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重口 第八景 北條夫人 、凜花、沢月

第八景 北條夫人 、凜花、沢月

   第八景 北條夫人 、凜花、沢月

   天正十年三月十一日。

  

   天目山,大和村。

  

   春寒料峭,漫山的晨霧中,二十步之外就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幾間殘敗的茅屋間,聚集著一群遍體鱗傷的疲憊武士。

  

   這就是自寬政時代以來,綿延百余年至今的甲州武田家最後的成員。

  

   為首的武士身穿綴有鮮紅色甲片的鎧甲,頭盔掛在扭結上,雖然須發蓬亂,但神情依然鎮定。

  

   他就是武田勝賴。

  

   勝賴今年三十七歲, 長期的巨大壓力讓他看上去更加蒼老一些, 鬢角已經出現幾莖白發。

  

   好在很快他就再也不會有任何壓力了。

  

   從本年一月,木曾城守將木曾義昌被策反開始,號稱戰國第一武門的武田家便兵敗如山倒,終於到了窮途末路。如今勝賴身邊連帶家眷,只剩下不足五十人。

  

   (順帶一提這個木曾義昌,此人乃是戰國時代出名的反復小人。義昌本為信濃豪族,與村上義清, 小笠原忠實, 諏訪賴忠並稱信濃四將。 先在武田信玄的猛攻下投降信玄, 並成為信玄的女婿, 之後投降織田信長。 信長死後投降德川家康, 隨後又投降豐臣秀吉, 之後再度回到家康麾下。為人毫無節操,令人不齒。)

  

   “父親大人。 ”

  

   勝賴回過頭, 說話的是他的嫡子武田信勝。 信勝今年年方十六歲, 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就在昨天, 勝賴剛剛為他舉行了元服儀式, 並將武田家家督之位傳給他。 當然, 這只是一個形式,武田家現在實質上的領袖仍然是勝賴。

  

   說是領袖,然而武田家卻很快就要不存在了。昨天的激戰志宏,一條信龍戰死,隨後漫長的一夜中, 誰也不知道勝賴和信勝父子是以何種心情度過的。 勝賴看著兒子, 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但他實在笑不出來。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兒子的頭,但昨天兒子已經元服,已經成為武田家的當主,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夫君。 ”一個清爽的年輕女聲從信勝身後傳來。 信勝向旁邊讓開, 一名年輕女性款步走到勝賴面前, 一絲不苟的行禮。 這位北條夫人, 是相模北條家北條氏康的六女, 作為政治婚姻籌碼嫁給勝賴。

  

   她是信勝的繼母,年齡上更像是信勝的姐姐。這位女性在歷史上並未留下名字,然而在流傳下來的勝賴的畫像中,卻有她與勝賴的樣子。這在當時的武將畫像中極為罕見。

  

   戰國亂世之中,女人等同於政治工具,父子反目亦屬尋常。由這幅畫像可以看出勝賴對妻兒,實在是非同一般的關愛。

  

   當三個月前織田信長聯合德川對武田家發動總攻時,北條家非常識時務地背叛了與武田家的聯盟,成為武田家的敵人。但北條夫人依然追隨丈夫。

  

   逃向天目山的途中,勝賴曾經對北條夫人說:

  

   “你是北條氏政的妹妹,我曾想至少把你送過國境,讓北條家把你接回去。 ”

  

   北條夫人毅然回答:

  

   “即便用神轎送我,我也絕不回去。我想和夫君命運相連,直到最後,至死不分。 ”

  

   當日的話語仍在耳邊,最後的時刻即將來臨。勝賴輕輕拉起妻子的手。北條夫人是位身材嬌小的美女,手掌只有勝賴手掌的一半大。勝賴用雙手輕輕攏住夫人的手,道: “這天目山,是我的先祖武田信滿在上杉禪秀之亂時自害之所。如今,我也要埋骨於此。你嫁給我,我沒能讓你享受一天的榮華富貴,實在是……”

  

   北條夫人笑了笑。她算不上絕色的美女,但此刻笑起來別有一番動人的風致。

  

   “夫君哪里話。夫君是稀世的英雄,能與夫君共死,是妾身之幸。 ”

  

   勝賴點點頭,此刻再說任何其話都屬多余,他用力捏了捏北條夫人的手,道: “我無能,不能保護妻兒。但我還可以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

  

   他抬起頭, 滿目蒼涼: “最多半個時辰, 濃霧就會散去。 那時離我們最近的瀧川一益部隊就會發動進攻。如今我們人數不足五十, 半是婦孺。此戰我必死, 然而我不放心死在你之前,那邊有一座茅屋還算清潔干淨,你快去那里自盡吧。 ”

  

   夫人微笑著捏了捏勝賴的手,道: “謝謝你。 ”

