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所有人都散光了,只有贏安書扶著周玉在院門口等轎子,一輛馬車從後邊悠悠駛來。
十六匹馬拉的馬車慢的還不如人走路快,整輛馬車全是用金絲楠木做的,簾子是御用的貢錦做的,上面綴滿了東珠和寶石,東珠個個拇指大,非常圓潤,哪怕天這麼暗仍有寶光閃耀。
“這是緋側妃的馬車。” 贏安書說,他盯著扶柳的臉,神色不明。
京中盛傳扶世女對緋側妃情根深種,愛而不得,當街裸奔。
“啊? 是嗎? 哈哈哈,真巧啊! “周玉心虛,落後一步悄悄把自己藏在贏安書身後:”我都不記得了。 ”
當那輛馬車停在他們面前時贏安書整個人都涼了。 比他更涼的是周玉。
周玉是真沒想到後面跟著的是緋色的車,他想干嘛?
緋色全身上下除了一只狐狸木簪沒有任何墜飾,她以為緋色不喜歡華麗的東西,可這馬車,華麗的很俗氣。
真的特別俗,木頭是年份很高的金絲楠木,金絲多的把木材都染成了金色,馬車的窗子和門是黃金做的,再加上又圓又大的珍珠和五彩斑斕的寶石,周玉腦子里頓時想起了煤老板三個字。
緋色和煤老板? 根本不搭啊!
男人撩起窗紗:“扶世女? 好巧! ”
周玉故意落後一步,在贏安書後面對緋色擠眉弄眼,擠眉弄眼,右手使勁往外面扇,用身體加上口型示意他:“快走! 快走快走……”
緋色:“扶世女,你說什麼? 我聽不見,你大些聲。 ”
贏安書回頭,周玉瞬間老實:“啊? 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啊。 ”
“側妃好。 哈哈,咱倆以前認識嗎? 我都不記得了哈哈哈。 ”
看扶柳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寫著拒絕和跟你不熟,緋色更不想走了。
想我走啊? 我偏不走。
“這位就是你未過門的夫郎?沒在京中見過,是哪家的公子?長得一般嘛,還沒我一半好看。扶世女真是不挑。”緋色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故意對著扶柳的未婚夫品頭論足。
騙人,你明明就認識。周玉差點被緋色氣死,他要,她也給了,這祖宗還有什麼不滿意?
贏安書不卑不亢,微微一禮:“在下贏式安書,是贏相的嫡長孫。”
周玉雙手合十在胸前。
拜托拜托!求你求你!快走吧!別鬧了!
緋色視而不見:“原來是贏家的公子,贏相一向是規矩重的,難怪本宮從未見過。”
一陣冷風吹過,沒人接緋色的話,這樣尷尬的場面緋色仍舊毫無所覺一般自顧自的說:“難怪贏公子長相一般扶柳還願意娶你,原來是家族聯姻。”
周玉打斷:“贏公子風光霽月,相貌堂堂,文質彬彬,如玉如珠,怎麼會一般?緋側君,在小女子心中,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是嗎?很好。”緋色放下簾子吩咐車夫:“走吧。”
和來時一樣,緋色沒頭沒尾的走了。
贏安書說:“世女,緋側妃生氣了,你不該維護我。”
“他嘲諷你,我怎麼能忍?再說了,你是我未婚夫,我就該維護你,叫誰也不能欺負你。”
“未婚夫?”
“世女要娶我?”
“當然,不娶你我們試什麼呢?不以成親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贏安書眉眼溫柔:
“今日就算了,以後就算成親了世女也不要太過維護我,我受些委屈不打緊,別叫人記恨世女,萬一給世女使絆子。”
周玉哼了一聲:“我會怕別人給我使絆子?”她一個二世祖,一沒職務,二不打算進學,三沒有產業,誰能給她使什麼絆子?盡管來。
贏安書想想也是,扶柳這麼多年不都過得好好的,沒多想,很快進了下一個話題。
“既然要世女要娶我,不妨快些如何?我們已有了夫妻之實,不好耽擱。”
扶柳考慮都沒考慮:“好,我今晚回去便與母親說。”
今日她帶贏公子來了不該來的地方,見了那麼多人,估計明日她和贏公子的風流艷事便會傳遍大街小巷,為了贏安書的名聲,是要早早提親。
是以,這晚贏安書沒回去,明知道扶將軍下了值還親自扶著扶柳進府,走的大門,姿態親密。
東宮。
玄英等在緋色房中。
天一點一點黑了,直到下人點了燭火,燈籠,她的側君才姍姍來遲。
“你去哪兒了?”
緋色像是看不到太女眼中的風雨欲來,不在意的回答:“今兒個是戲樓子里唱十八摸的日子,我過去玩了一會兒。”
“緋色!你還記得你是我的側君嗎?你出軌,還公然去戲樓子里玩,你把本宮置於何地?”
“太女不也經常和下面的小侍玩耍嗎?再說了,府里的側君又不只我一個,昨日英兒不是才從青樓贖出一個清倌嗎?怎麼?他伺候的不好?”
太女一噎:“你是生氣我帶新人進府?吃醋了!”可太女的心虛只有一瞬:“誰家女子沒有三夫四侍?我是太女,後院才五個男人,對你還不夠縱容嗎?”
緋色把玄英拉到自己腿上,魅惑的吐息從臉上吹到太女心底:
“還不夠。我允許殿下陪著新人玩耍,但殿下不陪我的時候也得允許我找樂子。再說……我玩歸玩,殿下想要的時候,我什麼時候沒讓殿下滿足過?有哪次我伺候的你不舒爽?”
