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時已是初冬十一月,日短夜長,阿邦在處置完林靜的屍體後,不敢在艷屍堆中再作停留,便駕起原先押送自己的那輛警車原路開下了山去。
杭州市區的交通一如既往的混亂不堪,加塞的、插隊的、鳴笛的、逆行的,開得阿邦只想罵娘。車到十字路口,見是紅燈,阿邦自然地一踩刹車停在了斑馬线前。旁邊等紅燈的司機卻紛紛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看的阿邦莫名其妙。猛地想起自己開的可是警車,於是隨手打開警笛,踩著油門闖燈而出,路口執勤的交警配合的背過身去當沒看見,那些個等待的司機也恢復了正常的眼色,一切終於回歸了和諧。
這一路鳴笛開道,自然是橫衝直撞、暢通無阻,沒過多久車已到了自家大廈樓下。一樓的入口處貼滿了白底黑字附照片的通緝令,上面還被憤怒的居民畫了不知多少個紅叉叉,他心頭一緊,傷心地抬頭望去,此時已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時,二十樓家中的窗戶正透出微弱的燈光。“媽媽,你應該正在吃飯吧……兒子回來了……”阿邦惆悵的自言自語道,想起年近六十的母親含親茹苦獨自一人將自己養大,自己未能盡孝反倒讓母親受此奇恥大辱,遭受著社會的白眼,眼眶中止不住泛起了淚光。
他警視了一遍四周,路邊幾個穿著便衣的小青年晃蕩來晃蕩去,獵狗般的小眼睛正注視著每位路過的行人;一對情侶雖是在街角熱吻,但卻不時偷偷地向大廈門口瞟眼;家對面的商店中幾名服務員身材高大,氣度不凡,絕不像進城打工之輩。平靜的街區早已是暗哨遍地、嚴密監控,暗潛著詭譎的氣氛,只怕自己還沒尋母,就被這幫惡狗給盯咬上了。
阿邦戀戀不舍的望著家中窗戶,多想馬上衝進家門,像童年一樣撲在母親的懷里,陪母親吃一頓熱騰騰的晚飯,可是街上的那一對對狗眼,還是讓他強忍下了這個念頭。他長吁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細淚,把心一橫將車開離了街區,“這幫狗娘的,我一定會回來!”
既然有家不能回,他第一個想到了女友朱麗穎,或許只有她家才是自己現在唯一可去的安身之所了,打定主意後,他換了個方向朝朱麗穎家駛去。
朱麗穎家離此地不遠,十分鍾後,車已到了朱麗穎家樓下。這是一座獨棟的三層別墅,一樓客廳的窗簾閉攏著,但仍能看到壁燈透出的亮光。阿邦將車停在小巷內,確定周圍沒有暗哨後一溜煙的竄到門邊,按下了門鈴。
叮咚,叮咚,叮咚。
厚重的紅木門緩緩地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女仆,見阿邦衣服髒亂還帶著幾道傷口,吃了一驚:“你…找誰?”
阿邦壓低了嗓子:“我找朱麗穎,我、我、我是她朋友~”
仆人見他打扮落魄、鬼鬼祟祟的,尋思大小姐怎麼會有如此邋遢齷齪的朋友,估計又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上門追求者,剛要把阿邦轟將出去,屋內這時傳來一聲黃鸝般悅耳的聲音:“王姨,是誰呀~~?”
阿邦聽出是朱麗穎的嗓音,忙衝屋里頭低呼道:“是我!是我!是我呀!”他自然不敢在仆人面前直稱通緝犯的名字。
“啊?”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屋內的朱麗穎驚叫起來,披著一件薄紗睡裙就飛快的跑到了門邊,見到面目全非的阿邦先是愣了一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男友會變得如此落魄不堪,兩行清淚不由便落了下來,“是你,真的是你…邦!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這次不要再離開我了…”她一頭撲在阿邦的懷內,聲音漸漸由激動轉成了低泣。廈門一別後,已有數月未見,此刻阿邦把頭鑽進她濃密的秀發中,陶醉的嗅著她的發香,雙手緊緊抱起她軟綿綿的軀體。
女仆見阿邦果真是小姐的朋友,趕忙將他引進屋來。兩人雖相戀多年,但阿邦只知這位華僑之女住在此地,但因未到見父母的時候,也就從未進過她家門,所以這一進門便被家中豪華奢貴的裝潢布置眩暈了,與陳璇家單身貴族的風格不同,這里處處顯出豪門大富之家的氣派,想起在學校怪不得每每見她出手闊綽,舉手投足都是奢侈名牌,看來是個富家女無疑了,心中不免一陣激動。
朱麗穎見阿邦有點詫異的樣子,趕緊解釋道:“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家的事,只是不希望讓你背上壓力,其實…”她可不知道,阿邦心里早樂開了花,這路邊隨便一遇就能把到個富家女,換做誰也樂意,那些動輒將財富與愛情截然分開的家伙,不是大腦未成年的小毛頭,就是故作清高的裝逼人士,看這架勢,少奮斗個30年是沒任何問題了,人財兩得好不快哉!但表面上他還是一拍大腿,裝作嚴肅的說:“說什麼呢,錢乃身外醃臢之物,非吾所欲也!”
朱麗穎聽到阿邦這麼說,痴痴笑了起來,對仆人王姨很有禮貌的說道:“王姨,你去弄點吃的給我朋友吧。”那喚作王姨的女仆退下跑到了廚房,沒過多久,一桌豐盛的晚餐就擺在了阿邦面前。
一個林靜把阿邦累得不行,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咕咕直叫了,反正在女友家也用不著客氣,這吃貨一屁股坐在女仆給自己拉出的座椅上,便張開大口大快朵頤起來,片刻間將桌上盤盤碗碗風卷殘雲般一掃而空,朱麗穎則坐在一旁,翹著蘭花指慢悠悠的只吃了一盅燕窩而已。阿邦夾起一塊鱸魚,嘴里還塞著一根雞腿兒,嘟囔了句:“你就吃這一點啊?”
朱麗穎撫了下她那已經很細很細的腰,不好意思的說:“減肥咯~~”
吃過晚飯,王姨上來收走了盤碟,朱麗穎勾起阿邦的手臂,貼著他的耳邊輕聲道:“邦,我們上樓吧…”
“上樓干嘛捏?”阿邦故意壞笑著問。
朱麗穎瞥了眼王姨,精致的小臉蛋兒上頓時一片羞色,聲音更輕了:“到我房間玩嘛…”
話說飽暖思淫欲,阿邦一聽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哈巴狗一樣聽話的被朱麗穎牽上樓梯。朱麗穎搭著阿邦的手走在前頭,這件薄紗面料的睡裙柔墜而貼身,兩根細細的吊帶穿過她細削的雙肩,兩條胳膊滑膩光潔,柔若無骨,宛如兩段出水玉藕,纖纖細腰更是盈盈一握,使得她看起來充滿了女性的柔美曲线,一頭披肩的秀發似瀑布般灑落在她那纖細的後背上,披發之下,豐滿而渾圓的小翹臀將睡裙微微的隆了起來,在背部尾端塑造出一道優美的滑雪橇造型,不需要用手去撫摸,阿邦就能感覺得到,她的小翹臀應該是那麼的充滿彈性與溫熱氣息,而睡裙絲質的面料,使得美臀看起來更加的順滑,更加的肉感,真的是一個人間極品,任何男人看到以後,都會不由的一陣心動。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對著阿邦,但是朱麗穎苗條而又多姿的身材,卻帶給了他無比的視覺享受,此時此刻,阿邦只覺得身為她的男友,真有傲視群雄之感。
進得臥室,朱麗穎打開日光燈,回頭衝阿邦泯然一笑:“怎麼樣,我的臥室大吧?”
早已心猿意馬的阿邦,心思根本不在房間上,忽然將朱麗穎一把按在她的公主床上,驚得她不禁輕呼了一聲“啊~”,嬌軀本能自我保護的縮了一下。阿邦則像一頭剛捕到小羊羔的餓狼,將自己整個人都壓在她嬌美的身軀上,兩人的臉貼的是如此之近,阿邦可以清楚地看見她五官精致的面龐上,彎而細的眉毛被精心描過,隱約可以看出眉黛中含粉,柳眉下一對雙目含情,連著兩頰上的微微紅暈,確是一番令人無法自已的嬌憨。以至於佳人臉上一陣淡淡的面乳綿香都能狠狠刺激一下他的神經,嘴巴立刻貼了上去,在她清麗脫俗的臉上深情狂吻,雙手就勢探到她的睡裙內,摟著她苗條纖柔的芊芊玉體,上下撫摸著,舞蹈出身的她曲线錯落,柔軟非凡,摸在手中宛如一團造型綺麗的溫香軟玉,“寶貝你的身子真軟~~”阿邦溫柔地夸贊道。朱麗穎則像一只小鳥一樣乖巧的躲在阿邦身下,只剩下微微的嬌喘和怦怦的心跳,她嬌羞的把頭一埋,似乎在避開他的眼睛,但還是被阿邦捧在手里,看著她嬌憨十足的神態,不禁脫口而出:“你真美!”
