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篇為切爾諾第一視角)
太陽,那是我唯一能看到的東西。無論有誰怎麼奔跑,無論有誰怎麼呼喊,它都只是在那里,不為誰而閃耀,不為誰而墜落,閃耀、溫暖、無私、無情。只有它會照耀我,也只有它絕對不可能屬於我。
我艱難地抬眼瞼,與鱗片緊貼的被褥緩緩滑過我的皮膚,這種觸感真讓人上癮。這床很舒服,比那個舊大床好太多了,也算是能理解那些在床上賴一天的懶人了。我的手向周邊一陣摸索,只有涼颼颼的空氣吹進來,這也正常,那個家伙一向起得很早。
輕笑了一聲後,我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身來檢查了下現在的身體的狀況,各項身體機能都算正常,第一次被進入的後穴也恢復如初了。
昨天居然和他做了嗎,果然時間久了精神力也下降了,腦子發熱做出了難以收拾的事情啊,可那家伙害羞的樣子實在是……回想著那只大狗滿臉羞澀地赤裸身體的樣子,感覺身體又燥熱了起來。
我把鼻子埋入被褥,那里還留有那家伙的味道,不知為何每當聞到他的味道心都會平靜下來。
他居然也是第一次嗎,明明有那樣的外貌和身材。我抱著枕頭回想著被他抱著入睡的感覺,那家伙的胸膛很寬闊,毛也很柔軟,完全不像風餐露宿的冒險者。如果醒來的時候也被那樣抱著的話……
身體隨著回憶愈發燥熱,這副身體的欲望一直都很強烈,必須快點解決。就在我要把手指探向下面的時候,我突然感受到了那聖騎士的氣息。感官的警報把我從回憶拽回現實,我松開懷里的枕頭調回正常睡覺的姿勢,臥室的門也在這時緩緩推開了。
“已經醒了嗎?”
那只白狼推著餐車躡腳走進了房間,腳步聲很輕。他穿上只穿著陳舊的布衫和打了補丁的長褲,十分魁梧的身子搭配上那躡手躡腳的動作看起來憨得不行,就像個完全不會打扮的鄉下大男孩
“剛回來就看到侍員來送早餐,要在床上吃嗎?”
一個小桌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個大男孩把各式各樣的早餐擺到上面,然後倒了被熱茶遞到我手邊。我拿起兩塊吐司,堆上煎蛋、沙拉和烤脆的培根,組了個三明治塞到嘴里。吃完簡易又美味的早晨後我邊喝著茶邊打量那只難得沒穿盔甲的白狼。
“盔甲是送去維修了吧。”
“嗯,送到武坤推薦的鐵匠那邊維修,那個人叫我明天去取。這煎香腸很好吃誒,剩下都給你了啊。”說著他把那碟子遞到我手邊。
就在他轉頭時,我看見了他脖子上系著一根細繩。
“你還戴了項鏈嗎?”
“你說這個嗎?”他猶豫了一下後取出那個的頸飾,那是我之前給所有人都發了一個的黑曜石項鏈。
“我覺得不錯就繼續戴著了。”說完他把頭低下來盯著那塊石頭,看起來好像在害羞。
是嗎,因為是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給的東西,所以想一直帶在身上。我看著那個簡陋到完全配不上他的所謂項鏈,想了一下開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做一個新的給你。”
“是嗎?”
