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豬頭少年不會收到死體聖誕禮物
青春豬頭少年不會收到死體聖誕禮物
12月24日
“怎麼樣?血壓讀數多少?”
“不行,沒有回升!失血太嚴重了!”
“AED再充電完成!”
“把電極給我。”
“Clear!”
急救室中,松井醫生與護士焦急地忙作一團。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急救隊伍,雖然匆忙,但仍盡然有序地重復著急救過程。
兩片電極被貼在少女的前胸與左側肋處,隨著咔的一聲驟響,強烈但短暫的電極穿透了少女的身體,直擊她的心髒。
少女小小的身軀隨著電極劇烈地震顫了一次,雪白的胸酥凌亂地抖動,可她藍灰色的雙眸仍然無神地半睜著,不遠處的生理檢測器屏幕上,標示心跳的綠线仍然毫無起伏。
“醫生……這已經是第五輪了,還要再繼續下去嗎……”一旁的護士幫助主治醫師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關切的問到。
沒有哪個醫生會想要放棄自己的患者。哪怕他們已經看慣了生死,知道許多無奈的事情並不由他們掌控。但妙手仁者,面對此種情形也只能夠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松井醫師深深地皺著眉頭,凝視著眼前一動不動的少女。她漂亮的黑發被鮮血粘黏在一起,打來到這急救室時,那雙澄澈的青灰色眼眸毫無光彩可言。她上身的衣衫已被粗暴的剪開,雪白的肌膚上四處染著血漬,仿佛冬日盛開的梅花一般艷麗。
毫無疑問,這是個正在花一般年紀綻放靚麗青春的少女。不僅如此,松井醫生清楚地知道,她更是萬千國民喜愛的當紅明星,有著無比光彩的人生。可這樣鮮活美好的生命,當真偏偏要在這最燦爛的年華里夭折嗎?
“松井醫生……”眼見主治醫師一言不發,護士在一旁焦急地催促著。
無論是作為醫者,還是作為一個陌生人。松井醫生都不會願意櫻島麻衣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可他從醫多年的知識和經驗卻在無情地告訴他,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患者……櫻島麻衣。” 松井醫生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護士們聽到這席語氣沉重的起調,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櫻島麻衣小姐……因機械性脾髒破裂,重度顱內出血,最終搶救失敗,於12月24日平安夜不幸離世……”
縱使自己也十分不情願,但宣告這一美好生命的終結,始終還是松井作為醫生所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另外,醫生……您看一下這個……”
確認搶救宣告失敗,一旁的護士還是遞上來一份文件,上面還附有一張小小的信息卡。
“器官捐贈?已經做過配型了?”松井醫生略有些驚訝,如此大無私的精神,這年頭在年輕人的身上還是比較罕見的。而更令他驚訝的是,根據配型信息,眼下就在本地,另有一位患者恰巧可以通過這剛剛靜止下來的心髒獲得新生。
“這簡直……我明白了……”松井醫生頓了一年,隨即清了清嗓子,重新打起精神:”諸位,有一件突然的情況。時間緊迫,現在我們現在需要馬上開始對器官捐獻者櫻島麻衣小姐進行心髒摘除手術!”
器官摘除!盡管護士們已經有些疲憊,但聽到這個指令,她們又馬上重新振作了起來。她們有著高度的職業素養,深切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一個生命的逝去,能夠換來另一個生命的延續,這是無比偉大的奇跡。
器官摘除手術實際上是同時間賽跑。為了令移植成功,器官離體後並不能經過太久時間。再加上配型問題原本就是微乎其微的概率,所以實際上能成功的器官捐獻案例寥寥無幾。但也正是因此,松井醫生腦海中漸漸有種難以言說的宿命感涌現。此時此刻,一個少女剛剛逝去,她的心髒完好無損,剛剛停止跳動。而恰巧在同一個城市,另一名少女通過了配型檢測,等待著這顆心髒換來的新生。
這樣的概率微乎其微,就仿佛一切都在無形之中已經注定。
松井醫生嘆了口氣,看著護士們將搶救所需的設備紛紛挪開,將電極和各類導管從櫻島麻衣的遺體上逐步取下。器官摘除需要更為嚴格的無菌的手術環境,因此需要額外的術前准備。出於搶救的目的,麻衣的上半身基本已經被剝光,浴室手術輔助護士長親自拿起剪刀,將麻衣身上殘留的裙子和褲子一點點剪開剝離身體。貼身的衣物在鋒利的刃下破開,露出了櫻島麻衣潔白的肌膚。隨後護士長又拿來清潔毛巾,扶起麻衣的身體,從上至下將她身上的血漬細細擦洗干淨。
麻衣的身體非常柔軟,很安靜地配合著護士長的清理。潔白的毛巾輕輕地擦抹著潔白的肌膚,將鮮紅的血液化開,擦去,將那沾滿鮮血的胴體逐漸恢復成那純淨無暇的姿態。
隨後,其他幾名護士在護士長准備器械的間隙,重新調整了麻衣的身體的位置,讓她在狹窄的手術台上躺正。她們拿來一塊特殊的綠色覆布蓋在麻衣身上,覆布中間有一塊開口,正好將麻衣的身軀露出,便於手術開刀。之後便是術前准備的最後一步,護士們拿來專用的消毒棉球,先後沾著醫用酒精和碘伏,將麻衣裸露在外的肌膚徹底仔細的擦拭一遍。
在准備期間,松井醫生也更換了一身消毒後的手術服。他站在手術台前,面對那具淒美的屍體,深深吸了口氣。
“10號。”
“10號手術刀。”
摘除手術有著嚴格的流程,主刀醫師和器械護士必須明確地溝通所用工具的詳細名稱以避免出錯。對此,松井醫生和他的團隊也已經是非常的嫻熟。10號手術刀是專門用來切割大面積表皮的刀頭,器械早已按照流程在一旁准備好。
鋒利的刀口將麻衣柔軟稚嫩的皮膚輕易的劃開,由於麻衣已經死去,並沒有任何血壓,加之車禍導致的大出血,所以切口並沒有滲出過多的血壓。櫻島麻衣的身材保持的很好,皮膚之下的脂肪層並不厚。切開胸前的皮膚與組織層後,受到重力的影響,麻衣的兩枚豐滿的乳房自然地牽著皮層向兩側滑動,拉開了胸前的創口。
“骨鋸。”
“骨鋸。”
松井醫生用骨鋸切開胸骨,為摘取心髒提供足夠的動作空間。隨後他改換手術刀頭,小心地切開心包膜,並迅速注入了抗凝血劑。櫻島麻衣的心髒非常平靜地躺在那敞開的胸腔里,就像一份禮物,正等待著聖誕老人將它裝進禮物袋。
