
徐晨躺在床上還沒睡著,擾人的琴聲讓他翻身下床,披上外套走出臥室。 燈光下,“妹妹”坐在鋼琴前。
徐晨皺眉道:“你還不睡?”
蕭玥停下手,轉身一笑:“睡不著,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徐晨沒回答。
她起身,走近徐晨:“我今晚跟他接吻了,你那兄弟吻技不錯。”
“你說什麼?”
徐晨直愣愣地看著她:“是他吻的你?”
蕭玥迎著徐晨的目光:“是我主動的,反正這是冉冉的身體,我替她做好未婚妻的本分。你吃醋了?”
徐晨喝斥:“你別忘了你是誰!”
“我是誰……我只是個困在別人身體里的寂寞靈魂,你就不能陪陪我?” 她說著,拉起徐晨的手掌往自己胸口放。
徐晨看著她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仿佛看到蕭玥那張嫵媚的面孔。
可這張臉終究是冉冉的,清純得像一幅未經塗抹的畫。
就在快要觸摸到她胸部的那一刻,徐晨忽然抽回了手,咳嗽兩聲,逃也似的回到臥室,鎖上了門。
蕭玥冷哼:“裝什麼正人君子?以前盯著我大腿流口水的樣子,真該拍下來!”
蕭玥家的大床上,冉冉輾轉難眠。
她給哥哥打完電話後,一直睡不著,她總覺得蕭玥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她起身走到鏡子前,看著蕭玥那張精致的臉,低聲道:“嫂子,你到底想干什麼?”
她抓起手機,想給蕭玥發消息,可手指懸在屏幕上,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知道,發了也沒用。
次日,她接到趙曉義的消息:“昨晚挺開心的,下午兩點見。”
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給蕭玥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接通。
那頭傳來蕭玥懶散的聲音:“什麼事?”
冉冉咬牙問道:“你昨晚跟曉義做了什麼?”
蕭玥輕笑:“沒做什麼,就親了他一下。你別大驚小怪。”
冉冉氣得發抖:“那是我的身體!你怎麼能隨便……”
蕭玥打斷她:“你的身體又咋了?我用著挺順手。
你要是不爽,就快點想辦法換回來。”
冉冉掛了電話,癱坐在床上。
換回來,她何嘗不想呢?如今蕭玥霸占著自己的身體跟自己的未婚夫接吻,她卻無能為力。
倘若這輩子都換不回來怎麼辦?自己還能跟趙曉義結婚嗎?可她的身體現在住著蕭玥的靈魂,趙曉義要是娶了她,豈不是娶了哥哥的女人?這念頭一冒出來,她就覺得惡心。
但她還是把下午的安排發給了蕭玥,她不知道的是本屬於她和曉義的婚戒即將被蕭玥換成另一對。
這兩天蕭玥都沒閒著。
她用冉冉的身體陪趙曉義籌辦婚禮。
從采購煙酒喜糖、挑選攝影化妝、發請帖到拍攝戶外婚紗照,都做得有模有樣。
她站在鏡頭前,嘴角帶笑,穿著那身經修改後更貼合冉冉沙漏身型的潔白婚紗。
她享受這種被目光追逐的快感,喜歡趙曉義看她時眼里的驚喜和期待。 她受夠了徐晨的冷臉,她想要被愛,哪怕是用別人的身體。
5:
轉眼到了周一,離婚禮只有六天了,三個人的生活都被搞得一團糟。 門鈴響了,徐冉冉透過電子貓眼瞧見自己的身體,是蕭玥來了。
她打開門:“嫂子,你有什麼事嗎?”
“回來拿幾套睡衣,你的我實在穿不慣。”
蕭玥走進屋,直奔主臥,從衣櫃抽屜里翻出幾條性感的款式。
站在一旁的冉冉能想象自己身子穿上這些睡衣是什麼模樣,她雖然比嫂子小六歲,可豐腴緊實的身材卻差不了多少,她害怕蕭玥在家當著哥哥的面這樣穿,一些不好的畫面忽然浮現在腦海。
她低聲問:“姐,你跟哥沒做什麼吧?”
蕭玥抬起頭瞥了她一眼:“你覺得呢?他那麼守規矩,我能拿他辦?” 冉冉松了口氣,又問:“那婚禮怎麼辦?我害怕,可我又不想讓曉義失望。” 蕭玥說:“放心吧,趙曉義那邊我搞得定。你要是怕,就繼續躲著,反正這戲是我在演。”
冉冉問:“如果換不回來,你跟我哥該怎麼辦?”
蕭玥笑了笑:“這話應該我問你,要是咱倆一輩子都換不回來了,你說我是跟你哥好呢,還是嫁給趙曉義好呢?我看徐晨他最近是真沒轍了,或許咱們得接受現實。”
冉冉坐在床邊,低頭咬著指甲,半天才擠出一句:“隨他決定吧,我不知道。”
“你哥?”
蕭玥盯著她看了幾秒,見冉冉悶著頭不再說話,轉身就走了。
她不需要更多答案,這句話已經夠了。
回到家,她一進門就摟住徐晨的脖子:“徐晨你聽好了!我要睡你,就現在!”
說著就吻了上去。
徐晨僵住了。
吻太熱烈,太深入。
他閉上眼睛,抬起雙手,緩緩抱向她,卻在即將觸碰時停住。
他睜開眼,一把將蕭玥推到沙發上,喘著氣道:“你瘋了?”
蕭玥眼眶泛紅:“是,我瘋了,沒你的愛真會把我逼瘋。”
徐晨重重地嘆了口氣:“蕭玥,我很愛你,但我不能碰我妹妹的身體,她還留著跟趙曉義的初夜,你讓我怎麼做?”
蕭玥仰頭看著他,眼里涌出熱淚:“那我們怎麼辦?你連碰都不敢碰我,還談什麼戀愛?”
