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葉:昨日夢醒
列車發出響亮的轟鳴,如同子彈一般穿破濃密的雪幕,筆直地朝著哥倫比亞最北部的車站——薩姆站駛去。科技的進步正在一步步改變這片原本荒蕪空曠的凍原,文明將它的巨手順著蜿蜒的鐵軌蔓延到了這片雪地的每一個角落。
與車窗外呼嘯而過的冰天雪地不用,密閉性良好的車廂內,橘紅色的源石燈發出溫暖的光芒,柔和地包裹著縮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沃爾柏少女。相較於四年前剛剛加入羅德島時的稚嫩,現在的霜葉無疑已經成長為一個具有獨特魅力的成熟淑女。
發育良好的胸部將紫色的特制作戰背心撐起,高密度纖維編織的衣料被繃得緊緊的,形成兩道完美的弧线,誘惑著人將其撕開,一窺藏匿其下的美妙風景;裸露在外的小蠻腰只手可握,經過良好鍛煉的小腹上是一道美型的馬甲线,與纖細的腰肢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讓人不住地想象著這束腰肢在運動的時候是如何的閃轉騰挪。
紫黑色的緊身褲修飾出少女完美的腿型,這矯健的雙腿是少女在作戰時高機動性的最大依仗,同時也讓人產生將其抱在懷里自己把玩的衝動,一想到那白皙的皮膚下隱藏的彈性的肌肉,就讓人血脈噴張。
銀色的頭發襯托著姣好的面容,少女微閉的雙眼和嘴角的微笑昭示著她正全身心遨游在音樂的海洋里。
霜葉此時戴著一副當下最新款的耳機,連接在耳機上的隨身聽對比之下卻十分寒酸——這是個四年前生產的老古董,能夠使用到今天也是多虧了工程部干員們對它的不懈維護——但是隨身聽老舊卻幾乎沒有劃痕的表面也顯示了沃爾柏少女是多麼地珍惜它,畢竟,這是當年還是女孩的霜葉,從戰場上“退役”,經過了流浪傭兵的艱難時光,最後加入羅德島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當時的女孩簡直可以稱作是一個游魂,沒有歸宿,沒有目標,只是渾渾噩噩地揮動著武器,做著自己唯一擅長的事情。
所屬的部隊在戰役中全滅,只剩下戰斗能力極高的自己活了下來。無處可去的沃爾柏選擇了流浪,雖然一個小女孩作為流浪傭兵謀生是十分不理智且危險的行為,但是她遠超於正常士兵的作戰能力讓她得以在惡劣的雪原和重重的陰謀中活了下來;最終在與羅德島進行過幾次合作之後,她見到了羅德島的戰術指揮——羅德島的博士,Dr.葉,這個給人沉穩氛圍的黑發男人在簡單地與她聊過幾句,了解了她的從軍生涯之後,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說來也奇怪,一向對陌生人抱有最大警惕心的霜葉居然自然地接受了博士的邀請,甚至心中沒有對博士所說的話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仿佛呼吸一般自然地相信了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
來到羅德島後的她在相當一段時間里都很無所事事,因為她一直以來的人生經歷只教會了她戰斗和在戰場上求生,羅德島安逸且溫和的氛圍讓這個退役的少年兵感到窒息;綠色菲林醫生讓她嚴格養傷的命令也讓她無法理解:不被允許做自己唯一會做的事情的話,那自己還剩下什麼呢?
所幸,在這個時候,羅德島的博士為她打開了一扇窗。在她第三次對目前的養傷生活抗議,並且表示希望重返戰場的時候,黑發男人來到了她的病房,並且帶給她一個隨身聽和一副耳機;隨身聽里裝著一盤老磁帶,存儲的是幾首哥倫比亞的民謠,不知為何,一聽到這幾首故鄉的民謠,沃爾柏少女的內心就會有種不可思議的平靜。
這個隨身聽和這副耳機為迷茫在黑暗中的少女點亮了一盞燈,她開始向博士索要更多的磁帶,沉浸在音樂帶給她的舒適感中,心中對戰場的期待也在悠揚的旋律中漸漸消散;以此為契機,沃爾柏少女結實了更多羅德島上喜歡音樂的干員,得到了很多朋友,在朋友和博士的幫助下,霜葉一點一滴地尋找喜歡的音樂,學習如何打扮地更時尚,享受著作為普通少女的生活。
她的生活逐漸多姿多彩,但是,在某一天聽完博士的睡前故事,准備入睡時,少女被博士唐突地問起,是否還在懷念著戰場生活?
