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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醋意、察覺、悵然若失的一天(6)

友之母 Pierrot 6372 2023-11-17 17:15

  再過十一分又三十二秒,鍾表的時針遍會鎖在四的刻度上。

  

   此時,我正叼著一支煙和笑笑在陽台聊天,而若蘭則在屋中收拾衣物。中間笑笑端起杯子抿小抿一口,當她准備放下的時候,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眉頭微皺,一言不發地望著杯口。我以為她的杯子進了什麼髒東西,便好奇地將視线湊過去,沒想到她忽然舉起杯子向我示意:

  

   “你要喝嗎?”

  

   殘寸在杯口的一抹艷紅闖入我的視线。我愣在原地,腦中涌現千般思緒。午後暖陽溫情脈脈地映在她紅艷發光的臉上,我從她眼中讀出情緒流淌的微光。同時,我感到一股比太陽更加炙熱的目光掃過我的側臉。我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強壓下轉頭去尋找那股視线的衝動,連忙拒絕了她的好意。

  

   “還是,不要了吧......”光彩逐漸消逝,從她臉上一瞬而過的失落觸動了我的心弦。深感愧疚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拒絕完之後又當即補了一句:“引起誤會就不好了,我還是抽完了這根進屋喝吧。”

  

   “嗯....”譚笑笑低下頭,“也是......”

  

   她欣然接受了我的推辭,干脆了當地放下杯子,把視线移回遠方,表情愈發呆滯。我在心中長嘆,然後接著吸煙地功夫偷偷向屋中望去。透過玻璃,我和若蘭的目光正好與撞在一起。視线交集,她慌忙低頭,雙手拉緊剛剛疊好的衣衫,側臉浮現了我未曾見過的情感。

  

   即便是至親至愛之人,也會為了一點小小的越界而新生醋意嗎?

  

   我能感覺到若蘭對我重視,同時,通過剛剛的事我清晰認識到她在畏懼著什麼。回想過往我與笑笑相處時的點滴,我心中嘆氣,決定把不拘小節的部分盡數拖入預警區域,並銘記於心。

  

   “今天,謝謝你了。”

  

   在我為若蘭的小性子感到無奈的時候,笑笑突然沒來由地咕噥了一句。頓時,我捕捉到她言語的重心並不流於表面,因為她的語氣非常客氣,陌生的讓我別扭。不過,朋友之間互相感謝到也挑不出問題,沒准她真的只是想表達謝意呢?

  

   我在心中暗想,順嘴答音:“說謝謝就生分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從笑笑那轉瞬即逝的鼻音就能感覺到,我當下的語氣似乎生硬的有些過頭了。

  

   “......”

  

   她的聲音微小,我只是看到她嘴唇微微一動,像是有什麼話要呼之欲出了。這是她特有的習慣,是她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小細節,就像若蘭害羞的時候會玩弄手指一樣,每當有什麼話難言啟齒的時候,她的嘴唇最後浮現出微小的動作。

  

   為了盡可能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散落在風中的詞匯,我垂下手,讓煙霧盡量遠離我的視线,同時悄悄屏住呼吸,豎起耳朵,靜靜等候,調動所有感官去捕撈由她制造的所有分貝。

  

   “話說,我們認識有多久了?”大概過了十幾秒,她喃喃地向我問道。

  

   前言不搭後語。我不知她在想什麼,也不知她突然轉移話題是作何目的,但話已出口,即便我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只得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好多年了......”過去涌上心頭,我輕嘆道。““從上學到現在,算起來也快十年了。”

  

   “十年了嗎?”她若有所思地道。“......彈指一揮間,真快。”

  

   “怎麼了?”

  

   “嗯~”她搖頭說,“不,沒什麼。”

  

   她對我微笑一下,笑的我心里直發毛。過去為了博得她的歡心,我可能會就此打住,不再追問。可是,現在的我卻反常的失了耐性。她在關鍵時刻又突然止住的話里有話的態度讓我感到一絲惱火。為了尋求答案,我決定試探性地拋出一系列問題,然後從她的反應分辨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是最近工作不順心了?還是生意受到阻隔了?是項目遇到了問題了嗎?還是說你有感情方面的問題想找我咨詢?”

  

   我不厭其煩地發問,接連不斷地拋出我能預想到的所有可能。很快,她便受不了了,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罵罵咧咧道:“嘮嘮叨叨的,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囉嗦呢?”

  

   “我只是出於朋友的角度對你表達關心好吧?”我聳了聳肩道。“誰讓你說話留一半的,這不擺明了折磨人嗎?”

  

   “行了行了,你關心的夠多了。”她沒好氣地說。“我就是單純的感慨一下罷了,你就一套一套地灌詞兒,知道是朋友,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我爸呢!”

