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刑前
坐在明亮寬敞的大廳里,看著數量相當的將與我走上同一條的女生,我的心情卻並沒有比一開始輕松多少。相反,看著一個又一個身影被叫到後從椅子上站起走出去,我心里逐漸涌起的是某種混合的矛盾心情:一邊對於即將迎接的事情無比抗拒,一邊極度恐懼著下一個被喊道名字,卻又因為每一次沒有被叫到又積累了一絲焦慮與僥幸。
想著如果可以越晚越好是人之常情,但又因為巨大的隨機與不確定性感受著煎熬,我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樣呢?我下意識想著掏出化妝鏡看一看自己此刻的樣子,卻發現自己的口袋里早已空空如也,什麼都沒帶。
其實今天來的時候我有想過帶著一點隨身物品,零錢鏡子紙巾什麼的,但想了想最後被整理私人隱私物品的景象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帶了一點點零錢以防止今天排不到我還得坐車回家,結果在核驗安檢的時候被當作金屬物品一枚不留的被收走了。
“今天人數應該差不多,真的需要的時候跟我們說我們也會提供的。”負責安檢的小姐姐十分耐心的回答了我的疑問,卻絲毫沒有回旋商量的余地,語氣聽起來也僅僅只是對待將逝之人的同情與憐憫,當然可能也是我太過敏感。
“具體的時間是根據我們進入登記的順序嗎?”我還是忍不住提問。
“不是的哦,當安排的今天的人員到齊後我們會隨機分配,被處理人員喊到名字的人跟著他走就可以了。”看來應該有不少人問過這個問題,安檢小姐姐回答的十分熟練。
相比之下,負責登記安排的工作人員語氣就差得多了。在聽到我是來接受處理的之後連頭都沒抬,要文件也是一副極其不耐煩的口吻,接過我的公民證件後頭都不抬就扔進了碎紙機中。雖然明白即使放在一邊傍晚整理的時候也是一樣的下場,但親眼看著自己短暫一生的存在證明化成一堆碎紙屑還是讓人頗為生氣的一件事。
一邊雜七雜八想著自己今天的經歷,我一邊打量起了周圍紛紛擾擾的人群。看起來大部分人似乎沒什麼談心或者結交新朋友的興致,只有少數看上去相互認識的朋友在小聲聊著天。我試著想要靠著一些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開始有意無意的留意起他們的對話來。
“你今天怎麼穿著那麼貴的一身衣服呀?就算喊家里人來回到時候大概率也會變得很髒的吧,說不定還會被直接貪汙了。”
“嗨呀,畢竟最後一天還是想穿的好看一點,買的貴衣服現在不穿難道等下輩子?”
說話的兩個女孩看起來比我稍大一點點,也就是剛上大學的年紀。雖然應該是感情很好的閨蜜,但一個穿著朴實到甚至有些破爛的老舊睡裙,一個則是各種首飾裝飾再加上公主裙打扮的極盡華麗,看來在對身後世界的觀念上摯友也會有這麼大區別啊。
“什麼下輩子,你忘了處理人員嗎?打扮的那麼漂亮,萬一人家等你處理完了對你動手動腳呢?甚至說不定都忍不到處理後,之前就把你給——”
“嘿嘿,那也不一定是個壞事呀,偷偷告訴你我今天為了追求刺激衣服里面還——”
這時處理人員走了進來開始喊一批名字,穿著睡裙的女孩被喊到了,她站起身,最後向好友揮了揮手,跟處理人員走了出去。好友間的最後一次談話停在了這里,公主裙女孩開始低下頭沉默不語,我也意識到聽她們的聊天完全無法緩解自己的心情,只能變得更加焦慮與感慨自己想的太少,自己既沒有和公主裙女孩一樣挑出自己最華麗的衣服,也沒有跟睡裙女孩一般體貼的僅穿著最便宜的衣服來,而是選了一件最為普通常見的——校服。
當然,校服也並不代表著不好看,我還是相信我們高中校服是相當漂亮的:有質感的銀灰色西裝外套與套裙,內里是純白色襯衫與藍色絲帶,配上剛過膝的白絲與棕色小皮鞋,顯得氣質非凡。但這身衣服在過去幾年幾乎每天都穿著,絲毫沒有新鮮感或是勤儉持家的感受,這個時候想換顯然也來不及了。
想到來不及,又感覺到一絲焦躁與不自在。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這種地方,怎麼有的人永遠了解並且計劃的比我周全這麼多?
