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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唐國群芳錄(一)

唐國群芳錄 念涼 26543 2023-11-18 18:02

  漢歷755年,唐國,邊陲重鎮南雲城外三十里,荒山“黑風嶺”

  

   這個在中原鼎盛一時的大國正因內憂外患的侵擾而進入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外有蠻夷戎狄屢犯邊境,讓曾經安居樂業的平民們苦不堪言;內有藩鎮諸侯擁兵自重,公然與皇帝分庭抗禮;朝廷上下大小官員更是幾乎無一例外地貪汙成性,日益嚴苛的稅賦讓那些原本還算衣食無憂的百姓民不聊生;雖然如此,依靠著數百年間積攢下的龐大底蘊,唐國表面上還是維持著一片祥和。

  

   不過,在那些本就不甚富裕的地方,這種假象已經難以長久維持;在稅賦重壓下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的農民們為了活命,不得不選擇反抗;部分農民拋棄了祖傳的田地與家業,以此逃避種類愈發繁多的課稅與勞役;,而更多的人則干脆揭竿而起,准備用有組織的武力抗爭來為自己爭取最低限度的生存權益。至於某些生性殘虐、悍不畏死的家伙,還會搭幫結伙地占據城鎮附近的山頭,淪為以劫掠為生的山賊流寇。

  

   這地勢險惡的黑風嶺上,便盤踞著一伙相當凶悍的山匪。他們在嶺上最為易守難攻的地方安營扎寨,同時打出“黑風寨”的名號,在寨主高黑虎的帶領下無惡不作;只要是途徑這片荒山的旅人,無論是盤纏有限的單身游子,還是油水肥沃的來往商隊,悉數是他們劫持搶奪的對象。等到抓來的俘虜再也榨不出一點錢財,沒有利用價值的男人便會被殺掉,或是被迫成為整天勞作的苦工,而女人則會無一例外地淪為山賊們的玩物,在經受如同地獄般淒慘而淫虐的折磨後死去,即使僥幸活了下來,也只會淪為連擁有自我都不被允許的泄欲工具,永無止境地接受日復一日的凌辱;就連不遠處守備森嚴的南雲城,都會不時受到這伙悍匪的侵擾。為了將這伙山賊一網打盡,當地城主率領也曾率領官兵數次發起攻勢,卻出於種種原因,始終是無功而返,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任其發展;於是,這黑風寨便日益壯大,不出三年,其規模已經發展到了令官兵徹底束手無策的地步——山賊們的營寨蜿蜒數里,每隔百米便設立哨卡派人把守,同時配備了大量滾木、炮石,以及能洞穿鏈甲的強弓勁弩;即使不算那些戰斗力低下的勞工與雜兵,黑風寨的精銳戰士也足足有四百余人;他們據守在這易守難攻的天險之地上,讓來襲的官軍每次都铩羽而歸,沒過多久便聲名大振,讓南雲城中的百姓以及過往行商聞風色變,幾乎無人敢踏足這片山嶺。

  

   至於它的來歷,則要追述到數年前。那時,名為高黑虎的男人在南雲城中接連奸殺了十幾位良家閨秀,犯下了滔天罪行;面對來自官府的追捕,天性好狠斗勇、又有武藝在身的他自然不會甘心束手就擒。一天夜晚,高黑虎在數十名追兵中殺出一條血路,並趁著月色,連夜逃離了南雲城。然而,雖然面相粗獷彪悍,身軀也如鐵塔般壯碩,可他並不是單純的粗人;相反,狡猾詭詐的高黑虎很清楚,無論自己的武藝再怎麼精熟,也不可能單槍匹馬地與南雲城的正規軍相對抗;而在通緝令下無處可去的自己一旦被抓到,被當眾梟首都是最好的下場。為了避免這種結局,高黑虎逃到了這片荒山,憑借著軟硬兼施的手段,以及手中染滿鮮血的宣花大斧,成功在數日之內將附近的零散山賊統率到自己麾下;為了讓這群散兵游勇成為自己拒敵官軍的助力,高黑虎從山賊之中挑選了一批性格最為殘虐的暴徒,教授他們簡單的兵法與武藝,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將他們訓練成可堪一用的心腹,然後又將眾人集合到一起,通過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為這些只能通過搶劫落單行人來勉強維持溫飽的家伙描繪了一個無比光輝的未來;被高黑虎鼓動到情緒高昂的山賊們歡呼著將他擁立為寨主,並決定聽從他的指揮,不計成本地將原本簡陋的營寨改建成可以堅守的堡壘,准備迎戰早晚會對他們進行圍剿的南雲城正規軍。

  

  

   沒過多久,兩千名官兵組成的浩蕩部隊便在城主的指揮下開往黑風嶺,想要在抓捕高黑虎的同時將作亂已久的山賊們一網打盡;士兵們本以為在懸殊的人數差距下,區區山賊必將一觸即潰,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無比艱難的攻堅戰——原本看到官軍就會落荒而逃的山賊們不知為何變得悍不畏死,居高臨下地據守著地勢險要的山道,一波又一波地打退了官兵的進攻;在持續了三天的拉鋸戰後,雙方都出現了不小損失。

  

  

   如果繼續死戰下去,最終獲得勝利的一定是訓練更為有素、兵力也更為充裕的官軍,可因久攻不下而陸續產生的大量死傷者讓統率整支部隊的南雲城主放棄了原定計劃,果斷下令就此撤退——南雲城是邊陲重鎮,而南雲軍的存在意義則是抵御外敵,在這里繼續折損毫無意義;而且,如果官兵們長時間地在這里與山賊們纏斗,察覺到城中守備空虛的夷族定會發動攻勢,那就得不償失了。在這位城主心中,守護百姓的安危才是第一要事,至於通過誅討賊寇來為自己謀取功名,那都是其次的。

  

  

   見到官軍撤離,高黑虎也暗暗松了口氣;他的猜想沒錯,有守備任務在身的官軍無法長時間地離開南雲城對他進行追剿,只要繼續穩固營寨,將這易守難攻的黑風嶺當成自己的老家,官軍就不可能抓到他;而原本對未來心懷忐忑的山賊們在成功挫敗官軍攻勢後也隨之氣勢大振,近乎狂熱般地成了高黑虎的追隨者,為了過上他所許諾的美好生活——用不完的銀子,吃不完的酒肉,玩不完的女人,每個山賊都拜服在高黑虎的手下,遵循著他的命令,開始將勢力范圍擴大到整座山嶺,同時對過往客商進行遠比過往殘虐的劫掠;“黑風寨”的名號從此便正式傳開,讓附近數百里的百姓聞之色變;為了避免人財兩空,黑風嶺附近的富戶被迫選擇定期向黑風寨繳納貢稅,而那些身無分文的農民為了活命,也只得交出自己家中本就不多的存糧。然而,他們的退讓與屈服反而讓嘗到甜頭的山賊們變得日益猖獗;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所有百姓都對黑風寨的欺壓苦不堪言。盡管如此,手無寸鐵的他們卻又無力進行反抗,只能忍受著山賊們愈發蠻橫的巧取豪奪。

  

  

   因此,在進行了持續數年的搜刮掠奪後,錢糧充裕的黑風寨已經發展成了方圓百里內最為強大的勢力,而身為寨主的高黑虎儼然成了南雲城外的土皇帝,每天換著花樣地享玩著屬下們進奉的各種珍奇財寶;不僅如此,為了滿足自己旺盛到近乎病態的性欲,他還在山嶺中建造了數座青樓行宮,並在其中圈養了數十名年輕貌美的女奴,整天換著花樣地對她們加以凌辱、虐待,以女奴們的肉體與慘叫聲取樂;雖然此事在黑風嶺中幾乎人盡皆知,可方圓百里內根沒有人膽敢反抗山賊們的暴行,更別提想要設法拯救這些生不如死的奴隸了,就連南雲城的守軍也對此有心無力,只能對著堪比天塹的黑風嶺望而興嘆。

  

  

   然而,高黑虎的野心並不止於此;只要黑風寨照著這樣的趨勢繼續發展,那很快便能徹底掌控這座荒山;到那時,他便能夠與塞外的蠻族相互勾結,攻入南雲城燒殺搶掠,以此來報數年前被迫像喪家之犬般狼狽逃竄的刻骨深仇;可是,事情並沒有像他預計的那麼順利——大約在幾個月前,黑風嶺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股新的勢力。

  

  

   這股新勢力似乎到處都在與黑風寨作對——搶奪本就不多的獵物,洗劫山賊們的錢糧倉庫,甚至趁著夜色攻擊了高黑虎的“行宮”,在干淨利索地殺光全部看守的山賊,將那些被關押的女奴悉數救走後,一把火將整座建築燒成了焦炭;雖然聽聞此事的高黑虎暴跳如雷,卻也對此無可奈何,只好在寨中生著悶氣,一邊用身邊那幾個名為妻妾、實則與奴婢無異的女人泄憤,一邊招來心腹,命令他們在最短時間內查出此事的始作俑者。

