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人活著，總得相信點什麼。

　　 生活越是艱難，信念就越發強烈。

　　 她們選擇相信她們的豐收之神，即便只是一點點，哪怕是萬一，也希望可以去相信。

　　 我，張開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

　　 於是我咧嘴一笑。

　　 「我原諒你了……不過，你想什麼呢？我真的有事要做。如果你不放心，不如，正好，行李太重了，我把行李留下，天黑前再回來。而你，莉莉，城里應該很熟悉吧？能不能幫我帶路，節省一點時間？」

　　 抬起頭來的每一雙眼睛都閃爍著光芒，就好像，目睹黎明。

　　 巨乳蒂娜率先衝上來，奪走我肩上的行李，緊緊抱在身前舍不得放手。

　　 「神使大人，請放心交給我保管吧。」

　　 她目光堅定，言語里掩不住開心，

　　 另外幾位女孩則圍住索菲婭，合力搶走她的包裹，真是厲害得不行。

　　 最後在修女們的熱烈歡送下，我終於得以走出教堂大門。

　　 看來，神的使者的游戲還得持續一會兒。

　　 ……

　　 莉莉高興得像只小鹿，撲通撲通，圍著我蹦蹦跳跳個不停。

　　 「神使大人，您要去哪兒？整個城市我都超熟悉哦！」

　　 「我要去賣藥水的地方，遠嗎？」

　　 「藥劑商店？在城市的另一邊！神使大人，你要去藥劑商店干什麼？里面的東西都老貴老貴！」

　　 此行就是去偷藥水配方，貴就對了！

　　 在城市里我沒辦法打怪升級，自然得靠制作藥水來賺取經驗值。況且，還有誰會嫌自己掌握的配方多呢？

　　 反正我是不會。

　　 在泥沼城可以賣藥水發家致富，到了人類城市，自然也是同理。

　　 不過這回要吸取教訓，給別的藥劑師留條活路……

　　 這薩邦城還算干淨整潔，比起泥沼城也就強一萬倍，有部分路面用石板鋪就，路邊房屋高大結實。

　　 我們路過一處特別高大的房子，三層樓石造建築氣派大方，關鍵是，門口那標志性的劍與盾牌，顯然是傭兵公會。

　　 「神使大人？」

　　 發現我停下腳步，莉莉回過頭來，眨眼睛。

　　 她不知道，我曾經是一個傭兵。

　　 兩個月前，在泥沼城，和蠻人、蜥蜴人、豺狼人一起砍怪，然後遭背叛，差點做了刀下鬼，餐中肉。

　　 後來我把它們三個都送去了天國，真是仁慈得連我自己都意外。

　　 而現在，人類的傭兵公會就在我面前，要不要進去看看？

　　 異世界必備的傭兵公會對大多數穿越者來說都難以拒絕。因為傭兵可以無視許多規則——只要你足夠強大。

　　 而穿越者往往都很強，非常強，比如說，未來的我，絕對秒天秒地秒空氣。

　　 我之所以猶豫，原因是莉莉。

　　 泥沼城的傭兵公會香艷異常，那就是肉體的歡樂場。無數雌性奴隸在那里高潮，在那里淫叫，在那里痴笑，也在那里壞掉，然後換下一批。

　　 人類這邊雖不至於那樣，但身邊帶著個莉莉還是不要遭遇香艷場景為妙。

　　 「神使大人，里面的人可凶了，千萬不要進去！」

　　 「好吧，聽你的！」

　　 我們邁起腳步繼續趕路，不想，剛經過門口，那公會大門突然被人猛一拉開，嬉笑怒罵各式聲音化作海浪涌出大門，更有幾個大高壯漢風風火火衝出來，就像一道真正的海浪，猛烈地撞向我們。

