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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踏祭

舞踏祭 笑面人 24013 2023-11-19 02:29

   舞踏祭

  1

  

   2018年深秋的一個清晨,我頂著十月份凜冽的寒風,走進了海京市北區郊外的一幢洋房,來清點我一位遠房表叔的遺物。

  

   這位表叔享年41歲,因腦溢血去世。終身未婚配,與家族之間關系淡漠,多年都不曾回去。在海京市的這個居所也只是長租下來的,並未留有什麼值錢的遺產,再加上老家離海京市太遠,所以沒啥親人過來負責他的善後事宜,大部分都是洋房里同居的鄰居幫忙處理的。

  

   而我雖說是表叔在海京市唯一的親人,但他和我的親緣關系中間隔著十幾層,屬於長大後就沒再見面的那種,被家族通知來簡單處理下遺物,其實也就是象征性地走下過場。

  

   迎接我的是同一幢洋房的五六個租戶之一,小李。他領我到了表叔的房間門口。

  

   “自己隨便看吧,”他指了指屋里的所有陳列,“覺得有用的就帶走,剩下那些沒用的,房東已經約好清潔人員過幾天上門處理了。”

  

   我向小李點點頭,表示感謝,便獨自走進房間。

  

   房間里的裝修很古朴,書桌、衣櫃、床之類的家具都是老家那種檀木,散發出懷舊的氣息。表叔在大學的醫學部工作,牆上貼著一些器官和組織圖譜,書桌的桌面上散亂擺放著一些醫學英文文獻,都是些我根本看不懂,拿了也沒用的東西,所以直接忽略掉了。

  

   衣櫃里的衣服少得可憐,也很破舊,但我在翻箱倒櫃的時候,發現衣櫃里的內壁上,竟然有個很不起眼的暗櫃,櫃門顏色和衣櫃內壁一致,之間的縫隙細小,如果不撥開衣服仔細觀察,根本難以發現。我緊張地打開櫃門,里面是一個像鞋盒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發現盒子上寫著兩個字:

  

   癢鞋。

  

   頓時心底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翻涌上來。這兩個字對我的意義,和對普通人完全不一樣。我是一位男男TK愛好者,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就是撓男性癢癢。而癢鞋這個詞,在各大男性TK論壇的文區和圖區,出現過了無數次。它本質上就是一種讓人穿上之後能在腳踝鎖定,無法自行脫下的鞋,而鞋底暗藏著各種TK機關,受遙控控制,能讓穿上的人受盡TK折磨。

  

   但話說回來,無論設定得如何天馬行空,癢鞋畢竟只是圈內人的一種幻想。如何做到穿上去就無法脫下?就算是上鎖也能找師傅砸開吧?鞋底那麼多機關如何隱藏?電源放在哪兒?真做出來估計比最高的增高鞋底還厚。加上那麼多機關,這鞋重量就得不一般,強迫人穿鞋的時候一定會暴露。就算這些技術難關都攻克了,難道TK效果就一定好麼?只怕還不到直接上手TK的一半吧?

  

   心中抱著無數的疑問,我打開了鞋盒的蓋子,眼前出現的鞋把我逗樂了。

  

   鞋盒里躺著一雙大號人字拖。是的,沒錯,就是那種最普通的由輕量塑膠鞋底和兩根分隔大姆趾和其余四趾的塑料线組成的人字拖。和圈內設想的癢鞋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在我打開鞋盒的一瞬間,屋里本就十分昏暗的燈光變得一閃一閃,窗外狂風大作,搖曳的樹影在窗戶上映射出可怖的影響。難道表叔生前和我有著相同的愛好?由我來發現這個東西是偶然的嗎?我裹緊自己的大衣,仿佛一雙命運之眼從頭頂上方在一直盯著我。我就像被某種東西鑊住了,站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房間中,邁不開雙腿移動一步。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分鍾,我努力搖了搖頭,將那絲不可名狀的恐懼從頭腦中趕走。

  

   這盒子里的東西應該是被人掉包過,或者是惡作劇,無論怎麼看,這雙人字拖也不可能是癢鞋。我拿出鞋,發現盒底還有一張塑料卡片,已經很破舊了,看來是經常被人拿在手上把玩。卡面上寫著:

  

   “歡迎蒞臨年度最盛大的節日——舞踏祭,老時間,老地方。”

  

   這卡片比癢鞋更加讓人一頭霧水,但在房間里仔細翻查,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這張卡片的東西了,於是我只得作罷。

  

   剩下的時間我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其他東西,於是我最終帶著鞋盒,離開了洋房。

  

   2

  

   我和吳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關系進展得極為迅速,他幾乎每周末都上我家。

  

   我倆是在一家同志酒吧認識的,吳帆今年二十四歲,剛好大我一歲。他是那種外貌特別出眾的人,一米九的高個兒,身形修長。那天他在吧台邊獨自坐著,上身穿著一件淺灰色緊身T恤,下身穿著卡其色的六分褲。透過衣物,能看到他胸腹部一層薄肌,不像健身教練那麼夸張,但依然八塊腹肌分明。這種程度剛剛好。六分褲下露出的小腿雖然不粗,但肌肉發達,健康的小麥色逐漸延伸至腳踝,凸起的跟腱將他的性感表現得淋漓盡致。腳上穿著白色船襪和一雙低幫滑板鞋。出眾的身材,再加上那頭抖擻不羈的黑色短發,和那副桀驁不馴又略帶憂郁的標致五官,可以說外在完全沒有缺點。

  

   遇到動心的人,必須得馬上出手,否則這種天菜立刻會被其他人列為目標。

  

   搭訕過程很順利。我饞他的身子,他在意我金融民工的經濟能力,既然大家都抱有其他目的,壓根不是真愛,那麼就先將就著互相取暖好了。

  

   實際交往起來,這段關系我明顯處於劣勢。吳帆這人雖說外在完美,內在卻一塌糊塗。沒什麼正經工作,但對運動鞋卻有偏執的收藏癖,每次找我要錢買鞋時都一副問心無愧的表情。除此之外,他根本不會關心人,生活大大咧咧,時常和一幫小混混待在一起。但誰叫我是顏狗一條呢?更害怕這段關系結束的人是我,於是只能很多方面都將就著他。

  

   11月11日是海京市暖氣供暖的日子,屋里變得暖洋洋的。剛好又是周日,我正在准備午飯,吳帆按響了門鈴。我停下手中的活,跑過去給吳帆開門,順便把那雙他專屬的棉拖鞋拿給他。

  

   “今天屋里都這麼暖和了,還穿什麼棉拖鞋啊?”吳帆抱怨著,他在門口脫了鞋襪,走進屋,看到了鞋架上的幾雙人字拖,“你這房間暖氣比夏天還熱,我就穿人字拖吧,這雙大號的,你是專為我買的對吧?”