“那…那你吻我啊…”朱麗穎害羞的閉上眼睛,嬌聲細若游絲,絲絲縷縷灌到阿邦耳中,雖然只是短短幾個字,但對此時的他來說,猶如千萬只螞蟻爬在自己早已騷動的心神上,他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抱,尋上香唇,使勁地舔吻著她,撫摸她柔若無骨的香肩,用盡自己全部的熱情與渴望,懷中的嬌軀不堪刺激地強烈抖顫著,不片晌,嘴唇已變得灼熱柔軟,伸出玉手摟上阿邦脖子,沉醉在阿邦的熱吻里。阿邦抱緊絕色佳人的雙手開始不由自主的在佳人腰腹間揉捏撫摩,摸的這副溫軟嬌軀開始火熱,櫻唇中無意識的吐出幾聲嬌呤,她似乎也已動情,漸漸放松了原本緊張的身體,隨著阿邦的熱吻,身體發生了異樣的變化,一陣陣酥麻快感油然而生,臉蛋上泛起了醉人的紅暈,不住的嬌聲喘喘,無意識的撩動著阿邦的欲望。
阿邦再也無法阻止自己,輕輕地將佳人羞紅火熱的美麗螓首摟進懷中,慢慢抱起她的上身,將薄紗睡裙從絕色佳人那一片雪白晶瑩、美麗絕倫的嬌軟胴體上緩緩脫落……當薄薄的睡裙從朱麗穎香肩緩緩飄墜,古韻精致的絕色佳人終於赤裸裸地袒露出那一具令人心跳頓止的雪白玉體上身,緊緊拘束的一對聖處女峰也毫無保留地顯現在阿邦眼前。他讓朱麗穎躺到床上,雙手沿著抓著睡裙領口沿著佳人玲瓏凹凸的嬌軀下滑,輕柔地將睡裙徹底脫去,惹得她發出一聲即驚又憂的叫喚:“啊…別…請別…”
“噓~~~不要說話,閉上眼睛。”阿邦一邊喃著,一邊伸出右手放在佳人渾圓結實的足踝上,輕輕揉握,順著佳人優美微曲的足弓,探手緩緩的向上愛撫,瑩白的小腿上肌膚光滑如綢緞一般,細膩的肌膚溫潤而有光澤,令阿邦真是愛不釋手,摸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繼續往上探秘,最終停留在佳人飽滿玉潤的大腿上,將雙腿往兩邊微微分開……
朱麗穎忽然機警地將兩腿一夾,阻止了阿邦的下一步鬼計,一根手指按在阿邦的鼻尖上,嬌嗔道:“努~努~努~我們基督教可不許婚前搞這個哦,你知道的。”
這話阿邦不知聽了多少遍了,並苦苦遵守了三年有余,心里早恨死了這條鳥教規,但或許是久難脫身後,思情心切,他從沒像今晚這般如此渴望馬上得到朱麗穎的身體,他將嘴湊在麗穎的耳旁,向她耳內呼著粗氣:“麗穎我要你!就現在,好嗎?”她明顯遲疑了一下,看著阿邦炙熱的目光,她思考了足足有半分鍾,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她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你把燈關掉,我…我有點怕…”
“沒問題!”阿邦蹭的起身關掉屋內所有燈盞,猴急的就差直接打破燈泡了,幽暗的房內,朱麗穎嬌白玲瓏的玉體在公主床上盡管無法看清細處,但依然現出一副玲瓏凹凸的女體輪廓!阿邦滴著口水,將右手放在佳人的大腿上,手感溫潤,輕輕的按一按,綿軟而有彈性,他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去,飛快的拉下那件僅存的性感小內褲,光速脫下自己全身衣褲,挺著炙熱的欲望,往那濕淋淋的粉紅細縫送去……伴隨著朱麗穎一聲痛苦的嬌吟,他感覺到自己僅僅進入了幾分就遇到了阻力,雖然心中憐惜佳人,但阿邦仍雙手穩住她嬌挺圓潤的玉臀,直起腰干向前衝刺,登時突入了一大半。
“啊!啊!邦…疼!疼!”朱麗穎突然感到體內一下極其劇烈的疼痛,這是她的第一次交合,雖然已經有充分的潤濕,但硬物突破處女膜的痛苦仍然讓她發出痛楚難忍的低呼。阿邦膨脹粗大的下體被佳人那美妙緊縮的幽谷秘道緊緊的包圍擠壓著,沒有一絲的空隙,舉步為艱。朱麗穎修長柔美的大腿間粉紅嬌嫩的玉門被極度的擴張,絲絲鮮血滲出。
“人家……有些受不了了…啊~~~~你要輕點…”麗穎激烈的擺動著嬌軀,修長柔美的大腿顫抖屈曲,費力地蹬踏著床鋪,一雙小手拼命地抵住阿邦厚實的胸膛,用盡全身力氣向外推,滿頭烏黑的秀發紊亂的披散在酥胸前,一副梨花帶雨般嬌弱楚楚的風情。
阿邦清醒地知道,如果再強行進入,於是他一邊舔干啜盡她臉頰上的淚珠和汗水,再轉而深深吻住佳人的疼痛失血的香唇,一邊暫時讓自己蠢蠢欲動的身體停止了前進,慢慢的轉動下體,讓下體頂端的圓形蓋頭研磨著佳人的花莖,擴張被撐開的處子幽谷四壁。
朱麗穎經過阿邦一番溫柔呵護,先前如割裂般的疼痛已經慢慢退去,同時漸漸有另一種奇妙的感覺取而代之,感到自己花芯深處好象正被蜂戲蝶舞,淺淺地接觸又飄忽遠遁,說不出的空虛難過,這種無法用這言語表達的感覺,令她難以忍受,不由得輕輕哼了一聲,纖手開始緊緊地摟住阿邦的身軀,同時扭動玉臀,將自己的身體迎合了上去。漸漸地,隨著阿邦持續轉動研磨,朱麗穎全身都難為情的火熱起來,她幾乎要被那種不著邊際的懸空感弄暈了過去,開始渴望阿邦對自己大肆寵憐一番,可是礙於少女固有的矜持,又羞於啟齒,只是欲拒還迎地微微聳動自己嬌挺的翹臀,暗示著阿邦。
阿邦又繼續研磨了一會兒,直到她柔情似水的雙眸里溢滿欲說還休的春情,渴求的粉嫩唇瓣微微張開,喉嚨深處輕吐出動聽的呢喃,一幅旖旎迷人的好風光,這才俯身抱起朱麗穎,將她潔白玉潤的雙腿緩緩分開,狠下心,將自己那昂然挺立的大棒發出最後一擊!這一次,終於衝破了秘道里所有的障礙,直接找到了少女神秘的源頭,成功的撞擊在伊甸園深處鮮嫩的花蕾上。
這座神聖的處女宮殿,現在敞開了她所有緊閉的玉門,阿邦不再壓抑自己的人性,開始輕柔而有力地往返起來,同時還伸出自己的雙手,逗弄著朱麗穎的嬌軀,並且張嘴親吻著她的耳垂,最大限度地挑引著佳人的情欲。朱麗穎的胴體全部都處在了阿邦的挑逗刺激下,更加的情欲如潮,渾身酥軟、動彈不得。很快,她盈潤的肌膚變得白里透紅,豐挺的酥胸間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除了喘息和呻吟的聲音,她再也無力做出其他反應,猶如一只潔白的赤裸羔羊,任由阿邦隨意擺布,而且就連那幽谷內也溢滿了瓊漿玉液,伴隨著阿邦的動作,每次往返都發出湍湍水聲。此時此刻,她整個心神算是徹底的迷亂了,十指深深的掐入阿邦的身體里,纖柔的玉腿更是緊緊地夾住他的腰間,腦海中所有的思想里都只剩下了極樂銷魂的快感。
隨著佳人嬌柔婉轉的呻呤聲,阿邦加大了兩人身體間的壓力,雙手緊緊抱住那副豐挺的翹臀,不斷地往返來去,直到小腹猛力的一縮一放,終將那積存已久的灼熱熔漿噴入了嬌軀最深處;而與此同時,朱麗穎也感到幽谷花芯一陣陣緊縮抽搐,興奮的快感如潮而至,隨著一聲混著痛苦及滿足的嬌吟,朱麗穎這位風姿楚楚的古典美人終於同阿邦一起雲雨巫山,共赴了神女襄王之夢。
二
兩人喘息著纏綿在一塊兒,阿邦也終於有機會將自己離開廈門後的傳奇經歷一五一十的道出給她聽。朱麗穎默默地聽著,把抱著阿邦的雙臂夾得更緊了,在他耳邊柔情地嚀道:“老公,你就先在我這住下吧,就把這里當自己家好了”
“那你父母那邊你怎麼去說呢?”阿邦捋著她的秀發問。
“他們正在國外,還要好幾個月才回來…”說著,她又把頭埋在阿邦的懷內,“老公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阿邦鄭重地點點頭,盡管現在背著一張通緝令,對明天如何一無所知,但至少此時此刻,他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良久後,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朱麗穎坐起身來,發覺自己的臉蛋仍是濕漉漉的,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打了他肩膀一下,而當阿邦看到床單上的點點落紅時,笑的不知有多開心。朱麗穎穿好睡裙,轉身衝阿邦笑了下:“我先去洗個澡,你隨意玩下吧,呃…不過別亂動我的東西啊。”
見她進了浴室,阿邦獨自一人在屋內晃蕩起來。這富家大小姐的房內自然是精美奢侈毋庸再提,牆上掛著幾副她的舞照,桌上擺滿了小熊小狗小貓的玩具,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熏香。見一旁放著一台電腦,便一屁股坐下打開了電腦。
“朱麗穎,開機密碼多少啊?”
“我名字的首個字母~”聲音中伴隨著淋水的響聲。
“Z、L、Y”阿邦將三個字母輸進電腦,屏幕上亮出的是一張朱麗穎身穿小唐服、手持折扇的古典風寫真照,正對著自己笑。阿邦熟練地打開了DXYC,隨即跳出一頁“找不到服務器”,“Shit,又他娘的給屏蔽了,屏蔽這屏蔽那,老子哪天把你命根子屏蔽了!”阿邦罵罵咧咧的關上電腦,沒了英雌還上個鳥網。
不一會兒,朱麗穎已沐浴完畢,將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她料到阿邦會趁機偷窺,提前警告道:“不許亂看。”阿邦只得老實的面朝牆壁。
“把衣櫃里的衣服遞給我~”朱麗穎半開著門,在浴室里喊道。她的聲音本來就很細,這喊起來也是那麼的輕。
“哪件啊?”她的衣櫃大的出奇,足足占了一面牆的位置,上面掛滿了各式當季衣物,下面是一摞摞疊放整齊的內衣褲和絲襪,看的阿邦眼花繚亂。
她想了一下,甜蜜地說:“你幫我選木,你選什麼,我就穿什麼。”
得到授權的阿邦二話不說,流著口水,就在薰衣草味彌漫的衣櫃里淘寶起來。這浩如煙海的女性衣褲裙襪,直把他看的頭暈目眩,每一件都愛不釋手,狗熊偷玉米棒子似的拿起一件放下一件,拿起一件放下一件,倒騰了好一陣子,終於從中選出一套同一個名牌的紅色胸罩和內褲,一件包身的紅色小旗袍,和一雙又薄又彈性的肉色連褲絲襪,遞進了浴室。一雙雪白如玉的小手接過衣物,門又重新合上了,很快,里面就開始傳出面料和肌膚摩擦產生的娑娑輕響,想象著那些漂亮衣物一件件緊貼在朱麗穎光潔玉潤的肌膚上,阿邦心里就直發癢。
吱---,浴室門終於大開了,著裝完畢的朱麗穎款款走了出來。那件絲質的殷紅小旗袍正完美又合體的貼在她玲瓏曲线的嬌軀上,天鵝一樣的脖子,微微有些削瘦的香肩,那旗袍緊裹之下女玉峰的流线形,充滿了青春的氣息,更為要命的是,那旗袍脖子下面,胸口上部的地方,卻是縷空了的,一片雪白的皮膚從那里露了出來,散發著耀眼的白光,把阿邦的目光一下子給吸過去了,看到他流口水的神情,朱麗穎把手在鏤空處捂了捂,笑道:“你這小色狼,剛才還沒看夠啊?”
阿邦尷尬的把目光移到朱麗穎小腹上,在旗袍的包裹下,小腹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坦,那麼的柔軟,盈盈一握的腰身,使得她又多了幾分活力,一個美臀,在殷紅小旗袍的緊緊包裹之下,彰顯著一絲淡淡的彈性,將那渾圓而挺翹的美臀的輪廓,盡情的展現在了佳人後面,這肥瘦搭配完美的腰腹臀區域,也只有自己這位專業舞蹈出身的女友才能擁有了。不僅如此,旗袍的下墜很短,只到了她大腿的一半,叉也開得很高,走路時分叉的裙角不時露出里面藏著的整條大腿,在肉色絲襪的貼身包裹下,顯得是那麼的修長而曲线柔美,那麼的結實而均稱,一絲淡淡的誘惑氣息正從絲襪玉腿上散發出來,刺激著阿邦的神經。
“在家干嘛穿這麼整齊啊?”他咽了口水,問道。
朱麗穎踩著拖鞋走到鏡子旁,一邊照著鏡子,一邊說:“你忘了今天是周日吧,今晚有一場彌撒,我不能缺席的。不過留你一人在這我不放心,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
“也行,我也正好去向主贖贖罪。”
“千萬不要啊你!你現在可值500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抓你,你得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車內,千萬不能露面的。”朱麗穎緊張地說道,“你先等我下,我馬上好。”
說著她坐在鏡子前,用吹風機將濕發講究的吹到半干,這樣不僅不會損傷發質,而且能使發絲更顯柔順光滑,然後在臉龐上細細塗上一層潤膚露,等皮膚完全吸收後又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化上淡妝、抹上唇彩,最後才將首飾一件件佩戴在自己的耳垂、頸脖和手腕上,姿態嬌柔的在鏡子前照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哪里會漏掉了一樣,足足收拾了快一個小時才完事。這段時間阿邦就只能無事可做的那里干等,暗忖這女人出個門怎麼就這麼麻煩!不過看著鏡子前如花似玉的女友,隨著一點點打扮愈發顯得光艷動人,想到日後嬌妻如此,心里可是美的不得了,也非常體貼地為她泡了一杯紅棗茶,房事過後,也得補補身子啊。
“哈哈,謝謝老公~~~~!”
