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背上的

　　這一滴白色液體，是……是精液？

　　齊佳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大腦所做的判斷，不死心地將手背湊到鼻尖。

　　精液特有的腥臭味！

　　美麗律師記得這種味道，因為法醫取證的相關書籍中，有關於男性精液的氣

　　味描述。而且書中還說過，腥味越重證明男子精子活性越高，遭受性侵的女性更

　　加容易受孕。

　　按照書中的描述，齊佳敏手上的這一滴精液，精子活性是格外的強。

　　（以上關於精液的描述，是青魔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擺在齊佳敏面前的問題，前所未有的嚴峻。這一滴精液並不是證物，而是從

　　她的身體，准確來說是她的陰道里分泌出來的，那就意味著，有人曾經在自己的

　　體內射精？

　　能力再強的女人，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慌亂。齊佳敏也是

　　一樣，這精液是誰的？為什麼會在自己的體內？

　　首先，不可能是自己老公，因為王茂作為政府公職人員，一直堅持計劃生育，

　　每月一次的性生活，也都是會用避孕套這種計生用品。

　　那……會是誰？總不會是……

　　齊佳敏又想到昨晚那個旖旎的夢境，難道那一切都不是夢？自己在醉酒後，

　　被人給……強奸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失身的美麗女人，內心格外憤恨。這里面，既有對那個

　　可能侵犯自己的男人的憤怒，也有對自己早上起來放蕩表現的不齒。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會是自己的老同學嗎？齊佳敏焦躁地查找著自己昨晚為數不多的記憶碎片，

　　她依稀記得，最後把自己扶上車的人，是蔡仲華，那個一直宛如狗皮膏藥般粘著

　　自己的「老同學」。是他玷汙了自己清白的身子？

　　不過，真的是他嗎？他真的有這個膽子嗎？齊佳敏也有點不確定，她和蔡仲

　　華也認識了很多年，又在同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在她的印象中，蔡仲華的性格

　　有些懦弱，在法庭上的表現也很不自信，為人也頗為謹小慎微。這樣的人，真的

　　有膽子踐踏法律的尊嚴，把她擺上床嗎？

　　另外，齊佳敏不知道為什麼，大腦中本能地有些抗拒，抗拒把那個夢中的高

　　大身影和蔡仲華的猥瑣重疊。

　　「唉……我也是氣傻了！」齊佳敏在衛生間里呆立了良久，忽然想到今天是

　　周日，那也就是說，昨晚兒子王光哲並沒有上晚自習，按照她昨天下班前給兒子

　　打電話的信息，他昨晚並沒有出去玩，「只要找光哲問一下，我昨晚幾點回來的，

　　又是誰送我回來的，不就知道了嗎？」

　　齊佳敏看著手上那一滴刺眼的白漿，恨得咬牙切齒，她發誓，要讓侵犯她的

　　人，得到法律應有的懲罰。

　　由於陰道處的紅腫並沒有消退，齊佳敏走路的姿勢格外艱難。她來到王光哲

　　的臥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 」

　　沒人回應，齊佳敏只當是兒子周末在睡懶覺，打開房門後卻發現兒子的床上

　　並沒有人，就連被子都像是沒被人打開過。

　　「晨練去了？」

　　齊佳敏有些不信，因為王光哲大少爺，是從來不會自己疊被子的。

　　挪動腳步來到客廳，齊佳敏靠自己敏銳的觀察力，迅速發現鞋櫃里少了兒子

　　的兩雙球鞋，這就奇了怪了，難道王光哲還能一次性穿兩雙鞋出門？

　　女人眉頭蹙起，這個早晨，一切的一切都有些詭異。自己可能的失身，和兒

　　子詭異的行蹤，這之間還有什麼聯系不成。直到她走進餐廳，看到了王光哲留在

　　餐桌上的字條——「媽，早上好！我跟阿偉約好，這兩天要備戰選拔賽，我去宿

　　舍住幾天，你和我爸說一聲！」

　　「ＰＳ：我給你做了早餐，在廚房里，記得吃！媽媽，我愛你！」

　　「這孩子……」

　　齊佳敏的臉上苦笑，真不知道自己夫妻對孩子的寵溺是對是錯。明明很聰明

　　的人，字寫得卻像個小學生。這點小事，發個微信不就好了，留便簽不是多此一

　　舉嗎？

　　不過，兒子這上進的態度，齊佳敏還是認可的。已經快要高中畢業了，開明

　　的家長不指望孩子一定考上好大學，但一定不希望孩子的青春被荒廢。還有，王

　　光哲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齊佳敏又來到餐廳一側的開放型廚房，找到了正放在灶台上的白瓷鍋。揭開