  

   我人頓時楞在了原地。

  

   鞋架上一排人字拖,吳帆說巧不巧地挑了最大號那雙,畢竟他的腳碼是47碼。

  

   “等……等一下……”我想出聲制止。

  

   “怎麼了?”吳帆露出不解的神情,兩只腳插入人字拖,走到我面前。

  

   “沒……沒事了……我接著做飯去了。”那雙人字拖,正好是我從表叔家帶回來的那雙,自從拿回來以後放在鞋架上,就再也沒去管過它。來我家串門的人少,天氣又寒冷,所以這雙鞋至今還沒人穿過。

  

   那鞋不會出什麼事吧?我心里想著。但隨即便放下了這種擔心,癢鞋什麼的,太不現實了,僅僅是一雙普通的人字拖而已,這不是小說,不會有啥超現實的東西出現的。

  

   吳帆對我准備的午飯很滿意,兩人把幾大盤菜一掃而光,隨後便坐在沙發上閒聊。聊著聊著,話題便進入了老一套。

  

   “阿傑啊,最近nike又出新款了,有一雙鞋我很想要的,買了送我唄?”吳帆用他那富有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說著。

  

   我皺了皺眉頭,果然又是來要錢的。

  

   “我把購買鏈接發你。”吳帆見我不說話,便更加主動,他開始在沙發上躺下,將雙腳從人字拖里抽出,放到了我大腿上。

  

   我心里隱隱的擔心終於落了地。看來這鞋是想脫就能脫的啊,癢鞋什麼的果然是惡作劇。但同時又嘆了口氣,吳帆每次有求於我的時候就擺出這種姿態,簡直是吃定我了。

  

   相對於吳帆的身子,我對他的腳興趣更大。這雙47碼的大腳,腳底曲线比女性腰臀部的曲线還要婀娜多姿,腳背上幾條突起的靜脈血管紋路,展示著雙腳的強大力量,同時腳底的皮膚卻柔嫩細膩,顯得既無助又毫無防備。雖然吳帆有些不拘小節,但腳部似乎是很注意保養的,腳趾靈活修長,但腳趾甲卻剪得很短。

  

   這樣的一雙腳主動伸到我懷里,我的雙手不自覺地伸向腳底,張開十指開始幫吳帆做腳底按摩。

  

   “嗯啊——舒服——”吳帆抬起手臂蓋住自己的雙眼,貌似不想讓我看到他那沉浸在情欲中的臉。

  

   要說吳帆為啥沒有放聲大笑,那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的,吳帆不怕癢。他是那種完全、完全不怕癢的體質。無論是腳底、腋下、腰部、大腿內側,這些常人怕癢的區域都被我試了個遍,但完全沒有效果。我現在對他腳底進行的TK,在他看來,和正常的腳底按摩無異。這完全滿足不了我的施虐欲。

  

   以前我經常找圈子里的ee約玩,但自從和吳帆確定男友關系後,我就再也沒找過其他人,因為潛意識里,我總覺得有了男友再找其他人TK,就像是一種背叛。但吳帆這具不怕癢的軀體,沒法幫我釋放TK人的快感,這種欲求不滿一直積攢著,已經攢了三個多月,不知未來還要積攢多久。

  

   就算不怕癢,有腳玩總比沒腳玩好,而且是這麼一雙完美的腳。隨著我不斷的TK式按摩,吳帆今天穿的那件運動短褲逐漸支起了帳篷。我的下身也開始變得火熱。

  

   “你不說話,那你是答應幫我買了?”吳帆夾雜著呻吟,繼續問道。我手機上也收到了購買鏈接。

  

   “行,服了你了,就會這招。幫你買,不過你這買鞋的頻率,也得控制控制了。”

  

   “阿傑,當初,可是你說過會養我的喲。”吳帆突然坐起身,湊近我,將我拉上了床,“只要你能滿足我的消費欲,我這雙腳,你隨便怎麼把玩。光讓你玩玩腳,你這下身就興奮了,你這性癖可真夠奇怪的,我來幫你發泄發泄吧。”

  

   吳帆把被子拉上來,從背後靠近我,他那粗大的欲望,毫不留情地鑽進了我體內。兩人立刻被強烈的快感所吞噬。

  

   3

  

   吳帆想要的鞋,沒過兩天就寄到了。沒有固定居所的他,郵寄地址總是留的我家,我等著他周末上門來取。

  

   吳帆這次是周六過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在什麼地方顯得有些奇怪,不同以往。

  

   他急匆匆地脫鞋進屋,這次沒脫襪子,找了雙平板脫鞋穿上。然後拘謹地坐到沙發上,等著我為他拿鞋。

  

   “看你都熱得出汗了,外套脫了我幫你掛上吧。”我向吳帆伸出手。

  

   “不……不用了……”他支支吾吾地說,反倒把外套裹緊了些。

  

   “你怎麼了?”我關切地問,“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別管那麼多了,”吳帆顯得有些不耐煩,“我鞋呢?”

  

   “好好好,我馬上拿給你。有時候真的感覺,你關心鞋比關心我還多,”我坐到沙發上,拍了拍我大腿,示意他把雙腳翹上來,“不過給你之前,常規手續你可別忘了。”

  

   一周一次的玩腳活動,那可是我干旱心靈里的一滴甘霖。

  

   “今天就……算了吧,我一會兒還有急事,取了鞋我就得走了。”吳帆說出掃興的話語。

  

   “哦。”我遺憾地應了一聲,這也沒辦法,我倆基本上不干預每個人的私事,他實在有急事,我也不能攔著他。我回屋取了鞋,拿出來交給他。

  

   “那麼,改天見咯。”他站起身到門口穿鞋。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摟住他的腰,“你最近是不是變冷淡了?無論有事沒事,你其實可以常來的。”

  

   吳帆很意外地用大動作拍開我的手,收回他那一瞬間上揚的嘴角,然後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用話語掩飾道:“嗯,我以後會常來的,那我先走了。”

  

   仿佛逃難似地,吳帆飛速離開了,留下我一人百思不得其解在風中凌亂。

  

   和吳帆口頭上承諾的完全相反,他不僅沒有常來,接下來的幾周里我們完全沒有見面,無論怎麼約,他也不願意出來。我仔細地回想我們這段關系,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我在什麼細節上做得不對,越是回想,我越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兩個月,聖誕節和元旦我們都沒見面,直到2019年1月6日的深夜,大概是午夜兩三點鍾,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從睡夢中被驚醒,起床開了門。

  

   門口是吳帆的身影。

  

   “發生啥事了?”吳帆從來沒有深夜來找過我,我立馬把他迎進屋。脫下羽絨服,我發現他里面比上次來的時候裹得還多,背心、短袖T恤、長袖T恤、夾克、外套,一共有五六層,早已熱得汗流浹背,但看樣子完全沒有想脫下來的打算。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吳帆嚴厲地質問道。

  

   “我……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和我裝蒜是吧?操,我越想越不對勁,我的身體之所以變成這樣,之前還以為是生病了,去醫院查不出任何病因。最後我百般回想,就是從TM那天在你家穿了那雙人字拖開始的!”

  

   聽到人字拖,我心里一驚,難道那雙鞋真的有問題?

  

   “心里有鬼,表情露餡了吧?”吳帆扯住我的衣領,一把把我拎起來,“說,到底為什麼這麼對我?”

  

   “咳咳——”我努力忍住脖子處的不適,“你先冷靜下,告訴我到底發生啥事兒了。”

  

   “哼,還在裝,發生什麼事你最清楚了吧?”吳帆咬牙切齒,“誰知道你在那雙鞋上動了什麼手腳,我現在整個身體,變得越來越敏感,越來越不對勁了!”

