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的開始
帶著津子從月輪的道場離開以後,已經過了三年。
津子拋去了忍者的身份,獲得了景家族賜予的新的名字,瑤。另景感到驚奇而欣慰的是,瑤似乎很快就從失去了師父和師姐的傷痛中走了出來,並且在醫藥上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加上乖巧的性格和清秀可人的外貌,家族的人都很欣賞她,自己的父母也隱約有讓她成為自己妻子的意思。
但是景卻始終記得那個夜晚,讓他去接受其他女人絕無可能,更別說是那個女孩的師妹。
竹取的名字,再也不曾被他聽到過,甚至瑤也一次都未曾提及過她那個曾經如此依賴的師姐。
經歷過的一切,如同一場夢境。
“瑤,今天我們要去吉川家。”景輕輕呼喚著瑤的名字,本來這次他是不打算帶著瑤去的,但是家族已經把瑤當成是女弟子中最傑出的一名來培養了,所以這樣的事情,就算他再三請求家族不要讓瑤接觸到,家族的意志還是未曾更改。
“好的,我就來。”少女清脆的聲音從房間深處想起,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過了幾分鍾,少女小跑著從里屋出來,臉上還帶著潮紅。
“去吉川家?他們家的小女兒又生病了呀?”瑤笑著問道,吉川家的小女兒年少多疾,這段時間沒少去吉川家做客,而且她還挺喜歡她的,因為雖然是吉川家的小女兒,卻已經跟她同歲了。
“不,”景沉默了半晌,“吉川家的大女兒,吉川廣美今天要切腹。我們是去給她做護理的,而且,我要擔任介錯人。”
瑤聽了以後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切腹?廣美姐?”
瑤對那個高貴冷艷的大姐印象並不是很好。她帶著武士家族特有的高貴的矜持,在最初知道瑤的出身的時候,還發出過:“不過是庶民的女兒,連切腹的資格都沒有。”這樣的嘲諷,雖然被景禮貌地化解了自己的尷尬,但是瑤對她還是沒有多少好感。
“哼,我才不要去,她那麼高傲,干嘛還要景哥哥當介錯人啊?”瑤瓊鼻一皺,露出可愛的表情。
“吉川家不如當年,家族中武藝高超的武士已經沒有了,出於武士家的矜持,自然不能邀請其他家族的武士去介錯,而我的父親跟吉川家主是好友,我這也沒有辦法。”景無奈地安慰她,他知道瑤跟廣美的關系很是不好。
“那景哥哥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瑤也不再置氣,轉身走入房間,少女輕巧的轉身帶起一陣香風,隱約間似乎有當年熟悉的味道。
從他當年帶瑤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她。
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瑤的庭院里也有幾顆盛放了好幾年的櫻花樹,櫻花細碎層疊,輕盈如雲,飄零如雨,灑落一地細碎的粉紅。
景看著看著,竟似看到三年前,地板上殷紅的血,和四散的內髒。
景慌忙閉上眼睛,三年來,他近乎不敢去看櫻花。
“我們走吧。”少女甜美的聲音拯救了他紛繁的思緒,讓他回過神來,睜眼看到面前的女孩正用倒映著櫻花的雙眸盯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少女先反應過來,嬌羞地轉過身去,輕咳一聲:“我先走了!不過我不認識路!景哥哥再不跟上來的話,我就走丟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身影輕盈地消融在櫻花里。
景穩住道心,跟了上去。
到了吉川家的道場,瑤在門口拉了拉景的衣襟:“哼,待會兒給她介錯的時候,你故意先砍歪一刀,也好治治她的壞脾氣。”還沒等景無奈地出聲反駁,她就輕聲自語:“算了,那樣對你聲名有損,還是不要了。。。。。。”
然後抬起頭來:“景哥哥你待會兒一定要干得漂亮些!如果你失誤了的話,是要被問責的!”景剛想出聲安慰,結果瑤又自己先說話了:“醫士是不能切腹的,到時候,就讓我來代替景哥哥切腹謝罪吧!”
瑤說完盯著景的臉,眼神里滿是堅定,甚至還帶著一絲霧氣。
景被這句話沉默了很久,想到了曾經的很多人,很多事,想到瑤對他的依賴和感情,最後只能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輕聲道:“傻丫頭,你也是醫士,也不能切腹的。”
再次見到廣美,她正盯著窗外的櫻花出神。她身著一身素服,冰冷美麗的臉上卻透發出高貴的氣質。
不愧是武士世家的長女,氣質風采,確與他人不同。
聽到景的腳步聲,廣美轉過了頭,看清來人以後,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一抹輕笑,卻很快又消失在她如冬雪般清冷美麗的面龐上。
“景,你來了。”廣美的聲音沉靜凌冽,一如她的外表。“還帶著個小跟班,怎麼?你確定她看到切腹的場景,不會嚇得暈過去?”
