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飄著雪,
將茫茫的大地連成了一片白。
亞倫靠在一處隱蔽的柱子上,耐心的像是條毒蛇般挑選著來往的路人。
在最難熬的日子到來前,
必須像松鼠一般填滿自己的谷倉,最少也得購置一件能抵御寒冷的衣服,否則就會像路邊的野草一般凍死在下城區的河里。
這樣想著,亞倫緊了緊自己不算合身的衣服,愈發冷靜的觀察著四周——不止是路人還有像亞倫一樣的毒蛇。
想在下城區生存,你永遠需要考慮兩個地方——前方和身後.....
老實說,亞倫比起他的前輩們嫩的簡直像是沒開過腿的雛,但這也沒辦法,畢竟在今天前亞倫只是個不高明的騙子。
貪婪而無奈的看著一個又一個“葷菜”被前輩們得手,騙子嘆了口氣決定換個地方再試試,
自己實在是太愚蠢了,單想到這兒肉多,卻全然忘了自己只是無名小卒!騙子不甘的回望著那塊樂場,眼中似乎暢想著在不遠的冬天能有一瓶暖胃的啤酒,不過可惜,那塊樂場名花有主,早是別人的地盤了,哪輪得到自己出手!
一想到每每自己一有動作,那無數道冰冷到令人窒息的視线,似乎在說下城區的又要多一具屍體了。
要不干回老本行?
騙子摩挲著下巴,冷靜的否定了這個結果。
以自己那三腳貓功夫,這個時節,哪來的冤大頭啊?至於農民......
騙子搖了搖頭,刪除了這個想法,至少目前還是得有底线的,“葷菜”可以,但連“配菜”都算不上的人還是算了吧。
這樣想著,突然一個算不上壯碩的身軀撞了上來,
亞倫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老頭兒,一身得體的禮服與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定制花紋舞靴
這是——送上來的魚?!
騙子立即眼神堅定,以超出200%的功力,極其紳士的攙扶著這位老先生噓長問暖,儼然一副底層好青年。
“小伙子你沒事吧?”老先生問道。
“沒事沒事,老先生你呢?”亞倫一邊回話,一邊不動聲色的貼著老先生的腰巧妙地探著口袋,時間很快,事情進行的居然意外的很順利,一個沉甸甸的物品很快到了自己口袋里。
“那老先生您慢走。”說罷,亞倫頭也不回就急匆匆的走了,拐了大概有十多個彎,暴躁的心跳也漸漸的降了下來,即沒有奇奇怪怪的視线盯著,也沒有人跟著,亞倫這才敢放慢腳步,輕松、愉悅的躲進自己的狗窩。
老天保佑!這冬天能不能熬過去就靠你了啊!
雙手合十,祈禱完畢的亞倫迫不及待打開了有些質朴的錢包,
哇!里面是......
一柄匕首???哈?你錢包里放個匕首?難不成那老頭子家道中落,拿這值錢貨去換錢?
亞倫一邊琢磨著怎麼換錢,一邊把玩著手里的匕首。
看著幽冷的刀芒,亞倫習慣性的托著刀背,用大拇指輕輕的刮著刀鋒。
可惜了,這不是我的刀......
在下城區想生存下去,一定的武力是必要的,盡管亞倫有豐富的街頭搏斗經驗(指挨打),但有武器的威力不言而喻,雖然亞倫很想有,但是連溫飽都做不到,又怎能奢求昂貴的刀具。
想著想著,突然一陣刺疼拉回了亞倫的思緒。
咦!怎麼這麼疼?!
亞倫驚訝的看著大拇指長長的傷口,臉色立刻變的精彩起來。
好刀配好錢,我的猜想難道是正確的?
一想到生活有望的亞倫馬上變的雀躍起來,吹著口哨手舞足蹈的捧著匕首在黑漆漆的家里蹦躂著。
“錢啊,哦,我的小錢錢~”
在這一刻,那柄匕首幾乎完全可以稱的上是亞倫的天使,只是也僅限於這一刻。
下一瞬,剛剛還蹦躂著的亞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身軀漸漸的僵硬起來,那大拇指的傷口在不斷的延伸著,而那柄匕首突然活過來一般,像是條毒蛇般蜿蜒前行著直至亞倫的胸口,然後立起,冰冷的刀鋒一寸寸插入了溫暖的血管直至消失不見。
當然這一切,意識已經混亂的亞倫完全不知道,他最後的意識或許還在想待會吃一個黑面包還是兩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