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的魔女

　　 第一章

　　 “我······這是在哪？”

　　 卡茲從昏睡中醒過來。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嘴很難受，舌頭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一般。齒間被柔軟的織物所填滿，讓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迷迷瞪瞪的想抽出手來拿開這些東西，但是她抽了抽手，卻只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背在身後動彈不得。

　　 她瞬間清醒過來。

　　 當她取得身體控制權後，渾身的痛楚鋪天蓋地的襲來。

　　 她的雙手在背後被繩子捆住，手腕交叉被捆死向上吊到極限。綁繩勒的是如此之緊，卡茲的雙手已經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覺了。如果卡茲能看見自己的雙臂的話，她就會發現自己的雙臂已經成了暗紫色。

　　 她嘗試著活動活動雙腳，發現也是動彈不得。從足踝開始，一圈一圈的繩索咬進肉中，把她雙腿緊緊並在一起中間連一點縫隙都沒有。更讓卡茲難受的是她現在是全身被捆著跪坐在一個椅子上，長時間的血液不流通已經讓她壓在身下的雙腿酸痛無比。

　　 這時，她注意到從遠處陰影中走出了一個人。

　　 首先出現的是一雙精美的暗金色高跟鞋，小巧的雙足踩在上面，穿著一黑一白異色的絲襪。絲襪向上延伸，消失在蓬松的哥特裙擺之中。隨著女孩的走來，暗金色高跟鞋漸漸失去了華麗的顏色，紅褐色的血汙逐漸覆蓋了它。女孩身上的哥特裙也漸漸陳舊破損，腿上的絲襪連著血肉一塊一塊的掉落下來，最後女孩的雙腿上根本就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皮膚。卡茲拼命的瞪大雙眼，想看清來者是誰，但是這個女孩的臉部卻有一層霧一般，模模糊糊根本就看不清。

　　 那個女孩身體僵硬的走到卡茲身邊，隨後如同木偶一般站立不動，一言不發。

　　 潔白的月光照入這間漆黑的小屋中，卡茲的雙眼被一陣反光刺的生疼，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個女孩手里居然握著一把被鮮血染紅的利刃。女孩的十指尖處的血洞還在向外流淌著鮮血，一滴一滴的砸到地面上，紅色的鮮花怒放開來。

　　 卡茲驚恐的掙扎，但是全身的繩索讓她動彈不得。女孩抬起了手，卡茲的目光也隨之吸引過去。她定睛一看，頓時魂飛魄散。那個女孩臉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霧，卡茲什麼也沒有看清的原因是她本來就是一個無面人。

　　 那個女孩緩緩抬起手臂，用指尖的鮮血為墨，在自己的臉上勾畫了一對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也許這個女孩用的鮮血太多了，多余的鮮血向下流淌，看起來如同七竅流血一般。蒼白的膚色，刺眼的猩紅，這一幅場景說不出來的詭異。卡茲驚恐的發現女孩臉上畫上去的嘴居然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不明意義的笑容。

　　 卡茲已經恐懼的忘記了尖叫，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女孩舉起手中的利刃，對著自己的心髒狠狠一刀扎下······

　　 卡茲猛然從夢中驚醒，她猛然坐起來，大口喘著氣，感受著心髒的劇烈跳動。這個夢是如此真實，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無面女孩最後的令人恐懼的笑容。

　　 “最近是怎麼了，天天做惡夢。”卡茲輕聲嘀咕了一句。隨後下床倒了一杯涼水一飲而盡。

　　 她打定主意，今天要去她的好友占卜師麗達那里了。

　　 上午，她按照原先的約定，准時出現在麗達家門口前。麗達打開門，看到卡茲之後明顯一愣，隨後就邀請她進屋。

　　 卡茲走入房間，還沒來及找到一張椅子坐下，就聽見麗達急急忙忙的問道：

　　 “卡茲，你原來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卡茲轉過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蜂蜜酒，然後才幽幽說道：

　　 “麗達，干我們這行的，背上哪能沒有幾個冤魂呢？”

