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二人世界有靜謐纏繞。
若蘭依偎在我懷里,深深注視著我的眼睛,眼中帶有一絲繾綣與頑皮。我們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用肉麻到骨子里的情話哄對方高興,在言語的堆砌中構建出甜蜜愛侶的酸腐氣息。
要是以往,別說情話了,就連與“愛”相關的辭藻我都避而不及。但眼下,我恨不得用盡畢生所學,就連那些土到令人發指,只要聽一遍就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情話都用出來了,只為套取她的歡心,讓她高興。
我甚至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尷尬。若蘭嬌羞的笑容似乎帶有某種魔力。尤其是那雙因甜蜜而微微合攏的眼睛,無論看多少遍,我都不會膩。
我想,我是真真正正陷進去了。意識到這點的我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或許是為即將獨處的歲月而惋惜吧,不受控制得,我在心里嘆了一聲,然後朝她額頭吻去。
誰知,她剛剛合上眼睛,准備接下這一吻的時候,我的下唇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逼得我不得不強行中斷這一過程。
“嘶——”
見我面露痛苦,若蘭緊忙湊了上來,溫柔地拖著我的臉,細細觀察,深深注視,眼神中無限心疼。
“怎麼傷成這樣?”
她眉角微微上揚,構成責怪的意味。
“哎呀,都出血了!”
我原本是痛苦的,但只要看到她一臉焦急的關切模樣,不知怎的,那尖銳的痛感突然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嘿嘿……”
“還笑!”
若蘭沒好氣地在我頭上輕拍。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說來奇怪,明明受得了責怪,我卻不受控制地傻笑起來。
大概是以為我又在戲弄她,若蘭動了氣,一邊在我胸口捶打,一邊重復著那句責怪。她沒用力,我也懶得躲閃,只是一味對她著傻樂。
她試著拿出威嚴,但效果並不明顯。二人糾纏了一會,她耐不住內心的急切,干脆交了白旗。拿出關切的姿態向我靠近。
不想,她這邊剛低頭,我就迅速迎了上去,抓住機會就是一吻。
“唔——?”
她下意識地啟開牙關,不想舌尖還未觸及,我就迅速退了回去。本以為的長久纏綿變成了淺嘗即止的臨幸,若蘭恍惚了會,然後在我充滿戲謔的眼神中蘇醒過來。
“你干嘛啊!?”
“親你啊?”
我笑呵呵的,一副明知故問的姿態。
“你以為呢?”
“我!?”猜出我心思的瞬間,她當時漲紅了臉,對我嬌聲抱怨,“哎呀,你能不能不要鬧?”
她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然後穩了穩心神,一臉嚴肅對我說:“你正經點行不行?我給你看傷呢!”
“我一直都正經啊?”
“那你剛剛親我做什麼?”
“親自己老婆難道不是正經事啊?”
聞此,她當即陷入啞然。嘴巴長了又合,她支吾了一會兒,自知辯不過我,只好含糊過去。
“你,你不許亂來啊!我先給你看傷。你看你,嘴唇都出血了,不處理到話,會留下疤的……”
若蘭盯著我眼睛,結結巴巴地強調著事態的嚴重性。她的本意是好的,可面對我她實在是強硬不起來,話還說沒兩句,就又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如,如果,你想那什麼話,等,等我給你看完了,再,再……”
如果不加上結尾這句,我真會老老實實的任她擺布。可惜,她的話實在是過於曖昧,搞得我根本嚴肅不起來,忍了不足三秒就笑出聲了。
“你還笑!你!你——”
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又抹不開面子。思來想去,只好用撒嬌來掩飾她的窘迫,同時掐住我腰間的軟肉小施懲戒。調戲換來的嬌羞異常奏效。我被她掐的直叫,接連求饒了好久,她嬌嗔著松開手。
“這下老實了吧!讓你耍壞,哼!”
“是是是…….”