作為首屈一指的外科大夫,松井醫生並不是第一次操作這樣的手術,但不知為何這一回他自己莫名地非常專注小心。他細致地切開麻衣心髒的升主動脈,連接上藥劑泵,將心髒保護液注入那鮮紅的心室。待到起膨脹飽滿,松井醫生用血管架封堵好主動脈管,然後像捧著新生的嬰兒一般,將那寶貴的心髒放入器官儲存箱中。
“馬上聯絡對方醫院,器官移植手術分秒必爭。”
實際上,在此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醫療從業者,無論護士還是其他醫師都明白時間的重要性。但松井醫生仍堅持叮囑,他只是兀自感覺,這枚小小的心髒,承載著太多東西。
直到目送著護送心髒的護士離開,松井醫生才松了口氣。
“松井主任,接下來我們……?”助手醫生在一旁低聲問道。
“好人做到底,幫這孩子處理好吧……”
其余的醫護人員並沒有對松井醫生的決定有任何不滿,盡管他們已經很累了。人們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都對眼前這可憐的少女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憐惜之情。他們無言的配合著,看著松井醫生將那可憐女孩的器官一件件摘除,放入容器內准備移交給法醫。
松井醫生明白這些應該是法醫的工作,但他向來對法醫的粗暴縫合嗤之以鼻。因此,雖然是不必要的工作,松井醫生仍然非常細致的完成每一次切割和摘取。他甚至親自動手處理完麻衣空蕩蕩體腔內的殘留體液,還填充了特制的纖維填充物。然後像對待還活著的患者那樣,用細密的針腳將切口一點點將麻衣的切口縫合,遠比法醫的縫合线要整齊的多。松井醫生無愧為外科科室的王牌主任,這樣的縫合技術舉世罕見,好的縫合线對於患者的傷口恢復有很大的幫助,只是對於櫻島麻衣來說,遺憾的是她的這道切口已經再也不會愈合了。
在完成最後一針,將縫合线打結之後,協助的護士也很自然的接替過松井醫生的工作,將麻衣的屍身重新擺正,用無菌濕毛巾將她的屍身重新擦洗一遍,抹去因手術留下的黃色碘伏痕跡與血漬。隨後,松井醫生探出手,輕輕合上了麻衣那雙無神的眼眸。
櫻島麻衣的肌膚原本就潔白如雪,而大失血和手術室內的燈光將她的屍身映照得更加蒼白。所有醫護人員都已經見慣了生死,可面對這具淒美的少女遺體,他們卻不約而同的展現出肅穆的神情,小心謹慎地,將那柔軟的嬌軀放入屍體袋,移送到推車上。
“有點好奇,接收這心髒的是個怎樣的孩子呢……”護士長像是自言自語。
“我也好奇。總覺得,這事就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將一切聯系起來一樣……”
松井醫生摘下眼鏡擦了擦,眨了眨干澀的眼鏡。
“請安息吧,麻衣小姐。”
慈祥的老醫師輕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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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
“為什麼會這樣……”
豐浜和花一個人默默地站在陰冷刺骨的停屍房里。她不知是在問別人,還是在問自己。
她才剛剛對著梓川咲太前輩發了一通脾氣,盡管她心底也知道,最痛苦的人好像也正是梓川前輩吧。可是……胸口那揮之不去的沉悶痛楚又是如此的難以忍受。迷失?悲痛?憤怒?遺憾?豐浜和花不知道應該如何正確的去描述這樣的情感,就像個孩子看著絢麗多彩的肥皂泡被人戳破,怔怔地對著空氣,悵然若失。
“為什麼……麻衣姐你會突然就這麼離開了呢……”
和花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從靜靜躺在面前的姐姐身上獲得答案。她想不通,為什麼如此美好燦爛的生命會毫無征兆的消逝。但她又非常明白,所謂生命,就是這樣無常的事物。只是和花不想承認,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
櫻島麻衣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身上蓋著白色的覆布,一小捧白色的菊花被放在麻衣身體的胸前。可不知為何,那份恭敬卻突然惹得和花火起。毫無征兆地,她突然暴躁地將麻衣身上的白布一把扯開,重重的丟在地上。
“你之前明明說我太天真!那你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死掉了啊!?”
和花確實很火大,焦急,惱怒。那股怒意仿佛附骨之蛆一樣令她煩躁不安。
但那份怒火並不是向著麻衣去的,而是向著和花自己。
豐浜和花非常的氣惱,氣惱自己這時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憧憬的姐姐,氣惱這種時候她卻不能克制自己的不成熟,彷徨而不知所措。
“你這張臉!都變得這麼慘白了,還是這麼美的臉……”
和花的臉抽動著。她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姐姐的面龐。冰冷的寒意傳來,卻像火焰般灼燒著和花的指尖。和花就像是飢餓的人看到鮮美的食物一樣,突然發瘋似的埋下頭,直接吻上了麻衣的嘴唇。
“姐姐你就是這麼和梓川前輩接吻的是嗎?用你軟乎乎的嘴唇!”和花一面說著,一面不停地揉捏著麻衣的面頰。只是麻衣合著眼,完全沒有任何抗拒之意,甚至恍惚間看上去仿佛在輕輕地微笑一樣。
“明明都死掉了……明明都死掉了!為什麼身體還是那麼漂亮啊?這胸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死掉了都不會僵硬!還這麼有彈性啊!?”
就像是在質問約會遲到的好友那樣,和花完全沒有半分對死者的敬重,反而肆意地在姐姐的遺體上摸索著。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顧慮,大膽的揉捏著麻衣豐滿的胸酥。確實誠如和花所言,櫻島麻衣的那對乳房仍舊是如此的柔軟飽滿,除了色澤慘白和手感冰涼,完全感受不到半分的死氣,甚至就連小小的乳頭都還微微挺立著,充滿了青春少女應有的活力。
“麻衣姐你看得到你現在這不害臊的樣子嗎?”和花仍然忿忿地念叨著:“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胸部也好,小穴也好,這樣都被人完全看光了不是嗎?”
