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斯卡蒂x幽靈鯊）

　　漲潮了。

　　 遠處的海面緩緩推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帶走著灘上的泥沙，衝刷著一些人的憂愁。斯卡蒂說深海獵人在夜里呆呆地坐在岸邊聽潮，說出去會讓人笑話，可幽靈鯊說她喜歡聽潮起潮落的聲音，還有身旁的人溫潤的吐息，還有身旁的人赤誠的心跳。

　　 “你的長發還是像素娟那樣柔順呢，月光在你的頭發前也不敢稱皎白。”幽靈鯊似乎忘記自己也是一頭白發，左手指月，手臂輕輕一落，手指便順著斯卡蒂披散的秀發滑了下來。斯卡蒂只是望著那輪淡月，忽然抓起幽靈鯊的手，“為什麼故鄉就在眼前，卻感覺比天上的月亮還遠呢？”斯卡蒂原本鮮紅的眸子此刻黯淡無光，她們剛經歷過的一切，被汙染的海洋，異變的生物，以及擊敗鹽風主教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魂牽夢縈的梓里變得那麼熟悉又陌生。

　　 “果然你忘不掉這些事情呢，”幽靈鯊牽過她的手，讓十根交織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胸口上，“家在這里。無論何時，無論如何，家在這兒。”斯卡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次重返故鄉的旅程之前，她已在羅德島工作了五年，可無論那里的人再對她表現出親近和友善，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有家的氛圍，可就是把手放在幽靈鯊心髒前的那一刹那，一股暖流從指尖淌進心頭。

　　 “沒有了，回不去了，即使鹽風主教不在了也是一樣。”斯卡蒂在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意時，手會不由自主的攥緊，“呀！”幽靈鯊的驚叫讓斯卡蒂回過神來抽出手，窘迫地看著幽靈鯊開始委屈巴巴地揉著自己。

　　 “你的歌喉讓我如痴如醉，可我聽到的盡是悲愴，我想看你原來揮動巨劍的樣子，能再次攪起我心中涌動的暗流麼？”幽靈鯊清了清嗓子，還是平靜地回答著斯卡蒂的問題，只是下意識地攥住了一把細沙，讓沙子從指縫間流下，就在最後一粒沙子掉落之際，斯卡蒂下定了決心：“我應該…我們應該作為深海獵人繼續戰斗下去。”

　　 “幽靈鯊，你看這些被浪潮留在沙灘上的死去的異變生物的殘骸，無論它們的血肉異變成了什麼樣子，終究將被外力凐滅，葉落歸根；所以縱使我變成什麼樣子，能埋葬我的，永遠是我要為之保護的故鄉。”

　　 幽靈鯊先是一驚，隨後臉上泛起微微潮紅，“嗯，拿起你的武器吧，要毀壞故鄉的敵人不僅於此，也不止如此。”

　　 “我們自詡深海的獵人，看似是海洋規則的掌握者，可一旦出現了另一套規則，我們便無計可施，這片大海是我們的樂園，是我們的狩獵場，可又是囚禁著我們的牢籠，不是嗎？”

　　 幽靈鯊被這一問問住了，處在食物鏈的頂端是多少海洋生物夢寐以求的權利，可就在剛剛竟被斯卡蒂喻為束縛著她們的枷鎖，她真的就這麼想要無人能敵的力量？還是說，她在肩負著管理者應盡的責任？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無論如何，既然她邁出了這艱巨的一步，自己就會義無反顧地支持斯卡蒂，支持那顆在月光之下砰砰跳動著的滾燙深摯而至死不渝的心。

　　 “走吧，我們回羅德島。”幽靈鯊說道。

　　 整理作戰檔案的干員滿臉黑线的看著斯卡蒂交回來的作戰記錄，不出意外，從頭到尾只有“完成”兩個字，“誒，那個…斯卡蒂小姐，請問這份作戰記錄是不是提交錯了呢？”

　　 “沒有問題，就是這份。”斯卡蒂義正辭嚴地說著，准備離開檔案室回宿舍。

　　 “哎呀呀，實在不好意思，這份作戰記錄是我不小心弄錯了，第二天我親自帶過來，給您添麻煩了！”

　　 一旁的幽靈鯊連忙拿回了幾乎空空如也的無字天書，向檔案管理員賠笑著推搡著斯卡蒂出門。把斯卡蒂推到走廊一隅的幽靈鯊把斯卡蒂往牆上一推，細眉緊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斯卡蒂，我問你，是不是之前提交的作戰記錄都像這樣，給人家添麻煩了？”

　　 斯卡蒂的臉上掛著疑惑，無處安放的雙手伸向幽靈鯊卷著她的頭發，心平氣和地說每次都是這樣的，這次理應如此。

　　 “有些事是不用實話實說的，別人想看到的也未必是你的實話，只要是事實就可以了。”幽靈鯊長嘆口氣，拉著玩弄自己頭發的手，“回宿舍，我教你寫作戰記錄。”

　　 斯卡蒂的兩眼放光，嘴角微微一挑，輕輕“嗯”了一聲，這次意義非凡的經歷，她其實有好多話想說，有好多事想記下來，可這也是因為這次經歷里有她罷了。

　　 “你看，你這不是寫的很好麼？尤其是這里…”檢查斯卡蒂一小時成果的幽靈鯊沒有注意到斯卡蒂離開宿舍十分鍾了，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從臉上傳來，原來是一罐冰咖啡，“不要捉弄我啦，看在咖啡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幽靈鯊少有的嬌嗔並沒有讓斯卡蒂感到意外，她只會和她撒嬌，“本來也是感謝你教我寫那個了…”斯卡蒂的頭別了過去，含含糊糊地吞吐。

　　 “啊勒…這個牌子的咖啡，之前沒有見過呢，口感……咳咳…有點苦呢…”斯卡蒂不會記錯幽靈鯊喜歡的咖啡的牌子和口味，可今天這罐竟然全搞錯了，“你是從哪里買來的？”

　　 “今天回到羅德島的時候在甲板上有看到一個自動售貨機，從宿舍到那里比去可露希爾那里近。”斯卡蒂還發現售貨機里的咖啡比奸商那的每罐要便宜10%。

　　 “嘛，雖然從可露希爾那里買要被她狠狠宰一筆就是了。這份作戰記錄我就帶回去了，明天我交上去吧！”幽靈鯊還是帶上了咖啡，離開了斯卡蒂的宿舍。

　　 醫療部里，一個剛回來的實習護士被華法琳攔住，“她有買那個自動售貨機里的東西嗎？”小護士湊在華法琳的耳邊，匯報了她親眼看見斯卡蒂從自動售貨機里買走了一罐咖啡並帶回了宿舍，之後她就馬上返回醫療部，沒有被發現。“沒有其他人買過里面的東西吧？”華法琳追問了一句，“只有斯卡蒂買過，華法琳醫生。” “很好，通知C組，今晚回收那個自動售貨機，然後換上一個普通的售貨機。”

　　 “咳咳，大家，都到了嗎。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醫療干員來參加這場秘密會議的目的…沒錯，我很清楚。各位醫療干員——都對斯卡蒂有興趣，對不對！無論是分泌系統皮膚系統，還是骨骼系統肌肉系統神經系統，甚至包括幾乎純淨為零的源石適性……究竟是怎樣的生活環境造就了這具身軀？她究竟來自哪個種族？她那超出我們理解的運動方式和身體機能，究竟如何運作？沒錯，沒錯……圍繞在斯卡蒂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了！為了羅德島，為了所有感染者，為了醫療科學——我們必須知道答案！我的方案是，在自動售貨機的商品里，放入適量安眠藥……具體劑量可以再討論……然後，假裝將感覺不適的斯卡蒂扶送到最近的醫務室…轉移就完成了！唔，解剖起來應該很困難，不過正好可以做那個【β計劃】吧，就用那個…那台被稱為【囚籠】的機器！嘻嘻…我認為，沒有問題！在座的各位醫療干員，你們覺得——”