  

   “嗯?”我皺了皺眉頭,“阿帆,你先放我下來。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可那雙人字拖,只是從我表叔家拿回來的,我沒有動過任何手腳啊。再說,那雙拖鞋,當天是你自己挑選的,現在你的身體不對勁,我們一起解決。你先冷靜一下。”

  

   我將吳帆安撫到沙發上坐下,去廚房為他泡了杯茶。

  

   “那麼,你從頭說給我聽聽吧。”

  

   喝了幾口茶終於冷靜下來的吳帆,開始慢慢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情。

  

   “最開始並沒有什麼不對勁,那雙人字拖剛好符合我腳的尺寸,所以我選了它,穿上去還挺舒服的。鞋底材質軟軟的,走起路來還有些減震效果。那天在你家,穿了大概有兩三個小時左右吧?回家就感覺腳底有些不對勁了。

  

   “起初只是腳底皮膚有輕微的針扎感,並不明顯,每隔一兩個小時會出現一次,刺痛感很輕微,我也沒多在意,這種狀態持續了兩天,腳底的刺痛感消失了,但隨之大腿、腰、腋下,全部逐漸出現了這種感覺。和腳底的感覺一樣,過幾天也消失了。但從那以後,我的身體就開始變得不正常。

  

   “本來完全不怕癢的身體,變得怕癢了。和我那幫朋友打鬧的時候,之前他們偶爾掐我腰,捅我咯吱窩,我是完全沒感覺的,現在變得奇癢無比,稍微被捉弄一下我就會大笑不止。之前在他們面前立下的冷酷人設瞬間就崩塌了。

  

   “如果只是變得怕癢倒也沒什麼,畢竟世界上怕癢的人很多。但我這身體怕癢程度一直在上升,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都影響到我正常生活了。現在只要是衣服面料有一丁點兒粗糙,我都沒法穿,襪子和內衣也得穿上好幾層,這樣才能正常出門。即便如此,走路時大腿內側和腋下處衣物的摩擦,都帶給我比死還難受的感覺,所以後來我只能盡量待在住的地方閉門不出。

  

   “直到今天我真的是快崩潰了,身體敏感度一天一天上升。就算躺在床上,都受不了和被子之間的摩擦,一動都不敢動。你TM知道那種感覺嗎?就算現在坐在沙發上和你講話,每個吐字呼吸帶來腰部和衣物的運動,對我都是一種折磨。我以後完全不能像個正常人了。

  

   吳帆說著,情緒又一次激動起來。

  

   “阿帆,別怕,雖說這過程有點離奇,但如果真像你說的,你身體變化因這雙人字拖而起,我們順著人字拖查下去,一定能查到始作俑者和原因。”我安慰著吳帆。

  

   “你……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平時的愛好不就是撓癢癢?會剛好這麼巧?”

  

   “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我會幫你的。你先休息會兒吧。”

  

   吳帆這兩個多月一直扛著自己身體變化的壓力,應該沒怎麼好好休息過,有個人能讓他吐露心聲,心底防御卸下,立馬就睡熟了。

  

   等吳帆醒來,已經是1月7日上午了。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我的床上,身上的五六層衣物已盡數褪去,渾身赤裸,只留下一條三角內褲護住私處。雙手雙腳已經被粗大的麻繩所固定。雙手高舉過頭頂固定在床頭,兩腳大張,穿過床腳架子左右兩個剛好能供腳穿過的縫隙,固定在床底左右兩角上。整個身體被拉扯到極限,形成一個“人”字,完全無法動彈。上臂、大腿、胸部還添加了額外的綁帶,防止身體做出劇烈的掙扎。

  

   “阿傑!操!你這是在干嘛!”吳帆大叫起來。

  

   “醒了啊。”我坐在床邊一把椅子上,已經等了許久。

  

   “你!你!你TM不是說要幫我的?為什麼把我綁起來了?”吳帆神色緊張,隨後他想了想,然後咬牙切齒道,“昨晚那杯茶,你動了手腳?”

  

   “茶里只不過放了一些助眠的藥物而已,我當然會幫你,”我微笑著,“但也不能白幫啊。你這身體我垂涎好久了,可惜你根本不怕癢。這次終於找到機會了,總得讓我爽一爽吧?否則如果過幾天,你身體恢復如初,沒抓住這次TK機會,那就太可惜了。”

  

   “不……別……”吳帆哀求著,“你TM不明白,我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怕癢了,被綁起來撓,這會要了我的命的。”

  

   “不試試看,哪能知道呢?”我站起身,為吳帆戴上大號的眼罩,然後靠近他的腳底。

  

   4

  

   吳帆的腳早已被我綁得結結實實。不僅腳腕無法移動分毫,就連每根腳趾,都被棉线捆緊,成放射狀拉開,腳趾縫完全露出。十根棉线末端綁在床腳架的金屬格子上,使十趾翹向腳背,腳底大張根本無法蜷縮。

  

   忍耐了三個多月的TK施虐欲,此刻在我心中如烈火般熊熊燃燒起來。面對眼前這具可人的軀體,再不發泄出來,恐怕我會瘋掉。

  

   食指從腳底前段的中线處按下,往下順著腳底紋路,經過腳心,一直刮撓到腳底。這是TK圈內約玩很正常的一種開場方式,下手力度比較清水,能幫助EE很好地排除緊張感,同時也讓EE能有所發泄,笑出聲來。

  

   但這種動作在吳帆身上的效果截然不同。從我食指指腹接觸到他腳底的第一秒,他就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淒慘笑聲。要不是我這居所靠近小區邊上,窗外是一片還未開發的荒地,只怕這聲音能喊到鄰居直接報警。雖然我高超的繩藝迫使他身體沒法掙扎,但從他渾身骨骼關節處突發的嘎吱聲,以及繩子上增長的張力,能看出來他使出了吃奶的勁來反抗,只可惜收效甚微。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停——啊哈哈停下來——求你了哈哈哈哈”吳帆狂笑著。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大笑。平日的交往過程中,他老是一副冷酷的臉,就連微笑都難得一見。

  

   “這才剛上手,怎麼能停下呢?”我低語著,“這三個月來供你吃喝玩樂,供你買鞋,就連ML時也是我0你1讓你爽,我這TK欲一直沒地方發泄。好不容易你的身體有了改變,怎麼著也得讓我爽幾天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五指全放上了吳帆的腳底,從一只手指的試探,變成了五只手指的全面開工。五指手指在吳帆寬大的腳掌上馳騁縱橫,吳帆完全沒辦法防守,如今連稍微彎曲腳趾形成褶皺,隱藏部分怕癢部位都做不到的他,只能任憑我處置他這每一寸都暴露在外的腳底皮膚。

  

   “啊哈哈哈哈——救命啊——”吳帆笑得嗓子有些嘶啞,普通的ee在被TK至少15分鍾以上才會出現的喊破嗓子的現象,吳帆還不到一分鍾就已經這樣了,“快哈哈哈停——你這幾個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花在我——哈哈身上的啊啊啊哈哈——錢,我都還你哈哈哈——”

  

   “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要你還錢,你想花可以繼續花啊,只要能玩到你這身體,付出多少我都願意。”本來我這有些懦弱的性格,此刻就像被厲鬼上身了一樣,說出來的話語我都覺得有幾分殘忍,但是沒辦法,遇到一具這麼怕癢的軀體,我相信無論哪個ER也沒法控制住自己的雙手。

  

   吳帆的胸膛開始劇烈地起伏,大笑的聲音中開始夾雜著呼吸不暢的哮喘聲。他平日里鍛煉得多,所以只要不是過於劇烈的運動,基本上都不怎麼出汗,可現在他躺著的被單,已經被大量汗液染出一個深色的人形。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低落著,濕透的頭發緊緊貼在額前。

  

   “那——哈哈哈——我——啊啊啊哈哈哈——讓你做1——哈哈哈哈——饒命啊啊啊哈哈”

  

   我不禁笑了起來:“之前你可是說過打死也不不當0的,這放棄得有些快。”

  

   “哈哈哈哈——那……啊啊哈哈——你同意了?哈哈哈”吳帆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抱歉,無論做0做1,那可都比不上TK好玩。”我斷然拒絕,“你還有力氣討價還價,看來我就算動真格的,你也能堅持住咯?”

