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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林之間

[委托]林之間 十九 27236 2023-11-17 17:17

   [委托]林之間

   月明星稀 ,陰暗的小巷里,一只兔子叼著狗尾巴草,哼哼著什麼調子愜意的一跳一跳的行進著。

  

       他毫無防備經過一個拐角,作為一名殺手他不該這樣毫無防備的,是太累了嗎?

       

       浸在陰影處的人無聲的抬起了手,鋒利的匕首沒入兔子的身體。

  

       如同往常一樣,“魘”用淬毒匕首輕松的切開了面前之人的衣服,切開了肌肉紋理刺進他的後背隨即拔出,毫無懸念,這把匕首又將帶走一條生命。

  

       “魘”看著兔子帶著解脫又悲哀的神色倒下,已經因為毒素變得僵硬身體重重倒地的聲音傳來。“小心…暗夜…”費力的吐出四個字後,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暗夜”是“魘”上司的代號。干殺手這一行的,怕沾親帶故的人出事,只能通過代號活在世上,生前互稱代號,死後更無人知他姓甚名誰,可以說走上殺手這條路自然是走上了不歸路,一去不返的人常有。

  

  

       也許前一天某個殺手正與你把酒言歡,第二天就身死哪個陰暗的角落,同老鼠與蒼蠅葬在一起。“魘”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奉行及時行樂的原則,自己在這世上的親人一個不剩,孑然一身沒有未來的自己,並沒有那麼珍惜自己的性命,每一天得過且過。

  

       但是剛剛任務對象的遺言令他有些在意。那只兔子怎麼會知道自己上司的名字的?

  

       從陰影中現身的灰狼身著黑色夾克,略有肌肉的身體撐起了白色V領短袖,下身一條寬松的藍色短褲,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兔子。

  

   俯下身子仔細的翻找了任務目標身上的遺物,兔子胸前的口袋里裝著一枚刻著“魔術師”字樣的黑石。

  

       “這是…!”

  

       是組織的印記,這只兔子也許應該也是組織的殺手,但是他怎麼會成為自己的任務目標?灰狼難以置信,一時間籠罩在好友的失蹤事件上的迷霧被撥開了一角。

  

   無論如何,該回去交任務了。

  

   魘的目的地是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空氣里彌漫的劣質酒精味道令他皺眉,大堂里零零散散的坐著些酒鬼和煙鬼,不著調的清秀金毛老板坐在吧台前邊罵邊看著球賽。無論過了多久灰狼也沒辦法相信這里居然是組織的駐扎地。

  

   “呦,常客回來啦?”察覺到灰狼的接近,在吧台後用胳膊支著頭的金毛扭頭看向他,不過眼睛依舊時不時往顯影屏幕哪里瞥一眼。

  

   “我回來了,這次也很順利,但是……”灰狼隨手抓了一個凳子坐在吧台前看著自己的上司,眼里晦暗不明。明明是個金毛卻起的代號是“暗影”,當時他笑著解釋說這樣沒有人會猜到他的身份。

  

   “那就好……我草你們怎麼踢的啊這個球怎麼讓他們進了!……你剛剛說什麼?”金毛瞥見紅隊的球輕松的進入了藍隊的大門破口大罵。

  

   灰狼面無表情的將刻著“魔術師”字樣的黑石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解釋一下,這是什麼。”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周圍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吧台。

  

   “啊……小聲一點,別讓別人注意到了,你要死嗎。”金毛緊張的扯了扯灰狼的袖子。“魔術師背叛了組織,迎來這種結局很正常,你可別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新的任務也下來了,這次要格外小心,你知道為什麼的。”金毛湊的更近,他把一張紙條塞進了灰狼的手心。“希望能看見你活著回來。”

  

   沒有多說什麼,接過紙條的灰狼離開了酒吧。

   出門後灰狼站在不遠處轉身,默默地看著這家小酒吧,酒吧雖然破爛,卻承載了他與朋友的許多回憶。

   他有預感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見這家小酒吧,他想好好的多看幾眼這家酒吧。

  

   目送著灰狼離開的金毛目光中滿是糾結與擔憂。“我能提醒你的只有這些了,於術……高層派下來的任務,我沒有權力拒絕他們。”作為少數交換過姓名的殺手,他們之間的信任關系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講清楚的。

  

   告別了金毛和酒吧,魘按照紙條上的指定地點去與某位高層人物匯合,據說這次刺殺的任務目標十分危險,組織居然出動了某位高層來應對刺殺對象。

  

   “‘傀儡師’,年齡不詳,性別不詳,能力是操縱傀儡……傀儡的制作方法不詳,務必要當心”魘想著剛剛字條里的內容喃喃自語,那是金毛偷偷塞給他的一張額外字條。

  

   漆黑的夜色下,灰狼腳尖輕點屋檐,矯健的身影無聲的在房梁上掠過,夜風在耳邊呼嘯,腳下的肉墊消除了任何可能產生的噪音,絲毫沒有驚動他人。

  

   “你來了?”一席黑袍的人正佇立在東部森林入口處等待著他,兜帽的掩蓋下難以觀其面容,他的聲音沙啞,男女莫辨。

  

   “嗯,我們走吧,‘傀儡師’。”灰狼輕功了得,輕身動了兩步就從數米開外躍到黑袍人身前。“高層都是你這身打扮嗎?眼前的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出現在視线里都有些讓人後背發涼。

  

   灰狼知道能成為高層在某方面多多少少都有著過人的能力,根據傳言,“傀儡師”所擁有的的魔法應當是最危險的哪一類。

  

   “呵呵,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對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傀儡師”意味深長的說道。“跟上我。”

  

   被嗆了一口的灰狼一陣無語,只能跟著黑袍人的步子朝著森林走去。

  

   道路前歪歪斜斜插著一塊木牌。“夜晚有危險生物出沒,夜晚禁止入內。”

  

   皎潔的白月此時也被濃密的黑雲所遮擋,夜晚的森林太過於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蟬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只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扎,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黑暗的環境讓魘格外警惕,也許隨時都會從附近的黑暗中竄出一頭猛獸朝他們二人撲來,唯有手中搖曳的提燈燈火能夠為他帶來一絲慰藉。

  

   二人提著提燈順著林間小路不斷地朝森林更深處走去,搖曳的火光在黑暗中是如此的令人安心。朝著深林望去,灰狼好像能看見影影綽綽的生物在樹木間穿梭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後的道路在行進中不斷被黑暗吞沒,陰冷的夜風吹得灰狼一個激靈。

  

   現在該提高對這個“傀儡師”的警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可能就會冷不丁在背後捅自己一刀,死在荒郊野嶺,也不會有人來收屍,說不定身體還會被做成傀儡。

  

   “還沒有到嗎?”他的心情略微有些忐忑,一路上兩個人只是安靜的順著見不到盡頭的小路前進著。

  

   “馬上就到了,做好准備。”黑袍人的聲音夾雜著莫名的興奮和激動,但這些情緒很快被他壓制住了。

  

   “可是這里什麼也沒有啊?”灰狼只能看見腳下有片紅色花叢,森林同之前一般寧靜。

  

   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位聽到動靜黑貓巫師屏住呼吸蹲在草叢後,他輕輕扶著紫色巫師帽帽檐,靜觀其變,黑夜中他的橙色的眼睛也能看清絕大多數的東西,更別說還有法術輔助。

  

   白天他在這附近采草藥時發現了有人布置的充滿黑暗氣息的法陣,有些好奇這里會發生什麼,他便蹲守在這附近。目前來看的話他也不知道半夜這兩個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下一個瞬間,傀儡師朝兩側高舉雙臂,灰狼的腳下紅色的花叢中浮現出紫黑色的法陣,萬千白色細絲憑空出現,緊緊的纏住灰狼的手腕腳腕將他拉扯至空中,被細线支配的灰狼動彈不得。

  

   “抓-到-你-了~真是不小心啊,作為一個殺手如此的不謹慎。”黑袍人用那尖細的腔調狂笑著。

  