朱麗穎幸福感十足的將滿滿一杯紅棗茶喝了個一滴不剩,給自己頭上插了一朵紅艷的頭花後,終於挽起阿邦的手臂一起走下樓梯,來到了門口。她打開門邊鞋櫃,里面同樣擺滿了各式長短女式單鞋長靴,琳琅滿目之程度僅次於阿邦見過的陳璇鞋櫃,不過里面的女鞋明顯要偏青春化不少。朱麗穎在鞋櫃前愣了一會兒,這次她是自己親手從中拿出了一雙10公分、與旗袍同色的蝴蝶結高跟鞋,忽然將鞋交在了阿邦手里,自己則往小皮凳上一坐,伸出套著絲襪的芊芊玉腿,撒嬌的說:“你幫我穿上木~~”
阿邦握著紅色高跟鞋優雅小巧的鞋身,不禁偷偷用手指摸了一下鞋面,鞋跟後系著的那朵紅色蝴蝶結,讓它在性感嫵媚之余還透著一抹年輕女孩鍾意的小可愛。他面帶色笑的單膝跪地,將橢圓的鞋頭輕輕套在她的絲襪腳尖上,生怕會弄疼了她,接著抓住又細又高的鞋跟,借著絲襪的順滑摩擦,溫柔地一推,將她的腳後跟也套在了鞋內,一雙絲襪玉足就這樣完美的與高跟鞋融為了一體。朱麗穎站起身,將小腳在鞋內舒展了一下,接著又在地上輕頓了兩腳,鞋底發出橐橐的清脆聲響,在高跟的提托下,她的身體大大前傾,那道迷人的S型也就更加明顯了,整個人登時也增色了不少。
她燦笑了下:“嘻~~想不到你還挺會替女孩子穿鞋的,那以後這份活兒就都給你咯?”
“好哇!我還要為你親手穿上婚鞋~~~~”
朱麗穎甜蜜地笑了,開心的拎起Gucci小坤包,帶著阿邦走出門外,穿上高跟鞋後的她重心飄忽不穩起來,就像弱柳扶風一樣,不自覺的就靠在了阿邦的肩膀上,阿邦順勢穿過她披在後肩的長發,摟住了她的小蠻腰。兩人上了車庫內的一輛紅色瑪莎拉蒂,朱麗穎輕輕一踩油門,跑車便如野馬脫韁般飛馳而出,駛上了去往教堂的大馬路。
這座歷史悠久的教堂座落在綠郁蔥蔥的玉皇山旁,教堂後便是草木叢生的玉皇山。當阿邦二人駕車到達時,離彌撒的開場還有足足一個小時。阿邦在車內呆的無聊,便建議道:“不如我們去後山轉轉吧~”
朱麗穎吃驚的盯著阿邦:“別開玩笑了,你就在車里老實呆著等我做完彌撒出來,萬一讓人看見了就完了!”
“不會不會。”阿邦拿起後座的一頂帽子,戴在了自己腦上,“酷吧?就我現在這樣子,像我們朱大小姐的保鏢不?吼吼,走吧走吧,你知道我呆不住的,現在不走走,等下你進去做那什麼彌撒我可要憋死了。”
朱麗穎見拗不過阿邦,叮囑再三後無奈的與他下的車來。阿邦故意要調皮她,於是一把拉起她的小手就往山上跑,以避開陸陸續續前來做彌撒的人群,朱麗穎邊跑邊急道:“慢點!慢點!慢點呐!”,不過她嘴里這麼喊著,腳下倒一點兒都不慢,穿著高跟鞋依然疾步如風,阿邦見她仍能跟上,不知不覺中也就將自己跑的飛快。
兩人就這麼歡快地跑了十來分鍾,終於跑到半山腰一棵茂盛的老槐樹下,才累的停了下來,山下燈火通明的杭州市區在此處一覽無遺,極目遠眺,甚至能看到遠處平靜的西湖碧水,像一面鏡子鑲嵌在這座古城之內。站在老槐樹下,聽著樹後山泉水落灑在山石上嘩嘩作響,任由清涼冰徹的山風拂過微微發汗的身體,端的是舒服無比。
阿邦累的直吐舌頭,上氣都快不接下氣了:“哎…哎…哎…老了老了,不行了~~~哎…哎…”
朱麗穎倒是面不改色,咯咯笑道:“你呀,才27歲就說自己老了,我可不想嫁個小老頭哦。”
“嗨!你不知道,這段日子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好不容易吃頓好的結果不是爆炸就是下毒,身體那好得了啊,要不是你給我的十字架一直保佑著,連小命估計都不知道葬送在哪兒囉。”說起那段經歷,阿邦忽然想起廈門離別前朱麗穎送自己的那件十字架掛件,現在自己安然無恙的回到她身邊,那這件‘護身寶物’可得趕緊物歸原主,於是他伸手便要將掛件從脖子上解下。
可能是他解的稍微心急了一點,掛件的鏈子在頸後傷口處刮了一下,令他哎喲一聲輕叫出來,皺起眉頭摸了摸頸後,這傷還是在學校的那晚被黑衣殺手所傷,由於當時割的比較深,加上自己這段日子又打又跑的,經常傷上加傷,以至於現在還沒有完全康愈。“誒老公別摸!會感染的呐。”朱麗穎掰開他的手,對著傷口看了起來。
她發現傷口剛剛被鏈子刮走了一些硬疤,里面還滋出一點血來,心切的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一點都不關心自己,明天我給老公煮黑魚吃,有助於傷口愈合的哩。哼,我說這殺手怎麼就這麼狠心,出手就要我老公的命,簡直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棍。”
“嗨,我這不是還活著嘛,那黑衣殺手那晚被我打跑後啊,就再也不敢現身啦,吼吼~~~~”阿邦一臉得意笑,剛想開口再吹牛逼,但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閃念在他腦中劃過,令他的笑容凝固在了那,愣了足足有五六秒鍾,才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被殺手所傷的?”
朱麗穎後肩不察覺的微微一顫,似乎一時語塞:“我…我…我是你告訴我的啊…”
“什麼時候?”
“就第二天你在宿舍里…”
“不,那天我沒告訴任何人。”阿邦清楚地記得,那天他並沒有將自己頭天晚上的事告訴別人,這一是怕她擔心,二是免得知道的人多了,把殺人嫌疑按在自己身上。他不禁好奇的繼續逼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麗穎?”
此時,朱麗穎的大腦飛快的轉動著,剛才只顧著關心阿邦,說出了自己本不該知道的事,此時已是極難圓話。她的心跳怦然加速,呼吸有點急促了,背對著阿邦支吾的說:“我…我就是知道嘛…”
阿邦此時也是絞盡腦汁,去尋找著過去的一切蛛絲馬跡:那天自己離開宿舍後,看了一圈霄霄驗屍的現場,回到宿舍內時猴子就已經遇害了,然後自己被包所長帶人抓走,期間根本沒有跟她提起黑衣人的事,倒是猴子臨死前不停向自己努力哼出的‘吱~哩~咦~’聲,一直在自己腦海里回蕩,似乎是在說出三個字。此時聯想到朱麗穎,阿邦豁然開朗:猴子喉管被割,自然不能正常發聲,只能短促的念出凶手名字的首音,這朱麗穎的名字首音不正是‘吱哩咦’嗎?猴子在那種情況下,仍然在念叨她的名字,那只有一個解釋…
想到此,阿邦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往後退了一步,他極其不願相信自己的女友就是殺害猴子的凶手,聲音開始有些哆嗦了:“你,是、是你殺死了猴子?”
朱麗穎也是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的吐出,背對著阿邦微微點了一下頭。這小小的一個動作,卻足以讓阿邦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根本無法接受眼前這位就是自己曾經出生入死仍念念不忘的摯愛女友、曾經乖巧文靜的朱麗穎。
“為什麼要殺害他?!他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他看到了我在你抽屜里拿盒子,就不能留他了。”朱麗穎仍是輕聲細語,但現在在阿邦聽來卻是冷酷異常,“唯一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回光返照了一下,試圖告訴你凶手是誰。”
阿邦強忍下澎湃的心潮:“他、他只是看了一眼你拿盒子,你就忍心奪去一條生命?!他可是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異性朋友啊!”
朱麗穎只是堅定地點點頭。
阿邦覺得自己有點暈,趕緊給自己深吸一口氣,“ T89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難道…難道那晚要刺殺我的黑衣人,也是你???”
朱麗穎怔了下,此時此刻,看著她惜弱嬌柔、削肩細腰的背影,阿邦是多麼的希望她能搖頭否認,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眉目如畫的臉龐上毫無表情,冷冷的看著阿邦,一聲不吭。此時正值明月當頭,蒼白的月光揮灑在冷冷清清的山腰上,也照在她漸漸令人陌生的臉頰上,幾陣涼風掠過,吹起她幾縷碎發遮在額頭,老槐樹上的枝葉沙沙作響,道不盡的一股詭異與死寂。
她嘆了一口氣,紅潤的小嘴一開一合,低著嗓子開始娓娓道來:“事到如今,你也是該知道的時候了。我四年前開始就在學校臥底,為的就是接近趙院士拿到T89。邦…”她黯然的頓了一下,“邦,與你相遇是偶然,但與你相戀是必然的,難道你忘了是你考上趙院士的研究生之後,我才同意與你交往的嗎?與你在一起,接近T89的機會就會多很多。雖然那晚我化裝成蒙面人,但說實話,當時只是想從你手中奪回T89,真的不想要置你於死地,所以我一直很愧疚弄傷了你。結果你卻很‘配合’,在廈門被警察帶走時把T89的藏處告訴了我,讓我得來全不費工夫,於是我換了包,所以當林慕蓉她們抓住我時,我交給她的其實是一份假的T89。”
言及此處,朱麗穎不禁有些喜形於色,繞著阿邦走了半圈,高跟鞋踩在落葉上發出吱吱的響聲,繼續說道:“哦對了,還有你身上這串十字架,其實是一件電子追蹤兼竊聽器,所以我,包括我的組織知道你幾乎全部的行蹤和對話,嗯,或許這時你該猜到了,MU9104航班上的空姐殺手也是我派出的,和你在日清公司遇到的一樣,為的就是要奪你手上的失重機U盤。”
阿邦木然的聽著,想不到自己在日清公司名為臥底,不僅被林慕蓉一方一手操縱利用,更是一舉一動早就在她的監視之下,怪不得溫儀、丁婷、陳璇她們輕易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自己過去的一切全都被她蒙在鼓里,最具危險的殺手,居然就是自己的身邊人!而自己卻毫無察覺,毫無反抗的余地。他看著眼前這位熟悉的陌生人,有氣無力的說:“想不到你有這麼多見不人的秘密……”
她忽然若有所失的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盯住阿邦的眼睛,眼神中隱隱含著一點哀傷,緩緩地對他說出一句話:“邦,接受現實吧,我是綠燕。”
阿邦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道出了心中最後一個疑團:“為什麼,為什麼你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對我下手,卻總是假借他人之手?”
朱麗穎憂傷的嘆了一口氣,含情脈脈的對著阿邦說:“我只是要T89和失重機U盤,並不是要你死,我之所以拿到T89還沒離開,除了要繼續獲取U盤外, 也是為了你而留下,即便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舍不得親手殺死你,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也是有感情的女人……”
“可笑!”阿邦啐了一口,猛然站起身子來:“猴子與你情同兄妹,與你何仇?卻被你殘殺至死!你對我處心積慮,步步追殺,假借他人之手與自己動手又有什麼區別?!我不能讓自己的兄弟就這麼白死,也決不讓綠燕拿到T89,麗穎,交出T89,然後你去自首吧!”
“什麼?自首?邦,你居然舍得讓自己的女友去自首?”朱麗穎倏然一怔,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接著便冷笑的回道:“要是我不呢?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嗯?難道要和我一起去警局嗎?呵呵~~~”
阿邦頓時語塞,她說的沒錯,自己一個通緝犯還沒辦法拿她怎麼樣,這時,朱麗穎走近了一步,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溫柔起來:“邦,事到如今,不管還是北京,還是烏有城,都不是你的朋友,除了我,沒人可以幫助你。其實,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拿到U盤,然後離開中國,永遠的在一起,難道…你不想嗎?”
阿邦應勢退了一步:“看來只有我去自首,將事情的原委交待清楚了。”說著,他又緩緩後退了幾步,扭頭就要往山下走,朱麗穎臉色一變,趕緊追上幾步,頗有些吃驚的叫起來:“邦你要干什麼?!你是要毀了我們嗎?你瘋了!”
