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的黑之翼5
破繭的黑之翼5
對於母親的記憶，艾爾薇遠比對於父親清晰。
或者說，艾爾薇在自己有記憶開始，就沒有怎麼見過父親的面，那個被稱為皇帝的男人從未上過朝，倫蘭加德的大事也幾乎都是被幾位大主教包辦了，而自己的母親，好歹在自己七歲之前還和自己度過了一段相對愉快且輕松的時光。
她記憶里的母親一直是那樣有些古怪，卻不失溫柔的形象，隱隱中又會透露出些奇妙的魅力，這讓小時候的艾爾薇對母親充滿了好奇和向往，她總覺得自己的母親並非只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不過自己是她的女兒這一點是沒有疑問的。母親對於自己的愛，也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的艾爾薇，抱著眼前男身女頭的母親，沒有顧忌昆汀那男人身體給自己帶來的不適感，只是緊緊地抱著，把腦袋埋在母親的胸口，沒有撒手。
十年前的那一天，三位大主教一致認為，她的母親，雅爾菲德是一位魔女，徹頭徹尾的魔女。
理由是，身為教皇的克里斯汀從未出過皇宮，卻私自將不知從何而來的雅爾菲德封為皇後，而也正是在見到雅爾菲德之後，克里斯汀就埋頭於那些書籍和古卷之中，再也沒有管過朝政之事。同時法特大主教還出面作證，雅爾菲德曾多次出入城中的大小妓院，身為皇後卻對教皇如此不忠，足以說明其本人的古怪之處。而宮中的仆人們也紛紛表示，沒有人知道雅爾菲德從何而來，又是怎麼認識克里斯汀的，雅爾菲德出現之後，皇宮之中更是怪事頻出，比如干枯許久的水井卻冒出了活水，代表著神聖起源的聖像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三主教議會共同做出的決定，即便是教皇克里斯汀，也沒有理由和能力去干涉。更何況，克里斯汀從未對主教們對雅爾菲德做出的處置有任何異議，他只是把自己悶在宮中的古籍館，一句話不說。
艾爾薇那時候不是很明白，她和母親游玩到宮中干枯的水井，她口渴了，想要喝水，於是母親就讓水井中冒出了活水；她晚上會被寢宮外聖像的黑影嚇到，於是她的母親就將那個聖像抹掉了......這些都是她看到的事情，但當時她還不能理解其中特別的地方。
於是年幼的艾爾薇，在自己的寢宮之中看著城中廣場上的十字架被烈焰包裹焚燒，綁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在紅色的火里面卻放聲大笑。
之後她就被通知，自己的母親是一位魔女，已經被處死了。而自己身體里也流淌了魔女的血，不是純淨的皇族，是肮髒的遺產，但是因為教皇沒有別的後代，所以艾爾薇必須要盡心盡力地服從主教們對她的安排，以淨化自己，好讓自己能夠繼承教皇的位置，繼續為人類的未來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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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爾菲德低著頭，穿著昆汀皮物的她此刻比艾爾薇還要高些，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對自己依戀的模樣，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看著。
片刻之後，艾爾薇松開了雅爾菲德，她後退兩步，見到母親時的激動此刻已經略略散去，讓她的頭腦能夠冷靜下來進行思考。
艾爾薇打量著雅爾菲德，張口欲問，從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出乎了她的想象，她有很多話想問，但是這時候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雅爾菲德合上雙眼思考了一會，伸手向房間的門上指了指，無形的波動散開去，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
“母親......”艾爾薇張開口，有些躊躇。
“艾爾薇，已經是大孩子了嘛！”雅爾菲德笑著問道，沒有在意艾爾薇臉上復雜的神色：“昨天晚上過得怎麼樣？還喜歡媽媽送給你的成人禮嗎？”
“不......母親，昨晚是您的話......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唔。”艾爾薇說著，有些激動，身體里傳來的刺激讓她面色一紅，嬌喘出聲，她有些氣鼓鼓地蹲了下來抱住膝蓋，抬頭看著仍然面帶笑容的母親。
“我不是說了嘛，成人禮哦？”雅爾菲德也蹲了下來，和艾爾薇處在同一個水平面上：“沒什麼不能理解的吧？昨晚你不是進行了成人的儀式嗎？”
“成人的儀式......”艾爾薇想到自己粗暴地插入芙莉姆時的場景，那種快感似乎還縈繞著她，於是她扭過頭去，耳根泛起紅色：“我不想......昨晚我做錯了事情的......”然後她又轉回頭來，急切地問道：“而且我的身體......很奇怪了！母親......”