“嗯,畢竟是給貝洛戴的,總不能和別人一樣吧。”
“那、我等著哦。”
他一邊抖著耳朵一邊把項鏈塞回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那眼睛里除了喜悅還夾雜了其他情緒。但那尾巴在不停地擺動,很難讓人覺得他沒高興。
還想著順勢把項鏈收回來的,不過也不急。說來這家伙真好搞定啊,這麼單純,會很容易被人騙啊。
“等會要一起到外面逛逛嗎?”忽然他抬起頭來,那雙海天般的眼睛里閃著期待。
“好啊。”
反正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就先陪陪他吧。
聽到我的回復之後他立刻跑去把我丟在浴室的衣服拿了過來。看著他雀躍的樣子,我甚至產生些許負罪感。
在我穿好衣服在客廳坐了許久,他依舊沒有出來,喊他也只會得到“再等一會”的回復,就在我快要不耐煩時,那扇門開了。
“抱歉,久等了。”
伴著細微的金屬碰撞聲他慢慢從房間中走來來,看向他時我愣了一下,他居然有盔甲以外的衣服嗎?我看著他那身明顯不便宜的正裝——被燙得沒有一個褶皺白色上衣被飽滿的肌肉撐得滿滿的,肩上和胸口大大小小的勛章隨著他的走動而閃閃發光,下身純黑色的長褲簡潔又不失莊重。頭部的毛發也被仔細打理過,頸部柔順的白毛則被整整齊齊地梳進筆挺的立領,而他那藍天般的眼睛則深情地看向這邊,雖然眼睛中夾雜著一絲憂郁但反而更加迷人。
真帥啊,就像太陽一樣。看著他溫暖的笑容,我的胸口不知怎麼的泛起一陣苦澀。
“怎麼樣,是不是太花哨了。”
注意到我的目光後他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右手不自覺地撓了撓頭。
“沒有超級帥啊,貝洛你居然還有這樣的衣服啊。”
“是之前要被表彰的時候老爹花大價錢買的,我說穿他的舊衣服也可以但他還是強硬地讓我穿上。我想上街總不能穿內衣吧,就翻出來了,以前也就授勛的時候穿一會,不過也多虧很少穿所以還很新。”
說著說著他又笑了起來。真的很可愛啊這個大男孩,可惜……
街道上已經匯聚了不少人,人和車馬的聲音絡繹不絕。應該是臨近年末了,不少的居民都起了大早為馬上要到來的年慶采購,不過慶典什麼的與我無緣。
“要去這店里看看嗎?”
他指了指一個非常大的道具店,光是透過櫥窗就能看到里面那些令人目不暇接的魔法道具和材料。
“嗯。”
我很少到大城市來,我不喜歡太過嘈雜的環境,但不得不承認總能在那些商店里找到心儀的玩意。我看著手里這塊和他眼睛同色的水晶,天藍色的礦石拿來給他做項鏈還是蠻適合的。我思考了下該雕刻出什麼形狀,太陽,不還是玫瑰吧,自然界沒有藍色的玫瑰,雖然對花沒多大興趣,不過收到珍奇的東西他自然也會高興的……不,我在想什麼,留下痕跡干嘛。
周邊傳來的興奮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朝著聲音看去,那家伙站在門口被一堆人圍著。這也不算奇怪,畢竟這家伙的外貌是好到要平時一直遮面來減少麻煩的程度,自上街以來周圍的目光就沒斷過。不過那家伙那麼自然地朝著周圍一大圈人微笑,該不會已經很熟練了吧,真是的。我向著他揮了揮手,他看到後小心地擠過人群快步走來,身後的人群隨即爆發出一陣失落的嘆息,男女都有。
就在我們繼續探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身邊的白狼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貝洛!”
一只高大的白色熊獸人從人群中快步走來,其雖然已是中年但英姿絕不輸年輕人。我身旁的聖騎士見到他後看起來有些驚訝但馬上高興地迎了上。
“團長!”
“真是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啊,巴力市附近是出現了比較危險的魔物嗎?”
“沒有,暫時在休息。團長你呢,是年假嗎?”
