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相處融洽
帕西提亞冒犯了奧黛麗,立刻就有女神替祂認錯:
“祂剛才在‘0-12’的負面影響下有些失去控制,希望你不要太過介意。”
在經過女神的治療後,帕西提亞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此刻安靜地飄在女神的身後,也不說話,垂著頭。
祂的面部再次被長發遮住了。
對於這樣沒有表情的生物,奧黛麗讀取情緒是有些難度的,尤其是她又不可能在女神面前開啟洞察。但厄莉絲的事,本質上源於立場的相對。不論帕西提亞的內心是什麼樣的,祂都只能保持和女神相同的立場。
只要女神站在“愚者”先生這邊,奧黛麗就不需要擔心什麼。
何況,女神親自為帕西提亞認錯,可見祂在女神心中的重視程度。再加上“觀眾”對於他人心中的惡意本就有更高的容忍度,所以奧黛麗完全沒有介意:
“如果我猜的不錯,‘0-12’應當會令使用者產生強烈的交配和殺戮的情緒?”
“帕西提亞殿下在受到影響的情況下沒有傷害我,這是殿下對我的善意。我又怎麼會介意其他呢?”
她的聲音又輕又緩,溫柔得像夜晚映在窗上的燭火,惹得帕西提亞抬了抬頭。
作為一名“觀眾”,奧黛麗自然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我注意到,永恒之暗的性格並不果斷。當遇到突然出現的兩種不同選擇時,祂有時會來回反復。”
“這或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女神輕輕頷首:
“祂在復蘇的最初意志中實力墊底,並非沒有緣由。”
“對了,這次戰斗令我意識到,西大陸的陣法是很獨特的非凡產物。它比儀式魔法穩定,又比符咒多變。”
“我現在打算試一試,我們是否也能對它作出應用。如果有了什麼結果,我也會順便告知你。”
祂將頭部偏向帕西提亞道:
“你去將那位龍首座的兒子叫過來。我記得“正義”小姐說過,他曾被當作未來的首座培養,還有一位來歷神秘的亡靈教導,因此掌握的理論非常豐厚,有些知識甚至連大法師們都未必了解。”
……
夢境里的清晨,周明瑞帶著點迷糊醒了過來。
他動了動手臂,摸到了細膩輕柔的布料質感,以及屬於鳥類羽毛的粗硬和光滑,無論哪一種都和他平時蓋的被子不太一樣。手掌下有肢體的溫熱。
他不受控制地又摸了摸,覺得這段身體的弧度完美契合自己的手臂,扶在上面又輕松又自然。這令他忍不住地繼續摸索,仿佛只是這樣的觸摸,就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
等等,身體?
他刷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張開的雪白羽翼蓋了滿身。濃密的金發堆在他的枕邊,那微微有些凌亂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讓他的內心寧靜了下來。滿足感仿佛天上的白雲,充塞在他的內心。
周明瑞沉浸在這樣的感情中,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剛剛要做什麼。
直到毛茸茸的金色腦袋動了動,露出了雪白發亮的小臉。小臉上一只眼睛清澈碧綠,一只眼睛呈渾濁的黃銅色。
它們慢慢湊近自己,露出甜甜的笑意。
臥槽,你為什麼在我床上!周明瑞終於想起來了自己剛剛要做什麼。
他要躲!
周明瑞連忙腰背用力,上身後仰,卻發現一只手臂勾住了自己的脖子,令自己絲毫不能挪動。
手臂的主人湊了過來,吐出的氣息噴在周明瑞臉上,帶著點淡淡的甜香:
“偉大的至高無上的周明瑞先生,您醒了。”
“請問有什麼需要您的天使為您服務嗎?”
周明瑞緊緊盯著那雙眼睛,忍著面部的漲紅,清了清嗓子:“你為什麼在這里?”
“因為我接替了阿羅德斯,成為了您最忠實最信任的仆人呀~”霍小姐無辜地笑著湊近,歪起頭說道,“您不回答我的問題,在問答游戲里不算數的哦~”
“……你先起來。”周明瑞努力收縮胸膛,最大限度地避免兩個人的接觸;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下一刻,他發現小姑娘抿起了得逞的笑意,似乎看透了自己的窘迫。
她松開勾住自己脖子的手,身體跟著躺平回床榻:
“您的天使很渴望完成您的吩咐,可她真的起不來呀,周先生~”
為什麼起不來?周明瑞第一反應是收回自己放在她腰間的手臂,卻發現霍黛麗的視线看著另外的方向。他順著她的目光扭過頭,發現漆黑的羽翼正被自己壓在身下。
咳!
周明瑞急忙抬起身體,令霍黛麗把翅膀抽了出來。霍黛麗也沒有再刻意為難他,張著翅膀坐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一幕,周明瑞突然聯想到丈夫清晨醒來,聽到妻子向自己抱怨:
“你壓我頭發了~”
很溫馨。很幸福。
等等,臥槽,我到底在想些什麼!不能真的就這麼被撩到了啊!