“哎呀哎呀，小艾爾薇不要這麼緊張。”雅爾菲德笑著說：“那件......姑且稱之為皮物吧，是我做出來的一個道具，模擬了魅魔的生態，並且在里面下了一點點小小的暗示，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全身心地代入進去。你被法特那群家伙壓抑了很久了吧？幾乎都沒有自己願望了，如果不那麼做的話，恐怕你只會把自己縮成一團在被子里面瑟瑟發抖哦？”
“是道具的話......那為什麼我現在的身體是這個樣子？”
“你小時候我告訴你的話你都忘記了嗎？人類和魔族原本就是同一種存在，倘若人類放縱自己的欲望，那麼就會變成魔族。既然昨晚你玩得那麼盡興，盡情地放縱了一下自己的性欲，那麼相對應的，自然就會變成以性欲為代表的魅魔啦？只是恰好你身上穿著那件艾蘭蒂斯的皮物，所以轉變的時候將那個作為你的皮膚了而已。”
艾爾薇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有些不解：“那......母親您昨晚做的布置，就是為了讓我變成魅魔嗎？而且如果人類縱欲就會變成魔物的話......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說了。”
“嗯......其實本來只是想讓你玩一玩而已，昨晚我說的話也不是騙你，本來你是可以把那件皮物脫下來的啦。可是昨晚你發展太快了讓我沒有想到嘛......不過也好，這就說明不愧是我的女兒！真有天賦！”雅爾菲德吐了吐舌頭，顯得古靈精怪，相比之下，絲毫沒有為人父母的感覺：“至於別人為什麼不會變成魔物嘛，因為他們又不是原初人類，原初之血流傳下來已經幾乎沒有了，你是當今世上純度最高的啦，只有原初人類和原初魔物才會有相互轉變的能力啊。”
“那那......我能變回去嗎？”艾爾薇頂著臉上的紅色一邊說著，一邊喘著氣：“因為......我現在真的很奇怪，從昨晚開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總是想要......干那種事情......”
“嗯嗯~媽媽知道你現在很奇怪，也很難受，幾乎都睡不著覺了吧？你昨晚忙了一宿，對身體很不好的呀。”雅爾菲德站起身來俯視著艾爾薇，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所以......昨晚和你爸死纏爛打了好一會，今天才能以這個昆汀大法師的身份進來教你魔法！你的那些問題，在學了魔法之後，都可以全部~全部解決！”
“誒......？”艾爾薇眨了眨眼：“魔法？”
魔法的存在，已經絕跡了千年以上，只存在於古老的傳說之中，此時突然被雅爾菲德說出來，艾爾薇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想到自己小時候母親做出的那些行為，卻又意識到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時候就經常拿來給你看啦，小笨蛋，現在才想起來？”雅爾菲德有些嗔怪地說：“那些傻瓜還想把我燒死，怎麼可能讓他們燒死嘛，要是我能被他們燒死，那也太丟臉了！”
“啊啊......”艾爾薇感到自己的大腦有些跟不上了，於是呆呆地點著頭：“對哦！那......母親你這十年在哪里啊？”
“在魔族的地盤玩......啊不，是探索啊。”雅爾菲德說：“身上這件皮物也是從一座古墓里面刨出來的，哎呀這個昆汀真的有點東西，都死掉一千多年了還在古墓里面埋了一大堆機關和寶貝，不過難不倒我啦！要不是挖了他的墳，我還不知道怎麼教你魔法呢。畢竟那些成系統成體系的魔法咒語啦，運作方式啦，我是一竅不通，但是要是教你的話，就必須要通過這些東西。”
說著，雅爾菲德輕聲咳嗽了兩下：“咳咳，為了教導的代入感，我就先把頭套戴上。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嗎？”
艾爾薇看著自己母親的面龐隱沒在那個老人的面龐之下，雖然心里清楚這是自己的母親，但是從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不禁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奇怪之余，卻又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只是此時的她，仍然說不清道不明。