　　 華法琳醫生慷慨激昂的演講還回蕩在這個實習護士的腦海里，她不知道這樣的實驗是大膽還是瘋狂，是毫無人性還是銳意創新；她只略有耳聞那個令人脊柱發涼的【β計劃】，好像是要把人關進實驗器材里當作小白鼠一樣隨意做實驗，而且似乎還要以某種形態對外公布……實習護士越想越後怕，如果那個實驗體是自己會怎麼樣呢……

　　 幽靈鯊回到宿舍後把帶回的作戰檔案放在了床邊的小櫃上，不知怎麼的身體有些疲憊，想躺在床上，“可能是從那邊回來累了？還是替她操心倦了？”白發少女在床的一側靜靜思索著，那天夜里斯卡蒂說過的話，她月下的身影，她許下的承諾；天花板上的圓盤吊燈和那輪皓月恰好相反，昏黃的燈光讓幽靈鯊的眼瞼慢慢滑落。

　　 “不要睡！”

　　 一個聲音從幽靈鯊的內心深處傳來，是斯卡蒂的聲音！

　　 “醒過來！”

　　 這個聲音繼續在呼喚著她。

　　 “不能睡過去！”

　　 斯卡蒂的聲音越清脆，幽靈鯊的意識卻越模糊，仿佛置身於海底一樣，漸漸沉沒，被黑暗所吞噬，直到斯卡蒂的聲音模糊起來…

　　 “那麼，晚安，幽靈鯊，祝你好夢。”

　　 幽靈鯊的雙眼忽然猛地睜開，眼眶都要瞪裂了，不安的瞳孔急切地看向周圍的環境，是自己的房間，是自己的床上，扭頭看了看小櫃上的鬧鍾，從昏迷到現在僅僅過了三分鍾。

　　 “有問題，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幽靈鯊拼命冷靜下來，回想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從那邊回來已經很累了，沒有什麼胃口，整整一天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只喝過兩口苦澀的咖啡，或許是餓昏了麼……還是說……咖啡！是咖啡出了問題！得趕快告訴斯卡蒂，那台自動售貨機里的東西不能再買了！

　　 幽靈鯊剛努力站起身，一陣不同於之前倦意的壓迫感襲來，像一座大山一樣將她牢牢按在了地上。

　　 夜色微涼，干員宿舍的陽台上往往是干員們思緒萬千的地方，斯卡蒂倚著欄杆，任憑習習晚風吹拂她的長發。繼續待在羅德島究竟是對是錯，她和幽靈鯊等人到底何去何從，外人給不出她答案，只能看到她的蹙眉和憂愁化作一聲清嘆托予秋風消逝於漫漫的長夜中。

　　 這個夜晚里，還有一個醫生同樣難眠。

　　 “什麼？！你說安眠藥對斯卡蒂沒有效果？你親眼看到了嗎？”

　　 面對眼线的情報，斯卡蒂半小時前正常地出現在宿舍陽台的事實讓華法琳難以置信，羅德島的【濃縮阿爾法】可是全泰拉最暢銷的安眠藥，在那個自動售貨機中的任意一個商品中都加入了足以讓斯卡蒂昏迷的劑量；除非她還沒有喝，可易拉環的追蹤裝置報告易拉罐已經被打開，而且其中的液體減少了50ml，正常人不會買了飲料倒進馬桶里，把罐裝飲料再倒入另一個器皿里沒有喝的話…未免也太奇怪了，華法琳抓著頭發，心想著計劃是不是敗露了，額頭的青筋隱隱約約凸現了出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從醫療c組回來的實習護士突然冒出一句：“會不會是其他人喝了那罐飲料呢？”

　　 其他人？斯卡蒂的身邊的人…她身邊關系最好的…啊，對啊，幽靈鯊，一定是幽靈鯊，說不定現在幽靈鯊就在哪里呼呼大睡了！雖然目標換了，可幽靈鯊也是個不錯的實驗對象，而且有了這個把柄，拿下斯卡蒂只是遲早的事，用不了多久她會自己送上門的，現在反而要立馬做下一步准備了；華法琳不禁喜形於色，身後的翅膀猛地撐破了醫生服，她一把抓住面前的實習護士，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嘿嘿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吸血鬼的尖牙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實習護士想掙脫卻挪不動半步；“從今以後，你就做我的助理吧…真想讓你和我一起看看這出好戲…嘿嘿嘿…”

　　 華法琳不知何時離開了醫療部，只留下她的助理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長夜終盡，太陽照常升起。

　　 “那個…打擾一下，請問幽靈鯊有送過作戰記錄麼？”

　　 資料室的檔案管理員正忙著手中的工作，斯卡蒂的突然到訪讓他倍感意外；“到中午為止，幽靈鯊小姐沒有來過這里。”管理員看著今天上午交過來的作戰記錄，這其中沒有幽靈鯊交過來的文件。

　　 她沒有來過我這里，甚至沒有來過檔案室，難道她忘了這件事？不可能的，她是個細膩的人，說過的事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一定遇到什麼麻煩了，總之先去她的宿舍看看吧。

　　 “幽靈鯊？現在方便麼？我可以進來嗎？”斯卡蒂輕輕敲著門，忽然發現門是掩著的，沒有上鎖。斯卡蒂一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直接推開門看到了還在地上昏迷著的幽靈鯊，無論是什麼原因，醫療部！先帶她去那里！事不宜遲，斯卡蒂將幽靈鯊輕輕抱起，從她的鼻息傳來低沉的呼吸讓斯卡蒂憂心忡忡，一種說不出的患得患失讓她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到了醫療C組的門口。

　　 “請問有人在嗎？這里有人需要緊急醫治…”斯卡蒂的話剛說了一半，就有幾個護士推車過來，干脆利落地接過幽靈鯊，其中一個護士靠近觀察了病人的情況，告訴斯卡蒂要在監護室耐心等待結果。

　　 “我…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哪…”

　　 幽靈鯊有氣無力的一句話讓華法琳喜出望外，華法琳還擔心安眠藥的藥效會影響她的實驗，幽靈鯊這時蘇醒正好趕上了她的計劃安排，“執行PlanA。”華法琳接過一只注射器，將肌肉松弛劑注射進幽靈鯊的體內，肌肉松弛劑又被醫生們稱作“軟麻藥”，雖然全身動彈不得，病人卻能保持著意識，感受到疼痛並作出相應的反應。

　　 “你們…在做什麼！？”幽靈鯊漸漸清醒了過來，頓時意識到身邊的氣氛十分詭異，自己此刻已是一絲不掛，剛剛給自己注射過的華法琳醫生此刻正不懷好意地和周圍的醫生護士們密謀著什麼，她想起身才發現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甚至剛剛的那句話，實際上只是在喉嚨中嗚咽了一下，根本沒有說出來。

　　 幽靈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上接二連三的插入針頭，注入著未知的液體；忽然她感到體內有一團火開始熊熊燃燒，從心髒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很好，體內的礦石濃度開始活躍了，我們的實驗正式開始吧。”

　　 “咚——”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機關運行的聲音，一個立櫃似的機械出現在眾人面前，它像極了尋常可見的自動售貨機，可不同的是，它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囚籠】。華法琳的指尖開始在操作面板上飛舞起來，第一道程序操作完畢，【囚籠】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吱嘎吱嘎地迎接它的又一位客人；幾個護士將幽靈鯊纖細的四肢固定在【囚籠】的鐵銬之中；華法琳緊接著輸入下一道命令，機器內部的諸多閉口紛紛開啟：呼吸管最先扣在了幽靈鯊的臉上，源源不斷的氣體猛地灌入呼吸道讓幽靈鯊倍感不適；還沒等呼吸調整過來，胸前感受到一絲涼意，原來是兩個吸盤似的管子吸住了幽靈鯊的乳房；緊接著便是下體和肛門都被接上了用於排泄排遺的管子。

