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
仿佛兩道風暴交錯,黑色的男人與白色的凶虎瘋狂碰撞,沉悶的轟響自他們不知疼痛的瘋狂對攻中響起。
廝殺!廝殺!
脆響一瞬響起,然而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音。
“連牙齒都用上了嗎,嘖嘖,很遺憾,你的牙齒是撕不開我的表皮的。”
然而黑色男人的手腳已經被黑色的源石技藝覆蓋,他從容的望著自己陷入虎口的手臂,那張頗具狂野風格的狹長馬臉上寫滿了玩味。
“......可惡,可惡啊!”
被甩開的安東尼手腳並用才穩住了他那小山一樣的壯健身體。
他的狀態顯然不好,如此高強度的廝殺消耗了他大量體力,更別說他的手上還帶著一副閃著紅光的金屬手銬。
“唉,其實,安東尼老弟,你出去又能做什麼呢?”
名為傑斯頓的男人從容不迫的轉動脖頸,看似委婉的嘆息只是為了展示著他作為主宰者的從容
“你救得了你的父母?挽回得了你的家族?我告訴你,出去之後,你將一無所有。”
“你明明在這座監獄里過得很好,甚至連典獄長都要禮讓你三分。
雖然我剛才說我早就可以下手,但其實沒有那麼輕松,如果你不打算越獄,我想要解決你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何必呢,就這麼留在這座監獄里過你的日子不好嗎?”
面對黑色男人的“苦苦相勸”,安東尼卻絲毫沒有動搖。
“......六年前的7月24日,我正打算去參加一場晚宴,保鏢忽然告訴我,家里出事了,父親讓我逃。”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沒有見到父親母親一面,就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在逃到鑄鐵城後,我還是被捕了。我當時以為到此為止了,但在進入這座監獄後沒多久,我就發現,或許不是這樣的。
我在這里得到了一個囚犯本不應有的優待,我馬上意識到了,我的入獄,恐怕也是我父親安排好的。”
傑斯頓輕笑道:
“真巧,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既然你也這麼想,那就更不應該辜負你父親的意願了,不是嗎?”
“我父親的意願?”
安東尼喘著粗氣挺起腰杆,他直視著對方,凶神惡煞的臉上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你似乎很喜歡站在高處為別人設計想法和路线,傑斯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小器?”
傑斯頓竟然被這句話戳到痛處,他不知回想到什麼,從廝殺到現在一直從容的神色竟然不自然的扭曲一下。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那一瞬間的殺意隨即收斂,他身上應激而起黑色源石技藝也消退。
“但恐怕,我的器量大小與否,與你能否完成越獄無關。”
“我可以在這里生活得很舒服,甚至能夠將這里改造成屬於我的王國。”
安東尼對傑斯頓的反擊不予理睬,他繼續述說著。
“但這又怎麼樣呢?我只不過是一個最自由的囚犯罷了。我在這里生活了六年,這六年里,我無時不刻想要出去!
我想要出去,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我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要告訴那些讓我家破人亡的人,我們還沒完!!
虎嘯的吼聲震蕩著這狹小的空間,安東尼重新站起,他握緊雙拳。
藏在這身囚服下,壓抑了無數年從未對人提起的心事,終於得以釋放。
他已經做好了死斗的准備。
“老實說,你這番慷慨激昂的發言讓我開始有些討厭你了,安東尼老弟。
不過,他的敵人顯然不打算如他所願
“不過算了,無論如何,你也出不去了。即使我暫時無法打敗你,我也已經拖延了足夠久的時間,其他警衛應該也要解除封鎖趕過來了。
你做得很好,你的同伴們也做得很好,這並不是你的過錯。
只是這片大地上就是有那麼多不盡人意的事情發生。
很遺憾,你的越獄到此為止了。”
故作慈悲的男人舉手做聆聽狀,腳步聲毫不掩飾的從走廊那傳來
“聽,你們的死神來了。”
傑斯頓大笑著,並如願從眼前這群“逃犯”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目睹的情緒。
“到此為止了嗎......”
“嘖,怎麼辦怎麼辦......”