“你再等等,給我點時間,總有辦法換回來的。”
“不,徐晨,別再自欺欺人了,那瓶紅酒就是唯一的解,它都沒用,我和你妹妹回不去了。”徐晨閉著眼睛,心里沉思著什麼。
蕭玥仰起頭,看著他:“徐晨,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壓力真的很大,這樣下去我很快就會沒工作,我沒辦法像冉冉那樣跟你討呵護,我只想你能用身體愛我,就像我們從前那樣,我會讓你快樂,你也讓我快樂。”
徐晨睜眼,低頭看了她片刻,說:“冉冉十歲那年,父母早逝,從那以後就是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對她來說,我這個長兄為父。抱歉,蕭玥,希望你能理解我跟她的感情。”
“那今後你把我當什麼?”
蕭玥問,“是情人,還是妹妹?你說啊!只能二選一。”
徐晨嘴唇囁嚅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碰不了你,當不了情人。”
蕭玥冷笑,站起身來,手指向窗外:“那住我家里那位呢?她占著我的身體,她又是什麼?”
徐晨不假思索:“她就是我妹妹!”
蕭玥氣得胸口都在顫抖:“好啊,恭喜你有兩個妹妹了。”
她轉身就走,沒幾步又倒了回來,指著徐晨鼻子罵道:“你他媽滿眼就惦記著你妹!徐晨,你摸著良心說,我蕭玥這兩年幫你還不夠多嗎?我跟我爸都鬧掰了也要跟你在一起,你現在跟我說當不了情人,好,你要真把我當妹妹看,我周末就跟趙曉義結婚去。”
徐晨臉苦得像黃連一樣,幾次想要開口卻不知說什麼,有些事他做不到,也就說不出口。
可他的沉默卻像一把刀,深深刺進蕭玥的胸口。
蕭玥等了許久,見他沒個動靜,眼里終於流下一滴屈辱的淚水。
她自幼被人追捧,從未受過這樣的冷落。
憤憤抓起外套,摔門而出,腳步聲在樓道里回蕩。
蕭玥沒再去找冉冉,而是直奔趙曉義的家。
她敲開門,二話不說就把趙曉義推到床上。
趙曉義猝不及防,滿臉詫異地看著“冉冉”
跨坐在他身上,那雙手已經伸向自己的腰帶。
他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冉冉,不是說好等到結婚那天嗎?”
蕭玥撥了撥他額前的頭發,露出一個冉冉從未有過的媚笑:“怎麼?你不想要嗎?”
趙曉義喉結滾動著,看著這張脫俗的秀臉,聽著這句酥人的挑逗,心底疑慮被欲望迅速吞沒。
他松開手,摟住“冉冉”的腰,與她熱情擁吻。
兩人翻滾纏綿,床單被扯得皺成一團。
紅酒瓶不知何時被碰倒,酒液淌了一地,像血一樣暈染開來。
深夜,冉冉躺在床上,渾身顫抖。
她夢見自己站在婚禮殿堂,趙曉義掀開頭紗,吻上的卻是蕭玥的臉。 她驚醒過來,滿頭冷汗。
而現實比她的夢更殘酷。
蕭玥在欲望泥沼中沉淪,不僅報復了徐晨的冷漠,還用冉冉的身體狂歡。 她枕著趙曉義胳膊,看他睡得死沉,不禁冷笑,心想這一切只是開始。 天剛蒙蒙亮,趙曉義的臥室里還彌漫著昨夜的酒氣和曖昧的余溫。
趙曉義醒來,看著身邊的“冉冉”,腦子里還回蕩著昨晚的畫面——未婚妻那張清秀的臉龐帶著從未有過的媚態,主動得讓他幾乎招架不住。
他嘴角不自覺上揚,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她,那個他一見鍾情的女孩。 一年零四個月前的初夏,徐晨約他來湖邊游玩,徐晨的妹妹碰巧在場。 趙曉義在湖畔初見那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孩,微風拂起她的鬢發和裙擺,清逸脫俗,像個夢中仙女。
他對當日的情景記憶猶新,可他不知道,昨夜與他纏綿卻是他兄弟的女人。 趙曉義輕撫愛人的臉,語氣溫柔:“昨晚真好。”
蕭玥睜開眼,只是笑笑。
她起身穿衣,盡顯修長白皙的胴體,肌膚如玉光潔。
趙曉義撐起上身忙問:“你去哪兒?”
她說:“有點事,回頭見。”
徐晨找了蕭玥一個晚上,她常去的酒吧和閨蜜的家都找遍了。
直到今天一早,萬般無奈地走到趙曉義家,半個小時前蕭玥已經離開。 趙曉義開門,見是他,笑著說:“徐晨,你是來找冉冉的?昨晚她……” 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徐晨兩眼睜得渾圓,心跳加快:“她怎麼了?”
趙曉義撓撓頭:“沒什麼,就是……挺主動的。”
徐晨踉蹌著後退兩步,雙眼渙散,沒再問。
他轉身離開,給蕭玥打去電話,終於不是關機狀態。
她接起時語氣懶散:“干嗎?”
徐晨咬緊牙:“你昨晚干了什麼?”
蕭玥輕笑:“你猜啊。”
她掛了電話。
徐晨呆呆地走著,拳頭攥得發抖,渾沒注意綠燈轉紅。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起,急刹的轎車擦身而過。
司機探出頭大罵:“找死啊!眼瞎了?”