　　 “第二道程序啟動。”

　　 當幽靈鯊被安置完畢後，【囚籠】的大口緩緩關閉，操作面板的液晶顯示屏上出現了模擬幽靈鯊人體的實時圖像，華法琳可以隨意放大並觀察幽靈鯊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同時可以隨時標記實驗需要時的部位，【囚籠】會代替醫生完成實驗工作。

　　 “華法琳醫生，您剛剛注射在實驗體體內的試劑組已經生效，實驗體體內的礦石活性已經激發至40%。”【囚籠】的背後連接著一台用於觀測更精密的數據的電腦，能夠操作這台電腦的人往往是華法琳的心腹，不過這次，華法琳決定提拔一下她的新任助理——那個實習護士，她要做的便是觀測數據並准確無誤地及時傳達給華法琳。

　　 “第三道程序啟動。”

　　 “叮——”的一聲，【囚籠】正面原本透明的玻璃出現了一面介紹表似的商品顯示欄，“這個功能雖然還處於開發階段，這也是我們這個項目的核心目標，無論實驗體生命安全，盡我們的最大能力，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諸位，加油吧。”華法琳語速很慢，冰冷的語氣像冰溜一樣一點點遁穿幽靈鯊的耳膜，她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要被當作實驗體進行這不可理喻的實驗項目，斯卡蒂的話沒有錯，敵人和危險遠不止一個，也不知道潛伏在哪處陰影里，更不知道何時會伸出魔爪……隨著體內礦石活性的激增，五髒六腑如同擱置在烈日下灼燒，皮膚表面也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

　　 “先測試美食服務。”

　　 華法琳在商品列表的左欄選擇了一杯【homo紅茶】，少許，【囚籠】的大肚子下面的出貨口落下了一罐飲品，易拉罐的包裝紙上還有Q版華法琳的頭像在打著廣告語：資本家最愛的飲料！

　　 一根細長的針頭從機器內部徑直地插入幽靈鯊手臂的靜脈中，盡管沒有刺痛感，可眼睜睜看著身體里的血液被肆意地抽走，不難想象也不敢想象這些醫生接下來要做什麼。

　　 “根據監測，實驗體體內血液減少250cc，在礦石元素的激發下，生成了250cc的新血液，這部分新血液隨著體循環和肺循環與身體內原有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整體礦石元素濃度提高了0.25%。”

　　 “嗯——幽靈鯊小姐，你的鮮血，猶如雪山之頂蓮花花瓣上的冰晶一般，浸潤我的五髒六腑，太美妙了，真是讓人回味無窮，我相信你和你的【一切】都會廣受好評的。”華法琳舔著唇上沾著的血珠，細細品味著血液的鮮甜，那群本身就得了礦石病的顧客一定會對感染者提供的商品上癮，如果再采取飢餓營銷的營業模式，為羅德島大賺一筆，今年年底的KPI可就綽綽有余了……

　　 “好了，下一道佳肴了哼哼……”

　　 幽靈鯊的眼前忽然有兩道明晃晃的手術刀閃過，直奔她的小腹襲來，記號針像螞蟻啃噬一般在腹部的左下方標記了拇指肚大的區域後，冰冷的手術刀“畢恭畢敬”地開始切著小腹上的肉，就像在雕琢一件藝術品一樣。幽靈鯊的痛苦此刻還有余力轉化為憤怒，她質問，她鄙夷，她怒吼，她嘶嚎，她的臉上有紅霧環繞似的籠罩著猩紅的仇怨的瞳孔……

　　 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在華法琳眼中這只是每個實驗體最後的掙扎罷了。

　　 “根據監測，體表皮膚與體內肌肉組織共計減少4立方厘米，在礦石元素的激發下，生成了4立方厘米的源石結晶，整體礦石濃度升高了0.4%；新生成的源石結晶的濃度是正常源石濃度的70%。”

　　 華法琳暫時關閉了商品列表，透過透明的玻璃，果然看到了幽靈鯊的小腹上明顯有一處和身體上其他感染礦石元素一樣的感染區，不一樣的是，這里的顏色更鮮亮，與源石的色澤更接近。“出乎我的預料呢…原來幽靈鯊的身體機能竟然如此優秀，這樣一來我更期待斯卡蒂的實驗結果了…嘿嘿嘿…我要等不及了！”一聲操作命令響起，華法琳吩咐助手接下來的實驗安排便轉身離開了這里，有位更重要的客人還在監護室里等著她呢。

　　 幽靈鯊還在剛剛的痛苦中沒緩過來，耳邊就響起來尖銳的鑽頭聲，足足有手指般粗細的鑽頭不由分說地插進了大腿上的皮膚，鑽破一層又一層的肌肉，直到助理那邊觀察到鑽口已探測到骨髓，鑽口內部細長的導管便開始像吮吸母乳的嬰兒一樣拼命地汲取骨頭中的營養物質，沒有人在意幽靈鯊額頭上暴起的青筋，也沒有人在乎幽靈鯊的怒意漸漸變成了乞求，她心里只希望斯卡蒂能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下一個實驗是【面具】，助理不明所以，帶著疑問和好奇按下了執行鍵，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嚇到了所有人，商品出貨口“啪嗒”出來一副精致的面具，這華美的容貌宛如女兒節的人偶，可誰都知道這副面孔是…幽靈鯊的，也就是說此刻……助理抬頭看了看玻璃中鮮血淋漓的可憐人，臉上汩汩涌出的血順著整個脖頸流下，注滿了鎖骨，掛滿了胸口，一滴一滴地沿著乳頭上滴下來，被【囚籠】底部的分液池收集起來，變成了幾瓶咕咚咕咚滾出的印著華法琳logo的【homo紅茶】。

　　 “殺了你們…你們這群十惡不赦的人渣、敗類、你們覺得自己可以將別人當作玩偶一樣隨意玩弄是不是…咳…咳…帶著我的鮮血下地獄去吧…！”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正不斷的咳嗽，玻璃上到處都是血肉混合的粘稠物。

　　 “還是把商品列表拉出來吧，你們也不想看到里面是什麼樣的，哪怕是一眼吧……？”助理合上眼皮，胸腔鼓起，長嘆了一口氣，回到計算機邊上整理著本次實驗的所有數據。

　　 監護室里，斯卡蒂手中捏著那張沒有交還的作戰記錄低垂著眼簾，幽靈鯊現在情況如何不得而知，此刻窗外已是夜幕降臨，滿天星斗若隱若現地與仰望著夜空的人訴說著世界之外的故事，直到門外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沉寂，緊接著便傳來華法琳醫生的聲音：“斯卡蒂小姐，現在方便麼？”

　　 “華法琳醫生，請進。”“接下來我要說的內容，還請你不要太過於擔心，如果能夠得到你的全力配合，我相信幽靈鯊小姐的情況很快就會好轉的。”

　　 “請您細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會配合。”

　　 “幽靈鯊昏迷的原因是體內礦石元素波動不穩定導致的，你知道她最近受到過什麼刺激引發了礦石病麼？”

　　 看來不會是那瓶咖啡的原因了，會導致礦石元素波動的原因……或許是從鹽風城回來的後遺症？

　　 “醫生，我們剛剛結束的行動中，與鹽風主教交手，會不會……”

　　 很好，斯卡蒂已經自己把原因歸咎在她們的作戰上了，接下來只需要順著她的話說就可以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幽靈鯊現在的情況相對樂觀，我們已經初步抑制了她體內活躍的礦石元素，接下來只是需要……”

　　 “只是需要？”

　　 “斯卡蒂小姐的血清。”

　　 “為什麼是我的？”

　　 “你是非感染者，關系與她最緊密，我相信其他非感染者的血清她不一定會輕易接受。”