縮在被窩里的少女十分糾結,她已經漸漸愛上了羅德島的平靜生活,但是內心的某個角落卻一直在叫喊著讓她回到那片熟悉的戰場。月光從博士的背後打下,將他的面孔隱藏在陰影里,面對著這個一直以來依戀著的男人,沃爾柏少女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感受。
那就去戰場上看看吧,男人輕輕地說,用你自己的內心得出答案。
然後,當她充滿自信地踏上戰場,以為自己能更好地戰斗時,她忽然發現,把武器揮向敵人,突然變成了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按照事後她的說法,當時,她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了的,少年兵時期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頭。
那一天,她在戰場上痛哭失聲。博士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背後,溫柔地抱住她,撫摸著她的頭。陌生又熟悉的觸感讓她哭的更大聲。
沒事了,男人輕輕地說,你已經得到答案了。
自那一天起,女孩霜葉才逐漸變成了現在的少女霜葉,一個愛聽音樂,打扮時尚,稍微有點冷淡的帥氣少女。
這四年來,她作為干員努力的提升自己,為了更好地幫上羅德島和博士的忙;為了守護而揮動的武器比為了殺人而揮動的武器更有份量,獲得長足進步的少女在博士主持的儀式中成為了羅德島的精英干員Frostleaf,由心愛的男人親手為自己戴上勛章。
列車到站的鳴笛聲穿過了耳機傳入少女耳中,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霜葉快速整理好行李,走出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的車廂;站台上,雪花從欄杆的縫隙中飄進,在地上堆積起薄薄的一層。這個車站是這條线路的終點站,但是此時下車的乘客卻只有寥寥數人,足以說明薩姆這個地區的偏遠冷清。
沃爾柏少女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是為了執行一項任務——有傳言稱在這片地區的荒野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殺人如麻的士兵,這個士兵總是隨機加入哥倫比亞的各個部隊,然後通過自身怪物般的戰斗能力以一人之力左右戰局,更令人離奇的是,據戰場上的幸存者所言,這個士兵的年齡看上去只有10歲左右,換句話說就是——
“哥倫比亞的‘死神’少年兵嗎……”霜葉的自言自語帶出體內的溫度,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白色的霧氣,被冷風帶向空中。
霜葉對這個描述並不陌生,因為這個名號直到4年前為止,都是屬於她的。
她10歲的時候選擇了從軍,輾轉於各個部隊之間,憑借自己變態般的作戰能力為很多場戰役劃下了句號,被當時的軍隊稱為“凍原上的死神”。她能憑借細瘦的手腕揮動比她還高的斧槍,將身穿重甲的敵人一分為二;也能輕易催動寒冰的源石技藝,將對方的半個火力網癱瘓。可以說,與其作為一個士兵,她更像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機器。
但是,奇怪的是,少女並沒有10歲之前的記憶。
無論她怎麼回憶,過去的那10年都如同蒙上了一層迷霧一般模糊不清,無論她如何想去觸碰,如何想去回想,都只能徒勞無功。她最遙遠的記憶,就是孤身一人在凍原上的小屋里醒來,身旁是燃燒的火爐和一個星期份量的干糧,喪失記憶的她卻很清楚地記得如何生活,如何行動——如何戰斗。
沒有記憶,空余一身戰斗經驗的沃爾柏女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仿佛被人植入進去的念頭——走出去,活下去;她並不知道這個念頭從何而來,但是一無所有的她決定遵從這個念頭的指引,於是她背起行囊,離開了小屋,並在那之後,遇到了途徑雪原的哥倫比亞部隊。
在那之後,就是加入部隊,作為“死神”戰斗的6年;之後,在離開部隊,作為自由傭兵的短暫生涯結束後,她來到了羅德島,直到今天。
霜葉搖了搖頭驅散了腦海中的雜念,握緊了裝著斧槍的袋子。當她從博士口中得知這個任務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接下了任務。聽到這與她幾乎完全一樣的經歷,霜葉冥冥之中覺得,這個新一代“死神少年兵”是她找到自己丟失10年記憶的關鍵线索。
只要找到這個少年兵,說不定就能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弄清楚10歲之前的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找到自己為什麼擁有如此高強戰斗能力的原因。
在博士復雜的目送下,少女啟程離開羅德島,心上人最後的目光讓霜葉心髒直跳。她知道博士是在擔心她,擔心她去觸碰那完全未知的過去——如果那些記憶並不美好,如果那些記憶足以將少女積累起來的一切全部破壞的話,該怎麼辦呢?