　　鍋蓋，撲鼻的棗香，並沒有出乎齊佳敏的意料之外。

　　王家一家三口都不太會做飯，這一鍋紅棗糖水，還是齊佳敏有一次痛經，專

　　門找人學來的做法。那時候王光哲還小，卻意外喜歡這酸酸甜甜的味道，所以齊

　　佳敏後來，陸陸續續也做了不少次，兒子就算是看也看會了……

　　「紅棗，桂圓干，白煮蛋，蓮子……這小子記憶力倒是不錯……」

　　糖水已經涼了，吃之前還需要開火加熱。女人拿起湯勺，攪動了一下鍋底，

　　鍋底的沉淀物便一一浮現在眼前。

　　「也不分個季節，這紅棗糖水哪是夏天吃的東西？還媽媽我愛你，臭小子這

　　是還嫌他媽不夠上火嗎？」想著字條上的內容，齊佳敏有些好笑，笑自己兒子搞

　　錯了情況，這糖水，明明是用來給補元氣的，自己現在又哪里用得上？

　　哪里……用得上？

　　忽然，齊佳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春夢中的畫面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那

　　是她高潮來臨前的一刻，沉浸在快感中的女人極力地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想透

　　過迷蒙的夢境，看清楚男人的臉，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她只記得那時候，自己

　　耳邊聽到一身嘶喊，嘶喊的內容好像是……

　　「媽媽，我愛你……」

　　「當啷~ 」

　　白瓷的湯勺掉到地上，女人身體殘留下來的記憶碎片在這一刻，像鍋中煮沸

　　的糖水一樣，不斷涌現，最終拼接在一起。

　　「媽媽，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不要……好熱……」

　　「那……要不……我給你擦擦臉？」

　　「唔……」

　　齊佳敏還記得自己剛才起床，床頭的那一杯水……

　　「難道……不會的！不會的！」女人失神地呢喃道，兒子王光哲雖然不懂事，

　　調皮任性，可一直是個好孩子，怎麼會……

　　可自己的記憶不會騙人，如果不是兒子侵犯了自己，他又怎麼會想起來給自

　　己煮糖水補元氣呢？如果不是他偷奸了自己，又怎麼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

　　家住校了呢？

　　原來，原來是他！

　　齊佳敏如同一只暴怒的雌獅，發瘋一樣地衝回到自己的臥室，拿起手機，點

　　開兒子的微信。

　　「王光哲，你這個畜生！立刻，馬上，給我回家！」

　　可正當她打算按下發送鍵的時候，素手又猶豫了起來。

　　就算是把兒子叫回來，又能怎麼樣？王光哲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是他的母親，

　　難道自己真的要把兒子送上法庭？自己真的能把這尋常人羞於啟齒的背德亂倫公

　　之於眾？到那時自己會身敗名裂，丈夫會被人恥笑，兒子也會被送去少年管教

　　……

　　深刻理解法律和人心道德的齊佳敏在這一刻無比的絕望，兒子王光哲不僅是

　　王家的獨子，也是齊家唯一的三代，是兩個政治家族的未來，難道自己要毀了丈

　　夫的前途，毀了老父親多年的希望嗎？可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難道就默許兒子

　　這次的偷奸嗎？

　　許久許久，齊佳敏終於還是嘆下一口氣，將已經輸入完的內容，一個字一個

　　字的刪掉，並直接躺回了床上。

　　「媽媽，我愛你……」

　　齊佳敏覺得王光哲留下的紙條，就是最大的諷刺。兒子就是用這種方式，來

　　愛他的母親嗎？女人覺得自己也真的是可悲到了極點，人生的第一次高潮，居然

　　是兒子「孝敬」來的。明明是一樁肮髒的丑事，自己早上居然恬不知恥地回味了

　　那麼久，自己還真的是下賤呢！

　　正當女人內心無限糾結之際，臥室門被人打開，丈夫王茂出現在門口。

　　「小敏，怎麼回事？怎麼廚房的灶台你也不關？幸好我回來得及時，不然

　　……」王茂嘴上說著，發現妻子依舊蒙頭躺在床上，不由得奇怪道：「怎麼了，

　　小敏？身體不舒服嗎？」

　　「啊？」齊佳敏像是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把手機藏在身下，含混地應道：

　　「嗯，昨晚多喝了一點，現在頭有點疼。」

　　「那你以後少喝點……」王茂沒有在意妻子的異常，快步走到床的另一邊，

　　邊走邊脫衣服道：「我值了一夜的班，困得要死，現在就想睡覺……」

　　「啊……」齊佳敏像是想起了什麼，在王茂即將掀開被子的前一秒驚叫出聲。

　　「怎麼了？大清早一驚一乍的？」

　　「哦！沒什麼……就是……就是……天這麼熱，你先去洗個澡再睡！我正好