阿邦回頭看了她一眼:“我說過了,我不能讓自己的兄弟就這麼白死,也決不讓綠燕拿到T89,既然我不能阻止你,我想會有人能阻止你。”
“你這樣會失去我的。”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了,臉上已憋成了通紅。
阿邦把頭仰向天空,臉上一片漠然:“麗穎,我不可能和一個綠燕女殺手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一個殺害自己兄弟的人在一起,是你失去了我,不是我失去了你。”
他剛一說完,這位自小到大從來被人捧愛的大小姐終於爆發了一聲:“你!你居然敢離開我?!”一直溫和的朱麗穎忽然這麼一尖叫,把阿邦也嚇了一跳,知道她又開始犯公主病了,只見她臉上陰晴不定,氣得用力跺了一下自己的腳:“你現在一無T89,二無失重機U盤,已經不是我的目標了,我根本沒有殺你的必要,我不想殺你,我真的不想殺你了!我今晚好心好意只想邀你陪我來做彌撒的呐!我、我…嗚嗚嗚~~~~”
朱麗穎氣急傷心之下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水汪汪的眸子里淌下幾行梨花淚從粉腮滑落,她低頭將身子轉了過去,剩下一對輕靈抽動的細削雙肩對著阿邦。阿邦嘆了一口氣,若是以往任何時候,自己早已上前抱住這位嬌弱的女友,但此時他只有淡然地一句話:“接受現實吧,我們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
朱麗穎干笑了幾聲,淚光中綻開一種詭異的笑容:“這麼說,你是非要拋開我了?”
但阿邦木然的點頭,澆滅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令她漸漸收起了笑容,冷冰冰的站在阿邦面前。呼-----,一陣冰涼的晚風襲過,老槐樹上枝葉簌簌狂抖,幾片秋葉幽然飄墜,鬼魅地滑過二人頭頂,無聲地落在山腰上,無情地落在二人之間。這陣晚風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冷冷的吹來,像無情的鞭子抽打著樹的心靈,是那麼的悲涼憂傷,秋葉斷斷續續從樹上落下來,漸漸變得漫天飛揚,宛如蒼黃薄紗妖舞於月色朦朧中,而每一片秋葉上似乎都布滿了壓抑與絕望,在落地的一刻就被印上了死刑的章。阿邦打了一個冷戰,開始感到一絲涼意。
朱麗穎高跟鞋在布滿秋葉的地上退後幾步,悠閒地從Gucci包中掏出兩把紅折扇,分持兩手,刷刷打開,自然地張在身旁,臉上忽然一副嬌媚的神態。阿邦眉頭一緊,尋思這大冷天的拿扇子干嘛,但很快,只見朱麗穎開始緩緩張開雙手,兩腿一曲一直,擺出了一個鳳凰開屏的起舞勢,整個人也開始變得精神飽滿,神采奕奕起來,一掃先前的嬌弱形象,嘴角抽了一下後,終於對他說出:“邦,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不要怪我。”
三
阿邦還在那一愣一愣之際,朱麗穎已扭動柳腰,帶動著嬌小的身軀翩翩起舞起來,穿著高跟鞋的雙腳也沒了先前的小心翼翼,而是不斷地在地上扭轉蹬踏自如,渾身的關節似乎可360度的旋轉,靈活無比。在阿邦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的起舞越來越快,越來越美,曲线玲瓏的身段在曼妙的舞姿和旗袍的襯托下,眉目傳神、衣袂飄飄,盡顯中國女人的獨特風韻。一對展開的折扇隨著舞蹈的加速,發出的嗖嗖破風聲也愈發響亮,劃出道道寒光,整個人慢慢籠罩在了一片扇影之內,不時落下的秋葉一觸到扇面便被無聲息的割成兩半,又被扇風吹得漫天飛舞。阿邦驚呆了,未料到平日自己熟悉的舞蹈竟還能舞出這般效果,宛如一朵綻開的紅色罌粟花,美麗嬌艷但也散發著死亡陰森的氣息。
阿邦可從沒遇過這麼華麗、厲害的對手,聯想起那晚黑衣殺手的凌厲手段,後悔自己剛才有些托大了,趕緊沉肩墜肘,涵胸拔背,潛運起剛剛經四俠提點悟得的動靜訣,看來是要用一雙肉拳御敵利器了。忽然,朱麗穎將扇面朝著明月的方向一翻,一道月光反射到阿邦的臉上,阿邦剛一伸手去遮,轉念一想,不好!
只聽朱麗穎嬌喝一聲,腳底一踮,趁著阿邦分神之際,已踏著舞步飛快絕倫的朝他舞來,直襲雙腕!阿邦被打個措手不及,又不敢用肉拳去硬擋利刃般的折扇,抱起腦袋就往後跑,堪堪躲過折扇,卻也狼狽不堪。
“麗穎你真下得了手啊?!”阿邦邊跑邊叫,沒想到女友一出手就要自己命。
“得不到你,就要毀了你。”朱麗穎冷冷地回道,趁阿邦立足未穩,兩道寒光又刷刷趕到,從上到下劃了一道弧线,直奔腳筋而去!阿邦起腳一跳,身未落下,兩道寒光又從下到上劃了一道弧线,竟是要在阿邦頸喉會合!他身在半空無處可躲,情急之下只得將腰頸玩命的後仰,饒是如此,頸喉處還是一涼,皮肉已被扇面切去數層,離氣管不過數毫米,鬼門關邊溜達了一圈好歹是又回來了。
阿邦嚇得臉色慘白,正要落地打滾,啪!肋部一陣鑽心的痛,原來朱麗穎趁他未落地,右腳已踢在他左肋,朱麗穎自知力量不足,這一腳是把高跟鞋的鞋尖對准了猛頂,阿邦哇哇直叫著就斜飛出去,落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阿邦心里懼怕那雙像長在自己睫毛前一般的折扇,顧不及疼痛就爬起來,貓著腰四處亂竄,什麼動靜訣、陰陽訣又被他丟個干淨,可身邊哪還有朱麗穎的半點身影?他猥瑣地扭頭望望,只見她正遠遠地站在一旁,優雅的輕搖折扇,欣賞著阿邦抱頭鼠竄的狼狽樣,嘴里咯咯的笑個不停。阿邦以往覺得她不過是一個小鳥依人的乖巧女友,自己處處裝作保護她,今日在她面前卻是個十足的弱者,被她像寵物一樣調戲,頓時覺得男人顏面掃地。
“邦邦~~~~~我的小邦邦哦~~~~~”朱麗穎裝出曾經的細細親昵腔,“如果我真要親手殺你,你還能活到今天嗎?你還不明了我對你的真心嗎?你怎麼還忍心離開我呢?”
阿邦摸摸受傷的頸部,放在嘴里添了一添,啐了一口血水:“是麼,我怎麼不覺得。”
朱麗穎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幽幽地說:“我天天為你打飯,為你洗衣服,為你打扮自己,你踢球時我坐在一旁為你加油……你說你喜歡女人穿旗袍,今晚我也是特意為你而穿…邦…我和你雖然是因為任務而相戀,但你畢竟是我的初戀,我何嘗不想與你相伴終老…”她黯然了一下,繼續說:“戀人間不是所有秘密都值得去發現的,要是你什麼都不知道,那該多好…”
她突然面色一變,明眸大亮,將雙扇平攤在兩旁,雙腿深深蹲下,如孔雀開屏一般,阿邦依稀覺得這起舞勢似曾相識,卻也一時想不起來哪里見過。思索間,朱麗穎的高跟鞋一蹬一扭,已將嬌軀高高躍起到半空,輕盈優美的身姿在半空中如陀螺般飛快的旋轉向阿邦!這一招阿邦又是仿佛見過,這略一遲疑,折扇已斬至跟前,阿邦忙閃身避過,左臂已被折扇上的刃氣所傷,血流不止。朱麗穎著地後不作調整,高跟鞋在地上又是使勁的一扭,發出刺耳的聲音,又使了同樣的一招襲來,只是速度更快!阿邦終於看清,這正是她“鳳求凰”舞的第一式“有鳳來儀”,只是昔日的優美凌空轉身變成了今時的奪命旋風斬。只見寒光滾滾而來,看似無處可躲,阿邦暗呼:“賭一把!”身子不閃不避,反倒平躺下,嗖嗖嗖嗖,快速轉動的朱麗穎從阿邦的上方飛了過去,撐開的折扇在阿邦鼻尖處劃臉而過,居然只是破了點皮而已。
原來,當年朱麗穎練舞時,阿邦不知做過多少次陪練,自然知道這凌空轉身的高度標准,就是須高過半人,方才大膽一試,這平躺在地才是這招“有鳳來儀”的生門所在。
連續兩個旋風斬,朱麗穎也已是超越了人類控制重心的極限,噔!高跟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身子不禁向後傾斜了一下,把全身的重力都集中到了細細的鞋跟上。朱麗穎略微搖晃了一下,很快就重新恢復了重心,這在舞蹈比賽中自然是一個不失分的完美動作,只是這雙高跟鞋可不是用來比賽的,承受了太多的壓力。見阿邦躲過自己得意的“有鳳來儀”,朱麗穎臉上詫異的神情一閃而過,旋即會心一笑,馬上又閃電般揮扇再上。而成功躲過了她一招,也大大激發了阿邦的信心,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朱麗穎的一招一式,當年練舞時的一幕幕不斷涌進腦海。
她提身輕走,步態婀娜,一雙高跟鞋在地上走出了眼花繚亂的古典舞步,飄到阿邦跟前,虛晃一槍後忽然轉身、蹲下,再往後一仰,折扇直刺阿邦腹腔,正是舞中第七式“顛鸞倒鳳”。阿邦認出此招,左手順著來勢將持扇的雙手一把按在地上,連帶著朱麗穎也一並按倒在地,右手習慣性的搭在了她的胸上。阿邦滿腦都是與她練舞的情景,加上這摸手搭胸的貼身觸碰,讓他一陣暖流穿身,過往種種紛至沓來。
“放開我!”朱麗穎急聲嬌叫,手中折扇呼嘯而來,在阿邦眼前畫了一個十字。阿邦搭著她的胸脯自然而然的正要像往常一樣探進旗袍里去,卻被耳邊一陣嗖嗖聲驚醒,連忙松手,倒地滾身避過,胸口被劃出兩道深深的割痕,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襟,耳朵也差點被削下大半。這兩道血痕的劇痛,讓阿邦終於如夢方醒:自己或許還是當初的自己,但朱麗穎,已經不是當初的她,現在,她是要親手殺死自己的綠燕女殺手!
