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妖怪

　　自從大岳丸被殺死以後又過了很久。

　　 有多久呢？阿秀也不清楚，此刻的她和無明一起站在威廉家族的墳前，下葬的人完成了他們的工作，聚在一起離開了，他們互相低語著，不時將目光投向阿秀。那些目光里有好奇，同時也有不安和恐懼。

　　 阿秀披散著頭發，銀白色的發絲不時掠過她淺藍色的深潭一樣的雙眸，那雙眸子只有在停在剛剛立下的新墳時，才會有些許的波瀾。

　　 那是威廉的孫子的墳墓。

　　 時至今日，世界上最後三個獵鬼人只剩下她和無明。

　　 幸運也不幸的是，世界上再也沒有需要被他們斬殺的鬼了，其實早在威廉的孫子三十余歲的時候，他們三人就已經殺死了所有的惡鬼，威廉的家族自此從文，而阿秀和無明已經沒有了去處，德川幕府曾經想給她們兩個一個官職，但是被她們二人拒絕了。

　　 其實，早在最開始德川家康對威廉的態度，她們就知道獵鬼人的存在意義只是為了殺鬼，現在沒有鬼，那麼她們便失去了價值。

　　 更何況，阿秀本身就是妖鬼，而且是最強的那只鬼，時代早就變了，阿秀在以前立下的功勞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太過遙遠，他們只知道阿秀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接下來去哪里？”無明問道。

　　 “先去見個老朋友。”阿秀沒有開口，她不能說話，但是對於一個大妖來說，一個念頭就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你們要來殺死我？”女天狗悠閒地說著：“隨便吧，我也活得夠久了。不過我死了以後，你們兩個呢？”

　　 “我會切腹，由無明來給我介錯。用七支刀斬下我的首級。”阿秀平靜地說著。

　　 女天狗和無明都被阿秀的決定嚇到了，她的這個決定也從沒跟無明說起過。阿秀自顧自地又說道：“女天狗，我也可以讓你體面地切腹自盡，我來給你介錯。”

　　 女天狗搖了搖頭：“妾身可不想切腹，疼痛只是小事，只是腸子流出來太過不雅。”她看著阿秀清秀的臉，心里頗有些唏噓：“我也不想耽誤你們時間，既然去留已定，你們就在這里住上一晚吧，明晨送我上路。”

　　 阿秀點點頭，對著女天狗施了一禮，帶著無明出去了，剩下女天狗一人慢慢就著糕點，將一壺茶飲盡。

　　 “你一定要自盡嗎？”無明咬著嘴唇，明亮的眼睛盯著阿秀。

　　 阿秀頷首輕點，隨後歪了歪頭思考了一下，輕笑道：“如果你強到可以殺死我，那麼我就繼續活著。”

　　 無明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我相信你不會變成大岳丸那樣的。”

　　 “這不僅僅是你的問題，哪怕幕府信任我也沒有用的。”阿秀搖了搖頭：“只要有一個人不信任我，他就會團結其他不信任我的人，到處宣揚這個世界上還有最後一個大妖，不管是不是想我死，這個借口就足夠他們用來做很多事情了。”阿秀看著她：“除非你們人類有人強大到可以抗衡我，但是威廉已經死去很久了，現在他的孫子也去世了，你打得過我嗎？”

　　 無明沒有接話，只是慢慢舉起了鐮刀，那把鐮刀早就殺死了無數的惡鬼荒魂。

　　 她擺好架勢，直接對著阿秀衝了過去。

　　 女天狗看著窗外兩個人的戰斗，舉起茶碗，結果還沒送到唇邊，戰斗就已經結束了。

　　 阿秀嘴角帶著笑意，一只手按住無明的鐮刀刀柄，另一只手輕點在無明眉心，很溫柔，但是無明卻一下子脫了力，不是因為阿秀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心里的防线終於崩潰了。

　　 她癱坐在草地上，她仰著頭，看著阿秀那張與一百多年前一模一樣的臉，哽咽著說道：“那樣，也沒必要選擇切腹吧。”

　　 “魂宿於腹中，”阿秀清泉一樣的聲音傳到無明腦海里：“強大的妖鬼，緊緊斬下首級是不夠的，我切腹之後，你需要等我呼喚你的時候再斬下我的首級，在那之前，不管我多痛苦，無明，還請你不要擅自動手。”

　　 阿秀說完，慢慢蹲下，將無明緊緊擁抱在懷里：“無明，這麼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看著草地上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女天狗慢慢把頭轉過去，心里有些哀傷。

　　 “當時不是說了，多來看我，結果一百多年也就來了那麼幾次。”