　　 “這是醫治中毒的那種血清嗎？”

　　 “很高興你想到了這些，博士最新在抑制礦石病的研究上取得了巨大的研究突破，研發出了相當便利的抑制感染者體內礦石活性的自用注射劑，原理是礦石元素與非感染血液具有較強親和性，將攜帶著上一代抑活藥物的血清注入感染者的體內，便能提高抑活藥物的功效。”

　　 怪不得之前幽靈鯊直接將抑活藥物直接注入的效果沒有那麼理想，比起抑活藥物，礦石元素還不如和被感染的血液共處來的自在。斯卡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見自己的話似乎有些打動她，華法琳趁熱打鐵繼續開口：

　　 “盡管我剛剛提過你大可不必擔心，但為了避免礦石病對幽靈鯊的身體造成不必要的損傷，還是…”

　　 “事不宜遲，我不能耽誤醫生的工作和幽靈鯊的治療。”

　　 果然幽靈鯊是她的軟肋呢…比想象的要順利一點，呵呵…看著坐立不安憂容滿面的斯卡蒂，華法琳面前交叉著的雙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麼，就請跟我走吧。”華法琳在斯卡蒂身後向手術室的方向一伸手，仿佛即將展翅的蝙蝠在邀請它的獵物共同度過這個腥紅之月。

　　 “華法琳醫生，我有個請求，我想先看看幽靈鯊的情況。”

　　 嘖。果然她會來這一出，幸好華法琳料到了這一點，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個實驗項目結束後二十分鍾，無論剛剛做過什麼，現在幽靈鯊的身體應該都是恢復如初了，哪怕…他們做了那個【面具】的實驗……

　　 “為了患者的休息，請保持安靜。”一間普通的病房內，一個普通的病人昏睡在一張普通的病床上，可斯卡蒂分明看得出，幽靈鯊的面孔憔悴了許多，甚至下頜處有新的結晶出現。剛剛幾個小時過去，情況就變得糟糕起來了嗎？“噠噠”的腳步聲傳來，華法琳走到病床邊俯下身子，用手指指著那處結晶的地方，轉頭望著斯卡蒂，故作一副惋惜的語氣說這種新出現的源石結晶的濃度高，活性強，極易向周圍的組織和器官擴散，如果擴散到肺部或腦部，威脅到生命也是在所難免的。

　　 “華法琳醫生，那就請您在我抽血後，立即准備血清的制作吧。”斯卡蒂的話很決絕，可語氣很輕，她擔心，她害怕，她心虛，醫學是她和幽靈鯊都未知的領域，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只能遵聽醫便，可為了治好幽靈鯊，哪怕是一根根脆弱的樹枝，也要一次次抓住，否則後果只能是萬丈深淵。

　　 斯卡蒂有些奇怪的是，抽血的房間在走廊很靠邊角的位置上，這個房間通常是不開放的，即使是醫護人員，未經批准也不允許進入這個房間。房間里的布局很簡單，一張辦公桌，兩列藥品櫃，一張病床，還有辦公桌後的大落地窗，由於沒有拉上窗簾的緣故，清冷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屋子，看起來這個房間是華法琳醫生私人用的吧……不，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

　　 “我准備好了，請開始抽血吧。”

　　 “一會請用這個消過毒的棉簽按住針眼一分鍾。”

　　 “由您親自來嗎？”

　　 “哦，是的，這也是我力所能及而且應該做的。”

　　 “啊…針頭…好粗…”

　　 “別亂動，一會倒血了的話，你也不想重來一次吧？”

　　 “可是…已經300cc了…真的需要這麼…”

　　 “結束了，按住針眼吧。”

　　 斯卡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著棉簽按在針口處，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身體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放松……放松……不久便陷入了夢鄉。

　　 “再來點吧，孩子，一個棉球上沾著的麻藥可不夠你飽餐的呢……我給你准備了很多，很多……”

　　 華法琳伏在斯卡蒂的身上，眯著眼睛咧著嘴角，溫柔地為斯卡蒂注射著辦公桌下准備好的一箱麻醉劑。

　　 “C組，開始行動吧，完畢。”通訊儀里傳來華法琳醫生的信息，C組全員披著夜色開始了最後一步計劃。

　　 “羅德島新聞，羅德島新聞，這里是電台RP114.514兆赫，歡迎大家收聽今早的羅德之聲，我是主持人史都華德。”

　　 “我是主持人安德切爾。”

　　 “今天又換上我們哥倆給您說節目了，最近經常有觀眾和我們反饋說，誒一到你們那個電台整的不像電台，跟說相聲似的兩個人。”

　　 “這是什麼話，那姐倆就比咱們好到哪去麼，不也是黑鋼的相聲組嘛，還總是摸魚偷懶，上次就讓我碰到去樓下自動售貨機買早茶了。”

　　 “嘿、您還真別說，關於這個自動售貨機呀，我可是聽說羅德島投放了一個高科技玩意兒。”

　　 “害，你又來了，整天神秘兮兮的，咱們羅德島上哪個東西不是高科技？就連咱們現在的不知多少年前的電台還借人家AR技術的光呢，更何況AR都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了。”

　　 “哦？我可聽說，這個自動售貨機賣的東西都是最最新鮮的，都是剛做好的，而且是博士體恤的感染者干員，專門面向感染者干員的，這里有什麼好東西，他們非感染者還買不了呢。”

　　 “嚯，那咱哥倆有口福了。”

　　 “就是里面的東西…有點小貴。”

　　 “噢噢、這好貨一般都不便宜，畢竟含著智商稅呢！”

　　 “噓—哪兒的話，這不是讓全島的人知道咱們兩個都是窮光蛋了嘛。”

　　 “哎喲您瞧我這張嘴，該打；不過一會啊，你可得帶我去瞅瞅，怕不是現在長隊都排到樓下了。”

　　 “可不是嘛，我早上路過的時候就擠滿了人了，基本都是提著早點回來的，喲，這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要和觀眾們說再見了，那還請各位期待明天雷蛇和芙蘭卡為您帶來的羅德之聲，我們後天見。”

　　 史都華德關掉麥克風後，給了安德切爾一個眼色，示意他也趕緊關麥過來。

　　 “關了嗎？”

　　 “關了，有啥事。”

　　 “我可就跟你一個人說啊，還是今天早上我路過那個自動售貨機的時候，我在那個商品欄最下面看到了一串奇怪的數字：19，5，24，19，5，18，22，9，3，5，0:00~4:00。”

　　 “不就是數字嘛，還能是摩斯密碼怎麼著。”

　　 “沒那麼復雜，它就是對應著英文字母的位置。”

　　 “S、E、X、S、E、R、V、I、C、E”安德切爾越拼越不對勁，聲音顫顫巍巍的，“性…性服務…？”

　　 “對，就是性服務，每天的0點到4點，不在這個時間段，這個服務應該也點不開。”

　　 “所以你是想……”

　　 “沒錯，明天不是咱們當班，今晚當然可以像往常一樣瀟灑了，只不過正好來了個有趣的東西，我到底要看看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囚籠】所在的實驗室內，醫生護士們正圍在一起聽今天的羅德之聲，

　　 “……那還請各位期待明天雷蛇和芙蘭卡為您帶來的羅德之聲，我們後天見。”

　　 “看樣子我們投放的【寶箱】廣受好評，潛力無限啊。”

　　 “就是讓這兩個主持人說的檔次低了。”

　　 “確實，我更喜歡黑鋼相聲組。”

　　 “助理小姐，您快看，這邊已經監測到斯卡蒂的意識逐漸恢復了。”

　　 華法林的新任助理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一晚上伺候幽靈鯊，一晚上伺候斯卡蒂，吃飯、上廁所的時間也沒有，還要時刻緊繃著神經盯著各項數據，不能出一點兒差錯；這哪里是把幽靈鯊和斯卡蒂關在【囚籠】里啊，這分明是把她們這些醫護人員關進工作的囚籠里了。