  

  

   與此同時,在黑風嶺西南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不知何時建起了一片簡易的營寨;雖說是營寨,可實在是過於寒酸,甚至與農舍相比也相差無幾,只有一座看起來還算堅固的大廳,在其周圍搭建著數間用於居住的茅草屋,加上一小片臨時開墾出來、以此充當演武場的空地;不過,佇立在營寨入口處的大門倒是頗為器宇軒昂,數根雕琢著華美圖案的圓木撐起一扇拱門,門框處高掛著一塊匾額,上書“紅袖”二字,似乎是在宣示著這片營寨的所有權;出人意料的是,那字體相當娟秀,怎麼看都是出於女子之手。

  

  

   此時,那座大廳中擠滿了人,似乎正在商議著什麼;而高坐在第一把交椅上、俯視眾人的,正是一位身穿紅袍、妝容華貴的女人;雖然涉世未深的她為了在屬下面前樹立威信,故意擺出一臉嚴肅的樣子正襟危坐,可那張俏美的面龐再怎麼看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掩蓋不住骨子中的那份青澀與活潑;因此,為了將自己打扮得更加成熟性感,女人忍住心中的羞怯,故意將V字型的衣領開得很低,讓胸前那對使她頗為自傲的渾圓雙峰露出半截;加上布料的擠壓,那兩枚如羊脂般溫潤白皙的半球便如山谷般緊貼在一起,形成了一抹引人遐想的深邃溝壑;至於長袍的下擺,更是裁剪得相當大膽,兩側的開襟讓女人那兩條渾圓纖長的大腿幾乎完全暴露在外,引得大廳中的眾人注目連連。

  

   “阿青,寨里的糧食還剩多少?”女人並沒有在意或是灼熱,或是暗含鄙夷的視线,只是顧盼左右,詢問著在自己身旁侍立的伴當,臉上巧笑嫣然,完全沒了剛剛那副拒人千里的嚴肅感,“我想應該還有很多吧?畢竟,前幾天剛從那群混蛋的倉庫里搶了一大批嘛...”

  

   被稱為阿青的高挑女子穿著倒是相當保守,清秀的面容未施粉黛,一頭秀逸的黑色長發用簪子簡潔地扎在一起,曼妙的嬌軀幾乎完全被量身定制般合體的靛藍色戰袍遮掩著,顯得頗為干練;至於腰間那柄雕琢著繁雜花紋的長劍,更是為她增添了不少英氣。盡管如此,隔著厚實的衣料,也能隱約窺探到女子那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线,即使說不上人間絕色,也足以堪稱百里挑一的美人;聽到紅衣女人的話,原本表情還算平淡的她忍不住苦笑起來,“剩余的存糧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畢竟,要想供給全寨的人用度,那幾十石糧食簡直是杯水車薪啊,我親愛的紅袖大人!”

  

   “嗚...!”似乎聽出了阿青語氣中的揶揄與調侃,這位“紅袖大人”一時語塞,忍不住氣鼓鼓地撅起嘴,“不要那麼稱呼我啦!我說過吧,在這里要喊我寨主才對哦!”

  

   “是是是,寨主大人!”阿青一臉無奈地敷衍著,“雖然我不知道這種過家家似的游戲到底要持續多久...不過,有些事情不是憑著一腔熱血就能做成的,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您肯定明白吧?再怎麼說,那伙山賊的人數與勢力也不是單憑我們能夠對抗的,請您在下決斷之前,一定要三思而行...”

  

   “又在說這種話,”紅衣女人顯得有些不滿,“行俠仗義、除惡濟貧,這不正是我們下山遠游的目的嗎?怎麼能對那些人渣一般的山賊有所畏懼呢?”

  

   這對主從並非黑風嶺本地的原住民——在南雲城西北方向的數百里外,有一座常年雲霧繚繞、與世隔絕的陡峭青山;在那里定居的人們可以得到武林名門“雲鶴派”的庇護,過著遠離世俗紛爭的安逸生活;而在不久前,雲鶴派掌門的獨女蘇紅袖厭倦了日復一日的枯燥修煉,便趁著母親不備,偷偷從山上溜了下來,打算憑著自己有所小成的武藝,到所謂的江湖中闖蕩一番;而名為阮青青的女子則是她的師姐兼摯友,雖然對紅袖的魯莽行為幾番勸阻,卻也沒能改變她那執拗的心思;為了保護掌門的女兒,同時也是自己的友人,阮青青只好選擇與她結伴而行,一起下山游歷。對於幾乎從未離開過山門的她們來說,山下的一切都相當新奇有趣,因此,沒過多久,兩人便將心中的些許不安拋諸腦後,徹底離開了雲鶴派的勢力范圍,打算到充滿未知的遠方好好游逛一番;然而,當她們路過這南雲城,聽聞了黑風寨的山賊們犯下的累累惡行後,天性正直善良的蘇紅袖便改變了主意,決定駐留在此地,狠狠教訓一下他們;雖然阮青青委婉地勸阻過她,可這位向來好玩的大小姐完全聽不進去,“消滅山賊、成為被百姓傳頌的俠客之類的,一定很有趣吧?如果只憑你我做不到那種事,那就想辦法拉起一支隊伍,大家一起為民除害嘛!”

  

   於是,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蘇紅袖硬拉著自己的師姐闖入了黑風嶺;負責巡邏的山賊雜兵很快便發現了這兩個姿色上乘的美人,平日里無法無天的他們此時色心大起,哪可能放過蘇紅袖和阮青青?沒等兩人有所動作,十幾個山賊便將她們團團圍住,想要圖謀不軌;然而,這群只會拿著武器胡亂劈砍的粗野男人完全不是兩人的對手,僅僅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山賊們就橫七豎八地躺倒一片,悉數變成了屍體——蘇紅袖和阮青青顯然不會對這些整日為惡、或許還沾染過人命的歹徒手下留情;而這一幕恰好被附近路過的幾位農戶所發現,他們從沒想過會有人敢於對黑風寨的暴行進行反抗,還能取得如此壓倒性的勝利,紛紛驚得呆了。

  

   看著這些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農民,蘇紅袖的心中閃過一陣無名怒火;當然,氣惱的對象是那壓迫百姓、無惡不作的黑風寨。她握緊拳,目光堅定地向著幾位農戶走去,向他們表明了自己想要剿滅山賊的志向,相當誠懇地請求幫助;而這如同一根導火索,成功點燃了久受欺壓的農戶們心中積攢的憤恨與不滿,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下來,並且按著紅袖的指示,佯裝無事發生地回到村落中,同時暗中拉攏那些與自己志同道合的百姓,悄悄壯大著反抗者的隊伍...

  

   就這樣,兩天之後,為了與黑風寨對抗而建立的“紅袖寨”便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山頭上正式落成了;雖然招來的手下都是一些長年吃不飽飯、連鋤頭都鏽跡斑斑的窮苦農戶,可蘇紅袖還是信心十足地展開了行動;她相信,只要將這些農民訓練成具有一定戰斗力的士兵,那憑著自己與阮青青的武藝,想要解決區區山賊簡直是小事一樁。

  

   事情如她所料,進展得頗為順利——在蘇紅袖和阮青青的悉心教導下,投身紅袖寨的農民沒過多久便掌握了基礎的戰斗要領;盡管算不上多麼強大的戰士,武器與防具也相當簡陋,可這些在過去的日子里備受欺辱的農戶無一例外地願意與山賊舍命相搏;而習慣了安逸生活的山賊們顯然拿不出以往那種敢於搏命的勇氣,在小規模的接觸戰中往往一觸即潰。僅僅過了不到半月,蘇紅袖就帶著手下摧毀了將近十個黑風寨的據點;盡管那高黑虎氣惱異常,卻也很難在這偌大的黑風嶺中找到紅袖寨的據點所在,只能屢屢吃癟。

  

   然而,在成功襲擊了那座淫糜的青樓行宮,救出幾十名女奴後,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浮現在她的面前——紅袖寨中的存糧有限,無法長期供給這新增出來的消耗缺口;而且,這些久經蹂躪的可憐女人大多非傷即病,在這黑風嶺中也很難為她們提供治療。可是,想將她們送到南雲城也是不現實的;畢竟,黑風寨的山賊們時刻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即使蘇紅袖和阮青青能夠憑借自身的武藝與計策,率領手下在小規模的游擊戰中取得勝利,可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過於懸殊,如果發生正面衝突,紅袖寨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更不要說試圖從數量占據絕對優勢的敵人手中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女性安全撤離了;因此,為了解決這個難題,蘇紅袖正召集寨中的所有人商量對策。

  

   “要我說,既然寨主大人的武藝如此高強,那干脆找個機會,帶領大家摸進黑風寨的老巢,將那個高黑虎亂刀砍死,事情就解決了!”忽的,人群中有人邁步而出,用嘶吼打破了短暫的沉默,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與悲憤,“那個畜生...!我的妻子,女兒,全部被他...!只要能報這份仇,無論是要用上我這條賤命,還是讓我當牛做馬,我都聽寨主的!”