　　 「小心！」

　　 我大叫一聲連忙一把拉住莉莉的手，往回一拉，護在我邊，同時我也側過幾步，讓開那幫人。

　　 「沒長眼睛啊？」

　　 其中一個身材像熊一樣的野蠻家伙還扭頭瞪了我們一眼，還用沉悶的聲音吼道。

　　 原本跟在我後面的索菲婭立刻跨步擋在我身前，斗篷的下面，青蔥玉手早已握住劍柄劍鞘，倒是個稱職的護衛。

　　 「嚯！想干什麼？！」

　　 對方竟然還不肯罷休了！

　　 我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另一道聲音傳來。

　　 「現在沒空！走了！」

　　 是領頭男人的聲音，身材像熊一樣的野蠻家伙這才轉身揚長而去。

　　 奇怪的是，繼他們之後，門里有更多的人魚貫而出，好像都趕著去做什麼。

　　 這些人興致勃勃，從他們交頭接耳的聲音里捕風捉影一點都不難。

　　 「誒！咱王國首席大將科林將軍是來辦正事，可你說，凱瑟琳公主也跑來干什麼？」

　　 「管她來干啥！反正漂亮就行了！」

　　 「哼！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平胸！我都已經聽說啦！」

　　 「胸再平也是公主！你不樂意？跟我們走干啥？」

　　 「嘿！我就湊個熱鬧！我怕我這憂郁的眼神，一不小心給公主迷……」

　　 「給你個屁！給親衛隊的聽見了，一刀砍死你丫！……」

　　 聽到的消息大體就這樣。

　　 有個叫科林的大將軍來了，公主凱瑟琳也來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想，應該就是來做個姿態，督促薩邦城做好戰爭准備。堂堂公主親臨前线，也有穩定軍心的作用。

　　 可干嘛不派個王子來呢？順帶還能積累功勛，為以後的王位繼承打底。

　　 估計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吧，或許是繼承人選的問題，或者是高層派系斗爭，總之不是底層平民可以明白。