　　 麗達沒有接話，卡茲抬頭一看，麗達手捧著一個漆黑的水晶球從內屋走出：

　　 “卡茲，現在你的情況很不妙，從你剛剛進屋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你身上散發著一股不祥的氣息。也就是說，你近期必有劫難，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你還會有生命危險。”

　　 麗達說完這句話，隨後就一把抓住卡茲的右手蓋在了水晶球上。過了好一會，水晶球才散發出白色的光芒。但是這白色光芒還沒持續多久，就突然變成了暗紅色。

　　 麗達的臉色凝重了幾分：“古老的亡靈從地獄歸來，要讓鮮血浸透這片大地······”

　　 突然麗達臉色一變，隨即她痛苦的用雙手抓住自己的腦袋，嘴里還喊著：“不，不，不要這樣······”

　　 卡茲嚇了一跳，隨即跑到了一遍。

　　 麗達的雙手一頓，隨後被一股莫名力量扯到背後，隨後麗達的腦袋不受控制的昂了起來，卡茲看見一股一股的鮮血從麗達的嘴里，眼睛里，鼻孔里和耳朵里流出來。麗達的雙手如同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牢牢鉗制在背後動彈不得。

　　 卡茲立即念動咒語，她使用的是黑魔法中最強力的淨化咒。但是這個淨化咒打出去後泥牛入海，毫無作用。

　　 麗達的腦袋繼續向後昂著，她嘴里的嗚咽聲最後變成了慘烈的尖叫聲。但是她僅僅只叫出了一聲，就戛然而止，麗達的臉色憋得的通紅。

　　 麗達向卡茲投去了求救的眼神，但是卡茲居然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在卡茲絕望的眼神中，麗達的腦袋最終四分五裂爆炸開來，白色的腦漿猩紅的肉塊鮮紅的血液噴濺的到處都是。

　　 驚慌失措的卡茲連滾帶爬的逃回家中。

　　 剛剛到家，她就看見了桌子上的一份報紙，報紙頭條是一件五天前的血腥殺人案。一個男子被捆在椅子上，他身上的肉被人用刀片一片一片的割下。

　　 這個男子的雙臂，雙腿上的肉都已經消失不見露出森森白骨，他的小腹被劃開露出了里面的內髒，他的腎肝脾都消失不見。他的胸膛被切開，露出了里面的心髒。一根一根肋骨被人硬生生掰斷扯出。最後根據偵探們的推測，這名男子最後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換句話講就是，剛剛那些血腥殘暴的罪行都是在這名男子意識清醒時犯下的。

　　 在男子屍體旁邊的牆壁上，有人用鮮血畫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六翼天使，在天使下方，還有一段鮮血寫成的話：

　　 “正義之路被暴虐之惡人包圍，以慈悲與善意為名引導弱者，通過黑暗之路的人有福了，因為他照應同伴尋回迷途羔羊，那些膽敢荼毒殘害我同伴之人，我將向他們大施報復，到時，他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

　　 卡茲直接癱軟在地上，因為那個被殘忍殺害的男子正是她的搭檔——卡爾。

　　 第二章

　　 距離麗達的死亡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在這三天時間里，卡茲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麗達死去時的慘狀。她也使用過安神咒語使自己強制平靜下來，但是這終究不是一個長久之計。而讓卡茲更加恐懼的是，她的安神咒語能起到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小了。

　　 安神咒語效力減退的直接後果就是卡茲晚上根本無法入眠，只要一入睡，就會有無數噩夢涌入夢境，而每一個噩夢最後都會以卡茲的驚醒作為結尾。當她好不容易入睡之時，往往都是已經天已大亮。

　　 卡茲也嘗試過在白天睡覺，但是當她一閉上眼，周圍總會是響起莫名其妙的聲音。當她起來後，這些聲音就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

　　 這樣的折磨已經使卡茲處於崩潰的邊緣。僅僅過了幾天時間，卡茲兩眼毫無光芒，眼球深凹下去，連皮膚都是皺皺巴巴的，不復原先光滑健康。如果讓人看見卡茲現在的狀態，那他就會想起一個東西——骷髏。