  

   聽著男人充滿希冀,而又無比決絕的話語,蘇紅袖無意識地攥緊了拳;心思敏銳的她對於手下的痛苦幾乎是感同身受;可是,已經察覺到黑風寨究竟是個何等龐然大物的她也無法輕易地向男人許下必勝的承諾,“我能明白你的心情,等到時機來臨,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不過,這並不是可以急於求成的事情。雖然到現在為止,大家已經取得了不少勝利,但那最多算是小打小鬧罷了。我們還從未與黑風寨的主力產生過衝突,也不知道那個高黑虎的實力如何。阿青說得對,既然身為寨主,我就不能因為自己的魯莽讓大家白白送命。因此,我們目前還是要避免與黑風寨的正面衝突...”

  

   男人眼中閃過一陣落寞與失望,不過馬上消失不見,轉而認同地點了點頭,退回了隊列之中;接著,其他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看法,然而大多都對現狀無濟於事。

  

   “這樣如何?”見紅袖眉頭愈發緊蹙,沉默許久的阮青青終於開口了,“用化整為零的方法,你和我,分批將那些女孩送到南雲城。雖然會很辛苦,但危險也會大大降低。至於糧食短缺的問題,只能暫時減少每人的分配量,讓大家忍耐一下了。黑風寨的糧食全是從農戶手里強取豪奪來的,而我們絕對不能采用這種方式...所以,既然打算長期在這里發展下去,我們就必須自己開墾一片耕地才行。如果順利的話,配合有組織的狩獵活動,應該可以解決日常所需...”

  

   “誒?誒誒——?”聽到這有條有理、符合實際的分析,蘇紅袖扭過頭,呆呆地看著阮青青,“有這麼好的意見怎麼不早說嘛!真有你的,阿青!”

  

   阮青青面露苦笑,“紅袖,你不會真打算在這里久留吧?我倒是無所謂,可玉卿大人要是發火...嗯,我可不保證你的屁股會不會被揍開花哦?”

  

   阮青青口中的玉卿大人是雲鶴派的掌門,蘇玉卿,也就是紅袖的母親,平日里對女兒和徒弟們管教得頗為嚴格。

  

   “啊...!”似乎是回想起某些不願想起的事情,蘇紅袖忍不住發出一串短促的驚呼;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往常那副開朗的樣子,“放心啦,等解決這伙山賊,再去南雲城里好好玩上一圈,我就和你回去見娘親!到時候,只要告訴娘親咱們救了很多人,她應該是不會生氣的...大概...”

  

  

   雖然紅袖一臉自信的表情,可她的聲音不知為何越來越小。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別忘了,你現在是威風堂堂的寨主大人哦,怎麼能在手下面前露出這種像小姑娘似的樣子呢,”阮青青又氣又笑,實在是拿貪玩的紅袖沒轍,只好盡量寬慰著她,“我會陪你將那群山賊全部解決的,先不要想之後的事情啦...一起努力吧?”

  

   蘇紅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摯友的感激之情盡在不言之中;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便站起身來,准備為眾人分配接下來的任務;在她心中,已經開始暢想著消滅山賊之後的美好未來了。

  

   然而,命運總是無法揣摩的;越是抱有某種期待,事情的發展往往便越是令人絕望——

  

   就在紅袖覺得自己在阮青青的幫助下順利解決了擺在面前的難題,暗暗松了口氣時,黑風寨負責巡邏的游哨發現了她的據點;那些經驗豐富的山賊並沒有急於打草驚蛇,他們只是遠遠觀望了片刻,便撤回自家營寨,向高黑虎報告收集到的情報,准備集結兵力,將紅袖寨一網打盡;而忙於開墾農田的蘇紅袖等人對此毫無察覺,渾然不知危機正一步步地逼近...

  

   黑風寨的議事廳中——

  

   “什麼?發現那群家伙的藏身處了?”聽到屬下的報告,情緒激昂的高黑虎一把將手中的酒壺摜到地上,滿面怒容,“帶頭的還是個女人?究竟是哪里來的婊子,竟敢三番五次地壞我好事...!哼,來人,把四位副寨主召來,再點二百精銳,我今天就要把那個鳥紅袖寨打個粉碎!”

  

   負責匯報的山賊一臉諂媚,“不管她是什麼人,在寨主的神勇面前都不值一提!只要您親自出馬,那個女人和她手下的雜兵們一定會嚇得落荒而逃,甚至跪地求饒吧!”

  

   見高黑虎似乎對自己的奉承頗為受用,這個山賊又猥瑣地笑了笑,“說起來,盡管離得遠,沒能看清她的長相,不過...那毫無疑問是個美人啊!我敢打包票,只要稍加調教,她一定能成為讓任何男人都神魂顛倒的尤物...寨主您不心動嗎?”

  

   “哦?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那可真是個意外之喜,”高黑虎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屬下的意思;他贊許地點了點頭,猙獰地淫笑起來,臉上的橫肉隨之堆成一團,“那個婊子,竟敢把我精心調教的女奴們放跑...既然如此,就讓她來代替那些人的位置吧,哼哼哼...等抓到這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後悔自己生為女子之身!”

  

   僅僅是想著那一刻,高黑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便從自己的寶座上站起身,准備親自指揮對紅袖寨的圍剿行動——

  

   一個時辰後,紅袖寨外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絢爛的夕陽搖曳著垂掛在遠處的地平线旁,澄澈的天幕上晚霞流動,隱約可見幾顆黯淡的星,山間小路上回響著陣陣蟲鳴,夾雜著些許水汽的山風不時拂過,讓人倍感心曠神怡;然而,如此安逸祥和的氛圍正如同風雨前的寧靜——隨著山賊們的到來,這座無名的小山上即將掀起一陣充斥著殘虐的血雨腥風;盡管紅袖寨的所在頗為隱蔽,然而,其通往山下的道路只有一條,也就是說,只要黑風寨的山賊將這條路徹底封鎖,那無處可逃的蘇紅袖等人就必須舍棄機動性的優勢,在正面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而這顯然是對黑風寨極其有利的。

  

   “一隊、二隊守好這里!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去!”高黑虎提著自己那柄曾經染血無數的宣花大斧,指揮著山賊們,“三隊四隊跟著我,男人全部殺掉,女人盡量留活口...要是她們不知好歹地想要抵抗,也不用客氣。至於他們的頭兒...”

  

   高黑虎抬頭看了看那塊高書紅袖二字的匾額,譏諷地笑了笑,一斧將大門劈得稀碎,“都不要插手,讓我來親自處理!”

  

   這一斧如同進攻的號角般勾起了山賊們殘暴嗜殺的本性,他們揮舞著明晃晃的刀刃,恍若野獸般嘶吼著,一擁而入地衝進了紅袖寨;而紅袖寨的眾人雖然在聽到異響後發覺了情況不妙,可剛剛忙碌了一下午的他們大多疲憊不堪,也沒有隨身攜帶武器,完全無法應對山賊們的突襲——畢竟,在場的眾人在不久前還是普通的農戶或是女奴,就算在蘇紅袖和阮青青的教導下學會了些許武藝,也不可能在近乎力竭的情況下赤手空拳地與那些全副武裝的敵人戰斗;很快,紅袖寨一方便出現了不少死傷者。

  

  

   此時的紅袖和阮青青正在大廳中商量著日後的計劃,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黑風寨的行動;當她們聽到同伴們悲憤的怒吼,瀕死時的嘶鳴,以及女奴們絕望的哭喊與慘叫後,慌張地衝到外面想要支援時,已經有些遲了;此時的戰局雖然算不上徹底碾壓,也已經是一邊倒的毫無懸念,散亂一地的屍體與血痕看上去便讓人觸目驚心;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提著那把大斧,游刃有余地打量著兩人的方向,那淫邪的目光中充滿了輕視與不屑,似乎完全沒將她們放在心上,只是緊緊盯著紅袖暴露在外的乳房和大腿,面露喜色,“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這里的頭兒吧?哼,長得倒確實不錯,打扮得也很騷嘛!只要你老實地投降,我就饒你一命哦?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住口!無恥淫賊!”沒等面紅耳赤的紅袖開口,阮青青就嬌叱一聲,邁步站到她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高黑虎的視线,錚的一聲從腰間抽出那柄長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與殺氣,“該跪地求饒的是你!”

  

  

   雖然對紅袖想要討伐山賊的志向,阮青青一直是抱著無可奈何的心態,盡力而為地陪著她,並沒有真正將此事放在心上,可她也絕對不會容忍眼前的賊寇敢於對自己的摯友圖謀不軌;對阮青青而言,保護紅袖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即使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哦?”高黑虎挑了挑眉,戲謔地打量著阮青青,“這算什麼,買一送一嗎?我可沒聽說過這種好事啊...難道你打算和我玩玩雙飛嗎?”