至於身體被玩弄這種事,我倒是沒有特別大的反感或者欲望,如果處理前有了第一次那人生未做的事又少了一件,至於死後被玩弄或者就這麼草草結束倒也正常,自己也沒有做過什麼很特別的准備。我自認為在同齡人中身材還算是高挑,長相也還算得上端正,一頭栗色的長發在人群中算得上出眾顯眼。幾年的舞蹈經驗讓我有著修長勻稱的雙腿,但可能也是長期穿著舞蹈服的原因,乳房沒能達到自己所期望的大小與形狀,希望還沒到因為貧乳被嫌棄的地步吧。
“夢琳!你也在這里啊!”
因為之前聽到的對話在自言自語時,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抬起頭,向我打招呼的是個同樣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留著黑發馬尾辮穿著淡色花紋的連衣裙,是與我一個學校並且一同練舞的米兒。
見我同樣認出她打了招呼,米兒親切的在我身旁坐下。在這種時候雖然不會想著交新朋友,但能遇到相互認識的做個伴也不錯,更何況原本就是不錯的朋友。
“哎,在這里見面也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需要被處理的啊?在這種地方,果然會聊起的話題都是這個,比大街上討論天氣還要尋常了。
“我?我周三晚上收到通知的,寫的理由是傷風敗俗,具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哪次出門穿的太暴露被舉報了,或者是被看到是高中生但是進夜店酒吧了?不過不管哪個理由·我都不冤就是了。你呢?”米兒自嘲的笑了笑,略微抬起的脖頸下方可以顯眼的看見簽名刺青與種出的草莓印。雖然與我是類似的文靜乖乖女外表,但米兒文靜的外表下卻是極其叛逆的生活方式,說出這種話也不讓人意外。
“我?我的處理通知上寫的是涉嫌參與淫穢場所聚集,但我除了家,舞蹈教室,學校和偶爾出去吃飯外哪里都沒有去過啊…”不回答還好,一說出來我更加感受到了自己對於處理要求的不情願以及委屈,話里也帶了一絲哭腔。
原本這樣的處理會提前兩到三天進行通知,給通知者一定時間進行上訴並進行裁定。盡管這樣的上訴成功率極低,卻也有錯判被取消的機會,然而現實是昨天晚上我才收到通知,並被告知因為罪行較重需要加急處理直接排到了第二天,連哪怕是上訴到機會都沒給過我。
聽著我抽抽嗒嗒說完了全過程,原本還輕松面孔的米兒一下凝重起來。她示意我的耳朵湊過去,悄悄告訴我:“我之前在夜店跟一個機關職員小哥聊天的時候打聽到過,聽說有的達官貴人家里人犯了事的話需要處理,就找上一個替罪羊安個罪名處理了,等確認身份的步驟到時候要……”
“………米兒!米兒!米兒在不在?”進來宣讀下一批名單的處理人員突然念到了米兒的名字。她苦笑了一下,知道這個故事講不完了,最後摸了摸我的腦袋安慰我,跟著被喊到名字的其他幾個人一同走了出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徹底癱倒在椅子上。
米兒的意思是,我的處理是黑幕?因為我確確實實沒有做出過這種事所以直接提前一天才告知徹底堵死我上訴的機會?我的胸中仿佛有一團火想要燒起來,卻最終徹底黯淡下來。只憑著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的話,毫無證據,靠什麼去還自己清白?上訴的截止時間是正式接受處理前,進入這里後就宣告著已經認可處理結果,做出任何反抗那哪怕有理也無法挽回了。說到底,等自己正式變成一具屍體後被拿去干什麼又能有什麼感知,對我自己又能有什麼影響?我不知道該想什麼,呆呆的坐在那里盯著時鍾繞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注意到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廳已經不剩幾個人,時鍾也已經到了接近正午的時間,門口的保安與工作人員眼看著時間所剩無幾,開始打起電話聯絡起了什麼。
會不會是讓我們剩下的回去等下一場?我似乎又看到了再感受一天這個世界的機會,瘋狂思索著自己到時候要去干什麼,回來的時侯如何重新做足准備。可能還真的要從安檢小姐姐那里把硬幣要回來坐車呢。
正這麼想著,一名處理人員再次走了進來,清了清嗓子。“沒念到名字的,你們到時候回去等明早吧,到時候優先處理今天剩下的。以下是今天最後一批:冰雪,清沐,清彌,夢琳,。這個人過來集合,其他人跟著工作人員秩序離開!”