　　 現在卡茲的身體狀況比骷髏好不到哪里去。

　　 這一段時間，卡茲並不是沒有尋求他人的幫助，但是連最為頂尖的醫師都表示愛莫能助，這讓卡茲徹底斷了念頭。

　　 就這樣，卡茲遭受十天的折磨之後，她的精神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在她鼓起勇氣准備自我了結的那一個晚上，毫無預兆的，她突然沉沉睡去。

　　 這是她最近僅有的一次安穩的睡眠。

　　 只是卡茲不知道，當自己沉沉睡去後，家里的大門自己打開來，隨後一個身著哥特裙，穿著一黑一白異色絲襪，蹬著一雙暗金色高跟鞋的女孩緩緩走入了她的家中。走到了她的身邊，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啊！！！！！！！！！！”

　　 一聲尖叫，卡茲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眼，卻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她首先看見的是一雙暗金色高跟鞋，她瞬間就想起了那個不太美好的回憶。她把視线一點一點向上移，異色絲襪，哥特裙，這與卡茲夢中殺她的那個女孩的裝扮完全一樣。到最後，因為恐懼，卡茲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都有點困難。

　　 那個女孩隨手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卡茲恐懼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卡茲可不認為這位女孩三更半夜跑到自己家中只是為了和自己聊聊天。

　　 那個女孩開口說道：

　　 “初次見面，先互相認識一下吧。我的名字叫薇薇安，你呢？”

　　 薇薇安？卡茲一愣，這個名字為什麼如此熟悉？突然她臉色慘白，卡茲想起來了，在前幾年她和卡爾動用各種手段陷害過一個無辜的女孩，為了收集資料以及栽贓，他倆去過那個女孩的家，在那個小屋中，他倆看到了那個女孩的名字——薇薇安。

　　 薇薇安不是被關在監獄中，永世不得釋放嗎？她怎麼出來了？難道······

　　 看著卡茲臉色慘白，薇薇安微微一笑：

　　 “看起來姐姐是不打算告訴我名字嘍，沒關系的。”

　　 接著薇薇安收斂起笑容，臉上浮現出與她年齡不相稱的殘忍與猙獰：

　　 “一個將死之人，是沒有資格留下名字的。”

　　 薇薇安一揮手，一股強大的魔力散發開來，把這座房子包裹起來：

　　 “咱倆有的玩了，卡茲。”

　　 卡茲爆發出尖叫，當薇薇安臉上出現一絲不耐煩之時，卡茲突然手指一彈，一道慘綠色的光芒刺向薇薇安。這是她能使用的最高級別殺戮咒也是她最後底牌——阿瓦達索命咒。

　　 薇薇安面無表情，她甚至連手都沒動，一道白光直接從她身上發射出來籠罩住了這道慘綠色的光芒。隨後在卡茲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那道慘綠色的光芒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螻蟻就是螻蟻，這種低等魔咒根本就無法傷我半分。”薇薇安抬頭，對已經呆若木雞的卡茲說道。接著，薇薇安抽出一把利刃，吟誦著血腥的禱詞：

　　 “正義之路被暴虐之惡人包圍，以慈悲與善意為名引導弱者，通過黑暗之路的人有福了，因為他照應同伴尋回迷途羔羊，那些膽敢荼毒殘害我同伴之人，我將向他們大施報復，到時，他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

　　 最後幾個字，薇薇安幾乎是吼出來的。

　　 接著，薇薇安右手高高舉起，一股股黑色的氣息從她背後涌出，吞沒了房間的一切。卡茲在這黑霧之中，四周都是黑色濃霧，什麼也看不見。

　　 她嘗試著用光明魔法，但是她很快發現她在這黑霧之中無法使用任何魔力。

　　 一陣鐵鏈的聲音傳來，還沒等卡茲有所反應，從黑霧中伸出了四條鎖鏈向卡茲襲來。卡茲完全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手腕腳踝一緊，低頭一看，鐵環已經扣上自己的雙手雙腳並且鎖死。薇薇安右手一拉，卡茲直接被這四根鎖鏈扯成“大”字。