阿邦還在沉醉於過往,朱麗穎嬌嘯一聲,舞姿陡然加快,芊芊玉臂帶動折扇劃出令人目眩的弧度,揮舞旋轉在落葉飄灑的山腰上,娟娟秀發與旗袍裙角在月光下隨風飄舞,仿佛全身都投入到熟悉的舞步韻律中,像一只紅艷的浴火鳳凰,狂舞九天之上。原來,朱麗穎隱隱察覺到阿邦已識破自己的舞式,故也不再追求招式的變化,使盡渾身解數以狂風快舞將阿邦削為肉段,只見手中折扇越舞越快,扇勢中發出隱隱風聲,一招快似一招,所激起的風聲也越來越強,扇刃上所發出的一股鋒氣似乎漸漸擴展,阿邦只覺寒氣逼人,臉上、手上被疾風刮得隱隱生疼,不由自主的後退。“鳳舞九天!”他腦中閃過四字,這正是她舞中最後一式,也是朱麗穎技壓群芳的壓軸式,如今她手中多了兩把折扇舞將開來,狂風怒號,駭浪如山,對手就好像是百丈洪濤中的一葉小舟,隨波上下,被一個又一個的滔天白浪吞沒。
不過,阿邦既然識出了此招,心中有底後也鎮定了許多,經四俠提點的太極拳也有了用武之地,瞅准一個空隙,兩只手後發先至的平搭在朱麗穎握扇的雙腕上,狠狠一壓,朱麗穎手中折扇登時一沉,再出招時就有些遲滯了。身材細削柔弱的她全靠利扇的鋒銳和招式的華麗,論力量絕對不如身材高大的阿邦,可是阿邦卻偏偏避實擊虛,不與她利扇相碰,她沒有辦法,只得卯足一口氣,硬是再加上了三分力量,以超越自己體能的力量,將極鋒銳利扇舞出極精妙招術,一時間火紅的旗袍急扭不停,扇上血光蕩漾,便似一只美麗嬌艷的火鳳凰在阿邦身前舞動,高跟鞋底在地上不斷地發出吱吱吱的磨地聲,和橐橐橐的敲地聲。阿邦的一對肉掌在這團火光中畫著一個個圓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擊出,以弧形收回,每發一招,便像放出一條細絲,要去纏在朱麗穎的手腕上,這些細絲越積越多,像是積成了一團團絲綿,將她的手腕裹了起來。月光下,只見扇影、拳影交錯,初看還能分的清,到後來已是扇中有拳,拳中有扇,交織一體,難分扇拳了。
阿邦暗暗驚喜,沒想到自己的太極拳底子經四俠這麼一激發,居然也有模有樣起來,不過這也多虧他識得朱麗穎的舞勢,否則還真無法馬上就能料敵先機。
“鳳舞九天”出招極快,二十余招後朱麗穎的扇招已漸見澀滯,手中折扇倒似不斷的在增加重量,偶爾一扇揮出,勁力運得不足,便被阿邦帶著連轉幾個圈子。朱麗穎也是暗暗驚訝,她是聽阿邦說過自己打小體弱多病,於是被父親逼著練家傳太極拳,不過倒是從沒聽說過他會實戰,此時越斗越驚,將生平舞技扇術都悉數抖出,一時間縱橫變化,奇幻無方。阿邦卻始終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種各樣的圓圈,單調的甚至有些丑陋,看似在狂風快舞中搖搖欲墜,但只有當事者才知道,就是這些簡單鈍拙的圓圈,正將滔滔不絕、美奐美侖的扇舞制得死死的。
朱麗穎的扇舞愈發顯得遲滯了,忽然,她前胸門戶大開,阿邦雙拳趁勢並進,猛擊她的胸部,他一拳雖遠不及梁九天的八極拳威猛,但也足以將一位柔弱女子重創。哪知這一擊之下,竟撲了個空,朱麗穎柔韌異常的腰段向後一仰,整個人像座拱橋一樣仰撐了在地,緊接著,阿邦只覺下身一陣熱辣,朱麗穎一個後空翻,鞋上的細跟像把手術刀般已順著阿邦的小腿一路割上了大腿根,頓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朱麗穎空翻落地站穩,身子又是飛快的翻轉襲來,阿邦正要舉拳擋扇,卻是扇未到腳先至,嗤----,細尖的鞋跟在阿邦小手臂上又劃出了一道深痕,傷口直達臂骨,這條左臂算是暫時報廢了。
朱麗穎扭了扭腳踝,將細尖的鞋跟在地上劃了一個半圓,隨時准備再給阿邦致命一擊。
“邦邦~~~”朱麗穎柔聲說道,“別以為認得我的舞,就能制服我哦~~~你了解的我還不及真實的我百分之一呢~~~~謝謝你幫我穿上的這雙鞋哦~~”
阿邦伸著脖子看去,只見這雙紅色蝴蝶結高跟鞋的鞋跟插進了地里有一厘米之深,這一劃之下,地上便開了一個半月形的口子,環繞在她身前。
“邦邦,你不是最喜歡看女人的高跟鞋麼,今天就讓你看個夠咯,看你還會不會離開我。”朱麗穎嬌聲嬌氣的說著,兩把折扇突然脫手飛出,一前一後,一高一低,呼呼呼的飛旋著分襲阿邦上下兩路!阿邦正嚴陣以待的盯著她那雙致命的高跟鞋,未料想那折扇還能當做飛盤使,更所疑匪思的是那飛扇在接近自己時開始不斷地變換方向,宛如兩枚加裝了末端變軌機動的巡航導彈,讓人無法捕捉軌跡。
阿邦忙側躍一大步,左肩、左腿還是被飛扇所傷,血濺在了灑滿銀色月光的山腰上。剛剛避過飛扇,還沒來得及查看傷口,只聽背後又是一陣嗖嗖聲,那兩把飛扇又自己旋回來了!阿邦已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個惡狗撲食趴在地上,好歹是躲過了這一劫。頭上傳來朱麗穎的銀鈴般的笑聲:“阿邦~~~我的飛扇比你的飛刀如何呀~~?”
抬頭一看,朱麗穎不知什麼時候已近在眼前,輕松的接住飛扇,柳腰輕擺,左腳上的鞋跟劃出一道紅色弧线直掃阿邦的頸喉!阿邦趴在地上,真的是避無可避了,只得棄車保帥,提起左掌護在喉部,硬是讓這張肉掌生生吃下了這手術刀般的高跟切割,這下,左掌也隨之前的左臂一同報廢了。他努力的單臂撐地而起,見朱麗穎裹著絲襪的玉腿又至,心想:哼哼,一條女人的腿,還能硬到哪里去?剛想以腿對腿去踢,結果朱麗穎那光澤無比的絲襪大腿半路竟變掃為蹬,阿邦擊空之余,鞋跟已插到大腿的肉內,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朱麗穎也不急著窮追猛打,慢悠悠的從他腿上拔出鞋跟,自信的朝阿邦不斷走近,阿邦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拖著傷腿被逼的連連後退,本以為識破她的舞姿能有勝算,沒想到一下子又蹦出飛扇和鞋跟來,天地良心,這可是自己從沒見識的啊!
朱麗穎擦擦額頭的細汗,笑著挑釁道:“邦邦,我所有的高跟鞋都被我在鞋跟底下安了暗刺,順便告訴你,猴子就是被我的高跟鞋割得筋骨俱斷的。”
阿邦噌的一股無名火起來,沒等他開口怒斥,朱麗穎又是毫無征兆的把身一低,右腳鞋跟在地上一劃,發出刺耳的擦地身,旋即大腿肌肉一繃,鞋跟幾乎是帶著火星拔地而起,直掃對手咽喉。這一腳將旗袍裙高高卷起,裙下的春光乍現,暴露無遺,隱約可見中間的粉色底褲,一般男人若見此招必被此迷惑,最後喉破身亡。
可惜這條紅色底褲也是阿邦親手所遞,自然毫無神秘可言,唯一可用的右手一個圓圈已將朱麗穎襲來的絲襪小腿貼住,太極勁緊隨發出就要將其轉至別處。豈知這一轉之下,手心里如似抹了潤滑油,在柔順的絲襪上直打滑,朱麗穎的小腿像條泥鰍一般“蹦”出了阿邦的手掌,仍是朝著咽喉繼續前進!天知道這阿邦的太極拳反倒被更柔的絲襪給破了。阿邦丑陋的一個烏龜縮頸,把下巴沉到了咽喉的位置,嗤---,鞋跟劃開了了阿邦的下巴,幾近劃到牙齦,肉末橫飛,血滴如瀑,順帶也剃了一把胡子。朱麗穎見狀咯咯直笑,戲謔道:“阿邦~~~~我的絲襪能破你的太極哦~”
兩人比試至今,朱麗穎身上未落到一拳一掌,始終保持妙曼多姿的一招一式,身上女人溫柔美麗之物諸如折扇、絲襪、高跟鞋,都成了她的武器。反觀阿邦,左手全廢,下巴、頸喉、胸口開花,大腿小腿直掛血,又是扮狗又是裝烏龜,狼狽之極,平生所學被破的一干二淨,即便此時飛刀在手,也是勝算寥寥。
“阿邦,你現在覺得我還是柔弱的女生嗎?還覺得一直是自己在保護我嗎?”朱麗穎突然一臉嚴肅的問起了阿邦,眼神中閃爍著女性的自信。
阿邦勉力支撐著不坐下,恍然道:“你故意這樣慢慢折磨我,無非是要證明比我強?”
“我只是外表柔弱。”朱麗穎突然眼中精光直射,繃緊了臉說道,“作為你的女友,我會是乖巧溫柔,眾人的模仿;而作為要殺你的人,我也會要將對手徹徹底底的打敗。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麼我都要做到最完美,這是處女座女生的通性,只是你不願真正去了解我。”
聯想到猴子的死狀,阿邦恍然:“怪不得你要將猴子四肢筋骨一一割斷後才下死手!你太殘忍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完美!?”他自忖今天算是徹底死翹翹了,不過能死在自己愛的人手下,也算得上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想透了這點,他也坦然了許多,站起來說:“算我看錯人了,快給我個痛快吧!”
“再見了,邦邦~~”,朱麗穎臉上滑過一絲憂傷,再次將腳尖高高翹起,腳後跟輕輕一壓,細跟抵著地面從身後一路劃到身前,阿邦知道她又要使高跟絕技了,自覺地先護住了咽喉要害。哪知朱麗穎手中折扇先出,使的仍是鳳凰舞,但腳下高跟鞋接踵而至,細跟劃出的弧线剛好補足了舞中的破綻,折扇、高跟不斷地上下交替、前後呼應,響徹著折扇的嗖嗖聲、掃腿的呼呼聲和高跟鞋扭地的吱吱聲,要教阿邦避過了折扇,也躲不開高跟鞋。
這舞腿齊出又是大出阿邦意料之外,今夜一戰,他對朱麗穎的了解反倒比過往的三年還要多。眼見這扇影鞋光無解而至,阿邦已絕無閃避可能,但右臂仍是頑強地伸出抵御,剛一觸到她的手腕,卻只聽梆的一聲斷裂響,“呀!”,朱麗穎尖叫一聲,嬌軀一斜,竟手舞足蹈的倒在了地上?
四
阿邦莫名其妙的看著地上的朱麗穎,只見她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腳踝,眼睛眯成了线,柔白的臉頰上肌肉使勁的往上拱,似是痛苦的表情。再看那左腳上的黑色麂皮高跟鞋,已然斷了鞋跟,細跟的底部在月光的灑照下泛著銀光,應是加裝了鈦合金一類,四周打磨的有棱有角,怪不得走起路來響聲特別大,也怪不得鋒利無比。自己給她穿鞋之時,一是只顧著看她的芊芊絲足,二是覺得鞋底加鋼片也是正常的高跟鞋飾物,自然是未料到這一層。
“好!”阿邦正愕然間,身後忽然一聲嬌喝,一個黑影居然從草叢中猛撲而出!阿邦以為是衝自己而來,趕忙閃避,哪知道那黑影卻是朝著朱麗穎而去,隨著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滾滾卷落,披灑在雙肩,手中已多出了一對寒光細細的武器,多麼熟悉的一幕,阿邦揉揉眼,果然是葉雅!只見她抽出發內峨眉刺,化做兩道閃電直刺朱麗穎的腦門。
“你?!”朱麗穎見葉雅突然竄出發難,同阿邦一樣的極度吃驚。但身手仍然敏捷,兩腿舉高回轉了一圈,蠻腰一挺,已挺直身來,雙扇往頭頂一張,鐺!峨眉刺刺在扇面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此番阿邦不在此山中,方看清廬山真面目,原來那扇面竟是用一片片薄薄的精鋼所制,怪不得鋒利無比。葉雅一擊不中,手中峨眉刺抽送自如,連續朝朱麗穎周身招呼。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朱麗穎一邊用折扇擋刺,一邊憤怒的質問。
葉雅並不答話,只將手中的峨眉刺快速遞出,猶如萬針齊發,向朱麗穎鋪蓋而來。朱麗穎左腳斷了鞋跟,整個人一高一低,腳步變得趔趔趄趄,幾乎是站在原地與葉雅相持。但她的武藝顯然在葉雅之上,即便如此,兩人也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
朱麗穎此時心中諸味繁雜,懊悔不已:今晚穿了這雙根本不適合快舞的高跟鞋,剛才又只顧著慢慢將阿邦打服,結果鞋底在地面磨損過度,居然就在這緊要關頭斷了鞋跟!想到此,她一邊應付著葉雅,一邊將絲襪小腳在高跟鞋內揉來揉去,只要將兩只高跟鞋都脫了,精妙的舞步自然就又回來了。
葉雅看破了朱麗穎的企圖,對阿邦大聲招呼:“快合擊她,不要讓她脫鞋!”
