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
第二部
劫
第二章
煉魂融魄
一
李青陽回到帳篷中,簡單的布置了一個防窺視的小法陣,隨後便將那半截古屍的殘屍取了出來,看著面前的古屍,李青陽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按照以往的關於僵屍和煉屍的記載都沒有出現過這具古屍這樣有魂的僵屍。
在師門的教導中,人死後,天魂消散,地魂入冥,人魂則留在墓旁。地魂在三魂中保留人的記憶,一般來說都是死後不久便入冥府,不會在世間停留多久,停留的越久記憶消散越多,越是容易化為厲鬼,最終無法轉世投胎,但這個古屍看樣子已經死了幾百年了,為何卻能保留記憶以及生前的武藝。
李青陽思緒萬千,和古屍對望了一陣後,李青陽下定決心一探究竟。他不再遲疑地雙手快速掐動法訣,周身放出了淡淡的青光,將帳篷映的碧綠一片。
不久後,李青陽的臉孔在綠光中微微扭曲起來,一顆顆細小的汗珠從額上凝結了出來,他將自己的神魂凝於雙目之中,下一刻兩眼放出了攝人的刺目白芒,讓人不敢望上一下。
只見他雙目迸射出兩道精光,直直攝入那半截殘屍眼中,一人一屍身體不約而同的顫抖了起來。但是沒過多久,李青陽“啊!”的一聲驚呼,雙手抱頭,在地上翻滾起來,此時他頭痛欲裂,雙目和耳朵都滲出了鮮血,古屍的魂魄中暗藏了極厲害的禁制法術,李青陽此刻被禁制反噬,神魂受創,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青陽才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一張美艷動人的面孔出現在面前,血紅的雙瞳嚇得李青陽差點栽倒在地,紅鈴正直勾勾的看著他,最讓他恐懼的是紅鈴並沒有站在他安排的帳篷門口,而是來到了他身邊,他戰戰兢兢的爬起來,死死盯著紅鈴的眼睛,生怕突發什麼變故,他緊接著就嘗試了直接對紅鈴下令和用心念溝通,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紅鈴在他的指令下都准確的完成了他希望的行為。
李青陽不敢再多想,他一咬牙,心念既定,回宗門,無論是紅鈴還是古屍,都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了范圍了,這個古屍身後一定有位高人,任何膽敢窺視古屍秘密的人都會受到反噬,輕則神魂受損,重則七竅流血立斃當場。至於主墓,那只能等自己修為更高一些之後再探了。
李青陽拉開帳篷看了看外面,發現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遠處,張岳山和吳正奇他們打著火把抬著數十口大木箱,木箱沉甸甸的,再看他們喜笑顏開的表情,看來收獲頗豐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營地走來。不一會兒,眾人都返回了簡易營寨,但是見到李青陽面如死灰,都大驚失色,急忙上來詢問是發生了何事,李青陽則隨口編了個謊,將眾人搪塞過去了,隨後,眾人來到張岳山的大帳中商議後續事宜。
盜眾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今天的收獲,各個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表情,只有李青陽一臉陰沉,張岳山見李青陽臉色不好,便讓眾人安靜,隨後李青陽就簡單的說了一下後續的安排,他已經決定立刻帶紅鈴和古屍返回山門,此地的陪陵盜眾們可自行盜掘,但是絕對不可進主墓,如若進去眾人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盜眾聽完,都望向張岳山,等大當家拿主意,張岳山此時也是五味雜陳,此次前來,折損的眾多人手,光是著幾座陪陵,或許能不賠本,但是最重要的主墓,卻不能進去,而且最大的助力李青陽此時又要離開,他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能是和幾個當家的兄弟討論後再做定奪。
李青陽卻對眾人的反應並不放在心上,無論盜眾討論的結果如何,他明日清晨都會帶著紅鈴離開。李青陽帶著紅鈴回到帳中,盤膝坐在床榻上開始打坐調息,以便盡快恢復傷勢,另一邊,群盜和吳正奇正在討論後續的打算。
張岳山:“諸位,大家對李仙師得話怎麼看?