瑤眉腳揚了揚,依然保持著淡然的微笑。心里卻想著:“哪有,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景躬身說道:“瑤師妹雖然年幼,卻已跟我學醫多年,吉川小姐切腹固然壯烈,我相信小師妹定會不辱師門。”
瑤聽了這些話,不由地低頭抿嘴微笑。
廣美當然看到了瑤的小表情,心頭泛起一股無名火,臉上卻不動聲色,吩咐二人對坐身前。
“關於我切腹的事情,”廣美看了一眼瑤:“我作為吉川家長女,自然會選擇十字形切腹。”看著瑤的臉上沒有絲毫起伏,廣美心里更加不悅。
“景先生,您作為我的介錯人,劍術也是天下知名,還望您多多指教。”
景欠身施了一禮。
室內陷入了奇妙的安靜,風卷起花瓣的聲音清晰可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馨香,仿佛是這股清香浮動著廣美的青絲,也浮動著瑤輕柔的衣襟。
“景先生,您先回避一下。”廣美突然開口說道。
景有些意外,然後點頭示意,然後慢慢起身。
瑤也想跟著起身,廣美卻制止了她:“瑤姑娘,你留下。”
瑤抬頭看了看景,景眼神鼓勵了她一下,默默離開了。
室內只留下兩個女人,安靜的空氣里有著奇妙的氣氛。
“他很優秀吧?”
廣美沒來頭地問道。
“嗯?”瑤有些意外。
“跟他朝夕相處,是什麼感覺呢?”廣美繼續說道,似乎在問瑤,也似乎在做著可憐的自說自話。
“每天清晨可以看見他的身影,午間可以與他同桌而食,等待夜里,若能與他秉燭相談,交流學問,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廣美的眼神迷離,卻散發著光芒。
瑤從來沒看見過廣美這樣的表情,原本冰山般的冷艷的臉上,竟有了小女兒般的紅暈,但她卻沒敢說話。
“啊。。。。。”廣美感嘆著:“不過你還是輸了哦,瑤。”
瑤等著廣美繼續說下去。
“我就要在他面前切腹了,而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廣美得意地笑了:“作為女人,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情嗎?而且,還是讓他給我介錯,我一定是他第一個介錯的女人吧?呵呵呵。。。。”廣美念叨著。
瑤一直埋著頭不說話,聽著廣美得意的言辭,然後,抬起頭來,眼神凌厲地盯著她:“不,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廣美的笑聲戛然而止。
瑤繼續說著,聲音雖然如泉水般清澈,卻字字有力:“身為吉川家長女,驕傲任性到如此地步,不顧家族榮譽,外請他人介錯,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真是有辱武家聲譽!就算是切腹又能怎樣?你心中自私自利的想法,眾人盡皆知曉!如今你完成一個完美的切腹,倒也罷了,若是有半點差池,你自己顏面盡失事小,且看你宗家到時如何在分家面前自處!”
瑤的反駁讓廣美目瞪口呆,然而瑤並沒有就此罷口:
“景師兄早已心有所屬,你一無所知還妄自幻想,景師兄第一個介錯的人,是我的師姐竹取!不是你一個區區吉川家長女!”
廣美美目圓睜:“你胡說!竹取的師妹應該已經切腹而死!”
“我胡說?”瑤語氣突然平靜了下來,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已經帶了哭腔:“那天晚上,我全都看見了。”
廣美正不明所以,卻看到瑤已經淚流滿面。
“師姐以為,我那天已經睡了。但是,我全都看到了,師姐的切腹,景師兄的介錯,還有他們之間的。。。。。。”瑤再也說不下去了,抹干淚水,目視地板:“廣美小姐,您死心吧。師兄他的心已經被自己斬殺了。小女子禮數不周,多有得罪,先行告辭。”
說罷,瑤起身,臨走時還不忘鞠了一躬,就往門口走去,留下原地驚慌失措的廣美。
瑤走到門口,廣美才突然回過神來,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那你呢?”