見我認錯態度還算良好,若蘭不解氣似的瞪我了一眼。我一邊賠著笑臉,一邊在心里默默盤算,暗暗計劃著,准備在下一次交歡中,把她剛剛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償還回去。
嬉鬧結束,若蘭准備查看我的傷情。開始之前,她還很不放心分出精力留意我的反應,生怕我會做些出格的事情。不過,真正著手之後,她也顧不上許多了,連我在她腰臀間慢慢游走的手都無法讓她分心。
“這是誰打的啊?”若蘭從包里取出濕巾,溫柔地擦拭著我的下唇。“下手這麼重,你也不知道躲躲.......”
“擂台就那麼大點兒地方,我能躲到那兒去?”我心不在焉的回道。
若蘭彈軟的豐臀深深吸引著我的注意,拿走了我十之八九的興趣,不斷用手指與其角力,愈發沉迷。
這細膩的觸感,可真是有夠滑爽的!
我在心中發出一連串的驚嘆,同時不以為然,說:“沒事兒,只是皮外傷罷了,我這體格你還不知道嗎?過幾天就消腫了,無礙的。”
“擂台?”若蘭隨口答問道。“你去打擂台了?”
“是啊?”
“原來是這樣……”
若蘭愣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我:“等等,她們今天晚上說的那個參加表演賽的小帥哥,其實是你?”
“對啊!不然你以為呢?”我笑起來,一臉驚奇的看著她。“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啊?”
“哎呀!”
若蘭忽然大叫,像是錯失了大獎似的,後知後覺地驚呼起來。
“早知道你在,我就去看了!”
“你沒看到傳單嗎?”。
“沒有.......”
若蘭一臉失落相地低下頭。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的事,沒顧上這些........”
“沒去也好......”
受不得若蘭這般委屈,我急忙抱住她,用打趣的口吻緩和她低沉的心情。
“有一個就夠我受了,你要再去,我肯定傷的比現在慘。”
“有一個……?”
若蘭敏銳地捕捉到我言語中的漏洞,唰的一下抬起頭,警惕感十足地盯著我問道:“那個?你說誰?是不是商場里拽著你的那個?”
“是啊?”
此時,我還沒回過味來,沒有察覺到她言語中的醋意,不斷給自己挖坑。
“她叫蘇珏,是我大學的學姐,以前是一個樂隊的,挺厲害的一個人。”
“哼嗯~~↑↓”
若蘭眯了眯眼睛,故意拉長氣息,發出意味深長的鼻音。
“怎麼了?”我一臉納悶,問。“干嘛這麼看我?”
“沒事.......”
她把臉埋在我胸口,故意避開我的眼睛,手指在我身上時輕時重地扣弄,久久不曾發聲。我問詢了兩句,見若蘭始終不肯作答,這才察覺到方才的冒失。
不得不說,蘇珏這等妖孽,只是單純的存在,就足以讓身邊人惹上各種各樣的麻煩。這不,只是單純的照面,我就在不知不覺間為自己埋下了一顆暗雷。
這不是嫉妒與否的問題。關鍵,蘇珏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殺傷力實在太強,讓人連嫉妒心都生不起來,只有滿滿的挫敗。
“吃醋了?”
我怕誤解越埋越深,所以干脆把問題挑明了,直截了當的戳破若蘭的小心思。
“沒有........”
耳聽她言語間帶著酸味,我顧不上苦笑,急忙解釋道:“我和她沒什麼的,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知道啊!”若蘭話里有話地嘀咕起來,“普通的男女朋友嘛,我懂……”
“好好說話!”
面對若蘭的陰陽怪氣,我沒好氣的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她吃痛,蹙緊眉頭,嚶嚀間依舊咀嚼著弱不可聞的酸言醋語。
“說什麼呢?”我故作嚴厲地訓斥。“嘀嘀咕咕的,大聲點。”
若蘭心里委屈,又怕惹我生氣。找不出拒絕的借口,思前想後,她只能苦巴巴地咽下酸楚,認命似的說:“反正,她那麼漂亮的人,肯定招人喜歡…….”