找回了記憶的自己,真的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雖然內心也有著這樣的恐慌,但是霜葉深吸一口氣,把手伸進貼身挎包,撫摸著老舊隨身聽斑駁掉色的表面——這個行為總能給少女帶來平靜和勇氣,心愛的博士贈送的珍貴的禮物有著奇妙的魔力,將它帶在身邊就仿佛博士陪在身邊一樣,讓少女無論多麼慌亂都能冷靜下來。
是啊,自己已經下定決心了。
沒有記憶的少女是不完整的,是沒有資格向心上人表露心意的。我必須找回失去的記憶,變成完整的自己;只有這樣,我才有勇氣對博士表白,傾訴那從4年前一直成長到現在的小小戀心。
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或許就能坦率地向博士說出“我愛你”了,不知道那個一貫冷靜的男人在聽到自己這句話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
收起內心粉紅色的思緒,在走出車站的瞬間,霜葉將心態切換到精英干員的模式。
沒錯,現在必須專注於眼前的任務,以後的事情都要留到任務完成之後再說。
冰冷的夜風裹挾著鵝毛大雪拍打在沃爾柏少女的臉上,但是種族特有的抗寒性和自身源石技藝帶來的影響讓霜葉即便穿著清涼的裝束,在著大雪天里也絲毫不覺得寒冷。少女看向隱藏在漫天風雪中的,遠處的一盞搖搖欲墜的燈火。
那是當地的酒館,很多結束工作的工人或者沒有任務的士兵,都會選擇在這種風雪天聚集在酒館里渾噩度日,當然這也意味著這是搜集情報的好地方;少女將背在背上的武器拴緊,邁步向著遠處的燈火走去。
………………
………………
消息打聽的不太順利,霜葉確認了這個少年兵確實存在,但是關於ta的消息從來沒有傳出,從哪來,到哪去,怎麼聯系到ta,就連跟ta共同作戰的士兵都只能描述ta的大概體型,就連姓名和性別都不為人知,唯一知道的是ta的每次上戰場都會間隔半個月的時間。
少年兵上一次出現在戰場是1天前,剛好與自己錯過。得知了這個消息,一貫冷靜的霜葉也不免有一些氣餒。在情報如此匱乏的情況下,沃爾柏少女決定自己主動尋找少年兵的蹤跡,從ta最後一次作戰的戰場開始尋找线索,說不定與ta相似的自己能發現別人找不到的蛛絲馬跡。
………………
………………
在凍原上行動了3天,霜葉順著一處不高的斷崖滑下,用寒冰制造出立足點,輕靈的身影三下兩除二就下到了斷崖底端。
正如少女所想,她在那片戰場上真的找尋到了少年兵的蛛絲馬跡,就算當事人對痕跡進行了近乎完美的消除,導致一般士兵無法辨別出任何東西;但是霜葉卻從自己記憶里唯一剩下的戰斗經驗中找出了解讀這些痕跡的方法。
“真奇怪啊…”少女自言自語著,這些天來在荒無人煙的凍原上,霜葉經常用這種方法維持自己的意志,同時將情報和疑點講出來也能讓自己的大腦更好地思考。
“沒想到這個少年兵的作戰方式和戰後思維都跟我這麼相似……”
“處理痕跡的手法也是……跟我記憶里的一模一樣,直接反推就能找出被隱藏的情報…”
“還有這條路线,為什麼我覺得莫名的熟悉?”
“這座懸崖,加上剛剛經過的河床,還有之前穿過的山谷和棧道……”
“為什麼……難道……我來過這里,走過這條路?”
沃爾柏少女停下腳步,輕輕地喘著氣,連續三天的凍原行進,縱使身體素質強健如她,也不免感覺到一絲疲憊。她看著地上清晰的腳印,一眼認出這是記憶中常用的誤導方向的手法:延伸出的腳印看似指向前方的山洞,實際上腳印主人走到洞窟入口之後,就跳起踩住洞窟的石壁,然後蹬腿借由反作用力直接躍到道路旁的杉木上,之後直接在樹木之間跳躍前行,去往這片杉木林的深處。
這串明顯的腳印能騙過幾乎所有追兵,但是山洞石壁上一塊松動的岩石,和自己身旁杉木下方被抖落的一小堆積雪讓霜葉輕而易舉地識破了這個障眼法。她深吸一口氣,縱身躍上高大的杉木,受過良好訓練的身體在接觸到樹枝的瞬間就把握住了平衡,樹枝輕輕晃動了幾下,上面的積雪並沒有落下來。
“看來,還是我被爸爸教的更好~”,霜葉幾乎未經思考就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下一瞬間少女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
什麼?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爸爸”是誰?為什麼是“被教的更好”?
腦海里記憶的迷霧逐漸變淡,沃爾柏少女這才驚覺自從她3天前順著這個少年兵的痕跡深入凍原開始,籠罩在自己記憶上的白霧就在不斷消散:當她走上棧道,穿過峽谷,路過河床,跳下懸崖,每前進一步,記憶的蓋子就會松動一點,里面封存了11年的內容物也在不知不覺間滲出,爬滿了自己的腦海。
從杉木林深處吹來的寒風讓少女一個哆嗦,這陣風仿佛吹到了少女的腦海里,將包裹在她記憶上的迷霧吹起了一角。
高大的黑發男人戴著鐵質的半臉面具,站在樹下仰望著沃爾柏女孩,男人冷酷地命令女孩從一棵樹跳到不遠處的另一顆上,並且要求她的動作精密到不許震落一點積雪;沃爾柏女孩害怕地嗚咽著,但是男人面具下冰冷的雙眼無情的擊碎了女孩的撒嬌,她鼓起勇氣,閉著眼大叫一聲,縱身躍出——但是緊閉的雙眼讓她無法准確認知方向,女孩的小手與樹干擦肩而過——她最後感受到的,是眼前不斷逼近的地面,呼嘯著吹過耳邊的冷風,和急速逼近自己的男人的一聲輕嘆。
霜葉從回憶中猛的回過神來,一瞬間的恍惚差點讓她從樹枝上滑落,她連忙伸手抓住樹干,然後大口喘氣平復著猛烈跳動的心髒,明明是在寒冷的凍原,自己身上卻出了一層薄汗。
那是……我的記憶?那個小小的銀發沃爾柏…是小時候的我?
這是過去的我在接受訓練的記憶?
那個男人是誰?那個戴著面具的黑發男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總覺得很熟悉……
“……爸爸?“熟悉的稱呼伴隨著蘇醒的記憶一起,從少女的唇中說出,被冷風帶向遠方。
剛剛還有些渙散的雙眼一下子收縮,霜葉咬了咬牙,露出一個凶狠的笑容。
沒錯,這個少年兵肯定和自己的過去有關!只要接著找下去,自己就能一步步尋回那丟失的10年!