身處劣境的羅賓和卡夫卡只是強撐著,她們已經做好了最悲觀的准備。
安東尼深吸一口氣,他將絕望不甘通通嚼碎後咽下。
剛剛還在豪言壯舉,轉眼便是窮途末路,那些讓他不惜隱忍這麼多年的心願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了。
但他毫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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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哆……”
厚底軍靴踩在地上的清脆響聲自走廊傳來,此時此刻那厚重的壓迫感無疑於壓在眾人的心頭上。
聽到腳步聲迫近,傑斯頓笑容更甚。
這個計劃是如此完美,哪怕安東尼他們明明知道真相也無濟於事,畢竟,又有誰會去相信一群越獄的逃犯呢?
接下來,他只要繼續回到自己偽裝的身份,獄警們自然就會替他將事情做完。
只是……
“很遺憾,死神暫時不會來。”
沉穩自信的女聲中,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中。
“不過,安東尼,你的聲音太大了,我在過道里都聽到了。”
“你……是誰?”
傑斯頓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意料之外的來客讓他嗅到了不安的氣息,他壓下帽檐,仔細的朝走廊望去。
那道身影渡步逼近,由紅色警報和陰影組成的防线被她從容突破。
“不得不說,你們的計劃連我都感到有些出乎意料。花了一些時間才幫你們堵住了其他那些警衛。”
女人輕描淡寫的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量讓所有人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
“咦,我好像見過你......”
卡夫卡似乎猜到了什麼,她喃喃自語,臉上卻寫滿了猶豫不絕。
“等等,你是……”
不光是她,傑斯頓也似乎認出來了來者,區別於前者,他的臉色大變,
“萊茵生命,防衛科主任,塞雷婭!”
隨著他那掩飾不住自己驚訝敬畏之情的話語落地,那位不知不覺中掌握了所有人情緒的女人終於走進房間,軍靴並攏的清脆響聲敲碎了房間里凝固的空氣。
直到此刻,安東尼他們才看清她的樣貌。
那是一位氣質威嚴沉穩的美熟女獄警,她身穿哥倫比亞女式獄警制服,身姿高挑挺拔,仿佛那不為風暴所動的燈塔。
雕塑般完美的手臂攀著肌肉的紋理,套著長靴的筆挺美腿裹於繁冗的警褲中卻絲毫不顯臃腫,再配上瓦伊凡特有的雙角與長尾,整個人都洋溢著某種難寓的力量感,乃至有著些許肅殺的氣息。
代表肅穆威嚴的警官帽規規整整的壓在那頭銀發之上,垂落而下的銀發為那身厚實壓抑的獄警制服增添了幾分亮色,描繪五官的優美曲线冷峻而不生硬,眼角優雅上翹的瑞鳳眼將獨屬於她的那種冷美成熟的氣質展現淋漓盡致。
一對琥珀般的明黃幽深的眸子正冷漠地朝這里投注著視线。
人的眼神中往往蘊含著一個人的過往,在還未淪落至今時,安東尼就曾經學習過一些心理學,一個人到底是自信的狂徒還是虛張聲勢的鼠輩,只需要和他對視上幾秒便能略顯一二。
然而這個女人,她的眼神中只有無可撼動的堅定和沉穩的自信,那種固執,那種強硬。
堅實厚重到讓人相信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會是那支撐起天穹的山峰。
萊茵生命……防衛科主任……塞雷婭?
羅賓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消化著這些字眼。
“我也記得你,傑斯頓。”
“沒想到您這樣的大人物居然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能來到我手上的簡歷並不多。”
被傑斯頓如此恭敬稱呼的瓦伊凡熟女毫不客氣,她語氣平淡到仿佛聽不出傑斯頓話語中的含義。
萊茵生命……
安東尼隨即恍然,他後知後覺的想起那串稱呼所代表的含義……
能讓那個自視甚高的男人如此自賤的恐怕便只有那個……那個“萊茵生命”,那個真正有資格在整個哥倫比亞餐桌中“落座”的龐然大物……而且還是萊茵生命中的防衛科主
任……
安東尼咬了咬牙
他的家族只是因為不小心卷進萊茵生命兩個科之間的暗潮中,便在一夜間覆滅。
而這個偽裝成普通獄警的銀發美熟女瓦伊凡便掌握這份難以想象的世俗力量,她的身份之高貴,恐怕要連移動城市的市長也得謹慎對待。
假如非要講述清楚,那大概就是……動動手就能讓這座移動監獄一夜之間變成一家醫院的程度吧?