  

  

   附近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無事可做的山賊們在不遠處將蘇紅袖和阮青青團團圍住,徹底阻斷了她們的退路;聽到頭目的葷話,這群粗人紛紛放肆地哄笑起來,讓阮青青羞惱得漲紅了臉,原本古井無波的心境猛然一陣激蕩;她連話都懶得說,直接提起劍,腳下用力,如同一道迅疾的流星般激射而出,飛身刺向高黑虎的咽喉。

  

   盡管高黑虎只是故作輕敵,想要激怒兩人,讓她們露出破綻,可就算他早有准備,倉忙招架,還是被阮青青打了個措手不及;伴隨著鏘然的兵刃交錯聲,高黑虎堪堪用斧柄隔開了阮青青的劍鋒。然而,手上傳來的陣陣酥麻讓他不禁暗自心驚,“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阮青青在習武方面的天賦遠超常人,即使是在高手雲集的雲鶴派中也稱得上佼佼者;雖然年紀不大,可她的內力與劍法早已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是那些普通的精壯士兵,同時應付百八十人也不成問題;不過,高黑虎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出身南蠻的他繼承了祖上的血統,有著近乎凶獸的蠻力與體魄,修習的武藝也相當霸道,是極其重視實用性的殺人術;而阮青青身為女子,天生便要柔弱許多,無論劍術再怎麼高明,也難以在硬碰硬的招式對抗中取得優勢。

  

  

   兩人你來我往,在空地上纏斗到一處;憋了一肚子氣的阮青青絲毫沒有留手,一上來便全力以赴,將手中長劍舞成了一條銀龍,戳刺,劈砍,橫挑...招招直指高黑虎的要害;盡管在蠻力方面落於下風,可阮青青的身法極為靈動,在速度方面占據了相當大的優勢;沒過多久,便成功用劍造成了數處創傷;反觀高黑虎這邊,雖然把斧子掄得虎虎生風,將附近的地板劈的稀碎,卻連阮青青的衣角都未能摸到,攻擊悉數落空;因此,在圍觀的山賊們看來,自己的頭目正漸漸落於下風;可是,想到高黑虎之前下達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保持著包圍的陣型,繼續觀望著戰局。

  

  

   然而,蘇紅袖的眼中卻時不時地閃過一陣不安;她很清楚,阮青青的優勢只不過是暫時的,造成的那些小傷對高黑虎來說頂多算是傷及皮毛罷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使出全力的阮青青不可能始終保持著巔峰狀態;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決出勝負,她的動作一定會因為氣力不支而出現破綻,到那時...

  

  

   紅袖咬了咬牙,解開自己的袍袖,然後用力一抖,便將兩條綢紅色的長帶握在手中,准備去援助阮青青——這是蘇玉卿為她特制的武器,雖然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布匹,所用材料卻是極為貴重的天蠶絲;不僅極為輕薄,還有著連刀劍都難以刺穿的堅韌度,足以用來當做長鞭使用。

  

  

   “女人,老實呆在那里!”就在她想要起身時,不遠處傳來忽的一陣呵斥聲;蘇紅袖扭頭望去,只見幾名山賊正將刀架在俘虜的脖子上,一臉凶相地威嚇著她,“不想讓他們人頭落地的話,就不要亂動!”

  

  

   “可惡...這群畜生!”蘇紅袖愣了一下,氣惱得攥緊雙拳,連骨節都因吃力變得有些蒼白,“竟然用人質來威脅我...嗚——!!”

  

  

   畢竟是第一次下山,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的紅袖免不得慌了手腳;盡管她無比擔心著阮青青的安危,可天性正直、心思善良的她也絕對不想看到有人會因自己而喪命,“我...!我明白了,把刀放下!我不會插手的!”

  

   阿青一定可以打敗那個家伙的,一定...!

  

   紅袖甩了甩頭,心中暗自為摯友加油祈禱著,“不過是山賊而已...不過是山賊而已啊!阿青一定能做到的!”

  

   而還在纏斗的兩人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戰圈外發生的插曲,仍在激烈的拼殺著;盡管高黑虎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傷口,可阮青青也已經渾身香汗淋漓——正如蘇紅袖所料,在進行一連串如暴雨般迅疾的猛攻後,疲倦與脫力感漸漸開始襲擾著阮青青,讓她的動作免不得變得遲緩下來;而只受了些許皮外傷的高黑虎體力仍舊相當充沛,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阮青青有些體力不支,隨即便露出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一改之前的守勢,大開大合地掄起斧子,想要借此機會一舉反殺。

  

   “嗚...混蛋!”阮青青堪堪躲過緊貼自己頭頂劃過的斧刃,看著飄落在地的一縷黑發有些氣惱,“這個家伙,哈...也太禁打了吧?!”

  

   “怎麼,這就不行了嗎?”高黑虎提著斧子,游刃有余地打量著氣息萎亂的阮青青,嘴角譏諷似的上揚,“原來只有嘴巴厲害啊?既然如此,想必你下面那張嘴也一樣厲害吧?”

  

   “你——!”阮青青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雙頰一下子羞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無恥,下流...!我,我要殺了你!”

  

   動怒是習武之人的大忌,一旦亂了心性,無論什麼功法都會大打折扣;可此時的阮青青已然被羞憤衝昏了頭,她滿心只想著一劍將這可憎的男人捅個對穿,“受死吧,淫賊!”

  

   說著,她便運起內力,將剩余的力量悉數集中在足尖與雙臂上,身體如箭一般激射而出,劍鋒直指高黑虎的前心猛刺過去。

  

   出乎阮青青意料的是,高黑虎並沒有舉起戰斧格擋;他只是深吸一口氣,扎了個馬步,臉上維持著戲謔的笑容,“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讓你一劍又何妨?”

  

   下一秒,隨著一聲金石相撞般錚然有力的脆響,阮青青的全力一擊狠狠地刺在了男人如同黑鐵鑄就的胸膛上;然而,她料想中的血濺數步並沒有發生。那青鋼鑄成的劍尖僅僅刺入了不到半寸,留下一道血痕,便再難深入分毫——

  

   這是高黑虎的絕技之一,依照他所修習的秘術,只要將全身內力集中到一點,便能將肉體的硬度與防御力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至堪比鋼鐵的程度,頂尖武學中所謂的金鍾罩、鐵布衫也不過如此;平時的高黑虎常拿此技來行淫取樂,用其強化自己的陽物後,將那些奴隸蹂躪的死去活來。因此,他對這一技巧的掌握已經到了堪稱爐火純青的地步;盡管讓人難以置信,可他還是單憑肉身,近乎無傷地接下了阮青青的刺擊。

  

   “這——?!怎、怎麼可能?”阮青青的表情當場凝固,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徒勞地嘗試著用力推動劍鋒,顯然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高黑虎便抬起拳頭,一記凶狠的寸拳打在了她那毫無防備的小腹上;巨大的衝擊力讓阮青青噴出一口鮮血,倒跌著飛出數米,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痛...好痛...!內髒簡直像被打碎了一樣...嗚!

  

  

   阮青青幾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那撕心裂肺般的絞痛讓她全身無力,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壓抑的叫聲來發泄這份痛苦,“啊...!嗚啊——!!”

  

  

   不,我不能倒在這里,我還要保護紅袖啊...!

  

  

   “結束了嗎?”高黑虎得意地笑了笑,隨手將那柄還插在自己胸前打顫的長劍拔下,丟到一邊,享受著從周圍手下那里傳來的歡呼與恭維,“雖然確實有兩下子...哼,也就只有這種程度罷了。不過,倒是勇氣可嘉。既然如此,為了表示敬意,我這就干脆利索地送你去黃泉!”

  

  

   沒等阮青青有所動作,高黑虎就三兩步地趕上來,伸出大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生生將她舉了起來,然後一邊用力,一邊獰笑起來,“當然,如果你打算求饒,我也可以考慮留你一命...畢竟,像你這麼標致的美人,殺了有些可惜啊!只要你願意乖乖屈服,以奴隸的身份每天服侍大家,就可以衣食無憂地活下去哦?是不是很劃算?”