吳正奇:“我贊同青陽道友的話,挖了陪陵就收手,主墓里的東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三當家:“大哥,我不贊成,咱這次折損了那麼多兄弟,不能就這麼算了,就算是龍潭虎穴,俺也要闖一闖。”
張岳山:“三弟啊,著陪陵里的古屍尚且如此厲害,更不要說主墓里的東西了,咱是來求財,不是為了把命送在著。”
三當家:“大哥,你說的俺都明白,但是折損的那麼多兄弟,我不甘心呐。”
吳正奇:“三當家的心思我也能理解,這不還有幾座陪陵的嘛,咱把陪陵挖干淨了,也有不少值錢物件。
張岳山:“道長說的是,那我們就再挖幾座陪陵再回山寨,李仙師那邊,既然他執意要走,那就隨他去吧,三弟,你去取些金銀給仙師送去,他的大恩大德,我們以後再報。”三當家點了點頭就轉身出了帳篷,留下吳正奇和張岳山商議後續事宜。
第二天一早,他拿了一包金銀和張岳山以及吳正奇一起來到李青陽的帳篷前,正巧李青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帶著紅鈴走了出來,幾人寒暄了幾句之後,李青陽收下了這包金銀也不用擔心路上的盤纏問題了,便帶著紅鈴向眾人道別,隨後,馬不停蹄就向著宗門趕去。
時間回到兩月以前,司馬儒帶著兵馬來到了曾經的南宮家的大宅,並派人仔細查驗現場,只見那幾十人的屍體擰成的大肉球此時已經散發出陣陣惡臭,在場的官兵都哇哇的吐了起來,司馬儒深知此非人力所能為,便查驗完成後命人澆上火油,一把火將那團“爛肉”燒了個干淨。隨後他書信一封派人轉交給了國師,懇請國師派弟子前來協助捉拿凶手。
由於此事過於重大,國師也不好推辭,於是便命兩名坐下弟子,前來協助司馬儒徹查此事。張鍾離,國師的大弟子,擅長陰陽八卦推演,也通曉一些道術,慕榮曉,國師的二弟子,擅長媚術和易容平日多幫國師打探官員的消息,實為密探,此二人從京城出發,連日趕路,終於在一月後來到了司馬儒的府邸。此時的司馬儒正在和一眾官員在後花園中飲宴,管家帶著二人一路穿行,來到了後花園,只見院中並無庭石花木,而是一大片的清淺水面,宛若池塘。
水底下高高低低地布著無數錯落的陰影,水面上豎起無數木雕偶像,刻成樂工舞伎的模樣,精細到連核桃大小的五指拈花都雕刻分明,衣袂飛天、眉目宛然,刻意地不上漆彩,顯露出的美麗木紋。
整個後花園,廊板伸入水中,板下似有拱橋般的半拱支柱,做成了碼頭的模樣。水池中央是一座十分宏偉的高亭,四面都是名貴木材鏤空雕刻的窗格,垂著藕紗,風吹紗搖輕飄起。盡顯一派人間仙境。
張鍾離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周圍的木雕人偶,都是及高深的機關術所造,至於具體用途此時卻無法窺得一二。水下似乎還隱藏著更多的人偶,只是水深難辯,只好作罷。只見引路的管家在池邊停住,朗聲說道:“國師兩位弟子現已帶到,求見司馬大人。”
不一會兒,只聽咔咔聲響起,隨即便聽聞一陣機括旋轉勾連之聲傳來,水面一下子波濤翻滾,升起一道道石台,徑直聯通到了中央的亭台樓閣。管家一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便退到了一邊。
張鍾離和慕榮曉便順著石台一路走到了樓閣處,樓閣正面的藕色重紗緩緩掀了開來,只見里面賓客眾多,均是朝中重臣,在這些大臣身邊則是一眾妙齡少女為其端茶倒酒服侍。
正中央是五名舞姬正在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只見那些舞姬均是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頭上梳著潘雲髻,脖頸,胳膊,手腕都帶著金色的華美飾品,上身僅披一件薄紗,薄紗之下卻是一絲不掛,下身的紅色透明的絲裙,裙下的烏黑纖茸若隱若現,只見她們裙下交錯,修長的玉腿邁著柔美的舞姿,柔媚的腿部线條充滿彈性,身影在閣樓中央不住飛轉,飽滿的胸脯晃蕩如波。只見舞姬們玲瓏曼妙的胴體,胸前兩座綿軟輕顫的渾圓乳峰,隨著曼妙的舞姿晃動不已,看的一眾大臣口水直流。
司馬儒見到國師的兩位弟子到了,便拍了拍手,示意舞姬退下,又示意他二人入席,待二人坐定,張鍾離起身揖道:“司馬大人,我與師妹受師父之托,前來為司馬大人助力一二。”
司馬儒:“二位前來助陣真乃我的大幸啊,待此時了結,我定然稟明聖上,為二位加官進爵!”