　　 她將茶一飲而盡，不知為何，這杯茶頗為苦澀。

　　 入夜，無明和阿秀聞到一絲血的氣味。

　　 “那個女天狗······”阿秀輕嘆一聲，走出房間外，無明也靜靜跟上。女天狗的房間在二樓，阿秀把門推開，眼前是已經完成了切腹的女天狗。

　　 “我就知道，把門鎖上對你來說，根本沒用······”女天狗托著自己的腸子，虛弱地說著：“就連妖香對妖怪那麼有吸引力的東西，都沒能讓你忽略到血腥味啊？”

　　 女天狗切腹的時候，沒有選擇平常那樣明艷的妝容，此刻的她一頭黑發簡單地扎成馬尾垂在身後，身上也未著寸縷，成熟性感的身材散發著妖怪特有的美麗，她小腹那里有一道弧形的傷口，女天狗正一只手擠壓著自己的下腹，另一只手慢慢把小腸從肚子里扒拉出來。

　　 “啊····好髒啊···我的腸子····”女天狗的聲音帶著嬌喘，手上卻沒有停下，她把緊緊並攏在一起的雙腿慢慢分開，讓五顏六色的腸髒慢慢堆積在雙腿之間的白布上，她是妖怪，基本無需進食，本來腸子應該是最原本紅潤的顏色，但是因為她喜歡糕點，所以半透明的小腸里透著各種內容物的顏色。她盯著自己的腸子，直到把自己的大腸也完全從肚子里掏了出來。

　　 無明身體有些顫抖，雖然她也斬殺過很像人類的妖怪，比如說一反木棉，但是她從未見過女天狗這樣跟人類幾乎一模一樣的妖怪的內髒，她看著女天狗把自己的腸子掏出來，不由地捂住了嘴，胃里一陣翻騰。

　　 女天狗看著無明的樣子，擠出一抹笑容：“妾身的腸子，就這麼不堪嗎？也是呢···就連我自己，都感覺有些惡心。”

　　 “好了。”阿秀突然開口，“精華應該已經快散掉了。”

　　 “嗯···”女天狗身體慢慢伏了下去，她的臉龐一陣抽搐，原本平靜的臉突然陰晴不定了起來。

　　 “這···好痛···好痛啊，啊，我的肚子好痛·····”她一開始只是喃喃自語，隨後壓抑不住的呻吟越來越大聲，因為身體里精華逐漸散去，妖怪的力量消失，她現在的身體跟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所以切腹的痛苦已經開始在她的腦海里炸開。原本晶瑩的內髒也開始散發腥臭味，女天狗一邊呻吟，一邊干嘔著。還好她平日里都是以清茶糕點為食，所以不雅之氣並不濃重。

　　 女天狗身體虛弱的外向一旁，此刻的她跟一個人類女子沒有兩樣，她淚眼汪汪地看向阿秀，艱難得問道：“阿秀，你真要····你看到了···這痛苦，你的妖力比我強橫數倍···沒我散得這麼快····你會··更痛苦···”

　　 阿秀走過去，蹲下身，慢慢握住女天狗的手，完全不管她的手剛剛還緊緊抓著自己的腸子，她看著女天狗的雙眸，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起碼，我們要經歷一樣的痛苦。”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阿秀手掌的溫度，女天狗感覺痛苦似乎慢慢遠去了。阿秀從背後拿出七支刀，此刻，七支刀還是一把脅差的形狀。

　　 “幫我···把腸子，塞回肚子里···這樣子流在外面，太難看了····”女天狗說話已經非常吃力，“還有，能不能···不要砍下··我的頭···”

　　 阿秀點了點頭，把刀子頂在女天狗豐腴的胸部下方，然後朝著心髒的位置，狠狠捅了進去。

　　 楚葉矢之劍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女天狗最後作為妖怪的那句軀體，也被阿秀殺死。

　　 女天狗的眼睛漸漸黯淡了下去，她往前倒在阿秀懷里，兩只手顫抖了兩下，似乎想將阿秀擁抱住，但是最終也未能如願。

　　 古老女天狗死去了，切開了自己的肚子，然後死在了最後一個妖怪的手里。

　　 無明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本來她會感覺到巨大的哀傷，但是到現在，她已經放棄了思考。

　　 “女天狗的後事你來處理吧，無明，麻煩你把她的腸子塞回去。”阿秀一邊說著，一邊在女天狗旁邊跪坐下來，慢慢解開身上的衣服：“至於我，沒有把腸子塞回去的必要，只需將我的頭顱帶給幕府看，天下自然永享太平。”

　　 看著阿秀的動作，無明恍然醒悟過來，她一下子撲上去，從阿秀手里奪過短刀，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現在····不要，我···我還有···”無明好不容易用力發出了聲音，但是這聲音嘶啞得讓她感到害怕，在出聲的瞬間，她的眼淚如同決堤一樣從眼中流出。