　　 前前後後一共好幾十人從那不算太高卻很寬的大門出來，果然傭兵都是好事之徒。

　　 被嚇到了的莉莉緊緊拉著我的手，躲在我身後，露出半個眼睛怯生生地看著身披武裝手拿武器的粗魯傭兵人流遠去，這才放下心來。

　　 「好可怕！」

　　 「不怕不怕，他們又不會吃人。」

　　 我曾經的傭兵隊友可是會吃人的——字面意義上的那種「吃人」。

　　 莉莉當然聽不出這層意思，她拉拉我的袖子。

　　 「神使大人，藥劑商店就在那邊，我們快走吧！」

　　 顯然，她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我懷疑她以前肯定被傭兵之類的人欺負過。

　　 我轉頭看向大門之後變得冷清的傭兵公會大廳，衣著暴露的女招待正在為客人的流失無奈嘆息。

　　 「莉莉，你不想去看看公主嗎？他們說凱瑟琳公主來了哦！」

　　 「看了有什麼用？我又不認識她。」

　　 她頭也不回地拋出這種話，叫我很是意外。

　　 十八九歲，明明還是做夢的年紀啊。

　　 ……

　　 藥劑商店，看著櫃台里、貨架上那琳琅滿目的藥水，我心里只有一個聲音。

　　 「發財啦！」

　　 泥沼城的藥劑商店都什麼玩意兒，這場是真正的藥劑店！

　　 商店老板好一個熱情，我也半點不客氣，如飢似渴地，每一種藥水都要看一看，還裝模作樣地仔細鑒別，其實是發動「藥水解析」技能盜取配方，我真是太賤了！

　　 一屋子藥水看過來，我總共偷到二十多種藥水配方，這還是剔除了我原先就掌握的。由此可見，人類的城市比起魔國真是繁榮得太多太多。

　　 當然，我也不是白占便宜，挑了五六種藥水，貴的便宜的都有，一共三十瓶，花了我好！大！一筆錢，就當便宜買下了配方，你不賣也得賣。

　　 誰叫我是穿越者呢？

　　 開掛作弊，天經地義！

　　 ……

　　 等我走出商店大門，天就真的要黑了。

　　 「神使大人，您買這麼多藥水，是打算出遠門用嗎？」

　　 這家伙，還在擔心我丟下她們跑路。

　　 不過這本來就是必將發生的事實。正如再甜美的夢也有不得不醒來的時候，我不是你們的救世主，我救不了你們，也沒有理由去救你們。

　　 所以，醒來之前的時光才最誘人。

　　 ……

　　 再回到名不副實的豐收「大」教堂，迎接我的不只有一大群女孩的燦爛笑容，還有香噴噴的面包和金燦燦的黃油。

　　 教堂後面還有兩棟木頭建造的房子，都是豐收大教堂的財產。其中一棟被改造成修女們的宿舍，另一棟包括廚房、餐廳和倉庫，打理得很整潔。

　　 我們在餐廳里，修女們圍著餐桌，光是黃油面包和鹽漬醬菜就讓她們口水流了一地，仿佛節日一樣的氛圍。

　　 顯然，羅莎莉亞下了大血本，給予我豐收大教堂 最 高 規 格 的禮遇。

　　 「索菲婭，把我們的口糧也拿出來，不能光吃人家的。」

　　 這句話是用「心靈傳令」說的，不能讓主人家聽見。

　　 果不其然，當索菲婭打開行囊，把超大塊的煙熏熊肉擺上餐桌，一屋子女孩甚至兩眼冒光。

　　 「噢噢噢！……」

　　 瞬間爆發的歡呼和尖叫簡直可以掀翻屋頂！

　　 「前兩天路上遇見一頭巨熊怪，順便拿來當作口糧，肥美多汁超好吃。可惜條件有限，只能熏一熏，保存不了太久。大家也嘗嘗……」

　　 我隨便說了句客氣話，轉頭又叫羅莎莉亞幫忙把肉切開。

　　 羅莎莉亞只能苦笑著搖搖頭，按我說的做。

　　 還沒完，當索菲婭在餐桌前坐下，揭開兜帽，解開面紗，羅莎莉亞終於第一次親眼目睹索菲婭的絕美臉龐。

　　 雖然已經聽蒂娜她們說過了，可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這位小姐……可真美……」

　　 這就是她的真實感想。

　　 對女人的殺傷力都這麼大，何況男人？

　　 再次證明了，不讓索菲婭在人前露臉是無比明智的決定。

　　 晚餐在無比歡樂與祥和的氣氛中過去大半，從我穿越到這個異世界以來，這是最像樣、最正經、也最快樂的一頓飯，沒有之一。

　　 女修們很有規矩，雖然有說有笑，但絕沒有放肆的舉止，沒羅莎莉亞教育得很好，已經非常好。

　　 咣咣咣！

　　 「開門！開門！」

　　 突然，外面傳來亂哄哄的吵鬧，打斷了我美好的晚餐。

　　 為了招待我共進晚餐，羅莎莉亞提前關閉了教堂，畢竟，盡管豐收大教堂每天都開著大門，其實幾乎不會有人進來。

　　 可偏偏這個時候有人來，真是奇了怪。

　　 羅莎莉亞連忙起身，說了句「我出去看看」就匆匆離席。

　　 從眾人的眼神中，我看到擔心和緊張，我想，她們大概心里有數，只有我和索菲婭一無所知。

　　 我一個外人不好多管閒事，於是低頭繼續用餐，分一只耳朵留心外面的動靜。

　　 教堂的地盤本就不大，我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徒！不但背棄女神的恩德，還褻瀆女神的權威！」

　　 「這里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給我們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把這個門砸爛！審判這個罪人！」

　　 「砸爛它！」

　　 「絕對不能饒恕！」

　　 「以女神的名義！」

　　 盡管羅莎莉亞拼命解釋自己不是壞人，拼命哀求不要破壞大門，可是在那排山倒海的討伐聲中，她的聲音是那麼渺小，就像風暴里的殘燭，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我出去看看，你們留在這里。」

　　 說出這句話的是豐收大教堂的二把手，巨乳蒂娜。

　　 她慌忙地跑出去，連門都忘了關，於是我一回頭就看見外面的場景——當然，一屋子女孩也都看見了。

　　 教堂外面，幾十個男人堵住大門，手里舉著明晃晃的火把，把他們猙獰的面目照得更加凶惡和可怕。

　　 好在圍著教堂的是一圈半人高的圍牆，圍牆上是鐵制的鏤空圍欄，合起來有一人多高。

　　 教堂大門正門也是鐵制的，被羅莎莉亞用大鎖鎖上，我懷疑是她早有防備的舉措，再看屋里女孩們的反應，我敢肯定，類似的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