張鍾離:“我等此次前來,乃是奉師命前來協助司馬大人調查,大人無需多禮。”
慕榮曉深知自己這位師兄為人正直一向不通官場之道,於是便笑盈盈的說道:“司馬大人~,你看我們一路車馬勞頓,不知可否為我們安排一上好住處。”
此時的慕容曉一副宮裝打扮,說話間更是柔媚之意盡顯,加之衣衫輕薄,香肩微露,奶白色的雪肌從白紗里透出來,姣好的胴體曲线若隱若現,眩目得令人無法直視,更是看的司馬儒連咽口水,但司馬儒是何等心思深沉之人,很快便調整好狀態,正襟危坐,命人速速安排。待宴席結束,讓二人在司馬府中暫且住下,待明日再做商議。
慕榮曉見司馬儒如此不慌不忙,心中依然知曉鏟除叛黨並不是他的真正目的,待宴會結束,便和張鍾離在司馬府管家的帶領下在一間廂房住了下來。
此時的慕容曉早以換上了高冷的姿態,哪里還有半分媚態,她說道:“師兄,你真當師傅命你我前來就是為了協助司馬大人嗎?”
張鍾離聽聞不禁奇怪,便問道:“師妹何出此言?”
慕容曉:“師兄,我一直潛伏在各個官員家打探消息,對這個司馬大人可是了解的很,此人不但心狠手辣,更是為人歹毒至極,據傳聞早年南宮家就是被他誣陷謀反,滿門抄斬,師父此次命我們前來協助,實為收集司馬儒的罪證。”
張鍾離:“為兄愚鈍,為兄愚鈍,多謝師妹提點,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應該如何是好呢?”
慕容曉感覺門外似乎有人在偷聽連忙一抬手止住師兄張鍾離的話頭,說道:“我們趕了一路了,先做歇息吧。”此時司馬儒正在府邸主廳聽著下人的匯報著什麼,此時有人來報,來報之人正是驛站的劉二。
劉二:“大人,小人有要事稟報!”
司馬儒:“進來吧。”
劉二推門而入,在司馬儒面前深施一禮,又走到司馬儒身邊,耳語了幾句。司馬儒聽聞,冷笑一聲,好,很好,終於找到那兩個凶徒的蹤跡了。隨後又吩咐劉二喚趙恒明日來見。劉二走後,司馬儒又喚了幾名身著黑衣的暗探,讓他們盯緊了張鍾離和慕容曉。
次日,二人來到正廳,此時司馬儒正在主座上,這時一壯年男子虎步而入,來到司馬儒面前施了一禮,此人雖留有一部豪邁的濃密燕髭,生得劍眉星目、神氣疏朗,相貌頗為英俊。只是眉目之間的肅殺之氣頗為明顯,一看便知是久經沙場的軍中人物。
司馬儒向二人介紹到;此人是我的義子,名為趙恒,刀法造詣無人能比,此次他便隨你們一同前去打探叛黨下落,也順道保護二位的安全,待消息確鑿,我引大軍相助,一舉剿滅叛黨。
張鍾離和慕榮曉雙雙起身,三人向著司馬儒抱拳一揖,並不多言,隨後便離開了司馬儒府邸,向著南宮府的廢墟而來。十余日後,三人便來到了南宮府,這里還保留著當時一場惡戰的痕跡整個宅院只剩下殘垣斷壁,干涸的暗紅色血液到處都是。
趙恒勘察現場的時候慕容曉則來到城中四處打探,不多時便將知府的死因也打探明了了,又在城中繼續尋找有關南宮家的线索,幾日後,根據手里的情報,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拼湊的七七八八,三人會合後將幾日探查得到的消息飛鴿傳書,送到了司馬儒的手中,司馬儒看著手中的消息,嘴角揚上一絲冷笑。
另一邊慕容曉放出另一只飛鴿,將消息送到了國師手中,國師命他們二人繼續打探,務必找到南宮家大小姐。而慕容曉卻沒有發現,趙恒在遠處悄悄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一日,李青陽帶著紅鈴來到了距離宗門不太遠的柳城,此時的紅鈴已經能使屍氣不漏絲毫,李青陽也不用一直隱匿紅鈴,於是便找了一家成衣店,重新為紅鈴做了一身衣服,此時的紅鈴身著一件黑色長衣,外罩黑紗褙子,用一根紅綢束腰,豐滿的胸脯與臀股在束腰的作用下陡然深陷,下身一件黑色薄棉長褲凸出兩瓣桃兒似的腴臀,一雙黑色繡鞋更是襯托出紅鈴小腿細直如鮮藕。
李青陽思量紅鈴這樣的打扮未免太驚世駭俗,為了免生事端,取出一件寬大道袍套在紅鈴身上,又思紅鈴不能以雙目示人便用黑紗將其雙眼遮住,此時的紅鈴被李青陽打扮的儼然一副盲目道姑的形象。