周明瑞努力板起面孔:“你的翅膀怎麼會在我身子底下?”他懷疑這是霍黛麗故意塞進去的。
可霍小姐的無辜不為所動。她笑嘻嘻地靠在床頭,層疊的羽翼一直延伸到了床的那一邊:
“這要問您自己呀,我高貴的尊敬的明瑞先生~”
“我在床上躺得好好的,您為什麼突然翻過身來抱住我了呢?”
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再說了,你的翅膀這麼大,不論我入睡時位置有多麼靠外,它都不可能在床上完全伸展開!肯定是你故意塞進來的!
周明瑞張張嘴,又閉上。他覺得自己不能被帶進溝里去,這又不是誰主動的問題:
“你下次不要躺到我的床上來。”
霍黛麗美麗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惶恐和不安:
“我,我只能在地板上睡覺嗎?是不是您的天使做錯了什麼,令您厭棄我了?”
呃,不讓霍小姐睡床,好像確實有點過分……其實,霍小姐的行為雖然惡劣,但本質也只是在親近我。我不能依仗著她的親近,就對她太凶……
等等,你一個天使,你為什麼需要睡覺!
周明瑞張張嘴,又閉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無效的掙扎,或許才最能取悅對方的。
那我躺平好了。只要我不被她調戲到,什麼都照單全收,等過上一段時間,霍小姐就對我失去興趣了。
周明瑞調整好心態,伸手要拿自己的衣服,卻發現小姑娘已經站在了地上,抖開他的襯衣等著他套上袖子。那樣的姿勢,令周明瑞覺得她穿著的不該是簡約的白袍,而應該是帶蕾絲和荷葉邊的女仆裝。
咳!我可能不太做得到躺平照單全收……周明瑞直接翻身下地,拖鞋都沒穿地逃進了盥洗室。
讓我先洗把臉冷靜冷靜……
……
屬於星期一的晨光里,巴德爾穿著專門為自己定制的正裝,努力地縮小身體,由一位名叫帕切科·道恩的先生帶領著,進入了東切斯特郡斯托恩城的古物保護基金會。
他受到了朱斯提西婭小姐的指派,要來這里請求交易一些新發現的、源自羅塞爾的手稿。
聽說,那位約見我的小姐,是魯恩王國最為高貴的女性貴族之一,不僅有一位可以掌握半個國家決策集團的父親,更有一位英勇善戰、功勛卓著到無人能與之比較的哥哥。
不知道那位小姐會是什麼樣子,屬於哪條途徑的非凡者?她的兄長如此強大,自身想必也非常擅長戰斗吧?
隨著帕切科上前輕敲房門,一道柔和的女聲從門後傳來:
“請稍等。”
隨即,門被打開了。
巴德爾就這麼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綠色眼睛,對上了一張美麗攝人的臉龐。隨著短暫的失神又恢復警醒後,這位出身神棄之地的非凡者本能的防備了起來。
如此美麗!這是一名魔女!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看破
連奧黛麗都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她不由得愣了愣。
這也不能怪她。她行走在外的時候,別人根本看不到她真正的臉;而作為奧黛麗·霍爾的時候,別人要麼不知道她是非凡者,要麼早就知道她是“觀眾”。因此,她完全沒有被認成魔女的經驗。
而在她心里,自己的美麗再突出,也屬於普通人的美麗,怎麼可能抵得上非凡能力的加成呢?
對面的巴德爾卻念頭紛呈:
這樣的美貌程度,至少已經是“歡愉”……朱斯提西婭小姐告訴過我,魔女途徑由邪惡的隱秘組織“魔女教派”以及“靈知會”掌控。這個古物基金會隸屬二者中的哪個組織?
對了,傑登和沃倫都有提起,朱斯提西婭小姐對魔女教派態度奇怪,很可能已經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和她們發生了衝突。
那她為什麼要讓我來和魔女做交易?
咳!奧黛麗保持住優雅的姿態,主動打斷了他的念頭:
“您就是巴德爾·坦納先生嗎?我是古物保護基金會的榮譽理事,也是這家基金會的創始人之一,奧黛麗·霍爾。”
她和一般的魔女不太一樣。魔女們不論展現出怎樣的氣質與風格,都會展現出極強的誘惑力,但她只是外表美麗,令人心生向往……
不,也許這就是她與眾不同的引誘方式,我要加以注意……
這位奧黛麗小姐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她提起鑲滿寶石的裙擺,笑著側身後退:
“您請進。”
巴德爾提著一口氣,微微貓著腰,進入了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在這個過程中,他像其他所有人一樣,奇怪地忽略了正蹲在沙發旁邊,默默注視他的那只金毛大狗。
“坦納先生,您要紅茶還是咖啡?”
如果她想要設計我,或許就會從飲品上下手。什麼都不喝肯定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如果要喝的話,我不能選擇味道更加濃郁的咖啡……
巴德爾有些緊繃,看著像是緊張局促地說道:“紅茶,不需要奶和糖,謝謝。”
我記得很清楚,巴德爾就像所有來自神棄之地的居民一樣,喜愛在任何食物中添加過量的糖類。奧黛麗忍住了沒有笑,呼喚女仆准備飲品。一旁的金毛大狗甩甩尾巴,忍不住來回走了兩步。
等到女仆端上來兩杯紅茶,這位美貌出眾,疑似魔女的貴族小姐笑著開口了:
“我已經聽說了下屬的匯報,坦納先生,您希望代表‘愚者’教會,購買我們最新收集到的,源自羅塞爾的一些機械設計手稿?”