6:
徐冉冉坐在窗邊,雙手抱膝,目光空洞地盯著窗外的街道。
她一夜未眠,心里總是不安。
她拿起手機,給趙曉義打字:“曉義,今天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消息發出後,她盯著屏幕,卻遲遲等不到回復。
中午時分,徐冉冉下定了決心。
她換上一套蕭玥衣櫃里的衣服。
她心想逃避只會讓事情更糟,必須面對趙曉義,告訴他真相,哪怕這真相聽起來無比荒誕。
她打車來到趙曉義的別墅,按下門鈴。
門開了,趙曉義穿著睡袍站在門口,頭發蓬亂,眼底帶著幾分倦意。 看到“蕭玥”,他愣了一下,隨即打起精神招呼:“嫂子,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徐冉冉沒有著急進去,深吸一口氣說道:“曉義,我不是蕭玥,我是冉冉。” 趙曉義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盯著眼前的女人,那張成熟美艷的臉配上這種荒謬言論,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冉冉走進屋,坐到沙發上,雙手抱住頭,像要把自己蜷成一團。
她講了起來:訂婚派對上的紅酒,靈魂互換的早晨,幾天來的混亂和逃避。 她說得語無倫次,眼淚卻止不住地掉:“我沒騙你,曉義,我真的是冉冉。現在的我困在蕭玥的身體里。而你看到的那個‘冉冉’,是蕭玥. ”
她拿出手機,翻出這幾天她和趙曉義,和蕭玥的聊天記錄佐證。
趙曉義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太荒謬,太不真實……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游移,想從中找到一絲冉冉的影子。
可這張臉,這副身體,分明是蕭玥的。
他皺起眉頭,腦海中突然閃過昨夜的畫面:“冉冉”魅惑的眼神,熱情的吻,還有那從未有過的放縱。
他開始動搖:“那昨晚……”
徐冉冉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抬起頭問:“昨晚怎麼了?”
趙曉義避開她的逼視,喉嚨越來越緊:“昨天,我跟她……上床了。” 冉冉的嘴唇顫抖:“什麼?”
“昨晚你那個身體,來找我,我們……我以為她是你。”
冉冉的腦中仿佛炸響一聲驚雷,耳邊嗡嗡作響。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無法相信,蕭玥竟然用她的身體偷了她的男人,還背叛了哥哥。
她踉蹌著退到牆邊,手扶著牆才沒讓自己倒下。
她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趙曉義走過去想安慰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別碰我!”
她抬頭瞪著他,眼淚奪眶而出,“那是我留到咱倆新婚當晚的初夜!你怎麼能就這樣跟她……里面是蕭玥!你睡了我哥哥的女人!”
“我錯了,冉冉。我以為是你改了主意。”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這些?我連初吻都留到22歲才給你。”趙曉義心頭一痛,走上前抱住她。
冉冉推開他,嘶喊道:“別碰我,這不是我的身體。”
她瞥到趙曉義的左手鑽戒,發覺不一樣了,問他:“這戒指是怎麼回事?” 趙曉義連忙把手放了下去,支支吾吾地說:“是蕭玥,她說之前那枚弄丟了,讓我重買一對。”
“好,好……”徐冉冉嘴角牽著冷笑,不顧趙曉義的挽留,轉身離去。 她回到家,給趙曉義發去消息:“你家有監控對嗎?發給我。”
她想要一個讓自己徹底死心的證據。
趙曉義把昨晚客廳和臥室的監控畫面都傳給冉冉。
她看到昨夜的畫面一幀幀重現,雙眉絞成一團,看到自己的身體在另一個靈魂的操控下,毫無保留地獻給了趙曉義,那一刻,一股莫大的悲哀和憤怒如潮水般淹沒了她。
她崩潰地關掉屏幕,抓起桌上的烈酒拼命往嘴里灌。
酒精燒灼著喉嚨,她卻毫不在意。
她醉醺醺地走到鏡子前,盯著那張屬於蕭玥的臉,眼里滿是恨意。
她拿起桌上的香水瓶,猛地砸向鏡子。
鏡面碎裂,映出她扭曲的表情。
她喘息著,渾身刺癢像有毒蟲在爬。
她抓起手機,給蕭玥發消息:“你毀了我清白,我跟你沒完!”
隨後癱倒在地,放聲痛哭。
與此同時,蕭玥坐在一家酒吧,點燃一根煙。
她今早離開趙曉義家後,沒回徐晨那兒,而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她吐出一圈煙霧,回想昨夜的瘋狂。
她低頭看了看冉冉的手腕,白皙透亮的年輕肌膚讓她迷戀:“這身子真好,可惜不是我的,也或許……就是我的。”
次日下午,冉冉再次敲響趙曉義家的門。
趙曉義開門就聞到一股酒氣,“冉冉,你喝酒了?”
冉冉推開他,走進去,背對著他說:“那個瘋女人隨意出賣我的第一次,我也要讓她的身體付出代價。”
她轉身逼近他,恨恨地說:“現在,我要你跟她這副身體做,給我往死里糟踐這浪貨,千萬別心軟!”
趙曉義呆住了,看著蕭玥這張嫵媚明艷的臉,看著那脹鼓鼓的胸部在襯衫下若隱若現,那個尺寸他一直很好奇自己能不能一掌盡握。
趙曉義咽了咽口水,極力克制著翻涌的心潮,可冉冉的請求就像一劑海洛因,明知是毒卻難以抵抗誘惑。
“冉冉,你冷靜點……”
“冷靜?”
冉冉冷笑,“我的清白被她糟蹋了,你讓我怎麼冷靜?你不是愛我嗎?那就幫我討回公道,讓她也嘗嘗被人踐踏的滋味!”