再次堅定決心的沃爾柏少女調整了呼吸,縱身躍到下一顆樹上,幾乎毫不停留地踢身而起,只留下微微顫抖的樹枝,紫色的身影在杉木林間快速穿梭,向著最讓自己熟悉的方向前進。
…………
……………
少女從最後一顆杉木上跳下,地上的積雪因為她的動作而濺起了小小的波動。
眼前是一個雙層的木屋。
屋子前有一個水井,每天的生活用水都是從那里打出來的。
屋子旁邊有一片菜園,種著在凍原也能生長的可食用作物,那玩意雖然口感不好,但是和杉木一起燉煮之後就會有一種讓人上癮的甜味,永遠也吃不膩。
屋子一層的走廊上有一個木頭長椅,大雪天可以坐在那里看雪,一個月才回來一次的爸爸在家時也會跟著一起看,還會講很多有趣的故事。
屋頂上的煙囪連著屋子一樓的壁爐,天冷的時候可以去屋子後面的柴房里那干柴來生火取暖,橙色的火光把小小的房間擠得滿滿的。
屋子二樓是最熟悉的房間,寂寞的時候會坐在窗口,一直看著遠方,心中計算著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這是記憶中的小屋。
我曾在這里生活過。
這里是我的家。
霜葉忘記了呼吸,她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愈發熟悉的木屋,木屋小門上的劃痕記錄著她的成長,她甚至能回憶起每一條代表自己身高的劃痕是在什麼時候刻下的。
耳邊呼嘯而來的破空聲將少女的回憶打斷,千錘百煉的戰斗經驗讓霜葉反射性地做出防御動作,她直接用裝著斧槍的袋子迎向了聲音的方向,鐵器碰撞的巨響傳來,面前的空氣都仿佛被震碎。
包裹著斧槍的布袋幾乎刹那化為碎片,在碎片飛舞的視野里,霜葉看清了襲擊者的長相:一個年幼的沃爾柏女孩,一頭淡金色的頭發反射著太陽的光芒,稚嫩的臉上缺乏表情,只能隱約看出有著一絲絲的憤怒,仿佛是被人入侵了領土的裂獸一般。
槍身上傳來的巨力讓霜葉被逼的倒退了幾步才站定,很難想象這麼瘦小的身軀隱藏著如此巨大的破壞力。但是這也讓沃爾柏少女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這就是她追蹤了三天的“死神“少年兵,這就是通向她記憶門扉的鑰匙!
金色女孩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驚訝眼前的人能夠擋下自己的全力偷襲,但是她沒有過多思考,只是握緊手中的比她還高的鐵錘,擋在了霜葉和木屋之間。
霜葉剛想出聲搭話,可是視野里的女孩突然消失,下一秒,一陣令人心悸的風壓在自己左側爆發,霜葉拼盡全力才扭身擋下少年兵的一擊——她居然能單純用踏地的反衝力從剛剛的地方瞬移到自己左邊?
斧槍和鐵錘在空氣中擦出火花,足以將普通人手骨震碎的衝擊力順著鐵質的槍身傳來,霜葉嘖了一聲,明白了面前的對手不是自己三心二意可以應付的,自己必須全力以赴地打倒她,才能從她口中問出與自己過去相關的线索。
少女擺好架勢,雙手握住斧槍的兩端,面前的少年兵也半蹲身體,積蓄著爆發的力量;下一瞬間,兩人幾乎同時從原地消失,銀色和金色碰撞在一起,劇烈的衝擊甚至將周圍杉木林上的積雪盡數震落。
可以,能行!這個小女孩的速度之所以這麼快都是因為她的體重很輕,而相比之下是我的力量更勝一籌!只要保持近距離交鋒,不給她瞬間爆發的時機,我就能完全掌握她的速度,接下來只要用力量壓倒她,贏的人就是我!
戰局逐漸向霜葉構想的那般傾斜,近距離的碰撞下,金發女孩越來越力不從心,眼看下一擊就能讓她的架勢徹底崩潰——但是面前一直冷著臉的少年兵突然瞪大了雙眸,金色的眼睛里寫滿了驚喜,那雙眼睛越過自己,看向了身後的某人——下一瞬間,脖子上傳來的衝擊讓霜葉失去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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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從漆黑的水中掙扎著浮起來一般,霜葉漸漸找回消散的意識。
後腦隱隱的疼痛向她訴說著被擊暈的事實,她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沃爾柏少女睜開雙眼,適應了一會屋子里的燈光,這才發覺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間的床上,四肢都被繩索牢牢捆住,而且渾身酸軟無力,連抬起頭的動作都十分費勁,只要感官還是一如往常的敏銳。
她幾乎立馬發現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金發女孩,女孩也發現她的蘇醒,在她開口質問之前,金發沃爾柏就跑到門口,對著樓下大喊一聲:
“爸爸,她醒啦!“
這個稱呼讓霜葉的頭腦如遭雷劈,眼前的金發女孩和記憶中的自己漸漸重合到了一起,無數的記憶在這一刻噴涌而出,衝擊著少女的腦海,她不由得發出一聲痛哼。
是啊,自己全都想起來了。
10歲之前的自己,都一直生活在這間木屋,和被自己稱作“爸爸“的那個戴著面具的黑發男人生活在一起。
在這段生活的前幾年,男人強硬地把在凍原上生活的方式和戰斗的技巧一股腦教給自己,並沒有對年幼的自己表現出愛憐,而是用異常冷酷的態度逼迫著她學會這一切——雖說在遇到性命危險的時候也會不耐煩地伸出援手就是了。
在少女學會了男人教給她的一切之後,男人就開始讓少女獨自在這片杉木林的中心生活,每隔一個月會回來看她一次,給她帶來一些凍原深處無法獲得的物品,然後在陪伴少女幾天之後再度離開。
從8歲開始,少女被男人命令著去往戰場戰斗,戰場上的敵人意外地弱小,自己輕輕松松揮動的武器就能將高出自己一倍的敵人切開;少女並不知道戰斗的意義,只是因為男人命令她這麼做,她就去做;出於什麼目的、造成什麼後果,並不由她決定,少女將“她該擔負什麼責任“的考量,全部交給了男人。
然後,在自己10歲那年,男人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記憶被上樓的腳步聲打斷,聽著這熟悉的腳步聲,霜葉的心跳陡然加劇;這是什麼心情?是恐懼?是高興?是期待?還是別的什麼?
