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純愛 《薄荷、水蜜桃和她》

第8章 八、交錯的心意(下)

  山田紗和.ver

  

   和日也交談過後已經過了三天,因為那場不歡而散的對話使得我不好再去和她交談。

   這三天里我一直在思考,目前我可以確定的是,日也還對熏抱有戀心,但因為熏不再和她交流和我的因素,她選擇了遠離熏。畢竟……現在她們之間的情況比當初的我還要艱難。

   對於熏發生異樣的理由,我也只能猜測是她對於我和日也兩人的情感相互衝突所導致的,這其中也包括了我占領了她的身邊和日也對她的逃避。

   像這樣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一昧依托於我的熏……才不是我喜歡的熏……

   那種感受不到感情的笑容,只會讓我害怕。

   不過首先要做的是要弄明白熏真實的想法,也許有可能真的只是我想多了。像這樣什麼都不表露出的話來是什麼都解決不了的,我已經不想再像過去那樣一個人胡思亂想了,因為亂猜只會讓事情變得復雜。

   我也是很努力的向熏表達了自己的真心,才和熏成為了戀人的,我如此鼓勵自己。

   雖然話語,並不是說出口就是真實的,也不是聽入耳就能理解的,但是……!

   下課鈴已經敲響,來到了社團活動時間。

   “熏~”我悄悄走近熏的背後,呼喚著她的名字。

   “……”不過熏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曾經靈動的眼眸呆滯的看著課本。

   “喂喂~別無視我啊。”我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啊……”熏陡然回過神來,隨即對我露出微笑“對不起,剛才走神了。”

   “欸~”這個微笑,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呢“在想什麼呢?連女朋友的聲音都沒反應過來。”

   “啊哈哈……”熏笑而不答。

   能……別再用那種笑容搪塞我了嗎?

   “嘛,我就不多問了~熏,現在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紗和不用去運動部嗎?我記得你那邊還挺多訓練的。”

   “沒關系啦,我向部長確認過了,難得這幾天很閒。再加上我一直都被他們當救兵一樣搬來搬去的使喚,於是最近就對著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而且最近熏不也只是坐在運動場旁邊看著我嘛。”

   其實這是騙人的,只不過我就是想翹了今天的社團活動而已。

   “因為我的女朋友在運動的樣子很帥氣哦。”熏真摯的眼神又讓我無法辨別出她到底是真心還是虛假了。

   “……走吧。”我微笑著撩了一下熏的手臂,熏也微笑著回望我,一如我們這段時間的親密無間。

   呼——接下來就是關鍵了……

   “呐,熏。”在我帶路的路上,我先開口了。

   “嗯?”

   “就是最近我把你當初推薦給我的全部百合作品都看完了。”

   “欸……意外~”

   “畢竟是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嘛~於是呢,關於漫畫里的一些內容,想和你討論一下呢。”

   “哦豁,那你可找對人了,我可是一眼沒漏的看完了全部我推薦給你的作品哦。”

   “就是呢,熏你最喜歡的那部漫畫。我最近一直在想,學姐的朋友,其實真的沒有機會嗎?因為,她對學姐的感情在我看來不比女主差啊……”

   “啊啊,是這里啊。怎麼說呢,你現在的煩惱其實和很多人一樣哦。畢竟學姐的朋友既優秀,又對學姐好,甚至早已看透學姐所隱藏的內心,她也依然愛著學姐。”

   “所以我才覺得很可惜啊。”

   “對呀,真的太可惜了,如果她能更早一點表露自己的心意的話,說不定真的有機會的。”

   “但是就劇情來看,真正破除了學姐心結的人,是女主啊。”我和熏慢慢的走著,就好像是真的在熱情地交流著對作品的看法。

   “學姐的心結,說到底不過是自卑加上自我束縛而已。如果在橋洞下女主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的話,她們說不定也走不到一起吧。”熏十分誠懇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我們肩並肩走在走廊上,因為是社團活動的時間,同學們的聲音有些嘈雜,但是彼此的話語清晰可聞,彼此的思緒在相互交錯。

   “這樣啊~”我悄悄側目,看向一臉平靜的熏。

   “熏,你覺得女主向學姐坦白自己的心意,這樣做真的好嗎?”

   “嗯?我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哦。因為一切的發展都是那麼的合理自然,心中的愛意再也無法抑制,哪怕會誤解,會扭曲,會悲傷,但最後依然相互理解,走到了一起。這個結局不是最好了嗎?”