她話一出口,我當時差點笑出聲,還好忍住了。小腹抽了幾抽,終於還是在即將突破痙攣前推了回去。我努力拉長呼吸,壓抑著爆笑的衝動,只為能多欣賞一會若蘭這難得一見的小女兒態。
若蘭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過分的自卑與挫敗讓她無力分心,只是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心不甘情不願的加重語氣。
“皮膚那麼好,又白,身材又好,小巧玲瓏的樣子,看著也討喜,加上那麼漂亮的一張臉蛋…….”若蘭自暴自棄地說,“反正,我要是個男的,我也喜歡她那樣的.......”
“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被她的怨婦式發言逗得直樂。
“什麼跟什麼啊,我和她真是普通朋友!”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她嘴上答應,可轉頭又壓低聲音嘟囔了一句,“可是,看到她摟著你,我就,我……”
“那不是,誒?!你先別哭,你先聽我說啊!”
我趕在若蘭涌出眼淚前急忙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若蘭聽完,眼淚是止住了,可她依舊沒有去除言語間的酸味,抓住那個親昵的行為刨根問底,繼續追問“那一摟”之下的深層意義。
“女孩子喜歡摟摟抱抱不是挺正常的嗎?我和我妹妹出去逛街的時候,她也會抱住我啊?這種習慣不是從小養成的嗎?我記得上學的時候,女孩子上個廁所都要拉著手去。”
我口干舌燥地說了一大串,嗓子都快啞了。
“再說了,她又是我學姐,認識這麼多年,態度親昵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那不一樣!”
若蘭也不知道如何向我解釋,只能用單調的否定句反復強調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她看著你的眼神,那個笑容,明顯是對你有好感!”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靈的!”若蘭不服氣地回擊。“我之前想你的時候,見到你的時候,也是那副樣子!”
“額……”
面對這樣的發言,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百口莫辯感覺。
“我怎麼就解釋不清呢?”
眼看著若蘭固執的勁頭又上來了,我怕再爭執下去,很可能會引發爭吵。為了避免此次約會以不歡而散的結局收尾,我飛速運轉大腦,試圖找到破局的關鍵。
說白了,當下的局面主要是因為若蘭的自卑引起的。女人總是敏感,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猜疑,嫉妒,吃醋。雖然大多是空穴來風,但人一旦陷入糾結,很難從這種狀態擺脫出來。
為了幫若蘭重新樹立自信,我需要挖掘她身上的閃光點,然後將其放大,用詭辯來充盈她幾乎干癟的自信心。
靈感說來就來。不用多想,若蘭的優點就在眼前。理清思緒,我色眯眯的瞅向若蘭那鼓脹的胸口,毫不吝嗇地對其夸贊說:“她是很漂亮不假,但是你胸比她大啊!”
話是糙了些,但思路是對的。眉飛色舞,我連說帶比劃,恨不得當場作出一首名為“詠乳”的詩篇。
“那有男人不喜歡胸大的!單論乳量,你至少能甩出她三條街!就衝你這對能把人砸暈過去的豪乳,我也不能選她啊!”
在我堅持不懈的胡攪蠻纏之下,若蘭很快熄了妒火。
“你又亂說!”
她急忙捂住我的嘴,面紅耳赤地斥責我剛才地言論。
“哪有這麼形容人家的!還砸暈?說的人家和母牛似的,討厭死了!”
她想瞪我,反被我戲謔的眼神惹得雙頰升溫。我開玩笑地眨著眼,趁她愣神的功夫再度襲擊,用舌尖輕掃她掌心。
她打了個激靈,雙頰更紅,白了我一眼。
“不許使壞,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我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她觀察了一會,在柔弱的本性和強架的嚴厲之間掙扎,終究還是受不了我撩撥,收回被搔到軟綿的手。
誰知,她剛一放松,我就迫不及待地高呼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啊!你剛剛那樣不就是想把我砸嗚唔!?”