“坦納先生,雖然在我們的鑒定下,這些手稿沒有表現出任何非凡的痕跡,但本著對雙方負責的態度,我依然希望能有所了解。”
“你們希望得到這些手稿的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上面的羅塞爾文字嗎?”
……
盥洗室的門攔不住霍小姐。她拿著襯衣長褲,提著拖鞋,就像一名盡職的女仆一樣溜了進去。
“最尊敬最親愛的周先生,光腳小心著涼哦~這里又沒有地毯。”
她蹲下身將拖鞋擺好,抬起頭,看著洗完臉的男人抹一把面部的水跡,低下頭幽幽地看著她。
有水珠順著他的臉部邊緣滑到下巴,滴下去。
“咦,周先生,你怎麼換人了?”“觀眾”小姐一眼認出了不同,更換語言,站起來撲上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笑得燦爛又明媚,一秒鍾從野罌粟變成了向陽花。
克萊恩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撥了撥那只黃銅色左眼的睫毛。
他努力保持嚴肅:“為什麼不聽話?”
奧黛麗無辜地看著他:“聽什麼呀?‘世界’先生,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呵!問我這麼多問題,小心我不問回去!克萊恩當然知道,這不是阿羅德斯,不能依靠提問題來作出威脅,因此只是在心中幻想:
“不是說過了,不許在我不清醒的時候調戲我?”
“‘世界’先生,我可沒有答應你。”奧黛麗轉著眼睛說道,“你如果堅持的話,我還會像上次那樣應對你的!”
克萊恩嘴角一抽,忍不住瞥了一眼她潤澤的唇瓣。他低下頭穿好鞋,抬起眼時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這樣的動作哪能瞞過一名“觀眾”?奧黛麗微抿著嘴看著他笑,原本挽著他的手臂輕輕繞過了他的後腰。
她順手就把拿進來的衣服丟掉在一旁,自己歪著臉湊近,閉上眼睛,睫毛呼扇呼扇。
其實我只是想想……克萊恩頓住動作,深吸口氣,又吐出來,認命地閉上眼睛,探過頭含住了那雙唇。
比起上一次充滿了勾引和算計的你來我往,這一次的親吻要溫和得多。兩個人都不願意用力,只是以勾勒和交纏將愛意傳遞給對方。
每一個輕觸都像是晨起的一句早安,每一次分開都期待轉角的下次相遇。
克萊恩無端想到了瓶口傾倒的蜂蜜滴進牛奶的醇香,想到了春日淙淙的溪水流過卵石的清澈。他原本只是想一觸即分,但那份相互糾纏的繾綣和依戀,令他不由自主地沉迷。
他伸出手拖住了奧黛麗的後心;他的掌心火熱。他能感覺到纖細的手在撫摸他的胸膛,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
直到兩雙唇自然而然地分開,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都沉浸在彼此徹底敞開的愛戀中。
直到克萊恩定了定神,才終於想起來自己原本想要說什麼。他哄著剛剛得到了滿足的小姑娘:
“不要跑到床上去,好不好?我又沒有自我意識,真的出事了怎麼辦?”
奧黛麗愣了愣,利用自身的力量壓制住了面部的紅暈。
她忍不住在心底反駁道:你才不會呢,“世界”先生!你憑借著這里是夢境,憑借著你的非凡能力,簡直是嚴防死守一樣地在克制自己。
如果不是剛剛終於觀察到了你的反應,我還以為我的美麗對你來說只是幻影!
奧黛麗垂著睫毛嘟著嘴,指尖一下一下地劃他的胸口:
“你怎麼還在介意這個呀,‘世界’先生?你不會還在擔心,萬一將來醒不過來了,因此拖累我吧?”
嚴格來說,我其實是……不,停止,我只要想了,就會在“觀眾”面前有所暴露。
不過,當初是誰把我壓在床上之後,又嚇得自己趕緊爬起來了?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之後難道不會意識到?你怎麼會介意自己沉,你把我舉起來都舉得那麼開心。
克萊恩沒有申辯自己,也沒有戳穿她,只是捉住她作亂的手。他帶著點幽默地自嘲說道:
“我擔心的是日後上門求娶,結果被你的父親和兄長們追趕著毆打。我又不能還手,豈不是有些可憐。”
奧黛麗挑起眉毛看他。昨天才說過兩個人不敢想將來,今天這個人就學會了怎麼說好聽的話哄人了。
雖然這明顯不是真話,但奧黛麗承認自己被這樣的細心和溫柔取悅到了。於是她表情一變,興高采烈地說道:
“那麼,最尊貴最親愛的周先生,我會記得等到您清醒的時候再爬上您的床的。”
克萊恩看了她一眼,不拆穿她,越過她去拿自己的襯衣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