李青陽忽然想到,萬不能把紅鈴帶回宗門,好在手里還有些銀錢,便在距離宗門不太遠的柳城外偏遠的地方置辦了一處不大的宅院,將紅鈴安置在里面再帶著古屍回到了宗門。
柳城,雖然人口不算太多,但是卻也繁華,往來行商之人不少,自然也少不了惹是生非的好事之徒。崔六就是這一帶混混的頭領,此時的他正在街邊的酒樓里戲謔的望著面來來往往的行人,眼睛不停的搜尋里面的美嬌娘,這時,街上的兩個道士打扮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前面的男子倒是挺普通的,但是他身後跟著的盲眼道姑,以他常年閱人無數,直覺告訴他,那個盲眼道姑雖然帶了斗笠,但絕對是美人胚子。
想到著,他急忙招呼小弟,悄悄跟在了李青陽和紅鈴後面,一直來到李青陽置辦的宅子。待小弟們探得了他們落腳的地方,又看到男道士匆匆離去,崔六難掩心中得欲火,招呼小弟等到入夜便打算潛入宅子去領略下“道姑”的風情。
山路上李青陽看著宗門周圍熟悉的景色,不禁也生出了一種游歷甚久的歸家游子之情,但是剛踏入山門,立刻就有幾個弟子向他奔來,問清緣由,原來是掌門有急事尋他,李青陽不敢怠慢,便將木盒委托一個師弟送到他師父的住處,自己便向著掌門大殿奔去。待他來到議事大殿,掌門,以及一眾長老都已經在議事大廳之中正在議論著什麼,見到他來了以後齊刷刷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幾個長老更是面色不善,李青陽正在納悶出了什麼事了,又有人推門而入,來人正是他的師父青璃居士。
幾個長老見青璃居士也來了,便開口質問李青陽,隨著他一起出去的弟子為何都沒有回宗門報告,李青陽聞言心里一驚,忙解釋到當日一別之後便不曾見到幾位師兄師妹,他們應該早就回宗門了呀。幾位長老愛徒失蹤,哪里肯善罷甘休,紛紛追問李青陽這段時間去了哪里做了什麼,李青陽不敢隱瞞,就把和盜眾一起盜發古墓的事交代了一下,盜發古墓研究古屍在李青陽的門派里也不算是什麼過錯,只是李青陽將有關紅鈴的事瞞了下來。
眾長老見李青陽的話里並沒有什麼漏洞,加之李青陽沒有殘害同門的動機,心中再是惱怒也發作不得,只能無奈的暫時作罷。掌門見事情已經明了便隨即讓眾人都退下了。
李青陽隨著青璃居士回到住處,見他師父依舊鐵青著臉一言不發,李青陽也只能站在一邊。過了一會兒,青璃居士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老實交代,那個屍梟已經進化到了何種地步了。”
李青陽聽到師父這麼一說不由得心驚不已,師父是如何得知自己暗渡陳倉把紅鈴保下來的這件事的,心念急轉中,一副畫面涌上心頭,當時去追尋的那人他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難道……此時他恍然大悟,原來師父一直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李青陽想到這,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在他師父面前交代了個干淨。青璃居士知道他沒有再隱瞞什麼,便滿意的點點頭,李青陽也從師父的口中知道了從最早他放跑紅鈴他師父就是知道的,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李青陽也隱約感覺到師父似乎並不想要將紅鈴滅掉,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接著又將盜發古冢遭遇古屍的事向青璃居士詳細的說了一番,青璃居士聽聞之後臉上也顯出驚奇的神色。讓李青陽將那口裝有古屍的盒子取來,不一會兒,李青陽抬著盒子走了進來,將盒蓋打開,把那截殘屍取出放在青璃居士面前。