“你又提!?”
若蘭臉紅的都快滲出血來了。
“你要是再亂說話,我以後,我!……”
她再次支吾起來。瞧嘴型,她原本是想說不和我‘做’了。可是,這個要求實在有點強人所難,與其說是懲罰我,倒不如說是折磨自己更為貼切。
意識到這點,她隨即改口,微微嘟起朱唇,想用委婉的方式永久削去某項服務。
不過,這個“弄”字還未出口,她又急忙吞了回去,露出難以割舍的神色。
看她一臉犯難的樣子,我推測她是真上癮了…….
無法舍去嘴唇與肉棒廝磨雖然無法構成生理層面上的愉悅,但心理滿足有時候也能帶來超乎想象的滿足感。
若蘭這也猶豫,那也留戀,前前後後換了好幾個字眼,都覺得不太合適。經過漫長的思想斗爭。最終,她只能虛虛柔柔的、輕飄飄的用了個不癢不疼的“看”字來表達她的不滿。
這已經是她能找出的最容易被忽視的懲罰了,其他通通不算。因為那些方式或多或少都摻雜有她的自發意願,只有這個“看”字能徹底撇清她的心思。
看就看吧。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做愛的時候被人扒個精光,也是很正常的事……
鬧了一陣,若蘭也累了,不再追求蘇珏的事。而是軟在我懷里,雙目呆滯,雙目一刻不離,思緒神游天外。
“還在想她嗎?”
“不是……”若蘭弱弱地說。
“那在想什麼?”
“想你……”
“我不在這里嗎?”
“我在想過去的你……”
“夢里的那個?”
“不是……”
“那是什麼?”
若蘭沉思片刻,說:“我在想,你身邊明明不缺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有笑笑在,還有那麼漂亮的人陪著,為什麼偏偏選擇我這個半老徐娘共度余生呢?”
“又說傻話了。”
我責怪似的在她臀肉輕拍,她扭了一下,並未閃躲,而是痴痴端詳著我的面龐,期待我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原本,我是不想多做解釋,不過仔細斟酌後,還是決定把心意說給她聽。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若蘭的愛屬於一見鍾情,而我的愛更像是移情。我喜歡了笑笑這麼多年,卻陰差陽錯和若蘭發生了關系。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不過,對於愛上若蘭這件事,我從未後悔過。始於責任感的愛,和由愛而生的責任感,雖然前後顛倒,但本意不變。
捫心自問,我是已經愛她愛到想與她共度余生的深度了。
“還滿意嗎?”
若蘭噙著眼淚,抽抽涕涕的,拼命衝我拼命,已經感動到不知道如何作答好了。
經過多日累計,我以探清當前的局勢。她已經用肢體語言說出了她的答案。這種時候,只需要拿出溫柔就夠了,剩下的交給她自己就好。
過了一會兒,看到她平靜一些了,我再次將醞釀好的傾訴欲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你別看我大大咧咧的。其實,那都是故意裝出來給別人看的。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比起主動傾訴,我更喜歡把話藏在心里,自我消化,不麻煩別人。除非是特別親近的人,不然我絕對不會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給人看。”
“這我知道,笑笑有提過。”若蘭不假思索地說。“她說你膽子特別小,思想單純,不像個大人,很容易相信別人,有時候她把你賣了,你還幫著她數錢呢。”
“又淘氣!”
我在若蘭的鼻梁上彎指輕刮,抹去她的古靈精怪,繼續說。
“你們母女倆合起伙來坑我,還好意思背後數落我嗎?”
“那些都是她說的!”若蘭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抱怨說。“我喜歡你還喜歡不過來呢,怎麼會坑你呢?”
