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警局收到了來自中央醫院的報案,說在他們入口的垃圾桶內發現了一具被‘吃剩’的巡警屍體。
收到報案的警員們紛紛出警前往案發現場,但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醫院的入口處已經擠滿了一群來看熱鬧的人們。
為了不讓一般人破壞現場,警員們將人群驅散並以案發現場為中心的半徑五米處設上封鎖线和路障以封鎖現場。
“現場什麼狀況?”
“死者是這附近的巡警,名叫‘張志德’,二十八歲。今早在垃圾桶里被醫護人員發現,推測是昨晚被襲擊的。”
一名有著三十幾歲樣貌;滿臉胡楂的男人向一名現場的警員詢問了下狀況,警員也如實向他匯報。
男人掏出了一支煙點了起來;吸了口煙後,隨後吐出。看似心事重重的樣子。
“……法醫那邊怎麼說?”
“來自法醫的報告。初步推測死者是被失血過多死的,致命傷在頸部。很可能是被某種東西咬破了大動脈,導致失血過多而亡。”
“沒有其他外傷?”
“暫時沒有。”
男人再次吸了口煙後吐出。他到處走了走觀察四周,最後在醫院的入口發現了端倪。男人蹲下細看,發現這里有過類似學腳印的痕跡。雖然很淺,但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發現。
男人跟隨著腳印來到了一間手術室內,而這腳印一直持續到手術室內的一扇門後。
男人將門推開後,更驚悚的一幕引入他的眼簾。門後是另一間房間,甚至更大。房間內躺著六具屍體,一具倒在了未干的血泊中;一具沒有了頭;三具的腸子暴露在體外;還有一具的心髒已被掏空,而那顆消失的心髒則在一名西裝男子身旁。
“這里是‘陳夢’,我現在在第一手術室內,需要六個藏屍袋;一個不透明的箱子還有……心髒很強的人。”
陳夢將手機收回口袋後掏出了腰間的槍支,緩緩向那名西裝男子走去。他將兩只手指放在西裝男的頸部檢查脈搏。
確認男子還活著,陳夢便掏出一副手銬將男子的雙手拷在背後。或許是因為感覺到動靜的關系,西裝男緩緩睜開了雙眼,開始掙扎。
“你誰啊?!”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給我老實點!”
西裝男想逃跑,但奈何手銬已被成功拷上且被陳夢用槍指著自己。無奈之下,西裝男只好冷靜下來任由陳夢處置。
不一會兒,陳夢叫的支援也趕到了,但當他們看到房間內景色的那一刻,不禁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都說要找心髒強大的人來了,就是不聽。”
大約五分鍾後,來支援的警員們都回來了。他們將遍地的屍體放入藏屍袋中,而與身體分開的頭則裝入箱子內拿了出去。
雖然外面的人群比剛剛多了一倍以上,看見陳夢他們將屍體搬出來的時候更是鬧騰,但警員們依然保持他們專業的態度處理好屍體和嫌犯。
當所有屍體都被裝上了警用有蓋貨車,且嫌犯被押上了警車,陳夢也跟隨著嫌犯一起返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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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我說過了!我沒有!是一個穿著連衣帽的男人殺的!”
西裝男,本名‘李國梁’,因為被懷疑跟今早的醫院食屍案有關,所以被帶回了警局進行審問。但經過了兩個小時的盤問卻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狀況如何?”
陳夢站在單向玻璃前觀察著審問室里的情況並詢問身旁的警員審問的進度。
“三個小時的審問,嫌犯依然聲稱自己是也是受害者,真凶另有其人。”
聽到這里,陳夢拿起對講機跟審問室里的同事取得聯系,讓他們與他進行交換。同事也很爽快地同意了。
等里面的警員出來後,陳夢便走了進去。但他並沒有像之前的警員們一樣破口大罵或是威脅國梁,而是遞給了他一支煙。
“抽嗎?”
“謝謝。”
國梁接過了香煙含在嘴中,陳夢也隨之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火。國梁吸了口煙,然後吐出,擺出一副舒服及安心的表情。
看見國梁的情緒得到了安撫,陳夢也開始了他的工作。
“聽他們說,你也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對嗎?”
“對!我也是受害者!所以人不是我殺的!他們跟我可是好兄弟!為什麼我會殺了他們?”
國梁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陳夢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並冷靜點回答他的問題。
“但是當時的死者有六人那麼多,為什麼只有你一個活著?”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因為我暈了過去,讓他誤以為我死了吧?”
“你的意思是在現場收集到的你的指紋、血還有你嘴上的那些死者的血跡都是有人故意嫁禍給你的嗎?”