  

   “啊哈哈哈你要干嘛?”吳帆越發緊張。

  

   我拉出床底的抽屜,平日里收藏的各種TK道具都擺放在里面。幸虧吳帆現在被蒙著眼,而且無法起身,否則看到這一大抽屜的TK道具,估計會被嚇壞吧。

  

   我拿出潤滑液,大量地塗抹在吳帆的雙腳上。光是塗抹的過程中,吳帆就已經笑得呼吸不暢了。接著我左右手同時各拿出一把板刷,將一排排刷齒抵靠在吳帆的雙腳上。

  

   “你!你要干嘛!!!”吳帆的臉在驚恐下已經變了形。

  

   “你馬上就知道了。”說完,我狠命地將兩只板刷在吳帆的左右腳底來回刷了起來。

  

   “咳咳……哈哈哈哈啊哈——咳”吳帆大笑之中摻雜著咳嗽聲,臉部皮膚變得通紅,已經有些缺氧的症狀出現了。

  

   而刷齒每一次刷過,都在這雙被潤滑液滋潤得能映出我的倒影的腳掌上,留在一條條細小的凹陷紋路。但片刻後腳掌又恢復如初,等待著刷齒的下一次虐待。

  

   和普通EE的體力消耗速度不同,吳帆在TK僅僅五分鍾之後,就到達了癲狂頂點,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精力。隨後他掙扎的劇烈程度開始下降,狂笑變成了奄奄一息的微弱笑聲,繩子的張力也開始逐漸下降,他似乎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去掙扎了。但與這些形成對比,有個地方的反應卻越來越強。

  

   “我說,你這三角褲支起的帳篷越來越高了,”我隔著三角褲撫摸了一下他的分身,他像鯉魚打挺似地劇烈抖了一下,我接著嘲諷,“看來,阿帆,你是喜歡被TK的吧?”

  

   “不……這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你真想TK我……還不如殺了我。”吳帆趁著我停手的間隙,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身體很誠實,嘴上卻不願意承認呢,”我自言自語道,“那就TK到你無論身體還是心靈,都能好好享受為止吧。”

  

   “啊哈哈哈哈哈——!!”隨著板刷繼續,房間又一次被吳帆微弱的笑聲淹沒。

  

   持續二十分鍾的TK後,無論是笑聲還是掙扎,都已經消失。吳帆應該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只要繼續撓,他的嘴還是會不自覺地呈現出無聲的大笑口型。二十分鍾對於普通EE來說也許只是前戲時間,但對吳帆來說,再T下去就得出事了。

  

   雖然不甘心,我還是停止了手上的TK動作。吳帆的汗液早已流干,估計身體處於嚴重脫水狀態,我拿了些運動型飲料,抬起他的頭慢慢灌了下去。

  

   取下吳帆的眼罩,一雙無神的雙眼,目光渙散,空洞地看向我。雖然整張臉已經被眼淚、汗液、鼻涕弄得面目全非,但這些卻還是掩蓋不住這張臉的帥氣。其實正相反,這種被人欺負過後的帥哥,反正更能激起我情欲。

  

   “你休息會兒,我出去一趟。”我安撫著吳帆驚魂未定的情緒。

  

   “你……你TM不打算把我解開?”吳帆一臉的質疑和憤怒。

  

   “額,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怕你出事,一切還是等我回來再說吧。”我隨便找了個借口,避開吳帆那讓人心生愧疚的眼神,逃出門去。

  

   5

  

   我又一次來到表叔生前的住處。

  

   果然和小李說的一樣,屋里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所有的家具、書籍、電子設備,全都被清理得干干淨淨,看來新租戶還沒住進來。

  

   這下可壞了,本以為能繼續找到一些關於癢鞋的线索的,看來是要落空了。我一邊在空屋里轉悠,一邊回想起剛才讓人臉紅心跳的TK場景。

  

   TK時的我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在和吳帆的關系中,我明明是弱勢的一方,百依百順都由著他,就像一只舔狗,卻突然變成了強勢的一方,帶著些許邪惡和殘忍。事後想想還是有些後怕,這樣發展下去這段關系怕是要泡湯,我打開窗,在寒風中清醒一下腦子。那眼下,還是得努力幫吳帆解決身體上的問題,至少要能恢復到普通的怕癢程度。

  

   找了十幾分鍾,實在是沒有任何线索了,我走出表叔的屋子,又遇上了之前洋房里的租戶小李。他友好地打著招呼。

  

   “是你?你怎麼又來了?是之前落下什麼東西了麼?那估計是難找了,房東已經把東西都清理掉了。”小李向我介紹情況。

  

   “哦,是小李啊,找不到就算了,你有時間嗎?我想問問劉明生前的情況。”我說,劉明是我表叔的名字,“要不?我請你去樓下星巴克喝杯咖啡?”

  

   “好啊。”小李爽快地答應了。

  

   我們來到星巴克,找了個角落坐下。

  

   “劉明他生前,還有其他來往密切的朋友嗎?”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單刀直入地發問。

  

   “朋友啊,說實話,我只是在洋房里住他隔壁。你知道的,現代社會里即使是鄰居,基本上也不會深交。他的朋友我基本上不太清楚。不過,他應該朋友挺多的吧?我經常見他帶一些小年輕回家里。”

  

   “男的女的?”

  

   “我遇見的都是男的吧,怎麼了?有啥在意的地方嗎?”小李不解地問。

  

   “沒事,即使帶人回家,也不一定就是朋友吧?”

  

   “我聽他們在房間里玩鬧得還挺歡樂的,經常有人捧腹大笑,應該就是交往甚好的朋友吧。”小李解釋道。

  

   看來這位表叔——劉明,真的和自己是一個圈子里的,也喜歡TK,我思考著。

  

   “那麼,你認識他的朋友麼?任何一位都行,有聯系方式之類的麼?”我問道。

  

   “這你可就難為我了,”小李撓了撓頭,“我哪能知道這些啊。”

  

   好不容易想查的线索,到這里就斷了。我努力思考著其他的方向。突然,我想到了鞋盒里的那張卡片,既然癢鞋是真的有效果,那卡片上的內容也一定是真實的吧?順著卡片,說不定能找到癢鞋的线索。

  

   “歡迎蒞臨年度最盛大的節日——舞踏祭,老時間,老地方。”

  

   既然寫著“年度”,那就是一年舉辦一次,不過卡片已經十分老舊了,這活動真的還會舉辦嗎?節日——舞踏祭,看上去像是為了慶祝節日舉辦的祭典。最讓人疑惑的是後面所寫的“老時間,老地方”,寫得這麼模糊,讓人根本沒法猜測怎麼參加這個節日祭典。

  

   “劉明生前,有每年都會去的地方嗎?”我試探性地問,“例如定期去哪兒旅行之類的。”

  

   “嗯,我想想,”小李皺了皺眉頭,陷入沉思,“也沒啥特別的地方啊,除了每年過年回趟老家,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很少出遠門的,除了過年回家,幾乎每天都在,我們很多鄰居出差時,都麻煩他幫忙收快遞呢。”

  

   過年回老家啊,這也太常見了,總不可能是過年回老家去參加節日祭典吧?

  

   但突然,腦海里體察出一絲不對勁啊。

  

   “你說他每年過年回老家?”我激動地進一步確認。

  

   “對啊,怎麼了?”

  

   “他和家族關系淡漠,多年不曾回去過,這是我聽他家里人說的。”我回答道,“這也是他家里沒人親自前來處理遺物,只委派了我這個遠房親戚順道過來看看的原因。”

  

   “這就奇怪了,你們老家不是紫豐縣嗎?”

  

   “對啊。”

  

   “那就沒錯了,劉明他每年1月20日左右就會回老家,畢竟他在大學工作,放假時間比我們早。他從老家回來時還會給我們鄰居帶紫豐縣的特產呢,我記得特別清楚。”

  

   那表叔他還真的是每年都回了紫豐縣?但是卻沒有去見家人?