“是啊。”
認識的同事嗎,又多了一個人啊。
那二人都非常高興地交談起來,顯得我有些多余。剛這麼想,他突然看向我。
“旁邊的是你對象嗎,真是個俊小伙啊。”
“不……嗯……是的。”他的臉有些泛紅,但支支吾吾之後還是肯定了下來。
“沒事我也見多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幸福就行了。赫爾斯要是看到你有伴也會很高興的。”
“嗯,老爹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呢。”他頭微微底下似乎在回憶什麼。這麼說來,他好像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過去。
“嗯,做任務也是,幫助別人也是。不過他後來遇到了你,你也在他的培養下成為非常出色的聖騎士了啊。”
“嗯,老爹也很慶幸我能繼承他的衣缽吧。”
“嗯,”白熊停頓了一下,沉思一會後開口道,“不過他比起讓你當騎士更希望你能過上更安穩的生活。以前和我喝酒的時候他總說要把你培養大學士什麼的,那時我都笑他想太遠。”
“是嗎……”白狼嘴巴微微張開,好像有些驚訝。
“畢竟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比自己好,當聖騎士即苦也危險。不過看到你這麼出色赫爾斯也很欣慰啊,憑你的資質如果當初繼續當下去的話肯定不只是團長了吧。不過不在軍隊可能更加不限制你的發展,我去過不少地方的酒館都能聽到你的事跡,現在是很有名的冒險者了。”
白熊驕傲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自豪。
“嗯,我不會辜負您和老爹對我的期待的。”
“哈哈,就該這樣啊,不打擾你們約會了啊,之後一起喝一杯啊。”
那只白熊豪爽地笑著對我們揮了揮手告別,白狼則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了?”看著他沉思的樣子,我出於好奇向他發問。
“我呢,之前都是為了回應老爹的期待而努力,我一直都認為他是為了把我培養成比他還出色的騎士而收養我的,希望我幸福嗎……”
他抬起頭對我擺了個微笑:“我們走吧,這條街上聽說有好幾家很棒的小吃哦。”
他那雙大手牢牢地握住我的手掌,仿佛是怕我下一秒突然消失一樣。
他的過去嗎,我忽然想起他洗澡時背上那些細小的燒傷,稍微有點好奇不過與我的事情還是少關注為好。
結束漫長的排隊之後,我找了張靠近海堤的長椅坐了下來,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我感覺十分的舒服。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一口咬下了那剛出鍋的特大炸魚塊,略燙的鮮美汁水在口中爆發出來,搭上略帶酸味的醬汁堪稱一絕。美食是少許能讓我感到慰藉的東西,畢竟感官的反饋是直接的,能吃到這樣的美味也算沒白來。他坐在我旁邊低著頭看著未開封的炸魚,忽然他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只是想看你吃東西,”說完他頓了一下,“切爾諾是因為什麼當冒險者的呢?”
我看著他那天空一般的眼睛,微風吹過他如雲般的毛發。
我嗎,我是為了什麼理由才出發的呢?我的腦中閃過那群驚慌失措的開荒者,那個身體已經開始腐爛的龍人,那個發著臭味的暗巷,那個哼著小調的瞎子,那個幽暗的裂縫以及那唯一能看到的上方的東西……
“是’太陽’啊……”
“太陽?”
“啊,我是為了見識更多事物從家鄉出來的,我的故鄉是個很偏僻的地方,離開家鄉後學習了法術與各種新的知識,然後不知不覺就成為冒險者了。”
“是嗎……”
“貝洛呢,是為什麼決定當冒險者的?”
他愣了一下,思索後開口道:
“為了繼承我的……父親,他是位很受人尊敬的聖騎士,英勇、正直、無私,經常無償幫助別人解決魔物問題。因為他我對聖騎士充滿了憧憬,但真正成為後才發現有很多恃強凌弱和偷雞摸狗的……”
因為不符合自己的理想嗎,無論如何這樣會為了自己理念而放棄大好前程的人已經很少見了。
“所以才退出騎士團嗎,但赫爾斯先生見到現在的你也一定會十分自豪的。”
“真的嗎,不罵我就不錯了,”說著他看向我,“退出騎士團到處流浪什麼的。”
“赫爾斯先生是你的養父嗎?”
“嗯,我的親生父母因為意外去世了,無家可歸的我只能在街頭流浪,後來被老爹發現收留了。如果不是老爹,我可能早就死在沒人知道的小巷里了。老爹粗魯但挺有耐心的,盡可能讓我過得好一點,對我而言他就像太陽一樣。”
“太陽”嗎……
“在我看來貝洛也和太陽一樣,你看現在的大家也叫你為‘孤陽的聖騎士啊’。”
“‘孤陽’嗎……這個稱呼嘲諷的意味更大吧,而且我可稱不上太陽啊,我只是在模仿老爹而已啊,只是在反射他的光而已。”
那張英俊的臉盯著一無所有的大海,憂郁的人可能會更有魅力,看來不是假的。雖然他自我評價很低,可這樣的人沒人會不喜歡吧,但為何,為何那時候要向我走來?