阿邦繞到朱麗穎身後,與葉雅前後夾擊起來,嘴里還是惡語不停:“葉雅你這渾丫頭!我都快死了才出來!”
“少廢話…”葉雅連連搶攻,已是只攻不守的打法,不讓朱麗穎有半刻得閒脫鞋,“論招式一百個你也不是她的對手,力量是她唯一的缺點…”
力量?阿邦第一個想到就是拳頭,當即瞪圓雙眼,掄起一拳就砸向朱麗穎後心,眼看著就要將她打個通心過,哐!拳頭卻砸在了一片鋼板之上,拳頭立刻腫的通紅,哇哇叫直喊疼。原來朱麗穎已將折扇張在後背,便如建起了一座鐵壁。
“葉雅,你坑爹啊!”
阿邦拼命地揉著拳頭,罵聲不止。葉雅也是數次眼見著峨眉刺就要刺中朱麗穎的身體,卻屢屢被展開的扇面擋住,話說手是兩扇門,這朱麗穎手中的折扇更是兩扇鐵門,將周身護的是密不透風。葉雅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折扇攻守皆備,剛才自己在一旁觀察良久,卻一直沒發現還有如此功用,只怨阿邦實在是沒給朱麗穎造成太多困難,這守御之術根本還沒上演。
朱麗穎嘴角一抿,泛起一絲冷笑:“偷看那麼久也沒看出來?邦邦,你居然還帶著這賤人來伏擊我?哼哼~哼哼~~好!”
但葉雅別無選擇,只能不顧一切的用手中峨眉雙刺搶攻不止,無奈朱麗穎的折扇進可攻,退可守,即便站在原地兩人也是絲毫不占優勢。葉雅搶攻了十幾招,忽然一招去勢極慢,將胸口門戶大開,朱麗穎瞅准間隙,眼到手到,雙扇合攏中宮直進飛插葉雅的雙峰,待葉雅雙手回防到位,折扇已刺入峰內四五公分!葉雅棄掉雙刺,雙手轉而奮力握住朱麗穎持扇的雙手,硬是將折扇固定在了峰內,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溢出,順著黑布衣直掛而下。朱麗穎的力量自然不如健碩的葉雅,她試著拉了幾下發現根本無法拔出折扇,再看葉雅痛苦萬分的臉上,居然掠過一抹狡黠的詭笑!
朱麗穎心頭一乍,頓時明白這不要命的女人是要以自己的身體為誘餌,來制住自己的雙手,任憑如何抽拔,她都是抵死不放手,加上朱麗穎的力量本就不如她,雙手已被葉雅鐵閘般鉗住固定在了她的胸前!葉雅拼出一命,嘴里吃力的叫道:“阿邦!快…”
朱麗穎感到一陣涼意透心而過,登時露出她罕有的凶光,將插在葉雅峰內的折扇惡狠狠的擰了半圈,葉雅再也無法忍受這鑽心透骨的疼痛,雙手終於一松。朱麗穎正要迫不及待的抽回雙手,突然,從她伸出的雙臂間蹭上一人取代了葉雅,月光下那人面色凝重,雙目吐火,右手持著一件細長的硬物朝著她的左胸口奮力一推!
來人正是阿邦。
朱麗穎雙手閃電般棄扇回防,如此短的距離內仍堪堪將阿邦的右手擋在了胸前,再細看那細長硬物,竟是自己斷掉的鞋跟!
阿邦右掌頂著鞋跟死命往前推,腳下不停地進逼,不容朱麗穎有一絲回旋的余地。朱麗穎穿著斷根的高跟鞋行走已是不易,這連步倒走更是困難,一個趔趄就撲通仰倒,阿邦也順勢一把壓在了她的身上,借著這一壓之力,又將鞋跟往朱麗穎的胸前推進了兩公分,跟底已貼上了她胸口的真絲小旗袍。
朱麗穎被阿邦壓在底下,雙手舉在胸口死死的抵住阿邦推鞋跟的右手,兩人肉貼肉、面對面、一上一下的躺在地上,所有生平所學的格斗術此時皆已是浮雲,唯一比拼的,就是力量。
“拿開…拿開…你拿開…”朱麗穎在阿邦身下發出了短促的低吟,臉上帶著微微的嗔怒,像是自己第一次被阿邦擁抱時般羞澀,她此時須憋著一口氣來使勁抵擋阿邦的壓刺,不敢放聲大叫,怕是一口氣泄了便被一刺穿心。
阿邦拖動重傷的左手壓在右掌背上,再壓上自己的胸口,全身的重量便也加在了鞋跟之上,平添了150余斤的推力,將鞋跟死命的往朱麗穎的左胸推進,朱麗穎一下子覺得雙手的壓力驟增,鋒利的鞋跟猛地往下一沉,又推進了兩公分,戳上了朱麗穎旗袍下的胸罩,柔嫩的嬌軀已能感受到硬物的刺感了。朱麗穎此時仰躺在地,雙手使勁吃奶的力抵在阿邦的右掌邊緣,她無法扭腰、撐地發力,全憑一對粉臂上的力量來對抗阿邦全身的力量,只見她臉漲得通紅,粉脖上頸筋撐開,胸腹的肌肉高度緊張,久練舞蹈的大腿微微曲起,套在高跟鞋內的足弓卻是繃得筆直。
朱麗穎畢竟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雖然格斗技能出眾,但終究限於生理極限,在力量上遠無法與人高馬大的阿邦相比,饒是她竭力抵推著,但鋒利的鞋跟還是緩緩地不斷推進。“唦”,一響極輕的聲音,她暗藏在鞋跟底的鋒尖已刺破了她的胸罩,冰冷的跟底抵在了她發燙的胸脯上,在緊繃的乳房肌膚上微微點了幾下後,便一頭扎了進去,扎出了一個小小的傷口,幾絲鮮血立刻從微小的創口溢出,但立刻被胸罩上的海綿吸收了過去。
朱麗穎只覺得左胸口一下蚊叮蟲咬般的刺痛,一縷精血似乎飛逸而出,胸罩變得有點濕漉了。她立刻低頭看去,那只曾經勾勒出自己女人线條的高跟已刺破了自己的肌膚,並還在不斷地前進,直指自己的心髒!刹那間,猶如潑上了一桶涼水,從頭涼到了腳,一頭濃密的長發就像千萬根細針一樣扎在自己的頭皮上,扎的直發麻。她閉起雙眼,雙手不顧一切的想要臥推開阿邦的右掌,臉上的嫩肉向上堆成了一團,帶著嘴角也大幅度向兩邊拉伸,血液不斷地涌入她的頭部,臉紅的像一個熟透的苹果。
“你…你是像今晚這樣…殺死猴子的?”阿邦也是憋著一口氣玩命的往下壓,嘴里只能斷斷續續蹦出幾個字。說話間,鞋跟又刺進了幾公分,乳房上的傷口愈來愈大,原先涓涓細流般的鮮血開始變得像一抹紅布從她的乳房頂掛下,胸罩已無法吸收更多的鮮血,尚帶著體內溫度的血液開始順著乳房一路流下,滲出了胸罩,淌在她冰清玉潔的肌膚上。
朱麗穎感受著鞋跟毫不留情的插在自己百般呵護的乳房上,尖尖的跟底穿破乳房內的纖維組織和脂肪組織,並毫不猶豫地繼續下行,她發狂似的又急又懼,只恨把頭發上的力量也使在手臂上,兩只腳在地上交替著踢踹,皮制的鞋後跟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梆梆聲,她開始渴望生命,寄希望於阿邦能放她一馬,熟悉的黃鸝美音從她咬緊的牙關中吞吞吐吐的擠出:“別…呃…對不起…對不起…別…呃…別…”
“你做的壞事太多了…我只能把你從肉體上消滅!”阿邦想起猴子慘死的一幕,無名的悲憤再次狂涌上心頭,用力的擰動著沉重的身軀,誓要把這長長的鞋跟悉數插入朱麗穎的心髒。
朱麗穎不願放棄哪怕一絲的求生機會,她張開殷紅的櫻桃小口,粉舌在蘭齒間微微的抖動著,用虛弱的聲音哀求:“邦…放過我…呃…求你了…老公…放過我…老公…呃呃…我愛你…我愛你…”
“你有放過猴子嗎!你有放過我嗎!”阿邦厲聲質問道,如千斤墜般壓在鞋跟上,鞋跟已穿透了她的乳房,從肋間插入了她的胸腔,鮮血淌出的更多了,紫色的旗袍上泛出陣陣鮮紅,似是在左胸口開出了一朵鮮花,並逐漸的綻開綻放。朱麗穎自小嬌生慣養,從未受過這樣的刺身之痛,更是做夢也沒想過哪天要離開這個世界,趕緊把雙肩往中間使勁的擠靠,似乎這樣能稍微緩阻下鞋跟的壓刺、稍微減輕下體內的疼痛,嘴里顫著音呻吟道:“呃…呃…別…請…把它拿開…呃…拿開…老公…拿開…”還不時的對著鞋跟吹上一口氣,似乎可笑的想將它能稍稍吹開哪怕一微米。
“說,T89在哪?!”
“不…知道…”朱麗穎的聲音明顯已在發抖了。鞋跟在他的胸腔里一點點、一點點的插進,十公分長的鞋跟漸漸沒入在她的嬌軀內,刺痛的感覺不斷地往她的體內深處蔓延,死亡的恐懼不斷地往她的全身擴散,她渾身不停地發顫起來,直冒的冷汗露珠般掛在臉上,並還在不斷地新結而成,貼著阿邦右掌的手心里都攥出油了。眼盯著鞋跟一毫米、一毫米的沒入自己體內,跟底直指自己的心髒,腦中早已亂成了一窩粥,粉臂上的肌肉繃得都快斷了,酸痛的厲害,但腦里仍是反復的堅強的告訴自己:“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我不會死…”。
朱麗穎心底忽然咯噔一聲,狂跳不止的心髒似乎碰到了那小小的鞋跟底,卻如一口大鍾在她腦中敲響一般,整個人炸開了窩。她的冷汗冒得更甚了,臉已漲成了紫紅色,身子開始劇烈的扭動起來,咬緊的嘴唇中努力地蹦出了三個字:“我恨你!”