趙曉義沉默著,腦子里閃過昨夜的畫面,讓他覺得燥熱。
此時冉冉給了他一個無需背負道德枷鎖的借口,既能滿足欲望,又能視作對未婚妻的忠誠。
他受迫似的點點頭:“冉冉,我聽你的。”
從下午到晚上天黑,趙曉義在冉冉的配合下,盡情蹂躪蕭玥成熟豐腴的身體。 冉冉咬著牙,強迫自己投入這場瘋狂的報復,用蕭玥的身體一次次迎合他,把所有的憤怒和屈辱都發泄出來,報復欲早已麻痹了她的理智,她只想讓蕭玥這副身子嘗到痛苦。
趙曉義起初還有些放不開,可隨著讓冉冉的慫恿,他的動作愈發肆無忌憚。 從沙發到地板,再到床上,他在這具豐腴成熟的身體上盡情釋放…… 徐冉冉赤身裸體,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眼里卻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 她報復了蕭玥,可靈魂依然困在這副軀殼里,初夜依然回不來。
她扭頭看向趙曉義,他醒了,忽然翻身吻住自己,他吻住的是蕭玥性感的嘴唇。
她愣了一下,隨即閉上眼回應,任由他撫摸這具軟彈的身子。
晚上8點,趙曉義躺在床上,筋疲力盡,喘著粗氣:“冉冉,這樣行了嗎?” 冉冉沒說話,起身穿衣,眼神空洞。
她走出門,一陣夜風刮來,讓她瑟瑟發抖。
蕭玥回到家,見徐晨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她笑著問:“怎麼,生氣了?”
徐晨抬起頭:“你昨晚跟趙曉義做了什麼?”
蕭玥散漫地說:“你不是猜到了嗎?”
徐晨起靠近她,喝斥:“你太過火了,這不是你的身子,你沒權利亂來!” 蕭玥道:“我怎麼沒權力?我想活就活,想死就死,誰也攔不住。” 徐晨氣得直咬牙,抬手就要給她一個耳光。
蕭玥主動把臉湊近:“來,你打。”
徐晨手僵在空中,看著這張柔婉的妹妹的臉,如何都下不去手。
蕭玥知道他舍不得,仍漫不經心地說:“人都有情欲,我寂寞時你不願碰我,自然有人願意。”
徐晨雙手抓住她的兩條胳膊:“你這樣做,會害得我妹妹多難受,你考慮過她嗎?”
蕭玥憤憤地甩開他的手:“你就知道妹妹,你考慮過我嗎?難道我就不難受,不值得你可憐?”
兩人都不再說話,互相瞪著眼睛對峙。
地上被燈光拉長的兩個倒影里,終有一條身影掉頭離去。
蕭玥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腦子里全是徐晨的冷漠。
她掏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趙曉義發消息:“今晚我去找你。”
但忽然意識到這個手機並不是冉冉的,便把字刪了。
她路過趙曉義的家,看到漆黑無光的窗戶,心想或許他不在家,掉頭走了。 她不知道,半個小時前冉冉剛離開,而她原本的身體已被蹂躪得慘痛不堪。 另一頭,冉冉回到家,渾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氣,忽然癱坐地上。
她看著地板發呆,仇意散去,空虛和悔恨涌上了心頭。
她毀了蕭玥的身體,但她並不快樂。
她低聲呢喃:“我都做了什麼……”
她給徐晨發消息:“哥,我干了蠢事,你救救我。”
徐晨回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她回復“在家”隨後擱下手機,抱膝哭泣。
徐晨趕到時,客廳燈光昏暗,空氣似乎有些潮濕。
徐晨把燈調亮,看到頭發凌亂的蕭玥的身體,看到她脖子上、胸口上幾抹紅痕,看到那張淚頰上露出莫大的哀痛。
他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心瞬間沉到谷底。
徐晨上前抱著冉冉。
冉冉伏在他肩頭嗚咽:“哥……”
徐晨拍著冉冉的後背:“妹妹,別怕,有我在。”
冉冉抬起頭,雙眼浮腫,“哥,我讓曉義糟踐她的身體,我報復了她,可我一點也不開心……我是不是錯了?”
聽到這話,徐晨心不由地越縮越緊,他想安慰她,可喉嚨里像堵了什麼。 冉冉說:“我看到監控,她用我的身體跟曉義……我氣瘋了,才想毀了她。可現在,我覺得自己跟她一樣髒。”
徐晨把冉冉抱在懷里安慰:“別這麼說,你是無辜的。”
冉冉也環抱住哥哥,兄妹二人視线各朝一方。
在她看不到的那一側,一滴眼淚順著徐晨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他心里比誰都難過,這場靈魂互換讓他沒辦法親近冉冉和蕭玥中的任何一人,而趙曉義卻同時得到了她們錯位的身體和靈魂。
兩個失控的女人不顧後果的報復,讓夾在她們中間的徐晨痛苦不堪。 他扶妹妹躺下,輕聲說:“你先休息吧,我會找蕭玥說清楚的。”
冉冉抓住他的手,聲音虛弱:“哥,讓她別再毀我了。”
徐晨點了點頭,帶著沉痛的心情離去。
7:
周四,早晨。
距離婚禮還剩3天。
趙曉義也已連續3天沒有籌辦婚禮了,這段時間,他擱置了一切。
門外響起了鈴聲。
他打開門,看見蕭玥站在門口,笑得若無其事:“怎麼?不請我進去嗎?” 趙曉義冷眼打量她:“我知道,你不是冉冉。”
“哦?”
蕭玥皺皺眉頭,毫不在意地走進屋,坐到沙發上,“可在外人眼里,我就是徐冉冉。你看看請柬上的名字,酒店訂的是誰的婚禮?”