　　 卡茲想活動身體，但是從四肢傳來的拉扯的巨力可不是她能夠抗衡的。卡茲不信邪的還在念動咒語，還想做最後一搏。

　　 薇薇安眉頭一皺：“閉嘴！”

　　 在薇薇安說完這句話後，黑霧仿佛聽懂了一般，一團黑霧衝著卡茲的嘴就衝了過去。卡茲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就好像被人狠狠地往嘴上打了一拳一般，劇烈的疼痛讓卡茲頭腦發懵。她嘴里的上下門牙被黑霧一下全部撞掉，但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吐出那些掉下來的牙齒，黑霧從她大張的嘴里一路直衝而下，一直竄到卡茲的胃里才罷休。

　　 卡茲被迫大張著嘴，被撞破的嘴唇留下絲絲血跡，一條黑霧從她嘴里一直捅到胃部，讓她無比痛苦。她不停的干嘔，想把胃里的東西吐出來，但是除了一股接著一股的酸水上涌，她什麼也嘔不出來。她的咽喉被擴大到極限，甚至已經阻礙了她的呼吸，她使勁的用鼻子吸氣，但是那團黑霧阻塞了她的咽喉讓她的呼吸變得無比困難。那團黑霧不知道由什麼構成，卡茲只感覺自己的胃里被塞滿，並且已經開始發漲。更讓卡茲驚恐的是在胃部的黑霧又分出一股再次向下探去，不適感從胃部傳到小腹，甚至隔著肚皮都能看見卡茲小腹處的劇烈的蠕動。劇烈的疼痛從小腹和胃部傳來，卡茲已經被疼痛折磨的臉上毫無血色，滿頭大汗。

　　 薇薇安注意到了卡茲的狀態，於是笑著對她說道：

　　 “你不要妄想著能昏過去。還記得你的搭檔卡爾嗎？當時他跪在我的腳前，哀求著，哭號著，來換取一個被原諒的機會。但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我先給他釋放了一個聖愈術來確保他不會死去，然後我用束縛咒控制住他後，就用那把尖刀將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給割下來。先是他的雙腿，然後是他的雙臂，最後是他的胸膛。當我把他身上所有肋骨掰斷之後，他依然沒有斷氣。直到我取消了聖愈術，一刀捅穿了他的心髒他才死去。”

　　 薇薇安靠近了卡茲那顫抖的身體，對著她的耳朵，輕輕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保證，你會死的比他還慘。”

　　 第三章

　　 現在的卡茲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她被束縛著四肢，只能眼睜睜看著薇薇安釋放召喚魔法與具象魔法，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器具不停的出現在這里。

　　 盛宴即將開始，而主菜就是卡茲。

　　 薇薇安慢慢走到掙扎不已卡茲的身邊，對著她的耳朵輕聲低語：

　　 “卡茲小姐，請你入席吧。”

　　 薇薇安直起身，伸出手對著卡茲雙眼虛空一張，卡茲就感覺到自己的雙眼眼皮不受控制的被上下扯開，如同被兩個夾子分別夾住上下眼臉並且使勁拽著，她根本就無法合眼。薇薇安手里拿著一瓶藥水，走了過來：

　　 “這是我親自研制的強力眼藥水，具有極高的粘度和腐蝕度，只有用對應的解藥才能保護住你的眼球。但是很可惜，這個解藥不小心讓我搞丟了。放心，我會盡力找到的。當然，前提是如果你還活著的話。”

　　 說完，她就拿起藥瓶，對著卡茲的左眼小心翼翼的滴了一滴藥水進去。

　　 藥水入眼，卡茲最初只感覺到左眼一片冰涼，隨後薇薇安右手一握，卡茲的眼睛不受控制的閉上了。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卡茲感受到左眼開始火燒一般的灼痛。她不停的流淚來緩解左眼的痛苦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卡茲嘗試著轉動眼球，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左眼眼球已經和上眼皮牢牢粘在一起無法轉動。左眼的灼燒感依舊在繼續，並且疼痛的程度也在增加，到最後，卡茲就感覺如同一把燒紅的小刀在剜出自己的眼球。如果能看見她的眼球的話，卡茲就會發現，自己的左眼眼球已經成為了猩紅色，而且眼球周圍的血管都已經壞死，最後隨著輕輕“啪”的一聲，左眼眼球爆裂開來徹底化為膿血隨後從眼眶中流出。