   “你要做什麼,其他人也是這樣消失的嗎!?”橙色的眼眸里飽含憤怒,灰狼始終不願意相信心里那個答案,失蹤的成員和朋友都被組織秘密的處理掉了,如今這個命運也將降臨到他頭上。

  

   頸間的細絲越收越緊,勒出了細密的血珠。“你可以再多說會兒話,過會兒就沒有機會了,這幅誘人的軀殼做成我的傀儡,一定很耐用吧?”瘋子般的黑袍人湊近灰狼的小腹陶醉的呼吸著。

  

   “變成我的傀儡是你的榮幸,魘。組織不需要已經動搖的人,比起殺死你,我更想擁有你。”一根白色細絲化為細針帶著破空聲直接沒入灰狼後頸的腦干,強烈的眩暈感襲上灰狼的大腦,身體的控制權被身上的細线奪走。

  

   知覺從指間開始慢慢的被剝奪,手腕和腳腕的細线緊勒感逐漸消失,掙扎的小臂與小腿也停了下來無法控制,思考的神志也開始變得混沌而緩慢。

  

   “你們不過是組織的棋子罷了,現在變成我的傀儡也算是廢物利用了。”不知道黑袍人又施展了什麼魔法,灰狼的全身都開始朝外滲血,灰色的毛發被血打濕變成暗紅色,劇烈的疼痛感席卷他的全身,而他卻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啊啊…等到你的血流干了,傀儡也就制作完成了。”黑袍人溫柔撫摸著灰狼結實的腹部,白短袖因為血液浸濕變得鮮紅,血液一滴滴的滴在妖艷花朵的花叢中,濃重的血腥味從花朵上擴散開來。

  

   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灰狼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滿是鮮血的軀體在傀儡師絲线的操控運動著,堅毅不屈的橙色眼眸光澤變得黯淡。

  

   就要在這里結束嗎…還有些不甘心。

   雖然早就做好了在任務中犧牲的准備,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死在自己人手下,身體甚至會被做成傀儡,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曾經經歷的絕境靠著武力和毅力都撐了過來,但是現在……

  

   黑貓本來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等血液再繼續澆灌這些花朵,在他們成熟後自己采摘完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灰狼不屈的眼神吸引了他。“我不想這個堅強的靈魂就這麼消逝”,這樣的念頭浮現在黑貓的腦海里。

  

   他從草叢中起身,腳下亮起白色的圓形法陣,黑貓在黑暗中搓了一個瞬發光球從黑袍人身後朝他發射過去。

  

   一聲悶哼過後,黑袍人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纏在灰狼繩身上的細絲消散不見,渾身是血的灰狼從空中重重的落在地上,昏迷前的最後一眼看見了朝他走來的黑貓。

  

   如果不快些治療這只灰狼,很快他就要沒命了。

   做好人就做到底吧。

   黑貓想著。

  

   黑貓雙手在空中做出拉扯的手勢,一道門被空間魔法所拉開,他拖著失去神志的灰狼穿梭回到自己的世界。

  

   把灰狼往溫泉里一扔,黑貓急急忙忙的跑回樹屋里的煉金房。

   他熟練地把儲藏室里的幾種叫不出名字的奇異藥草混合後扔在大鍋里煮沸,鍋里的液體很快變得鮮紅而黏稠,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散發著令人不敢恭維的氣味。

  

   盛了一碗湯藥,黑貓端著湯藥來到溫泉邊,此時灰狼的毛發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昏迷中的他面無血色表情痛苦。

  

   “失了這麼多血多少要補點吧?雖然味道有點難以接受但是要乖乖喝下去哦。”

   撐開灰狼的嘴,黑貓在灰狼嘴里插了個漏斗,把經過魔法冷卻過後的黏稠紅色湯藥倒進了漏斗里。

  

   一股苦澀怪異的味道在嘴里漫開,灰狼睜開眼睛便發現昏迷前看到的黑貓在給自己灌藥,雖然想要把嘴里的漏斗拔掉,但是失血過多的他過於虛弱渾身都動不了,只能把那些藥全部咽下。

  

   “你醒了?這是一些有助於你恢復的藥草熬成的湯藥,不喝的話失血過多你就要死了。”巫師黑貓的聲音清脆悅耳,年輕而有活力。

  

   面前的黑貓依舊帶著那頂紫色的巫師帽,星空般的法袍下是勾勒出曼妙身材的白色緊身衣。

  

   剛剛經歷背叛的於術怎麼可能就這樣相信他,這只黑貓把自己從傀儡師手下救出一定對自己有所求。

  

   只有自己有利用價值才能活下來的吧,就像是那個傀儡師覬覦自己的身體,這只黑貓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

  

   灰狼張了張嘴沒有出聲,溫熱的溫泉水浸泡溫暖著方才因失血而變得有些冰冷的身體,溫暖蓋過了嘴中苦澀的味道。

  

   “嘔——”但是身體的反應還是很誠實,被漏斗堵住的嘴什麼都吐不出來,難以下咽

   的湯藥還是全部都喝了下去。

  

   灰狼依舊神經緊繃,無時無刻不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除了黑貓外看起來沒有其他活物,動彈不得的他正轉動著眼珠,考慮恢復後劫持黑貓逼問他做什麼打算的可能性。

  

           黑貓讀懂了灰狼骨碌碌轉動著眼睛的意圖,剛剛才經歷過背叛的人總是脆弱的。    

       

       清了清嗓子,黑貓認真的看著灰狼的眼睛。“不要想太多了,我把你救下來沒有那麼多原因,你的血澆灌了我需要的血凝花,就當是小小的報答吧。”

  

       黑貓氣鼓鼓地朝漏斗倒著湯藥,但是顯然倒的頻率比前面快,幾乎都要讓灰狼嗆到了。

  

       怎麼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啊,好氣哦。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歸,是這棵樹屋的主人,同時也是一名巫師。”黑貓拿起手邊的魔法掃帚朝灰狼搖了搖。

  

       “我在各個世界穿梭尋找一些煉金需要的藥材,剛好撞上了你和那個人。”雲歸突然湊的很近,呼吸的氣流已經要打在灰狼的臉上了。

  

   自誕生以來一直是一個人的黑貓,沒有什麼人際交往的黑貓,就這樣撿了一只灰狼回家,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意味著什麼,也許多一個人當助手也不錯?

  

   “等你的傷好了也要幫我煉藥試藥哦,畢竟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嘛,沒有我你就要變成那家伙的傀儡了。”黑貓笑嘻嘻的看著灰狼喝下最後一口湯藥,把插在他嘴里的漏斗拔了出來。

  

   灰狼靜靜地看著俏皮的他。

   艱難的開口後,灰狼的聲音無比沙啞,“謝謝你……叫我魘就好。”

  

       雖然於術身體素質過硬,但是如此短的時間內失去半數的血能被救活已經是奇跡了,多虧了黑貓的湯藥效果拔群。

  

   黑貓眉頭輕挑,黑色的細長尾巴在身後快速擺動,他有些不滿的說:“怎麼,連真實姓名都不願意告訴救命恩人嗎?”

  

   “………於術,我叫於術。”灰狼甚至花了幾秒鍾回想自己的名字,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呢?