青璃居士仔細的研究了一陣古屍,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隨即一道法訣打出,古屍轟的一下燃起熊熊大火。李青陽剛想上前滅火便被青璃居士一把抓住,不到片刻古屍便燒成了一團黑灰。隨即他轉過頭,面色陰沉的警告李青陽不得向外人透露半個字,更不准再深究這個古屍。但是卻沒有告訴李青陽具體緣由。隨後就把李青陽趕了出去。
李青陽走後,青璃居士坐在座位上捻著胡須沉思著,他認出這是早已失傳的秘書,是將人的魂魄一分為二,以魂煉鬼,再以魄煉僵,最後再合二為一,形成鬼僵,只是這個方法弊端太大,被煉成鬼僵之人無法再轉世投胎,而且煉鬼僵之人更是會被天譴,不得好死。
李青陽出了庭院心里依然郁悶不已,但是古屍已毀,想要在研究也無從入手了,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座古墓深處一定埋藏著答案,他心念一轉,說不定宗門藏書閣里能有些什麼記載。想罷,李青陽來到宗門藏書閣,仔細的閱讀里面的典籍,試圖找到蛛絲馬跡,但是尋找了幾個時辰,卻一無所獲,無奈之下他只能來到宗門內的方市購買物資,這次在外面消耗的材料太多,他得再采購一批,想罷李青陽便向著宗門方市走去。
幾日後,傍晚,崔六帶著一眾小弟在酒樓一頓吃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人一合計,便趁著城門未關之前溜出了城。這天夜里,月冷星寒,冷風嗖嗖地刮著。他們一群十余個混混偷摸著向著李青陽在城外置辦得宅子走去,不時有幾聲嘰嘰吱吱的怪鳥叫聲響起,崔六手中的燈籠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附近完全沒有人煙,幾個混混就有點打退堂鼓了,崔六看他們不敢繼續走,便小聲呵斥道:“怕甚!就快到了,現在回去城門也關了。”幾個小弟見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跟著崔六向前走。
這時候,天空流雲飄動,淒冷似水的月光從烏雲稀薄處照了出來。借著這月色朦朧的一刻,崔六發現遠處矗立著一片模糊的陰影,好象是一棟宅子,由於所有的房間全都是死氣沉沉地沒有燈火,所以看上去只有黑壓壓一片的輪廓。崔六帶著眾人穿過樹林來到了屋前,他仔細聽著宅院里的聲音,發現一絲動靜都沒有,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崔六有些疑惑,但是仗著酒頸壯膽,他讓小弟趴在牆邊,自己踩著小弟的肩頭翻身上牆,躍入院中,院中倒是干淨整潔,只是靜的讓他心里有些發毛,他見屋門沒有上鎖,便悄悄走上前去,伸手將屋門輕輕推開了,只見屋內漆黑一片,外面的月光一絲都透不進,門和門框內側還貼著幾張符。崔六更是覺得奇怪,但他也沒多想,取出懷里的火折子,拔開輕吹了一口,一團橙紅色的火苗亮了起來,將周圍照亮了不少。
只見屋內除了一張方桌和兩把木椅之外便沒有什麼物件了,他轉過身,用火折子四下照著,忽然,外面一聲鳥叫傳來,在這個四下寂靜無聲的地方顯得格外詭異,崔六手一抖,火折子掉到了地上,向著里屋滾了過去。崔六急忙彎腰去撿,卻不知被什麼拌了一下,順勢就向著里屋栽去。
咣當一聲,崔六撞開了里屋的房門,待他撿起火折子,剛一抬頭就被眼前詭異的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前面的木床上正面向他坐著一個人,但是那麼大的動靜那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崔六撿舉著火折子慢慢湊到了那個人身前,那人正是黑布蒙眼的盲眼道姑,崔六小心翼翼的圍著盲眼道姑看了好一陣,眼前這個女子說不出的詭異,他的手都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他將手指伸到女子鼻下一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沒呼吸,這個道姑已經死了!