玄英腦子開始發暈,說話氣勢也弱了許多。
“可我不要你和別的女人歡好,緋色,本宮喜歡你,本宮是大雍朝的太女,未來的女皇,我要你為本宮守身如玉,除了本宮你不准碰別的女人。”
緋色把手伸進太女衣襟里:“玄英,你知道的,我需求比較多,你受不住。”
緋色輕輕捻捻太女的乳尖,太女一聲不吭。
“那你就忍著。”
“或者用手,用套陽物的物件,總之本宮命令你,以後你不准碰別的女人。”
緋色眉頭一皺,下手重了些。
“嘶~你輕點!”
“殿下不就喜歡我重些嗎?”
但太女的要求,最終在沉默中被揭過。
這樣的戲碼從緋色嫁進太女府開始每隔三五天便要上演一次。
側君擺明了就是要出軌,太女毫無辦法。
她愛她,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更不敢過分苛責。
紅燭滴淚,一室春宵,一個時辰後,太女喘息著叫停。
緋色抽出還硬挺著一次都未出過精水的陽物,太女很累了,但還是硬撐著想和緋色多說說話,她想與側君多交些心,可每次來緋色的院子沒多久就干起了那事。
緋色有閉精之症,是絕子症的一種,因為極難出精,得這種病的人幾乎與子嗣無緣,也因為出不了精,得此種病症的男子對房事的需求都特別厲害且頻繁,仿佛沒個夠。
是以她從未成功過。
但下次她還是試圖這麼做。
如果側君愛她些,就不會再出去找別的女人了吧?
“緋色,我們聊聊天。”
“好啊,殿下你想聊什麼?”緋色今天難得的耐心。
玄英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以後你不要再去戲園子了好不好?我受不了。”
緋色一臉為難:“殿下,戲園子里有很多趣事,我在大雍沒有朋友,孤身一人,唯一的樂趣便是去戲園子里聽聽各家的趣事八卦,你不叫我去,我會悶壞的。”
不想把緋色推的更遠,玄英強撐著笑:“是嗎!我還以為戲園子里只有些自甘下賤的女人,原來還有趣事嗎?”
“當然。還有朝臣八卦呢。”
“我今天就撞到兩個人,保證殿下聽了要嚇一跳。”
玄英盡管對朝臣後院的家長里短沒興趣,還是強打起了精神:“什麼人這麼嚇人?還能嚇我一跳?”
緋色掩住嘴唇:“是扶柳。”
“這有什麼奇怪?你就是撞見扶柳在戲園子里接客我都不奇怪。”
“不是,殿下,扶世女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帶去的男人。是贏相的親嫡孫,贏安書。”
“什麼?”玄英瞬間精神。
“嚇到了吧?”
玄英驚疑不定:“真的假的?側君莫要騙我,這可不是小事。”
“我騙你做什麼?贏安書和扶柳在園子里歡好時我就在隔壁,散場後我特意等他們出來,親眼見過了。”
玄英還是很累,但她睡意全無。
“緋兒,我有事要進宮一趟,你好生休息。”說完太女頂著一身疲累連夜進宮面見母皇。
玄英走了。
緋色披了一件外套去了太女府另外一個房間。
房間里的女人瞬間坐起抽出刀。
“大統領,是我。”
不需要多說,女人收起一身凌厲,捉起緋色的手把他壓倒床上。
二人動作嫻熟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每次緋色在太女那得不到滿足他都會來大統領房里,女人是太女的暗衛首領,也是教官,體力好,耐操的緊。
偶爾大統領能把他搞出精,就算不出,也能幫他緩解不少。
完事兒後大統領說:“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緋色穿好衣服:“有什麼不一樣?”
大統領也說不上來。
緋色不在意的笑笑:“太女快回來了,我走了。”
扶府這一晚上也是兵荒馬亂,從贏安書姿態親密的摟著扶世女進門時被扶大將軍撞了個正著開始。
這一晚上,先是贏家小公子求世女負責後無果賴在扶家不肯走,後是找不到孩子的贏家人一個一個找來扶府,正堂沒安靜一會兩家人又吵起來了,到最後甚至上了手,連年邁的老丞相都揪著扶奶奶的頭發不肯撒手。
“你以為我們贏家願意嫁啊?你也不看看你家的世女什麼德性?”
“嫌我們家扶柳名聲不好你倒是走啊?”
“安書,走!”
走是沒有走的,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拱的人盡皆知,而且他家白菜還非那頭豬不嫁,今晚不把婚事談下來明日安書的名聲就臭了。
贏家人明明才是受害者卻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
好在豬也願意娶,天亮之後兩家人打不動了,終於達成了一致。
成親!
今天就下聘。
主子們不打了管事的婆子們才敢進來,收拾收拾打爛的東西,送早膳。
還沒收拾完,門房領進來一個面紅齒白的小公公。
“哎呦,這是怎麼了? 將軍府進了刺客?! “再一抬頭:”贏相爺! 大清早您老怎麼也在? ”
不過這位在小公公就不奇怪屋子里是這幅德行了。
扶凝鳳沒回答小太監的問題:“公公清早過來可是女皇有事傳召? ”
小太監識趣的沒有多問。
“非也。恭喜扶將軍,賀喜扶將軍。 ”
小公公掏出明黃的聖旨。
“扶將軍跪下接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