聽見記憶中沉穩的腳步,少女眼前仿佛浮現出了“爸爸“的身影:如夜空一般的短發,漆黑如同深潭一樣的瞳孔,挺拔的身材,有磁性的嗓音,和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咖啡味。
少女能記起被他勒令訓練時男人嚴厲的嗓音,也能記起自己發燒躺在床上時男人溫柔地撫摸她的手掌。
記憶和現實的什麼地方好像交匯了,只差一點點,少女就能抓住“什麼“。
腳步聲停在房間門口,金發女孩歡快地跳起來,扒到男人身上,依稀聽見男人對她說了什麼,然後沃爾柏女孩就咚咚咚跑下樓梯,沒了動靜。
男人推開房門,霜葉拼盡全力的不想去看他,但是視线卻像是被吸住一般不受控制地滑向男人的臉。
不行,不能看他。
如果看了他,如果確認了記憶的話,自己的“什麼“就會消失。
自己會變成另一個人。
房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房間里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鐵針落地的聲音。
沃爾柏少女的視线呆呆地投向男人的面龐,倒映在紅色瞳孔里的是跟記憶中相比毫無變化的相貌。
霜葉顫抖著嘴唇,想要開口,但是記憶和現實的嚴重割裂感掐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發不出聲音。
不可能,不會是這樣的…!
在少女劇烈顫抖的視线里,男人輕笑一聲,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少女朝思暮想四年的面容。
“好久不見,算起來差不多有一個星期了?”
“有沒有想我?霜葉干員?”
將少女從戰爭陰影中帶出,幫助她走向新的人生,霜葉最愛的心上人——Dr.葉,站在床前,對著她微笑著。
內心仿佛響起了什麼碎掉的聲音。
過去和現在的线條匯聚在一起,徹底粉碎了少女的內心。
沃爾柏少女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兩眼一翻,再次昏厥過去。
……………
……………
……………
霜葉的第二次醒來,是在小屋的地下室里。
自己全身的衣物都被褪下,雙手被繩子拴住,吊在上方的橫梁上。
雪白的胴體反射著牆壁上源石燈的黃光,手臂上的源石結晶閃閃發亮。
衣服的消失讓沃爾柏少女陷入了短暫的慌亂,然而這種慌亂在她看見背對著自己的黑發男人的時候就轉化為了迷茫。
博士轉過身,用欣賞藝術品一般的目光舔過少女的全身;霜葉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絲恐懼,她扭了扭身子,想要盡可能的遮擋住自己的隱私部位。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並不感到羞澀,
“你是博士……還是……爸爸?”忍受不了二人之間的沉默,霜葉率先開口發問。
“為什麼21年來你的外貌從來沒有變過?你到底是誰?”
男人輕笑了一下,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走向被束縛的少女,“我的回答是,都是;我既是照顧了你10年的爸爸,也是陪伴了你4年的博士。”
“不可能!”霜葉幾近崩潰地大吼。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記憶中嚴厲的爸爸,和自己心愛的溫柔的博士,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個人,那…為什麼?
為什麼要從小把我訓練成戰爭機器?又為什麼要把我從戰爭的泥潭里拉出來?
為什麼要狠心地教給我殺人的方式?又為什麼要讓我找到新的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嗯唔!”少女接下來的質問被男人的親吻堵住。
博士的舌頭強硬地分開少女的貝齒,探入了她的口腔,與她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兩人的唾液互相交換,淫靡的親吻讓少女的身體如遭電擊,酥麻的感覺從嘴里一路順著裸露的脊柱向下,直到腿間最隱秘的部位。
少女拼命掙扎著,往日里自己臆想過的與博士親吻如今卻讓她有些恐懼,但是無力的身體完全無法擺脫博士的束縛,霜葉只能在窒息般的深吻中不斷進行著淫蕩的體液交換。
親吻持續了2分鍾,博士才放開少女的嘴唇,二人唾液混合而成的銀絲在他們的嘴間拉出一條蕩漾的曲线。從呼吸困難中解脫的少女大口喘著氣,淚眼婆娑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但是身體卻開始慢慢發熱。
“人家的初吻,居然,就在這種地方……被這樣………!”