崔六嚇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翻身便往門外跑去,來到院子里,他急忙大聲呼喊他的小弟,小弟們聽他聲音顫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連忙翻上牆頭把他拽了上來,崔六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後便將屋內的情形都向其他人說了一番。聽的眾人都心驚不已,有兩個膽小的混混聽了以後當下就拜別崔六跳下牆頭,向著來路跑去。
崔六見他們如此膽小,惱怒不已,向著地上啐了一口,合著幾個膽大的跳入院中,這次他多了個心眼,將院子的大門給打開了,為自己留了條後路。
幾人再次走進房中,崔六讓他們把油燈都點燃,屋里一下就亮堂了起來,恐怖詭異的氣氛也削減了不少。這時他們都注意到了坐在木床邊的盲眼道姑,舉燈照在道姑的臉上,就見眼前之人膚白賽雪,黑紗遮眼依然掩蓋不住她的絕世容顏,紅顏的柔嫩嘴唇看的眾人都不住的咽口水。
崔六更是難耐心中的悸動,看著面向也不像是死人,便伸手去推了一下道姑的肩膀,而道姑被他這麼一推,便直著躺倒在了床上,絲毫不見平常屍體的僵硬。
崔六見狀,湊到道姑身邊聞了一下,一股冷冽的清香吸入肺腑中,那感覺簡直令人欲仙欲死。這一下,崔六再也不能忍了,一雙魔掌一手一個,隔著衣服滿滿的攫住她嬌嫩的玉乳,仿佛為了測試乳肉的柔軟程度,毫不憐惜地捏緊到幾近握拳的程度,又倏地揉開壓平。感受著手里淚滴狀的飽滿盈乳,滋味妙不可言,令人忍不住加重勁道,蹂躪再三。
揉了一陣,見身下的道姑依然沒有動靜,他伸手就去解她道袍的束帶,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直犯惡心,他此時已經色迷心竅,顧不得其他了。他用力搖了搖頭,隨後費勁的扯開道姑身上的道袍,露出下面的單薄的黑衣,正欲繼續動手,忽然被人在肩頭拍了一下,他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眼想要看看是誰壞他雅興,那不知這一回頭,嚇得他身後的一眾小弟發出一陣慘叫,崔六此時那張臉,根本就不是一張人臉,面部肌肉收縮發紫,一根根扭曲了的青筋、血管,全都在皮膚下凸顯出來,兩只無神的眼睛中血絲密布,活像兩盞暗紅色的鬼火。眾人都被嚇得不輕,連忙後退。
崔六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取出腰間的銅鏡照了一下,被鏡中映照出的自己嚇得一聲驚呼,鏡子也掉在了地上。還不等去撿,忽然感覺身後陰風大作,在看著眼前眾人各個面如死灰,他也不敢回頭,只覺得有一只細嫩白皙的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肩頭。
他瞬間一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拔腿就跑,其他一眾混混也是撒腿就往門外跑。一群人跑出了很遠才敢停下腳步回頭望,見道姑沒有追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但是等他們看向崔六的時候卻呆在了當場,崔六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連忙打量自己,不看不知道,這一眼,嚇得他魂飛魄散,只見他肩頭露著白森森的骨頭,他的一只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從肩頭給撕了去。