  

   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隨夫人一同進入茅屋的,還有兩名夫人從北條家帶來的侍女。

  

   二人與夫人年齡相仿,向來形影不離。然而此二人的真實身份,只有她們自己與夫人知道。此二人一名凜花,一名沢月,都是風魔里的忍者。

  

   北條家與風魔的忍者,有著超過三百年的淵源。北條也是戰國時代最善於利用忍者的武門。把女兒嫁到武田家時,派兩名忍者假扮侍女陪嫁,自然不安什麼好心。

  

   茅舍的木門被掩上。 屋子里光线陰暗, 但收拾的很干淨。 地上鋪著草席。 夫人盤膝坐下,凜花與沢月單膝跪在夫人身前。夫人淒然一笑,道: “我是武門之女,一定要切腹。我雖然要和夫君死在一起,但我的首級一定要送回相模。我不懂你們的秘法,你們一定有辦法吧? ”

  

   凜花點點頭,道: “小太郎大人早有吩咐。 ”

  

   凜花與夫人同年,今年也是二十歲。

  

   她與夫人不止是同年,兩人的相貌,也有九成相似。只不過平日她都用化妝掩蓋住這種相似而已。

  

   她與夫人的這種相似並非天生,而是從八歲起,通過上百次巧妙的手術造成的。每次手術都是從口腔內側切開肌肉, 磨去骨頭, 墊高肌肉, 在外表上絕看不出傷疤。 這種手術讓她的容貌一直保持著與夫人的容貌相似。

  

   這種易容手術很痛苦,而且效用不能永久。四十歲之後,這張人工造就的面孔就會開始萎縮崩潰。不過她並不需要把這張臉保持那麼久。

  

   實際上她只需要把這張臉保持到今天。

  

   沢月比凜花年長一歲,相貌很美,但她的臉上從來沒有過絲毫表情。

  

   並非因為她情感匱乏,這也是忍術訓練的副作用。

  

   風魔里的秘術縛魂之法,會讓人的面部神經全部壞死。

  

   她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看著夫人,道: “一切的事情我們都會辦妥,夫人盡管從容自盡吧。”

  

   夫人點點頭, 一面解開衣襟, 一面道: “事已至此, 可否告訴我你們要如何做?就當滿足我臨死前最後的好奇吧。 ”

  

   沢月的聲音也和面孔同樣呆板,她的喉頭也和面部一樣僵硬。

  

   “夫人切腹後, 由我來介錯, 砍下首級。 然後凜花將用和夫人同樣的方法切腹, 用自己的首級冒充夫人的首級。之後我會將夫人的首級帶回相模。 ”

  

   夫人皺了皺眉: “為何不直接冒充我的屍體?如果只是要替代我的腦袋, 凜花何必切腹?直接砍掉頭不可以嗎? ”

  

   凜花笑了笑,: “不行哦,我和夫人雖然容貌相似,但身體不同,我是習武之人,體格健壯, 肌肉發達; 而且夫人已經與勝賴大人有過肌膚之親, 我尚是處子, 明眼人一看屍體就能看出問題。 直接砍下來的腦袋, 與切腹後接受介錯的頭顱, 在失血的程度和肌肉的扭曲方面有著細微的不同。 這種不同常人雖然無法察覺, 但德川家的伊賀忍者並非等閒, 必定會發現的。 一旦對方發現夫人的首級被換走, 就會加大搜索的力度, 沢月就未必能在十二個時辰以內趕回小田原了。 ”

  

   夫人脫掉外衣, 一面拉開白色內衣, 一面問道: “為何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趕回小田原?現在還是冬末,天氣寒冷,首級不至於那麼快腐壞。 ”

  

   沢月道: “因為從夫人切腹之後,我只能再活十二個時辰。 ”

  

   這就是縛魂之法的奧秘。一旦發動,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無論身受何種重傷都不會死,而且神志將一直保持清明。十二個時辰之後,就算毫發無傷,也會馬上死去。

  

   只有用這種方法,才有把握突出織田與德川軍的重圍,突破德川家伊賀忍者的搜捕,將夫人的頭顱送回北條家。

  

   此刻,夫人已經做好了切腹的准備。其辭世詩句為:

  

   紛亂之世如黑發,了無邊際。

   魂魄之思似露滴,幾多光陰。

  

   寫下辭世之句後,夫人拔出短刀,從左側腹部深深刺入,而後一口氣拉到右側腹,將下腹完全切開後,身子向前倒伏。沢月長刀一揮,將夫人的頭顱斬落。

  

   整個切腹過程短促而干脆,盡顯武門之女的颯爽之風。

  

   沢月不希望夫人受太多的痛苦,因為夫人受到的痛苦越多,凜花受到的痛苦也就越多。

  