　　 “你幫我…盯著點…我先眯一會…華法林醫生來…記…叫我……”

　　 話還沒說完，疲憊的身軀趴在了桌子上。一旁和她關系最好的小護士把她的衣服披在肩上，和周圍的醫生們商量大家輪班休息的事，一個醫生自告奮勇提出幫大家先盯著斯卡蒂的狀況，其他人聽了都如釋重負，連道謝都來不及，便都趴在桌子上休息了。

　　 有些人終於能休息，有些人醒來卻永遠休息不了了。

　　 感覺…呼吸不上來……好像是在深海里，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身體似乎被海蜇蜇咬了一般又痛又無力；那…那是什麼？明晃晃的利齒，一口撲咬過來了！

　　 斯卡蒂的意識頓時清醒了過來，剛剛那頭張著血盆大口向她襲來的巨鯊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可現在的自己仍然是動彈不得，從上到下甚至是脖子都被牢牢控制住；隨著意識的恢復，斯卡蒂開始發覺身上傳來各種各樣的痛覺：手臂被針雨扎過的刺骨感，大腿被割肉的劇痛感，體內缺血帶來的暈眩感……宛如萬箭齊發將她無情的撕成碎片，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一根長管不由分說的插入了斯卡蒂的口中，苦澀的液體灌滿了整個口腔，剛一接觸喉嚨，烈火焚心的灼燒感讓眼球膨脹到要眥裂眼眶，隨之而來的還有遍布全身的注射器，注射，注入，灌入，整個人又像是被海水吞噬，身體要被撐破了，不要再進來了……不好…是麻醉劑……

　　 “華法林醫生，礦石源種和麻醉劑均注入實驗體體內，實驗體即將開始感染礦石元素，濃度：1%。”

　　 “很好，這樣一來【寶箱】便能開始周而復始的運轉了。不過你們要記住，和對待幽靈鯊不同，斯卡蒂的生命安全要保證，這麼好的東西誰給我弄壞了……呵呵…我就把誰關進【寶箱】里。”華法林露出狡黠的微笑，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從不開玩笑。

　　 “另外每天的0點到4點記得開放那個功能，要做好那個時段的消費記錄，那些可都是大客戶。”

　　 “安德切爾，快點，去晚了可是要排隊了。”

　　 “可這才剛11點啊。”

　　 “現在都不早了，另外卡里的錢准備好了嗎？我可是把錢轉給你了。”

　　 “放心吧…你看，那里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買普通的商品。”

　　 “我們也隨便買點什麼，在售貨機邊候著。”

　　 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看著那商品列表，上面有些東西著實令人奇怪，看來看去比較正常的是homo紅茶了，現在這個點，喝茶提提神一會好辦事。二人人手一罐那個印著迷你華法林logo的紅茶面面相覷，這華法林可是個“吸血鬼”啊，不過有機會體驗一下資本家的快樂，何樂而不為呢？

　　 “咕咚咕咚……”

　　 “噢…口感偏甜啊，不過很涼爽，以後就靠它解渴了。”

　　 “嗯…與其說是紅茶，不如說是功能型飲料，我現在渾身上下還挺有勁的…”

　　 “這麼說，你很勇咯？”

　　 “開玩笑，我超勇的。”

　　 “那一會讓我看看你發育的正不正常？”

　　 “一會誰先干不動誰買單！”

　　 “好啊，比就比……”

　　 還不等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吹完牛，自動售貨機的面板突然刷新了一下，當時在最底下的那串數字，現在可以觸碰到了，而且還是非常顯眼的紅色。

　　 “啊、來了來了，我們是第一個。”

　　 “誒，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從後面傳來的。”

　　 “別管那個，先看看上面有哪些服務。”

　　 “老樣子，你前我後。”

　　 “嘿，你比我還著急，不過…還真有這些選項。”

　　 【您已選擇服務：鴛鴦洞，請支付後前往本售貨機後方體驗服務，時間為1小時，關門後開始倒計時。】

　　 “讓我看看價格…好像也不是很貴啊，甚至比我們去店里便宜很多，走吧，錢付完了。”

　　 兩米五高的自動售貨機後一道暗門已經敞開，等待著今晚的第一批客人。

　　 “這里好黑啊，就前面有一點微弱的光亮。”

　　 “…怎麼到頭了，有一張床…床上有人！”

　　 “把門關上再說，哪里有人…”

　　 “你仔細看，穿著黑色的膠衣呢。”

　　 “不會是個充氣娃娃吧，這下可上當了！”

　　 “不對…你聽，有呼吸聲，身體是熱乎的，而且…這身材也是一絕啊！你看這胸，足足有H杯，捏起來真舒服，一彈一彈的，只可惜被膠衣罩起來了，這麼大的黑色史萊姆用來夾住雞兒一定爽爆吧！可惜這個膠衣太光滑了…”

　　 “不知道這膠衣下面是一副怎樣精致的五官呢，你看這勾勒出的輪廓，絕對是個美人啊！”

　　 “很難不贊同……誒，你看，下面的兩個小穴是露出來的，事不宜遲，從你關門到現在已經三分鍾了！”

　　 “對！不能浪費一分一秒！先進去再說！”

　　 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兩個人褲襠里的老二早就腫得難受了，兩人抱起斯卡蒂輕車熟路地同時插了進去，本以為可以像往常艹那些野雞一樣艹的她直接高潮，卻不料還沒抽插幾下，兩人就開始大口喘著粗氣，不約而同地夾緊了括約肌。

　　 “臥槽…哈…這什麼情況，吸得也太緊了吧？難道說還是處女？”

　　 “啊…是這樣子的，我剛剛頂破了處女膜，沒想到是不出血的…”

　　 “這後庭簡直是名器啊，真的太會夾了，那些風俗店的騷貨完全比不上，不好，再這麼下去就要射了…”

　　 “你要是先…哈啊…射的話…可是要請客的…”

　　 “我看…你也沒好到哪去…”

　　 為了避免早泄，兩人強忍著射意把肉棒拔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床上，開始揉弄著斯卡蒂的雙穴，兩個人沒想到的是，穴中還是干燥的，難道我們拼了命的抽插連一滴水都干不出來嗎？他們想不到的是斯卡蒂被注射的麻藥，足矣讓她睡到下午，而同時注入的礦石源種讓斯卡蒂體內開始分泌礦石元素，兩個人的肉棒便被礦石元素變得超級敏感了，與其說是斯卡蒂，不如說是礦石元素讓他們要射了。

　　 “差不多了，還有半小時，這次我們在床上省點力氣。”

　　 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在床上將斯卡蒂牢牢夾在中間，兩人覺得既然是這麼舒服的名器，即使是一會就射出來，也要給她射爆，於是便使出全身力氣，像打樁機一樣直搗小穴和後庭，或許是高頻的抽插帶來的麻木戰勝了礦石元素施加的敏感，這次兩個人持續了十分鍾還沒有要射出來，反而是越插越痛快，

　　 “是不是那紅茶起效了？”

　　 “那是紅茶，又不是偉哥，咱們做到現在，只能說明身體素質強…唔呃…”

　　 “真想知道這里面裝的到底是誰啊，我想天天都來艹她…哈…”

　　 “那還不得把你腰子掏空咯…這麼厲害的飛機杯上哪里找…”

　　 “話說…做了這麼久，她一聲都不帶吭的，是不是嫌我們不夠粗？還是不夠大？”

　　 “哈…我也頭疼啊…這麼難伺候的嗎…可這黏糊糊的穴道拼命地壓榨著我的雞兒，我們真的像被動方一樣…就這麼射出來，還感覺有點不甘心…”

　　 “我有個想法…咱們換一下…畢竟咱們一直都是一個人走前門，一個人走後門，偶爾換個口味也不是不行…”