  

   自從成為殺手這麼多年以來,名字這種東西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只有聞者喪膽的代號“魘”流傳於都市。或許像某個人說的那樣,丟掉了名字的人最後也會丟掉自己吧。

  

   “好,於術先生,今天的治療就先到這里,先保證你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明天再開始穩定你的傷勢。”

  

   “今天你就先在溫泉邊上湊合一晚上吧,我這里也沒有人來過,明天騰一個房間給你住。”黑貓揮了揮手,魔法的光芒在指尖浮現,一床褥子和被子出現在溫泉旁。

  

  

       “麻煩你了。”於術的聲音恢復了正常,不再有剛剛的沙啞。

       

       “爬的上來嗎,我拉你。”黑貓俯下身雙手拽住灰狼的胳膊往外拉。巫師明顯有些虛,拼命的拽才把灰狼拉出溫泉,帶起一片水花。

  

       黑貓右手指尖朝著躺倒在溫泉邊的灰狼,在空中勾勒著晦澀難懂的圖案,隨即右手一握,只見於術濕透的衣服褲子此時已經干了。

  

       “干燥術還是很方便的,喝完藥可能會有點困,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雲歸莞爾一笑,將灰狼安頓在被褥里,幫他蓋好被子。    

  

       灰狼看著身材比自己小得多的黑貓在身旁忙活著,第一次被別人照顧的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陣困意漸漸襲來,他也順著困意閉上眼睛睡覺了。

  

       雲歸回屋後還在思考今天夢一般的經歷。出去采藥采著采著撿了一只灰狼回家,看起來身份還不是很普通的那種。

  

       “想那麼多干嘛,反正等他傷好了要好好幫我工作報答我才行。”漫不經心的收拾著煉藥桌,黑貓的思緒已經飄到了今天的經歷那邊。

       

       沒有怎麼接觸過外界的黑貓心思單純,因為獨自長大的緣故,他身上的孩子氣也沒有褪去。

  

       多一個人在身邊這種事情他並不抗拒,雖然是第一次照顧別人,但是他一點也不討厭照顧灰狼時的感覺。

  

            

      回到樹屋三樓樓的臥室躺倒在床上,他身體緊緊的蜷縮成一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過去他一直在麻痹自己,強迫自己潛心煉藥和修煉法術,一個人也無所謂,巫師都是孤獨的,他從前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作為一只貓貓離群獨自住在深山老林才是正確選擇。

  

       可是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即使是高傲的貓貓也會有脆弱的,渴望撫摸與擁抱的時刻。每晚躺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揮之不去的孤獨感始終圍繞著自己,但是接下來的日子會不會因為那個家伙有些改變呢?

  

       雲歸的身子漸漸放松,攥緊的手也松開了,懷著對不一樣的明天的期待,安詳的睡了過去。

  

       “呼啊——”黑貓從床上爬起伸了個懶腰,晃了晃腦袋將疲憊全部甩掉,清晨的陽光像往常一樣透過層層綠葉細碎的灑在床前。

  

   “啊,差點把那家伙忘記了,我記得他叫於術?”睡眼惺忪的黑貓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點什麼,舒展的身體瞬間僵住,還有一個病患在等著自己照顧呢。

  

   黑貓披上披風帶好巫師帽,雙腳踩進紫色的布鞋急忙趕下樓,到煉金房拿上昨天調配好的湯藥就朝溫泉跑去。

  

   剛出樹屋就見到一道身影立在溫泉邊,雲歸略顯驚訝的看著他:“你恢復的這麼快嗎?昨天失那麼多血一般人不死也掉半條命。”

  

   黑貓湊近灰狼仔細的上下打量著他,不老實的手一會兒捏捏胳膊一會兒捏捏腰,然後認真的說:“嗯,很結實,看起來很能干,怪不得恢復的這麼快。”

  

   於術稍微有些臉紅,面前矮了他將近一個頭的黑貓湊的太近了,這個巫師的動作又是那麼的可愛,已經很久沒有人和他靠的如此之近了,他已經努力克制住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不要一腳把黑貓踹飛了。

  

   他已經相信這只有些古靈精怪的黑貓了,這種性格藏不了什麼害他的壞心思,那麼對於救命恩人還是要報恩的。

  

   他淺笑低頭看著黑貓道:“嗯,我確實非常能干。”

  

   常常穿梭與各種酒吧和夜店的灰狼話里有話,但是單純的黑貓聽不出來。

  

   那個被隱藏壓抑著的真正的他,在這種環境下好像要醒過來了。

  

   “嘶--”隨著黑貓手上力度加大,灰狼不由得一陣吃痛,一陣虛弱感襲來。

  

   “這不是沒恢復好嗎,於術先生,好好躺著去,再喝一天藥,小心留下什麼頑疾。”黑貓咧嘴一笑,輕輕一推輕松的就把虛弱的灰狼放倒在褥子上。

  

   原來是於術對於昨晚喝的恐怖湯藥印象過於深刻,今早聽見黑貓下樓,寧願強撐著站起來也不願意再喝一口湯藥。

  

   “不要啊——”於術哀怨的眼神投向黑貓,看著他壞笑著蹲下,拿著漏斗逼近自己。

  

   “都多大的人了害怕吃藥,快張嘴。”雲歸將漏斗塞在了不情願張開的嘴巴里,將黏糊糊的湯藥緩緩灌入。

  

   暖流從於術的腹部擴散至五髒六腑,經過一夜的歇息,湯藥的吸收變得更好了,方才的虛弱感也被這股暖流驅散。

  

   “我確信我好多了。”於術搖搖晃晃地起身,沒有再跌倒回去。

  

   雲歸將信將疑的看了他兩眼道:“好吧,既然於術先生覺得自己沒有問題了,那我帶你參觀一下你今後的工作環境,在我對你的工作滿意之後,你才能離開哦。”

  

   於術這才好好的開始觀察眼前的這棵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古樹,樹干怕是要三四十人環抱才能勉強圍住,參天的樹冠遮蔽了陽光,粗壯的枝干延伸出無數細枝,長滿了綠葉,枝丫間有許多小鳥蹦蹦跳跳,嘰嘰喳喳的聲音時不時從頭頂傳來,如此高齡的古樹卻煥發著生機與活力,自己的世界容不下如此神奇的生物。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嗎?”於術驚嘆道。

  

   “嗯,不錯吧?我也很喜歡這里,是它看著我長大的。”黑貓靠在木質的大門上,他輕撫著樹干上的紋理,溫潤的眼眸充滿眷戀。

  

   能給別人介紹自己的家總是讓人興奮的,尤其是花了很長時間自己親手裝飾出的溫馨小家,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進門就是寬敞的客廳,屋內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少量陽光從兩側的窗戶溜進屋內。

  

   於術明顯的感覺到自然的氣息彌漫在房間內,朴素的木桌上擺著兩小盆叫不上名字的花,陣陣幽香自深藍的花朵中散發而出,進門的櫃子上擺著些許裝飾用的小物件,牆上還掛著幾幅油畫。

  

   “嗯!一樓是客廳和煉金房,於術先生還是第一個來這里的客人…之前去外面的集市聽說家里要有客廳,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黑貓的聲音既激動又有些緊張,興奮的心情讓本來沉默寡言的他變得有些喋喋不休。

  

   “桌子上擺的這個是安神花,他的香氣和花粉有穩定靈魂,抵抗詛咒的效果,正中間掛著的那幅畫里畫的是傳說中的巫師,我想要以後變成和他一樣強大的人。”雲歸指了指牆上的畫。

  

   畫里的黑貓站在巨大的白色法陣中高舉黑色的枯木法杖,白色的雷電從法杖頂端的水晶朝四周迸發,化作數道大臂般粗細的激光射向遠處不可名狀紫黑色扭曲的怪物。

  

   “看起來就像是巫師或者法師的頂端人物,真的存在這號人嗎?”灰狼撫摸著下巴思考著,這個世界的頂尖戰力似乎比自己那邊要強不少,總有一天自己要回去找那個傀儡師復仇的。

  

   “他是存在於上個時代的大巫師了,為了對抗無窮無盡的深淵生物,用自己的畢生魔力封印了那些不可名狀物。”

  

       “他犧牲了,換來了我們這個世界的和平…當然還時不時有深淵生物從封印的縫隙逃出,潛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繁衍生息。”黑貓嘆了口氣。

  

       “那你們的世界看起來還挺危險的,每個人都會法術和格斗嗎?”黑貓失神的樣子有些可愛,灰狼想要摸摸他的腦袋。

       

       “這倒沒有,雖然每個人出生就帶有魔力,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普通人,討伐魔物一般是戰士公會和魔法師公會的工作,普通人在魔物面前想要自保還是有些困難,當然對我來說他們都沒什麼威脅。”黑貓驕傲的挺起胸膛說著。

  

   “啊…話題跑偏了,該去煉金房看看了,後面你要在這里幫我干活。”雲歸不等於術反應,拉著他的胳膊就把他領進了樓梯口旁的房間。

  

   他們進入了一個並不寬敞的房間,房間角落的木架子上擺了三四層五顏六色的藥水以及植物標本,房間中間有一口大鍋架在灶台上,旁邊還有一口備用的小鍋,小鍋里剩的還有一些冷掉的湯藥,於術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喝了兩次的那種。

  

   靠牆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精密的煉藥儀器,即使是使用多年的煉金房也能看出來黑貓有好好打理,綠色的藤蔓繞著房間頂纏了一周,暗金色的吊燈懸在天花板中央,木地板上也沒有什麼藥草汁液和廢料殘留。

  

   “這里就是煉金房了,我的藥劑和湯藥都是在這里調配的,不要小瞧這些瓶瓶罐罐,它們能做到很多事情。”黑貓扭頭笑著看向於術,拿起架子上的一瓶綠色藥水來到窗邊朝窗外倒了下去。“過來看看?”