   “你看清夫人如何切腹了嗎? ”

  

   “嗯, 看的很清楚。 沒有問題。 ”凜花笑著從懷里取出一把與夫人切腹時所用短刀同樣尺寸的短刀,然後利落地脫掉外衣,只著裙褲,學著夫人的樣子盤膝坐好。

  

   卸掉化妝之後,她的樣子與夫人幾乎毫無二致,但是身體的差異很大。夫人身材纖細,线條柔和,凜花則有著類似少年男子一般結實健康的體魄,光潔的肌膚下,肌肉微微隆起,充滿了活力。 常年艱苦的訓練讓她的脂肪極少, 乳房只有拳頭大小。 不同於夫人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肚子很平坦,肚臍也比夫人的要淺一些。沢月手持長刀站到她背後,道: “你准備好了,就開始吧。 ”

  

   “嗯。 ”凜花拔出短刀,將刀尖輕輕抵在自己左下腹: “那就拜托你了。 ”

  

   隨著“嗤”的一聲輕響, 短刀的刀身刺入腹中約有三寸。 凜花微微皺著眉, 兩手用力攥緊刀柄,向右側推動刀身。

  

   “你的身體比夫人要健壯的多, 所以你要切的慢一點, 頭部失血的情況才能與夫人接近。 ”

  

   沢月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我……知道。”凜花放緩手上的力道,極力忍耐著腹部傳來的劇痛,刀刃緩緩地切開腹部,傷口在肌肉張力的作用下崩開,一截腸子隨著血液溢出來。凜花不得不用左手把腸子推回去,然後用手掌按住傷口。 掌心的劍繭摩擦腸子, 疼痛加劇, 令她幾乎叫出聲來。 憑借右手單手的力量切腹更加吃力,她花了足足半刻鍾左右才在肚子上切開一道和夫人完全一樣的傷口,然後學著夫人的樣子俯下身:

  

   “可……可以了……”

  

   話音未落,沢月一刀揮下,凜花的腦袋隨著一股血箭噴出,咕嚕嚕落在地上。

  

   這才是這件事里最困難的部分。兩次落刀的部位和角度必須分毫不差,才能瞞過敵人的眼睛。沢月為了這一刻所做過的練習,其痛苦程度堪比地獄。

  

   沢月抓住凜花的頭發,把她的頭與夫人的頭擺在一起,仔細觀察。

  

   兩個首級雖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但如果只看其中一個,絕分辨不出來。

  

   “你運氣很好, 有人為你介錯。 ”她輕輕拍拍凜花的臉, 把她的頭臉朝下擺在夫人的屍體頸前,做成被斬首後自然滾落的樣子。

  

   如果自己提著一個頭顱衝出去,馬上就會被敵軍注意到。

  

   必須將夫人的頭顱藏在一個敵人絕對想不到的地方帶走。

  

   她兩手結印,發動這個一生只用一次的秘術。一陣邪寒沿著脊柱升起,直衝腦髓,從現在其,我只能再活十二個時辰。

  

   而這十二個時辰之內,我絕不會死。

  

   靈魂已經被緊緊捆縛於肉體之上,這就是縛魂秘法。

  

   她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動作麻利地把外衣和內衣一起脫掉,連兜襠布都解下。全身赤裸,雙腿分開跪在血泊之中。

  

   她的身體比凜花更為健壯,肌膚略顯粗糙,肌肉豐隆,飽滿的乳房沉甸甸地掛在胸前,平坦的腹部,八塊腹肌的輪廓清晰可見。

  

   秘術只能保護身體不會死去,卻不會讓身體感覺不到痛苦。沢月從凜花的屍體手中拿過短刀,刀尖對准自己的胸窩,刀刃向下,猛地一曲臂彎,將短刀插進胸口。

  

   刀身擦著胸骨刺入身體,一陣劇烈的鈍痛透過脊椎直刺腦髓。沢月緊緊咬住牙關,把慘叫聲吞下喉嚨, 兩臂肌肉鼓起, 用力向下一壓。 刀刃像切開豆腐一樣切開皮膚和肌肉, 一路向下,筆直地劃過肚臍,直到刀刃壓上骨盆才停下。一道筆直的傷口從胸窩延伸到恥丘,把整個腹部分成兩半。 因為肌肉過於堅實, 刀鋒過後, 被切開的腹壁還緊緊貼合在一起, 因此流血並不多。 傷口像一條黑色的細线從胸口垂下, 只有幾滴滲出的血珠, 如同細线上穿著的珊瑚珠子。沢月挺直腰肢,將短刀從下腹部拔出來,咬在牙齒之間,然後兩手手背相對,從肚臍上方一寸左右的地方, 把雙手從傷口里插進去, 隨後抓住傷口兩側的腹壁, 向兩旁用力一拉。