　　 “嗯…那就來吧，把她身體翻過來就可以了…”

　　 一個小小的改變，往往會帶來質的變化。

　　 “可惡！這小穴也太舒服了吧！原來你每天都在享受這種快感嗎，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小子！這屁眼剛插進去就想射，你才是有這麼好的東西不和我分享，我要愛死這大屁股了！”

　　 “不行，要忍不住了，單什麼的我買了，我可不管你了，我要先去了！”

　　 “我也憋不下去了，這客我請定了，我先行一步了！”

　　 “唔噢噢噢噢！”

　　 “呃啊啊啊啊！”

　　 滾燙的精液如開閘的洪水爆發似的射進斯卡蒂的身體里，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任憑雞兒被繼續榨取精液，想拔都拔不出來；離服務結束還有五分鍾，三個人像肉夾饃一樣癱軟在床上，兩個男人大口喘著粗氣，今晚他們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快樂，也不得不向這個名器甘拜下風。

　　 “哦，你看，你的子孫流出來了。”

　　 “胡說，從上面流出來的分明是你的！”

　　 “混在一起分不出來了啊…”

　　 “艹！別說了，真他媽惡心你這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提褲子就跑，拍屁股走人是這倆人的一貫作風，只不過這次他們得互相攙著點回去睡覺了。

　　 “咚—”隨著暗門關上，在黑暗中伸出幾支機械手臂帶走了斯卡蒂，又有幾支收拾了事後的現場。

　　 “斯卡蒂已帶回中樞部分，除去膠衣，開始進行身體清潔。”

　　 “下一位客人已在等候，請在三分鍾之內完成清潔並更換服裝——逆兔女郎服。”

　　 “收到，房間和場景已布置完畢。”

　　 “【面具】已准備完畢，與客人要求相似度達到98%。”

　　 “剛剛的視頻已拍攝完畢，客人上半身已打上馬賽克，正在上傳至電腦中。”

　　 “清洗完畢，准備接待下一個客人…”

　　 事實上，這些醫生和護士早就對性愛什麼的無動於衷了，在他們眼中只是令人厭煩又無聊的工作，他們想的只有休息日能在家里像死人一樣睡個天昏地暗。

　　 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華法琳忽然腦海中浮現一個計劃——“斯卡蒂是否處於危險期？”華法林扭頭問身後操作電腦的助理；

　　 “啊…？請您稍等…”助理迅速檢測了斯卡蒂的身體狀態，“是的，現在懷孕的概率是45%。”

　　 “你們有學過萊茵那邊技術的人嗎？尤其和是基因有關的。”華法琳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其他人知道現在說話要小心謹慎一些，過了半天才有一個人回應：“華法琳醫生，冒昧地問您一句，您是想現在就開展【寶箱】的量產推廣計劃？”一個醫生推著眼鏡，他好像猜到了華法琳想干什麼。

　　 “聰明，用代孕替斯卡蒂產下新實驗體後，盡最大程度保證後代的基因與斯卡蒂相近，剔除父代對其的影響，並投放在其他【寶箱】中，我說清楚了嗎？”

　　 華法琳認真的時候，才會展現出她靜若處子的一面，醫療組的人喜歡和這樣的華法琳相處。

　　 “我這是…身體…好痛…”

　　 斯卡蒂用常人難以達到的意志克服了麻藥的效果，可馬上她就後悔了，因為正好趕上了中午的午餐時間。

　　 “這里也有刺身拼盤哦！正好熱量低，我這一周減肥計劃就靠它啦！”

　　 “誒~你身材都這麼好啦，還惦記著減肥，不如和我一起嘗嘗這個焦糖布丁吧！”

　　 兩個女生蹦蹦跳跳、心滿意足的帶著刺身和甜品離開了，身後的中年男子笑著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知道這個【寶箱】的精華所在，一邊想著，一邊劃到了【全家福】這個選項，昨天就是這一份菜，就讓他和他的組員們吃到肚皮像足球一樣鼓，而且上至腦花，下至大腸無一不是鮮美至極。

　　 “嗡嗡嗡……”電鑽的聲音從天靈蓋直接骨傳導到斯卡蒂的耳膜，她現在不僅要忍受身體遭受破壞的疼痛，還要忍耐礦石元素修復的百爪撓心的痛癢以及對精神造成的巨大壓迫，她連去想為什麼會這樣的力氣都沒有，想一死了之的決心也沒有，唯有潛意識里還在惦記著幽靈鯊的病情，“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寶箱】是【囚籠】的改進版，原來下刀以及其他工具時非常快，實驗體受到的難以忍受的痛苦極易造成體內礦石元素爆發，對實驗體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於是【寶箱】變成了鈍刀子割肉，雖然商品售賣的效率降低了一些，但制作出的商品質量反而提升了，商品的單價便能上漲…”華法琳的如意算盤是這樣打的，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精神力，支撐斯卡蒂著情感的強大精神力。

　　 “我…還活著嗎…周圍好像…有光…”

　　 幽靈鯊模糊地意識逐漸恢復了過來，她發現自己哪里也動不了，就連眼球也是只能死死地看著前方，面前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家伙，隱隱約約間她聽到了這些人的對話：

　　 “華法琳醫生，請看這個實驗體在【囚籠】中一周後的狀態，體內礦石濃度達到80%，體表礦石覆蓋率達到95%，在去除了七竅、陰部、肛門處覆蓋的礦石、石，減少這些器官內部礦石元素的影響後，實驗體仍可維持最低程度的生存。”

　　 “也就是說，她現在是一個活化石…啊不、活礦石了…”華法琳托著臉蛋，歪著腦袋開始擔心斯卡蒂假如過早變成活礦石，就會讓整個計劃泡湯，之前想到的【寶箱】推廣計劃必須盡快執行，現在正好是4點，是【寶箱】提供性服務的結束時間，按理來說即使是只提供了4次服務，45%的中獎率怎麼也應該中一次，

　　 “通知【寶箱】那邊的操作人員，如果斯卡蒂體內有受精卵出現的話，立即進行我之前安排過的計劃；至於這個幽靈鯊礦石，就帶到另一個設備里吧，那里更適合她。”

　　 華法琳對自己的處置幽靈鯊已經不太在意了，可剛剛她聽到了斯卡蒂現在的處境，【寶箱】是什麼？推廣是要推廣【寶箱】嗎？受精卵…難不成…【寶箱】是【囚籠】的對外版，這些黑心的家伙要利用斯卡蒂，通過代孕手段將越來越多基因與斯卡蒂相近的實驗體裝進一個又一個【寶箱】中嗎？不要啊，不可以的，斯卡蒂是活生生的人啊！華法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瘋子啊，在她眼中我們的性命就如草芥一樣可以絲毫不帶憐憫的任意使用，不能這樣，我…我要…

　　 “其實你什麼也做不到，對吧？”來自心靈深處的聲音讓幽靈鯊一愣，這是她真正的想法麼？

　　 “我是斯卡蒂喲，我現在過得很好，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有一日三餐，有人幫忙清潔身體，監測我的健康情況，而且啊，每天的夜里可以和好多好多的男人做愛，我還和他們聊天，他們告訴我羅德島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黑暗，哪怕是眼前這個用來創造情趣氛圍的昏黃的蠟燭燈，也比這羅德島的內幕要光亮的多…來吧，和我一起…不要讓身體再去做無意義的事情了，寶貴的時間應該用在讓精神去思考，去享受……”

　　 “和我一同…沉入海底去吧！”

　　 “不、不會的！斯卡蒂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自甘墮落，即使她現在的處境真的是這樣，她也會反抗到最後一刻，她說過的！我相信她，你是華法琳吧，你這混蛋、變態、人渣、既然你的內心腐敗、肮髒至極，何苦披著人的外皮給人抹黑呢？”