  

   灰狼走過去趴在窗邊看著地面,剛剛被藥水澆灌的植物已經含苞待放,周圍的植物甚至花骨朵都沒有長出來。

   “這是催生藥水嗎?效果也太好了吧?”灰狼指著黑貓手中的空瓶。

  

   “差不多?想看花的時候倒給外面的植物就可以了,他們還挺喜歡喝這個的,不過為了他們的健康我很少給他們倒。”櫃子有些高,黑貓轉頭看著身後於術,踩在有些搖晃的長腿凳上將空瓶擺在櫃子最上層。

  

   “接下來…啊!”准備從凳子上下來的黑貓一個不小心沒有站穩,失去了平衡一腳踩空在空中揮舞著雙臂,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了。

  

   於術怎麼可能看著他就這麼摔在地上,跨了一步從張開雙臂從下面公主抱接住了雲歸,還“不小心”捏了把黑貓屁股上的軟肉。

  

   黑貓愣了幾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灰狼的懷里,但沒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吃了豆腐。

  

   他的臉蹭的就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樣子像是氣急了,他開始在灰狼的懷里掙扎。“啊啊啊—放我下來我沒事!不要這樣抱著我,太……”

  

   太羞恥了。

   這幾個字是自己不能說出來的,掙扎間,於術的體溫透過單薄的緊身衣,從他有力的臂膀傳遞給了黑貓。

  

   被抱住原來這麼有安全感……某個瞬間黑貓這樣想,但是他的高傲絕對不允許他承認他從別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他可是要獨當一面的大巫師。

  

  

   於術在雲歸開始亂揮手臂的時候就放低雲歸,讓他自己站穩踩在地上了。

   “小心一點,要是我不在你就摔著了。”灰狼低頭看了看還在生氣的黑貓,還在回味剛剛那一下捏屁股的觸感。

  

   雲歸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似的跳了起來:“怎麼可能!我有一百種法術避免我摔倒!剛剛只是被你接住了我沒有來得及用。”

  

   氣鼓鼓的黑貓環抱雙臂看著偷笑的灰狼。

  

   “先不急著參觀樹屋了,和我去後面的花園采一些我晚些時候煉藥用的藥材吧。”

   雲歸說話的音調都變得有些高,他轉身走出了房間,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留給於術。

  

   等完全背對於術的時候,雲歸牙尖輕咬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了,等會也要讓這家伙慌亂一次!

   我可完全沒有報復心,這只是鍛煉他將來的工作能力~

  

   黑貓咧開嘴笑了。

  

   於術跟著雲歸繞過樹屋來到一片開闊的花園前,里面盡是些叫不上名字的奇異植物,比起花園這里更像是基因植物實驗田,開花的植物不多,但是長得稀奇古怪的不少,南瓜大小長得形狀像輪胎的草,周圍閃爍著火光的烈焰蘑菇,還有不停在冒泡泡的貓貓形狀的植物。

  

   一株粗壯的,許多藤蔓糾結纏繞在一起的植物格外引人矚目,它的周圍一大片都沒有長其他藥草,粗細不一的藤蔓在不斷地舒展著,其中最粗的藤蔓頂端上開了一朵粉紅妖冶的花朵。\t

  

   “幫我摘一下那朵花吧,但是要小心——不要踩到其他植物了。黑貓指向那粉紅花朵,本來想提醒灰狼小心植物的攻擊,但氣還沒有消下去便作罷了。

  

   試試他的身手也好,要是藤蘿真的要下狠手自己也會制止的。雲歸這麼勸說著自己。

  

   剛進入藤蔓的狩獵范圍,於術就被“熱情”的粗壯藤蔓纏住腰部直接拉到藤蘿本體前,藤蔓的巨力是虛弱中的於術無法抵抗的。

  

   “什麼?”並沒有料到那株藤蘿如此的暴躁,即使他已經對這些奇異植物留了些心眼。

  

   “啊呀,剛剛忘了說這些植物有些不太歡迎陌生人——”黑貓突然想起曾經見過一只小鳥落在靜止的藤蔓上,等它察覺到不對時,已經被藤蔓拉扯到地下,再也沒有出來過。

  

   於術此刻也要享受到這種待遇了,他整個身子都被粗壯的藤蔓箍住,藤蔓用力收緊,巨大的力量幾乎要壓斷於術的肋骨,他只剩頭部還留在外面。

  

   “啊啊啊——”聽見慘叫從於術口中發出,灰貓愣住了,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明明只是想看他被稍微欺負一下的,沒想到那株藤蘿玩過火了。

  

   “快放開他!”黑貓急的直冒冷汗,朝著纏著黑貓的藤蔓觸手扔出一發火球。

  

   火球准確的擊中了,藤蔓吃痛的松開了灰狼,悻悻地縮了回去。

  

   黑貓繞過眾多植物磕磕絆絆跑到於術面前,“你還好吧?”

  

   他心虛的把灰狼從地上攙扶起來,才剛剛恢復的灰狼又遭重創看起來狀態很不妙,顯然他已經因為藤蘿藤蔓上尖刺釋放的毒素而昏迷。

  

   “喂,於術?醒醒!”雲歸伸手去探於術的鼻息,。

  

   “呼,還好,還有氣。”雲歸松了口氣,一陣後怕和自責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來氣。

  

   “下次再這樣隨便攻擊其他人我直接把你燒了——”黑貓冷著臉搓了一個更大的火球貼在藤蘿旁威脅它,聲音不帶感情。

  

   在火球火焰灼燒下藤蔓瑟瑟發抖,它帶著被燒蔫吧了的葉子鑽回地里,它深知黑貓的恐怖,早就被打服氣的它此刻聽話的像只小狗一樣。

  

   黑貓右手在面前畫圈,短途傳送門隨著一陣藍光出現,他費勁的拖著著灰狼進了傳送門。

  

   傳送的目的地在樹屋內,雲歸和於術出現在一間臥室。

  

   是一間溫馨的臥室,床頭擺放著一張雲歸小時候的照片,小黑貓拿著巫師掃帚揮舞著,可以看出來雲歸的長相和小時候變化不大。

  

   雲歸把昏迷中的於術擺在背靠著床邊的位置,把於術身上沾有植物黏液的灰外套和白t恤扒了下來,准備再把他的短褲脫了把他拖到自己的床上照顧。

  

   於術最終還是在褲子被扯掉之前悠悠醒轉。

   “嗯?你在做什麼啊——”還沒有來得及為剛剛的遭遇生氣或是產生別的什麼情緒,比起這些,醒來就發現光著身子,連褲子也要被黑貓扒了一半著實讓灰狼吃了一驚。

  

   灰狼只能扯著褲子想讓黑貓先停下來,可是黑貓愛干淨的一心想要把灰狼髒了的褲子扒了再把他弄到床上。

  

   一直是一個人的黑貓並沒有那麼多關於性的認識,沒有人教過他就算有原因,在別人昏迷時脫掉別人的衣服褲子也是一項很奇怪的行為,更何況他們還沒有那麼熟稔。

  

   “哎呀,穿髒褲子就不要上床了——快脫掉嘛。”雲歸用力往下扯可是灰狼也在用力,兩人就這樣僵持在床邊。

  