   “對啊,一個故事,能有美好的結局,真是太好了……那麼我不由得在想,學姐的朋友也向學姐表露出了自己的心意,那為什麼她沒有得到美好的結局呢?”我沒有看向她,只是悄悄的勾上了她的左手小指。

   熏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

   “對啊,學姐的朋友什麼錯都沒有,真的就只是單純的……因為猶豫而遲到了,僅此而已。”熏又一次微笑著看向我“因為,三人行必有一女士嘛~”

   “吼吼~”我不置可否。

   在我的帶領下,周圍的同學越來越少,我們正順著樓梯拾級而上。

   “猶豫啊……”我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台階“確實呢,現實中沒有誰會讀心術,我們都可能會因為不可能知道別人心底的想法而瞻前顧後。”

   “對對,這就是那部作品優秀的地方哦,對人物的刻畫描寫十分的真實,讓人很有共鳴呢!”

   “就我自己來說的話,如果發生了那種事,我一定會後悔到眼睛噴出血來的哦~”

   “太夸張啦,而且學姐的朋友最後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才不是夸張。”我突然扭過頭認真地看向熏“當時你生日的時候我可是真的後悔得想死的。”

   “怎,怎麼突然又提起這件事了……”熏有點尷尬的別開了目光,我則是稍有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所以,我不想再後悔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猜測、隱瞞和逃避。”

   我們停下了腳步,在天台的樓梯間里,我握緊熏的雙手,和她面對面。

   “我想,知道你的真心。”

   “……突然間怎麼了?”熏熟練的用笑容偽裝著自己,隔著這副面具,我辨別不出真與假“我喜歡紗和啊。”

   我想要的,才不是這樣的你。

   “是嗎?”我慢慢逼近熏的臉“那麼為什麼,我感受不到熏的感情了呢?”

   “是,是錯覺吧……”熏微微後仰。

   我的身影倒映在熏微微顫抖的瞳孔里。

   “也許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親密讓我無法好好思考了吧……滿腦子里都是你的熱戀,真的很讓人迷醉,以至於這麼晚了我才意識到……”我伸出手輕撫熏的臉頰。

   “熏,我很喜歡你,真的。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必須要問。”我死死盯著熏的眼睛,不讓她移開目光。“你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很……”熏還在嘗試著保持笑容。

   “夠了!不要再這樣了!”這個時候的我必須強勢起來“那我換一個問法!為什麼從那天以後你就對我千依百順的,面對著我的時候一直都露著那副平淡的微笑!”

   熏被我的音量嚇得肩膀顫抖了一下。

   “是,你這樣子做我很開心,很幸福。因為能一直和你在一起,獨占你的全部。”

   “既然你喜歡的話……”

   “但是不對!熏你現在的樣子,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為什麼,我們明明牽著手,我卻感受不到你的內心?為什麼,我們相擁的時候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悸動?為什麼,在和我接吻的時候,我感受不到一丁點你的感情!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子根本就不是愛我的表現!”

   “……”熏臉上的面具被我徹底砸碎,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很擔心啊,為什麼明明和我那麼的親近的你卻又顯得那麼的冷漠!不要說是我想多了,我所感受到的這些,才不是錯覺!”

   熏失神的低下了頭,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我心疼。

   我輕輕地把她摟進懷里。

   “不要再對我隱瞞了好嗎……熏?我不想再胡思亂想了,我想切切實實地了解你的想法。”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還是繼續把我的思緒陳述出來。

   “……”

   “有什麼,就不能好好商量嗎?我喜歡你,我不想像這樣子猜忌你,也不想像這樣擔心著我們之間的未來。我知道也許是我任性了,可我就是那麼在意啊……”

   “……對不起。”熏的雙手無力的下垂著。

   “嗯。”

   “我還以為自己能做到的,結果又失敗了呢……”耳邊傳來熏自嘲的干笑。

   “嗯。”

   “……要是你知道了我的想法的話,一定會生氣的哦?”熏的聲音開始夾雜些許哭腔。

   “沒關系,這是我的選擇。而且如果你瞞著我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啊。”我再次直面熏。

   “噗哈……嗚……真是拿你沒辦法呢……嗚。”淚珠開始不斷的從熏的眼中涌出,她正不斷的用雙手抹擦著。

   我扶著她在階梯上坐下,讓她靠上自己的肩膀同時輕拍她的胳膊。

   兩人相互依偎,我沉默著,等待著她的開口。

   “哈呼——”熏盯著腳踩著的台階深吸了一口氣。“我……果然還是放不下由奈。”說出了她的真心話。

   “……嗯。”看來我的猜測並沒有錯呢。

   “我,還是喜歡著她……我還想,和她在一起!”

