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Day5
“早上好!”青年剛走進研究室,便看到少年眨著暗紫色的雙眼看著自己,問好。
“早…昨天忘記把眼罩和口枷帶回去了啊…”青年說著,拿起桌子上的眼罩和口枷。
“等等…能不能不戴了?”少年囁嚅著,面色有些猶豫。
“嗯?你不想帶口枷我能理解…不帶眼罩…你真的不害怕嗎?後面的實驗項目都是要開胸做的。”
“誒?!是這樣嗎。”
“嗯。”
少年想了想,流下幾滴淚水,然後搖了搖頭,“沒事…”
“那好。”既然少年這麼想了,那也無需多言,青年直接拿起手術刀劃開了少年的胸脯。
“呃啊啊啊啊啊!好痛啊等下你一點…都沒有提前准備的嗎?”少年被胸口的劇痛疼得喊出聲音,“碘酒也…嗚,唔!”青年還是把口枷塞回了少年嘴里。
沒有少年嘰嘰喳喳地聲音,只有嗚嗚嗯嗯的呻吟,回歸安寧的研究室還是讓青年比較舒服的,而且少年的眼睛沒被遮住,現在可以親自看到自己的心髒將會發生什麼,也不用費些口舌去講解,對於青年來說仿佛是最好的狀態。
少年的胸腔被剖開,鮮紅的心髒一下下地搏動著,心肌表面的冠脈清晰可辨,細長的手術线穿過心肌,系住纖細的冠脈支脈,人為制造了一個心肌缺血梗死的心髒,只是被系住的是支脈,所以只有部分心肌變成了青紫色。
結扎完畢,青年又把一針管的特殊試劑注進了少年的心肌,少年的心髒跳得有些紊亂,但仍然穩定為身體供著鮮血。處理完畢,再次墊高少年的心髒,把心髒露在空氣中,心髒一下下拱著,心肌竟慢慢開始增厚。
青年摘下了少年的口枷,“結束了。”
“嗯?”少年有些意外,但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發冷,很快便出了一身冷汗,“你,咳咳,你做了什麼?哈啊,哈啊…”少年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呼吸困難,不停地咳嗽,心髒也忽快忽慢地跳動著,還有些發燒。
“沒什麼,就是給你做了心肌梗塞造模然後誘發了心肌炎。今天就到這里。”說完,轉身離開了研究室。
“喂!”少年想叫回青年問清楚他干了什麼,但青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呼啊…呼啊…他想讓我一個人躺一天嗎?”少年輕輕抬起頭,看著胸口時跳時停的心髒,感覺有些無聊。平時在全身的疼痛或是死亡折磨之間感覺很快就過去了一天,可是今天青年除了摘出他的心髒,給他做了個心梗和心肌炎也沒做什麼,就把他晾在這里。
“嘶…”胸口的刀口被冰冷的空氣撫摸得有些疼痛,盡管少年已經有些習慣這種疼痛了,但這樣持久的隱隱作痛讓他有些難受,再加上心肌炎誘發的發燒症狀,少年渾身發冷,輕輕顫抖著,想要一條溫暖的毯子。
“哈啊,哈啊,還不如直接把我心髒挖出來呢。”少年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心髒,現在竟想親自動手把它壓住,讓自己快點死去。
“咳咳,吸溜…”少年沒有辦法,一下下吸著鼻涕,感冒的症狀越來越嚴重,自己的眼前也有些模糊,“要死了嗎?”少年想著,順從地閉上眼睛。等再醒來還是熟悉的天花板,頭有點痛,身體仍在發冷,甚至連自己的心髒還在胸腔外跳動著,“阿嚏…”少年打了一個噴嚏,震得心髒停了一秒。
“呼…感冒好難受啊…”少年想了想,從小自己就很少感冒,可能是因為自己是亞人的關系吧,不過得知自己是亞人,還是在初中的時候。
“那個家伙,可比醫生狠多了…”少年想了想,那種感覺還歷歷在目。自己被四個學長困在化學實驗室,各種酸鹼水液濺在自己身上,把少年燒成紅一塊黑一塊的。潔白的校服也被撕開,少年幼稚略帶嫩肉的小肚子也被化學水液燒成紅褐色。當時的自己哭鬧著叫喊著,卻沒有人來幫助自己。最後是一個學長吸了一針筒強酸,直接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死定了…”少年這樣想著,感覺耳邊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幼嫩的心肌禁不住強酸的侵蝕,從心腔內慢慢冒出陣陣白煙,塞住泵向其他髒器的鮮血,肌肉被燒糊的焦臭味傳出,學長們一哄而散,只留下少年捂住胸口,孤身一人無助地忍受胸口火燎般的劇痛,滾燙的鮮血從嘴角淌下,呼吸都帶著強酸的澀味和痛苦,在無盡的折磨中,一顆年輕的心髒慢慢融化成肉泥。