在今天的最後一批的最後一個。當處理人員說到最後一批時我已經有了某種預感了,也確實驗證了自己的這種感覺。明明離再過一天這麼近,內心里卻完全沒有感到遺憾,甚至有一種終於到我了的安心與歸屬感。我和其他幾個女孩一起站起身,環視了一遍場內,剩下十個不到的女孩又多了一天的生命,卻因為已經預定的明早的死亡而毫無歡欣之情,看向我們的眼神里甚至帶了一些羨慕。羨慕我們這麼早去死嗎?無奈的轉過頭,與余下三人一同跟著長官離開了等候大廳。
出了大廳,處理官開始說話,而我們由於完全不了解流程只能做到認真傾聽。“這個處理中心雖然等待大廳人數較多,但處理室普遍小而分散,聚集在方圓五公里內,每個處理室一次處理四人,由處理人員開車帶過去進行處置。處理室小人多,所以處理人員選擇的方法你們無權要求更改。需要交代的消息就到這邊了,全體上眼前左邊的白車。”
是一輛白色的中型皮卡,也許我們過去的時候需要占著座位,回來的時候直接全部裝在貨艙就可以了。我擠在後排右邊靠窗的位置,感受著車輛加速的顛簸意識到正距離終點越來越近,又開始打量起來這一批處理的人。除了我以外,一個應該是25歲以下的黑絲西裝ol,坐在副駕駛座,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似乎還在對眼前的地方挑挑揀揀,不過一句多余的話語都沒有發出過。剩下兩個與我擠在同一排的聽名字與看樣子都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年齡可能比我還小一些,可能剛上高中?姐姐妹妹穿著幾乎一樣的一套制服,只有襯衣格子與裙子上碎花兩人分別是淺藍色與淡綠色。一路上小藍都在摟著並安慰著小綠,小綠低聲啜泣著的同時也緊緊抱著小藍,真是美好的姐妹情啊。
隨著一腳刹車,處理官干淨利落的打開車門示意我們下車進入眼前的小屋子。屋子只有不到30平方米,但因為沒有東西顯得也還是比較空曠。可能因為清掃非常及時徹底,整個房間沒有一點異味或者血腥痕跡,只有著比較濃烈的消毒氣味,像是進到了醫院。
在房間的中央有四根木樁,處理官敲著樁子讓我們將四處打量的注意力集中到那里,示意我們按照順序來到相應的木樁處跪坐在地上。看著他先將名叫冰雪的ol的雙手反在背後拷緊,再卡著木樁上端的槽固定住形成背靠木樁跪倒的姿勢。接下來是雙胞胎,再接下來就是我。銬住雙手的金屬手銬有些冰冷,也感受到了對手腕的壓迫。我的雙腿跪下來後從身後夾住了木樁,感受到一些細微的木刺穿過絲襪弄的皮膚癢癢的,但這種不太舒服的姿勢也難以更改了,就這樣吧。
在確認我們四個都徹底固定完成之後,處理官開始宣讀處理宣言。因為所謂“人道隱私”問題,在宣讀人名時並不會同時喊出所違反的處理規定,我們幾個最後一同上路的也沒機會了解除了名字以外的任何東西了,只能四處打量著思考處刑方式。這種木樁似乎除了絞刑外其他處理方法都很合適,希望是痛苦少一點的某種吧。
“…以上,宣讀完畢,如無意外將開始處理流程,順序由處理官參考喊名字先後決定,即將開始,可還有異議?”