尋常人此時必然已經疼的滿地打滾慘叫連連,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覺得疼痛,望著掛在那晃蕩的碎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這樣呆在了原地,隨後兩眼一黑,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抽搐個不停。
周圍的人都嚇得不敢上前,過了一會兒,崔六不再抽搐了,他們便用路邊的樹枝捅了捅他,但是樹枝戳在崔六身上的觸感卻像是鐵石一般僵硬無比。原本在躺地上的崔六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原本黑色的眼瞳,現在只有一片灰白,臉上,手上都長出了短硬的黑色鬃毛,嘴里的獠牙也冒了出來刺穿了嘴唇露在外面。這一下,這群小混混徹底嚇破了膽,丟了樹枝四散奔逃。
只見崔六的身體以一種極不自然的方式站了起來,白森森的指甲足有幾寸長,緊接著就向著離他最近的一個混混撲了上去。那個混混躲閃不急被崔六的一只利爪扣進了肩膀了,瞬間鮮血直流,疼的他哇哇大叫,還沒來得及轉身,一張散發著黑氣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以極快的速度吸出體外,渾身上下也快速的干癟起來。慘叫聲不一會兒就停止了,只見崔六扔下小混混的屍體,隨後奮力一躍,“呼”的一聲,飛過另一個混混的頭頂,重重砸在他面前,崔六爬起來,白森森的爪子一甩來,混混猝不及防,伸手一擋,就像被千斤鐵錘一般猛地一撞,手肘碎裂,人朝後飛去,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棵大樹上,頓時全身骨骼俱碎,癱軟在地上不動了,而被崔六利爪抓傷的地方,黑紫色的血线正慢慢向著他的臉部延伸過去。
其他的幾個混混依舊奮力的向著柳城奔跑著,待他們回頭望過去的時候,幾個人都被嚇得靈魂出竅,身後不遠處,崔六和另外兩個曾經的同伴正以一躍四五仗的距離迅速向他們靠近,他們何時見過此情此景,其中兩人當下就一股熱流順著腿流了下來。一群人就這樣不要命的逃著,只要慢一步,必然會慘死在當場。但是體力終歸是有限的,當他們遠遠看到城牆的陰影,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身後的三具僵屍已經蹦到了他們前面截住了他們的退路。
慘叫聲,斷骨裂肉聲,野獸般的嚎叫聲,響徹夜空,這一夜,這群市井混混再也沒能回去。遠處城牆上的守衛都被慘叫聲嚇得一激靈,連忙打著火把四處照,但是火把光亮有限,並不能看到遠處發生的事。待天亮之後,守軍才出門查看,但是除了地面上有一些散落的內髒和血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找到。
待到夜幕降臨,柳城邊的一個小村子,村里人四散奔逃,一具渾身長滿黑毛的僵屍帶著七八個行屍拼命的追趕著四散奔逃的人群。
一名年輕村婦慌亂地逃著,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沒命飛奔著聽到的都是周圍不斷傳來的慘叫聲還有僵屍的吼叫聲,她腳步愈來愈沉重,後面僵屍的吼叫聲卻愈來愈接近了。
村婦臉上遍布著汗水,她全身酸軟,她的心髒好象就要跳出喉嚨,她感覺自己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她就快跑不動了,剛回頭想要去看,噗通!一跤跌在地上。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僵屍的嗷叫聲已到耳旁。
她慌張地轉過頭來,一只長滿屍毛的黑色手掌已經抓住了她的肩頭。不要啊!……村婦歇斯底里地狂叫著。但肩上一陣劇痛!她的雙肩已經被僵屍的指甲深深扣進了肉里,鮮血不斷從被指甲嵌入的肩頭涌出。
救命啊!……村婦聲嘶力竭地叫著!