少年再次從化學實驗室醒來,卻得知昨天欺侮自己的四個學長全都變成了沒有心髒的屍體。而自己是亞人的事實也被親友得知,四個學長的死也自然而然的甩到了自己頭上,百口莫辯的少年自然也認為是自己的“小黑”做的,只是不知為何,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到自己的小黑。
之後的生活便是輾轉於監牢和亞人研究所,實驗素材的名號自己已經無法擺脫了,只是感覺現在遇到的對自己最好的研究員就是醫生了吧…
“等下,我為什麼要叫他醫生?”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其實青年是他第一個主動搭話的研究員,或許是因為他也很沉默寡言吧,而不像其他研究員一樣,一邊打著研究的名義摘除各種髒器,一邊還要撫摸親吻自己的身體和四肢,甚至常常侵犯自己。
“這也挺好的吧…只是現在好難受啊…好想死…”少年喃喃自語,這種級別的心梗和心肌炎對於少年就像小蟲一樣,不會致命,卻也不好受。
“那好吧…”
“哎?”不知為何,青年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直,在記錄你的心髒狀態。”青年指了指手中的筆記本,“今天你的心率最高239次,最低31次,心髒停跳17次,最長11秒…”青年念了起來,卻被少年打斷,“那你快殺了我吧,我好難受…”
“呼,好吧。”青年走到研究台一段,抱住少年的頭。
“這是?”
“這樣殺死以後,心髒還可以保持搏動…”說完,雙手猛然發力,少年的頭被硬生生轉過90°,頸椎折斷的咔嚓聲響起,少年的意識瞬間消失,失禁也使體內的精華和腸液一起漏出。
青年確認了少年的呼吸,然後死死盯著少年傷痕累累的心髒,心髒雖然還在搏動,但可能是因為心梗和心肌炎的緣故,心髒有些虛弱,而且好像有些脹大。雖然還在被腦干控制著保持著搏動,但畢竟少年已經失去了生命,心髒也只是做著機械的工作,在搏動了大約兩分鍾後,心跳逐漸變慢直至完全停止。
“使用特殊方法處理實驗體可以維持心髒搏動2到3分鍾。”青年記錄了一下,看著少年光滑白淨的胸口,拍了拍少年的臉“別裝睡了,趁天沒黑還有一項實驗要做…”
“好吧…”少年睜開眼,卻被一根通氣導管插進了嘴里,“因為這次是模擬急性心梗,所以給你插個呼吸機。”
“嗚嗚。”或許是因為口枷的原因,少年實在不喜歡口中被塞入管子的感覺。但既然是實驗所需,也不好說什麼,乖乖張大了嘴,感覺通氣導管深深捅進了氣道,氧氣開始充入肺部。少年逐漸忘記了自己呼吸節奏,安穩的涌進呼吸機的夜潮。
少年沉沉地睡去。“看來在呼吸機了里加麻醉是正確的…”沒辦法,在青年看來急性心梗的造模過於痛苦,“奇怪,我原來是這樣的人嗎?”青年自嘲了一番,鋒利的手術刀不知多少次劃開同一個胸脯,青年早已駕輕就熟,但每次打開這個他熟悉的胸膛,看到里面熟悉的心髒,總會感覺到一種陌生,或許是對少年的陌生,又或許是對一個重構的全新心髒的陌生。青年也說不清楚,只感覺對於少年的心髒有種莫名的眷戀。
纖細的手術线再次穿過心肌,只是這次,他綁在了少年的冠脈主脈上,幾乎半個心髒的心肌慢慢變成青紫色,雖然少年被麻醉著,不會感到胸腔里令人絕望的疼痛,但是生理反應還是讓他不由得繃緊了身體,趁著少年的心髒還在掙扎,刀刃繼續下割,沿著因緊繃而十分明顯的腹肌中线一直切到肚臍,繞過肚臍又切到肉莖的根部,用高頻電刀止了血,薄薄的淡黃脂肪層向外翻出,下面便是鮮紅的緊實的少年肌肉,一層層劃開,直到把整張淡黃的大網膜剖開,少年的腹腔髒器暴露出來,即便心髒有一半都處於壞死狀態,另一半心髒還在兢兢業業地供給著血液,所以少年的其他髒器還算健康,只有些微微的發白。只是沒過多久,得不到充足供血的心肌失去了活力,另外半顆心髒也停止了搏動。
“呼…”青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還在“安睡”的少年,還有兩天,少年以後的命運或將不屬於自己。青年有些猶豫,他既覺得這與自己無關,又覺得應該做點什麼。
“明天再看吧。”青年穿好衣服,離開了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