聽見少女羞憤的罵聲,博士一邊吊兒郎當地寬衣解帶,一邊悠哉的說:
“你的初吻?那玩意在你6歲的時候就沒有了,還是你自己主動送給我的。”
霜葉被這震驚的事實弄得一時啞口無言,但是在看見博士脫的只剩內褲地向她走來的時候,又開始劇烈的動搖起來。
“你別過來!你要干什麼!”
博士看著拼命扭動掙扎的霜葉,有些好笑,他不顧沃爾柏少女的反抗,徑直走上前去,左手抓向少女胸前的一團嫩肉,牙齒咬住另一團前端的乳頭,右手毫不猶豫的探向少女的下身。
“啊啊~不要!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並沒有理會少女的抗議,博士專心地上下兩路一齊對她發起進攻:左手將軟雪捏成各種不同的形狀,牙齒和舌頭一齊刺激著已經變硬的乳頭,右手輕車熟路地伸進少女的秘密花園,精准找到了少女最敏感的那個點。
“嗚嗚啊啊啊~別弄那里——嗯啊啊~!”
三個部位收到極大刺激的少女不禁發出了歡愉的呻吟,雖然嘴里還時不時吐出抗議的字眼,但是微微泛紅的身軀和已經泛濫成災的花園已經暴露了這只小狐狸已經漸入佳境。
可惡,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會感覺這麼舒服?
在一波波快感的間隙中,為了逃避被男人弄得有了感覺的現實,霜葉努力抓住所剩不多的理智,在心里不斷批判著不爭氣的自己。
明明自己這麼喜歡博士,明明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應該在溫暖的大床上。
為什麼會在這里?為什麼會在這個承載著她10年回憶的凍原深處?
為什麼會在著沉悶陰暗的地下室里?
為什麼啊……博士,為什麼你是那個人?
難道我度過的最快樂的,仿佛美夢一般的四年,都只是你為了今天這一刻夢碎做的鋪墊嗎?
不要啊……博士……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
男人的左手兀的用力,將少女的酥胸擠成一團,同時牙齒略微用力咬住了乳頭;右手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快,大拇指不斷挑撥著少女最敏感的花芯。
突然增大的快感裹挾著霜葉混亂的思緒,將她推向了絕頂的高處。
“嗯啊啊啊啊啊——!!!博士——!!”
少女的玉體劇烈地繃緊,身體前弓,盈盈一握的小腰彎出一個醉人的弧度,下方的花園噴出一道激流,打在地下室的石質地板上,濺起一滴滴水花。
博士滿意地離開少女,沃爾柏少女高潮後的嬌軀微微顫抖,淫水不爭氣地順著大腿流下來,小舌頭垂在嘴唇外面,一絲絲唾液順著舌尖滴下,與地上的花蜜混合在一起,濕潤且淫蕩的氣味在狹小的地下室里彌漫開來。
“嗚哇哇哇——!”
沃爾柏少女毫無征兆地哭了出來,眼淚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把她精致的面容弄得一塌糊塗。
她哭自己的不爭氣,明明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時候,自己還什麼都沒弄清楚,就糊里糊塗地被弄到去了。
她也哭博士的狠心,明明知道她心里亂的很,還這麼玩弄人家,把人家的腦子攪得一團糟。
她最哭的是自己的傻,都這個樣子了自己居然還是不能下定決心討厭眼前的男人,她內心的一角還是想相信博士陪伴她的那四年是真心實意的。
“嗚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啊——博士~!”
看著在眼前淒慘大哭的少女,黑發男人撓了撓頭,對著丫頭過了11年還是這副德行而傻眼。但是他的目光落到少女手臂上愈發閃亮的源石結晶之後,只得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內褲,露出早已堅挺的肉棒。
看見博士暴露在空氣中的陽具,霜葉知道接下來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是什麼了,她一邊哭泣一邊瘋狂扭動手腕,想掙脫束縛逃開,但是莫名虛弱的雙臂讓她無處可逃,只能看著那根比自己妄想中還粗了一圈的陰莖逼近自己的下面。
“嗚啊啊啊——不要啊——博士!”
“不能在這里啊,不能在這里拿走我的第一次啊啊啊——!”
