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女主 兩王相親

第0050章 梁上君

兩王相親 探花忙 4108 2025-03-18 10:48

  沈珩瞠目。怒意浮上心頭。

   “梁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與梁王素昧平生,梁王卻要這般羞辱於我。”

  

   陸玉淡淡看著他,“快解下來。”

   “你……!簡直蠻夷無禮!”

  

   沈珩扎扎實實合上衣襟,“沈氏雖非簪纓高門,卻也絕不會任人凌辱。梁王請回吧。沈某只當今日未曾見過梁王。”

  

   陸玉定定看著他,笑了。

  

   可誰也不能點破。

   她來就是想確認他胸口上的印記。

  

   “你不肯的話,本王就親自來了。你自己來,還是本王來。”

  

   沈珩寒著一張臉,撞開陸玉欲往門邊走。陸玉一把抓住他的肩頭,“走?”

   “走得掉嗎?”

  

   她將他一拽,沈珩踉蹌著後退回屏風後。事已至此,她流氓一般行徑,沈珩決不能再忍,當即動起手來。

  

   他果然沒什麼功夫,只會硬拼,力量也不及陸玉,只得威脅她,“你再無禮,我便喊人了,讓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喊啊,眾人來了我便只說是沈公子邀我前來,有信你的,就有信我的。”

  

   兩人都不是光腳的,各有身份地位,鬧起來誰也不好看。陸玉算准了沈珩不敢喊人,更加逼近了沈珩。

  

   “來人呐,來人……”

  

   陸玉大驚,急急捂住他的嘴,將他逼在牆壁上,“你真喊?”

   “不然呢……”沈珩含糊不清道。

  

   陸玉漸漸松了手。

   也罷,他這樣執意不肯屈從,反而是為了遮掩自己,胸口的傷不必親眼見,也定然在他身上未退不敢示於人。

  

   她退開一步。“今日放過你。”

   “好好想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她意在警告,言下之意,彼此心如明鏡。

  

   她走出屏風後,“告辭了。”

   陸玉打開門,棉簾未掀,已經感受到外頭的寒風。

  

   “來人呐,快來人……救命……”

   陸玉風一般閃身到沈珩身前,更緊的捂住他的嘴。

  

   “你干什麼?!”

   沈珩眼色森然,打開陸玉的手,“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當我軟弱可欺,簡直欺人太甚!”他直接抱住陸玉的胳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讓她走。

   “來人……”

   “你別喊……”陸玉焦灼,兩人爭執起來。

  

   “綰兒,來摁住他!”她不能弄傷沈珩,只能把他的嘴堵住,避免引其他人過來。

   冷綰加入戰場,從沈珩後背挾住他兩只手臂,陸玉堵他的嘴,誰知他這次鐵了心要鬧出動靜,直接往地上倒。冷綰腳下一滑,“唔……”身體隨著沈珩的倒向壓向陸玉,“家主……”

   而陸玉承接不住兩人的重量又躲不開,“哎哎……別倒……”勢頭已經收不住,三個人疊在一起,重重壓倒了雲母屏風。

  

   “呃……”

   “嘩啦……”屏風碎裂,支撐屏風的斫木底座也斷掉。

  

   陸玉快速翻身,壓倒沈珩,手掌捂上他的臉,惡狠狠道,“你喊什麼喊……”冷綰也很快爬起來,目光落在沈珩身上,微微困惑。

   沈珩拉扯著陸玉的手嗚嗚掙扎。

  

   三人皆出了一身汗。有風透進來,將屋里的悶熱驅散些。

  

   陸玉心頭一涼。緩緩看向門的方向。

  

   江展和一眾人擠在門口,呆呆看著屋內的景象。

   “看,我說吧,他當真是禽獸。”

  

   沈珩之父沈亮有些發抖,“施寧,這是在做什麼……?”

   陸玉起身,伸手將沈珩扶起來,整理下自己的袖口,謙遜笑一笑,“諸位見笑了。”

   “沈公子欲與我比試身手,不慎打翻了屏風。驚擾各位了。啊,沈使君,屏風的錢王府來賠。”

  

   “無妨,一張屏風而已。不過……”

   “比試……身手?”沈珩入朝也是文官,怎會平白起意,在乎身手之事,沈亮猶疑地問,“施寧,當真如此?”

  

   沈珩起身,前胸後背哪哪都痛,陰沉著臉色,“嗯,是孩兒,自不量力了……”

   事已至此,陸玉也給出台階了,他再不統一口徑真就平白讓人看笑話了。

  

   “啊,原來如此……啊,諸位,諸位受驚了,”沈亮面向聞聲而來的眾人,“小兒與梁王殿下相戲,擾各位雅興了……”

   “大家去廳堂稍歇吧,稍後會奉上新茶點……”

  

   眾人紛紛散去,沈珩臨走前瞪了陸玉一眼,陸玉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整理了下衣襟也要離開,和還在門口佇立的江展擦肩而過。

   ————

   一日壽宴結束,陸玉攜冷綰早早回了王府。

  

   入夜。

   陸玉洗浴沒有在房間里,去了王府里的新建成的沐室,沐室中引城中湯泉,可在冬季泡湯舒緩身體。

   洗浴畢陸玉出池,穿好貼身衣衫,步出內間。外間,步夜捧著厚裘等陸玉出來。自從全府人知道步夜的存在後,默認步夜貼身服侍陸玉。說是貼身,也談不上,在陸玉這里,步夜做的事相對輕松。

  

   步夜將厚裘披在陸玉身上,給她扎好系帶,“殿下要不要再穿幾件,外頭可冷呢。”

   “沒事,幾步的路,一會到了房間就暖和了。”

   少年似乎又長高了些。身板也沒剛入府時那般瘦弱了。她見他穿的也不厚,“怎麼不多穿一些,侍官給你過冬的衣裳了嗎?”