瑤停下了。
廣美笑了,她知道這場對話,最終還是她贏了。
“瑤姑娘,你又該如何自處呢?”廣美的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峻和凌冽。
距離廣美的切腹,還有半個時辰,吉川家的人正在布置道場。
地點選在吉川家傳統的女性切腹的地方,這里有一顆很老的櫻花樹,吉川家二十多代以來的女性,都是選擇在這里切腹,不過只有高貴的宗家血統才能選擇這里,地位稍低一點的,另外會有地方安排。
這棵櫻花樹已經見證了無數美麗的女子在她身下切開肚腹,讓血染紅這篇土地,滋潤著自己的跟,跟其他櫻花樹比起來,這棵樹上的櫻花似乎要紅艷不少。
本是艷麗的春,卻即將迎來慘烈的死亡,而人們似乎樂此不疲,從武士到下人,他們都在熱切地議論著。
只有景和瑤坐在那里,看著櫻花散落,繾綣著春日午後慵懶的睡意。
景早就留意到瑤有點消沉,問她廣美跟她說了些什麼,瑤也沒有透露半句。
“景哥哥,我可以坐到那里嗎?”瑤輕聲問道,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她指著的,是待會兒廣美要切腹的地方。
景心里一顫,連忙按下瑤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不得無禮。”
這一幕卻剛好被吉川家家主看到了,他面帶微笑,走過來,對瑤和藹地說:“可以哦,但是不要搞亂了那里的布置哦。”
景剛想出聲,瑤就開心地小跑過去,到了那里以後又放慢腳步,四處打量著。
景出聲道:“吉川叔,您不該。。。我不想讓瑤。。。。。”
家主嘆了口氣:“瑤姑娘不是武士,真是幸福啊。”
景沒有接話。
“武士家的女孩,身體應該早就准備好切腹了吧。”家主接著說道,語氣沉重。然後拍了一下大腿,抬頭笑道:“嘛!不過,武士的時代就要結束了,以後的女孩子,就不會面對這樣殘酷的事情了吧?”
景想著家主說的話,看著在樹下跪坐著的瑤。
瑤右手輕輕放在小腹上,閉著雙眸,馬尾在風里輕輕搖動,攪拌著墜落的櫻花。
景似乎在一瞬間看到了瑤肚破腸流的畫面,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拉著瑤離開了那里。
他心里突然感覺很害怕,害怕瑤有些可怕的想法。
瑤不滿地咕噥著,似乎不願離開。。。。。
時辰到了。
根據廣美的要求,在場的只有三個人。
吉川廣美,景,還有瑤。
廣美把頭發扎了起來,為了方便介錯。兩縷頭發在臉頰邊隨風而動,更添幾縷淒美。
“要開始了。”廣美冷聲說道,冰冷的目光掃了瑤一眼,然後微微側過頭,對景說道:“請務必在我呼喚你的時候為我介錯,請多關照,景先生。”
景鄭重地點了點頭。
廣美解開腰帶,寬松的和服竟一下子全部敞開。
原來她只是簡單地用帶子維系著外服。
和服順著她的雙臂滑下,露出光滑的背。
須臾,廣美的整副軀體呈現在景和瑤的眼前。
美麗如瑤,在這時也不由得驚嘆起廣美的軀體。
冷艷絕倫的面孔再不必提,廣美身材健美頎長,輕挑可人,胸口碩大的波濤似乎在訴說著女人最原始的魅力,如此豐碩的胸部往下,卻是盈盈的細腰,因為身材高挑,她的肚子也顯得頎長,肚臍到陰戶的距離近乎有成年男性一掌半的長度。整個小腹白得讓人晃眼,似乎隔著肌膚都能看到下面潤滑的內髒。
再往下便是廣美最為自傲的雙腿,她的雙腿顯得纖細修長,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脂肪漂亮到令人炫目,緊緊並攏在那里,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盛放內髒的平台。
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廣美抽刀出鞘。
刀鋒劃過一朵落下的櫻花,竟將其切為兩段。
瑤目不轉睛得看著,她無法比較竹取和廣美誰更美一點,因為這兩個人似乎代表著兩種完全不同的美的極致,只能看別人更喜歡哪種了。。。。
對於她來說,當然師姐是最美的。對於景師兄,也一定是這樣吧。瑤想著。
廣美將刀移到左下腹前,調整呼吸,等待了片刻。
櫻花落生,清晰可聞。