忽然他轉過頭來看著我,那倒映出蒼穹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看透一樣,讓我渾身發寒。
“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很重要一樣。”
“啊?貝洛你當然對我很重要啊。”
“也是啊。”他笑著撕開那袋快冷的炸魚,一口吃了下去。
重要還是不重要有什麼意義嗎,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
“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你自己的‘太陽’吧,而你也會是他/她的‘太陽’。”
不,我不會奢求我得不到的東西。
我身旁的白狼站起身來把吃完的紙殼丟進垃圾桶,隨後把手伸向我。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吃正餐吧。”
他溫柔笑著,仿佛把剛才的憂慮全部拋之腦後。
“嗯,去哪里,還是昨天那家店嗎?”
“都可以啊,瑪赫斯留下的紙條寫了一堆他推薦的店,光餐廳就有快十家。”
“那……抓鬮吧。”
“好嘞,不過這次不要點太多啊。早上我硬是把昨晚打包的剩飯全解決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啊。”
“等一下,解決剩飯為什麼不叫我啊。”
“不都是你吃了幾口就不再吃的嗎,而且度假還一起吃剩飯也太掃興了吧。總之節約是美德哦。”
“知道了啊。”
我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答應和他一起旅行也僅僅是因為這個而已,沒有其他原因。
和昨天一樣,吃完飯後我們兩個人並排走在街上。我抬頭看向夜空,在奪目的燈光下群星都黯然失色,只有最亮的那顆星辰還孤零零地閃耀。
忽然一片輕盈的冰涼落在我的額間。我抬看向天的另一邊,無數雪花自空中緩緩降下,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彩色。周圍的路人紛紛停下腳步發出嘖嘖的感嘆聲。
“下雪了嗎。”
雪嗎,在下雪時我第一次遇到了“他們”,也是在下雪時我離開了出生的地方,如果沒有那個契機,如果我沒有走出來的話,現在……
貼過來的一份溫暖打斷了我的回憶。
“冷嗎?”
他彎下身來把粗壯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直接把我拐到了他的懷中,我半張臉都被埋進了他溫暖的絨毛中。
“冷的話說一聲啊,手都那麼冰了。”
不要這樣。
他呼出的熱氣吹過我的鼻尖,我甚至能聽見他血管跳動的聲音。真溫暖啊,但我現在感覺不到喜悅。
街上盡是結伴而走的人群,或是朋友,或是情侶,或是家人,他們在雪中歡笑著游走。看著那些人,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笑得很修復,昨晚抱著我入睡時他也是這樣的笑容,和我在一起他感覺很幸福嗎。那種熟悉的苦澀感又涌上心頭,我是在嫉妒嗎,嫉妒他愛的黑龍。
“貝洛。”
“怎麼了?”
“我其實一直在想一件事。自我接受教育以來,我一直認為人族與惡魔是不相容的,我遇到的魔物也都是非殺不可的,但貝洛你不是說了嗎,占領城堡的存在沒有多少惡意,雖然也可能是隱居的煉金術師,但你說也有可能是有高等智慧的惡魔。如果遇到了,你會怎麼做?”
我為什麼要說這個。
“……”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我,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開口了。
“不知道,”他苦笑了一下,“無論是老爹還是我之前都沒有遇到過。如果被委托去解決沒有傷害過別人的……我不知道。”
很好的回答呢,即不違反聖騎士的規章又不失人性,這樣才對,這樣最好。
“貝洛和我一樣呢。”
他嘴巴微微開口似乎想說什麼。
“抱歉,明明在約會卻突然談起工作。啊,那邊有賣冰淇淋啊,是很多人都推薦的店,貝洛你要什麼口味的啊?”
“……只要氣味不是太重的都可以。”
之後的路上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他的手一直牢牢握著我不放。
就在我在猶豫是否要打破尷尬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兩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肩膀。他那美麗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就像看一只獵物,隨後一個沉重的壓力抵住我的吻部,他的舌頭侵略性地占滿了我整個口腔,就連咽喉都被他霸道地蹂躪了一遍。就在我快窒息時,他終於放開了我。
惡心,你知道你在做多惡心的事嗎。
“切爾諾,我們昨天做了那種事吧……我會負責的。”
你是受害者啊,蠢貨。
“我想再正式說一遍,無論是什麼地方,荒原也好,地獄也好我都願意陪你,我會一直在你身旁的。”
那是不可能的。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半跪在我身前,那雙眼睛似乎閃著淚花,像一直怕被主人拋棄的狗狗。
“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嗎?”