　　 以防猜錯，我得驗證一下。

　　 「莉莉，他們是什麼人啊？」

　　 「神使大人，他們就是正教會的人，好可怕……」

　　 「他們每次都砸大門嗎？」

　　 「不會，他們以前都只是罵人，從來沒有這麼凶過……」

　　 「上次跑來罵人是什麼時候？」

　　 「可能……是上個月？」

　　 「不對，是這個月第一天！」

　　 另一位修女立刻糾正她。

　　 天真的家伙就是容易對付，我知道我猜的沒錯。

　　 可問題是，眼瞅好幾次衝撞大門無果，外面那些暴徒便另辟蹊徑，試圖翻閱圍牆護欄。

　　 「你們不可以進來！不可以進來！」

　　 羅莎莉亞和蒂娜試圖用語言阻止他們，不用腦子都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嘛！

　　 「你們躲在這里不許出來！把門關上！」

　　 我吩咐一聲，立刻動身出門。索菲婭自然如影隨形跟我一起。

　　 雖然我只是個外人，可主人家遭了無妄之災，我又偏偏在現場，怎麼說也該出手制止，至少不能任由主人家被欺負，這是我的底线。

　　 我剛衝出房子，抬眼就看見好幾個暴徒已經翻過圍欄跳進院子里，像凶惡的野獸一樣，向節節後退的羅莎莉亞和蒂娜撲去。

　　 羅莎莉亞這家伙，明明LV23，居然束手無策？難道你等級是假的嗎？

　　 根據「操作界面」顯示的信息，加上我這兩個月研究、總結出來的經驗，我早就推測出羅莎莉亞擁有魔法類技能，而且魔法技能的合計等級不會低於13級，最高則不超過17級，都快趕上我了！

