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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是林晨先生嗎?”電話那頭響起了低沉渾厚的男性聲音,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力量,讓林晨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些敬重。
“是啊,您是?”
“我是張健凱的父親,我叫張巨陽。”
“呃……伯父,您好,請問……”
“希望你能和我見一面,我想和你聊聊關於健凱。”
“嗯,好的,沒問題,那麼,我應該在什麼時候、在哪里與您見面呢?”
“明天健凱參加籃球隊集訓的時候,請你到橡樹大廈門前,我自會派人去接你。”
橡樹大廈是離我們學校最近的標志性建築,在學校內就能看到拔地而起的高樓。林晨惴惴不安,不知伯父要見自己究竟是福是禍。
第二天,林晨並沒有爽約,被一輛黑色的車接上送往橡樹酒店。一身黑色西裝的司機帶著他進了0741房間。
推門進入,只見窗簾緊閉,屋子里只開了側燈,比較昏暗。一本筆記本電腦被合起來放到一邊。而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魁梧壯漢。他健壯似塔,渾身肌肉鼓脹,被運動緊身衣包裹著,肌肉塊塊分明,凸顯著至剛至陽的雄性魅力。這位猛漢身高驚人,目測已經超過一米九,雖不如強化前的張健凱,但是在他們那個年代,已經是巨人一般的存在了。他的皮膚是深黑的古銅色,比健凱皮膚的顏色還要深。胯下那一個大包里半勃的巨物更是非常顯眼,顯然是寶刀不老,似乎和強化前的健凱有的一拼。想來,這位就是健凱的父親,那位偉大的健美冠軍,健凱也完全繼承了來自老爸的優秀基因。這位冠軍到現在這個年紀都還保持著完美的身材和可以與年輕人一較高下的優秀性能力,除了強大基因的加持,恐怕還有這位猛男背後雄厚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在做支撐。
“你好,年輕人,你就是林晨吧,幸會。我是健凱的父親,張巨陽。”說著,張巨陽把手伸向林晨,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渾厚低沉,透出一股王者的力量,彰顯著他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您好,伯父,我就是健凱的室友林晨。”林晨看到張巨陽伸來的大手,自然是不敢怠慢,也伸出嫩白的小手,隨即便被張父粗糙的大手握住。張巨陽不愧是從事健美多年,他的手掌甚至比張健凱的還要粗糙。
片刻之後,林晨想要結束這場尷尬的握手,但是他的手卻被張巨陽緊緊抓住,根本抽不回來,只好尷尬地賠笑。
“伯父,您這是……您找我來,所為何事?”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面,林晨只好先開口。
“我想了解一下你和健凱的關系。”張巨陽還是沒有放開林晨的手。
林晨嘗試反抗抽出手,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健壯得如同獸人一般的男人,他毫無還手之力,那只手像鐵鉗一樣鉗住了他。
“我和他只是室友和同學關系。”
“恐怕不只是這樣吧……”張巨陽看了看林晨的小臉,“你看這軟軟嫩嫩的小手,你看這白白的小臉,這麼可愛,這麼多年來我雖然干死過無數的人,男的女的都有,早就算是老手了,但是看到你,連我都想狠狠地干上一番呢……你跟健凱做過愛了吧?”