  

   “多謝,我想問的都問完了。這讓我對表叔有了更深的了解,你幫了大忙。”我向小李到了謝,便起身返回居所。

  

   一路上我不斷整理自己的思緒。只有一個事實能解釋當前這些情況,那就是,舞踏祭真的是在紫豐縣舉辦,算上表叔在路上耗費的時間,祭典時間很可能就是1月21日或者之後的一兩天,否則表叔不會每次都趕在這個時間點回去。

  

   終於找到了一絲线索,我急切地回到家,想把好消息通知吳帆。

  

   我還沒推開臥室的那扇門,吳帆的笑聲就已經從房間里傳了出來。難道是,有其他人闖進屋了?我緊張之下立馬推門進去。

  

   吳帆一副已經被TK得受不了的笑臉,但周圍卻沒有半個人影。

  

   “你TM終於——啊哈哈哈——回來了——哈哈哈——快關上——哈哈啊啊啊啊——窗戶”吳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

  

   窗戶?我仔細觀察力了下,冬天室內暖氣比較足,為了通風透氣,同時使房間里不算太熱,我把窗戶留了一條縫。看來就是透過這條縫,進入室內的微風,將吳帆撓得魂不守舍。原來真像他說的,他怕癢的程度每分每秒都在持續增加。

  

   我將窗戶牢牢關嚴,湊到吳帆身邊,“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當然是好消息。”那陣折騰他的微風終於停止,他長出一口氣。

  

   “好消息就是,我找到了與那雙人字拖相關的线索,他們每年會舉辦一個節日祭典,如果順藤摸瓜的話,大概率能找到那雙鞋的知情人士,也許就能找到解決你目前身體變化的方法。具體情況我一會兒詳細和你說。”

  

   “真的?”吳帆一臉感激之情,“我還以為我身體繼續變化下去正合了你的意,你不僅不會幫我,還會一直折磨我呢。”

  

   “瞧你說的,怎麼會呢?”

  

   “那壞消息是?”

  

   “其實也不算壞消息吧,節日祭典是在1月21日。離現在大概還有2周時間,你不介意我繼續享受享受TK的樂趣吧?就當做我奮力為你解決問題的報答吧。”我心底里的施虐欲,又一次被面前這具完美的敏感軀體所調動,說出了殘酷的話語。

  

   6

  

   “你知道嗎?”我湊近吳帆的耳邊,用充滿蠱惑的話語和他輕聲交流,“按照男男TK愛好者在人群中所占的比例、世界人口數、平均犯罪率,再加上每次TK活動的平均時長,很容易就能計算出,世界上每時每秒,都有13.5位男性被強制性地承受TK折磨呢。一想到有這麼多人陪著你一起享受,是不是就不覺得那麼可怕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將雙手停留在了他大張的腋下。

  

   “啊哈哈哈哈哈——救命——哈哈哈——叮鈴鈴鈴鈴——”吳帆的大笑,和早上8點的鬧鍾同時響起,鬧鍾上的日歷顯示著1月8日,吳帆將迎來TK的第二天。

  

   昨天一整天都是圍繞著吳帆的腳做文章,中途到表叔的居所做調查,才經過2個小時,回來之後吳帆的敏感程度就已經更上一層樓了,這讓我的ER魂徹底爆發。所以緊接著我在他的腳心、腳底足跟、腳趾縫、腳前掌和腳趾的交界處幾個重點部位,來回使用TK道具進行TK。特別是腳趾縫,用細試管刷來回抽插時,他的神情可謂是飄飄欲仙。

  

   這雙腳根本玩不膩,因為每玩完一個輪回,再次回到一開始的部位時,這個部位的敏感程度已經提升了。為了讓吳帆不至於昏死過去,就這樣玩一段,休息一段,玩一段,休息一段,一直玩到了昨晚12點。

  

   “今天咱們就不玩腳了,”我也上了床,坐在吳帆身邊,歪過頭來看著他,“進行腋下TK時,我們可以互相對視和交流,這樣更有利於培養感情呢。”

  

   吳帆的腋毛很稀疏,根本沒法為敏感部位帶來任何保護。兩手高舉的姿勢,使得腋下呈現180度大開的狀態。離腋窩中心點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就是粗壯的上臂肌肉群,最柔軟和最強壯的地方相隔如此之近,人體真的是很奇妙。

  

   我一邊想著,一邊伸開十指,朝吳帆的兩腋抓撓起來。

  

   這種捆綁姿勢下,兩腋就在頭部兩側,眼睜睜地看著腋下被近距離地受著欺辱,卻無能為力,只能被迫聽著近在耳邊的清晰抓撓聲,這種無助的感覺迫使吳帆不斷地搖晃著腦袋。

  

   “啊哈哈哈——快——快停——哈哈哈”吳帆笑得淚流滿面。他表現出比昨日撓腳心更甚的痛苦表情。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腋下更怕癢,還是因為經過了一晚上,渾身的敏感程度又有了大的提升。

  

   我開始嘗試手指從他的上臂一直往下緩慢移動到腋下的撓癢方式,每次移動的速度都不同。這種事先知道手指最終肯定會移動到腋下折磨一番,但是卻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到達,只能感覺到手指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感受,貌似超出了吳帆的承受能力。幾輪下來,吳帆便開始在大笑聲中哭爹喊娘,順便問候了我祖宗十八代。

  

   但僅僅堅持了十幾分鍾,吳帆便和昨天一樣,耗盡了全身力氣,包括罵人的力氣。此時整個房間就只剩下安靜地TK,以及安靜地承受,所有的癢感和欲望,都內斂於這具性感的軀體內部,配合著窗外的陽光,形成了一副美妙的靜物畫。

  

   到了中午,吳帆突然提出想去衛生間。也對,這一兩天雖然沒讓他吃東西,但飲用水確實補充了不少,想上小號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放他去衛生間,以他的體格和力量,想把他再綁上床估計就費勁了。我內心里猶豫著。

  

   “你TM再這麼磨蹭下去,信不信我尿你床上?”吳帆開始警告。

  

   算了算了,也不能一直讓人憋著。我解開吳帆手腳的麻繩,以及身體上的綁帶。剛獲得自由,吳帆突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身體撞到臥室牆上,發出了重重的響聲,我渾身一陣吃痛。

  

   “就這麼被你一直TK到20日?別TM開玩笑了!”吳帆露出惡狠狠的表情,下了床,“被你這樣侵犯,我不如死了!线索就是昨晚你說的紫豐縣的節日祭典吧?我自己會去查!”

  

   吳帆剛要下床,腳一踩在地面,他就發出一聲爆笑,身子一軟,立刻跌倒了。跌倒過程中,大腿、腰部受到壓力,使他進一步發出了大笑,身子變得愈加癱軟。

  

   “這……我這是連正常行走都做不到了麼……”吳帆的眼神逐漸暗淡下去,“既然這樣,我就……”

  

   吳帆拿起身邊一把剪刀,捧起腳底板,往自己腳掌刺下去。

  

   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衝了上去,截住了吳帆手里的剪刀,也許在我看來,那雙腳是無價之寶,絕對不能被傷害,哪怕我自己受點小傷。

  

   吳帆的身體已經被行走時的刺激弄得使不上勁,同時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難以正常行走,陷入絕望中,這給了我機會重新把他按原來一模一樣的姿勢,捆綁到床上。

  

   “喂,不是我說你啊,自殘可不好。”我將吳帆手腳綁結實之後,將身體其他部位的綁帶、以及腳趾上的棉线也重新固定牢靠,“看來你身體問題解決之前,不能輕易放開你了。”

  

   我摸了摸還在滴血的虎口,拿出創口貼簡單地處理了下搶奪剪刀時留下的傷口,便把剛才的一切當做插曲甩到腦後。

  

   “別一直這麼一副苦瓜臉嘛,就算你行動不便,我也答應了會幫你解決問題的啊。現在日期沒到,你急也沒用。那我繼續TK腋下了?”我再一次坐到吳帆面前,“阿帆,你笑起來才更帥,特別是大笑的時候。”

  

   “繼續TK?你TM是不是以為我剛才說的尿你床上是開玩笑的?”吳帆冷靜地說。

  

   “難道不是想逃跑的借口?”