  

  

   “做...咕嗚...啊、夢...!”極其強烈的窒息感讓阮青青的表情扭曲起來;她本能地甩動四肢,試圖從那只如鐵鉗般牢固的大手中掙脫;然而無論她怎麼掙扎,都只是徒勞無功,反而浪費了不少本就珍貴的氧氣,讓身體變得愈發痛苦。然而,盡管如此,堅貞而要強的阮青青也沒有半點想要求饒的意思,即使已經處於命懸一线的危機之中,她也不想對著這種男人搖尾乞憐。

  

  

   真是...真是大意了啊。可惡,竟然會栽在這里...這樣死掉,未免太沒意義了啊...嗚——而且,紅袖,紅袖怎麼辦...啊啊,好暈——

  

  

   隨著大腦逐漸缺氧,阮青青的意識也開始渙散,陷入了昏厥的邊緣;對她而言。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逐漸遠去,黑暗與寧靜正蔓延著包圍上來,就連紅袖的呼聲都變得模糊不清,聽不到她在喊些什麼。

  

  

   對不起...我似乎只能到此為止了呢...可是,紅袖,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阮青青在心中呢喃著,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准備迎接自己的末路;然而,那只緊緊扼住她喉嚨的大手忽的松開了;失去了支撐的阮青青一下子摔倒在地,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大口喘息著。

  

   得救了...?怎麼會?

  

   阮青青吃力地扭過頭,想要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緊接著,她便看到紅袖正高舉雙手,嘴唇翕動著,擺出一副相當卑微的姿態跪在不遠處。這出乎意料的一幕讓她瞪大了眼睛,不顧安危地呼喊起來,“咳咳...?紅袖?!你,你在做什麼啊?!”

  

   “...與你們黑風寨為敵完全是我的計劃,與阿青沒有一點關系。所以,讓她離開,我會投降,”雖然蘇紅袖正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的聲音卻相當堅定,“反正你們的目標本就是我吧?”

  

   “哦?還真是讓人感動呢...”高黑虎譏諷地笑著,一腳踏在阮青青的胸脯上,踩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可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即使你不知好歹地頑抗下去又能怎樣?難道你覺得自己能跑掉嗎?不管是你,還是這個女人,所有膽敢忤逆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不,咳嗚...不要管我!你快走...”阮青青艱難地搖著頭,“紅袖,你冷靜一點!”

  

   蘇紅袖並沒有理睬她的話語,而是抬起頭,相當認真地盯著高黑虎,“你說得沒錯,就算我選擇戰斗,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然而,如果拼上這條命...”

  

   她環視四周,語氣中充斥著自信,“想將你帶來的那些雜兵全部殺掉,還是沒有問題的。你應該不會希望自己的手下死傷大半吧?”

  

   阮青青的被俘並沒有讓紅袖變得慌亂;相反,臨危不亂的她是在進行了冷靜的判斷後,才不得不做出這種委曲求全的選擇——畢竟,高黑虎的實力遠超她的預計;再加上周圍那幾個面露凶相的副寨主,她簡直找不到一點勝算;如果只是一時衝動地想要通過戰斗來救出阿青,最終結果一定是兩人一同淪為俘虜;事態要是發展到那種地步,就是最壞的結局了。在這遠離山門的地方,兩人不會有任何得到救援的可能。因此,她只能試著用交涉的辦法來換取阮青青的自由,然後再暗示她回到雲鶴派中搬取援兵。

  

   “...哼,雖然感覺你在虛張聲勢,”高黑虎沉默了片刻,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盡管他想當場拒絕紅袖的提案,然而,手下們的熾熱目光讓老謀深算的他不願做出那種有傷人心的舉措;對他而言,攻打這紅袖寨的主要目的只是為了泄憤,以及想要得到手下們口中美色出眾的蘇紅袖,只要能成功將她抓獲就算是大功告成,阮青青頂多算是個意料之外的阻礙罷了,死活相對無關緊要。加上面前的蘇紅袖看起來確實武藝相當不錯,要是他被色心衝昏頭腦,執意要將兩人全部俘虜的話,手下的山賊們大概率會在戰斗中產生本可避免的犧牲;雖然高黑虎並不在乎那種事,然而他也不會錯失籠絡人心的機會,“沒辦法,我就答應你吧。畢竟,我可不想讓手下的兄弟們出現死傷。不過,要是你敢耍什麼小心思,我會立刻扭斷她的脖子!”

  

   說著,他便抬起腳,放開了還在因為痛苦而不住呻吟的阮青青;高黑虎並不擔心這個已經失去武器的女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紅,紅袖?”阮青青的嘴唇顫抖著,吃力地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撲到紅袖面前,抱住她淚如雨下,“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里啊!快逃,我會給你爭取時間的!”

  

   蘇紅袖默默地搖了搖頭,她放下還在高舉的雙手,一邊強作笑顏地安撫著她,一邊悄悄用指尖敲擊著腰間的玉佩——那是母親送給她的禮物,“不,這件事的責任全部在我,會被他們找上來門來報復也是理所應當的,怎麼能連累你呢?不管怎麼說,他們是不可能原諒我的,既然如此,我只能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吧?這樣說起來,阿青,事情變成這樣,都怪我沒有聽你的勸阻才對...所以,你快走吧,只是要勞煩你替我跟娘親道歉了...”

  

   阮青青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心思敏銳的她很快就理解了紅袖的意思,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拋棄紅袖獨自離開——畢竟,如果紅袖落到山賊手中,會遭受什麼待遇簡直不言而喻,“可是,可是...你——!”

  

   “嘁,還真是姐妹情深啊。你們打算繼續推辭到什麼時候?既然這麼依依不舍,干脆都留下來吧?”高黑虎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疼愛...是叫紅袖吧?嘿嘿嘿...”

  

   周圍的山賊們一起哄笑起來,讓阮青青恨不得將這些可憎的家伙千刀萬剮;而蘇紅袖也羞惱得面紅耳赤——她很明白,自己的決定代表著什麼;一旦自己淪為俘虜,就一定會在經歷難以想象的凌辱後被奪走貞潔。盡管如此,紅袖也並不後悔;她堅信自己所做出的是在當前情況下最為正確的選擇。況且,如果只是用自己的貞潔為代價,就能挽救摯友的性命,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見阮青青還在猶豫,紅袖干脆一把摘下腰間的玉佩,強硬地塞入她的手中,“你我朋友一場,我自然不願連累你,快走吧,這塊玉佩是我珍視的東西,就送給你留作念想好了...”

  

   傻阿青,我都這麼暗示你了,快點下定決心,回雲鶴派報信啊!

  

   蘇紅袖急得幾乎快要喊出聲來。

  

   阮青青握著那塊溫潤的玉佩,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選擇理解她的苦意,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邊忍耐著自責與不舍緊握雙拳,力度大到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那我就...紅袖,你多保重...”

  

   自己真是沒用,竟然會被那種混蛋打敗...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會連累紅袖啊,嗚——

  

   蘇紅袖輕輕搖了搖頭,露出解脫般的笑容,便沉默地低下頭,准備接受山賊的發落。

  

   就拜托你了,阿青...雖然大概會很痛苦,可我一定會堅持到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天...!

  

   然而,就在阮青青咬緊牙關,准備狠心離開時,高黑虎攔住了她,“等下。”

  

   “你——!難道你要毀約嗎?”紅袖睜大眼睛,氣惱地看著這個讓她無比火大的男人,“要是你敢再傷害她哪怕一點,我都會和你拼命!”

  

   “嘁,既然是答應下來的事情,我可不會那麼小家子氣的反悔,”高黑虎撇了撇嘴,看著阮青青淫笑起來,“我確實同意了放她離開...不過,你也沒有說清怎樣離開吧?畢竟,這個劍術高明的女人讓我吃了不少苦頭,要是就這樣放跑她,未免有些不公平啊。”

  

   “——那你想要我怎樣?”阮青青抿著唇,毫無懼色地盯著高黑虎,“打算用劍在我身上戳上十幾個窟窿嗎?”

  

   不管這個混蛋想做什麼,既然紅袖拼上一切,將未來托付給了我...那我絕對不能辜負她啊!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離開這里,趕快回到雲鶴派報信才行...

  

   “我可不會那麼小肚雞腸,”高黑虎玩味地打量著她的嬌軀,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淫邪之意,“這樣吧,人可以走,但是要把衣服留下。全部。再跪下磕三個頭,求我原諒你。我就饒你一命哦?”

  

   蘇紅袖氣得渾身打顫,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站起來和他拼命,“你這,你這無恥的...!”

  

   然而,面對如此下流而屈辱的要求,阮青青只是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在高黑虎有些詫異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將衣物悉數褪下——戰袍,褻衣,長襪長靴...就連那塊遮掩私處的棉布,都沒有任何猶豫地丟到一旁,然後便赤裸著全身,在山賊們的譏諷與哄笑中,緩緩屈膝,擺出五體投地的跪姿,額頭觸地,錚然有聲,“求...求您...原諒我...”

  

   並非不知羞恥,也並非貪生怕死,阮青青明明已經羞惱得快要咬碎一口銀牙,可她依然老實地照做了,就連下跪的動作都標准得讓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既然自己已經是紅袖唯一的希望,那就絕對不能辜負她啊!與她所付出的相比,區區這種事算得上什麼...!

  

   阮青青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與不甘,努力擺出順從的樣子,“這樣...可以了嗎?”