“請,請問”出人意料的,一直抽抽嗒嗒的小綠漲紅著臉提問了,看著在木樁的順序她應該是叫清彌。“請問這里有廁所嗎?我,我憋不住了,好害怕等下看的時候就…”
雖然是羞於啟齒的話題,但問出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理解。其實不光是她,我明明今天早上基本沒喝過幾滴水也上了幾次廁所,真正感受到自己站上刑場的一瞬間也還是感覺到小腹一陣一陣的發熱腫脹起來。但是這種地方,真的會有廁所嗎?
處理官沒有答話,走到了清彌身邊,低頭看著她委屈漲紅的小臉蛋,兩條腿緊緊並住後依然存在的一陣陣輕微抖動都證明她所言非虛。處理官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發,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輕做出了回答:“沒事,不用再憋著了。”
還沒有等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處理官摸著她頭發的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同時右手直接拔出在進行宣讀前已經做好全部准備的手槍,將槍管塞進清彌的嘴中扣動了扳機。
一聲悶響後,清彌腦袋後方的空氣中迸濺出一團血霧,處理官則立刻站起身拉開了距離。在血霧散去後,我們和清彌的身體本能才逐漸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直強撐著以堅強模樣安慰她的姐姐一聲尖嘯後淚流滿面,大張著的嘴想要喊出什麼東西卻卡在了嗓子中間,只能怔怔望著她妹妹的身體。
在被子彈直接粉碎了大腦組織後,這個名為清彌的人格或意識已經在一瞬間不復存在了,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或做出任何一點反應,而她被捂住的眼睛在松開後停留的一瞬間也徒留著滿滿的疑惑與不解,僅有這個她存在了十幾年的肉體在控制主毀滅的情況下做著無用的掙扎:被反綁的雙手盡管用不上勁,手指依然在努力的抓握著,摸索著有無解開束縛的方法。沒有綁著的雙腿來回蹬踩著空氣動作劇烈到讓她穿著的短裙在努力掙扎中脫落到膝蓋處,同樣淡綠色的薄棉內褲暴露在眾人眼前。原本跪著的姿勢在腿部超出想象的運動幅度下變成了背靠木樁坐下,失禁的液體窸窸窣窣流出,浸透了內褲後讓它緊緊貼著顯示出了整個小穴的輪廓,又從岔開的兩腿中間慢慢流出,與鮮血交替抹去了處理室內的純白。她應該是因為緊張喝了太多水,不過一切也結束了,不再有緊張或折磨,只是讓姐姐與我們幾個旁觀者受到了更加大的震撼。
清彌屍體最後的反射與本能動作也逐漸減緩,只剩下無力岔開的雙腿偶然再抽動一下。而處理官已經走到了黑絲ol面前,甚至不曾開口詢問,只是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等待著某個信號。
在那個信號發出的一瞬間,他掏出手槍,直接對准她眉心正中間發射出了下一顆子彈,發出一樣的悶響。
因為有了准備,在被子彈擊穿的一瞬間ol發出了一聲短促且輕微的“咿”聲後便向前栽倒下去,因為有刻意控制的原因,兩腿與手臂的掙扎幅度比起清彌小了不少,只是再刻意的去控制也只能讓動作幅度減緩到較小,而從她套裙中心逐漸發散開來的深色水漬也同樣講述著某些她無法控制的結果。最後,她背著手整個人向前俯下身子,雙腿並合著向左垂去,成了用繩子懸捆在木樁上的某件物體。
輪到姐姐的時候,她的表情已經徹底麻木了,低著頭毫無反應,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處理官也沒浪費時間,槍管抵住她額頭兩秒後再次開火,收走了第三個人的靈魂。而姐姐的身體掙扎幅度更是小的可怕,似乎只是熟睡的人被聲音驚擾到挪動了一下身體般,是因為在真正被處決前內心已經被毀滅了嗎?我看向她的臉,平靜的與此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額頭處沒有那個顯眼的洞的話仿佛依舊只是一個在沉思的少女。
不過也沒有時間再去想他們的事了。我挺直了腰,准備好迎接屬於我自己的終末。槍決可能是痛苦程度相當小的一種了,做好准備盡可能用殘留的意識控制一下身體,很快就可以結束了。這麼想著的我,感受到了處理官走到了我的身旁。