　　 卡茲突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左眼了，驚慌到了極點。而薇薇安依舊面無表情的往她的右眼里也滴入了一滴藥水，很快一股膿血從眼眶中流出。

　　 現在卡茲的雙眼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個血淋淋的眼眶。

　　 對卡茲的耳朵就簡單多了，薇薇安先用鋼針刺破耳膜，隨後往耳洞里塞入棉花，用燒化的蠟封住，最後用針线把她的雙耳和腦袋縫在了一起。

　　 薇薇安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是滿臉帶著滿足的笑容做的。或許，在薇薇安心中，她已經開始享受著一切了。

　　 薇薇安放過了卡茲的鼻子，但是可沒有放過她的嘴。

　　 薇薇安先取消那些折磨卡茲很久的黑霧，卡茲還沒來及說話，新一輪折磨就到了。

　　 卡茲的舌頭被一根小鐵棒刺穿，隨後這根鐵棒被向外拉動固定，卡茲的舌頭同時也被拉出來無法動彈。這樣卡茲只能發出“嗚嗚啊啊”的聲音。卡茲的舌頭被固定在外面，隨後薇薇安具象出來一個鉗子，她用鉗子伸入卡茲被迫大張的嘴，把里面的剩下的牙齒一顆一顆的用鉗子硬生生拔出來。劇痛在卡茲腦海中爆炸，她在酷刑中昏過去兩次，但是每次她昏過去之後，薇薇安總是會給她釋放一個清醒魔法讓她繼續清醒忍受折磨。而且這個清醒魔咒還會提升身體的敏感度，簡單點說就是卡茲身體反饋給大腦的疼痛程度是雙倍的。

　　 卡茲嘴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在外面的舌頭了。寒光一閃，卡茲的舌頭被齊根切斷，掉在地上。卡茲滿嘴是血，發出著“嗚嗚啊啊”的喊叫聲。她的眼淚不停的從兩個空蕩蕩的眼眶中流出，她想求饒，但是舌頭被切斷，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薇薇安揮刀割下了卡茲的兩片嘴唇，接著她用刀割著她的嘴角，刀子游走，嘴角一直被割裂到耳根才罷休。

　　 “瞧啊，裂口女小姐。”薇薇安拍著手笑道。

　　 鮮血橫流，薇薇安手一揮，一道治愈術落到了卡茲身上，鮮血直流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出血。薇薇安突然發現，掌控他人生死這種感覺居然是如此美妙。一個活生生的人，是生是死取決於自己的一念之間。看著他們的毫無作用的掙扎，享受著他們肉體和靈魂都被擊碎的過程。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神，而面前的人對她來講只是螻蟻。不！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神怎能允許螻蟻汙染自己的視野呢？

　　 更何況，這些人本來就是罪大惡極之人，殺掉他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所以，用最殘忍的手段，將他們折磨致死，這就是薇薇安做出這些恐怖之事的原因。只是薇薇安忘記了一點：罪大惡極之人，首先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薇薇安再次高聲吟唱著咒語，隨即在薇薇安面前出現了一張桌子。她打了一個響指，卡茲就被鐵鏈拉扯到桌子前面。卡茲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盡力對抗著，但是這並不能阻止自己被拉到桌子前面。

　　 卡茲雙手平放在桌子上，隨即桌子上伸出了皮銬，在卡茲雙手手腕和十根手指的指關節上拷住，牢牢固定在桌子上。旁邊的薇薇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具象出來了許多鐵釘，一柄鐵錘和一把刀。薇薇安先拿起了錘子和那些釘子：

　　 “你知道我在那座監獄中吃過多少苦嗎？現在我就讓你親自體驗一下。”