  

   胯下已經支起帳篷的高黑虎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來;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一臉貪婪地看著跪伏在地的阮青青,恨不得立即收回剛剛的話,將她狠狠奸淫一番;不過,他還是顧及著自己的顏面,有些不情願地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們讓開一條路,“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被這樣羞辱都面不改色的照做,難道你其實是個貪生怕死的婊子?嘁,算了,畢竟我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你就這樣光著身子滾出黑風嶺吧。話說在前面,如果被山里的農戶發現,可不要哭啼啼地怪罪於我哦?哈哈哈哈...”

  

   周圍的山賊們一齊放聲大笑起來,阮青青並沒有理會,只是握緊掌心中的玉佩,在眾人的注視下站起身,然後便深吸一口氣,將一切羞怯與屈辱都藏在心中,絲毫不顧及那些色眯眯的視线中,昂首挺胸地朝著山門外走去。

  

   等著我,紅袖,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望著阮青青赤裸的背影,蘇紅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與悔恨,無聲地啜泣起來,眼角悄然滑落兩行清淚——

  

   對不起,對不起,要是當初...當初聽你的勸告,該多好啊...

  

   當阮青青消失在眾人的視线中時,高黑虎身邊的副寨主咽著口水,悄悄靠近他的身邊,“頭兒,這個女人放跑太可惜了...要不,我帶幾個兄弟去把她抓回來?”

  

   高黑虎顯得有些動搖;平心而論,他當然不想將姿色堪稱百里挑一的阮青青這樣放走,然而,為了穩住不遠處的蘇紅袖,他也不能當場變卦,“不必了。雖然那個女人確實算得上尤物...”

  

   看著紅袖那可人的面龐,高黑虎嘿嘿地淫笑起來,“不過,這還有個更棒的美人等著兄弟們疼愛呢!”

  

   說完,他便走到蘇紅袖的身前,毫無顧忌地扯開她腰間的系帶,然後向兩側粗暴地一扒;伴隨著布料的撕裂聲,那件被扯得破爛不堪的紅袍便滑落在地,露出紅袖如同巧匠雕琢般渾然天成的姣好胴體;隨即,高黑虎又伸出大手,狠狠地揉捏著紅袖那對白皙豐滿的挺翹雙峰,欣賞著她那刻滿了屈辱的羞紅雙頰,半是揶揄半是譏笑地調侃著,“哼,穿著這種衣服,還要在這里故作清純嗎?就連青樓里的那些淫蕩婊子,打扮的都沒你騷氣啊!”

  

   紅袖咬緊牙,強忍住心中的厭惡感,一聲不吭地忍受著他的羞辱與蹂躪;高黑虎似乎對她的反應相當不滿,獰笑著伸出雙手的食指與拇指,然後分別捉住紅袖胸前那對嫣紅而小巧的蓓蕾,相當用力地擰動、揉捏著,臉上表情可怖地扭曲起來,“叫啊,像條狗似的叫出來,求我饒了你啊,賤人!”

  

   “咿,咿啊——”盡管紅袖竭力想要忍耐,可乳尖傳來的劇痛還是讓她抑制不住地叫出聲來,面紅耳赤地呵罵著,“你這混蛋...!要做那種事就直接做啊,何必這樣羞辱我!”

  

   “呵,這麼說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被肏了嗎?”高黑虎並沒有停手,反而愈發大力地蹂躪著紅袖的乳頭,將它們掐得紅腫起來,“羞辱你又如何?賤人,你敢反抗嗎?你的朋友應該還沒走遠哦?”

  

   “嗚——!”紅袖的身體猛地一顫;想到高黑虎還拿捏著自己的軟肋,她的態度便軟懦下來,“我,我明白了...我會老實的,求您不要傷害她...”

  

   “還算識趣,”高黑虎的嘴角揚起,又忽的一耳光將紅袖抽倒在地,目露凶光,“你這賤人,可真沒少給我添麻煩啊!那些存儲錢糧的倉庫姑且不談,竟敢襲擊我的行宮...哼,這麼大的損失,就用你這淫蕩的身體來好好償還吧!放心,在我的調教下,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比那些女奴更加出色的肉玩具...哈哈哈哈!”

  

   紅袖下意識地捂住灼痛的面頰,躺在地上呻吟著,眼眶中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從小到大,即使是母親蘇玉卿,也從未如此粗暴地對待過她;而且,僅僅是對高黑虎提到的所謂調教稍加想象,紅袖就恐懼得渾身打顫——

  

   自己的未來,究竟會變得多麼淒慘不幸啊?可不論如何,似乎都只能指望回到雲鶴派的阿青會帶來援軍了吧...嗯,她一定回來救自己的...!畢竟事情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的貪玩和任性啊。既然這樣,就先忍耐幾天好了...

  

   沒等蘇紅袖多想,高黑虎便從手下那里拿來一大捆特制的麻繩,然後走到她的身邊,將那雙白嫩纖細的藕臂相當粗暴地反扭到身後緊緊捆縛起來,又在手腕、小臂、肘尖以及上臂的位置依次系上極其牢固的繩結作為固定,“保險措施還是要做的...畢竟,要是你突然打算反抗,那可就麻煩了。老實地放棄抵抗吧,這繩子里摻了硬度堪比鐵索的南蠻藤蔓,就算是我,想要徒手扯斷一根都要花上不小力氣。當然,你想白費力氣的話,我也不會阻攔哦?”

  

   雖然紅袖認為這只是虛張聲勢,可當她扭著身子掙扎了半天也完全無濟於事,反而讓那些粗糙的麻繩深深陷入肌膚時,也只好認命似的放棄了抵抗;然而,紅袖並沒有因此而沮喪。她甚至露出不屑的笑容,毫無懼色地與高黑虎對視著,“嘁,真是個膽小鬼。難道你奸淫女人前都要把她們捆起來嗎?怕死也要有個限度啊。”

  

   “激將法是沒用的,”高黑虎挑了挑眉,“在把你徹底調教成乖乖聽話的性奴之前,我是不可能幫你解開這些繩子的。”

  

   “你——”紅袖一時語塞,雙頰因羞惱而漲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我,我是絕對不會,變成,變成...!”

  

   盡管性奴二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然而,紅袖內心深處其實很明白,或許在相當長的時間里,自己只能忍受那種身份了。

  

   “希望你嘴硬的時間能夠久一些...不然,調教時的樂趣會少很多啊,”高黑虎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抓住紅袖的褻褲,三兩下地將它撕成了破布;然後又抓住她的大腿,強硬地向兩側拉開,讓那片最為隱私的秘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眾人面前——紅袖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對性事頗為懵懂的她也從未嘗試過自慰,因此,那誘人的陰阜仍舊粉嫩得與少女無異,“呵,看樣子還是個雛兒?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嗚——!”雖然早有心理准備,可紅袖還是羞得快要昏過去;她拼命地扭著身子,下意識地想要夾緊雙腿,卻完全無法從男人那雙鐵鉗般有力的大手中掙脫,只好噙著淚水,不甘地扭過頭去,帶著哭腔呵罵著,“不、不要看啊!”

  

   “嘁,打扮成那樣勾引男人,還在裝什麼黃花閨女,真是個婊子...”“可不是,這種賤人竟敢反抗咱們黑風寨,必須把她關到妓院里,讓她用那淫蕩的身體好好贖罪才行!”“嘖嘖,這麼說來,那對奶子倒真是誘人,真想狠狠地捏上幾把...”“放心吧,等頭兒爽完,把她帶回寨里之後,有的是機會讓咱們爽...”

  

   聽著周圍傳來的汙言穢語,感受著那些絲毫不加掩飾的下流目光,紅袖忍不住哭出了聲;極度的屈辱感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身其中。然而,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的她內心深處似乎又有著某種隱隱約約的期待,明明只是被山賊們這樣視奸著,一陣難以言述的燥熱感便從紅袖的小腹處升騰而起,同時飛快地蔓延到她的全身;就連那羞人的私處,都因某種本能而無意識地收縮起來,兩片濕漉漉的粉嫩陰唇間歇性地抽動著;察覺到身體變化的紅袖愈發羞怯而慌亂,聲音不禁軟弱下來,“嗚...不,不要再看了...求你們...”

  

   然而,紅袖的哀求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進一步地激發了高黑虎的獸欲;看著身下那不著寸縷、盡管竭力忍耐,卻仍因羞恥與恐懼而不住打顫的誘人嬌軀,他再也按捺不住來自下體的衝動,一邊喘息著,一邊褪下皮褲,然後便握住那根早已昂然挺立起來、粗壯而黝黑的陽物,對准蘇紅袖的肉穴狠狠地插了進去——

  

   “嗚啊啊啊——?!”猙獰的巨根毫無憐惜地侵入,將紅袖那缺乏前戲的干澀陰道粗暴地撐開到接近極限;粗大的龜頭頂開肉壁上的層層褶皺,直直地插到更深處,然後便來回運動起來;那動作實在是過於蠻橫,以至於紅袖那層象征著貞潔的薄膜直接被殘忍的捅得稀爛,殷紅的處子血順著兩人下體的交合處汩汩流出;如同身體被撕裂般的劇痛讓紅袖忍不住發出一串慘呼,弓起身子拼命地掙扎著;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只是徒勞,紅袖只能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高黑虎按住自己的雙腿,一邊淫笑著,一邊用那根滾燙而駭人的陽物一次又一次地侵犯著自己最為珍視的地方;屈辱,痛苦,無助...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幾乎痛不欲生,只能用斷斷續續的叱罵來發泄著這一切,“啊...咕啊——混、混蛋...你這,哦嗚...下流無恥的畜生...!”