　　把床單換了，昨天晚上我出了不少汗，這床單有些味道了！」

　　「哦~ 那也行！」王茂點了點頭，不疑有他，轉身沒走幾步，又有些奇怪地

　　問道：「對了，兒子呢？我剛才看他房門開著，這小子居然沒睡懶覺？人呢？」

　　「他啊~ 」

　　齊佳敏總不能說，你兒子昨晚糟蹋了你老婆，然後早上「畏罪潛逃」了，罪

　　證就在你剛才要掀開的被子下面，對吧？所以，她只好按照兒子紙條上的說法，

　　解釋道：「他早上說去學校住兩天，馬上就是ＣＢＡ選拔賽了！」

　　「這鬼話也就你信！」王茂衝著妻子撇了撇嘴，他估摸著王光哲應該是又惹

　　出什麼事兒了，八成還是不能讓他媽知道的那種。不過也沒多說啥，在王茂看來，

　　只要自己兒子沒殺人放火，其他怎麼都好，誰還沒年輕過？

　　「我去洗澡去啦！小敏，你要是還不舒服，一會咱們就一起睡會，睡醒咱們

　　出去吃！」

　　「哦！好！」

　　……

　　三天後，晚上九點半，海市第一中學門口，穿著校服拿著籃球的王光哲，有

　　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那輛正衝著他鳴笛的黑色奧迪。

　　白色車牌，海警００００３，海市公安局二號車，王茂的座駕。

　　（燙知識：一般省級公安系統號牌規定，警０１是上級領導視察時的交通引

　　導車，警０２是省ｚｆｗ書記的用車，這里王茂是直轄市公安局局長，高配副市

　　長，副部級，政法系統內僅次於ｚｆｗ書記，所以杜撰為警０３號牌。）

　　「兒子，放學了？快上車！」駕駛室一側的車窗打開，一身一級警監制服的

　　王茂把頭伸出來，今晚竟是他自己開車過來的。

　　「額……爸，你怎麼來了？」王光哲快步走上前，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有些不安地問道。

　　難道媽媽把那晚的事情告訴老爸了？不至於吧？真是那樣，老爸現在還能笑

　　得出來？

　　「呵呵，我剛在市府那邊開完會，想著你快放學了，就過來接你放學！」王

　　茂看著自己英俊的兒子，內心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學習成績不太好，但好在不是

　　一無是處，也沒有像別的一些高官子弟一樣，沾染上一些不良習氣。對於他來說，

　　兒子有沒有本事不重要，自己還年輕，還能給他遮風擋雨。

　　「額……」

　　「行了，現在就咱爺倆，有啥話想跟老爸說的？是不是又惹什麼禍了？要不

　　怎麼都嚇得不敢回家了？怕見到你媽？」王茂的話語中，是一種成功男人獨有的

　　自信。

　　「您還真說對了，我還真就怕見到我媽……」王光哲又不是傻子，話哪怕到

　　了嘴邊，他也不敢真的這麼說。萬一老爸深究起來，自己哪里能是多年一线老刑

　　警的對手？

　　「沒有的事，就是我這兩天選拔賽嘛，想著和哥幾個一起同吃同住，沒別的

　　……」

　　「真的？」王茂似笑非笑地看著兒子，「不是因為你想和你那個新女朋友亂

　　搞男女關系？」

　　「老爸，你說什麼呢？你又讓人調查我？」

　　「哈哈，傻小子……」王茂大手揉了揉王光哲頭頂的寸發，就像他小時候一

　　樣，「行了，別住校了，回家住，聽話！只要你別又把別人肚子搞大了，你老爹

　　我還沒有做好當爺爺的思想准備呢！」

　　「知道了！你煩不煩啊，咱能不拿這個說事兒嗎？」

　　「餓了沒？老爸帶你先去吃夜宵，咱們再回家！」

　　……

　　王光哲再次見到母親齊佳敏，是在第二天的一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喝著

　　牛奶，吃著三明治。

　　「舍得回來了？」齊佳敏落座，看著兒子正衝著她訕笑，頓時氣都不打一處

　　來地冷笑道：「長本事了，會離家出走了是吧？」

　　「媽，您就知道冤枉我……」王光哲知道齊佳敏還在生自己氣，又不好明著

　　跟她說，只好叫苦道：「我跟您道歉還不行嗎？我是真的在籌備選拔賽，您別生

　　我氣了唄？」

　　「早晚被你氣死！一天天不好好念書，就知道闖禍！」齊佳敏拿起一片白吐

　　司，素手將之扯開，恨不得這片面包就是眼前的男孩。

　　「我保證以後，絕對絕對聽您的話，還不成嗎？」王光哲眼神中帶著希冀，

　　「媽，您可是我最愛的媽媽呀！好歹對我有點信心嘛！」

　　「行了行了小敏，兒子都回來了，有啥錯你就先原諒他唄？」王茂給母子二

　　人打著圓場。

　　「你知道什麼……」齊佳敏心里不僅委屈，還有著一絲絲對丈夫的失望。他

　　又怎麼知道，他這個寶貝兒子，嘴里喊著愛媽媽，背地里可是把他那足以讓任何

　　女人懷孕的精液，都射進他媽媽的陰道里了。「現在不嚴加管教，他以後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