“那你趁我喝醉偷偷占我便宜的事怎麼解釋?”
“唔——”
若蘭因羞愧和懊惱而不住地哼唧了一會,終於找到理由,趴在我懷里耍賴說:“我不管!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願意罵我也好,打我也好,生我的氣也好,我都粘上你了!”
“哎…….”我沒有抗議,容忍了她的依偎。“不說別的,單得理不饒這點,笑笑真是得到你的真傳了。”
“我才沒有得理不饒人呢。”話至此處,若蘭的語氣又放緩了。“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她沉默了一會,又想起了什麼,抬起來對我問:“老公,上次給你說的哪個,去舞蹈教室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要不要來試試?”
“我正要問你呢?”聽她提起此事,我不禁皺起眉頭,問。“那個渣滓的是誰?一直纏著你做什麼?”
“他啊。”若蘭的言語中滿是藏不住的厭惡。”他叫陳浩,兩年前來的,挺不要臉的,特別討厭的一個人!”
提及此事,若蘭耐不住性子,帶著滿心的委屈對我抱怨說:“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可壞了,家里明明有老婆孩子,還天天在外面拈花惹草。之前,我們這里有個跳舞跳的特別好的小姑娘,本來今年要考職業舞者的,都通過了。誰知,被他給騙了,肚子都那麼大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她一邊說一邊罵,同時涌上多種情緒,有惋惜,有憎意,還帶著些怒火與怨氣。
“他這人花花腸子特別多,天天招貓遞狗的,我們那只要有點姿色的,都被他騷擾過。他之前也惹過我,被我那時候的舞伴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他竟然反咬一口,鬧到人家里去了。然後,然後……”
提及此事,若蘭態度變得異常失落。
“然後,我那個舞伴的老婆知道了之後,就跑過來罵我。”
“她雖然話說的難聽了些,不過我也理解。我之前那個舞伴跳舞沒和家里人說,一直是偷偷來的。他老婆心眼很小,特別愛吃醋,所以就一直瞞著。本來想的,是等比賽過了,完成夢想之後再做交代。沒想到,全被他給攪黃了…….”
“那,之後呢?”我問。
若蘭整理好心情,接著說:“後來,他為了家庭,主動放棄了。我只會跳女步,沒有搭檔,所以不能參加比賽。雖然我對自己有信心,可沒有舞伴,比賽參加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說道此處,若蘭長嘆一聲。
“之後,你都知道了。那個混蛋搞大了子茹的肚子,小姑娘來找過他幾次,始終聯系不上他,就沒在來過了——”
提起那個叫陳浩的,若蘭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正義感作祟,打抱不平的心態在她雙目燃起明亮的火焰。
“然後你知道嗎?這事剛過去沒多久,知道人家小姑娘放棄之後,他居然舔著臉又出現了!”
提及此事,若蘭氣的不住顫抖,銀牙咬的嘎吱作響,柳眉倒豎對我說道。
“他根本不是為了跳舞來的,一天天就四處撩小姑娘。之前我有舞伴在,他不敢對我下手,後來我的舞伴被他鬧沒了,他就抓住機會纏上我了。”
“因為要比賽,我本來要抓緊時間練習的。可就是因為他在,我天天怕的不行,又不知道求誰幫忙,只能故意岔開時間,找准他不在的時候再去……”
“所以,你之所以邀請我去,是想讓我保護你?”我按照自己的推測問道。
“是有這層意思,不過還有一點。”
若蘭拐彎抹角地對我夸贊起來。
“我是真心覺得,你挺適合跳舞的。畢竟你身材這麼好,還有鍛煉的習慣。無論體型還是體能,你都已經具備了一名舞者的基礎條件。剩下的只是天賦與興趣,只要你勤加練習,肯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舞者!”
“你想和我參加比賽?”