她掏出一根煙,卻不著急點燃,“真正的冉冉變成你兄弟女友的模樣,你能跟她結婚?就不怕別人說你橫刀奪愛?唯獨我才是那個能跟你完婚的人。 這副身體的初夜已經給了你,別提起褲子不認賬。”
說著,指間那根煙啪的彈到了趙曉義的褲襠上。
趙曉義慌忙退了半步,低頭看著滾落地上的香煙,不知從何反駁。
一周前請柬已發,酒店訂妥,親朋好友都在等著這場婚禮。
要取消婚禮,他承受不起非議。
更何況,冉冉處女之身的確給了自己,他怎麼也不舍得這具身體。
“你想怎麼樣?”他問。
“很簡單。”
蕭玥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指輕點他的胸口,“婚禮照常進行。我做你的新娘,這副身體從此忠屬於你。至於那個冉冉,她還能給你什麼?除了讓你背負搶兄弟女人的罵名。”
趙曉義啞口無言。
與其向別人解釋這荒誕的靈魂錯位,倒不如將錯就錯,畢竟別人只會認定眼前這位就是徐冉冉。
蕭玥不再多說,把他推到沙發上,解開他的襯衫。
趙曉義腦子里閃過徐晨和蕭玥的身影,忽然伸手攔住了她。
他感覺這麼做是偷情,他知道身前之人是徐晨的女友蕭玥,這讓他良心有愧。 蕭玥抬起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臉:“咋的?慫了?”
趙曉義看著她,眼前的“冉冉”散發著成熟的媚態。
他想起前天的事,心里蠢蠢欲動,也顧不得誰是誰了,把蕭玥抱進懷里,與她再度纏綿。
一個小時後,趙曉義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蕭玥剛離開,他身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閉上眼,腦子里閃過兩個女人的畫面:蕭玥性感的身體有著冉冉純真的柔情,冉冉玉潔的胴體散發蕭玥火辣的熱情,這樣的交錯讓她們美得更勝以往。 冉冉和蕭玥,一個是徐晨的妹妹,一個是徐晨的女友,靈魂互換後的她們與徐然糾葛更深。
而想到徐晨,趙曉義卻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清楚,自己又干了件虧心事,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好兄弟。
愧疚感像洶涌而來的洪水,把他拽回了十年前:大學時代,他總和徐晨結伴,上課吃飯打球,形影不離。
可每次較量,徐晨總能壓他一頭。
期末考試,徐晨的分數總是高他幾分;辯論賽,徐晨的言辭犀利得讓他無話可說;校運會、籃球賽、模擬交易……只要徐晨在場,他最多當個第二。 他拼盡全力,卻始終逃不出徐晨的陰影。
有一回百米短跑,他覺得自己總算有了機會,這是他的強項,高中時蟬聯兩屆冠軍。
可訓練時,看到徐晨的身影,他又一次感覺徐晨還是會贏。
他咽不下這口氣。
比賽的前三個小時,正巧是中午飯點,更衣室空蕩蕩的,沒胃口的他溜了進去,顫抖著把一枚鐵釘塞進了徐晨的跑鞋。
那一刻,怦怦的心跳聲像是擂鼓,手心全是汗。
他抬頭張望,四下無人,便慌忙逃了出去。
一切不出所料,徐晨因腳傷退了賽,被一位同學攙著一瘸一拐走向醫務室。 他本該暗自得意,心里卻空得發慌。
輪到自己上場時,腦子里全是東窗事發的景象,他的呼吸越來越緊,快要窒息,短短一百米像是馬拉松一樣跑完,癱坐在地上,最後拿了個倒數第一。 最傷他自尊的是大四那年,徐晨被挑去畢業典禮上演講。
誰都覺得他當之無愧,偏偏趙曉義心里不服氣。
他趁亂把徐晨的發言稿換成了一張白紙,想看他出丑。
可徐晨上了台,翻開空白稿子後從容一笑,像沒事人一樣脫稿講了一通,依然口才驚艷,贏得滿場掌聲。
而自己坐在台下,牙都快咬碎了,嫉妒像烈火焚心。
無論什麼事,只要有徐晨在,他就得不到最好的。
而徐晨從始至終都沒察覺,以為他們是真心相待的好兄弟。
這兩天,他背著徐晨睡了徐冉冉和蕭玥,他感覺自己終於在某方面勝過了徐晨,得到了他永遠得不到的東西,心底涌起一股病態的快感。
他翻身下床,發誓這輩子一定要把“徐冉冉”娶到,一定要占有徐晨最珍視的東西。
……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朋友圈的照片,徐冉冉永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未婚夫真要跟蕭玥成親——他們在布置婚房,貼喜字、鋪床品,還忙著一次次的彩排。 冉冉給趙曉義打去電話,他沒有接。
發去了很多條質問的消息,等到深夜才得來一句答復“希望你能祝福我。” 冉冉失魂落魄地躺在浴缸里,低頭看著水面倒影,她苦笑,可映出的卻是蕭玥嘲笑的神情。
她哭著用力拍打水面,水花濺滿浴室。
盡管不想承認,但她眼下沒法用蕭玥的身份嫁給趙曉義,也沒法用這個身份去阻止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婚期臨近。
她試著安慰自己,或許有一天靈魂會歸位,她還能回到曉義身邊。
可一想到蕭玥用她的身體穿著婚紗被趙曉義親吻,她的心還是止不住地淌血。 徐晨也試圖挽留蕭玥. 周六上午,她正和趙曉義在宴會廳彩排,明天就是他們大喜的日子。
趙曉義一見到徐晨,立馬堆著笑迎上去:“好兄弟,你可算來了,我讓冉冉約你過來一塊彩排,你沒接到電話嗎?”
徐晨當然沒有接到,因為蕭玥壓根沒打。
看著自己兄弟若無其事的樣子,徐晨真快覺得趙曉義是個不知情的受騙者,然而真正的冉冉去找過他,被他蹂躪得遍體鱗傷,他怎麼可能不知情,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徐晨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想跟‘冉冉’單獨聊聊。”
目光已落到蕭玥身上。
趙曉義攤了攤手:“好吧,你們兄妹聊。”說完就避到了別處。
徐晨走到蕭玥跟前,如果眼前穿著婚紗的女人真是冉冉,那他一定會替妹妹感到高興,說話聲一定不會這麼愁苦:“蕭玥,別賭氣,你跟我妹還有機會換回來。”
“換回來?別做夢了。”
蕭玥臉上罩著寒霜,“你守著妹妹的身體,卻丟了我。現在後悔了?晚了。” 徐晨皺眉道:“糟踐所有人你就痛快了嗎?”
