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我看著小半碗泡著辣椒的火鍋底料,不抱任何希望地抬頭問了一句:“可以慢慢吃嗎?”
“看起來喝那麼多油不太健康,那就只吃辣椒吧。從現在開始一根一根吃或者一口氣都塞進嘴里都可以哦。”
深吸一口氣,提前給自己倒好一杯水,夾起一根辣椒放到嘴里。最開始的時候僅有火鍋底料的咸味和還算可以接受的辣味,嚼斷整根的辣椒,辣味瞬間在口腔里擴散開,想反復咀嚼把辣椒嚼爛方便下咽,卻只有辣椒果肉被嚼爛。辣椒皮出乎意料的堅韌,趁著辣味還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我抓緊時間反復咀嚼,又出現了一種類似樹葉的澀味讓我難以下咽,強忍著把嘴里的東西吐出去的欲望咽下了第一根辣椒,舌頭上的觸感已經和辣有明顯的區別,近似於疼了。
辣的我大腦已經略微有些空白了,拿起水杯稍微喝了一點水漱口,緊接著又把兩三根辣椒一起塞進嘴里。憑借著意志機械式地咀嚼著嘴里面的東西,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涌,整個口腔都開始向我傳遞辣和疼的信號。緊接著耳朵發癢,鼻涕眼淚也開始往外流。拼死咽下嘴里的辣椒之後,喉嚨里也開始發熱了。
拿起用來擦手的毛巾直接往舌頭上貼,心理上覺得辣味好像有所緩解。明明沒有任何運動卻在大口喘息,大腦好像因為過於劇烈的呼吸而有些缺氧。再拿餐巾紙稍微擦一擦不受控制流淌出來的鼻涕,我僅僅是坐在座位上喘息,大腦里完全是一片空白。該說所幸還是不幸呢,碗里還剩下一根干辣椒。
天南看我的一連串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尤其是見我甚至用毛巾去擦舌頭來緩解辣味,出於好奇,或者是憐憫?把我碗里最後一根辣椒夾出來嘗一嘗味道。最開始的時候和我一樣,還沒太感覺出來有什麼,越嚼越覺得辣,等發覺堅韌的辣椒皮根本嚼不碎的時候,辣味已經爆發出來了。看著天南皺著眉咽下辣椒又被吐舌的模樣,剛才因她強行攪進來而稍微變差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
不久之後我的味覺稍微恢復了正常,雖然生嚼干辣椒確實讓人難以接受,但在嘗試過之後留下的不是辣椒帶來的痛苦記憶,只不過有些輕微的灼燒感。除此之外還有隱約的快感。不過實在不敢再為了那種感覺而去直接吃辣椒了。剛才桌上緊張的氣氛也放松下來了,撒旦小姐取了一盤小黃瓜遞給我倆。入口之後,辣椒的口感被衝淡了許多。
等我和天南吃完清口用的小黃瓜之後,撒旦小姐就著剛上來的菜品開始涮菜了,隨意地挑起話題:“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而且看上去關系還挺親密的。”
我想說話,但一開口就覺得喉嚨又痛又癢,於是把目光投向天南,讓她來解釋。大概也和我一樣因為咽了辣椒而不太想說話,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還是開口解釋了:“我和學長是同一個社團的,也是同樣的專業。之前在社團里問問題的時候學長幫了很多忙,平時也沒有很親密。”
撒旦小姐倒是在細枝末節的地方非常敏銳:“平時關系不是很親密的話,會互相交換電話號碼嗎?”
我喝著茶水饒有興趣的等待著天南的回答,就好像他們聊的東西與我無關一樣。天南考慮了一下,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交換電話號碼親不親密我不是很確定,但是那麼熟練地拉黑名單應該單方面挺疏遠的。”
我又拿了一根小黃瓜吃,倒是意外的清甜可口,故意對天南的指責無動於衷。\t
天南可能早就習慣了我冷漠對待她的態度,也不太在乎,隨口問道:“學長這次怎麼沒提前說一聲就把我拉黑了?”
我依舊無動於衷,咽下嘴里的黃瓜之後清清嗓子,用稍微嘶啞的聲音說:“那種我是把你全部直接的聯系方式都屏蔽掉,提前跟你說一聲,免得你沒事閒的用弱智問題煩我。等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把你從黑名單里移出來。”
旁邊的撒旦小姐聽得有點驚訝:“你們之間的關系這麼扭曲的嗎?”
天南有點尷尬,直接打斷了原來的話題:“不說這個了,學長你是怎麼和栞那認識的?”
這可不是能明說的東西,我看看撒旦小姐:“你說還是我說?”
撒旦小姐也樂了:“你看著編點隨便騙騙她唄,別說全說真的就行。”\t
我略一沉吟:“前幾天有房東聯系我說有人想和我合租,我也正高興有人分擔房租,於是我倆就這麼見了面認識了。現在正合租住在一起。”\t\t
天南翻了個白眼,直接把不滿寫在臉上:“讓你編就真硬編唄,不想說就算了。”
我笑了笑,也沒再理她,自顧自地開始夾菜開始涮了,天南撇撇嘴起身去取小料了。
稍微觀察了一下,注意到撒旦小姐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天南而不高興,反而看上去兩個人相處的很愉快,剛才的生氣只是開玩笑。不過仔細想來,撒旦小姐也不是那種會因為一時不快而去傷害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