  

   “操,那你有種再撓試試?”

  

   我皺了皺眉頭,看來吳帆是真憋尿憋急了,我的確不想人尿我床上,但放他自由他又會暴力相向。於是我靈機一動,掏出手機。

  

   “稍等,我網上下單買個夜壺,”我在網店瀏覽著商品信息,“只是這尺寸……”,我拉開吳帆的三角褲,對比了一下吳帆的粗大欲望,“看來只能買特大號的了。”

  

   操作完手機,我去書房里拿來一根長尾票夾,夾在了吳帆粗大欲望下沿尿道的中部:“這幾天大雪,快遞時效有些慢,夜壺可能得明後天才能送到,在那之前,你就先忍耐忍耐吧。”

  

   尿道被票夾夾住,吳帆喪失了用尿床來要挾我的資本。

  

   “你說你既想逃跑,又想自殘,這次是不是得給你點懲罰啊?”我再一次拿起潤滑液,這次是塗抹在了吳帆的兩腋,然後吳帆驚恐地看著兩把寬大的板刷覆蓋住了腋下的所有敏感帶。

  

   “不……不要……”吳帆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板刷開始上下移動,尖叫聲、笑聲摻雜著恐懼,爆發出來。

  

   7

  

   2019年2月20日,我獨自驅車前往老家紫豐縣。紫豐縣距離海京市大約12小時車程,由於還得探尋舞踏祭的具體時間和地點,必須留足時間,我半夜就出發了,到達紫豐縣剛好是20日下午三點多。

  

   這兩周我把吳帆敏感的身體各處都開發了個遍,一直以來欲求不滿的TK欲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接下來的時間也該我為吳帆好好做點事兒了。

  

   紫豐縣是一個很偏僻的縣城。而老家所在的村落,更是偏上加偏。我這次回來沒有聯系親人,主要是怕解釋不清楚行程和原因。另外據我推斷,這種祭典需要人氣,應該不會在我老家所在的那麼偏遠的村落舉辦,地點估計還是在縣城鬧市區,於是我在縣城找了家旅館落腳。

  

   “該從哪兒開始著手調查呢?”我在旅館中放下行李之後,便開著車,在城里漫無目的地到處閒逛。夕陽西下時,我來到一條類似於趕集的步行街之前,街邊兩側都是各種小商販熱鬧地吆喝著。

  

   我下了車,順著街道漫步。不一會兒,來到了一家舊書店。書店里散發著陳書特有的歷史味道,混雜著櫃台老板的卷煙味。櫃台旁擺著一台電腦和打印機,看來這家店也兼做打印工作。

  

   “老板,我打聽個事兒。請問這個邀請卡,是你這里幫忙制作的嗎?”我從兜里掏出舞踏祭的邀請卡,遞到老板面前。

  

   書店老板接過卡仔細端詳,用手摸了摸,然後抬起頭,露出詭異的神色上下打量著我。

  

   “不知道,從來沒見過。”老板將卡片遞還給我。

  

   “這樣啊。”我露出略帶失望的神情,不過,我也知道不可能那麼幸運,問第一個地方就能得到线索。

  

   “我今天只是代班,你可以明天再來問問書店真正的老板。”對方的回話又帶給我一线轉機。

  

   “好的,那麼多謝了。”

  

   我走出舊書店,又隨機問了幾家小商販,回答都是從沒見過。

  

   偏遠的縣城不像城市,夜晚有那麼多燈光,還不到晚上7點天就黑了,路上店鋪大多都開始關門,集市也都收攤,行人越來越少。看來今天是打聽不到什麼了,我只得驅車返回旅館。

  

   躺在床上我逐漸開始焦慮,如果明天再打聽不到地點,而舞踏祭又是在明天舉行的話,我很可能就會錯過,那樣再想找到线索,只能等明年了。此時,我想到還綁在海京市床上的吳帆,就算他那不斷變得敏感的身子能熬到明年祭典,只怕他的精神也堅持不了幾天了。

  

   焦慮中我逐漸睡去,但睡眠很淺,質量不高的睡眠導致第二天醒來已經快中午了。

  

   再次來到舊書店,這次坐在櫃台的是比昨天年輕的一個小伙子,想必這才是真正的書店老板。我趕緊遞出卡片進行打聽。

  

   “嗯——”小伙子皺了皺眉,“這卡片不是我這里制作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小伙子仔細檢查著,“這個看著很眼熟,我這里還做一些紙質和塑料制品垃圾回收的工作,後面半山腰那邊住著一戶人家,定期拿過來的物品里我見過這個類似的。”

  

   “現在手邊還能找到麼?”

  

   “我看看,”小伙子起身,往店內一角的大紙箱走去,找了許久,轉身回來,“喏”,他拿出一張卡片遞給我。

  

   真的和我這張卡片一模一樣!只不過卡片已經被剪角作廢,缺失了一個角。從剪掉的缺口處,能看出來卡片里竟然是有芯片的。

  

   “真是太感謝了,能告訴我那戶人家具體怎麼走麼?”

  

   這種鄉下地方,人都特別熱心,書店老板畫了一份詳細的路线圖給我,又比劃了半天。於是我開始驅車往後山出發。

  

   到了後山腳下,發現上山只有崎嶇的山路,我只能下車步行,再加上已臨近傍晚,天色開始昏暗,這更加拖慢了我行進的速度。等我找到山腰那處小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敲門沒人回應,大門也未上鎖,從窗戶看進去,屋里沒有任何燈光。我打開手機的閃光燈當做手電使用,走進了小屋。

  

   屋里各處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家具和擺設也都已經破舊不堪,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難道舊書店老板說謊了?但他給我看的卡片卻是真實存在的,這點假不了啊。我在昏暗的手機燈光下翻找著屋子,並未找出有價值的東西,只得長嘆一口氣,出了門。

  

   難道就這麼放棄了麼?

  

   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發現遠處密林里依稀透露出燈火。密林深處還有人家?既然都已經走到這里了,我繼續朝密林深處進發。循著燈火的方向又走了約半個小時,視野豁然開朗,四周的植被散去,眼前出現了一片空曠的平地,一幢類似於古堡的建築佇立其上。

  

   嘈雜的人聲從古堡里傳來,不時有一些西裝革履的人從大門進入。大門的正上方掛著一條顯眼的橫幅“2019舞踏祭”。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樣一幢建築會出現在一個偏僻縣城的後山深處。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正門前,門崗是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我戴上羽絨服的帽子,拉低帽檐,盡量不讓人看到我的臉,迎面走了過去。

  

   “先生,您有邀請函嗎?”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把那張破舊的塑料卡片遞了過去。

  

   門崗拿著一個小型儀器掃描了下卡片,“是劉明先生啊,有些年頭沒來了,這是提供給您的面具,快請進吧。”

  

   8

  

   古堡內的裝修使我感覺仿佛從縣城瞬間進入另一個世界。地面和各種台面全是大理石裝潢,頂部掛著各種結構復雜的吊燈,餐桌前擺著各種食物、水果和酒水,供人隨意領取。大廳里人數不少,但都帶著面具,看來這舞踏祭的舉辦方,十分注重保護受邀人員的隱私。