蕭玥從他身旁越過,冷冷地丟下一句:“我就是要讓你難過,讓你也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蕭玥離開了。
偌大的宴會廳只剩零零散散幾個工作人員在布置現場。
徐晨坐在典禮台邊,手捂住臉,把愁悶、哀傷和憤怒的情緒都遮掩起來。 8:
婚禮當天,酒店外停滿了車,賓客們衣著光鮮,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宴會廳內,白玫瑰與金絲帶交織成花海,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映照著盛宴的每一個角落。
司儀上台,輕輕吹了吹話筒,高聲宣布:“各位來賓,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前來,為這場婚禮增添喜慶。
趙曉義先生和蕭玥小姐的新婚慶典現在開始,請音響師奏樂。”
悠揚而喜慶的《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音樂聲中,兩名少女擎著一對燃燒的紅蠟燭走在前邊引導,趙曉義和蕭玥攜手步入會場。
趙曉義身穿筆挺的西裝婚禮服,透出一股勃勃英氣;蕭玥身披潔白婚紗,右臂挽著趙曉義的臂膀,左手攬一簇美麗的仙客來和滿天星組合的鮮花。
胸前鮮花映襯著她恬靜的臉頰,更增嬌美。
“新娘真漂亮,新郎眼光真好。”
“新郎也挺帥的,算得上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坐席間不住傳來稱贊聲。 蕭玥面帶微笑,卻找不出一絲幸福感,場婚禮對她而言是假的,她只想看到徐晨崩潰的樣子,想要這個她深愛的男人陪她一起墮落。
司儀手握話筒,語調激昂地說:“來賓們,讓我們用掌聲為一對新人獻上最真誠的祝福!”
宴會廳響起熱烈的掌聲,通道兩側有人往新郎新娘身上拋灑彩色的紙屑。 攝影師、照相師忙前跑後,選擇最佳角度,拍攝這值得紀念的場景。 徐晨和徐冉冉坐在主桌,卻融入不了這種喜慶的氛圍。
徐冉冉盯著這個占據自己身體的女人,心里直翻苦水,她本該是這場婚禮的女主角,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夫與另一個冒充自己的女人攜手步入婚姻殿堂。
她的手指攥緊裙擺,指節泛白。
徐晨面前擺著一瓶白酒,他又倒滿一杯,給自己灌下。
他幾次想站起來阻止這場婚禮,可每次都頹然坐下。
他曾挽回,可蕭玥那句“你守著妹妹的身體卻丟了我”
的指責像刀子一樣扎進他心里。
此時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妹妹的身體被另一個男人牽走,連帶著他愛的女人也離他而去。
婚禮進行互換信物的環節,司儀的聲音洪亮而熱情:“戒指是愛的信物,象征永恒與圓滿。
請為對方戴上戒指,鎖住此刻的承諾。”
趙曉義從盒中取出戒指,輕輕握住“徐冉冉”
的手,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他的動作溫柔而堅定。
蕭玥低著頭,目光卻落到徐晨和徐冉冉身上,嘴角挑起一絲嘲笑。
徐冉冉再也忍不住了。
她起身大喊:“等下,這婚不能結!”說著不顧哥哥的阻攔就衝上禮台。 宴會廳的音樂陡然停下,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冉冉停下腳步,目光鎖住台上的“自己”。
蕭玥扭過身,也看到“自己”走上禮台。
曾經的身體,成了此刻的對手。
“嫂子。”
蕭玥不失禮節地道,“待會感恩環節,你再跟哥哥上場吧。”
冉冉沒理她,徑直走到趙曉義面前,注視著他的眼睛:“曉義,你真的要跟她結婚?”
趙曉義皺了皺眉:“嫂子,你別鬧,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我不是你嫂子。”
冉冉抬手指向蕭玥,“站在你身邊的新娘,她才是你嫂子!”
“她在胡說些什麼?”
“瘋了吧?”
“看好戲咯,砸場子的來了。”賓客席一陣嘩然。
有人疑惑,有人嗤笑,有人驚叫,還有人掏出手機拍照錄像。
趙曉義掃了一眼台下騷亂,臉色一僵,沉著聲道:“在這種場合,你不能亂說話!大家都在看著。”
蕭玥上前一步,拉住趙曉義的手,用那張嫻靜的秀臉朝著她微笑:“嫂子,你喝多了吧?我跟曉義認識這麼久,他還能認錯自己的未婚妻?”
徐冉冉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人群:“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但我們靈魂互換了!那瓶紅酒,那瓶刻著希臘文的紅酒,把我們變成了這樣。她偷了我的身體,偷了我的婚禮,甚至偷了我的第一次!”
她的聲音回蕩在大廳。
賓客們面面相覷:“她沒病吧?”
“靈魂互換?什麼鬼話?”可也有人將信將疑,畢竟她的神情太真實,不像是演戲。
蕭玥的語氣像是在勸一個醉人:“嫂子,你清醒點,別在這說胡話了。” “你閉嘴!”
徐冉冉衝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敢說你不是蕭玥?你敢說你沒背叛我哥?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
蕭玥甩開她的手,眼神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徐冉冉,我愛曉義,我們馬上要結婚了。你要是再鬧,我就叫保安把你請出去。”
兩人對峙的畫面被賓客們盡收眼底,趙曉義站在旁邊,雙眉絞成一團,他知道真相,可他不敢承認,因為承認意味著這場婚禮是個笑話,他會成為所有人眼里的瘋子和騙子。
徐晨終於站了起來,衝上禮台喊道:“夠了,別說了!”