突然,阿邦拉著嗓子一聲長喝,朱麗穎頓覺身上的阿邦似乎極速變重,又硬又冷的鞋跟朝著心髒加速穿刺而去,一舉刺破了她的心壁,像把匕首完全插在了她的心室內!“啊~~~~~”朱麗穎頓覺利刃穿心,絞痛萬分,又像是有一張有力的手掌牢牢地鉗住了自己的心髒,進而又牢牢地鉗住了自己的全身。她臉上的表情在刺入的那一刻變得極其夸張,但轉迅間便凝固在了那,雙手放棄了抵抗,轉而緊緊地貼在被鞋跟穿刺的創口旁,先前緊繃的胸腹和大腿瞬間松垮,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了下去,只留下微微的顫動。
阿邦壓在朱麗穎的身上,感受著溫軟如棉的嬌軀像往常一樣在他的身下顫動,看著她原本秀麗但此時被痛苦極度扭曲的臉蛋上,面色慘白,塗著淡粉色唇彩的小口曲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卻只能聽到喉嚨里咕咕的打轉聲,絕望的雙眼泛著盈盈淚光,正萬分吃驚的盯著自己,似乎仍不相信他竟真會將那把致命的鞋跟刺入自己女友的體內。他不忍讓她繼續痛苦下去,把心一橫,將鞋跟使勁一擰,鞋跟便在她心髒內轉了一個死亡的圈圈,只見朱麗穎觸電似的把頭一歪,嬌嫩的臉蛋上頓時扭成了麻花一般,櫻桃小嘴不住的顫動。阿邦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驟然變得越來越急促了,就像她將第一次交給自己的時候,令他頓生憐憫,將她從地上抱起攬入懷中,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口,用嘴巴吻住了她的香唇,讓這個即將在極度痛苦中死去的女人能得到最後一點溫存。
懷中的朱麗穎體軟如昔,柔弱無骨,像是在抱著一個枕頭,她呼出的熱氣不斷地吹入阿邦的口內,帶著往常的異香味。瀕死的朱麗穎在迷糊中發覺阿邦正熊抱熱吻著自己,戀人的本能驅使她也像往日一樣,努力想伸手去抱住阿邦,但手臂卻是那麼的無力與僵固,根本無法聽從大腦的意識。就這樣,阿邦抱吻著朱麗穎,感受著溫軟嬌軀漸漸由顫動變為抽搐,直到漸漸趨靜,一聲短促的出氣後,阿邦終於再也不能從她的嘴里接到一絲熱氣了。
阿邦戀戀不舍的吻離了朱麗穎,讓她靜靜地靠在自己胸口,幫她擦淨了臉上的冷汗與淚水。他百感交集的端詳著死去的朱麗穎,這張白皙如紙的臉蛋依舊精美非凡,玉雕般秀氣的瓊鼻似乎還在散發著她生前的古典氣質,薄薄的眼皮蓋住了記憶中無邪的雙眼,精心修飾的長睫毛羞答答的貼在眼簾上,就像熟睡中的她,是那麼的靜謐安詳,而微合的櫻桃小嘴,又好像隨時會開口再對自己說話一樣。
潔白的月光照在她死去的臉上,所有的天真、文靜、優雅、性感、狡黠、猙獰、輕蔑、得意、驚懼、痛苦都已消失,只留下了平靜與安詳。阿邦不禁湊近她精致細巧的臉頰,捋開秀發,“對不起了,麗穎。”給了她一個飽含深情的吻後,在一片秋葉蕭蕭中,將她的屍身輕輕地平放在了地上。
五
“阿邦…”身後傳來葉雅虛弱的叫喚聲,阿邦轉頭看去,卻見葉雅已是癱坐在地,胸口的鮮血刷刷流出,唇色鐵青,剛剛為制住朱麗穎的雙扇,不惜以自己的身體黏住對手,她現在是連自救的體力都沒有了。阿邦見狀趕緊爬到了葉雅的身邊。
“喂,渾丫頭,你不會死吧?”
“烏鴉嘴!”葉雅瞪了阿邦一眼,伸手就要打,剛一抬手,胸口傷口一陣扯痛,又落了下來。
“你胸口受傷了,再不止血的可就真要死了,你死了我可不管埋啊!”阿邦一把將葉雅按倒在地上,雙手在她的衣領上向兩邊一扯,好家伙,黑色胸罩下一對豐峰高挺無比,峰溝深陷,只是已染得通紅,鮮血還在汩汩流出。
“干什麼!你敢!”葉雅紅起了臉,雙手趕緊護在胸前。
“哥給你包扎傷口那,啥時候了思想還這麼復雜~”阿邦不顧葉雅的反抗,硬是將她雙手支開,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撕下幾片破布,簡單的給葉雅包扎起來。布料一層一層的蓋在傷口處,葉雅將臉側在一旁,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阿邦一邊盯著葉雅的美胸,一邊為她包扎,“我說,你是怎麼從烏有城逃出來的?”
“那天掩護你走後,趁烏有城未全面戒嚴之前,我躲在一輛長途貨車的底盤下通過了關卡。”葉雅說著,表情中透露著一股堅毅,“我說了,想抓住我這只小靈狐可沒那麼容易。”
“那你怎麼來杭州了?”
“哎~”葉雅嘆了口氣,“死渾頭,丁春秋把偷T89的罪名安到我倆身上,現在我們一樣,都是通緝犯了,我還能去哪兒喏?真是的,好端端的事情,都被你攪……哎呀!”阿邦用力將布條在她胸口一收扎,疼得她叫了出來。
“你就知道說我,說我,要不是我,你現在還關在烏有城醫院里被當精神病實驗呢!”
“我被抓到烏有城還不是因為你!好了好了,我來杭州找你,是為了找回真的T89,為自己洗脫罪名,畢竟這東西你是第一個經手的,我想你會了解的比我多。”葉雅合上衣服,吃力地指著地上朱麗穎的嬌屍說:“既然是她將T89換了包,東西很可能會被她貼身藏著....現在,不用我教了吧?”
阿邦自然懂得她的意思。他起身一步步走向朱麗穎,繞著嬌屍走了一圈,先前動若狡兔的她如今正雙目緊閉,雙手也乖乖放在兩側,安詳地平躺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個睡著的美人兒,只是那根將她刺死的鞋跟還深深地插在左胸,在旗袍上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從口子里溢出的血跡濕透了周圍的旗袍,並還在不斷地擴大著;繃直地玉腿上,那層極薄極透的肉色絲襪和小巧精致的紅色蝴蝶結高跟鞋,還是阿邦親手遞給她和親手為她穿上的,只是一只鞋上現在已沒了鞋跟,而那兩把曾讓所有人吃盡苦頭的折扇,隨著主人的死去,此時也是毫無威脅的靜靜擺放在她腳邊。
盯著地上的嬌屍看了良久,盡管他一百個不情願讓她在死後還要遭受扒衣之辱,但畢竟,那份事關重大的T89很有可能就藏在她的身上,他別無選擇,不得不逼著自己去親手搜查她的遺體。
他恭敬地單膝跪在嬌屍腳邊,將小腿捧在手中,在高跟鞋的踵部稍微用力一推,就像晚上親手為她穿上一樣,將這雙迷人的高跟鞋從她絲襪柔滑的芊芊玉足上摘了下來,拿在手里查看了下鞋墊,見沒有T89的蹤影,便整齊地擺在了她臉旁,這雙鞋算是再也不能繼續害人了。童心未泯的阿邦抓著她尖尖薄薄的絲襪腳尖,將她的腳踝轉了幾圈,玲瓏嬌小的絲襪玉足就在他手里聽話的扭著圈,關節依然十分靈活,“學舞蹈的就是不一樣!”阿邦嘖嘖稱奇道,雙手忙從腳尖一路順著絲襪的柔順紋路推摸了上來,盡情的享受著絲襪與美腿帶來的那種柔滑和彈性,一直摸到嬌屍旗袍裙下的胯部,手指尋到連褲絲襪的褲頭,溫柔地將這件自己親手找出的絲襪重新褪了下來。隨著絲襪一寸寸剝離肉體,朱麗穎那雙晶瑩剔透、猶如和田羊脂玉般的雪白嫩腿開始漸漸地裸露在月光下,腿肌上潔白無瑕到找不出哪怕任何一點異色,幾乎可數清里面的每一條血管每一根青筋,盡管他曾見過無數次,但每次見到,還是會忍不住舔舔舌頭。
他偷偷瞄了眼身後的葉雅,那丫頭正用極度吃驚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在看著一個變態,他也覺得這樣在一個女人面前表現自己的齷齪,確實有些雷人。他干咳了下,板著臉解開她領口的衣扣,向兩邊揭開一點,就露出一段纖細玉白的天鵝脖來,那件自己前年買給她做生日禮物的心形項鏈,還溫馨地貼在她胸口。他繼續將旗袍領子完全揭開,將里面艷紅的胸罩袒露在眼前,罩杯上那口恐怖的血洞還在滲著血水,不過部分已經有些凝固了,阿邦輕輕一按,便又擠出些血和脂肪組織物來;他用手指鉗住鞋跟,猛一用力拔出,連帶著嬌屍也向上挺了一下後才落下,結果又是一涓殷血從傷口處涌了出來,將胸罩染得愈發殷紅發紫。將嬌屍的雙臂依次從旗袍中抽出後,他分別踩住旗袍的兩邊裙角,雙手摟住嬌屍的上身,然後緩緩起身,將朱麗穎玲瓏小巧、光滑無比的嬌軀,慢慢從這件端莊又不失性感的紅色小旗袍中抽了出來,僅著內衣褲被阿邦重新放回到地上。
阿邦將小旗袍拿在手里抖了又抖,捏了又捏,再把她的Gucci女包也翻了一遍,小包里也只有唇彩、眉筆、梳子、備用絲襪和一些小零食,實在是沒有任何T89的蛛絲馬跡。難道會在內衣里?“對不起了寶貝~”阿邦心里打著問號,嘴里抱歉著,溫柔地將嬌屍身上的胸罩和內褲也一並脫掉,在手里捏了又捏,才確定這只是一副正常的女人內衣褲,絕沒有藏任何東西。阿邦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事到如今也只有干到底的選擇了,他把心一橫,干脆將嬌屍身上每一處細節都細細徹底檢查了一遍:他把朱麗穎的雙腿叉開,用手翻開她粉嫩水靈的穴口,借著月光朝里面窺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擠進一根手指輕掏了幾下也只有綿軟還帶著濕潤的肉壁;阿邦又將嬌屍翻了一個身,雙手按在她緊實渾圓、微微後翹的桃形美臀上,將兩瓣細嫩的臀肉往外一掰,眼睛幾乎都貼在了她屁股上朝里看,肛門里同樣空空如也,只是在大腿根部的內側畫著一個阿邦熟悉的八瓣菊花紋身。
阿邦拍拍嬌屍的翹臀,站起身來,朝葉雅不無失望的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葉雅若有所思的說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T89,絕不會讓這麼重要的東西離開自己半步,我們肯定疏漏了什麼…”她看到自己腳上這雙高跟短靴,再對比插在嬌屍胸口的鞋跟,忽然道:“不對,一般女鞋的鞋跟都是釘在鞋身的,不會這麼容易斷掉,更何況像朱麗穎這種富家小姐的高跟鞋了,我想這里面可能有蹊蹺。”
她讓阿邦將自己扶到朱麗穎的高跟鞋旁,撿起那只從她身上拔出的斷根,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細檢查,發現本是實心的鞋跟被人為的掏空了,里面塞著一卷小紙片,她趕緊用長指甲摳出,攤開一看,果然上面寫滿了各種化學方程式,阿邦一眼就認出正是趙教授臨終前托付給自己的那張T89!葉雅咯咯笑道:“這小妮子為了把T89藏在這里,故意把鞋跟拔下掏空後再釘上,自然不如先前牢固,結果今晚給弄斷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邦只是一直在邊上苦笑,他還能說什麼呢?只是從葉雅手中拿回T89,放到了自己兜里,恩師交待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由別人保管。
他黯然回頭看了眼獨自一人躺在地上的朱麗穎,赤裸的胸口血跡斑斑,柔軟的長發被山風吹拂的不時抽打在臉龐上,也將幾片蒼黃干枯的落葉吹掃到雪膚嫩肌上,失去生命的軀體在夜晚的秋風下漸漸變得冰涼而陌生,一種道不出的孤零與淒涼。他眼圈一紅,上前幾步,搭著嬌屍毫無搏動的頸動脈,心情復雜,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難過:雖然她是殺害猴子的罪魁禍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得到T89而已,但畢竟兩人曾經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三年,自己已經習慣了她的溫柔與體貼,在他心里多多少少已經將她當做了自己未來的妻子,而且自覺告訴他,今晚那一刻溫存銷魂間,她是毫無雜念地將第一次交給了自己。如今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陷入死亡,直到此時嬌屍橫陳,佳人香消玉殞,一種莫名的失去感竟占滿了他的思緒。他閃過一個可笑的念頭,掌心在她胸脯上試著使勁按了幾下,在猶豫片刻後,又把嘴對在粉唇上試圖人工呼吸。