“是的。”
國梁的回答讓陳夢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當中。過了一會兒,他從旁邊的公文袋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和筆遞到國梁的面前。
“既然你說你是被人陷害的,那麼就請簽下這份文件,表示你願意轉為汙點證人並會受到警方二十四小時的保護。”
聽了這番話,國梁連文件內的內容都還沒看就毫不猶豫地在簽名處簽下了自己名字。看見文件已經生效,陳夢也收回文件並通知在外面待機的警員來講他帶走。
陳夢目送著國梁離去,自己則看著手上的文件嘆了嘆氣並說道:“這就是不仔細看內容的下場,連自己簽了認罪同意書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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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來到了警長房間前敲了敲門,得到了回應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到警長後,陳夢首先來了個敬禮,然後將國梁的認罪同意書放到警長桌上。
警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了看桌上的同意書,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不愧是負責食人鬼案件的你呢。那麼快就搞定了。”
“雖然替罪羊已經有了,但我們還是要盡快捉到凶手才行,要不然會有更多受害者出現。”
說到這里,兩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警長擺了擺手,向陳夢示意把門鎖上。陳夢很快察覺到警長的意思便將門給鎖上並確保沒人在偷聽。
“目前已經出現了不少過四十名受害者,包括今天的,應該有五十了吧?”警長雙手扶著額頭說道。
“目前的案件都很順利地通過媒體和假消息壓制住了,只不過今天的案件發生在那麼顯眼的地方,所以沒辦法處理。”
“陳夢,不是我說你,但你們身為這起案件的調查小組,難道就沒有一點线索嗎?”
“很抱歉,凶手的目標不一,而且從其他受害者身上找不到任何共同點,所以沒什麼跨越性的進展。”
說到這里,陳夢不禁低下頭,握著拳,仿佛是在憎恨著這樣沒用的自己,然後繼續說到:“但根據凶手的習慣,基本每晚都會行凶。我會讓巡警加倍注意和提高警戒的。”
“最好是可以快點解決。我們已經有一個巡警在這一次的案件中殉職了,不希望再出現另一個。”
“是。”
說完,陳夢便向警長敬了個禮,然後離開了。
他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反復查閱著今天和之前的食人鬼案件,希望可以找到什麼端倪。
“一開始以為他只看上罪人或黑幫,但他在之前的案件中的目標卻是完全普通的良好市民。到底是為什麼呢?”
根據報告上的數據,包括今天的案件,凶手總共襲擊了至少十六個黑幫成員;二十個惡棍;五個前犯罪者和六個普通老百姓。可是這幾十人之間並不存在任何關系,更別說是共同點了。
“煩死人了。到底他的動機是什麼和下個目標到底是誰啊。”
在看完一遍報告後,陳夢不禁開始抱怨起來。因為他已經調查了這起案件三個月,但是完全沒有進展。每當有了進展,下一秒卻因為受害者背景的不同而宣告中斷。
一開始陳夢猜測凶手的目標是通過隨機的方式選擇的,但在目標上卻隱約能感覺到某一種特殊的模式在,线索也因此再次中斷了。
而且因為這一系列的案件非常驚悚且有可能造成社會上的混亂,因此警方和媒體聯手將這起案件隱藏起來,暗中調查。但因為今早的案件已經暴露給了公眾,他們只好找個替罪羊,好給社會一個交代。
“陳夢,黃法醫叫你過去一趟。”一名年輕的男警員走到陳夢旁邊說到。
“好的,我知道了。”
陳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往法證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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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推開了法政部的門,走向一個正在閱讀報告的法醫旁。
“黃法醫,是不是有什麼進展了?”
“是的,你來看看這個。”
黃法醫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說道:“之前我們拿了許多牙齒模擬數據與死者身上的牙印作了比對,但一直找不到配對結果,直到現在。”
黃法醫按下了鍵盤上的空格鍵,許多尖銳的牙齒合並成了一口獠牙,而這口獠牙正好跟死者身上的牙印相匹配。
“根據結果來看,這牙齒不屬於地球上的任何生物,至少是在我們的認知范圍內。在分析了死者身上的唾液樣本後,我們能確定凶手是人類,但由於基因序列過於復雜且沒有先例,因此查不出主人是誰。”
“人類吃人類什麼的,還真的想像不了。有發現其他致死原因嗎?”
面對陳夢的提問,黃法醫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死者們基本是被撕咬和失血過多致死的,就好像之前其他案件一樣。”
聽到這里,陳夢的心情可說是五味雜成,一方面是對死者的憐惜;一面是對凶手的憎恨;還有一方面是對凶手的恐懼。
原先陳夢認為這個凶手只是個愛吃人肉的變態,但在聽了黃法醫的分析後,不禁詢問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不是人類,還是其他東西。
“這份報告絕對不可以讓外面的人知道,要不然會引起恐慌的。”
“明白。”
說完,陳夢看向了放在試驗台上的箱子,那是他們今早在案發現場撿到的‘證物’。他再次看向黃法醫問道:“那麼那個呢?是用什麼凶器切下的?”
黃法醫看向那個箱子並說道:“暫時還沒有結果,但很大可能性不是用工具。”
在確認黃法醫的眼神後,陳夢也明白了他想表達什麼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點了點頭後離開。
當陳夢再次回到他的座位上,他便再次拿起關於食屍案的文件和黃法醫轉給他的驗屍報告進行查閱。雖然已經查閱了很多遍,但陳夢還是不肯放棄,相信一定能找到什麼端倪。
到點下班了,當所有人都離開辦公司了,陳夢依然留在自己的座位上查閱資料和報告直到睡著。
朦朧中,陳夢因聽見電話的來電鈴聲而驚醒。電話屏幕上顯示現在是午夜十二時,而來電顯示是由他的小組成員‘林木’打來的。
他接通了電話,但他的表情卻因為另一頭的消息而變得猙獰;睡意也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