他看著真正的妹妹,搖了搖頭:“冉冉,事已至此,跟我回去吧。” “哥!”
冉冉淚水奪眶而出,“我不能讓她就這樣搶走我的人生!”
徐晨嘆氣道:“是哥沒保護好你,當初不該讓那瓶酒見光。”
賓客們仍在竊竊私語。
趙曉義趁機拉住蕭玥的手:“各位,很抱歉出了點小插曲。
我們繼續婚禮吧。”
他強行將戒指套進蕭玥的手指。
司儀尷尬地笑了笑,匆匆宣布:“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趙曉義低頭吻上蕭玥的唇,賓客們稀稀拉拉地鼓掌。
徐冉冉呆立原地,眼睜睜地看著。
徐晨扶著冉冉走下台階。
冉冉腳步踉蹌,淚水模糊了視线。
她哽咽著:“哥,我完了,我的婚禮,我的曉義,全沒了。”
徐晨緊握她的手:“別傷心了,他不值得。”
他回頭看了一眼,趙曉義正摟著蕭玥接受祝福。
他的“好兄弟”變成了這場靈魂互換游戲的最大贏家。
趙曉義舉杯淺笑,眼底閃爍著得意。
他想起了學生時代,導師曾當面說他骨子里不如徐晨高尚。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多年。
如今,趙曉義奪走了徐晨妹妹青春的身體和徐晨女友火熱的靈魂,兩個女人的身心在他手中交錯,這種快感讓他無比沉醉。
他掩不住嘴角的竊笑,覺得自己終於占了上風。
婚禮儀式結束,賓客們散去,趙曉義帶著蕭玥回到新房。
房間布置得溫馨而奢華,床頭擺著兩人的合照——那是趙曉義和真正的冉冉拍的,可今天站在他身邊的是蕭玥. 蕭玥脫下婚紗,換上絲綢睡衣,坐在床邊點燃一根煙。
趙曉義走過來,坐在旁邊摟住她的細腰,“冉冉,今天你真美。”
蕭玥吐出一圈煙霧,轉頭一笑:“是嗎?你每天都這麼說。”
趙曉義愣了一會兒:“可我真這麼覺得。”
蕭玥沒接話,腦子里卻閃過徐晨離開時的背影。
她贏了這場游戲,可勝利的滋味並不痛快。
她強忍心中空落:“曉義,春宵苦短。”
她湊過去吻他。
趙曉義熱烈地回應。
兩人滾到床上,再度沉浸在欲望中,新婚之夜的床單上多了幾道曖昧的痕跡。 事後,趙曉義喘著氣:“冉冉,你變了好多。”
蕭玥用食指摩挲著他胸口,嫣然一笑:“你不喜歡嗎?”
趙曉義搖頭,摟緊她:“喜歡,太喜歡了。”
9:
婚後,蕭玥以趙太太的身份住進了趙曉義的豪宅。
她適應了這具身體,學會了用冉冉的恬靜外表掩蓋自己的放縱。
她陪趙曉義應酬,穿著低胸禮服,笑得嫵媚,賓客們都夸趙曉義娶了個好妻子。
她偶爾會想起徐晨,當初被他冷落的那份屈辱早已被報復的快感所取代。 她告訴自己,這場婚姻是對徐晨的懲罰。
另一邊,冉冉搬回了徐晨的家。
她沒法適應蕭玥的工作,辭了職,躲在家里,整日盯著鏡子發呆。
她不敢見趙曉義,生怕看到他摟著“自己”
的畫面。
她給徐晨留了一張字條:“哥,我出去散散心,別找我。”
然後收拾行李,買了張機票,飛往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城市。
徐晨看見字條時,已經晚了。
他衝到機場,卻只看到某個起飛的航班。
他頹然坐在候機大廳呢喃:“冉冉,你去了哪?”
他回到家,癱在沙發上,用雜志蓋住臉。
失去妹妹和女友的痛苦像一把鈍刀割著他的心。
冉冉離開後,徐晨白天工作時心不在焉,晚上徹夜不歸,游蕩在城市街頭,手里總提著一瓶酒。
他的頭發變得凌亂,眼底滿是血絲,身子總是不肯挺直,像一只斷了脊柱的流浪狗。
躺在公園椅子上,他常常被噩夢驚醒,夢里是妹妹溺水和蕭玥家失火的場景,他不顧一切衝進去救人,大火吞噬他的血肉,水流灌進他的咽喉。
他猛地驚醒,冷汗濕透了後背。
某天,蕭玥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站在浴室里,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杠,臉色蒼白。
“這算啥?”
她不想生,可趙曉義卻欣喜若狂,拉著她的手說:“冉冉,咱有孩子了!” 蕭玥擠出一個笑。
冉冉在異鄉的小鎮上租了間房子。
她靠存款過活,整日畫畫發呆。
她忽然感到一陣惡心,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已懷孕一周。
她傻眼了,腦子里閃過那晚和趙曉義的瘋狂。
她摸著肚子,心想:“這是她的孩子……”
冉冉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最終還是決定拿起手機,給她最依賴的人撥去電話:“哥,我懷孕了,我怕。”
徐晨接到電話後,丟掉酒瓶,立刻奔赴冉冉的住址。
他找到她時,她蜷在沙發上,滿臉淚水。
徐晨溫柔地抱住她:“別怕,有哥在。”
冉冉哭喪著臉說:“哥,這孩子會像她嗎?”