　　 沒道理毫無還手之力啊！

　　 果然，不等我有所行動，羅莎莉亞終於行動了。

　　 她高高舉起右手，頓時，神聖的光芒涌現出來，在她手掌里凝聚成一團，發出明亮的光輝。

　　 那亮光蓋過了暴徒們手里的火把，讓他們大吃一驚，不自覺地停下了逼近的腳步。

　　 「誰都不許過來！」

　　 可惜她的聲音隱藏不住內心的恐慌。

　　 有暴徒大喊道。

　　 「她的魔法不能傷人，我們上！」

　　 盡管如此，魔法畢竟是魔法，些許威懾力還是有。翻牆進來的六、七個暴徒都在等同伴先上當炮灰，於是就這樣集體站在原地，與羅莎莉亞對峙著。

　　 可以清楚地看見，羅莎莉亞肩膀起伏，呼吸急促，眼神慌亂，四肢發抖，甚至不自覺地退縮。

　　 她每後退一步，對峙的暴徒就上前一步，直到腳跟碰到石階，羅莎莉亞才退無可退。

　　 連魔法都不會的巨乳蒂娜更是只能躲在羅莎莉亞身後，真正是束手待斃。

　　 門面外，有暴徒繼續衝撞大門，三！二！一！咣！

　　 在強橫的暴力面前，大門鉸鏈終於承受不了，咣當一下，徹底脫落。

　　 「一起上！抓住她！」

　　 暴徒們向潮水一樣衝進院子大門。

　　 人多勢眾好壯膽，所有人一起上，那就沒人害怕什麼狗屁魔法了！

　　 眼看羅莎莉亞馬上就要破功，我不出手是真不行了！

　　 「都給我住手！你們干什麼！」

　　 我大吼一聲，帶著索菲婭衝上前去，隨時做好干架的准備。

　　 別看對方人多，這里可是異世界，個體戰斗力的差距可以非常大，非常非常大，一個人打一百個人並非不可能，何況對方也就幾十人。

　　 聽到我的聲音，見到我和索菲婭到來，領頭的暴徒紛紛停步，可是後面的人還在往前擠，場面依舊失控。

　　 回頭看來的蒂娜半是吃驚半是喜悅，大喊一聲。

　　 「神使大人！」

　　 這個聲音遠遠不如我的吼聲大，可效果拔群，那些暴徒立馬定住了，就好像被石化了一樣。

　　 「神使？什麼神使？」

　　 混亂的暴徒們交頭接耳，對於狂信徒來說，這個詞比魔法的震懾力強多了，強太多了！

　　 領頭幾個男人知道說的是我，他們惡狠狠地盯著我，可惜，對於見慣了食人魔的我來說，這種目光就像小兔子一樣溫順。

　　 讓我意外的是，很快，他們的目光就被索菲婭給搶走了。

　　 「精靈？」

　　 我聽到他們的自言自語，更看見他們滾動的喉結，不用腦子都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些什麼。

　　 所以才說，紅顏禍水，半點不假。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闖進來？」

　　 我上前兩步大聲質問領頭之人，希望可以用對話解決問題。總不能在城市里面大規模械斗，人家正教會根深蒂固勢力大，以後肯定是羅莎莉亞她們吃虧。

　　 誰知領頭的男人不答反問。

　　 「你是神使？你是什麼神使？」

　　 只要對方肯開口說話，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同樣不回答他，另說別的。

　　 「這里是豐收大教堂，你們砸了門闖進來，和強盜有什麼區別？是大主教讓你們這麼干的？」

　　 那男人愣了一下，目光閃爍，顯然有點心虛。

　　 另外一個男人察覺到這個空隙，為了彌補前者的失誤，後者於是大吼起來。

　　 「一定是你妖言惑眾，鼓動這些罪人的……」

　　 一旦被他主導說話，我就沒有任何把握局面的機會了。

　　 我立刻同樣大吼一聲。

　　 「給我閉嘴！」

　　 同時用「心靈傳令」對索菲婭下達命令。索菲婭立刻唰！一聲拔劍在手，擋在我身前，劍尖直指對手。

　　 呼！一下，男人們大吃一驚，齊齊後退，滿臉都是驚駭的表情。

　　 別看的他們人多，其實個個赤手空拳，等級還賊低，哪有和殺人利劍叫板的底氣？

　　 我趁機大吼。

　　 「汝等俗子不配與本神使說話！讓你們大主教來！」

　　 完蛋！從今往後，我這個神使身份是想不當都不成了！你們十五個家伙可是欠了我天大的人情，給我好好記住！

　　 男人們面面相覷，眼前這個神使是真是假且不去說，想動別的心思？也得掂量掂量那鋥亮鋥亮的利劍呐！

　　 誰敢出這個頭？

　　 我故意停頓一下，挺起胸膛，以無比倨傲的姿態睥睨眾人，然後才大聲說道。

　　 「此地乃是我神之聖殿！汝等擅闖此地，已然冒犯我神，若再不速速離去，我神必以滔天之怒火降以神罰，令汝等受盡災難，永世不得救贖！」

　　 轟！一下，人群瞬間沸騰！

　　 就連剛才敢與我做口頭之爭的男人也面露懼色，惶惶不知所措。

　　 要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其中地位最尊崇者就是男人們所信仰的那位，位於遙遠北方世界之脊的月之女神艾尼莉莎。

　　 除此之外，還有矮人普遍信仰的地火之神希爾，部分精靈信仰的黃昏之神古庫努利坦……等等，全都是有板有眼的神明。

　　 所以，對於這些狂信徒來說，神罰這種話還真不是隨便說說。

　　 更何況，說話之人——我——更是自稱神使！

　　 就在剛才，我說完的那個瞬間，身後的羅莎莉亞和蒂娜就一口氣噗通跪下，朝我頂禮膜拜！

　　 哎喲喂！這配合！簡直 天 衣 無 縫 ！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些狂信徒膽子再大，腳脖子也得打擺。

　　 「還不快滾！」

　　 這一句是我用「心靈傳令」交代索菲婭說的，我自己說出來太掉價。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人群的後方開始有人撤離。

　　 就這樣，暴徒們無聲地、默默地、大氣不敢喘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