豐浜和花一邊激動地說著,一邊伸出手,徑直探向了自己姐姐的秘密花園。完全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和花直接將自己的手指插入了麻衣的蜜穴之中。麻衣的陰道內壁已經不是柔嫩一詞可以形容的了,和花故意用力揉動著,麻衣的整個下體都隨著和花激烈的動作擺動著。可麻衣的小穴實在是太過於夢幻,和花越是用力,手指傳回的觸感就越是絕妙。可是,和花卻仿佛對此還是不滿意一般,她不僅要親自玩弄姐姐的身體,還偏要抓起麻衣的右手,將麻衣的手指並攏,塞進到她自己的陰道中去。
“姐姐你還沒有和梓川前輩做過的對吧?那你平日里是這樣自己發泄欲求的嗎?是這樣不害臊地玩弄自己的小穴的嗎?是這樣嗎!?”
豐浜和花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非常的過分了,是的,就連她自己都十分的清楚這是多麼無禮的冒犯。可越是對此了然於胸,和花就越是想要肆意妄為,越是想要去更加過分的玩弄姐姐那可憐的,毫無反應的屍體。
“麻衣姐,自己的身體被別人這麼玩弄,很不甘心吧?明明死掉了都很好看的臉!明明死掉了都還那麼性感的身體!現在正在被你天真幼稚不成熟的妹妹這麼玩弄哦!”
和花嘴上說著,手里也沒有停下。一手握著麻衣無力地右手繼續插在她的小穴中揉動著,而和花的另一只手則大膽的再次握住麻衣的右乳,像和面團一樣又揉又按,還不時用指尖去撥弄麻衣那小小的乳頭。
“很過分對不對?姐姐你也很不甘心對不對?明明自己那麼閃耀,那麼成功……現在卻……”豐浜和花昂著頭,注視著麻衣平靜合上的雙眼,自言自語著。起初,那是猶如戰勝者的自豪,可隨後,她的聲音開始顫抖,變得模糊低落。
終於,絕望而悲痛的淚水奪眶而出,劃過和花的面龐,滴落在麻衣冰冷的身體上。
“覺得我過分的話……不甘心的話……就起來對我說教點什麼啊啊啊……”
絕望的哀求,終於轉變成了慟哭,如決堤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和花終於願意承認,哪怕她再多無力,再多過分的去對待自己姐姐的遺體,她都不可能再開口教訓她,都不可能再回應她了。哪怕是完美如麻衣的美麗,麻衣的性感,在死亡的面前都是如此的徒勞。
“求求你了……姐姐啊……再對我說教點什麼吧……這樣一來……我要怎麼辦才好啊啊啊啊啊……”
豐浜和花從未哭的如此淒厲過。她才剛剛找到自己的道路,可那道路盡頭明亮的星卻忽地隕落了。和花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那是對她而言過於沉重的悲傷與迷茫。那重負壓的她直不起身來,壓得她只能伏在姐姐的懷中淚流不止。
可櫻島麻衣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冰冷的台面上,合著眼,慈祥地任憑妹妹伏在自己的懷中痛哭流涕,就如往日那般一樣地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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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26日
清晨,一輛黑色的靈車承載著櫻島麻衣的遺體,緩緩地啟動,離開了醫院。
殯儀館這邊,入殮師夏川小姐早早就做好了准備,等待著麻衣的到來。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確實正規殯葬行業培訓出身,師從的都是圈子里頗有地位的老前輩。實際對於櫻島麻衣的葬禮,殯儀館給出的待遇規格非常高,一方面是因為親屬確實出價不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櫻島麻衣畢竟是公眾人物,葬禮的規模可想而知。
准備間的房門被拉開,四名職員非常嚴肅地將一輛載有裹屍袋的推車送了進來。不過令夏川略略有點驚訝的是,跟在四名同事身後的,還有一個人。
“早上好呀夏川小姐~”
來者俏皮地和夏川打著招呼。那是一名年輕女警,說來奇怪,明明她身上的警服筆挺又整潔,可不知為何就是不會讓人覺得她很干練。夏川認得這位女警,那是附近警署的刑警悠見小姐,實際上她們也是因工作結識多年的朋友了。
“悠見小姐?你怎麼來了?”
夏川一面不慌不忙地在交接文件上簽字,一邊頭也不抬地問向來著。
“嘛,麻衣醬畢竟是公眾人物嘛。對於這種很容易引起社會話題的意外事件,警方都會對屍體拍照留檔,避免以後出現一些輿論風波。這樣的情況屢見不鮮了,民眾總喜歡猜測一些有的沒的。”
對於這件事,夏川是非常清楚的,但她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這些我知道,我是問,這些拍照留檔的工作你不是應該早上在醫院就完成的嗎?”
“啊這個嘛……”
名叫悠見的女警歪頭吐了下舌頭。
“早上出門晚了,遇到大塞車,趕不及就只能來你這邊了……”
對悠見的解釋夏川並不意外。雖然悠見作為刑警在刑偵方面堪稱是一把好手,但在日常生活方面她大大咧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負責運送遺體的殯儀館職員在同夏川交接完工作後便接連離開了准備間,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了夏川和悠見,以及裹屍袋里的櫻島麻衣。
“失禮了,櫻島麻衣小姐。”
夏川對於工作是非常嚴肅認真的,她早早就換上了工作時的制服,將准備間清理干淨。她來到台上的屍體跟前,非常恭敬地合掌拜了拜。對於入殮師來說,傳統和禮儀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大部分入殮師對於死者都會表現出流程極其嚴格的尊敬之感,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死亡的莊嚴與肅穆了。
夏川拉開裹屍袋的拉鏈,隨著簌簌聲,黑色的塑膠袋被打開,露出了躺在其中的,櫻島麻衣那蒼白的屍身來。
“拍照取證從哪里開始?”
夏川回頭看了看悠見。雖然看起來有點迷糊,但對於工作,悠見的敬業心並不輸給任何人。就在夏川行禮准備的短短時間內,悠見已經把拍攝用的相機拿出,安上了鏡頭准備拍攝。
“夏川親正常工作,稍微放緩點節奏就好,我會自己找角度的。”
悠見和夏川實際非常的要好,所以二人私下里的稱呼也要親密許多。夏川點點頭,繼續將裹屍袋的拉鏈一路拉到底,同時也盡量閃開身位,給悠見騰出更多的空間取角度拍攝。
“咔嚓”
快門連續的脆響證明悠見警官已經開始了她的工作。裹屍袋中的麻衣看起來要更加淒美一些,一方面黑色的材質反襯的麻衣的屍身更加蒼白,另一方面裹屍袋本身就充滿了不詳的氛圍,自然躺在其中的少女屍身看起來也就更加的令人心碎。
看悠見警官大概完成了麻衣這一狀態的拍攝後,夏川便扶起麻衣的屍身,試圖將裹屍袋移走。麻衣的身體有些許的僵硬感,並不是非常便於夏川發力。察覺到這一點的悠見則很體貼的先將相機放到一旁,上前抬起麻衣的腳,協助夏川將麻衣的屍體從裹屍袋中取出,平放到一旁的台面上。
“麻衣醬的腳,好可愛呢,夏川親你快看這腳趾,一顆顆的好可愛啊!”