徐晨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會陪你一起面對。”
他帶她回了家,決定守著她,把這場靈魂的錯亂撐到最後。
如今,蕭玥頂著冉冉的身體,挺著孕肚,臉上卻沒有新婚的喜悅,只有一種冷漠的滿足。
冉冉頂著蕭玥的身體,撫摸著腹部,眼里是無盡的茫然。
她倆都時常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望著遠處的霓虹燈,想在記憶中找回曾經的自己。
徐晨在妹妹懷孕的那些日子,常去寺廟焚香祈福,他害怕爺爺日記提到的“不幸”與“代價”會遺留給下一代。
九個月後,兩具懷孕的身體在同一天分娩。
醫院里,嬰兒哭泣聲此起彼伏。
蕭玥和冉冉滿懷期待地看向各自的孩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10:
夜色朦朧,樹影婆娑。
冉冉放下滿月的孩子,走到徐晨身邊:“哥,我得去找她,把話說清楚,這是她的孩子。”
徐晨搖了搖頭:“你去找她干嘛?她不會在乎的。”
冉冉咬牙道:“可我在乎。
我得問她,為什麼要毀了我,為什麼要毀了所有人。”
徐晨沉默片刻,點點頭:“好,我陪你去。”
趙曉義的豪宅里,燈光奢華而冰冷,蕭玥站在陽台上抽煙。
室內嬰兒床上的男孩睡得正香。
她自言自語:“這算什麼,還得替她養孩子。”
她贏了徐晨,贏了冉冉,可這勝果嘗著像砒霜,一寸寸蝕掉五髒六腑。 門鈴響起,趙曉義去開門,見徐晨和冉冉站在門口,愣住了:“徐晨,你咋來了?”
他看向“蕭玥”,眼神不禁閃躲:“嫂子,你是來……”
冉冉打斷他:“曉義,我是來找她的。”
趙曉義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側身讓他們進來。
蕭玥聽到動靜,從陽台走回客廳,看到兩人,忽然一笑:“喲,真會挑時候。這是來給我滿月的兒子送紅包的?”
“兒子?”
冉冉走上前看到一個熟睡的嬰兒,不由地睜大眼睛,嘴唇顫抖:“他,他是我的孩子……”
“什麼你的孩子?”
蕭玥冷笑著,用身體把她和嬰兒床隔開。
冉冉眼眶泛紅:“蕭玥,你太過分了,你搶了我太多東西!”
蕭玥瞪著她:“你呢?我占著你這副身子,失去了徐晨的愛,難道你就沒有奪走我的東西嗎?”
徐晨走上前說:“蕭玥,你到現在還不覺得自己錯了嗎?”
蕭玥轉向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我錯了,我錯就錯在太在乎你。 可你的眼里只有冉冉,我算什麼?你肯早點對我好,我至於這樣?” 趙曉義像個局外人似的站在一旁,聽他們越吵越大聲,忍不住喝斥:“你們別吵了,孩子在這兒呢。”
可似乎沒人聽到他的話,空氣里的火藥味更濃。
冉冉突然衝上前,抓住蕭玥的胳膊:“把我的身體還我!把孩子還我!” 蕭玥甩開她,吼道:“那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憑什麼還你?”
兩人扭打在一起,徐晨上前拉開她們,卻難分難解。
“哇嗚……”孩子哭啼聲打破了僵局,所有人都停下了。
趙曉義抱起男孩,溫柔地哄著,可他的眼神卻透著悲憤。
他把哄睡了的孩子放回嬰兒床,隨後走到徐晨跟前,向他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也替我老婆向你們道歉。”
徐晨苦笑:“你贏了,曉義。你睡了我妹妹,又睡了我女友,現在連孩子都是你的。你這道歉跟放屁有什麼區分?”
趙曉義低頭不語。
他的確得到了兩個女人的身體,可他能感覺到兩個女人的心都不屬於他。 蕭玥靠在沙發上,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想點著卻又擱下了。
她看著冉冉:“你恨我吧,但孩子我不會給你的,他姓趙。”
冉冉擦掉眼淚:“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你有一個女兒,但我會養著她,哪怕她有你的影子。”
她轉向趙曉義:“曉義,你選擇了我的皮囊,卻丟了我的心。”
趙曉義沉默,眼神閃爍。
徐晨拉起冉冉:“走吧,冉冉。我們回家。”
他沒看蕭玥一眼,帶著妹妹離開。
可蕭玥卻一直看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
一滴眼淚憋不住從蕭玥眼眶滑落,她緊抿著嘴唇沒出聲,心里清楚,這或許是她和他最後一次見面了,她動了動嘴唇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卻只有自己聽到。
三年後的某天,春日陽光正媚。
冉冉帶著女孩郊外游玩。
她教孩子畫畫,畫金色的陽光、藍色的天,畫舅舅的西裝、媽媽的吻…… 女孩的性子像她一樣善良溫柔。
她給徐晨發去消息:“哥,我會好好活下去,為了她。”
徐晨正站在會議室的投影布幕前,向幾個新招的下屬講解業務,他低頭看了一眼消息,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孩子五歲時,冉冉帶她回城探望徐晨。
那天是周末,徐晨正在寺廟焚香。
女孩跑進佛堂,盯著酥油燈,好奇地問:“舅舅,這是什麼?”
徐晨摸了摸她的頭,回道:“這是給迷路的人指路的燈。”
“那我也要點一盞。”女孩抬頭,露出甜美的笑容。
趙曉義在豪宅里喝得爛醉。
兒子跑來拉他的手,喊著“爸爸。”
他看了看孩子澄澈的眼神,嘴里呢喃:“像她……”
一個平凡的早晨,快遞員敲響了徐晨家的門。
徐冉冉打開門,簽收了一個包裹,從中拆出一個盒子。
兩枚眼熟的鑽戒躺在盒子里——那是她與趙曉義訂婚時的信物,曾經承載著她對婚姻的所有憧憬。
盒子里還夾著一張卡片,寫著“對不起,冉冉。”
她拿起一枚戒指,指尖摩挲著冰冷的金屬,耳邊似乎又響起那晚訂婚派對的歡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