寂靜的空氣被疏忽打破,刀尖刺入皮肉的聲音伴隨著女孩痛苦的悶哼開始驅散這美好的氛圍,飄落的櫻花,似乎已經開始染上了血色。
好痛。
這是廣美最大的感覺。
卻還遠遠不夠。
身為武士的意氣,讓她挺直了腰肢,將刀子繼續往肚子深處送去。
景皺了皺眉頭,似乎有點太深了。
但是廣美沒有猶豫,將刀尖整整插入了肚子四寸的長度。然後停下來,在那里艱難地喘息著。
冰冷的臉上已經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不失沉著,她雙目堅定地看著自己的肚子,開始把刀往右邊推。
刀刃切開肚皮的聲音清晰可聞,但是其中更有一種聲音讓人悸動不已。
那是刀子切開腸子時候的聲音。
瑤看著廣美的切腹,她仿佛看見廣美纖柔的肚子里,柔嫩的小腸被尖刀一根根切斷的樣子。
廣美痛苦地呻吟著,保持著刀子的深度,把腸子和肚子一同切開。
刀子推到肚臍下面的時候,已經有小段被割斷的腸子從腹內掉落出來,躺在她的腿上,瑤可以看見腸子的斷面有清澈的腸液流出來,卻沒有任何食糜。
怪不得她敢進行這樣激烈的切腹。。。。瑤心想著,期盼著切腹進一步進行下去。
刀子將廣美的小腹一字型切開,留下一道弧形的傷口,廣美盡力調整自己的呼吸,現在讓腸子流出來還太早了,但是她已經感覺到腸子要流出來的衝動,因此她用左手捂住傷口中央來堵住傷口。
手掌感覺到腸子不斷地衝擊,廣美近乎意亂神迷。
“不,要完成十字形切腹才行。。。。”廣美看到瑤絲毫不畏懼的目光,心里真的有些不服,一個沒有經過武士訓練的小女孩,算什麼?她心想。
“待會兒我腸子一瞬間洶涌而出的時候,她就會大驚失色吧,說不定還會吐呢。。。。”廣美想著,然後用力將尖刀插入了自己的肚臍。
廣美發出快樂的呻吟,沒錯,刀子刺穿肚臍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快感,她不禁想起無數個深夜用木刀攪動著肚臍來獲得性高潮的回憶,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武家長女的矜持,放縱著自己的欲望。
美麗的下腹被刀子拉伸著,然後肚皮被從肚臍開始慢慢切開,一道細密的血线出現在肚子中央,宛若雪地里的紅綢,美得耀眼。
刀子移動到上一個傷口附近的時候,她停下了,喘息了幾下,對瑤說:“小姑娘,看好了,什麼是真正女人的切腹。。。。。。”
然後她猛地把刀往下一按,傷口交匯之處噗地一聲猛然打開,花花綠綠的腸子從傷口處傾瀉而出,流到她的手上,滑到她的腿上,聚成一灘。
廣美並沒有因此停下,她把刀子繼續往下切割,然後內髒最豐富的小腹那里被很快切開,大團大團的小腸被腸系膜牽動著瘋狂涌出,黃色的腸油、粉嫩的腸子和青色的大腸如同泄洪一般從她的肚子里源源不斷地溢出,因為她的腸子已經全部被切斷了,所以腸子流得非常順暢,一瞬間就堆滿了她秀美的雙腿,然後滾落到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內髒的腥氣。
廣美抬頭看著瑤,期望看到瑤害怕畏縮的眼神。
但她失望了。
瑤默默地看著,似乎甚至連驚訝於這壯烈切腹的表情,都沒有。
廣美不解,此刻,她的肚子劇痛無比,腸子在體外瘋狂肆虐,她也沒有時間去收拾整理,只能讓女人的矜持滿地流淌。
是的,瑤至今依然記得她的師姐將自己完美的腸子親手從腹內掏出的樣子。
光滑美麗的柔腸,被姐姐細心地保護著,沒有絲毫破損。
而她,只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意氣,將腸子盡數破壞。
令人失望。廣美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了這四個字。
“為什麼?”廣美突然抓起一團腸子,朝著瑤扔了過去。
腸子啪嘰一聲,甩在了瑤精致的容顏上。景心神一顫,幾乎要衝過去。
瑤卻一言不發,抬手拿起掛在臉上的腸子。
可愛精致的容顏,此刻竟比廣美還要冰冷。
廣美看著瑤握著自己的腸子,還想說話,卻看到瑤隨手把自己的小腸往地上一丟,眼神如棄敝屣。
她忘卻了疼痛。
自己真的輸給了竹取嗎?