  

   “那你這婊子又算什麼?被畜生肏到翻白眼的母豬?”高黑虎不怒反笑,一邊譏諷羞辱著紅袖,一邊狠狠地抽打著她那對渾圓挺翹的臀瓣,在上面留下一大片緋紅的掌痕,“雖然嘴巴很硬,可你的騷穴夾得倒是很緊嘛...被我干得這麼爽嗎?”

  

   說著,他便挺動腰胯,進一步加大了抽插的力度;隨著他的動作,那滾燙而堅硬的龜頭直接捅到了紅袖的花芯深處,一次又一次地蹂躪著那無比嬌嫩敏感的子宮口,“我就大發慈悲地好好滿足你吧!”

  

   “咿嗚嗚啊...!不、不要,好痛...!”感受著下體傳來的痛楚,看著自己小腹上若隱若現的肉棒輪廓,紅袖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近乎崩潰似的嘶喊起來,“快停下啊啊啊——”

  

   “呼,呼嗚...真是悅耳的叫聲,”高黑虎眯起眼睛,露出滿足而扭曲的笑意,“我還以為,既然你這賤人膽敢與我作對,一定是早就做好了覺悟...沒想到,只是這種連前戲都算不上的程度,就能讓你像條喪家之犬似的慘叫著求饒啊?”

  

   “才、才不是求饒...!”聽到男人的譏諷,蘇紅袖咬緊牙,強迫自己保持著清醒,將叫聲全部吞入肚中,故作堅強地駁斥著,“也、也不過是這種事罷了,嗚...!只會讓我感到惡心!”

  

   “是嗎?”高黑虎的嘴角愈發揚起,如同打樁一般抽插著自己的巨根,那枚碩大而黝黑的肉袋隨之有規律地敲打著紅袖的股間,發出啪嗒啪嗒的下流聲響,“希望我射在里面的時候,你也能繼續嘴硬哦?放心,要是我一個人不能滿足你,我會讓兄弟們一起來幫忙的...”

  

   周圍的山賊們哄然大笑,紛紛用色眯眯的貪婪視线緊盯著正被奸淫的紅袖;無論是那原本如羊脂般白皙無暇、此時卻已經被蹂躪到布滿紅腫青紫的挺翹乳房,還是那對被抽打到滿是掌痕的肥碩美臀,亦或是纖長圓潤的雙腿間那片沾滿了鮮血與淫液的私處,無一不讓他們興奮不已,幾乎每個人都在幻想著將紅袖按在身下肆意凌辱的那一刻;而紅袖也很清楚已經成為俘虜的自己會落得何等下場——以從此地到雲鶴派的往返路程,就算阮青青馬不停蹄地趕回山門,一刻也不耽誤地找來救兵,最快也要花費足足一周以上;在此期間,等待她的毫無疑問是沒日沒夜的凌辱與奸淫。一想到這令人絕望的未來,蘇紅袖就忍不住懊惱得渾身打顫;可是,此時被牢牢捆縛起來、毫無反抗能力的她也只能用徒勞的叫罵聲來發泄心中的怒火與屈辱,“可惡,我,咿嗚——早晚要殺了你...!你們這些畜生!”

  

   “雖然我很高興你能表現得如此精神,”高黑虎保持著笑容,語氣卻陰冷下來,“可是,你還沒有想清自己的處境嗎?現在的你不過是一條最最下賤的母狗,隨時准備張開腿讓人使用的性奴罷了,臭婊子!”

  

   說著,他伸出右手,揪住紅袖的陰蒂,然後用指甲那粒無比嬌嫩敏感的肉芽上狠狠一掐,再將它拉伸到極限,毫無憐惜地擰動著,“從此以後,不僅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你的主人,明白了嗎,嗯?”

  

   “哦啊啊啊——!!”極度的痛苦讓蘇紅袖的身子反弓起來,仰起頭,雙目泛白地慘叫著,“做,做夢!”

  

   “嗯,很好。畢竟,像你這樣嘴硬的賤人才有調教的價值啊。”高黑虎撇了撇嘴,抬頭看著已經黯淡下來的天色,“時候也不早了,繼續在這種破地方浪費時間也沒什麼意思。等我把你帶回寨里,你就用這副淫蕩的身體來為之前的所作所為好好贖罪吧!”

  

   高黑虎一邊說著,一邊蠻橫地摟住紅袖的腰肢,愈發粗暴地抽插起來,仿佛身下的美人只是單純的泄欲工具般毫無憐惜之意;兩具肉體的結合處沉悶地碰撞著,男人的喘息聲,紅袖的慘叫與哀鳴,還有山賊們的哄笑聲混雜在一起,在這已然淪為廢墟的紅袖寨中回響著,久久未停。

  

   過了好一會,高黑虎終於按捺不住射精的欲望,低吼一聲,猛地一挺腰,讓那根已經有些脹痛的陽物捅到最深處,然後便絲毫不顧及紅袖的掙扎,將積蓄已久的大股精液悉數灌入了她的子宮中;繼續感受了片刻肉棒被那不斷收縮的陰道緊緊包裹著所帶來的強烈快感,高黑虎便露出滿足的笑意,一邊將沾滿了淫液與鮮血的巨根啵的一聲拔了出來,用紅袖的大腿擦拭干淨,一邊得意洋洋地評論著,“呼...!處女肏起來果然很爽。加上還是個會武功的騷貨,更是緊得讓人回味無窮呢...和你比起來,那些松松垮垮的女奴簡直不值一提...”

  

   蘇紅袖大口喘息著,啜泣般地呻吟著;她的身體已經被蹂躪得不住痙攣,原本如晨星般清澈的眸子此時早已黯淡無光,臉上盡是半干未干的淚痕,大股白濁而粘稠的汙物混著血絲,從她那還在抽動的肉穴中汩汩流淌出來;過了好一會,紅袖才恢復了些許體力,她恨恨地扭過頭去,不願理會高黑虎的汙言穢語。

  

   所謂的交合就是這種事嗎...?可真是讓人作嘔...可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自己大概每時每刻都會被這樣對待吧...

  

   腦子簡直要亂成一團了。想也沒有用,只要忍耐就好了。阿青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回想著阮青青遠去的背影,紅袖微不可覺地露出些許笑意。

  

   到時候,就是這些畜生的死期了!

  

   見蘇紅袖保持著沉默,高黑虎也懶得與她多費口舌;他站起身來,隨手提上褲子,然後便揮手示意著自己的親信,“再找幾條繩子來,把這個賤人捆好,帶回寨里!”

  

   “頭兒,放跑那個女人,真的沒問題嗎?”忽的,一個小頭目靠過來,貼近他的耳邊竊竊私語著,聲音中不乏擔憂,“雖然不知道這兩個賤人什麼來歷,但看她們的身手,想必是有靠山的...萬一那個女人帶著援軍來救人,可就麻煩了啊!”

  

   “哼,放心吧,她們那點小心思我早就察覺到了,”高黑虎自信地笑了笑,“這個叫紅袖的賤人肯定是盼望著那個女人帶人來救她,可那又如何?咱們的寨子連南雲城的常駐軍都打不下來,難道那個女人找來的救兵會比這唐國的邊境守軍還要厲害嗎?”

  

   不過,高黑虎忽的眉頭緊蹙,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停頓了片刻,“如果她們是來自某個武林門派的話,倒也不能大意。這樣,等回到山寨以後,先好好調教一下這個賤人,等兄弟們玩夠了,就想辦法加強守備,再多布一些陷阱。具體怎麼做,我會和副寨主們商量的。現在抓緊時間,把她帶回去!”