   “嗯,然後呢?”不知為何我十分的平靜,就像真的只是單純地在聽著閨蜜的煩心事。

   “但是,已經做不到了啊……”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徹底被她討厭了吧……不再聊天,不再接觸,躲著彼此。而且……”

   “而且什麼?”我轉過頭,正好對上熏抬起頭看向我的視线。

   “我也喜歡你啊……我已經失去由奈了,我不想讓你傷心然後連你也失去了啊。當初大言不慚的說要讓你們兩個人都幸福什麼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是……這樣嗎……”

   “對不起呢,我以為只要沉溺在你的身邊,自己就能像這樣慢慢習慣的。可結果,我還是做不到啊。我總是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天我強硬一點回頭面對由奈,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你後悔了嗎?”

   “嗯,我……後悔了。同時我也對利用了你對我的感情和讓你感到不安了而感到十分抱歉……對不起……”

   “……哦。”

   “你,一定生氣了吧?”

   “對哦,我生氣了……畢竟,我可是一直都想要獨占你的,可即便如此,你也還是放不下她,我當然是會生氣的……但是同時,我也很高興……”

   “為什麼?”

   “因為……你終於和我說實話了。而且,你也確確實實是喜歡我的,你對我的承諾並非虛假,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子,就好了嗎?”熏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向我。

   “這就足夠了。”我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靠在我的肩膀上的她的體溫。

   內心像是有一把鎖被解開了,終於……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感情,她對我的愛意。

   “呼——”我深呼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我歪頭靠向熏“先說好,我可不會隨隨便便把你拱手相讓哦~”

   “欸?你的意思是?”熏有點疑惑。

   “當時,是因為我,你們才沒能把話說下去吧?”我在這時徹底下定了決心。

   “這個是……”

   “……其實日也她,也對你抱有同樣的思緒哦~”我微睜開眼側過頭望向熏,說出我所了解到的事實。

   “……!”我的話語讓熏的眼中散發出希冀。

   “就是字面意思哦,她也還喜歡著你。”我開始加碼。

   “為什麼……不,我……真的可以嗎?”熏眼中的希冀又透露出些許不安。

   “快去找她吧,就像剛才那樣,好好的、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吧。她已經等你很久了。”我注視著她,給出我的鼓勵……這就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

   “那……你呢?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件事?”熏有點擔心地看著我。

   “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我不想看見你和她成為當初的我,因為什麼都沒做而後悔。看著你們兩個的樣子,就像是和過去的自己重合了一樣……就當我是在自我滿足才選擇幫助你們的吧。”我微嘆一口氣。

   “不過,我是真的喜歡熏的哦,雖然明明我才是第三者,但是我可打算趁人之危,我會光明正大的打敗她,成為你心中的第一的!”我露出自信且強勢的微笑,向我面前的愛人如此宣告。

   “呣!紗和……你真的好帥氣啊!”熏呆望向我,臉紅著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衝下了階梯……奔向另一個她。

   加油啊,你們兩個……

   “……”

   “那麼,我可是已經偷跑了哦……就當是為了熏,也算是為了我自己,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明明彼此是情敵,不知為何我卻在心中對她抱有了莫名的期待。

  

   日也由奈.ver

  

   我輕輕合上了手中的書籍。

   緩緩轉頭,打量著早已熟悉無比的圖書室。

   被陽光照得金黃的窗簾,被管理員悉心照料的盆栽,一層層被整理好的書架。淡淡的書香,讓人舒心且放松的環境,可唯獨,缺少了我最習慣的薄荷糖般的她……

   “今天,也沒有來啊……”我失神地望著她習慣坐的座位。

   從那天開始,我們就在躲著彼此。

   真是奇怪啊,明明那麼希望和她說話的,可真的和她對上視线了,就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以至於冷眼相待,無言以對,保持距離。

   於是,山田同學悄無聲息的替代了我在熏身邊的所有位置。我不相信熏她沒有察覺,但她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一眼都沒有看過我。默認了這一切的她只是微笑著和山田同學親密地相處著……再然後,我們的文學部的社團活動她也不來了,而是去運動場觀看著山田同學的運動。

   也是呢……和前女友呆在一起會很別扭吧。她和她就像我未曾存在過一般親密無間……也許她們才是最般配的吧?插足青梅竹馬之間的我才是錯的也說不定呢?

   “……”我再次打開了手中的書,呆呆的看著,試著追憶她還在身邊的氣息,那股似薄荷又似水蜜桃的氛圍。

   我時不時會想:如果那天我追上去,扯住她的手,強硬的要求和她交流,是不是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呢?