夏川對於悠見的反應倒是見怪不怪了,可能因為職業影響,悠見警官自己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多少對可愛的女孩子的遺體會有點偏好,不過還達不到戀屍癖的程度。
“那你多拍幾張咯?”
夏川對悠見的偏好也沒什麼特別的感想,在她看來,屍體也不是什麼可怕之物,而是應當受到尊重的,人曾活在世上的證明。
“在拍了在拍了。”
其實不等夏川開口,悠見就已經端起相機,對著麻衣的一雙玉足開始了輪番拍攝,按得快門噼啪響。也不怪悠見會如此激動,麻衣的雙足確實精巧美麗,足弓的弧线非常的柔和漂亮,腳趾一顆顆非常的圓潤,就連足底的角質層甚至都很柔軟。悠見一邊拍攝,一邊想象著給這樣一雙可愛的腳套上黑色絲襪的模樣,不禁悸動不已。
而另一旁,夏川則非常平靜地拿出一大盒針劑,開始從頭到腳,一點點地將藥劑注射進麻衣全身的肌肉組織當中去。
“那是什麼?”
雖然悠見和夏川認識很久了,但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夏川的工作流程,不由得一時好奇。
“算是屍僵緩解劑一類的東西吧,能在一定程度上軟化死者肌肉的僵直。等下清洗完屍身之後還要幫麻衣小姐穿上葬服,她現在這硬邦邦的狀態我可搞不定。”
聽到夏川說出硬邦邦這詞來,悠見突然感到一種哀傷感。身為刑警,她見過的屍體很多,但像櫻島麻衣這樣,正值青春年華,如此可愛無比的屍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唉……你說麻衣醬多可愛的孩子,怎麼就遭遇這種事情呢……”
悠見一邊嘀咕著,一邊順手將麻衣的雙腿分開。麻衣的身體確實有些僵直,這點悠見感受的非常真切。悠見見過很多愛恨情仇導致的悲劇,可如今櫻島麻衣這般因意外突然逝世,卻又有一種無奈之感。如此可愛的孩子,美麗性感,受到萬千寵愛,卻就這樣突然香消玉殞。仿佛有種濃烈不甘涌起,卻又無處發泄,尷尬的懸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瞧,麻衣醬還是個雛兒呢……啊……不過好像自己和自己玩過的樣子……倒是出人意料的感覺很可愛呢。”
悠見一邊感嘆著一邊繼續對著麻衣雙腿大開的陰部拍照。雖然有些不雅,但對警察來說,女孩子的私處反倒是最應該留意的部位。大多數命案都伴隨著感情糾葛,公眾輿論也喜歡往這方面揣測臆想。尤其是對於櫻島麻衣這樣的當紅偶像而言,仔細的確認其處女膜狀況可以說是拍照取證環節最為重要的部分了。
因此,身為刑警的悠見雖然嘴上念叨著,但手上的工作完全沒停。她認認真真從多個角度對麻衣最私密的部位拍攝了最細致的照片,而且還喊來夏川幫忙,用手拉開麻衣的陰唇以拍攝陰道內部。當然,在這一過程中悠見當然要借著“職務之便”好好體驗了下所謂的“少女的稚嫩”。
不過,正相反的是,悠見玩的越是興起,心底反倒越是感覺沉重。櫻島麻衣無疑是令人歆羨憧憬的美好少女,即便是對著她冰冷的屍體,悠見仍能感受到那飽滿的青春年華。可越是這樣,悠見就越是覺得蕭索。這樣美好的生命,不應該就這樣逝去的。
“生死就是這麼一回事的,和你年輕還是年老,成功還是失敗沒關系。”
夏川完成了注射之後,又拿來一些濕毛巾開始擦拭麻衣的身體。她實際是個非常體貼的人,雖然非常認真地投入在工作中,但還是能敏銳的感受到悠見情緒的變化。
“死亡就是生命的一個句點,為我們的人生畫上句號,宣布人生的完成。至於人生如何,是悲是喜,那是交由別人去評判的事情。”
雖然夏川說的有些籠統,但悠見卻非常清楚地明白了夏川在說些什麼。在移交櫻島麻衣醫療報告和其他器官時,悠見了解到麻衣的心髒被摘出,拯救了另一個年輕少女的生命。一條生命迎來終結,另一條生命迎來新生。生死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的東西,也許冥冥之中確乎有什麼宿命在聯系著一切吧?
夏川那邊對於屍身的擦拭清理完成的很快,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松井醫生先前術後處理的細致。這點夏川和悠見都留意到了,麻衣遺體上那漂亮又細密的縫合线一眼便知不是尋常法醫的手法,想必是醫院里哪個溫柔的醫生不忍心讓這樣一具美麗的屍身被法醫潦草地對待吧?
入殮師夏川從背後將麻衣的身體扶起,軟化劑似乎已經起了一些效果,麻衣的屍體僵硬感消減了許多,再度恢復了那種軟綿綿的感覺。隨著屍身被扶起,麻衣的一對乳房重新受到重力的吸引,向下墜去,勾勒出一道非常圓潤的下乳曲线。麻衣的乳暈寬度適中,呈現出淡淡的青灰色,包圍在那兩枚小巧的乳頭四周,給人以一種意外的潔淨之感。
“拍完了嗎?我這邊可是准備替她穿衣服了。”夏川低頭看了看悠見,此刻她正端著相機,對著麻衣的胸酥拍個不停,不時還伸手輕輕托起麻衣的乳房,感受那沉甸甸的豐滿。
“馬上!馬上!再讓我拍幾張嘛!等下我幫你替麻衣醬換衣服好不好?”