昆汀盤膝坐下，招呼著艾爾薇坐到他的面前，手中銀光一閃，一卷破破爛爛的書籍就到了他的手中，書頁無風自動，翻開了第一頁。
“從基礎開始，我們先說魔法基礎學。”昆汀說著，就對著手里的書念了起來，也沒去管因為盤膝坐下導致小腹里藏著的肉棒愈發堅挺，此刻正在不住揉捏的艾爾薇。
“魔法的源頭是魔力，魔力有兩個來源，內源和外源，外源就是空氣中的魔力，一個優秀的魔法師可以通過汲取空氣中的魔力來進行施展法術。內源是來自人身體中的能量，但是因人而異，並且隨著家系的延長而逐漸消亡，考慮到原初的法師們都是無師自通的天才，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上的魔力正在消失。”昆汀講到這里，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艾爾薇你還是有施展魔法的可能的。我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個人類，一個個都不能用魔法啦。”
艾爾薇聽著自己母親這絲毫沒有代入角色的發言，嘴角微微抽動。
——母親......你根本沒有代入感啊。
不知道雅爾菲德用了什麼手段，她們兩人在房間里面念了一下午的書，也沒有別的人來打攪，通過這一下午，艾爾薇暫且明白了魔法的使用方法，並且很輕松地從體內尋找到了【內源】產生的魔力，而也正是從這一下午開始，昆汀讀完了書之後，就站起了身子。
“好啦，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昆汀說。
“母親你不能留下來嗎？”艾爾薇問。
“我這個樣子的時候叫我老師！老師！”昆汀猛戳艾爾薇的臉：“我肯定不能留下來啦，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到位的。”
“可是......”艾爾薇扭扭捏捏地，面色紅的像個苹果：“我這個狀態，晚上根本睡不著......”
“哎呀，把這事給忘記了。”昆汀一拍腦門，沉思道：“性欲旺盛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以後肯定是有辦法讓你變回人類，但是現在你就只能暫且忍受一下魅魔的身體了。這樣吧......我有辦法了。”
他手中出現一卷古朴的書籍，粗略地翻了一下：“第三頁，暗示魔法，好用得很。艾爾薇你天賦異稟，相比一定能自己學會！”
“啊啊？”艾爾薇愣住了，不過也由此更加確信，眼前的這個家伙......肯定是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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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夜晚，大地被黑色籠罩。
芙莉姆從床上下來，枕頭上有著被浸濕的痕跡。
她今天沒有去執行自己身為衛隊長的職責，因為她已經有些，嫌棄自己，覺得自己不配再踏入那個宮殿了。
被邪惡的惡魔給奪走了處女......已經不是純淨之身的自己，根本不配再作為艾爾薇皇女殿下的衛隊長了。
芙莉姆神情陰郁，回想起第一次看到艾爾薇的時候，自己剛剛從人類與魔族的邊境來到倫蘭加德，人類的中心，十三歲的艾爾薇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皇宮中的高台，接受作為皇女的加冕儀式。
“艾爾薇，你願意承受皇女這一名號的重量，在之後的人生中，放棄自己的私欲，放棄自己的所有，全身心地為人類的未來，為人類與魔族的戰爭而努力嗎？”神情威嚴的大主教這樣問道。
艾爾薇面色平靜，銀色的長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聖潔而耀眼，她輕聲回答，語氣卻堅定不移：“艾爾薇願意作為倫蘭加德第三百六十二代皇女，肩負起今後所有的職責，只為人類這一整體而生存。皇女不需要私欲，皇女不需要私有。”
那時候，芙莉姆被深深地震撼了。
皇女放棄了自己的私欲，對於她來說是極難想象的事情。一個人如果沒有了自己的私欲，那麼其存在的目標是什麼？