“我愛你啊,博士!嗚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啊——博士——!爸爸——!哇啊啊啊~”
霜葉已經無法吐出有邏輯的語句,她一面抗拒著博士,一面向他訴說愛意,一面又發泄著自己的恐懼和不安;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心愛的男人即將拿走自己的第一次,但是確實在這個令人遺憾的場景下,在這個自己的內心最脆弱的時候,一想到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回憶要在這里留下印記,霜葉的理智就已經趨於崩潰。
看著慘兮兮地哭鬧著的沃爾柏少女,博士的眉毛彎起一個苦澀的弧度。
“傻丫頭。”
似乎聽見了這麼一聲嘆息——下一秒,博士的陰莖捅入少女早已准備好的花園,戳破了那道防线,直抵最深處的子宮口。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霜葉仰起頭發出一聲嬌啼,自己被破處的不安和被填滿的充實感互相交纏,扭曲著她的內心。
稍微等待了一下,在少女略微適應之後,博士開始了下身的抽動,巨大的陰莖被初經人事的少女的陰道包裹,內壁上的肉褶仿佛將肉棒吸住一般緊咬不放,粗大的龜頭一下又一下地頂撞著子宮的入口,讓少女嬌小的身軀都隨之一上一下地聳動。
“嗯,呃,啊啊,嗚啊,博,博士,慢一點——”
被肉棒徹底攪亂思維的霜葉已經無法編織成型的句子,下身帶來的巨大快感讓她逐漸沉溺其中,語氣也在一次次抽插中軟弱下來,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哀求,兩人野獸般的交合行為讓少女的心理防线越來越脆弱。
終於,博士用力把腰一挺,向上送出的肉棒和少女落下的身體交錯,龜頭和子宮口重重相撞,爆炸的快感讓霜葉的最後一絲理智也斷线。少女口中發出混亂的浪叫,如同發情野獸一般的呻吟響徹了整個地下室。
感受到少女的身軀間歇性的痙攣,博士知道她已經小幅度的高潮了很多次,並且身體已經被快感逐漸推向頂端。博士一咬牙,下身陡然加速,陽具以最快的幅度在少女體內抽送著,少女的身體被帶動著一上一下,胸前的兩團嫩肉也在微冷的空氣中上下跳動。
博士一把扳過少女的頭,兩人的嘴唇又一次吻在一起,這一次進入狀態的少女主動地伸出舌頭迎合著博士,兩人的唇舌在空氣中不斷纏綿,混合的唾液從嘴唇的縫隙中流出,滴在少女胸前的軟雪上,又隨著它們的抖動而飛濺出去;淫蕩的親吻把兩人的情欲都拉到了最高點,眼看著少女的極限即將來臨——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博士——博士啊啊啊啊啊——!!!!!”
在高潮的瞬間,霜葉的頭一下子後仰,兩人的嘴唇分開,高亢的嬌啼從沃爾柏少女的嗓中傳出,難以想象平日里總是低聲冷淡說話的她能夠發出如此嘹亮的鳴叫。少女的下身劇烈纏緊,從各個方向擠壓著膨脹到極限的肉棒,一股熱流從龜頭開始傳遍整根陽具,博士渾身一顫,忍耐已久的精華在少女體內最深處盡數射出,充滿了少女子宮的每一個角落。
被內射的快感讓剛剛劇烈高潮的少女暈了過去,身體軟軟地垂下,只靠繩子吊住才沒有摔到地上。博士伸手解開繩索,霜葉隨機軟倒在博士懷里,男人溫柔的抱起沃爾柏少女,看著她肩膀上黯淡下來的源石結晶,嘆了口氣,摸了摸少女還在輕輕抽動的耳朵。
……………
……………
……………
少女做了個夢,夢里的自己倒在雪原上,眼前是被落石砸的血肉模糊的雙親,一塊源石扎進了自己的右臂,鮮血在潔白的雪地上拖出了長長的痕跡。
一股熱流順著手臂上的源石傳導向了自己的全身,少女感受到如同全身骨頭被砸爛,全身肌肉被撕裂的劇痛,血液在燃燒,大腦好像要爆炸,痛苦的她在雪地上滾來滾去,稚嫩的嗓子發出沙啞的哀嚎。
在少女被痛苦折磨的快要死去的時候,一個身影籠罩了嬌小的她,是一個黑發黑眼的男人,男人看著她手臂上發著光的源石結晶,露出了嚴肅的眼神。
男人似乎動了動嘴說了什麼,然後用小刀切開了他的手腕——男人的鮮血一點點滴入自己的嘴里,身體上的源石結晶安靜下來,灼燒般的痛苦像潮水一般消退,虛弱的少女最後記起的,是男人抱著自己踉踉蹌蹌地走向雪原深處。
記憶在前進。
男人照顧著木屋前小小的女孩,給她講著很多很多的故事,但是女孩仿佛缺失了感情一般,對男人的不遺余力只用空蕩蕩的眼神回應。看著冷冰冰的女孩,男人有些為難的抓了抓腦袋。
記憶在前進。
男人呵斥著倒在雪地里的少女,大聲叫她站起來繼續訓練。已經在雪地里做了10組肌肉訓練的少女已經疲憊不堪,但是聽著男人的命令,還是咬著牙站起來擺開架勢。
記憶在前進。
6歲開始,男人就經常離開家,間隔一個月才回來一次,男人不在的時間里,少女每日重復著男人安排的訓練,然後在夜里一個人寂寞地躺在床上。
每天早上,少女都會趴在窗口看著遠方的杉木林,希望熟悉的身影能夠突然出現,然後摸摸她的頭,對她講一些外面帶來的故事。
也是在這一年的一天,按耐不住寂寞的少女在男人午休的時候偷偷親吻了他,被抓個正著的少女本以為會被責罵,但是男人只是看著她手臂上微微閃光的源石結晶,一句話也沒說。
從那天起,男人會時不時地與少女親吻,有時也會劃破手指讓少女吮吸他的血液;少女不懂為什麼要這樣,但是這種親密的感覺讓她很高興。
記憶在前進。
8歲那年,男人讓少女上了戰場,他注視著在戰場上穿梭的少女,看著她手臂上閃亮的源石結晶隨著少女手刃一個又一個敵人而逐漸黯淡下去。
記憶在前進。
10歲那年,男人帶著少女進行了一次很長的旅行,他把少女帶到了一間小木屋里,在屋子里升起爐火,然後面對著少女,很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