林晨一時語塞,他完全沒有想到張父居然會問出如此露骨的問題,更沒有想到原來張父比張健凱還要粗魯野蠻,甚至說要干他。他一時沒能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呆呆地站在那,幾分鍾過去了,他什麼都沒說出來。
“怎麼了?小東西,怎麼不說話了?”說著,暴露出野獸本性的男人便伸手向林晨的腰間襲去。令人驚奇的是,即使這是張巨陽的野獸本性已經完全暴露,但是他的聲音依然帶有那種不可置否的威嚴,讓林晨感到害怕。
“放開我!”林晨突然掙扎起來,用力地推開了不懷好意向他襲來的那只大手,然後停了一下,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我和健凱是戀人!而且我們已經……”
“好,很好,非常好。”張巨陽突然變成了一頭暴躁的野獸,狠狠地捏他的手,林晨疼的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你都聽見了嗎?”張巨陽幾乎是嘶吼著。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在林晨耳邊響起,聽到這個聲音,他渾身發涼,仿佛從頭頂到腳跟被一條冰錐貫穿。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父親……”聽到林景和的聲音,林晨只輕輕地這麼叫了他一句,然後便什麼也說不出了。
林晨的父親林景和,他們那個時代的人,都屬於“生在紅旗下”。沒錯,那是動蕩的十年,而林晨的父親就出生在那個年代。從小耳濡目染,讓林景和成為了一個“紅”人,他不接受任何不“紅”的價值觀。林景和是個生意人,雖然他的生意並沒有好到哪里去,但至少能保證一家幸福小康。林晨從小就怕他,在林晨眼里,林景和就像一個古板的老學究,他不懂得日新月異,跟不上時代潮流,始終倔犟地堅持著幾十年前那套保守的三觀,並且以此為榮。在它看來,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生育後代是時代責任,培養後代報效祖國就是對國家的奉獻。這樣的他,不可能接受同性之間的愛情。
林晨知道,自己與健凱之間的感情,會讓他的父親如五雷轟頂般難以接受,所以他一直瞞著他的父親。現在,張巨陽掀開電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屏幕里赫然就是林景和。剛剛的每一句話他都通過視頻聊天的方式知曉了。
“兒子,他愛你嗎?”林景和先開了口。現在,張巨陽可以現在一旁稍候,看一場好戲了。
“嗯。”
“那……你愛他嗎?”
“我愛他。”林晨的語氣很堅定,讓林景和稍有點吃驚。
“那麼,你們做好一切准備共渡難關了嗎?”
“嗯,我們准備好了。”
“那麼,面對別人的非議、鄙夷、唾罵,你要怎麼應對?”
“我……我們可以一起承擔……”
“我再問一遍,你愛他嗎?他愛你嗎?”
“愛。”
“那麼為什麼你要拖他下水,讓他承受他本不該承受的這些?他為什麼要拖你下水,讓你承受你本不該承受的這些?”
“我……他……”
靜默,死一般的靜默,只有片刻,卻如同永遠。
“回答不出了是嗎?我只希望我的兒子能夠順利地娶妻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度過平凡的一生,這就夠了。我不希望他原本順利的人生軌跡被扭曲。”張巨陽插話補充道。
“晨兒……我希望你再三考慮。爸爸和你張伯伯的期望是一樣的,我們只是不希望你們受苦。如果你願意離開,張伯伯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一切,爸爸已經替你把關了。你張伯伯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希望你再三考慮,兒子……”
林晨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有種想逃跑的欲望,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告訴你們我的心得出的結果。”扔下這句話,林晨便落荒而逃,全速逃到離橡樹酒店五百多米的地方,才慢慢停下來喘口氣。
繼續落寞地慢慢往回走,林晨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不,我愛他,難道就是錯誤了嗎?可是,我就這樣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這是負責任的行為嗎?
林晨察覺不到,但他下意識地腳步加快——他想回去,他想見到那個男人,那個永遠給他安全感、永遠當他的後盾的男人,他想躲在那個男人的懷里痛快地哭一場。
健凱的籃球集訓已經結束,這時候他正在家里等著小晨回來。
到最後,林晨幾乎是跑回家里,可是當他撲到張健凱的懷里的時候,本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被他硬生生壓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依賴他了。
“小晨,你去哪了?”
“沒……我出去散了個步……”
“才一會沒見就像我了嗎?我有那麼招人想嗎?”
“……嗯……”
最後期限是三天。三天里,林晨請了三天的假,他需要思考。
愛是什麼呢?每天呆在一起就是愛了嗎?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放手吧。
舍得嗎?
他希望嗎?
這樣子負責任嗎?
亦或是,留下來,就算是負責任嗎?
他應該有一個自己的人生,他人生軌跡的轉變,正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應該把它調回正規。
三天後。
“喂,您好,張伯父。我決定了。我……我聽您的……再見。”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啜泣,林晨掛掉了電話,在洗手間里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