芙莉姆是從人類與魔族的邊境逃到倫蘭加德來的，原本魔族與人類邊境的城牆堅固而穩定，人類被安全地守護著。只是那一天，芙莉姆在城牆的這一邊，看到了另一邊的美麗風景。
綠色的樹木組成海一樣寬廣的境地，在起伏的群山里若隱若現，綠色的樹海里面顯出些鮮艷的花朵，仿佛黑夜里面燦爛的星辰。
如此美麗，芙莉姆發自心底地感慨，她那是還是一個愛美的姑娘，放眼望去，看不到一點魔族的影子，魔族也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所以稍稍地出去，看一看那森林中的花朵也不會有事的。摘一點回來，也不會有事的吧。
於是她用一瓶酒賄賂了守門的士兵，悄悄鑽了出去，將一朵最為美麗的花，她從未見過的花朵帶了回來，栽到了自己家的花圃里面。
那一夜她睡得很踏實，很高興，因為境外也沒什麼可怕的，自己的願望也被滿足了。
隨後，午夜，她被城中的士兵們叫醒，自己的父母作為城中的軍人已經不知去向，滿城的房屋都開滿了鮮艷的花朵，花團與花團簇擁在一起，把整片城市染成紅色。
每一株花朵下，都有著一具屍體。鮮艷的花就從那屍體之中生長出藤蔓，攀附在房屋上，城牆上，鋒利的荊棘割裂籬笆和牆磚，花蕊中顯露出鋒利的口器，整座城市都被那美麗的花所侵占，芙莉姆就被士兵們扛著，一路逃離城市，她也就眼看著自己的父母被花朵覆蓋，屍體上再次開出更多的花。
之後，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奮戰，人類用火燒掉了那座城市，芙莉姆也就此離開自己的家鄉，一路向倫蘭加德而來。
“啊，說起來，倫蘭加德應該是人類最安全的地方了吧。小芙莉姆，你去那里吧。”那個老兵這麼對她說。
於是芙莉姆把關於那朵花的秘密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來到倫蘭加德。
看到艾爾薇的那一刻，她只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個女孩，但是正是因為自己的私欲，才導致了故鄉悲劇的發生，這是毫無疑問的。
能夠舍棄掉自己的私欲......這樣的人，是足夠偉大的。
芙莉姆在那一刻確信，她深深地被艾爾薇所觸動，艾爾薇也就成為她的精神偶像。
為了守護這樣的存在，芙莉姆每一天都在努力鍛煉，以求進入宮中擔當衛隊的職責，以一個女孩的身體打敗了所有的競爭者，芙莉姆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但是好在她成功了，她每天經過艾爾薇的寢宮下時，都能看到那位美麗的皇女從窗台探出身體，將目光投向自己，那雙海藍色的眸子里透著澄澈的光，芙莉姆與她對視，每一次都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
回憶著過去，芙莉姆將衣服穿戴整齊，她下了樓，一身男裝的她沒有經過打理，並不如何顯眼，在黑夜里推開門進入一家酒館，獨自在一個角落喝著。
已經沒有什麼顏面去見艾爾薇了。芙莉姆這樣想著。
“哎，老兄，你昨晚有沒有看到天上的大鳥啊？”鄰桌的男人大嗓門地問著他的同伴。
“大鳥？我覺著像是大蝙蝠。你看那大翅膀子，肯定是蝙蝠。”
“那玩意真是賊拉大啊，飛得還快，直接就往東邊去了。”
“你說那到底是啥吧？你講這些神頭鬼臉的干甚你說？”
東邊......芙莉姆意識到了他們談論的是什麼，有著像蝙蝠翅膀一樣的在天上飛行的存在，向著東邊......
東邊是皇宮。
芙莉姆幾乎坐不住了，那個魔鬼有可能還沒有離開城市？！甚至向著皇宮的方向去了！那麼艾爾薇很可能就有著危險。
今天自己卻沒有去工作......如果因為自己的疏忽，因為自己被奪走處女這樣的小事，導致艾爾薇出了什麼危險，芙莉姆就難以原諒自己。
她站起身，剛准備出門，酒館的門卻“嘭”一聲，被一群人推開了。
進來的人大約有五六個，都留著紅色的短發，是肌肉發達的男性，身上穿著粗糙的甲胄，手里還拎著兵器，兵器的鋒刃泛著冷色調的光，顯得寒意逼人。
那群人各自叫了一杯酒，來到一張桌子邊圍坐下，神色焦慮，一言不發著喝酒。
芙莉姆隱約覺得這群人不簡單，於是又坐了回去。
良久，終於有一人說話了。
“兄弟們，你說，那倫蘭加德的教皇，會同意聯合所有人類國家對抗魔族嗎？前线現在只靠我們西嵐，根本dan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