   不過,事到如今我還在期待什麼呢……她一定,已經徹底討厭我了吧。也許,我只是單純的因為前幾天被山田同學找出去後情緒崩潰而勾起了心里的回憶而已……

   哪怕只是看見她,聽見她說話,心里都會微微顫動。可即使是這樣的感覺也在逐漸麻木……是不是有一天,我就能放下你了呢?但是現在……我還是好喜歡你啊……

   “叮——”

   放學的鈴聲響起,我背起書包,慢慢走向門口。圖書室的門口一如既往的映著門外的景色,離門口越來越近,心跳就會異樣的加速。今天,能與她相遇嗎……

   可惜每一次的希望都不會有回應。走出門口,周圍依然是熟悉的喧鬧,但並沒有熟悉的她。我到底……在自作多情什麼呢……

   心跳開始緩慢減速,一如既往。

   但這一次,有所不同……

   就在我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個稍微比我高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前方。

   長到後背的頭發,眼熟的有點孩子氣的星形發卡,軟綿綿的感覺,和熟悉的薄荷糖氛圍。

   心跳又開始陡然加速,砰砰砰的聲響震動著我的鼓膜。

   為什麼……

   她就這麼盯著我,筆直的向我走來,她的氣息愈發濃郁。

   ……真的嗎?

   她停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卻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看向了一旁。

   她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堵著我的路,她的手稍微用力的攥著她的裙子。

   ……她在想什麼呢?

   “……日也同學。”她開口了,但是並沒有叫我的名字“我想,和你再好好說一次話。”聲音微微顫抖,夾雜著不安與緊張“可以……陪我去個地方嗎?”

   “……”說出口啊,說你也想好好和她再聊聊啊,回應她啊,回應自己的期待啊……可無論怎麼給自己打氣,話語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哽咽在喉嚨里,張開了嘴的我只是在輕微的呼氣。

   “……”熏松開了攥著裙子的手,它垂落得那麼的無力……像是神經反射,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但彼此的逃避,她們的親近,被拋棄的恐懼卻又壓得我動彈不得。

   我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就連表情也不受自己控制的保持著平靜,哪怕內心已經開始喘不過氣來,卻什麼行動都做不出來……好可怕……就像是全身被石化了一樣。

   熏握住了拳頭,身體開始微顫。

   啊啊,不行了啊……我又一次失敗了,也許熏和山田同學在一起會比和我在一起更好吧……也許山田同學說的是對的,我真的沒有做好覺悟吧……

   “唔!”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熏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強硬地拉著我向前奔跑。

   “等……”全身的石化像是一瞬間被粉碎了,我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向她,四周的景色在快速的後退著,耳邊的嘈雜在慢慢消失。熏的力氣,有這麼大嗎?為什麼她能拉著我跑得那麼快呢?然後我意識到了,不是熏的體力有多厲害,而是我不由自主的在陪著她一起跑……我呆望著她的背影,她及背的頭發隨著動作上下起伏,她濃郁的水蜜桃般的氛圍把我層層包裹……不過這一次我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沒錯了……這個時候的我,或許不需要冷靜……就這樣沉溺其中就好,就這樣讓不冷靜,不清醒的我把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的表達出來吧!

   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在熏的牽拉下,我們一路奔跑,來到了實驗樓的背面。這里人跡罕至,是這半年來我經常和熏一起吃午飯的地方,也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熏松開了我的手,向前幾步背對著我站定。我則是輕握剛剛被熏抓著的手腕,醞釀著言語。

   “日……日也同學!”熏勇敢的先開口了。

   “……嗯。”我抬起眼,等待著後續。

   熏慢慢的轉過身來,眼神卻沒有一點逃避的和我對視著,就仿佛是要把我看透,又像是要我把她看透。

   “我,要和你道歉!這段日子我一直在躲著你,一直在逃避著我們之間的關系,一直沒有勇氣面對你,真的,很對不起!”說完這段話的熏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嘗試以此證明自己的心意。

   “這是……”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莫名的情緒開始充盈我的身體。

   “哈呼——”熏深吸了一口氣“我……依然喜歡著由奈!請,再一次……再一次讓我們好好相處吧!我知道,紗和的話不一定是對的,我也知道,也許這全部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但是,但是!我,不想再後悔了!我,想毫無保留的說出一切!能請你……聽我說完嗎?”

   “……”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簡直震耳欲聾,但是我不想漏聽熏的任何一句話。

   她也,還喜歡著我!