  

   我走到大廳左側,人群不那麼密集的一條長廊,想平復一下緊張的心情,同時整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但被一位跑過來搭訕的參會者破壞的清淨。

  

   “你是第一次來舞踏祭吧?”那人伸出手,“這里身份都是匿名,你就叫我狐狸吧。”此人帶著一副狐狸的面具,看來是隨意選的一個稱呼。

  

   “你好,”我握住狐狸的手,“用面具來稱呼的話,那你就叫我鬼吧。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

  

   “因為,只有第一次來的人,才會對這個長廊里的展品感興趣啊。”狐狸果斷地回答道。

  

   此時我才開始關注長廊兩側懸掛的壁畫,一共約有二三十副,但都是類似於微生物學的原理示意圖。

  

   “這些壁畫,描繪了舞踏菌的發現歷史。劉明博士真的是位天才啊,這舞踏菌就是他發現、提取並命名的。”

  

   我表叔?原來他真的和這里有關。我極力掩飾住自己驚訝的情緒,好在有面具的遮擋,狐狸看不到我的表情。

  

   “舞踏菌?”為了轉移話題,我發問,“那是什麼?”

  

   “呵呵,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竟然被邀請來參加節日祭典了呢。”狐狸發了頓牢騷,但依舊好心地解釋起來,“算了,既然被邀請來了,至少也是TK圈內人士吧。所謂的舞踏菌,是一種罕見的微生物,既不是細菌,也不是病毒,稱它為菌只不過是為了叫著順口。它們能從腳底侵入人體,附著在感覺神經末梢上,順著神經的方向,不斷侵入,直到占據整條神經。”

  

   狐狸一邊解釋,一邊指給我看相關的壁畫。

  

   “舞踏菌以神經傳遞癢感的電信號為食,隨著它們在人體內數量的不斷增值,它們會分泌特殊的物質,導致產生癢感的神經,產生越來越大的生物電信號,雖然這滿足了它們的生存需要,但電信號越來越強烈,也會對人體大腦的癢感感受區產生極大的負荷。”狐狸停頓了一下,“也就是說,被感染的人,會越來越怕癢。”

  

   看來這就是導致吳帆身體越來越敏感的原因。

  

   “還不止這些,”狐狸接著解說,“當這條從腳底到腦部的神經叢不堪重負之後,舞踏菌便會擴散到其他神經叢,只要是有潛力產生癢感的神經,它們都不會放過。例如腋下、腰部等等,這些部位的神經最終都會布滿舞踏菌,將傳遞癢感的電信號放大到越來越大。哪怕是那些不怕癢的人,只要感染了舞踏菌,身體最終都會成為癢感的奴隸。”

  

   “只對癢感有效麼?痛覺不會放大?”

  

   “當然,這就是舞踏菌特殊的地方,”狐狸又指向另一幅壁畫,“這類微生物十分特殊,只針對癢感,而且它們對生長的環境也有要求,孕激素是它們的天敵,所以只能在男性體內增值,沒法感染女性。你覺不覺得,這是老天爺送給男男TK愛好者最好的禮物?”

  

   來到最後一幅壁畫前,這幅畫上的東西我認識,正是我從表叔家帶回來的那雙人字拖。

  

   “這可是將舞踏菌應用於可穿戴設備的傑作,”狐狸激動起來,“其實舞踏菌只能從癢感神經密布、皮膚薄的區域進入人體,類似於腋下、腰側、腳底。但腰側和腋下的穿戴設備太令人起疑了,做成人字拖剛剛好,用一雙不起眼的隨處可見的拖鞋做掩飾,沒有比這更利於推廣的物品了。”

  

   “那為啥不干脆移植到襪子上?”

  

   “沒有想象得那麼容易的,”狐狸接著說,“舞踏菌在自然環境里十分脆弱,只能將它們隱藏到鞋底塑膠板內,並提供良好的培養環境,放襪子上,隔不了多久就死亡了。”

  

   “感覺你比劉明博士知道得還多啊?”

  

   “過獎過獎,我是他的粉絲,這方面就研究得多了一些而已。”

  

   “那你一定知道,”我開始拋出那個最終問題,也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對於已經感染了舞踏菌的人,該如何治愈呢?”

  

   “呃……這個”狐狸開始有些支支吾吾,“據說劉明博士一直在研究,但還沒有任何結果公布,想必是還沒研究出來吧?”

  

   我心里一驚,這是表叔生前的研究課題?但表叔已經去世了。難道已經沒有辦法解救吳帆了麼?第一次去表叔家,桌面上的打印文獻會不會就是研究成果?會不會治療方法已經研究出來了?真恨自己當初沒有把那一堆材料帶回來。

  

   “你為啥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能培育出天底下最完美的EE難道不好麼?為啥還想著治愈?”狐狸不解的問。

  

   “啊,沒……我就是隨便問問。”

  

   “走走走……別老盯著這一堆理論知識了,”狐狸胳膊搭上我的肩膀,“去實踐實踐你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9

  

   跟著狐狸在古堡中游走,不一會兒,來到中庭。在廣闊的草坪上,星星點點地點綴著柱狀夜燈,和頭上的星空交相輝映。草坪上每隔幾平米就平躺著一位赤身的男子,手腳被地上的金屬鎖鏈所束縛,每位男子身邊,都圍繞著七八位佩戴面具的人。這些人在對著眼前的目標,殘忍地TK著,整個草坪充滿了笑聲。

  

   “這些人都是從眾多帥氣男子中千挑萬選而來,被選為EE之後,會讓他們穿上癢鞋,培育出極度敏感的身軀,以服務我們這些顧客。”狐狸介紹到,“你也過來玩玩?”

  

   我立馬想到海京市還躺在家里床上的吳帆,心里無比抗拒,感覺我如果現在過去玩了,就是對吳帆最大的背叛。

  

   於是我馬上轉換話題:“那每年來的這些顧客,身份都是匿名嗎?”

  

   “當然。這里面有政客、當紅的明星等等,許多著名人士,大家平日里就極力隱藏自己的小眾愛好,暴露出去可是要出大問題的。”狐狸說。

  

   “嗯,那我只剩最後一個問題,”這也是剛和狐狸搭上話之後,我一直不解的問題,“這微生物為什麼被命名為舞踏菌呢?”

  

   狐狸愣了一秒鍾。

  

   “什麼啊。”隨即他一拍腦袋,“忘了你是第一次來了,走,帶你去個地方。”

  

   狐狸拉著我的胳膊,又是在古堡里一陣穿梭,隨後來到了一個類似於大禮堂可以看演出的地方。

  

   “舞踏菌的取名當然來自於這最著名的舞踏祭,”狐狸帶著我找到了中間稍靠後的兩個位置,擁有比較好的視野,“每年一度的節日也是以舞踏祭命名的。節日這天,一般都會舉辦三場,馬上就是最後一場了。”

  

   隨著進入禮堂的假面人士陸續增多,觀眾席也逐漸坐滿,環境燈光熄滅,禮堂的舞台上開始亮堂起來。

  

   此時才看清,舞台背景板上其實有二十多個大型培養皿,每只培養皿里都有一位帥氣成年男子靜悄悄地漂浮在溶液之中。隨後,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培養皿里的溶液逐漸被抽干。成年男子們的身體開始接觸到空氣,這使得他們猛烈地狂笑起來。伴隨著狂笑聲,舞台兩側的音響也傳出歡快的背景音樂。

  