　　 “談判到此為止了，幽靈鯊小姐，我也很高興您選擇了【深淵】，那祝我們合作愉快！”華法琳在意識傳感終端憤憤地敲下了這行字，和幽靈鯊苦口婆心的對話只換來劈頭蓋臉的謾罵，果然自己還是太善良了，這種東西早就應該推到【深淵】里榨油！

　　 【深淵】的構造遠比【囚籠】和【寶箱】簡單，只是一個處理礦石的大家伙，它在羅德島的地下沒日沒夜的工作著，堅硬無比的礦石到它的口中，就像碎紙機碎紙那樣輕松，被丟進去的幽靈鯊礦石沒過幾秒，就從另一邊出來了一顆顆加工好的精美的源石，和產品同時生成的副產品是數不清的源石屑，它們則是被做成了博士恢復理智的源石液。

　　 “這次的源石液，博士應該會更喜歡的吧，呵呵呵……”華法琳拿著一瓶用幽靈鯊礦石做成的源石液，開心地向博士的辦公室走去。

　　 “將斯卡蒂和她的清洗液從【寶箱】中帶回來了嗎？”助理看了看時間，華法琳要求在天亮之前完成這次任務，滿打滿算還有兩個小時，不能影響【寶箱】正常的營業時間。

　　 “嘿、安德切爾，你看到了嗎？有幾個人把什麼東西從那大家伙里搬出去了！”

　　 “看到了，好像大小看起來裝的是個人。”

　　 “誒？不會吧，我們的飛機杯被裝走了？好懷念剛才打的那一炮呢。”

　　 “過去看看吧。”

　　 剛從【寶箱】里出來在附近閒逛的兩個人又回到了那里，果然【寶箱】顯示了機器維修，暫停服務的字樣；繞到機器後面，他們發現了地上有幾根掉落下來的白色長發。

　　 “會不會是裝人的時候不小心弄下來的？”

　　 “嘿—誰知道呢，我還是很好奇讓我們爽到升天的小姐姐是誰呢。”

　　 “有人能知道啊。”

　　 “誰？”

　　 “凱爾希啊，給她送過去一檢查不就知道了。”

　　 “嗬、還得是你，我記得凱爾希這周末會到我們工作的那里替博士給大家開會，記得給她帶過去！”

　　 “得嘞！這事兒、凱爾希肯定上心。”

　　 “不過…”“不過什麼？”“萬一查出點亂子、這東西被凱爾希叫停了，咱們去哪打這麼好的炮？”

　　 “你能確定他們再送回來的還是這個嗎？”

　　 “嘖……那就等等看，反正後天才是周末，那時候再說。”

　　 斯卡蒂又夢到了自己在大海中，她看見有無數的白色的小魚向她蜂擁而至，這些小魚越積越多，越聚越大，變成了一張面目猙獰卻又支離破碎的人臉，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幽靈鯊被【深淵】碾成碎片時的那張由恐懼、憤怒、憎惡編織而成的面孔。

　　 “為什麼，不阻止……”

　　 “為什麼，你安逸在這里……”

　　 “既然這樣，就陪我一起死吧！”

　　 幽靈鯊的人臉露出了尖牙，一口咬向了斯卡蒂的肚子。

　　 “華法琳醫生，因為剛剛在【寶箱】中沒有進行清洗，我們從斯卡蒂的身體里直接發現了可以用於實驗的受精卵，且其子宮已摘除，目前她還處於昏迷狀態。”

　　 華法琳點頭後，醫生們開始將斯卡蒂的子宮安置到用來生下後代的培養儀器內，“還是把她的子宮摘出來比較好，一個是要保護受精卵的存活率，另一個省的她總是懷孕添麻煩。”

　　 “她…好像醒過來了……”一個小護士無意間發現了異樣。

　　 一個漸漸起身沒有被束縛的斯卡蒂緩緩的將手無聲無息地搭在了身邊的華法琳的脖子上，華法琳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脖子被猛地掐住，就像一只金剛捏住了一只兔子一樣，身邊的醫生護士紛紛衝上來拉住斯卡蒂，身上的白大褂都被斯卡蒂肚子的刀口處迸濺出的鮮血染了個遍。

　　 “別…管…我…呃…”

　　 “快…給…她…止…血…”華法琳的手在空中比劃著努力指向斯卡蒂的傷口；

　　 “可是醫生，您要被…”

　　 “聽不懂嗎？！現在她的命比我值錢！”華法琳這一聲怒吼，連自己也嚇到了，原來掐著她脖子的斯卡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又暈過去了。

　　 “快點！她要是死了，我跟你們沒完！”華法琳一邊說著，一邊親手為剛剛想要掐死自己的斯卡蒂處理並包扎傷口，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在場的所有人從未見過華法琳如此驚慌失措、憂心忡忡的模樣。“看來她對這次計劃，真的很上心……”

　　 “你為什麼要救我。”斯卡蒂又一次的復蘇沒有出華法琳的意外，現在斯卡蒂體內的礦石活性已經是可以止住那麼大的刀口了，只要她還有一滴血，就可以無限地讓礦石元素活躍下去，直到稀釋到礦石濃度上升到99.9%，那樣就能最大程度的利用斯卡蒂來獲得珍貴的高純度源石。

　　 “我是為了我自己，請斯卡蒂小姐不要誤會。”

　　 “我現在可是很清醒，而且渾身充滿了力氣的，你不怕我離開這里？”

　　 “我不怕，你永遠都會在囚籠里。”

　　 斯卡蒂扯起一張床單，裹在身子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這個醫療室。

　　 “華法琳醫生！為什麼不阻止她！她這個樣子放出去，非常危險的！”

　　 “原因很復雜，我簡單的說吧。”華法林癱躺在那張斯卡蒂離開的床上，揉著太陽穴說：

　　 “第一，麻藥對她的效果越來越差了，她不受我們控制是遲早的事，與其讓她從自動售貨機里出來嚇人，不如現在就放她走，我篤定她哪都不會去，她現在這個情況，一定誰都不想見；”

　　 “第二，我們最初的計劃實現了，就是推廣【寶箱】，她的子宮我們到手了，她的清洗液里還有其他的受精卵可以利用；”

　　 “第三，你們沒有做好斯卡蒂被帶離【寶箱】後對周圍的監視，我調查了那天的監控，有兩個黑衣人在【寶箱】後撿到了斯卡蒂的頭發，我們的計劃很有可能已經敗露了。”

　　 “第四，敗露後凱爾希肯定會來興師問罪，但斯卡蒂已經不在我們這里了，斯卡蒂也不用我們替她善後了，這個攤子凱爾希會主動處理的。”華法琳的話說完便倒頭睡著了，她快要一周沒合過眼了，放斯卡蒂離開，便是她計劃的最後一步。

　　 “羅德島新聞，羅德島新聞，這里是電台RP114.514兆赫，歡迎大家收聽今早的羅德之聲，我是主持人史都華德。”

　　 “我是主持人安德切爾。”

　　 “接下來由我們播報今天的早間新聞。”

　　 “博士昨日服用理智液後感到身體不適，今天為所有干員放假一天。”

　　 “稀音的小車和極境的相機疑似拍攝到了身披白衣離開羅德島的可疑人影。”

　　 “現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醫療部凱爾希宣稱在最近羅德島新投放的自動售貨機【寶箱】中檢測到了干員斯卡蒂的頭發殘留，現懷疑【寶箱】利用活人盈利，現已停止了【寶箱】的使用，相關負責人華法琳已……”

　　 史都華德和安德切爾著實有些後悔只因斯卡蒂被帶走後的兩天沒有再被帶回【寶箱】就一賭氣就把那重要的證據給了凱爾希而後悔，不僅僅是他們兩個曾有過的消費記錄可能會被曝光，重要的是這件事會引起羅德島上下的恐慌和對醫療部的懷疑，即便今天放假，那些曾經在【寶箱】購買過東西的消費者也一定心亂如麻。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可瞞下去，便是對嗎？”這兩個人坐在電台前面面相覷，似乎沒什麼精神，也沒有胃口提午飯的事。