   “不是脫不脫褲子的問題,我只是——”於術一時間有些尷尬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不脫是吧?好——”雲歸以為他只是懶得動不想脫了髒褲子上床,左手繼續拽著於術的褲子,右手開始在空中施法。

  

   呼的一下,於術感到下身一陣清涼,心里有種不妙的預感。

  

   發現藍色短褲出現在黑貓的右手中,他慢慢低頭,看見沒有穿內褲的他疲軟狀態的陰莖就這樣暴露在二人面前。

  

   “你的雞雞好大哦。”雲歸看了一眼,然後認真的評價道。

   在不久之後,雲歸回憶起今日的評價,還要再補上一句“又大又猛,還很多”。

  

   “……”於術的內心飛奔過一百頭羊駝,一把搶回短褲,遮住自己即使是疲軟狀態也很雄偉的狼雞雞。

  

   “因為我不穿內褲掛空擋……所以才不讓你脫啊。”於術滿頭黑线的看著滿臉天真無邪的雲歸,雙手捂住短褲。

  

   “好哦,你可以自己爬上床嗎,我去給你找塊布遮一下。”

  

   黑貓拿了條自己最寬松的內褲給於術,灰狼捂著前面,忍著傷痛站起來,紅著臉轉過身屁股對著黑貓換上了那條略小的內褲。

  

  

       “嘖…”

       平時習慣掛空擋的灰狼體驗到了強烈的束縛感,小鳥被籠子緊緊的包裹住被布料勾勒出顯眼的輪廓。

  

       “好了好了,快躺床上休息吧,我去熬點味道稍微好一些的湯藥。”黑貓半推半就的把灰狼弄上床蓋好被子。

  

       “剛剛真的對不起…為了補償你我想在我能力范圍內為你做一件事情。”黑貓低頭瞧著別處,先前的高傲散盡,字里行間里滿是愧疚。    

  

       本來內心有些憤懣的於術經過剛剛一折騰,現在看他道歉態度認真,氣也消了大半。

  

       “那,你看我有機會跟著你學習空間魔法嗎?”於術打趣道。

  

       黑貓的魔法看起來便捷而有效,如果自己能學會的話戰斗力肯定能更上一層樓,也許學會了回去找傀儡師復仇也不是不行。

  

       “那得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魔力才行,請你坐起來一下。”雲歸把手貼在於術胸前,調動體內的魔力呼喚著於術體內可能存在的魔力,但只感受到一攤死水般的沉寂。

  

       “怎麼樣,我有潛力嗎?”於術期待的問。

  

       雲歸眉頭緊皺,思考著該如何回答: “很不幸,你沒有魔力天賦,不過我可以挑戰一下,通過煉藥來幫你獲得魔力。”

   “我經常煉制回復魔力的藥水,估計讓你從零增長魔力也差不多?”談到自己擅長領域,雲歸的眼睛閃閃發光。

  

         他拿了一瓶隨身帶的回藍藥水遞給於術。“你喝點試試?”

  

       於術一口灌完了一試管藥水,抹掉嘴角殘留的藥水。“嗝,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身體里涌動,不過轉了一圈很快就消失了,很奇妙的體驗。”

  

  

       雲歸在於術喝下藥水後,感受到了濃縮的魔力流遍於術身體,它們沒有發現供自己進入的入口,便從於術身上溢出離開,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黑貓摸摸下巴,給出了答復:“嗯,你的身體並不能容納魔力,也許需要某種藥水的改變,就能讓你的身體能夠承載魔力。現在要用一句話形容的話,你的身體是個沒有打開瓶蓋的瓶子,魔力灌不進去。”

  

   雲歸看出了於術的失落,急忙道:  “包在我身上啦,一次不行就兩次,多試試我的藥,總有一次能成功的。”雲歸自信滿滿,這種藥水肯定沒有自己想象的難以煉制,他一路小跑回到煉藥房就開始調配。

  

       

           於術見雲歸離開了便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思考著接下來的日子在異世界怎麼過,或許也可以麻煩雲歸送他回去?不過那都是他報答完雲歸之後的事情了,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還差點什麼呢…想不出來”黑貓有些焦急的搓亂了頭發,他以回復魔力的藥水材料為藍本,往里再加入了一些藥材,但是他直覺上覺得差了點什麼。

  

       “現在需要能讓他的身體接受魔力的藥材,之前明顯感覺到他渾身都在排斥魔力,有沒有什麼親和力比較強的藥材啊…”黑貓看著小藥鍋里的藥材發愁了。

  

       “有了,那就多放點藥材,總有可以實現那個功能的~”黑貓放棄了思考,從櫃子上的許多藥材罐里各抓了一小把奇奇怪怪的材料丟進了鍋里。

  

       突然想起於術喝藥愁眉苦臉的模樣,黑貓又在鍋里添了一些能改善口味的藥材,此時湯藥的顏色已經從清澈變得漆黑黏稠,在魔法火焰的加熱下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這次的味道聞起來比之前要好一些…但是可以起做用嗎?”雲歸有些拿不定主意,帶著幾管濃稠藥水回到臥室。

  

       聽見腳步聲停下的於術睜開眼睛,看見雲歸站在床前,“這麼快就好了?”於術懷疑的看著雲歸拿著的藥水。

  

       “嗯,你可以試試?不行我再去調就是了。”雲歸將藥水遞給於術。

  

       懷著壯烈的心情,於術仰起頭閉上眼睛將整管液體灌下。

  

       預想中難喝至極的味道並沒有傳來,唔,黏糊糊的口感,有點像桑葚和藍莓的混合汁液,意外的還不錯?

  

       於術確實體會到有力量在體內涌動,熱量從小腹部聚集,接著那股熱量力量變得越來越強,灰狼的表情變得很古怪,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嘴,只能努力抬頭不對准家具,魔法氣流伴隨著火焰從他的嘴里噴出。

  

       火焰還沒有噴完冰碴子和閃電也出來了,於術想要捂住嘴也無濟於事,強大的魔法力量衝開他的嘴不斷的爆發著,還伴隨著閃光,現在的於術看著更像全自動各系法術發射器。

  

       “噗哈哈哈哈哈——好,好離譜的效果,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貓在旁邊幸災樂禍,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過了一兩分鍾藥水的魔力才被消耗完,一直處於張大嘴狀態的於術下巴都酸了,他以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雲歸,“還真的是試藥啊。”

  

         雲歸笑得回過來氣之後,不好意思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打了個哈哈:“啊哈哈,確實…我再慢慢改進,會成功的。”

       

  

       一周之後,煉藥屋。

          “這次是第一百四十七次試驗,前一次的藥水已經接近成功了,但是讓於術睡了一天…希望這次沒有問題!”黑貓拿著藥水碎碎念的進了臥室。

  

       於術的病已經好了,黑貓以觀察藥水效果為理由讓於術就在自己的臥室住下來了,另外給他加了張大床。

  

       這幾天里雲歸已經帶著於術轉遍了樹屋和樹屋附近他常常采藥的地方,於術對二樓的圖書館的一些歷史書籍和魔法書籍都很感興趣,那些書是雲歸偶爾去外面的世界收集到的。

  

       剛睡醒神清氣爽的於術伸了個懶腰,他已經有些習慣現在這種更貼近正常人的生活了,每天和雲歸在一起看他仔細煉藥,外出在山里游歷認識異世界的奇異生物,黑貓的笑顏在這些日子深深的印在他腦海里,如果不用天天都試這麼多藥就更好了。

  

   “這次的藥肯定沒問題,我保證!”黑貓此刻顯露的真誠可以感動深淵最深處的魔王。

                

       “希望吧。”喝下藥水的灰狼並不抱希望,但是與黑貓相處的這些日子,讓他重溫了過去自己還是個正常人時的快樂。

  

       這只遠看冷漠高傲的黑貓,原來冷漠只是交流前的表象,傲嬌才是他的真實性格,如果一直無法獲得魔力,就算這樣兩個人繼續下去也不錯?