　　 說完，薇薇安把其中一根釘子的尖頭對准卡茲右手食指的指甲縫，隨後用錘子就是狠命一敲，釘子瞬間就完全沒入卡茲食指之中。卡茲疼的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前三個釘子釘入指頭中，卡茲還能忍受。但是從第四個釘子開始，卡茲就已經無法忍受從指尖傳來的疼痛。她只能流著眼淚，大張著沒剩下什麼東西的嘴巴，發出著無聲的哭號。

　　 十個指頭全部釘完，薇薇安隨手扔掉了錘子。她又拿起旁邊的刀，看著那想屈起來但完全做不到的指頭，發出了一聲感嘆：

　　 “多麼漂亮的指頭啊。”

　　 隨後薇薇安揮刀，“咔”的一聲，卡茲右手拇指齊根斷裂。鮮血噴灑出來，濺到了薇薇安那身哥特裙上，薇薇安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她一指卡茲的傷口，傷口處立即就停止了流血。接著，薇薇安手中的刀連續揮舞，卡茲的十指很快就被薇薇安全部砍斷。

　　 “沒有指頭了，就不會感受到從指頭傳來的痛苦了哦。”

　　 卡茲的小臂也被固定在桌子上，於是薇薇安又開始了她的工作。

　　 第一刀，破肉。第二刀，斷筋。第三刀，碎骨。

　　 卡茲的小臂很快就被薇薇安砍碎，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薇薇安臉上也滿是鮮血，但她毫不在意。她丟下刀，伸出舌頭細細舔舐著手上新鮮的血液，讓鮮血的腥甜回蕩在她的口腔之中。

　　 月光下，一個滿身鮮血的女孩，伸出舌頭舔舐著手上的血液，她的臉上滿是陶醉之情。而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失去了她的雙眼，失去了她的雙耳，失去了她的舌頭，失去了她的牙齒和嘴唇，甚至還失去了她的小臂。劇烈的疼痛已經使她失去了哭喊的力氣，她只能癱在桌子前，無力的顫抖著。雖然斷口處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但是所有傷口都已經停止了出血。

　　 那個女孩看著已經殘廢的女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她俯下身，對著女子已經不存在的耳朵前，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輕聲低語：

　　 “游戲還沒結束，卡茲。”

　　 第四章

　　 卡茲遭受了薇薇安血腥而又殘酷的折磨。

　　 一小時之內，卡茲失去了她的雙眼，她的雙耳，她的嘴巴和舌頭，還有她的雙臂。

　　 卡茲的臉龐因為劇痛而蒼白不已，豆大的汗珠匯聚在她的額頭上，但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能擦掉這些汗珠了。她僅存的半截手臂在薇薇安咒語的束縛下牢牢固定在身體兩側，無法活動。在卡茲面前的小桌上，堆著一堆碎肉和碎骨的混合物。那灘混合物已經看不出原先的形狀，如果非要用一個東西來形容的話，肉泥是一個不錯的對象。

　　 滿臉鮮血的薇薇安俯下身子，輕聲細語道：

　　 “游戲還沒結束，卡茲。”

　　 在薇薇安說完這句話之後，卡茲仿佛被抽掉全身的骨頭一般，直接癱在了地上。如此殘忍的手段已經使卡茲打消了任何生還的希望，現在她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薇薇安能夠善心大發給她一個痛快。於是，她拼盡全力，用額頭狠狠撞向地面。

　　 現在的卡茲是說不出的可憐。她用斷掉的雙臂艱難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然後伏在地上，抬起自己的頭往地上撞，嘴里還“嗚嗚啊啊”的叫著什麼。接著她抬起頭，渾身顫抖的伏在地上。

　　 薇薇安看著卡茲用殘存的身體磕頭，心中明白卡茲是在向她乞求給她一個干淨利落的死法。但是，刻骨的仇恨和復仇的快感交織在薇薇安的腦海，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回響：

　　 “你身上的創傷皆拜面前之人所賜。”

　　 “你噩夢般的經歷皆出自面前之人之手。”

　　 “你父母的去世皆由面前之人一手推動。”