先前悠見在麻衣平躺著時,並沒有對她向身體兩側攤開的乳房產生什麼興趣。可當麻衣被扶著坐起,經由重力的幫助徹底將那份豐滿圓潤展現出來之後,悠見頓時來了興趣,忙亂追拍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是個猥瑣的狗仔。
“好吧。那你先拍,我去把麻衣小姐的葬服拿過來……”
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她將坐起的麻衣的上半身扶正,保持這個姿勢坐定不會倒下,然後轉身去一旁取衣物來。但她沒想到的是,她一轉身,這下悠見警官可是少了監管,一下子變得大膽了起來。她趁著夏川視线一開,悄悄伸出手,用指尖捏住麻衣小小的乳頭輕輕拉了拉。麻衣的乳頭並沒有硬挺起來,而是維持著很柔軟的狀態,就像棉花一樣。悠見的輕輕拉拽下,麻衣的整個乳房都被提拉起來,一松手,那沉甸甸的乳房就像水氣球碰到了牆壁,晃晃悠悠地顫了顫。
正在悠見驚嘆於麻衣那乳房的質感時,她並沒想到,麻衣軟綿綿的屍體實際上維持著非常微妙的平衡,這輕輕一碰雖然力度不大,卻正好改變了重心。只見無力坐起的麻衣的屍身開始緩緩失去平衡,向著一側倒下。
“誒呀!糟糕……”
悠見發現麻衣的身體失去平衡時已經有點晚了,眼看麻衣的遺體就要一頭栽倒在處理台下面,悠見連忙上前一步。右手舉起相機,左手趕緊將麻衣的身體擁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麻衣,不讓她的屍體掉到台下。
“嗯?你這是干了什麼啊?”
夏川聽到響動回過頭,正看到悠見單手抱著軟綿綿的麻衣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是意外事件,但恰巧悠見的左手正整個抓在麻衣的乳房之上,再加上剛剛她拍照時色眯眯的模樣,不免讓夏川有些起疑。
“意外,意外!你倒是把麻衣醬的身體擺正再走開啊!要不是我,她可就掉下去了!”
悠見連忙假裝理直氣壯的樣子來掩蓋心虛。她小心翼翼地讓懷里的麻衣躺回台面上,順便接機好好捏了捏自己手中抓著的那只乳房過了把癮。不過悠見多少還是有所顧慮的,她知道剛剛的小意外確實是因為自己而起,所以她在將麻衣的屍身擺正後,連忙低頭拜了拜,向麻衣小姐的遺體賠禮道歉。
“好了,你答應的,來幫我替麻衣小姐把衣服穿上吧。”
夏川已經取來了櫻島麻衣的葬服,那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色和服,疊的整整齊齊,干淨清新。夏川將和服展開鋪在一邊,提前准備好袖管的位置,然後准備重新扶起麻衣的身體。
“誒?等等,你不給麻衣醬穿點什麼內衣之類的嗎?”
“啊,麻衣小姐是不行的……她因為摘取內髒的原因,胸骨已經被切開了,身體內部都是空的。用傳統的纏布會讓她的身體凹陷進去的,用現代文胸內衣的話反而會不倫不類。”
“哦~原來如此。”
悠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很自然的幫助夏川扶住麻衣的身體,等待夏川的下一步動作。夏川雖然話不多,但悠見每次和她聊起喪葬文化,夏川都會異常激動的聊個沒完。所以久而久之,涉及到這方面的話題悠見都不是很敢同夏川深入下去。
夏川先是將自己的手穿過和服的兩只袖管,然後抓起麻衣身體兩側的手臂,一點點抖動著,將麻衣的手臂穿過袖管,將和服套在麻衣的身上。麻衣的屍身此刻已經完全柔軟了下來,伴隨著夏川的拉扯,麻衣胸前的胸酥還不時會擺動一下,看的悠見頗為養眼。而潔白的和服松散開來,映在麻衣雪白的屍身上,更是顯得純潔無瑕。
將和服初步套在麻衣身上時還非常的凌亂,但是夏川並沒有著急整理衣服,而是就這樣連同麻衣的身體一同抱起,轉身輕輕仿佛一旁的白色棺材中。棺木中的空間並不大,麻衣嬌小的身軀躺在其中也顯得有些許擁擠,但夏川對此毫不介意,甚至已經非常習慣了。
只見夏川一手托起麻衣的一雙修長的腿,一手迅速地拉平麻衣的和服鋪在棺底。隨後她將麻衣的腿放平,雙手拉住和服的領口輕輕一提,剛剛還凌亂的和服瞬間便被拉的非常平展。悠見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套嫻熟的動作,驚訝的目瞪口呆。
“不許偷懶,你幫她把足袋套一下啊,就放在那邊。”
實際上對於夏川來說,這樣的工作她完全可以一個人勝任,實際上她自己已經操作過無數次了。只不過看起來悠見是真的對麻衣的遺體非常感興趣,所以她才刻意的給了悠見這個機會。
對於悠見來說,果然麻衣身上最可愛的地方還是她的那雙精致小巧的腳丫了。說真的,要不是因為夏川在場,她甚至巴不得伸出舌頭好好舔一口那漂亮的足弓。能再次合情合理的碰一碰麻衣的雙足,悠見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她拿過足袋,故意用非常非常慢的動作,一點點套在麻衣的腳上。之前她還在幻想給麻衣的腳上套上絲襪的樣子,眼下換成了寬松的足袋,則又顯示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覺。麻衣玉足的线條透過白布若隱若現,並沒有絲襪帶來的那種成熟的色情感,反倒多了幾分青澀的可愛,是完全截然不同的風格。
而另一邊,夏川則非常專注的整理這麻衣的上半身衣裝。她將麻衣的和服領口拉直,左右疊放好。然後扶起麻衣的上身,將腰帶纏繞在麻衣的身上,然後在讓麻衣躺下前將她黑色的長發平展地鋪開。
最後,夏川在看著悠見替麻衣套好足袋,整理好下身的衣擺之後,她才非常鄭重的拉起麻衣的兩只手,將一串白色的念珠套在她的手上,然後將麻衣冰冷的雙手輕輕疊放在身前。每一次,夏川都執意將這個動作作為入殮裝點的最後一步,而且每一次都非常的柔和緩慢。在夏川看來,雙手交疊這一姿態,是最能體現死者安詳入眠的動作,因此她也將這一步執行的非常隆重。
同開始時的參拜一樣,在一切工作結束之後,夏川雙手合掌,再次禮貌隆重地向麻衣的屍身拜了拜,有始有終。