  

      “嗯…?”沒有爆炸,沒有昏迷,沒有奇奇怪怪的效果,於術真的感覺到有股特別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盤旋。

  

   “成功了,我就知道我可以!”黑貓興奮的像個孩子,跳到床上緊緊抱住還在感受魔力的於術,他攻克了這片大陸上史無前例的課題——讓一個沒有魔力的人獲得魔力。

  

   “你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不愧是天才巫師。”於術輕拍雲歸的背以示安撫與認同,雲歸的擁抱讓他有些受寵若驚。“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教我魔法了?”

  

   “差不多?雖然魔法更多的要靠個人感悟,而且分的派系也不少,我可以教給你一些有用的學習技巧。”黑貓發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失自己的高傲,輕咳兩聲從床上悄悄下去了。

  

   “雖然經常叫魔法和法術,但是由魔力催動的這些能力分為四大類。”

   “法術、魔法、咒術、巫術。”

  

   “法術和自然元素相關,由風、火、水、土、木、冰、光、暗等元素所派生的,在釋放時的帶有純白圓形魔法陣為特征。魔法則是些更高深的能力,比如我施展的空間魔法。”黑貓一邊講著一邊演示著,從空間洞里摸出一本書遞給於術。

  

   “雖然我是巫師但是我的魔法和法術也很精通,巫術基本是弱化敵人用的,咒術需要血液作為媒介直接作用於血液主人,能夠影響到血液主人的很多方面,對於咒術我也不是很了解。”

  

   燙金牛皮紙封面的書充滿年代感,“《如何當好一名法師》?”於術念出了書的名字。

  

       “這是法師的入門書籍,等你把上面的法術學的差不多了再來找我學空間魔法?法術這種東西主要靠自己感悟,相信你悟性也不會差。”雲歸認真地同他探討道。

  

   “嗯,小事就不麻煩你了,等我遇到什麼問題再問你也不遲。”於術已經開始翻看魔法書,按照上面的介紹試著在體內運轉魔力,新獲得的力量讓他熱血沸騰。

  

   “誒誒,等等,別把屋子燒了,去後山那片空地練習吧。”雲歸及時的阻止了躍躍欲試的於術,阻止了床被燒掉的悲劇。

  

   於術迫不及待的離開了臥室,留下雲歸一人站在房間內。

  

   “真好啊。”雲歸抿了抿嘴唇,剛剛的喜悅淡去,突然多了些仿佛自己要失去什麼的恐慌感。

  

   不知道為什麼,和於術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安心,會很有安全感,這一周的生活已經讓獨自一人習慣了他在身邊的陪伴。

  

   “他會離開嗎?學會魔法之後回到自己的世界,最後還是我一個人留在這里。”黑貓喃喃自語,即使只是設想,他的心也在隱隱的作痛。

   這些日子,每當他見到於術,心情總會不自覺的變好,他無法想象有一天灰狼會離開他的生活回到自己的世界,成為自己生命中的過客。

  

   黑貓耷拉著尾巴看向窗外,是陰天,沉悶,沒有風。壓抑的天氣再符合他現在的心情不過了,

  

   見過光的人怎麼能再忍受黑暗。

  

   “雲歸——我放出來火球了!”從遠處傳來的於術激動的聲音打斷了雲歸的思維。

  

   雲歸趴在窗邊朝於術回喊道:“好——我馬上就過來——!”剛剛還耷拉著的尾巴瞬間挺立,無精打采的黑貓重新充滿活力。

       

   讓我們回到三分鍾前,看看後山草地上的於術。

  

       “仔細感受魔力在體內的存在,呼喚自然元素與之融合…”於術閉上眼,按照魔法書的指示仔細感受體內的魔力與周圍的自然元素。

  

       元素在魔力的操控下匯聚在指間,肉眼可見火焰在指尖凝聚,從小火花發展成了一團火球,溫和的懸浮在於術的手掌上。

  

       激動難以言喻,於術不禁大聲叫喊著雲歸。

  

       施展空間魔法趕來的雲歸看見了他手中的火球 “不錯,這次五分鍾不到火球就搓出來了,我覺得你掌握空間魔法也用不了多久。”雲歸贊賞的點點頭。

  

       “啊,可能我魔法親和力已經被你的藥給強行灌出來了。”於術對周圍元素的感知和魔力儲備遠超常人,他前些天喝下的藥水足以堆出一個大巫師了。

  

       “現在你的魔力應該很難枯竭了,完全夠支持用普通法術,不像我一般扔一個禁術就完全沒有魔力,癱在路邊等自己慢慢恢復了。”雲歸身體顫了顫,回憶起被榨干魔力無力的感覺著實令他難受。

  

       雖然是雲歸無意間說的話,但是被於術記在了心里,看來以後有機會也要訓練一下雲歸的近戰能力,沒有魔力的法師被近身那和待宰的羔羊沒有什麼區別,雖然敵人可能已經被恐怖禁術消滅了。

  

       “嗯,接下來空間魔法的演示也拜托你了。”於術站起離雲歸幾步遠的位置等待著。

  

       “空間魔法,顧名思義,需要操縱空間,我們所處的空間每刻都有著細微的波動,要求施法者敏銳的捕捉到空間變化,借助這種變化消耗更少的魔力達成自己的目的。”紫色的法陣在雲歸腳下閃過,一只肥大的紫色深淵史萊姆出現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它紫黑色腐蝕性的黏液不斷侵染著身下的綠草。

  

   “召喚術其實也是空間魔法的一種,不過還需要搭配能讓魔物順從的馴服魔法使用,不然被召喚物反噬就糟糕了。”雲歸手一揮,史萊姆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上一攤黏液。“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方才黑貓召喚史萊姆的時候,於術確實察覺到周圍環境有什麼在那一刻有些不同,但那一瞬間的感覺很難抓住,需要更加集中精神後才能理解那到底是什麼。

  

   “嗯,我想我隱約了解到一點了,學習這種需要靜下心來體會的魔法,對我來說不是難事。”作為一名殺手,於術早就習慣了去仔細感知身邊的環境。

  

   靜心,靜心——

   閉上眼,周圍的一切都在離於術遠去,樹葉的沙沙聲,風聲,草叢中小動物的跑動聲都在遠去,陽光也無法接觸到處於某種玄妙狀態的灰狼。

  

   於術的注意力全部凝集在自己周圍,平日受到自身忽略的影子此時變得有些不同,灰色的虛影凝結得漆黑無比,仿佛變成了實體。

  

   心念一動,黑影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隨著自己的意志而做出各種刺殺動作,刺擊,扼喉,反制,這些動作做得如同本體一般有力。

  

   雲歸好奇的在旁邊觀察著於術的影子,模糊的黑影身上從無到有浮現出了黑色帶有暗紫色紋路的盔甲,手握一把紫色靈魂焰火燃燒的黑色長劍,紫黑色的披風在他身後隨風展開,頭盔隱藏了他的面容,猩紅妖異的眼眸擇人而噬,這位影子騎士了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於術皺起眉頭舒展開來,他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高速朝他衝擊,“有了,這就是空間波動!”不可視的波紋蕩漾過於術身邊,他借助那波紋力量成功的同自己的影子騎士來了一次移形換位,影子騎士出現在於術原先所站的位置,而雲歸面前的人變成了於術。

  

   “非常成功,居然一次就做到了!”雲歸為於術的天賦折服,贊嘆道。

   就算是他自己當年理解空間法術也用了整整一天時間才入門。

  

   影子化作黑煙散去,飄回灰狼身下。

  

   “謝謝你,我的願望實現了,接下來我會為你做些事情。”從虛無縹緲的狀態回歸,於術的聲音帶著許些淡然。

  

   “你可以留——我是說,那你之後會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嗎?”雲歸的表情有些復雜,他想說出些挽留的話,可他的高傲讓他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敏銳的於術察覺到了雲歸緊張的情緒。

   他在緊張什麼呢,總不能是不想我離開吧?

  

   雖然出現在雲歸生活中的人很少,但自己還是別太自作多情了吧?

