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2022-8-5

　　 東條明子。

　　 三角形是一個穩固的結構，三是一個穩定的數字，但是作為三姐妹中的第三席，她的生命並不順遂。

　　 四歲的時候，東條明子做了一個夢。

　　 很難說年僅四歲的幼兒是否真的能夠記住自己的夢境，或者說，幾乎對現實世界缺乏認知的小孩子是不是真的能夠創造夢境也是一個問題——所以，說不定那是真的。

　　 自己的回憶並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幼小的自己才能夠記住那些事。

　　 那個自以為是夢的——和一個大叔在一起度過了羞恥而甜蜜的時光的那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不，不可能是真的，再怎麼說，自己從出生到現在十多年，從未走出過自己家門，這一點無論是誰都能夠確認，連帶著一大堆證據。

　　 那麼，為什麼自己會做那種夢？為什麼會夢見自己和男人獨居一室長達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

　　 那個人叫什麼？他是怎麼呼喚自己的？

　　 東條明子完全搞不明白。

　　 在十七歲的那年，她第一次被人接出自己家的房子，在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們的簇擁之下，走到了村里（當然，她也沒見過這個村的樣貌）中心廣場的火堆前。

　　 這時候我們就有必要說說東條家了。

　　 東條，並不是什麼特殊的姓氏，但是在這個偏僻的村落中，擔任著“祭司”的責任。

　　 每一代人，都要獻上這個家族的血脈，召喚所謂的“神明”，保護整個村莊不受到自然災害，野獸襲擊的威脅。

　　 聽起來完全就是扯淡，但是這里畢竟是二次元，說到日本小村莊當然就不得不品鑒一下這種怪談故事一樣的東西。

　　 總之，今年就是進行祭祀的日子。

　　 東條明子，什麼都還沒有見過的女孩，對外界一概不知的女孩，毫無價值的人生，單單憑著小時候的一場夢而懷念到現在的無知的孩子。

　　 她坐在村中神龕的台階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為了做什麼，但是既然大人們叫她別動，她就不動。

　　 在那之後。

　　 有什麼東西真的降臨了。

　　 東條明子感覺自己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就好像自己的視角跑到了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在看得到自己身體的同時，還能看到腳下的泥土，泥土中的蟲豸，同時還有周圍的人類——不，不能稱呼他們為人類了，人臉的形狀和平常完全不同，那些村民的側臉開了一個洞，就好像一開始那里就應該有個洞一樣：沒有流血，而是像某種植物的授粉器官一樣，噴射出難以言喻的顏色。

　　 現實好像在融化，人們的身體正在消散，自己……自己是什麼？東條的意識試圖抓住僅存的自我，但是那個自我究竟是依附在什麼東西上的呢？運動系統、神經系統、內分泌系統、循環系統、呼吸系統、消化系統、泌尿系統、生殖系統，這些東西最終什麼都不剩下了，不，說不定還留在原地，或者說“被”留在原地了。

　　 東條的意識隨著光怪陸離的視野，被壓縮的現實，跳躍到不知哪里去了。

　　 不過就這樣起訴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因為召喚出了“邪神”，東條家將會迎來村民的滅亡，但是那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

　　 東條看到了……她沒看到，現實在她的眼前就像橡皮泥一樣被隨意揉捏，色彩留下尾跡，變成了一幅無法辨認的畫作，換成其他人目睹這個景象可能早就瘋掉了，其實東條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但是意識真的能算是一種“物質”嗎？

　　 作為物質的東條已經被拋下了，那麼這里的這個存在到底應該怎麼稱呼呢？

　　 無論如何，東條的意識就這樣穿越了時間，到了很多奇異的地方，看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偶爾，真的是很偶爾的時候，她交到了朋友。

　　 不過在講述那個故事之前，我們還是先來講講另一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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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死。

　　 最近有點難繃，活著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