“我必須要離開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少女楞了半晌,然後開始哭鬧,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示自己不能離開男人活下去,自己照顧不好自己。
看著眼前刷任性的少女,男人露出無奈的笑容,然後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仿佛腦袋里什麼東西被封住了似的,少女軟倒下來;男人仔細的為少女蓋好被子,在她耳邊留下最後一句話:
“我無法再陪你走下去了,你一定可以照顧好自己;我教會你的那些事情可以幫助你在凍原里活下去,也能成為你走出凍原的契機。如果你能離開凍原,走向外面的大地的話,我就在那里等你。”
如同被斷電的放映機一般,記憶唐突的結束,少女發現自己處於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很害怕,但是怎麼都發不出聲音;突然,少女感受到一陣熱流,那股熱流從她的右臂傳來,逐漸覆蓋了她的全身,她感覺自己慢慢找回了身體的控制,她睜開雙眼。
霜葉發現自己在沙發上醒來,裸露的身體已經被清洗干淨,披著熟悉的男人的大衣。
面前的壁爐前,金發的女孩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上的圖畫書。
仿佛察覺到她醒來的的動靜,博士從身後的廚房里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三份熱氣騰騰的燉菜——那是她記憶里最美味的東西。
霜葉鮮紅的雙眸透過燉菜蒸騰的熱氣,凝視著男人深潭一般的黑眸。
“撲哧”
兩人同時一笑。
金發的女孩有些疑惑地看著男人和她。
笑著笑著,一縷清淚從霜葉的眼睛里流出,順著白皙的臉頰滑下,最後從下巴滴落,滴在了男人的大衣上,滲透成了深色的一團。
……………
……………
……………
“我的身體怎麼了?”
“那塊源石在你身體里產生了極少見的變異,它極大地改變了你的身體素質,導致你有了遠超出常人的作戰能力和源石技藝天賦。”
“然後呢?”
“這種改變是雙刃劍,它對你的身體帶來的負擔也非常大,正常來說,你不到8歲就會因此而死掉。”
“所以你讓我近乎瘋狂地鍛煉體質,是為了抵消這種影響?”
“是的。”
“當我手上的源石結晶發光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
“體質的提升也不能完全抵消源石帶來的副作用,每當你的身體負荷瀕臨極限,源石就會發光,這是它內部能量即將爆發的預兆,當光芒達到最亮的時候,也就是你的生命迎來終結的時候。”
“那我為什麼能活下來?”
“因為我的體液,這個解釋起來很花時間,你可以理解為我的唾液,血液甚至精液能夠抑制你右臂上源石的能量爆發,你小時候我都是通過這類方式延續你的生命。”
“後來呢?”
“後來你的身體已經發育成熟,與源石的適應性也逐漸增強,你能夠通過戰斗的方式主動釋放出積累在源石中的能量,也就能夠自己延續生命。”
“為什麼在10歲那年離開我,還要消除我的記憶?”
“當時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你已經能夠自己獨立活下去;與我有牽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抹掉了你關於我的記憶,只留下生存下去需要的所有技巧,希望你能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最後到了羅德島,為什麼要用博士的身份接觸我,還給了我那麼多幫助?”
“我本以為你能很好的活下來,沒想到雖然你走出了凍原,但是也已經深陷戰爭的泥潭;一方面是對當年的草率放手感到愧疚,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擁有更正常的未來,所以我選擇幫助你找到新的人生,而這種情況下肯定是用一個新的身份更合適。”
“這個沃爾柏少女是怎麼回事?”
“這個沃爾柏少女有著跟你一樣的症狀,她是被人工實驗出來的,我在搗毀了實驗室之後救下了瀕死的她,將她養在這個曾經跟你一起生活的地方,這里足夠隱蔽和安全,能夠保證她順利成長。”
“這次所謂的搜救任務,是不是你計劃的?”
“是,你體內的源石結晶快要步入衰敗周期的末尾,這個時期光憑戰斗已經無法壓制能量的爆發,甚至我的血液和唾液都無法起到作用,所以我設了這個局,營造了我們交合的局面,用最有效的體液來壓制住了源石結晶。”
“為什麼要這麼拐彎抹角?就算在羅德島上,你要求,我也會答應啊。”
“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的時候跟你做這種事,所以最起碼,我想要在你得知真相的時候,在你記憶里最珍重的那個家里,跟你發生關系。”
“真是個麻煩的男人。”
“我不否認。”
“但是我偏偏喜歡你這個麻煩的男人,或許我也是給麻煩的女人吧。”
“哈哈哈。”
“喂。”
“怎麼?”
“你會好好負責吧?”
“從撿到你的那天起,我做好心理准備了。”
“不許再丟下我了。”
“好。”
“不許再有事瞞著我了!”
“好。”
“不許再騙我了!”
“好。”
“…………”
“…………”
“我愛你。”
“我也是”
“我們回家吧,回羅德島。”
“好。”
熟悉的小屋里,男人和少女相擁而眠,窗外的月光照耀著純白的大地,夢幻得如同一場美妙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