  

   於術思考良久,答道:“可能會吧,我需要回去找那位傀儡師和背後的人好好清算一下我們之間的債。”

  

   但是可能會因為放不下你,所以我也會選擇留下來啊,傻瓜。

   這是於術沒有說出來的話。

  

   “接下來就讓我來教你一些近戰技巧吧,我可不想你耗光魔力之後可以被史萊姆輕輕松松的干掉。”想象到黑貓經歷過激烈的戰斗後無力的躺在路邊,結果被路過的史萊姆撿漏抓走了的場景,於術忍俊不禁。

  

   雲歸晃了晃頭甩掉那些不好的想法,灰狼就在這里,在自己身邊,現在只要在乎眼前這個人就好。

  

   “好,你要完全把我教會才好,在教會我之前絕對不能離開。”雲歸此時的腔調有些怪怪的,顯然是情緒不太對。

  

   接下來的日子里,於術對身體沒有那麼好的雲歸進行了魔鬼式訓練。

  

   想要近身戰斗?

   那首先要讓雲歸擁有一個良好的體格。

  

   這可把過去都是用空間魔法趕路,很少自己走遠路的黑貓被折磨壞了,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沒有降臨這片大地,雲歸就已經被於術叫起床鍛煉身體了。

  

   每天吃完早飯後先繞山跑圈,等跑個七八公里後稍微歇息一下,再進行力量訓練,俯臥撐,仰臥起坐,臥推…

  

       於術把自己原來受到的訓練削減了80%再安排給雲歸,對於術來說很輕松的鍛煉任務讓雲歸苦不堪言。雖然過去的生活不至於養尊處優,但黑貓也很少運動,需要力量的工作他基本都用魔法代勞了。

  

        “好,從今天開始戰斗技能的培訓,你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嗎?”於術看著剛進行完體能訓練,躺在草地上喘氣的雲歸。

  

       “呼…呼…如果我的魔法掃帚算的話,那我就有。”顯然黑貓還沒有休息好。

  

       “掃帚也不是不可以,提前灌注好魔力,你的掃帚也可以當大錘用。”於術想象出雲歸雙手高舉掃帚再砸下的場景,本來輕飄飄的末端因為魔力灌注變得沉重堅硬。

  

       於術分析過這個世界的魔力,如果濃度夠高,幾乎可以化作實質性物體,雲歸操縱自身的魔力如同使臂使指,灌注到魔法掃帚里強化武器性能自然也是可行的。

  

   調整好狀態的黑貓起身喚出掃帚,握住掃帚柄,舉起魔力加持的掃帚朝面前的草地重重的一砸。

  

   “咚——”塵土飛揚,原先的草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

  

   “這是我砸的嗎?”雲歸有些不敢置信,先前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做,於術的方法不但打破了他的認知還很實用,他雄厚的魔力能完美的支持他如此使用魔法掃帚。

  

   和那些戰士拿的重型武器造成的效果差不多,但是自己的掃帚手感依舊輕飄飄的,揮動掃帚並不費力,原來這就是近戰法師的暴力美學。

  

   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雲歸模仿著這個世界戰士的武技,揮動著掃帚做出劈砍,錘擊等動作,錘錘帶風,力量與速度並重。

  

   “來試試你全新的掃帚,你全力進攻我的影子,他會全力防守。”於術召喚出自己的影子騎士,多日練習之後,黑色的騎士和自身更加心意相通。

  

   躍躍欲試的雲歸當然不會手下留情,瞬移術發動,黑貓身影一閃便來到騎士身後,他一躍而起,在空中高舉掃帚便是一擊重斬。

  

   “鐺——”劇烈的金屬碰撞聲從黑色長劍與掃帚接觸處發出,影子騎士幾乎是在瞬間轉身並借力揮出長劍接下了這一擊。

  

   騎士踉蹌的後退兩步,重整姿態後長劍招架,呈格擋架勢,而黑貓也被長劍的力道彈開,在空中平衡身體後落在地面上。

  

   “正常情況下我瞬移再近戰偷襲,沒有什麼人能防得住吧?”雲歸一邊同於術聊著,一邊向影子騎士發動了第二輪攻勢。

  

   “感覺你比我更適合當殺手。”於術不得不承認,瞬移術實在是殺人越貨的必備神技,之前在自己的世界怎麼就沒有學習魔法呢?

  

   接下來雲歸的攻擊都被影子騎士一一化解,直到於術發現雲歸已經沒有力氣再組織下一次進攻了,便召回影子,招呼他過來休息。

  

   在於術的訓練下,又過了幾天,黑貓已經可以和影子騎士只靠近戰就拼的勢均力敵了,於術已經沒有什麼新的東西可以交給黑貓了。

  

       這天夜里,雲歸站在落地鏡前觀察著自己,扯開身後的披風,輕撫摸著緊身衣包裹的身體,之前腰腹部的軟肉在近期訓練後變得結實了。

  

       臥室的門咯吱一聲後被慢慢推開,於術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他以為黑貓已經睡下了。

  

       “居然沒睡嗎?”於術記得黑貓平時這個時候累得慌,早就躺下睡大覺了。

  

       “我在想一些事情。”溫和的燈光映照著黑貓的側臉,擔憂焦慮甚至是脆弱在他眼中閃過。

  

       他的方方面面都吸引著於術。

       於術有一種衝動,一種親吻這只黑貓的衝動。

  

       他沒有問雲歸在想什麼,他只是湊過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黑貓,就像害怕下一刻他會消失一般。

  

       灰狼比黑貓高了將近一個頭,他雙臂緊緊的環抱住黑貓,胸口住緊貼黑貓的後腦勺,將熱度全部都傳遞給了對方。

  

       噗通噗通。

          心跳加速,雙手因緊張而微顫,熱血涌入自己的頭部,於術的腦內一片混沌。

        他會推開我嗎?

  

  

       於術的味道讓雲歸感到安心。

       於術的溫度溫暖到不舍的讓人拒絕。

  

       渴望擁抱的黑貓終究得到了他想要的擁抱,他反手從後抱住於術的脖子,後背向後靠緊貼他結實的胸脯,主動用臉親昵的蹭了蹭於術的下巴。“於術,我喜歡你。”

  

  

       “雲歸,我也喜歡你。”

       兩顆劇烈跳動的心在此刻相擁。

  

  

        按耐不住內心躁動的於術把還處於懵懂中的雲歸拉上了大床,接下來該做一些愛做的事情了。

  

       羞澀的黑貓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里放,深居簡出的他哪里懂這些,剛剛確定關系就突然上床令他面紅耳赤。 雲歸躺在床上被於術壓在身下,能嗅到的全都是男友的氣息。

  

  

       於術一只手與雲歸十指相扣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按在雲歸的腦袋旁,他一臉寵溺的壞笑看著暈乎乎的雲歸,橙色的眸子里寫滿深情。

  

       十來秒後,於術慢慢湊近雲歸的唇蜻蜓點水般輕吻一下後又快速撤離,仿佛多一秒都會玷汙自己的珍寶。

  

       灰狼貼到黑貓耳邊,呼著熱氣低聲發問:“親愛的准備好了嗎”

       

       “嗯…”動情的雲歸小嘴微張,眼中水光漣漣,渴望著戀人進一步的動作。

          

       面對這樣的雲歸,於術怎麼能忍的下自己的欲望,他舌尖舔弄著雲歸的耳垂,同時伸手撫摸著雲歸的下巴,緩緩的順著脖子撫摸到鎖骨。

  

       未經人事的黑貓很快就硬了起來,把連體緊身衣頂起一個白色的小帳篷。

  

       於術的攻勢逐漸下移,不老實的手隔著緊身衣,在兩粒凸起處不斷撫摸著乳頭,揉搓,撥動,強烈的快感從乳頭直衝雲歸的大腦。

  

       “好舒服——於…我喜歡這種感覺…”不斷滲出的淫水打濕了緊身衣的襠部,留下一小片暗色的水漬。

  

       灰狼不斷撫摸著黑貓的側腰,手指劃過肚臍,凸起的乳頭變得更硬挺,緊身衣勾勒著黑貓優美的腰部线條,完美的覆蓋住黑貓的翹臀。

  

       對於術來說,黑貓的身體是那樣迷人,每一個部分都在誘惑他探索更多。

  