   “給了,大家對我很好。”

  

   已是深夜,府中人大多歇了,只留幾個守夜看門的,在廊上搭了遮風簾,抱著熱茶杯打哈欠,陸玉經過渡廊,囑咐他們,“天冷不必守整夜,沒什麼事就回去休息吧。”

   “喏。”

  

   步夜提了燈盞在前面給陸玉引路,到了房間一開門,暖意撲面。

   他將燈盞放在案上,將其他幾盞燈點亮,取來拭巾,“殿下,要幫你擦頭嗎?”

  

   陸玉摘下厚裘兜帽,一頭濕重的烏黑長發散落及腰,她接過拭巾,絞了絞發尾滴下的水。

   “不必了,你也早些去歇著吧。”

   “嗯,殿下安歇。”

  

   他剛要出門,又折身回來,陸玉正在妝案前擦頭。

   她從黃銅鏡里看步夜的眼睛,“怎麼又回來了?”

   步夜手指豎起來,眨了下眼。

  

   陸玉笑笑。浸過水的眉目格外清潤。

   “我知道。”她拉開漆奩。步夜沒看清她拿的什麼,她動作很快,回身手指一動,“叮……”

   “呃……”梁上之人閃身,跳下房梁避開那一箭。

   鋒銳尖簇深深扎進房上橫梁。幾乎半只箭簇沒入梁中。

  

   江展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嘖,主仆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步夜警惕,擋在陸玉身前,“殿下……”

   “沒關系。”陸玉安撫住步夜,“沒事,你回去吧。不用告知別人。”

  

   步夜猶疑地在兩人間看了看,緩緩退出去。“殿下,若是此人不敬,隨時喊我。”

   陸玉微笑點頭。

  

   礙事的人離開了,江展上前來,站在陸玉身後,從鏡中望著她。

   她身上有澡豆皂角的清香,妝台上發油盒也打開了,馥郁幽幽盈室。

   “真是不要臉,梁王竟然養男寵。”

   “若是傳出去,可怎麼好?”

  

   陸玉從鏡中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什麼事?”

   “沒事不能來找你?”他指尖輕輕撫上她的背,捋起一縷濕發攏在手心里。

  

   “當然不能。安王自重。”

   “那個少年,每日陪你入寢?”他眼神模糊,指尖捻著她的濕發,發上殘余的水珠洇濕他的手心。

   陸玉將頭發拽出來,用拭巾裹住擦拭。水珠擦盡後,用手指作梳梳開,於漆奩中尋了支梨花樣式的木簪挽住。她脖頸間猶有水珠附在皮膚上,瑩潤發光,順著後頸滴到後背脊柱,被輕薄衣衫吸收。

  

   他望一眼她的後頸,喉頭滾動,“今夜怎麼不在房內沐浴,等了你一晚上也未見到你。”

   陸玉瞄他一眼,“下流。”

  

   江展悶悶地笑,“我可不介意你看我沐浴。”

   “你可別忘了,梁陽時你答應我要同我沐浴的。”

  

   梁陽有難時江展發兵救援,當時提的條件就是兩人回長安同沐熱泉。那時陸玉沒心思管以後,應了下來。誰知這人竟還記得。

  

   江展踢了踢陸玉身下的坐幾,“怎麼不說話,想賴賬?”

  

   陸玉起身,將濕透的拭巾搭在屏風上,“自然不會。只是我近期公務繁忙,待有時間再議吧。”

  

   江展自然知道陸玉藏了什麼心思,“等你有時間。你這輩子能有時間嗎。”他負著手轉了一圈,陸玉怪異看他,“你找什麼?”

   “看你在這屋里還有沒有藏人。”

  

   “失心瘋。”陸玉低聲罵。

   “呵,當著我的面罵我,當我死了嗎?”

   “罵錯了嗎?”

   “呵……”

  

   “你今日對人家做什麼了?”

   陸玉瞥他一眼,意識到他說的是沈珩,“白日已經解釋過。”

   江展譏笑,“你那是狡辯。”

   “沈小公子才來長安多久,你就招惹上人家了。”

  

   “跟你有關系嗎?”

   “本王樂於看熱鬧。”

   “看夠了,可以走了。”

  

   江展作耳旁風,下巴一揚指向門口,“你那個小男寵不進來給你暖床嗎?”

   “走不走?”

  

   江展不依不饒,“他真不過來?我幫你把他喊進來?”

   陸玉拿起桌上的小弩。

   江展已經跳到了窗口處。

  

   窗戶一打開,冷風透進來,迎著風,江展頭腦清醒些。

   他回頭望了望陸玉,“你賴不掉。欠我的,都是要還的。”

   窗架上留下腳印,江展躍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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