“嗯。”
“你不會拋棄我,會只屬於我嗎?”
“嗯。”
“我願意。”
得到回復後他整個人撲了過來,那重量幾乎要把我壓垮。
太陽,那是在高懸在空中耀眼到我無法直視的星辰,不會為了誰而閃耀,不會為了誰而墜落,它只是在那里,對於陷入淤泥中的我而言那是絕對得不到的存在。
但我想要它,就算知道得不到也想要它。我無處可去,一無所有,除了太陽我一無所有。
這可是你說的啊,就算地獄也會陪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都會陪我。
那歡迎來到地獄吧,只屬於我的“太陽”。
(斷章)
燦爛的陽光照射著潔白的沙灘,雖然預報今日有雪但現在瓦藍的天空幾乎看不到一絲雲。而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的獅子正盡情享受著這美好的日照。
“瑪赫斯,你看一下這個。”
武坤急匆匆地跑客房,奔向獅子所在的陽台。
“嗯,怎麼了?”獅子摘下了太陽鏡,看著自己那不知道享受的伴侶,多麼美好的度假環境他還在冒險者協會里翻閱文檔,但對方隨把一張信紙塞到他手里。
“這是?”
“我在翻閱我們之前做任務的伯格鎮的魔物事件檔案中找到的。是斯庫爾,就是那個執行失敗的小隊的隊長寫的一封信,是他在任務前一天寄給他弟兄的。出事之後協會方發信息希望有人能提供一切有價值的魔物线索,他那個弟弟見到懸賞後在一堆破爛中翻了出來,昨天才寄到。”
“可那個事件不是已經結案了嗎,那個魔物或者隱者雖然沒落網但也已經離開了,已經不在我們的職責范圍內了。”
“是貝洛閣下委托我去找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线索的,然後看到了這個,主要是這信有點奇怪。”
獅子立刻仔細閱讀了手中的信條,能讓武坤一次性說那麼多的話的可不是什麼小事情。
“嗨,哈提。你老哥我最近接到一筆大活,只要幫那群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解決那些魔犬就能那倒不少錢,而且不只是錢啊,在那個鎮子里還遇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貓,連低級魔物都打不過就敢出門了,說著幫忙解決魔物結果還要鄉巴佬們來救他。老子說幾句他就上當了,屁顛屁顛地要加入我們隊伍,不過看他那水嫩的樣子絕逼是個雛,等活干完我倆一起爽一翻啊……”
“有沒有覺得哪里奇怪?”
“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個貓獸人啊!無論小隊里一開始還是最後搜救時都沒有什麼貓獸人,甚至居民也沒有提到任何有關的信息。”
“除了這封信沒有任何資料提到這只貓。非常突兀地出現然後消失了。”
老虎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總感覺他和城堡里發生的事情有關系。”
忽然獅子戰栗了一下。
“怎麼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雖然可能沒什麼關系但……”
“是什麼?”
“在出發前我曾經問過他,只是隨口一問,問切爾諾為什麼會去接這種危險的任務。他給的回復是之前這些小鎮的居民救濟了他。”
獅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下去:“可他到達小鎮後從來沒有主動向居民們問好,那些居民也像是不認識他一樣,而且鎮長宴會時說了那句話,‘明明都是第一次到我們這個小鎮’……”
“但小鎮的居民也都被動過記憶,說不定只是被順便……不,他對居民沒有任何反應,就像完全不認識一樣。可貝洛閣下之前認識就認識他了啊,說不定只是為了不讓貝洛閣下認為他是貪錢之輩而撒的謊。”
“他對財物沒有什麼欲望,隨心一問也沒必要撒謊,而且變換自己的外形對於優秀的法師而言不是難事……”
“不,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貝洛閣下在哪,我必須要告訴他!”
老虎奔著跑出了房門,獅子則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人啊,往往意識不到自己最重要的時刻,直到為時已晚。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啊,切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