  

   顯然,被我弄得心慌意亂的她沒有注意措辭,又開始變得口無遮攔起來。接著,窺視的感覺又來了。顯然,若蘭是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了。我想她是惶恐的,因為我與她懷揣著同樣秘密,並為此深感羞愧。

  

   雖然,我很想一本正經地對笑笑說:“你剛剛開的玩笑已經不是玩笑了。”但考慮到我現在身處陽台,我終究還是沒能提起勇氣對她坦白。不過這並非說我沒有想法,有些問題不一定上來就要當面說清,先點到即止的試探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這畢竟關乎到我和若蘭的幸福,作為家屬,我還是很想了解一下笑笑對此事的態度。

  

   “你一說我到想起來了,你有想過給伯母找個伴嗎?”

  

   把事實說成玩笑,把玩笑說成事實,我並非別出心裁的提醒,而是真的希望她能意識到她未來的處境。如我所料,笑笑臉上頓時浮現出僵硬的表情。尤其是見我對她露出尷尬的笑容之後,她的眼角更是難以覺察的抽搐起來。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別人的家事來了?”

  

   她蹙著眉頭向我靠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隨著她的面容在我眼中放大,惶惑不安也漸漸占據了我的整顆心。不過幸好,我很清楚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並未輕易亂了陣腳。

  

   “我就是隨口一提!”我臨時找了個借口試圖敷衍過去。“早晨吃飯的時候有聽父母提到過,說他們認識的人談了黃昏戀之後惹得子女不高興,所以就想問問你怎麼看的,你可千萬別多想啊!”

  

   “是嗎?”她狐疑道。

  

   “千真萬確!”我對天啟示,做無辜狀:“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提,你要是不樂意回答就算了。”

  

   她靜靜端詳我片刻,然後氣嘟嘟地說:“沒想過,想這干嘛?怪晦氣的……”

  

   這就是她的答案。我想,她之所以這麼說,並非是她真的會這麼做,只是不習慣去分享理應賦予她的關懷,更不願接受素未謀生的陌生人闖入自己的生活。這是大多數獨生子女和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會有的心態。

  

   遙想當初,我也曾經歷過。在我還不是哥哥的時候,父母突然告訴我,很快家里就會再出現一個孩子。那時我還小,不懂,只覺得委屈,心里酸溜溜的,不過當父母真的把那個小小的,被我喚作妹妹的小生命放在我懷里的時候,所有的擔憂與嫉妒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作為過來人的我清楚的認識到,這事不能急。時候未到,只能待水到渠成時,再向她坦白吧。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我笑著說。“看你愁的,小心長皺紋。”

  

   “還不是因為你!?”她向我抱怨。“本來好好的,你一說完,弄得我這心里沒著沒落的,今晚怕是又要失眠了……”

  

   “這麼說,你最近經常失眠嗎?”

  

   “沒有啊!”她的眼神霎時間變得飄忽,連連後退幾步對我嚷道。“干嘛這麼關心我?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我搔搔頭,一臉納悶的問道。“只是好奇你干嘛說又呢?”

  

   她滿面通紅,羞臊的像個受盡侮辱的小媳婦。她一直惡狠狠地瞪著我,仿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管我!?”她別過頭,一副傲嬌樣地嗔道。“我樂意這麼說不行嗎?”

  

   “行啊!”

  

   “那你還問?”

  

   “我就是隨口一說。”我深吸一口煙,對她吞雲吐霧道。“這不是閒聊天嗎?”

  

   “能不能少抽點煙?真搞不懂這東西有什麼好抽的。”她的面孔現出不滿的表情,一邊揮手,一邊口氣惡劣地對我譏諷道:“我發現你最近怎麼越來越八婆了,再抽下去小心不舉。”

  

   這就是我和笑笑的關系。對我,她會成為迥然不同的另一個人。毫不避諱,百無禁忌,想到什麼就說些什麼。雖然很少說髒話,但她變著法罵人的功力經過多年的鍛煉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對此,我望塵莫及,可這並不表示我會任她囂張下去。

  

   對付她的方式有很多,比起謾罵,我更喜歡用戲弄來進行反擊。

  

   “你這麼在意我的健康,難不成你對我有什麼想法?”

  

   “呸,還想法?美死你得了!”話音未落,她便激烈反擊,像是吃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樣,我會看上你?真是想瞎了你的心!”

  

   “是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行了吧。”很奇怪,明明是傷心的話語,我的語氣卻異常鎮定,像是毫不在乎似的,連負罪感都因此減輕了。

  

   “你是仙女,仙女自然有仙女疼,自然看不上我這等俗物。”我漫不經心地說。“可惜了,挺好的姑娘,落到你手里,真是糟踐了。”

  

   “你把話說清楚!”她故作鎮定,實則面色僵硬。“我明明一直單身,你不要血口噴人好吧!”