　　 “華法琳醫生，請你如實回答，你有沒有用我們的干員進行人體實驗？”

　　 凱爾希就坐在那里，也不看華法林一眼，不停地用指關節敲著桌面，一次次叩擊讓華法林倍感煎熬；

　　 “關於斯卡蒂頭發的事，可能是誤會，畢竟誰都可能在路過自動售貨機的時候剛好有那麼一兩根頭發掉下來，這並不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吧？”

　　 凱爾希冷笑一聲：“那試問非感染者的頭發中會檢測出礦石元素的存在麼？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斯卡蒂是非感染者吧？”

　　 “這個……總之我這里沒有斯卡蒂，我並不能承認您的指控，還請您拿出更確鑿的……”

　　 “好啊，我問你，幽靈鯊去哪里了？”

　　 “她不是隸屬醫療部的干員，我怎麼會……”

　　 “相信你聽到今天的早間新聞了吧，博士昨天喝了理智液之後身體便不舒服了，博士喝的是你拿給他的吧？”

　　 “我向博士提供理智液是我的日常工作，這沒什麼不對的吧？”華法林檢查過幽靈鯊礦石做成的理智液，和正常的礦石液別無差別。

　　 “也就是說你承認了那支理智液是你提供的？”凱爾希突然貼臉的追問讓華法林背後冷汗直冒，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昨天博士沒有喝理智液，他喝的是我給他做的枸杞水，”凱爾希背過去的臉上泛起的紅暈華法林是看不到的，光是這一句話，她現在就嚇得半死了，“我拿走了那瓶理智液，從中檢測出了幽靈鯊的細胞。”

　　 “你為什麼會懷疑…那支理智液…”華法林下意識地捂住嘴巴，該死，已經不打自招了。

　　 “原因很簡單，那理智液的成色太深了，我很好奇便研究了一下……”凱爾希話沒說完便抓住了華法林的肩膀，“我還很好奇，你這脖子上的圍巾，在遮擋些什麼？”

　　 “天氣有點涼，我想……”

　　 “涼？你可是吸血鬼啊，怎麼會怕冷！”凱爾希一把扯下那條圍巾，斯卡蒂抓過的痕跡還在那里，華法林見徹底瞞不下去了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呃哈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你已經完成你的計劃了嗎？”凱爾希臉上越來越不好看，她強忍著怒火扇了華法林一巴掌，華法林捂著臉愣在那里，兩人沉默了許久，華法林才開口說出了她全部的計劃和想法，她甚至想邀請凱爾希一起加入她的計劃，沒有幽靈鯊，沒有斯卡蒂，現在用她華法林自己做實驗品也可以，只要【寶箱】能對外推廣，羅德島便會有數不盡的財富滾滾流入。

　　 凱爾希搖著頭說了句“幼稚”，帶她來到【囚籠】的實驗室，打開那台操控【囚籠】的電腦，在文檔里打開了一個帶著密碼的文件，這個文件很顯眼的擺在第一個位置，可就是連華法林也不知道它的密碼是什麼，但這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工作，便被一直忽略掉了，這個文件里有很多照片，都是礦石化到極致的動物標本，毫無疑問，【囚籠】之前做的只是動物實驗，後來被擱置在了這里，被華法琳改造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稱呼它為囚籠，我們之前都稱呼它為【秋朧】。羅德島收養了很多患有嚴重礦石病的動物，一些無藥可醫的動物便會被帶到這里，它們最後變成了礦石標本，渾身上下都是金黃的，就像秋天的落葉堆聚在一起一樣；在夜里，它們還會發出柔亮的光澤，有人說像天上的月光，這台機器也就有了【秋朧】的名字。”

　　 華法琳呆呆地佇立在那，她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可這不妨礙她也是個浪漫的人，她撲到凱爾希懷里痛哭流涕，她懇請凱爾希將她變成標本將功補過，凱爾希捏著她的耳朵，終於發了脾氣：“從道德上，你德不配位；從利益上，你搞砸了整個計劃；從知識技術上，你沒有利用好【秋朧】；從名譽上，你損害了醫療部的名聲，更是損害了羅德島的名聲。”

　　 華法琳一顆一滴的眼淚隨著凱爾希一板一眼的話掉落下來，她不知道她的下場究竟是什麼。

　　 “去找到斯卡蒂，向她道歉，如果可以，一定要帶她回來，她現在的情況也不安全。”

　　 華法琳從羅德島出發，一路走，一路打聽一個披著白衣的人的下落，她從稀音和極境拍下的照片中確認了照片中離開羅德島的人就是斯卡蒂。

　　 “喲，回來了？昨天還有人打聽你的下落呢。”鹽風城內一家客棧的老板見斯卡蒂回來，很是高興。

　　 打聽我的下落？能到這里打聽我的下落的恐怕只有…華法琳了吧，

　　 “您沒跟那個人說什麼吧？”

　　 “怎麼會，她一看就不是這的人，我肯定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的，後來她就走了，”老板哈哈大笑，眯著的眼瞼察覺到了一些異樣，“我說你什麼時候搞了這麼身行頭，而且你剛進店里一瘸一拐的，沒事吧？”

　　 “我沒事…那就先告辭了。”斯卡蒂用白色斗篷套住半張臉，轉眼間消失在了街道中。

　　 “我要找到幽靈鯊……”

　　 “我要回到那……”

　　 “她一定就在那等我……”

　　 斯卡蒂走在通往那片沙灘和大海的小道上，她的步子越來越沉重，呼吸越來越費力，額頭上的汗珠滲透出礦石的刺鼻氣味，沒有【寶箱】的護理，斯卡蒂現在便要獨自和體內的礦石病斗爭；她每走一步，頭便越昏沉一點，每走一步，天上的太陽就越沉一分，步履蹣跚到沙灘上時，正是殘月低垂在一望無邊的海面上，斯卡蒂不曾想到她這麼快就又回到這個地方了，只是這次，她是一個人來的，她想在這里找到一個人，她想告訴那個人待在這里就好，哪里都不要走。

　　 恍惚間，斯卡蒂似乎看見了一個背影，穿著潔白的素裙，裸著腳丫站在海邊，任憑海風吹動瀑布似的披散開的素娟長發，那個背影發現了她回頭向她招手，可沉重的眼皮和模糊的意識讓斯卡蒂看不清那張臉，只有聲音聽起來很像那個人溫柔時候的樣子。

　　 “幽靈鯊，是你吧…幽靈鯊…”

　　 “等著我，我馬上就到。”

　　 海風吹走了斯卡蒂手指勾不住的斗篷，一個近乎全身布滿礦石的人散發著柔和的光，她好像目的只有眼前的那個人，想拼盡全力去挽留；干癟的嘴唇微微蠕動著，代替已經凝結的喉嚨去呼喚著幽靈鯊的名字；她感受不到任何東西了，即使是被岩石絆倒，摔斷了一條腿，不顧還沒礦石化的關節還在流著鮮血，露出半截骨頭，也還在努力地像蝸牛一樣爬向那里，因為她相信幽靈鯊就在那里，家就在那里，那個幸福的地方就在那里。

　　 “終於…觸碰到你了…”

　　 斯卡蒂竭盡最後的力氣撲向她眼前的那個身影，幸福地捧起一抔沙土斂在懷中側躺在海岸线上；冥冥中她聽到有從眼前的大海中傳來的海嗣悲鳴的聲音，這一定是在歡迎她和幽靈鯊身歸故里吧，從海洋來的孩子，注定不會離開海洋母親的懷抱吧。

　　 “沒想到，我們要保護的故鄉，最後保護了我們呢。”

　　 “晚安，幽靈鯊。”

　　 漲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