經過夏川的悉心打理,眼下的麻衣和之前那慘白的模樣相比要安詳不少。潔白的和服平整舒展,黑色長發在身下像屏風一樣展開。雖然年輕,但麻衣的姿態充滿了大和撫子所應有的矜持與文雅,美的不可勝收。只有衣領交疊處的胸口,還能看到些許細密的縫合线,默默宣告著這不幸的逝去。
“每次看你這麼幫死者入殮,我總會想,夏川親對死者真的很溫柔呢……”
悠見看工作結束,長舒一口氣。她站起身靠在一旁,一邊檢視著相機里的照片,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絮叨著。
“哦,是嗎?悠見親要是哪天不幸殉職了,我也會這麼溫柔地幫你入殮的。”
夏川輕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很平靜的收拾著工具。
“那時候還真的要給你添點麻煩了呢。”
悠見絲毫不覺得夏川的玩笑過分,而是輕輕笑了笑,臉上似乎還害羞地脹氣一抹紅色來。
“不過對我的話,就別那麼溫柔啦,大膽點也沒關系的哦。今天謝謝你啦,我先回警局咯~”
悠見說完,把她的相機放進包里,自如地轉身拉開門離去了。夏川也沒有刻意回頭送她一下,而是帶著微笑,平靜地來到麻衣的棺木前,最後凝視著安詳躺著的那靜美的屍身。
“讓您見笑了。”
夏川向麻衣輕輕欠了欠身,對待麻衣她一如既往地禮貌,那怕那只是一個無言的死者。
“請您安息,櫻島麻衣小姐。”
如開始時一樣的問候,夏川將一張白色方巾輕輕蓋在麻衣的臉上,最後一次合掌參拜。
白色棺蓋被夏川輕輕合上,沒有一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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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7日
梓川咲太一個人坐在雙葉理央家的客廳里,只有兩只貓依偎在他的身旁。
為了躲避媒體,梓川咲太聽從了友人的建議,來到雙葉的家里暫住。但對咲太而言,似乎不論住到哪里都是樣的。
因為不論到了哪里,都只有一片無盡的空虛。
在櫻島麻衣死後,真正襲來的並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如說,如若真的只是痛苦那便好了。
梓川咲太所面對的,是如同泥沼一樣濃重的迷茫。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所做出的選擇,但他也同樣清楚如果自己做出不同的選擇又會是怎樣的境地。
如若只是痛苦,咬咬牙挺過去便好了。可是如毒蛇般盤踞在心頭的無所適從,竟然會是如此的煎熬。
電視里幾乎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關於櫻島麻衣意外去世的報導。他不敢看,因為每次媒體提及麻衣的死,他都感到一陣錐心之痛。可他又不住地想看,因為電視中,還能看到那綻放如花的生動笑靨。
“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愛你……”
麻衣的聲音始終縈繞在咲太的耳畔不肯散去。甜美,但卻像該死的詛咒一樣如此的煎熬。
“你多少應該吃點東西。”
雙葉理央的聲音在咲太的身後響起,一如既往地理性,平靜的毫無波瀾。對此,梓川咲太打心底的感激,他迫切的需要尋求一份平靜,一份可以解脫這份痛苦的平靜。
“我不餓。”
咲太無精打采地回復道。
大廳里有著兩個人,兩只貓,一台雜亂作響的電視。但大廳里卻寂靜地讓人發瘋。
咲太突然站起身,向著門口頭也不回的走去。
“散步的話,從這里出去,右轉走三丁目,之後沿著小路一直走,看到7-11便利店後左轉,再走大概800米就是了。雖然有點繞遠,但人流很少,不必擔心遇到媒體。”
雙葉理央無愧於是咲太唯二的兩個朋友之一。即便在咲太如此崩潰的現在,他們二人仍有著超乎想象的默契。無需任何溝通,跳過了類似“你去做什麼?”“去散步。”等瑣碎的對話,雙葉理央清楚地知道咲太想要做什麼,而梓川咲太也完全明白雙葉同學給他的地址通向哪里。
在那里,有梓川咲太最為思念的人。
雙葉理央目送著梓川咲太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輕輕嘆了口氣。
“為了咲太所想要的未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對吧……翔子小姐……”
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深冬的寒風冷的恰到好處,可以讓渾渾噩噩的咲太稍微清醒一些。相比之下,刺骨寒風刮在臉上的疼痛,比內心的煎熬要好忍耐的多了。
理央所給的路线確實巧妙地避開了所有人流密集的區域。殯儀館已經為第二日的遺體告別儀式做好了准備,沿著指引,咲太很順利的便來到了麻衣的棺木前。雖然不知為何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看守或者員工。
咲太默默地站在那白色的棺木前良久,凝視著遺像上麻衣同學那可愛的笑。他也不知自己是在等候什麼,還是期盼什麼,就只是那樣默默地站著。
梓川咲太的兩只手突然重重地按在潔白的棺木上,發出一聲無力的悶響。終究,咲太還是輕輕掀開了麻衣棺木的蓋子。
棺木中,那一襲白衣的身影安靜地躺著,臉上蒙著那白色的方巾,仿佛時間都已經凝固了一般。咲太伸出手,想要移走那片方巾。可是直到他拽住那方巾的一角,卻感覺那輕輕地一層白布,竟然如此的沉重。
可能,只是害怕吧?
咲太害怕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害怕看著她,卻又知道她不會再醒來。害怕承認她真的離去,害怕去面對那無所適從的將來?