“太晚啦!” 葉雅踢了下朱麗穎已向兩邊歪開呈八字的腳踝,一副奇怪的表情,“你看,都這樣了,沒救了呐。”說著,她又指了指朱麗穎的下身,只見嬌屍兩腿間,一涓涓淡黃色的液體正緩慢又無所顧忌地從嬌軀內滲出,帶著嬌屍體內的溫度,在轉冷的晚間似乎還在散發熱氣,而這個過程一旦開始就難以停下,這泡尿像是沒有了盡頭,源源不斷從小孔中滲出,地上那原本只有星點般大小的小濕圈正在迅速擴大,漸漸濕透了整個兩腿間的地表泥土,那杯阿邦為她泡好補身子的紅棗茶,也隨著這陣死亡失禁,悉數流出了體外。
看著本該是冰清玉潔的朱麗穎如今亂糟糟、臭烘烘地死去,阿邦於心不忍,於是拖著被她打傷的腿,將這具嬌小柔婉的嬌屍橫抱到老槐樹後,輕輕放在山泉水落下的山石上,任甘甜清澈的山水淅瀝瀝的衝刷在她玉軟花柔的嬌軀上。嬌屍仰著脖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大山石上,似乎正享受著水流激衝的快感,阿邦伸出雙手,在玉體上開始仔細而輕柔的擦洗起來,她絲綢般的皮膚極為光滑細膩,手掌觸摸之下幾乎感覺不到哪怕一丁點兒的遲滯感,渾身如滑石般順手,在嬌滑平軟的小腹上輕輕一推,就擦到了雙峰盈盈的胸脯上,在上面輕揉摩擦,將凝血衝刷而淨。
他將嬌屍在小瀑布下翻了個身,細心擦弄起那面潔白無瑕的美人背。她的肩胛骨很小很秀氣,細削的肩頭也非常符合對傳統女人的審美觀,雙手放在她兩肩上同時這麼一搓,那盈盈不堪一抱的疼愛感不禁油然而生,怪不得自己當年單單被這一抹背影就吸引的無以復加,阿邦替嬌屍擦了一會兒背後,再將她美妙的小桃臀往兩邊盡量掰開,讓水流衝滌在女孩的私處,也將失禁後的尿跡盡數衝走。阿邦的視线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朱麗穎的身體,他知道,現在是看一秒少一秒了,雙手在她白璧無瑕的胴體上繼續移動,撫平著內衣在背部和腰部留下的淡淡的痕跡,摸洗完她雪白嬌滑的玉腿,接著便開始替嬌屍洗腳了,這雙纖巧薄香的秀足並沒有因為長期穿高跟鞋而變形,依然宛如姣白玉筍,有著少女應有的嫵媚腳弓,腳背上的青筋血管隱在嫩白的肌膚下顯得非常觸眼,清水衝蕩下,秀足愈發剔透玲瓏,十根排列整齊、秀氣小巧的腳趾頭就像初長的春芽一般,鮮嫩嬌澀。
阿邦將嬌屍的腦袋捧起---他是不會放過她身上任何一個細節的----放在水流下,輕輕在嬌屍臉上搓洗著,撫摸著,就連耳孔也一一洗過,將淚跡和那些塗在上面的護膚化妝品衝洗淨,這張玉雕般的絕色花靨即便是洗盡鉛華呈素姿,卻也依然秀麗絕倫,在月色下難掩她古典精致的美感,令阿邦忍不住在她瓊鼻上似作責怪的捏了一把,痛心道:“為什麼偏偏你是綠燕…唉…”他挽起朱麗穎生前最為呵護的那一頭烏黑長發,被水一衝,宛如手中的一匹上好綢緞,濕漉漉、柔順順的;山水潺潺而下,結果一不小心,竟讓水流衝走了她頭上的紅色頭花,墜落在匆匆而過的溪流中,像是浮萍般帶著往日深情,一去不復返的被衝到了山下。
就這樣,阿邦將這具心愛的艷屍玉體在清澈泉水下足足衝洗了十五分鍾,直到全身每一處細節、每一個毛孔都被清水反復充分衝滌,清洗掉她身上所有的不雅,這具令人呼吸頓止、冰雕玉琢無一點微瑕的冰清玉體,便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一絲不掛如聖女般舒躺在大山石之上,舞蹈出身的苗條胴體玲瓏浮凸,該細的地方細,該凸的地方凸,還帶著泉水的一點點甘甜味,那詩韻般清純、夢幻般神秘的古典婉約氣質依然令阿邦為之迷戀。阿邦上上下下仔細欣賞了一遍,除了胸口那一道恐怖的創傷,艷屍渾身上下雪白剔透的幾無半點異色,如果非要從她身上找出一點瑕疵的話,那也只有後腳跟上有一點點擦破皮,這是她穿高跟鞋留下的擦痕。
阿邦將嬌屍挪到一旁石頭上,讓秋風慢慢吹干屍身上的露珠,回頭尋視了四周一圈後,最後選在老槐樹下,用她遺留的精鋼折扇在樹下慢慢挖起坑來,看過霄霄的下場後,他是絕不願讓其他男人再觸碰這具嬌屍了,此處背靠玉皇山、面朝杭州古城,地勢開闊,泉水叮咚,倒是一處不可多得的風水佳地。他一邊挖著,一邊扭過來還看了眼葉雅,葉雅木然將視线轉向朱麗穎的嬌屍,盡管被她傷的不輕,但事到如今,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人死為大,讓她入土為安吧。”
精鋼折扇既鋒利無比又堅固異常,不僅是殺人的利器,用到挖坑鏟土上也是把好工具,阿邦對朱麗穎的體形自然了然於胸,忙活了半小時就在樹下挖出了一個大小適宜的坑來,足以放下162cm高的朱麗穎了,不過他特意把坑挖得很深很深,比之當初草草埋掉陳璇差不多要深出一倍有余。他撿起從嬌屍身上剝下的衣物鞋襪准備重新為她穿上,這時葉雅不冷不熱的插了句:“連你女朋友都說你不了解女人,看來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你以為女人穿著這些胸罩、高跟鞋很舒服嗎,全身都被箍得緊緊的,難受死了,還是讓她輕松些走吧。”阿邦想想也是,於是只用小旗袍將嬌屍包住,權當做了她的裹屍布,讓她能稍微帶些尊嚴離開,不至於裸身下葬。
望著全是泥土細石的坑底,想起從此再不能見到朱麗穎,依依不舍的留戀感愈發的強烈了,腦海中她每一個溫柔的表情和每一句關心的話語仿佛都變得極為珍貴,抱著旗袍下的嬌屍久久不忍心放入坑內。葉雅見阿邦還抱著旗袍嬌屍在那發呆,知道他心中糾結,於是輕輕搭住他的肩膀,低沉道:“阿邦,她已經死了,這只是一具屍體而已,世上已經沒有朱麗穎這個人了。”阿邦瞪了她一眼,葉雅嘆口氣繼續說:“我們時間不多了,快放手吧……相信我,現在對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早點入土為安,好好上路。”
葉雅難得一本正經的說著,阿邦聽後,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抱起朱麗穎的嬌屍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入坑內,平直的在坑底躺好。他掀開旗袍看了她最後一眼,死後的肌肉松弛抹平了她臉上所有的表情,月光下顯得十分安詳與恬靜,像是個聖潔的睡美人,讓人不忍去驚醒。屍身上的珍珠手鐲和水晶耳環都還佩戴在原處,阿邦並沒有取下,還將那件十字架掛件重新系在嬌屍的玉脖上物歸原主,接著解下自己的玉佩也掛在嬌屍頭上,與十字架掛件重疊在一起,再讓她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口,將這兩件二人最貼身的飾物緊緊捂住,“好好的睡吧。”他親吻了一下嬌屍的額頭,才重新合攏旗袍包好。他將從嬌屍身上脫下的內衣褲、連褲絲襪、Gucci女包和紅色蝴蝶結高跟鞋也一一擺在坑底,這些阿邦親手為她選出的生前衣飾就是她的陪葬品了,又摘來一大束鮮艷的野花,放在浮凸她嬌軀輪廓的裹屍布上,看的葉雅頗有些醋意了:“看你渾頭渾腦的,對女人還挺浪漫的嘛~”
阿邦正沉湎於自己的世界之中,沒有心思理會她。他手持折扇遲遲下不了手去潑土,毫無疑問,不管自己有多麼的留戀,眼前畢竟已是一具沒有生理活動的屍體,曇花一現後它會很快的腐敗變形,被大自然侵蝕,直到化為一灘爛泥,消溶的無影無蹤,這是一個不可抗拒的自然過程,誰都無法阻止,自己更不可能永遠的擁有下去。他撩起女屍的一撮頭發,放在手中摸了摸,依然柔順絲滑的一如生前,於是用折扇割下了一小截,用細繩扎好後,將這件她生前最為呵護的身體部位,放進了自己的挎肩包內,這也是他唯一能從屍體上帶走的東西了。
阿邦裝好屍發,對著裹屍布下的睡美人念念道:“對不起了麗穎,我只能把你留在這里了…唉!”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狠起心,用折扇鏟起一撥土,閉著眼睛緩緩地灑入坑內。夜晚的玉皇山腰,老槐樹下,只有山風拂過枝頭的簌簌聲,和那塵土灑在裹屍布上的沙沙聲,阿邦灑的很慢,仿佛每一鏟都十分沉重,用了好久才填滿深坑,將朱麗穎厚厚的埋在了地底深處,永遠的不為人所知,青冢埋艷屍,玉貌已渺茫,一代佳人只作了老槐樹下一個微微隆起的簡陋小土丘。
此時,山下的教堂里開始飄出彌撒儀式的歌聲,低沉而肅穆,不過在阿邦耳里,那更像是為朱麗穎而奏的一出安魂葬禮曲,伴著一陣陣冰涼的山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埃,也卷起枯死的落葉,鋪蓋到小土丘上,片片落葉好像很傷心的離開了熟悉的土地,被帶往陌生的國度。葉雅捂著傷口,在身後忽然安慰道:“生如夏花之絢爛 死如秋葉之靜美,阿邦要往前看,看看眼前這片片落葉,它們由綠變黃,由盛轉衰,最後沉淀於大地,在大自然季節輪回里生生不息的循環,何嘗不也是一種生命的回歸。”
阿邦聽後愁眉稍展,拾起一片落葉放在了自己的挎肩包內。“安息吧麗穎,我還會來看你的。”他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閉起眼睛終將心一硬,轉過了身去。
給了朱麗穎一個‘最好’的結局後,阿邦與葉雅二人相互攙扶著朝玉皇山下走去。
“葉雅,現在T89回來了,我們還是趕快就近交給有關部門吧,也好洗脫我們的罪名。”阿邦說。
葉雅想了下,搖搖頭:“不行不行,據我所知,丁老賊的勢力已覆蓋到了杭州,那許四多趨炎附勢,早做了丁老賊的一條狗,官字兩個口,我們要是交給當地,只怕更坐實了竊取T89的罪名。”
“這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那、那怎麼辦啊?”
“現在我只相信沈承志將軍,他是我的頂頭上級,也只有他能與丁春秋抗衡,並證明我們的清白。只可惜他人在京城,我們在杭州…”
“那還不簡單啊,打個電話唄~”阿邦想也不想的就接了下去。
葉雅敲了下他的腦袋,怒其不爭道:“你也不想想,沈將軍派我去上海,林慕蓉她怎麼會提前知道?我敢肯定,沈將軍身邊就有丁老賊的耳目,怕是我們未見到沈將軍,丁春秋的爪牙就已經到了。”
“你的意思是?”
“除非我們親自到京城,將T89親手交到沈將軍手中。”葉雅沉重地說著,完了還添上一句:“不過前提是,我們能活著離開這里到京城。我想,丁老賊在得知自己那份T89是假的以後,追捕人馬很快就會出動了,我們…我們還是先確保能活著吧。”
阿邦聽得拔涼拔涼的,本以為從烏有城脫身逃到杭州,好歹能混個安全,哪知道不過是從一個鐵幕轉到了另一個鐵幕而已,尤其是現在帶著一份T89、背著一張通緝令,更是眾矢之的。跟丁春秋強大的勢力相比,自己兩人就是如來佛掌中的倆小猴罷了,活過今日都不能保證明天的腦袋是否還在脖子上系著。
他呆坐在地上,望著頭上的明月,想起家中獨處的老母和命在旦夕的自己,久久難以平靜,半晌終於吐出一句話: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