我讀懂了隱藏在她話語之間的渴望,干脆了當的問道。
“嗯。”
她猶豫片刻,點頭承認了。
“你就不怕我搞砸嗎?”
“說實話,有點怕。”
若蘭面露苦澀,像是陷入到某種抉擇。不過,沉默良久後,她又鼓足勇氣說:“但是,比起比賽,我更在意你的感受。我不想你在台下看著我和別人跳舞,我怕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我想你也參與進來,作為我的舞伴,和我一起比賽,哪怕最後搞砸了,我也心甘情願。”
“可是,我完全沒有經驗啊!這不是耽誤你嗎?”
“不會的,我相信你。”若蘭微笑地看著我說。“而且,我對這次比賽本來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只要能參加,我就很知足了。”
“那之前的舞伴呢?”我又問。“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嗯……”
若蘭沉默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驚奇地看著我,問:“誒,你不吃醋嗎?”
“說實話,我都快酸瘋了。”我略帶調侃地說。“不過,跳舞這事,我多少也了解過。你有你的堅持,事關夢想,我還是很支持的。”
說完,我又壓低聲音,醋意橫生地補了一句。
“不過,只要一想到你和別的男人跳舞,我心里就難受的不行……”
這樣的回答多少有些小家子氣。不過,看若蘭的反應,她對我的答案很是滿意。吃醋,意味著在乎。能得到伴侶地支持與理解,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莫大的鼓舞。
“好啦~”若蘭一邊在我頭上輕撫,一邊輕聲安慰說,“我是你的,永遠都是。無論是心,還是身體,永遠都只屬於你一個人。”
我默默接受著若蘭的奉承,不斷安慰自己說,她是對的。過了好久,我終於擺脫那股糾結,重新審視眼前的美人,以及那雙真摯無比的眼睛。
“說說他吧。”
“誰?”若蘭納悶,問,“陳浩嗎?”
“不是。”我搖頭。“你的舞伴。”
感覺這個要求實在有些唐突,所以我又趕緊補了一句。
“我想多了解一點你的過去。”
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而且,我之後的解釋也給了若蘭極大的信心,讓她相信,我是真的很在乎她,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了解一個人的過去,除了從他自身出發,還可以從他的身邊人獲取信息。他交際圈,接觸過的人,對他人的看法,也是這個人的真實表達。
“他啊…….”
提到舞伴,若蘭的語氣開始變得輕松。
“他其實和我一樣,年輕的時候也喜歡跳舞。後來談了對象,結了婚,壓力大了,那些愛好啊,夢想啊,因為家庭的關系,全都放棄了。現在,孩子大了,生活條件好了,就想著,趁著現在歲數還不算太大,拼勁全力,去完成自己年輕時未完成的夢想,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
說著,若蘭的目光逐漸渙散,仿佛看透了年歲一般。
“人,活著一輩子,總要給自己留下點什麼。總不能,等老了,走不動了才發現,這輩子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還有好多話沒說……”
說不清是傾訴還是感嘆。不經意間,若蘭已經道出了她深埋於心,最為真實的本願。
“照顧孩子也是,堅持夢想也是,跳舞也是,愛上你也是。包括引誘你這件事,我是發自真心的,從未後悔過。”
講到這里,若蘭的態度變得異常堅定。
“其實,現實很殘酷的。我經歷過,所以,我不想再錯過了。如果,我不遵循本心,抓住來之不易的機會,等我老的時候,真的會後悔死的…….”
若蘭的語氣異常真誠。我想,這句沒來由的感嘆,可能與她的經歷相關。我不知道她究竟經歷過什麼,也無法切身體會,但我認可她的堅持。
實話說,我甚至有些嫉妒。這份對待人生的態度,倒也不失灑脫。
很多時候,我就是因為缺乏這份灑脫,才各種各樣的可能失之交臂。
不過,對此,我並不後悔。
因為,正是這份遺憾,讓我遇到了眼前人。
我的愛人,林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