“我始終記得被您親口告知不合格的那一幕。但首先,我很好奇,堂堂防衛科主任怎麼會出現在這樣一所監獄?”
傑斯頓一字一頓的說著。
“這點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知道,你該退場了。”
塞雷婭言語中的輕視之情已然撲面而來,銀發的美熟女科長單手扶住警官帽,擋在了傑斯頓面前。
“......退場?不不不,你似乎搞錯了什麼,塞雷婭主任,不,塞雷婭。”
傑斯頓和她坦然平視
“我聽聞你的能力與我有幾分相似,但還沒有與你交過手,就被你拒之門外。一直以來,我都對於你是否真的強過我,抱有一絲……小小的疑問。”
“現在看來,機會來了。”
傑斯頓的言語中再無敬畏,自那張狹長的馬臉上溢出的,是赤裸裸的傲慢。
和對付安東尼時不同,他的渾身已經被鐵黑色的源石技藝覆蓋,不光防御力驚人,那可以自皮肉下伸出的無數銳器更是絕佳的殺伐手段,這樣的能力結合讓人望而生畏。要是從一開始他就用出全部實力,恐怕被手銬限制的安東尼早已落敗了。
“哼。”
然而面對來勢洶洶的傑斯頓,塞雷婭只是輕哼,精致成熟的容貌上毫無畏懼。
“我應當告訴過你,傑斯頓。你太過安於現狀且沒有堅持,我的手下不需要這樣的人。你的器量,太小了。”
誘人的明艷紅唇輕輕吐出字眼,舊事重提又狠狠地在對方心上刮上一刀,那仿佛蓋棺定論一般的輕蔑之意,輕而易舉的將對方踩入泥土。
“閉嘴!”
傑斯頓的容貌已然因為怒火而扭曲,他放棄了對安東尼的糾纏,催動源石技藝在手臂上長出黑色巨刃。
“被狹小的眼界限制,任由自己被怨念傲慢牽著走”
面對凶惡的黑色巨刃,塞雷婭神情自若,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中充滿了平靜,塗有橙色指甲油,以精致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的玉手轉眼附上白色。
“快,我們走”
大戰一觸即發,卡夫卡拉住了羅賓的手,示意趁機離開。
“不用留下來幫助她嗎?”
羅賓遲疑的回頭。
“不,不需要……傑斯頓和她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收斂起凶態的安東尼又變回之前寡言有禮貌的大少爺,他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塞雷婭那具兼具力與美的完美肉體所隱藏的能量,不需要夸張的肌肉便已然達到了肉體所能達到的極限,而且她的氣場是那樣堅定,哪怕面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同為戰士,他卻在對方面前感到高山仰止的挫敗感。
“我們走,不用擔心她”
做出判斷的安東尼最後看了一眼塞雷婭。
這個給他一種不可撼動感覺的銀發美熟女人……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強的人。
一步,兩步,三步!
對比傑斯頓黑色的凶刀,塞雷婭的手刀看上去是如此無力。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沉悶激烈的響聲自兩人之間響起,於交鋒中最先露出頹勢的正是傑斯頓,他和塞雷婭的每一次碰撞,黑色凶刃都會迸裂出無數碎屑,而女人那秀氣的白玉手刀甚至連劃痕都沒有產生。
黑與白,天差地別的對比,就像兩人之間的差距一般刺眼!
眨眼間,傑斯頓已經被逼入死角。
夸張的實力差距,讓他連反擊的余地都被剝奪,無數晶瑩水滴自他額頭流下,又在凶刀上被震碎。
這甚至毫無意外可言。
“只要你還是現在這樣毫無堅持的浮萍,來多少次我都會拒絕。閃開!”
“塞雷婭!!!”
男人嘶吼著。
連獄警制服都不曾凌亂,從容不迫的美熟女主任再次踏步向前,那張美艷白皙的臉蛋上滿是沉穩和自信,微微啟開的誘人豐唇更是呼出攝人的氣魄!
對比起單人鎮壓炎魔事件的防衛科主任而言,連入職萊茵生命都做不到的傑斯頓,充其量只是個——三 流 雜 魚
“我說了,閃開!”
女人清冷堅定的聲音如同一把尖刀,定下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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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