       於術寬大的手掌包裹住雲歸翹起的臀部軟肉,手指緩緩捏住軟肉,不斷的按壓,揉搓,雲歸嬌喘一聲,一股酥麻感從脊椎傳遍他的身體。

  

       沒有什麼性知識的黑貓只覺得好舒服,整個人像是上了天堂,頂不住攻勢的他只能繳械投降,在緊身衣內翹著流水雞雞,等待著戀人的玩弄。

  

       飽受戀人玩弄卻得不到釋放的雲歸不斷喘息著,他扭動著腰部晃動著雞雞與於術早已硬挺的肉棒摩擦著,企圖緩解越發高漲的欲望。

  

       注意到黑貓的動作,灰狼將褲子內的雄偉肉棒壓住黑貓緊身衣下的雞雞,配合著他的動作不斷摩擦,手上在絲滑的緊身衣上不停的撫摸,挑逗著黑貓的敏感點。

  

        射精的欲望填滿了黑貓的思維,“嗚,要出來了…”肉棒抽動,爽到失神的黑貓就這樣交代了他的初精,白色的黏稠液體透過緊身衣襠部弄濕了他們二人的褲子和腹部的衣服。

  

       於術借助精液的潤滑加快了摩擦的速度,持續受到刺激的雲歸,肉棒不斷朝外噴吐著精液,黑貓吐著紅色的舌頭喘著粗氣,媚眼如絲。

  

       於術哪能受得了這種誘惑,褲子一脫,傲人的大棒啪嗒一下彈在自己的小腹上。

  

       灰狼壞笑著用充滿雄性氣息的大肉棒戳著黑貓的卵蛋,接著又放在黑貓的肚子上摩擦,馬眼流出的淫水滴落在他腹部的緊身衣上。

  

      “把衣服變走吧,歸。”於術隔著緊身衣握住再次變硬的黑貓肉棒上下擼動,臉湊到黑貓面前給他深情一吻。

  

   二人閉著雙眼,舌頭糾纏著,嘗到的都是對方的味道。

   青澀的黑貓格外被動,手足無措的他把主動權交給了灰狼,任由他的舌頭在自己嘴巴里探索,灰狼的舌尖頂住黑貓的上顎舔弄著,奇異的感覺傳遍黑貓全身,令他為之戰栗。

  

   半分鍾後二人戀戀不舍的分開,嘴角還拉出了一道銀絲。

  

       雲歸順從的施展法術將礙事的衣服移開,令於術痴迷的身體一覽無遺。害羞的黑貓擺動著尾巴,但這一動作被欲望上頭灰狼視為盛情邀請。

  

    灰狼抓住黑貓的尾巴根來回擼動著,堅挺的肉棒在黑貓滿是精液的小腹上滑動。“啊——”灰狼發出充滿滿足感的嘆息聲,腦袋後仰雙眼微眯,顯得無比享受。

  

  

       “嗯嗯不行啊啊啊——不要動我的尾巴哈啊啊——”尾巴根是貓族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了,如今卻被於術的大手肆意擼動,超越一切酥麻感傳遍全身,黑貓被玩弄的渾身無力,腳趾蜷縮,破碎的語句逐漸被愉悅的低吟取代。

  

      於術將雲歸翻了個身,一根手指在史萊姆黏液的加持下緩慢的塞進雲歸的屁穴,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粉嫩的腸肉緊緊吸附在於術的手指上,無人探訪的嫩穴迎來了它的第一位訪客。

  

   “唔——要進入後面嗎?”雲歸對後穴異樣的感覺並不排斥,相反,第一次釋放完的他感覺到屁穴一陣空虛,渴望著粗大的物件將他填滿。

  

   “對的,我保證會讓你很快樂。”擴張完畢,沾滿腸液的手指拔出時發出“啵”的一聲,像是貪婪的肉穴在挽留什麼,於術粗大的肉棒抵在他的穴口摩擦著。“歸,稍微忍著點。”

  

   於術抓緊雲歸的腰肢呈騎馬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將潤滑過的肉棒頂入雲歸的後穴,生怕弄疼了他。

  

   經過擴張的後穴很艱難的容納下了雄壯的巨物,內壁被肉棒不講理地撐開,強烈的滿足感與充實感,帶著些許疼痛充斥著雲歸的身心。

  

   見黑貓適應了自己的進入,灰狼逐漸加大了運動幅度,腰肢揮灑著汗水前後擺動,臀部不斷發力,把肉棒送向黑貓後穴的更深處,從側面看,頂到最深處時整根肉棒都沒入黑貓體內。

  

   “啊啊啊,我的於——”雲歸趴在床上,撅著屁股任於術肆意頂弄,每次敏感點被撞擊都能引發他的渾身顫抖,下身重新硬起的肉棒被頂的前列腺液直流,打濕了肉棒下的一小片床單,木床在逐漸激烈的運動中有節奏的嘎吱嘎吱響。

   戀人被自己雄偉的肉棒征服,高高抬起著臀部雌伏在自己身下,快感也涌上於術的心頭。

  

   在欲望的引領下,於術的衝擊越發猛烈,每一次龜頭對前列腺的撞擊都能讓雲歸驚呼出聲,於術低沉的喘著氣,兩只手摸到歸雲的胸部開始搓弄那兩個粉嫩的乳頭顆粒。

  

   雲歸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的迎合於術在自己的肉穴里劇烈抽動,後庭深處的某個部位正將一種異樣的快感傳遍自己的全身。雲歸盡可能的將屁股翹的更高配合著戀人肉棒的深入,試圖讓它盡可能的多刺激那個敏感的位置,他此時格外沉溺於這種快樂。

  

   於術發現雲歸適應的很快,比自己想象的快得多,他換了個身位,順勢將雲歸摟住,兩人因此緊密的貼在一起,方才激烈的運動讓二人身上都出了一次薄薄的細汗。

  

   肉棒拔出的空虛感席卷了雲歸,滿眼愛心的他無師自通的在於術的懷抱中就這麼坐上了肉棒,變成於術形狀的後穴重新接納了那傲人狼根,一坐到底,堅挺的肉棒直挺挺的捅進嫩穴,撞擊到黑貓前列腺上。

  

   “啊嗯…啊嗯…啊嗯!”雲歸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強烈的刺激,一股難以抑制的感覺從膀胱傳來,不給情欲中的他反應時間,淡黃熱流便從雞雞涌出——他被自己這麼一坐操得漏尿了。

  

   緊致的肉壁包裹著灰狼的肉棒上下摩擦著,嫩穴細致的觸感讓灰狼隨時都可能噴出濃精。

   喘息聲越來越粗重,隨著於術的肉棒最後一次狠狠的頂入,濃精從馬眼一股一股噴射而出,濃精灌滿了雲歸的後穴,裝不下的順著粗壯肉棒與屁穴相連處溢出。

  

   隨著熱流的注入,雲歸也尖叫著搖動著雞雞也跟著再次射了出來,稀薄的精液噴的二人身上到處都是。

  

   雖然於術的肉棒看起來還十分精神,不過發覺到雲歸幾乎要被操散架,連目光都有些直勾勾的,於術只能拔出還硬著的肉棒。

  

   回過神的虛脫黑貓只剩下精力匆匆釋放一個清潔術,將二人身上以及床上被子上沾到的各種體液清理干淨,就躺倒在床上不想動彈。

  

   “歸,你還好嗎?”於術有些擔心黑貓在激烈的情事後是否有所不適。

  

   “嗯,我很好,剛剛真的又爽又舒服,感覺腦子都要被你頂壞掉了。”黑貓的聲音略顯沙啞,他空虛的後穴中,某個地方還在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酥麻感,讓他渴望更多。

  

   於術親昵的用臉蹭了蹭雲歸的額頭,在他泛紅臉頰印下一吻。

  

   “安心的睡吧,我不會離開你回去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於術也側身躺下,把黑貓緊緊抱在懷里。

  

   “好,我也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於術的體溫帶給雲歸充分的安全感,安心黑貓朝灰狼那邊靠過去,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二人相擁入眠。

   討厭孤獨的感覺,都不再是一個人,有了彼此的陪伴,兩個人一定也可以長相廝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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