   接下來,培養皿逐漸升空,只留下成年男子們的身軀。他們需要靠自己的身體支撐起體重,但無論他們用手,還是雙腳接觸到舞台的地面時,都會不由自主發出爆笑,同時手腳跳起了舞。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減少身軀和地面、和周圍環境接觸的時間,但起跳之後僅僅幾秒鍾,重力就會迫使他們又一次回歸大地,繼而發出另一陣狂笑。

  

   “這些人已經被舞踏菌侵蝕到極致,只能在培養液中生活,”狐狸解釋道,“今天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外界空氣和地面,所有的一切都會刺激他們的神經,使他們陷入癢感地獄。”

  

   而此時,觀眾席上不斷有人舉起數碼牌,對舞台上的男子進行出價。

  

   原來,“舞踏祭”這個節日,最終目的是為了方便有TK愛好的達官貴人,方便他們將極品EE弄到手,而舉辦的一場年度拍賣會而已。

  

   “現在你知道這種微生物為什麼叫舞踏菌、這個節日為什麼叫舞踏祭了麼?”狐狸問道。

  

   那可不,眼前舞台上二十位帥氣的小哥,不知疲倦的動用全身力氣跳著舞,同時以夸張的表情散布著歡樂的大笑,配合著充滿律動的踢踏舞音樂,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場永遠無法停止的踢踏舞表演。即使內心極度痛苦,即使整個意志都被癢感吞噬,也不得不面帶笑容地繼續跳下去,好一出精彩又殘酷的舞踏祭。

  

   從進入古堡以來,我的心情經歷了從新奇、疑惑、興奮、到現在的恐懼,思維向四面八方擴展開去。

  

   主辦方難道真的沒人知道舞踏菌的治療方法?只是穿一下人字拖就能感染,如果有外界人士誤感染怎麼辦?他們不可能沒有留任何後手吧?

  

   進一步想,表叔對治愈方法的研究,真的沒有結果麼?想得更深一些,表叔真的是正常病死的麼?主辦方會不會因為想把治愈方法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泄露?從而殺人滅口?

  

   想得越深,我越覺得可怕,身體進入高度的警覺狀態。

  

   此刻,我感覺到了禮堂四周幾個出入口的異常,一幫警衛似乎在往這邊集結。

  

   “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一會兒見。”我和狐狸打了個招呼,沒等看完舞踏祭,就倉皇而逃。

  

   繞過警衛出了禮堂,我在古堡里和警衛們打著游擊戰,就這樣躲避了大約十幾分鍾,終因我對於古堡內部建築布局的不熟悉,被一幫警衛攔了下來。

  

   隨後一位像是領導的人走了過來,雖然沒戴面具,但是頭戴一頂寬邊鴨舌帽,看不見他的臉。

  

   “劉明,你在入口出示的是他的邀請函沒錯吧?”鴨舌帽責問道。

  

   “不錯。”這時候,瞞肯定是瞞不過去了。

  

   “但這張卡的持有人,幾個月前就去世了,說!你到底是誰!”

  

   “他是我表叔,生前他就囑咐過我一次,如果他去世了,讓我代他參加舞踏祭。”

  

   “一派胡言!劉明博士是最清楚我們組織的規矩的,頂替參加節日祭典是絕對不允許的,這還是在規則制定時他親自給的建議!”鴨舌帽看來是生氣了,他示意了身邊幾個警衛,“給我拿下,讓他現在就穿上癢鞋。雖然面具下的樣貌不知道如何,但身材不錯,看樣子也年輕,下一年度估計也能拍個好價。”

  

   幾名警衛立馬控制住了我的手腳,完全掙脫不開。

  

   “放開我,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哼,那又如何?我勸你現在乖乖地,享受一下沒有任何癢感的時光,馬上,你就要和這種時光永遠說再見了。”

  

   我徹底陷入絕望之中。

  

   此時,一名警衛突然跑上來,和鴨舌帽耳語了一番。鴨舌帽往我這邊看了看。

  

   “劉明博士真是你表叔?”看來鴨舌帽已經迅速調查清楚了我的身份。

  

   “對啊。我沒騙你。”

  

   “但替他參加舞踏祭那句是騙人的吧?”鴨舌帽警告道,“這次看在已故劉明博士的面子上,放過你一次。我警告你,後續你如果再繼續追查,被我抓到了,就不會有這次這麼幸運了。另外,作為你這次私自闖入的懲罰,我們將會拿走你最寶貴的一樣東西。”

  

   鴨舌帽對著按住我胳膊腿的警衛說:“把他扔出大門去。”

  

   “喂,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大喊著。

  

   “哦?”鴨舌帽示意警衛停止,“你問吧。”

  

   “被感染的人,有什麼方法能恢復?”

  

   鴨舌帽看著我,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終究是沒有回答,隨即,我就被警衛扔出了大門。

  

   10

  

   22日一早,我又去後山了。這次上山的時間是大白天,路比上次好走得多。再加上我對去古堡的道路已經熟悉過一次,所以腳程飛快。

  

   但令我深深震驚的是,我再也找不到那幢巨大的古堡,也沒有找到半山腰那棟布滿塵土的小屋。偌大的建築,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就像它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完全不願意相信我所看到的事實。

  

   再次驅車前往紫豐縣的市集,原來持續兩天的市集已經結束,今天再沒有人出來擺攤了。但奇怪的是,那就有固定門面的舊書店也消失不見了,來回找了幾圈也沒找到。街道兩側的其他店鋪,店主們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我這個來回走了好幾遍的人看。

  

   最後,我只得驅車返回海京市。

  

   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那會不會從吳帆穿上癢鞋開始,就是我的一場幻覺?這一切都太超越常識了,本來就不太可能在現實世界中發生。

  

   到海京市已經是傍晚。我回到家,在推開臥室門前緊張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真希望一切都不曾發生,臥室里維持著沒有人的樣子,吳帆綁在床上什麼的,都只是我欲求不滿時產生的幻想。但是如果推門進去,吳帆依然被綁在床上,等著我帶回來好消息,我該如何把這個令人失望的結果告訴他呢?

  

   猶豫了再三,我鼓足勇氣,一把把臥室門推開。

  

   臥室床上空空蕩蕩。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真的是我腦袋不正常了,吳帆應該會在這周末,和往常一樣過來找我玩。雖然他在現實中完全不怕癢,但能玩到他那雙完美的大腳,我就應該知足了,不應該再繼續奢望什麼。

  

   但緊接著,床上遺留下的一張卡片刺痛了我的神經。這張卡片和舞踏祭的邀請函想比,顏色、材質和尺寸都一模一樣,上面寫著:

  

   “說好的,我們將會拿走你最寶貴的一樣東西。順便,癢鞋我們也帶走了。勿念。”

  

   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完全鑊住了我。

  

   吳帆被帶走了,這一切都不是夢。如果觀察得夠仔細,床單上還殘留著吳帆的汗漬。我此時才知道為什麼鴨舌帽面對我的最終問題只是笑了笑,是啊,最寶貴的東西都要保不住了,還去尋找治愈的方法還有啥意義?

  

   接下來的幾個月,我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吳帆果然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他所有的朋友我都打聽過,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也沒人再見過他。

  

   20年、21年的相同時間,我依然回了紫豐縣,依然訪問了後山,但那幢城堡還是沒有再出現。午夜里,山上沒有一絲燈光,我完全被舞踏祭拒之門外了。即便這樣,馬上22年的2月底,我依然會回到紫豐縣繼續尋找,我不想放棄。

  

   在這段漫長的歲月中,我時不時會夢見吳帆。夢見他在一幢夢幻城堡的大禮堂舞台上,開心地跳著踢踏舞,歡快地慶祝一年一度的舞踏祭。在夢中,我總會奮力地奔向舞台,和他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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