  

   整個肚子一下子敞開了,腸子隨著鮮血呼一下涌出體外。夫人與凜花在切腹時,都沒有讓腸子流出來, 因此屋子里只有血腥氣。 隨著沢月自己的破腹,更濃郁的內髒的腥臭氣在屋子里彌漫開來。

  

   超乎想像的劇痛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沢月脂汗淋漓,臉上的神色卻依舊從容平靜。她根本沒有用表情表達痛苦的能力,而隨著腹部被剖開,腹壓失衡,她也無法叫出聲來。無論何種痛苦,在這十二個時辰之內,她的神志都完全清醒。

  

   疼痛的每一個細節,她都清楚無比。

  

   沢月把兩手在腸子里攪動一下,轉成掌心相對,然後十指相扣,抱住一大團內髒,用力把它們從肚子里挖出來。 盤曲蜿蜒的腸子冒出傷口, 啪噠落在地上。 沢月右手從嘴里拿下短刀, 左手拉開肚子上的傷口, 把刀伸進腹腔里, 先將整個胃髒從賁門除切下來, 然後再把大腸的末端從肛門處割斷。 她熟知人體的結構, 自己摘除起內髒來輕車熟路。 熱乎乎的腸子冒著騰騰的蒸汽, 從溫暖的身體里被抽出來, 堆在地上, 閃著油汪汪的光澤。 沢月盡可能地掏空自己的內髒, 挖出全部的腸子之後, 她又剜出自己的膀胱和子宮, 與腸子堆在一起。 屋子當中一大堆新鮮的內髒, 看上去幾乎和自己的身體一樣大,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很難相信一個人的身體里會有這麼多的腸子。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沢月捧起夫人的頭顱,小心地從傷口塞進自己的肚子里。

  

   夫人身材嬌小,頭也不算大。沢月身材壯碩,腰肢不很纖細。她把夫人的頭發都攏進腹腔, 掩好傷口, 然後將解下來的兜襠布當作腹布, 一圈一圈纏在腰上, 緊緊束住。 最後再穿上外衣。

  

   從外表看起來,她就和任何一個不小心闖入戰場的女人一樣,滿身血汙,面色蒼白。

  

   茅舍外喊殺聲四起。霧散了,敵人已經衝了上來。

  

   是時候離開了,但她不能把自己的腸子和凜花的屍體留下。

  

   縛魂之術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她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她覺得自己必須試一試。

  

   強忍腹部的不適,她把凜花的屍體翻過來,然後用手把她肚子上的傷口撐開,接著捧起自己的腸子,塞進去。

   一個人的肚子里塞進兩個人的腸子是個很吃力的事情,她搞得自己滿手肮髒才勉強弄好, 然後用布帶將凜花的肚子綁好。 凜花的屍體看起來像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接下來是把屍體恰當的處理掉。

  

   如果帶著這具屍體肯定走不遠。然而忍者有忍者的做法。

  

   濃霧消散後,率先衝入村落的是織田信長屬下瀧川一益的部隊。勝賴率領僅存的數名將領進行了殊死的抵抗。 跡部勝資、 土屋昌恒、 安部宗貞、 小宮山友晴等人先後戰死。 信勝持槍突入敵陣, 斬殺數十名敵人, 自己也身負重傷。 午前十時許, 勝賴與信勝先後切腹, 甲斐武田家就此斷絕。

  

   織田家的武士在死者之中挨個翻檢,終於沒有發現北條夫人的遺體。在瀧川一益的命令下, 士兵們開始挨間屋子搜查。 在打開一間茅舍時, 忽然從屋中撲出一具無頭的女屍, 屍體腰身膨大如同孕婦,撲出後片刻,忽然爆炸,炸傷了數名士兵。

  

   隨後,士兵們在這間茅屋里發現了已經自刃的北條夫人,經武田家降兵辨認,確屬夫人本人。

  

   唯有一事,即屋中血跡遠多於二人體內之血。

  

   傍晚五時許,負責搜尋幸存者的忍者報告,有一全身血汙,面色慘白的女子,穿過國境進入相模國境內。因為武田家重要人物的屍體都已經發現, 故判斷此女僅僅是誤入戰場的平民,未予追究。

  

   數十年後,織田信長早已葬身本能寺的熊熊烈焰,起繼任者豐臣秀吉也化為塵土。

  

   德川家康取得了天下,在天目山山梨縣大河村建造了景德院作為自己的菩提寺。寺院一隅,三座石塔緊緊相依,分別供奉著武田勝賴,武田信勝父子和北條夫人的亡靈。

  

   北條夫人與武田勝賴那生死與共的悲願,終於籍由這三座不起眼的石塔得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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