“夢琳,對吧?”出乎意料的,他第一次核對了姓名,還是在只剩下我一個到時候。我困惑的看向他,點了點頭,突然出現了某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好意思哈,你是被人點名要的,只能這麼處理了。”
說完這句話,他掏出膠帶將我後背雙手捆的緊到手指幾乎無法彎曲,身後又接著出現翻找道具與撕扯的聲音,每一聲都讓我心中的預感愈發不妙一些。
在聲音消失幾秒後,我的面部突然被一道柔軟透明但完全阻隔了空氣的屏障圍繞,幾乎是立刻貼蓋住了整個面部。
是保鮮膜。
下一刻,巨大的痛苦席卷了我的全身。所有器官都還在正常運作,結果只有運送氧氣的通道被徹底封閉,從未體驗過的窒息感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傳來一陣陣蜂鳴的雜音。半開著的嘴用盡全部吸力想要把眼前這層弱不禁風的障礙除去,卻發現它除了往內稍陷下去一些外依舊堅固如初。
記得曾經在學校聽老師講過,如果純粹絞刑的話一般人半分鍾內就會失去意識,而疊加踩空設計的更是可以靠著拉斷脊椎直接落下既死。而這些絞刑最終的致死原因往往都不是缺氧,如果純粹因為缺氧而死,會是極其漫長又痛苦的一件事。
而我現在,正因為缺氧而死去。
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悲鳴,渾身發燙發熱,一切器官高速運轉卻依舊無法獲得一絲新鮮的氧氣。我明白為什麼他要先將我雙手更緊的纏住了,不然此刻瘋狂掙扎下可能會直接將手臂全部抓爛。沒有被纏住的雙腿同樣在瘋狂抽動掙扎,裙子雖然未褪下到膝蓋卻因臀部的翹起被高高掀起到了腰部以上。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今天穿了什麼樣的內衣,只意識到也算是被徹徹底底看光了。
但這顯然不是我需最先關心的,煎熬依舊在繼續。劇烈的痛苦與掙扎中我已經完全無法感知時間流逝的快慢,只感覺著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我的胸腔在繼續快速短暫的起伏做著無用功,身體末已逐漸感覺開始冰冷麻木並一點一點蔓延上來,而我只恨這蔓延的速度太慢。如果現在我手中拿著一把槍或刀,我必然會毫不猶豫的解決自己,在漫長又無法避免的痛苦的襯托下,快速的死亡簡直是來自天堂的饋贈。
極度缺氧的狀態下,我已經漸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只能依稀的保留感知。我意識到自己的下體部分已經濕透,估計已經是比起清彌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羞恥狀了。而此時瀕臨死亡的自己最原始的本能只剩下了追求繁衍的性欲,而我之前跪坐下雙腿夾住的木樁便成為了唯一的目標。在已經毫無思考能力或操控身體的情況下,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全力向前傾倒,雙腿跪坐起來盡可能的墊高臀部的高度,讓陰部隔著內褲貼上了實物表面,接下來緊緊靠著木樁開始快速摩擦起來。
窒息的痛苦突然減輕了,大腦中不知哪里分泌出大量的快感。是因為折磨快結束了,還是因為自己此時的動作帶來了滿足感?我不知道。我現在撅起臀部靠著木樁摩擦的樣子一定很淫蕩吧?我不知道。我的大腦還在運轉,但已經沒有如何東西產出,只像是一個長久運行的機器在關閉動力後依靠著慣性停止前再向前運轉了幾圈。
說起來,是不是處理官在行刑前說了一句“你是被人點名要的”?難道說,我甚至都不是被拉過去頂罪,而只是單純的成為了一個被高層看上的玩具?我的身體我的處女我的死亡,都只是因為這個玩具流水线上的一部分?
算了,這些東西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我又做些什麼避免或是改變一切嗎?我感受著身體下半部分的摩擦節奏逐漸加快,在最後的高潮中噴灑出一股熱流,也噴灑殆盡了最後一絲意識與自我,成為了漠然接受這一切結果的某一件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