　　 “你美好的生活，幸福的人生毀滅於面前之人。”

　　 “所以你會原諒面前之人麼？”

　　 薇薇安喃喃自語：

　　 “不可原諒，不可饒恕！”

　　 “不可原諒，不可饒恕！”

　　 “不可原諒，不可饒恕！”

　　 最後薇薇安怒吼出聲：

　　 “不可原諒，不可饒恕！”

　　 吼完了這一句話，原本興奮起來的薇薇安卻平靜下來。過了很久，她不管卡茲能不能聽到，開口輕聲說道：

　　 “我知道，有些人希望我饒你一命。也是，你現在就是一個廢人了。你看不見，聽不見，連你的雙手都被我砍了。按理說，我的復仇也該到此為止了。作為一個廢人活下去比直接痛快的死掉更加折磨人，這一點我不反對。”

　　 “但是，卻還有一幫人，天天在勸我以德報怨。說什麼‘這是上天給你的磨難，只有渡過這些磨難你才能成為人上人。’‘保持自己心態的平和，否則你就不可能會得到幸福。’甚至還有人給我一句詩‘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我想說的是，我呸！”

　　 “寬容確實是一種美德，但不是任何事作為當事人一兩句話就能放下的，尤其是切膚之痛，也不是任何人都值得被原諒的。”

　　 “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條千里傳音。發送這條千里傳音的人給我說，他願意支付任何代價，只求我饒你一命。並且，剛剛我說的那句詩，就是他給我的。”

　　 “呵，好一個以德報怨，好一個‘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旁觀者往往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去勸當事人要大度，要以德報怨。但是說出這句話的人真正理解了什麼是德，什麼是怨了嗎？”

　　 “相比較於真惡之人，偽善者才是最應該被殺掉的。”

　　 “以德報怨，以德報怨，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以德報怨。”

　　 薇薇安抬起頭，再一次吟誦起禱詞：

　　 “正義之路被暴虐之惡人包圍，以慈悲與善意為名引導弱者，通過黑暗之路的人有福了，因為他照應同伴尋回迷途羔羊，那些膽敢荼毒殘害我同伴之人，我將向他們大施報復，到時，他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

　　 薇薇安撿起來一支指骨，以骨為筆，以血為墨，她在牆上肆意塗抹。在一個平靜的夜晚里，復仇的魔女蹦蹦跳跳著，用她仇人的鮮血，在牆上塗畫著血腥的畫像。

　　 這一副畫像是一個六翼天使。六翼天使雙手伸出，做出一副普度眾生的模樣。在六翼天使的雙手上，各自燃燒起來一團火焰。月光斜斜的照入房間，六翼天使只露出了一半的模樣。

　　 左手光明，右手黑暗。一半天使，一半惡魔。

　　 薇薇安退後幾步，滿意的看著自己的畫作。

　　 在她身後的卡茲呼吸越來越淺，已經可以明顯看出她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這時薇薇安才回頭看向卡茲：

　　 “感謝我吧，你的痛苦可以解脫了。”

　　 薇薇安右手一揮，在她手上多出來一把小巧鋒利的利刃。她上下拋玩著這把華美的利刃，一步一步走向伏在地上不動的卡茲。

　　 “這是我對付仇人時的收尾用的東西，我相信你很想知道它的名字對不對？可惜你現在什麼也聽不見。哎算了，我還是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這把利刃，我給它起的名字叫做——”

　　 “恩賜解脫”

　　 說完，薇薇安一腳踹翻卡茲，接著右手一送，那把利刃刺入卡茲的心髒之中。

　　 卡茲的身體抽搐了幾下，隨即慢慢的歸於平靜。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卡茲的臉上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或許，痛快的死去才是她的願望吧。

　　 薇薇安面無表情的抽刀，接著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看著卡茲的屍體，她嘆了一口氣：

　　 “唉，可惜，我還有好多好玩的沒用上啊。真沒勁。”

　　 接著，薇薇安就飄然離開了這里。

　　 牆上的六翼天使畫像，慢慢的隱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