  

   周圍的山賊們紛紛附和,然後便淫笑著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蘇紅袖捆綁起來——他們先是扒掉了紅袖的鞋襪和發簪,讓她渾身上下徹底不留寸縷,然後便用那粗糙而堅韌的麻繩搭在她的脖頸上,順著前胸垂下,穿過紅袖還在淌著穢物的下體,故意讓繩子陷入嬌嫩的肉縫中,再沿著她的背脊將麻繩拉得筆直,在脖頸處的繩圈上系結固定,最後將剩余的繩子交錯著捆縛在紅袖的胴體上,形成了標准的菱字縛;這種綁法不僅能將紅袖那本就豐滿挺翹的雙乳勒得愈發凸顯出來,還能讓她每走一步都會受到股繩的折磨。當然,在此過程中,山賊們少不了對她進行揩油;乳房,乳頭,大腿,臀瓣...紅袖的全身上下幾乎被這些粗野的男人摸了個遍;盡管她哭叫著不斷掙扎,可手上沒有武器的紅袖比普通女子也強不了多少,只能任由山賊們擺布。

  

   做完這些,山賊們又找來一根繩子,簡易地在紅袖的脖頸上系了個結,以此作為項圈,准備將她牽行著帶回黑風寨;還有好事之徒從紅袖寨的廢墟中拾來兩枚晾衣夾,淫笑著將它們張到最大,夾在了紅袖那兩只早已被玩弄到紅腫的乳頭上,一邊撥弄著,一邊揉捏著她的乳房,“女人都很喜歡小飾品吧?這個怎麼樣?哈哈哈哈...”

  

   蘇紅袖忍受著乳尖傳來的痛楚,高傲地扭過頭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賤人,現在還故作清高嗎?我看你就是皮癢,”旁邊的山賊罵罵咧咧地找來一把馬鞭,狠狠地抽打著她那已經傷痕累累的臀瓣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腫脹鞭痕,“快走!”

  

   臀部傳來的灼痛讓紅袖忍不住發出一串慘呼;而牽住她項圈的山賊也粗暴地拉扯著那根長繩,勒得紅袖幾乎喘不上氣來;這位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只好以這種全身赤裸、還被捆縛起來的羞人姿態,不情不願地邁開腿,走在山賊們的隊伍前方;可沒走幾步,那雙嬌嫩的玉足便被山間細碎的石子劃出了不少血痕,鑽心的痛楚讓蘇紅袖下意識地想要放慢步子。然而,哪怕紅袖走得只是稍微慢了一點,山賊們毫不留情的鞭子便如雨點般抽了過來,“走個路都磨磨唧唧的,你這頭沒用的母畜!”

  

   “嗚,嗚啊...!好痛...我、我知道了...”雖然紅袖的眼眶中已經噙滿了屈辱的淚水,可她也只能咬緊牙關,強迫自己邁開腿;畢竟,比起被鞭笞的痛苦,石子扎腳就算不得什麼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蘇紅袖每走一步,那根深深勒入她股間的粗糙麻繩都會如同刑具一般折磨著她那嬌嫩的陰唇與穴口,同時陷得更深;沒過多久,她的陰部就被磨蹭得紅腫起來。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就連自己最為敏感的陰蒂,都會時不時地被麻繩剮蹭著,燒灼般的鈍痛摻雜著某種從未有過的快感,讓紅袖根本走不動路,“嗚、嗚啊——不,不行,下面要壞掉了...!”

  

   “別廢話,快點走!”山賊淫笑著揮起鞭子,惡狠狠地威嚇著紅袖;這一幕當然是他們所樂意見到的,“就這麼想讓你這淫蕩的屁股開花嗎,啊?”

  

   “啪”的一聲,鞭梢狠狠地抽在了紅袖已然傷痕累累的臀瓣上,讓她疼得幾乎要跳起來,只好大口喘息著,淚眼婆娑地哀求著,“咿啊啊啊——不要抽...我,我會走的...”

  

   紅袖做著深呼吸,讓自己快要被羞恥燒壞掉的大腦稍稍冷靜一些,然後便咬緊牙,邁開打顫的雙腿,沿著山路向前走去;每邁開一步,她都會如同自慰一般,被迫用股繩折磨著自己的陰唇與穴口,兩只紅腫的乳頭也會隨著身體的抖動被那對夾子不斷蹂躪;起初,這一切帶給蘇紅袖的只有純粹的痛苦與屈辱,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股間傳來的痛楚似乎減弱了許多。雖然她反復告誡著自己,這完全是因為身體在晚風中凍得有些麻木,可紅袖那已經被磨蹭到紅腫充血的陰唇與陰蒂卻不斷地傳來陣陣名為快感的酥麻,讓她的喘息聲都無意識地變得嬌媚起來,“哈、嗚哈...”

  

   這里離黑風寨還有足足數里,而且一路上盡是陡峭蜿蜒的小徑;也就是說,紅袖不會有任何休息的機會,她只能強忍住這份燒灼般的痛苦與羞人的歡愉,冒著傍晚摻雜寒意的山風,一邊在山賊們猥瑣目光的視奸下不斷重復邁步的動作,一邊忍受不知何時就會突然落下的鞭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紅袖竟然被股繩凌辱得到達了高潮的邊緣;然而,在此之前從未進行過自慰的她完全無法理解身體的變化究竟緣何而起。

  

   不,不要...下面要磨壞掉了...嗚——好痛,好癢...可是,為什麼,明明在被這樣羞辱,竟然會酥酥麻麻的,仿佛很舒服...?而且,有,有什麼要出來了...?!

  

   蘇紅袖本能地站住腳,大口地喘息著,眼神迷離,想要用短暫的休息來平復身體中高漲的欲望;然而,身後的山賊可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快點走啊,你這頭發情的母畜!”

  

   伴隨著呵罵聲,鞭梢再一次狠狠地抽在了紅袖幾乎已經看不到完好之處的臀瓣上;而這份鑽心的痛楚也成為了壓倒天平的最後一根稻草,將早已到達了忍耐極限的紅袖直接送上了高潮,“咿啊啊啊——❤!?”

  

   一向端莊矜持的大小姐發出這輩子都未曾有過的淫蕩叫聲,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山路上,雙眸泛著春意,渾身抽搐著到達了高潮;大股晶瑩粘稠的淫水混雜著之前高黑虎灌入紅袖體內的精液,咕嘰咕嘰地從她的下體噴濺出來,將那條已經浸滿了愛液的麻繩徹底染髒得一塌糊塗。

  

   早就在等待這一幕的山賊們哄堂大笑起來,各種汙言穢語鋪天蓋地似的壓向紅袖。

  

   “這個賤人,被鞭子抽到高潮了,哈哈哈哈...”“可真是個比妓女還要淫蕩的騷貨啊!”“我還在和那家伙打賭,這個婊子能堅持多久,沒想到這麼快就泄身了...媽的,害我輸了二兩銀子,到時候要狠狠地肏她才行...”

  

  

   然而,紅袖似乎對這一切充耳未聞;她只是跪在地上喘著粗氣,呆呆地回味著人生的第一次高潮,雙腿因為快感而不住打顫。

  

   高潮原來是這麼舒服的事情嗎...?可是,自己明明在被這群混蛋虐待啊...難道說,女人被蹂躪反而會產生快感嗎?

  

   對性事一無所知的蘇紅袖竟因此隱約覺醒了些許受虐傾向;當然,此時的她對此尚未有所察覺。

  

   “好了,賤人,爽夠了嗎?剛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已,給我抓緊時間啊!弟兄們還要好好疼愛你呢!”

  

   紅袖身後的山賊用鞭子打斷了她的思緒。

  

   被捆縛雙臂的蘇紅袖沒有一點遮擋或是躲避的機會,只能慘叫著連連點頭,費力地撐著仍在發抖的雙腿站起身來,然後沒等山賊催促,便主動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雖然紅袖剛剛高潮過的穴口與陰唇變得愈發敏感,每次被麻繩磨蹭,都會傳來堪比上刑的痛楚與異樣快感,可為了少吃幾記鞭子,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至於到了黑風寨以後會被如何凌辱虐待...紅袖已經不在乎那種事了。對她而言,既然那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的命運,那徒勞的掙扎與反抗只會讓敵人徒增笑料。

  

   而且,“高潮”出乎意料的舒服呢...如果繼續走下去,就能再一次的...那自己也沒有理由拒絕吧?

  

  

   這樣的念頭在紅袖心中一閃而過;她羞紅著臉,用力甩了甩頭,然後便深吸一口氣,將步子邁得更大了。女人的呻吟、喘息、哀鳴,摻雜著皮鞭與肉體親密接觸的悶響,以及山賊們雜亂的腳步,還有放肆的笑聲,回蕩在本應寂靜的傍晚山路上,久久未停——

  

   與此同時,數里之外的某條小路

  

   赤身裸體的阮青青遇到了幾位農戶;她羞紅著臉,磕磕絆絆地解釋自己遇到了山賊;盡管幾位農戶被阮青青的美色驚得呆了,不過這群天性質朴的農民還是一邊咒罵著黑風寨,一邊脫下自己的粗布衣裳送給了她;千恩萬謝以後,阮青青忙不迭地穿上那身勉強可以遮羞的衣物,朝著南雲城的方向飛奔而去,打算尋覓一匹快馬,連夜趕回雲鶴派報信求援。

  

   等著我,紅袖...!我一定會來救你的...至於那些羞辱你的畜生,我絕對讓他們拿命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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