   熏幾步上前,拉近和我的距離。“那天上午,和你擦肩而過之後,我就一直在後悔。我總是忍不住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回頭了,回頭對你好好的說一聲對不起,再勇敢地向你坦白我們三人之間的關系和情感………是不是,我們之間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真的,很對不起……”

   你也,在後悔嗎?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沒有勇氣再找你說話……害怕你宣告我們之間就此結束了,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著我們的見面,甚至社團也不再去了。更過分的是,我還有想過要自暴自棄,利用紗和對我的愛意來忘記你……可是我依然,忘記不了你,依然喜歡著你……”

   你也,是這樣嗎?

   “所以我來找你了……我不會再壓抑這份感情了,我會把它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你的面前。也許這只是我的自我滿足,你會覺得惡心,會覺得難受,甚至否定和拒絕我剛才說的一切……嗚……但是……嗚啊……我終於……把我該說的全部都……嗚……說出來了!”熏近在咫尺的眼眶中已經溢滿了淚水。

   “我……嗚……絕不會再後悔了!嗚啊啊啊啊啊啊……”熏的淚水決堤而出。

   熏正要抬手擦淚,可我卻先一步緊緊地抱住了她。

   我們的書包掉落在腳邊。

   “由……由奈……嗚。”

   “……笨蛋,我……嗚……我也是啊。”我所壓抑的情感在熏的哭聲中也開始迸發而出。零距離接觸所感受到的水蜜桃味氣息讓我的大腦變得昏沉,讓我無法好好思考。但是,正因如此,我才能坦率的表達我的內心“嗚……我也,很後悔啊!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勇敢的叫住你……我也很害怕啊,所以我一直在躲著你……嗚……看見你也山田同學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明明我是那麼的不高興……嗚……但我還是……嗚啊啊啊啊啊……熏,我喜歡你啊……”

   我們兩個人像傻子一樣抱在一起大哭著,毫無保留的宣泄著我們這段日子壓抑的情感。懷中的觸感,懷中的溫暖,懷中的顫動,是那麼的真實。

   這不是夢……我,真的再次回到熏的身邊了。

   我們緊緊的抱著彼此,確認彼此的心意,不願放開彼此。

   我側過頭,對上熏水汪的大眼睛,觸碰臉頰,碰撞鼻子,最後,雙唇重疊。

   “嗯嗚……”

   “呣嗯……”

   我們彼此都沒有閉上眼睛,就像是要在對方的眼中看見還有多少吻要繼續一樣。

   ““噗哈……””直到雙方都差點要缺氧暈倒,我們才分開了彼此。

   “熏……我喜歡你。”我毫無顧忌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我也是……我喜歡你。”熏也率直的回應著我。

   再次緊緊相擁,情緒久久不能平復……

   伴隨著和好之後的曖昧氣氛,我們十指相扣,撿起書包,慢慢地走上回家的路。

   “你也......還喜歡著山田同學吧?”我突然惡趣味地向熏提問。

   “啊啊......”熏一瞬間有點尷尬,但她猶豫了一小會後就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把我緊抱“嗯,是的!我喜歡她,我也喜歡你,我就是腳踏兩只船的渣女。但是這次,我不會再逃避了,你們兩個,我都不會放手的!”

   ……這是什麼懲罰游戲嗎?

   “你啊......”我有點無奈的把臉埋進她的胸前,幸好這個時間段路上的人比較少“我知道了......但是,我也會勇敢地去爭奪你的哦,畢竟,我才是最先向你告白的人啊。”因為頭埋在胸脯中,我的聲音嗡嗡的,但我確信,我的決心已經傳達到了。

   “嗯,你要加油哦。不過說起來……其實也是紗和她讓我正視自己的內心,我才能鼓起勇氣來和你和好的呢......啊哈哈......”熏像似是有意又像是無意地向我說出了個中緣由,並馬上打了一個馬虎眼。

   “欸~這樣子啊,那......我就滿懷感激的收下了。”我並不在意,內心反而泛起點點異樣的漣漪。明明,我們可是情敵哦......為什麼......

   “那麼……我如果不光明正大的和她對決,那可就對不起她了啊......”我挽上熏的手臂,靠著她的肩膀,讓“水蜜桃”氛圍使我無法好好思考。

   現在……還是先不想那麼多了,因為心愛的她就在我的身邊。

   我不由得把重心大幅度偏移。

   “喂……很重哦……”

   “唔……你是說我胖了嗎?”

   “哈哈……”

   “……”

   在這微妙的氛圍中,我們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風波終於過去。

   懷抱著不安與勇氣、淚水與歡笑……

   我們,即將迎來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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