但是……
“我還是真的好想見你一面,麻衣同學……”
咲太的手像他的聲音一樣顫抖著,輕輕拉開了那沉重的薄紗。
櫻島麻衣平靜地躺在那里,臉上似乎還帶著淡淡微笑,仿佛已經等了咲太很久很久。
凝視著那張熟悉的面龐,咲太卻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光滑而柔軟的面頰。這不是他第一次觸碰麻衣的臉,那本應是熟悉而溫馨的,可現在從指尖傳來的冰冷竟然如此的陌生。
這種陌生,竟給了他一絲恐懼。
明明自己一直期盼著再見到這張臉,可現在,自己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張睡顏。
“我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嗎……”
咲太的淚水早已無法控制,簌簌地滴落在那白色的和服上,洇開一片片黯淡的水漬。這一片片的痕跡吸引了咲太的視线,但當他向下看去時,卻發現了更加令他心痛的東西。
在和服領口處,有一小片空間露出了些許櫻島麻衣的胸口。而那里,一道細密的縫合线像一只劇毒的蜈蚣蟄伏在麻衣的胸口,蜿蜒地鑽進她的衣物之中。
梓川咲太仿佛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地撕開了。
他有些驚慌地,伸手緊緊攥住了麻衣的衣領,一把將那潔白的和服拉開。和服之下的麻衣並沒有其他內衣可以蔽體,那條漆黑的縫合线在麻衣蒼白的肌膚之上是如此的刺眼。
很奇妙,突然之間,咲太剛剛的慌張,痛苦,迷茫,驚恐,突然之間全部一掃而空。他的思緒突然之間被放空了。放的很空,什麼都沒有想,只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留在那空蕩蕩的腦海之中。
咲太伸出手去,將指尖輕輕放在那條縫合线上,慢慢地摸索著。與麻衣柔軟光滑的肌膚完全不同,細密的手術縫合线的觸感堅硬又粗糙,就像是安靜的廣場上炸裂的號角聲那般突兀。
那本該是多美好的身體,嬌嫩,豐滿,修長曼妙的肢體。雪白的和服是如此的清麗,包裹著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圓潤而富有彈性的乳房隨著身體的搖晃輕輕抖動著,敞開的和服直接令少女最私密的花園暴露在外,沒有半點羞澀的遮掩。麻衣的身體匯聚著青春少女應有的一切美好,青澀,可人,兼具成熟與稚嫩,宛若夢幻。
所以,那道貫穿她身體的切线是如此的駭人。無論什麼美好,無論什麼甜蜜,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梓川咲太這是第一次如此明確地意識到何謂因與果。這無關乎對錯善惡與否,只有清晰的因,還有清晰的果。
這道可怕的傷痕,僅僅是因為一念之差而被銘刻在麻衣那美麗的身體之上,僅僅是因為一念之差。
麻衣的衣衫凌亂著,那道切口如此凌厲地攀附在麻衣的屍身之上,可她仍如此的安然。
咲太輕輕將那柔軟的身軀抱起,緊緊摟在自己的懷中。他的手不住的撫摸著那冷冰冰的肌膚,摸索過柔軟的乳房,摸索過豐滿的翹臀。明明麻衣的身體還是如此的嬌嫩欲滴,可無論怎麼做,咲太都只能感覺自己的溫存消失在一片空虛之中。
咲太伸出手,輕輕翻開少女閉合的眼瞼。他多麼渴望那雙清澈的瞳孔能再看看自己。
可那雙渾濁的眼只有一片朦朧,全無那絕望少年的半分倒影。
“嗚啊……”咲太嘶啞地哭泣著,他突然發下自己原來如此的軟弱,如此的天真幼稚。
如果死的是我……
呵……那是多麼天真的想法……那樣真的能解決問題嗎?不可能的吧?否則翔子小姐又何必回到現在的時間线來呢?可是,我能接受麻衣的離去嗎?開什麼玩笑?眼下這樣的結果我該怎麼接受?那,翔子小姐就可以嗎?我騙不了自己的吧?我明明什麼都清楚的站在那個路口,結果卻什麼都沒做到不是嗎?
梓川咲太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弱小與無力。
他什麼都沒能做到,什麼都沒能保護的了。
但現實就是這樣的,有的時候也會如此,並沒有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的方法。人的成長,就是不斷地去學會接受與承擔痛苦,去不斷地學著面對那個無能的自己。
但是……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心頭的這份悔恨與迷茫無論如何就是揮之不去。那不是單靠毅力或者學習就能輕易接受的東西。
梓川咲太全身都無力地軟了下來,他的身體向後倒去,甚至將棺木中輕飄飄的麻衣的屍體都拉了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這一點都不疼……
“求求你……告訴我啊……我到底做的是對還是錯?求求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可麻衣……不,應該說,是麻衣已然死去的屍身,只能靜靜地伏在咲太的胸口,一言不發。
沒有人可以告訴他什麼是正確。
沒有人。
這份無處著落的迷茫實在是過於煎熬,就像被投入開水中的魚一樣,他根本無處逃避,無處求生,只有四面侵襲而來的無盡的痛苦想要將他剝皮拆骨。
梓川咲太願意付出一切,他真的願意付出一切的一切。
但是……哪怕一切……真的夠嗎?
要說足以匹敵奇跡的對立之物,那便是絕望了。絕望可以讓落水者將一切托付於一根纖細的稻草,可以讓白兔同雄獅殊死相搏,也自然能讓梓川咲太遺忘掉什麼倫理道德,失魂落魄地獻出自己的所有。
“這樣子可以嗎?麻衣同學……你會感到舒服嗎?”
咲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虔誠地在詢問著答案。他的手輕輕地揉捏著麻衣柔軟的乳頭,指尖非常溫柔地摩擦著乳頭中心的凹陷處。那里匯聚著最敏感的神經,對此適當的刺激可以帶給人豐富的快感。那是遠古的人類為了繁衍遺傳至今的生理機能,是人類拼死存續的證明,就像咲太拼盡一切的樣子一樣。
“我知道的……這還遠遠不夠對吧……”
咲太像是瘋了一樣,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其他。他粗糙焦慮的松開了自己的褲袋,他的陰莖早就不知自何時起硬挺地勃起了,他甚至不願等待一分一秒,將自己懷中的麻衣仰面擺正,從身後溫柔地插入了麻衣的蜜穴。麻衣的內髒已經被摘出,她的體內是如此的空洞。失去體腔內的壓力,麻衣的陰道感受竟然是如此的柔軟,明明咲太已經做好了准備,他灼熱的血液,賁張的力量都已經蓄勢待發,可這份柔軟卻讓他有種無處著力的空虛之感。
就像他的悔恨無處安放那般的使人焦躁。
“我明白的……這樣還不夠對吧……這樣是不能讓麻衣同學幸福的對吧……我明白的……我明明全都明白的……”
梓川咲太將這一切的罪責都歸結於自己,所以他更要傾盡一切去贖罪。他沒有停止對麻衣乳頭的玩弄,更沒有停止下體的抽插,而是空出一只手,探到麻衣的身前,自她那兩瓣柔軟的陰唇之間找到那枚小小的蜜豆。
咲太輕輕地揉捏著,溫柔地挑逗著麻衣的陰蒂,用他的手掌不斷摩擦著麻衣的陰阜。
咲太絞盡腦汁,努力調用著他腦內能回憶起的一切信息。偶然看到的成人雜志和小黃書也好,保健教育課學到的知識也好,同學間低俗的調侃也好,書本上拓展的閱讀知識也好。什麼都行,哪里都好,能讓麻衣同學快樂起來,得到幸福的部位他都不會忽略遺漏。
對……不能遺漏,還有哪里……啊是的,還有麻衣同學那柔軟的唇,她稚嫩的舌尖……
梓川咲太的動作已經算是很激烈了,自然,仰面躺在他身上的麻衣也無法維持那樣的恒定。麻衣軟綿綿的脖頸正好讓她的頭歪向咲太的方向。她的四肢擺動著,輕輕拍打著咲太的身體,黑色的長發灑在咲太的胸膛上,有種麻酥酥的滑膩感。
咲太沒有多想,他略微弓起身子,探著頭輕輕吻上了麻衣的唇。很柔軟,很冰冷,麻衣的口腔內部也是如此。她小小的舌尖躺在牙齒之間,等待著咲太的邀約。
坦誠說,咲太的姿勢完全談不上舒服,維持這樣的姿態去刺激麻衣的全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咲太對此毫不在意,甚至維持這份別扭的酸痛感還能幫助他緩解內心的空虛。
還不夠……自己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
梓川咲太猛地翻過身,再一次將櫻島麻衣的遺體壓在自己的身下。麻衣的和服已經凌亂不堪,幾乎完全無法遮掩她雪白的身體。而咲太則將自己的身軀整個貼在麻衣的身上,麻衣小小的乳頭雖然柔軟,但那小小的凸起感卻非常的明顯。咲太用上臂支撐著身體,腰腹的抽動一刻沒停。他再一次捧起麻衣的頭,親昵地用臉蹭著那冰冷的面龐,肆意親吻著那冰冷的雙唇。麻衣的雙眼微微打開著一條縫隙,她並未看向任何方向,而是宛若佛陀那般的悲憫,無言接受著咲太痛苦傾瀉。
自己怎樣都好……只要麻衣同學能獲得幸福……自己真的怎樣都好……
這一刻,梓川咲太無論身心都是屬於櫻島麻衣的,一切,他的一切,他願獻出一切去換取麻衣的幸福。
但是……就算是掏出一切來,那又能怎樣呢?