她瘋狂的掙扎著,顧不得肩頭的劇痛,就感覺到一股腐臭的氣息從自己的後經傳來。村婦不斷哀嚎著,掙扎著,想要躲開僵屍那滿布獠牙的血盆大口,但是她的反抗都是徒勞的,血盆大口已經咬在了她的後頸上,只聽卡擦一聲傳來,村婦的頸椎完全被崔六所化的僵屍咬斷了。
隨著村婦的脖頸被咬斷,慘叫聲也戛然而止,頭連著未斷開皮肉掛在胸前晃悠著, 僵屍正在大口的從她的斷頸處吸食著她的骨髓和血液,只剩她的身體在僵屍的懷里不斷抽搐著。
遠處的另一個村婦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她被幾個行屍圍在了中間,她哀求著,慘叫著,但是行屍們已經抓住了她,瞬間她的衣服已經被撕得粉碎,行屍不斷的在她身上撕咬,她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上的肉被行屍一口一口的撕下,其中一個行屍一口咬在了她的胸前,鈍刀一般的牙齒死死咬上她胸前高高聳起的一只乳房,尖銳的指甲插入了另一側柔軟的肉團。
村婦驚恐地掙扎著,但胸前再次傳來一陣陣劇痛。行屍一口一口不斷撕咬著她的乳房,鮮血不斷的涌出,順著她的身體滴落在地上,片刻間她一側的乳房活生生被行屍啃食的所剩無幾!行屍嘴里咀嚼著剛剛從女子胸前咬下來的血淋淋的乳肉,不斷向著肚子里吞去。女子的眼睛布滿著恐怖的神色,一張原本秀麗的臉蛋在恐懼和劇烈痛楚中扭曲著,顯得猙獰可怖。被冰冷的汗水打濕的一頭秀發,散亂地披在臉上。
不要……不要吃我……救命啊……她淒厲地哀嚎……,行屍此時已經將她按倒在地,再次向她的身上撲去……這一次行屍們撕開了女子的腰間的衣服,探下身一口咬在了女子平坦的小腹上,鈍刀一般的牙齒咬上了女子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她此時雙眼開始翻白,在洶涌而上的強烈疼痛中,發出絕望的慘叫。
行屍用牙齒不斷在她的肚腹上撕咬,抓撓,很快便撕開了女子的肚腹,雙爪抓著她肚子上的傷口不斷撕扯,很快,她的腸子就被行屍挖了出來,行屍們則不斷的大口咀嚼著女子的腸子,內髒,女子此時已經雙眼翻白,隨著每一口撕咬,渾身便顫抖一下。很快行屍便吃空了女子的肚腸,開始繼續尋找她剩余的內髒,一個行屍竟將頭鑽到了女子的腹里,向上啃咬她胸肋骨下的心肝。
一時間村民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僵屍的嗷叫聲,和血腥咀嚼的聲音充斥著夜空。村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殘肢斷臂,鮮血四濺,而死去的村民也開始變成行屍,繼續啃食著被它們殺戮的村民的屍體。
之前被行屍啃食的女子這時也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剩下的殘破內髒掛在被吃空的腔子里,原本豐滿的胸前,現在只剩下白花花的肋骨。只見她的一半臉也已經被啃食一空,露出血淋淋的骸骨,它用僅剩一只的灰白色眼睛不斷搜尋起周圍的獵物來。
殘存的部分村民連夜奔逃,一直逃到了柳城腳下,柳城知縣唯恐僵屍入城,便命令守城官兵嚴禁打開城門,違令者斬!就這樣,守城官兵眼睜睜看著城下聚集起越來越多的百姓,而隨之而來的行屍和僵屍將城牆下的百姓生撕活嚼屠戮殆盡,行屍的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多,霎時間柳城周圍變成了一片人間地獄。
柳城知府下令嚴禁打開城門著也讓周圍的村鎮接連被行屍襲擊,村民們只能背井離鄉向著遠方逃離,但是柳城內的糧食卻也無法堅持太久。十余日後,待到日出之際,天光微亮,原本禁閉的柳城城門打開了一條寬約三丈的細縫,緊接著一匹接一匹的快馬從城門中一躍而出,帶著十萬火急的求援信,向著不同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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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