  

   “你還算單身嗎?”我意有所指地調侃道。“我怎麼記得上次去你公司找你的時候,你那個小秘書慌慌張張的,連鞋都沒穿就從你辦公室里跑出來了,有這兒事吧。”

  

   眼看著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自知奏效的我在心中偷笑,繼續添油加醋道:“嘖嘖嘖,就那副衣冠不整樣子,我都不敢想…”

  

   “你要死啊!”笑笑當即慌了神,顧不上許多,幾步來到我面前,對我揚聲訓斥道:“怎麼什麼話到你嘴里都這麼下流呢?我們是正常的同事關系,你再造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真沒事?”

  

   “沒有!”

  

   “那她的衣服——”

  

   “人家愛怎麼穿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搶過話頭,對我盛氣凌人地道。“我做老板的都沒說,你管那麼寬做什麼?”

  

   “那鞋——”

  

   “鞋,鞋……”她面色一白,氣勢見弱,不過只是片刻,又昂起頭對我高聲道:“她在我的辦公室換衣服,你突然闖進來,嚇到人家了,所以才會把鞋子落到那里的!”

  

   “真沒事?”

  

   “沒事!”

  

   “那你脖子上的紅印——”

  

   “蚊子咬的!”她不假思索道。

  

   “冬天?”

  

   “我公司暖風開的足不行嗎?”

  

   “可是,我記得好像那應該是口紅才有的顏色吧——”

  

   “我自己塗錯地方了!”

  

   “脖子?”

  

   “脖子!”

  

   “那你壓人身上做什麼?”我意味深長地笑道。“你還敢說你們在里面沒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有!”她依舊嘴硬。“我是在給她按摩!”

  

   “抓著人家的胸給人按摩?這話你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

  

   看她遲遲沒有應答,我決定加大火力,繼續調侃道:“玩完了還不認,這麼久沒看出來,你還是有當渣女的潛質啊!”

  

   “我哪兒有!?”她明明慌了陣腳,卻還在故作鎮定地向我解釋道:“她那是,那是身體不舒服,肚子疼!所以,所以就......”她目光飄忽,言語越發慌亂。“我,我是本著體貼下屬,才會對她做哪些事情的!”

  

   “不是潛規則?”

  

   “鬼才潛規則呢!惡心不惡心啊你!”她與我拉開距離,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一臉提防道。“明明是正常的善意,到你嘴里怎麼顯得這麼下流呢?你腦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你那時候臉紅什麼?”

  

   “我臉紅了嗎?”

  

   “還說沒有?”我把手機解鎖,一通操作之後遞向她那邊。“不信你自己看!”

  

   “你居然偷拍我——?”

  

   與我振振有詞地做派相比,笑笑明顯要心虛許多。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機上的時候,我假裝得意洋洋地回頭,發現屋中的若蘭也停下了手里動作,抻著脖子望著陽台,一副好奇又略顯膽怯的模樣。

  

   見她這般作態,我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親切向她使使眼色,。她接受到我的信號後小小愣神片刻,之後用眼神責怪我。我眉頭一挑,把視线下移到她撐得滿滿當當的胸口,笑容逐漸輕浮。她忙護,又不舍我垂涎。小手僵在領口,她扭捏了一會兒,直至羞紅暈滿雙頰,她才側過身子,把背影留給我看。

  

   回味若蘭轉身前努著鼻子對我做的那個鬼臉,我愈發想笑。但考慮到現在笑怕是有穿幫的風險,我連忙清了清嗓子,加大嗓音,逼迫笑笑就范:“愣著干嘛?拿著啊!”

  

   手機遞過去的時候,笑笑像是看到拔了保險的手雷般抖了一下。我看出她在恐懼手機翻過來時她所看到的,但我不打算就此將她放過。

  

   畢竟,戲弄她的機會實屬不多,不盡興我是不會瘦長的。

  

   “怎麼著?”我調侃道。“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啊?”

  

   “我哪兒有?”她悻悻地回道。

  

   經過漫長的思想斗爭,她終於鼓起勇氣,硬著頭皮接過手機。當她把手機貼在胸口,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翻過來偷看的時候,我已丟下煙頭,起身告辭了。

  

   哪兒有什麼偷拍?我只不過是把手機遞過去之前,偷偷切換到了自拍模式而已。也就是說,她確實看到了手機上她那張面紅耳赤的臉。不過,卻不是她預想中的過去時,而是現在時。

  

   “敢戲弄我?你給我站住!”

  

   我的快樂僅維持了三秒鍾不到,只見一道黑影“咻”的一聲向我飛來,危險喚醒本能,接收到信號的我自信擺頭,帥氣地躲過笑笑地偷襲,卻忘記去琢磨她氣急之下拋過來的到底是什麼。

  

   “啊!我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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