啊……果然還是回到這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上來了……
梓川咲太的全身肌肉都緊緊繃著,他幾乎是全都在劇烈的顫抖著。他的股間傳來一陣燥熱,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將那熾熱的愛意注入麻衣的體內……但那份熾熱與濃烈卻正如他的痛苦與悲憤一樣,只能徒勞的消失在那冰冷的空虛深處。
麻衣的屍身還是那麼的冰涼,她胸前的那道切口還是那麼的突兀,她的面龐還是那麼的安然。她看上去似乎還在微微笑著,明明冰涼又蒼白,可她看上去似乎又非常的滿足,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我到底……做了什麼……”
梓川咲太空洞地向一旁倒在冰涼的地面上,緊緊擁抱著那冰涼的屍身……
“我到底……又該做些什麼……”
一陣無法阻擋的疲憊突然襲來,這幾日咲太幾乎沒能合眼,那份憔悴就掛在他的臉上,可怕又可憐。
“告訴我……麻衣同學……我到底該如何拯救你呢……”
靈堂再次恢復了寂靜,梓川咲太終究沒能抵擋住那泥沼般沉重的疲憊,和他懷中的麻衣一樣沉沉地睡去。
……
噠……噠……
自那虛無的黑暗中,沉悶且緩慢的腳步聲響起,
牧之原翔子邁著平靜的步伐,一步步來到了咲太與麻衣的身前。翔子凝視著面前可以說凌亂不堪,且尷尬的二人,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或者不適,而是非常平靜地微笑著。
她走上前,輕輕地將咲太的手從麻衣的身上搬開,然後從一側很小心地將麻衣的遺體搬起。翔子跪坐在地上,將麻衣的屍身放置於自己的膝枕之上,拿出早已准備好的濕巾,非常仔細地擦拭著麻衣身上站上的汗漬與精液。
“把您的遺體弄成這樣著實非常抱歉,麻衣小姐……但是……您一定可以理解的吧……這都是為了咲太君……為了能讓他選擇他所希望的那個未來……”
翔子溫柔地擦拭著麻衣冰涼的身軀,她輕輕略過麻衣胸前的切口。曾經在麻衣胸腔中跳動的心髒,此刻正在翔子的體內脈動著。而櫻島麻衣則順從地躺在翔子的腿上,平靜地接受者翔子擦拭自己的身體,就像二人早早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翔子細致地再一次將麻衣的屍身擦洗干淨,輕輕合上麻衣微微睜開的雙目,並且幫她整理好那白色的葬服。雖然她沒辦法清理掉麻衣體內殘留的精液,但她知道麻衣小姐恐怕並不會介意這件事,而且明天……明天這個未來將會得到另一次選擇……
翔子起身,將麻衣輕飄飄的屍身抱起,重新放回棺內,蒙上那白色的方巾,蓋上棺蓋。隨後轉身又幫完全失去意識的咲太把衣服穿好,將一切布置恢復原位。
但翔子所做的遠不止這些。她早早地就做好准備,用了一些小手段在恰當的時機調離了殯儀館的安保和職員。她還提前關閉了館內的攝像頭,給咲太的好友雙葉理央打過電話,妥善地計劃好了一切。
翔子跪坐在咲太的身邊,仍是膝枕,他將咲太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溫柔地輕輕撫摸著他的頭。
這一切是否有意義,明日傍晚便知分曉。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咲太君得到幸福……
“這樣子就可以了嗎?”
雙葉理央的聲音突然在翔子的身後響起,她來的很准時,而且看來翔子的安排也很妥當。
“嗯是的……咲太君就拜托你們了……”
翔子回過頭,向著剛剛到來的雙葉理央和國見佑真輕輕行禮。
理央與佑真並沒有多說什麼,作為咲太唯二的朋友,他們非常清楚此刻的咲太有多麼的脆弱。佑真無言地背起咲太,同理央一同離開。
“那……翔子小姐,你呢?”
離開前,雙葉理央回頭問道。
“我還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把監控室的一些記錄刪除干淨。”
翔子站起身回復說。
“不……我是問……這樣子你……算了……”
雙葉理央很平靜,她並沒有過多的追問。她是聰明人,她知道自己並沒有追問到底的必要。
牧之原翔子能出現在這里,來自未來的翔子能出現在現在,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已經做好了自己的選擇,她選擇讓心愛的咲太獲得屬於他的幸福,都已經決定好了。
如今,只看梓川咲太要如何選擇了……而這一切,將在明天得到解答。作為咲太的朋友,這是雙葉理央最後能夠幫到他的事情了。剩下的,沒有人可以替代咲太去做出決定。
“晚安……咲太君……”
牧之原翔子,或者說,應該叫梓川翔子吧,默默地看著理央和佑真帶著咲太離去的背影,輕聲呢喃道。
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流出,劃過面龐,無聲地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