瑤的容顏精致、秀雅、清麗如同美好的清晨。
雖然染著血,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
廣美看著瑤,景也看著瑤。然後瑤慢慢將頭抬起來,迎著景的目光,回應過去。
廣美知道,自己輸了。
她看著自己滿地的腸子,淚流滿面。
她挺直了身,輕聲說道:“請為我介錯吧。”
刀風似乎融入到了春風里,櫻花也感覺不到殺意,細密的櫻花雨中,竟無一道櫻花被斬。
廣美的頭顱飛了起來,朝著瑤過去。
廣美盡力保持著自己最後的意志,盯著瑤。
瑤目光平靜如水,盯著她。
因為她知道。
這個女人,四年前,就是自己師姐的對手。
景師兄選擇了師姐,她只是個失敗者。
縱使死了,縱是只留下倔強的頭顱。
為了師姐,我也不能輸給她。
廣美的眼神快速黯淡下去,頭顱飛到瑤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景接住了廣美的頭顱:“沒事吧,瑤?你狀態有點不太對,我下手有點問題了。”
“景哥哥因為我亂了心神嗎?為什麼呢?又不是我在切腹哦?”瑤俏皮地朝景眨了眨眼。
景舒了一口氣,心中卻隱隱地還有不安。
廣美因為將腸子全部切斷了,所以護理起來頗有些麻煩。
景和瑤兩個人將廣美的腸子復原如初,露出本來顏色的白花花的腸子跟廣美蒼白的身體相互映襯,更顯得她是個冰山美人。
“瑤,你還好嗎?讓你看切腹也就算了,拼接腸子這種事情你也來做。。。。”景問瑤。
“沒事的,”瑤說道:“廣美姐姐的腸子很干淨,禁食了好幾天了吧,真的用心。”
景啊了一聲,沒再說話。
“回去吧,景哥哥。”瑤突然拉住景的手。
景卻默默將手抽開。竹取的身影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就算是瑤。。。
他抬起頭,卻剛好對上瑤的目光。
沉靜,溫柔,映襯著夜色,倒映著星空。
“不走嗎?”少女問道,聲音融化在春夜里。
“嗯。。。走吧。。。。”景邁步走入夜色中,瑤輕盈地跟在他身後。
“他,來了吧?”景這樣想著:“我現在跟他,一樣強了嗎?”
以下內容是個隱藏設定,說不定我哪天就懶得繼續弄了呢23333
三年前,景幫竹取介錯完以後,一言不發地收拾著竹取的屍體。
竹取已經將腸子收拾妥當,他把竹取的腸子慢慢移到之前裝著月輪腸子的木盒里。
這時,身後突然想起了腳步聲。
景一言未發,直接出刀向身後斬去。
刀無影,人無形。
他斬空了。
那個人手里不知什麼時候握著竹取切腹的短刀,頂在他的胸口。
“不要動。”那人說道,聲音竟似從夜空本身中傳來。
“你是誰。”
“我來接竹取走。”
“去哪里。”
“切腹的女人都會去的地方。在那里,她們可以獲得永恒的生命,盡情切腹。”
“體會一次又一次的痛苦?”景竟沒有懷疑,這世界上能一招將其制服的,除了死去的月輪,就只有總道了。
不是人,即為鬼。
“不,你不覺得嗎?她們沉醉於此。”那個人繼續說道,這是,景才看清楚他的臉。
一張陌生的臉,清秀冷峻。
“她們沉醉於切腹,認為切腹可以給她們帶來榮譽和快感,她們為了愛情,為了贖罪,為了鼓勵,甚至是為了一時的衝動而切腹,她們為此狂熱。”
“那里是她們該去的地方。”
“殺了我,你也不能帶竹取走,放過她的靈魂。”
那個人笑了:“這不是你,甚至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他把刀放下,湊近景的耳邊:“她在等著。”
景敏銳地感覺到,他說的那個ta,是她。
她是誰,他不知道。
引渡人用手輕輕按在竹取的頭上,僅僅過了短暫的數秒,他便轉身要走了。
“你劍法不錯,要來我們這里嗎?她會欣賞你的吧?”引渡人問道。
“你滾。”景咬牙擠出兩個字。
這一刻,他知道他很無能。
引渡人笑了:“來這里,你會見到她的。不僅僅是她,還有你喜歡的這個女孩。”說罷,轉身消失在夜色里。
景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