　　 上一次哭得這麼厲害，是不是還是小時候被楚葉矢眾收留的那天？

　　 阿秀停下了動作，看著面前這個哭得一團糟的女孩，她心軟了。

　　 那是一百年沒有再出現過的感情了。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拭去無明臉上的眼淚，把衣服整理好：“那我們先安葬好女天狗吧，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跟我想一起做的事情？我們還有時間。”

　　 數年以後，在夏天一個寧靜的夜里，她們又一次回到了這里。

　　 阿秀帶著無明最後走了一遍她們從相遇開始的每個地方，千子豐的家族依然在鍛刀，她們給了阿秀一把鋒利無比的脅差，而阿秀也將用它來切開自己的肚子。

　　 如果說人類還有誰對阿秀抱有始終的情誼，除了德川家當代的這位家主，便只有千子豐她們家族了。

　　 千子盛在目送阿秀和無明離開以後，把自己關起來，鍛造了最後一把刀，便宣布隱退。

　　 在女天狗墳前放上最後的貢品，阿秀和無明走進了當初女天狗切腹的房間里。

　　 阿秀靜靜地在地上鋪好一塊白布，然後慢慢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安靜地跪坐在那里。

　　 無明打量著阿秀的臉，思緒又回到了當時烽火連天的戰國時代。

　　 那個時候，她們經常和戰國的梟雄們飲酒打趣。

　　 “戰國第一美人，其實是我們阿秀才對嘛！”無明想起來，前田利家他們不止一次這麼說過，每當那個時候，阿秀都會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眾人，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從什麼時候開始，阿秀再也不是那個又活潑，又靦腆的可愛少女了呢？

　　 是從信長的死開始？從一起喝酒的朋友變成敵人開始？從阿市的死開始？還是從那天，一切塵埃落定以後，自己從櫻花樹下帶走無家可歸的阿秀開始？

　　 真是一筆爛賬啊，無明這樣想著的時候，阿秀已經把脅差插進了自己略微凸起的小腹里。

　　 阿秀眉頭微皺，這樣的痛苦對於她來說，幾乎沒有感覺。

　　 她安靜地把肚臍下方一寸左右的小腹筆直的一字型切開，隨後抽出刀刃，打量著自己的傷口。

　　 瑩白的小腹上，橫著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微微裂開，腸子探頭探腦地想要流出來。阿秀用蔥白的手指把腸子輕輕塞回去，然後捏住自己的肚臍，把刀子慢慢送進自己的肚臍里。

　　 輕輕地，嬌嫩的肚臍被利刃刺入，阿秀慢慢把刀子送到自己的小腸堆里，然後慢慢拔出來，留在腹內的刀刃深度剛剛好停留在自己的小腸表面，阿秀雙手使力，慢慢把自己的小腹縱向剖開。

　　 無明本來提心吊膽地看著阿秀把刀子一直切到自己下腹的最底部，生怕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流出來，意外的是，阿秀的傷口緊緊閉合著，只有兩條血线出現在阿秀的小肚子上。阿秀把刀子慢慢抽出，隨後刀刃向上，又一次插進了自己的肚臍里，把刀子一直往上拉到自己的胸骨位置。

　　 阿秀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把刀子從腹內拔出，放在身旁，她美麗的臉上綻放出笑意，對著無明說道：“無明，接下來，就是流出腸髒的時間了，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吧，時間到了我會喊你。”

　　 無明搖了搖頭，眼里滿是堅定。

　　 “好姑娘。”阿秀點了點頭，然後一下子放松了自己的腰腹。

　　 只在一個瞬間，阿秀的肚子一下子裂開了，十字形的傷口被頂開，肚子里的腸子一股腦地如同蠕動著的生物一樣破體而出，櫻花色纖細的小腸，青色的粗大結腸，透明的，沾著黃色脂肪的大網膜一下子攤在阿秀圓潤的雙腿上，將阿秀的大腿完全覆蓋住，然後從雙腿兩側滑溜溜地流下去，堆積在白布上。

　　 還有一團腸子從膝蓋前面滑過去，幾乎流到無明的膝前，讓無明不由地驚叫出聲。

　　 腸子瞬間就從肚子里全部流了出來，切裂的肚皮晃悠著，滴著血。體外的腸子只有兩端還連通著腹內，無名透過敞開的傷口，可以看到阿秀的胃掛在那里慢慢地晃動著。

　　 無明輕輕地問道：“阿秀，疼嗎？”

　　 阿秀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疼···但估計快了···”

　　 過了幾分鍾，無明注意到阿秀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額頭上也開始出現細密的汗珠。

　　 “久違了啊···這種劇烈的痛感···”阿秀倒吸著冷氣，對著無明擠出一絲笑容。

　　 強大的妖力已經慢慢消失了，感受著自己空蕩蕩的腹內，阿秀反而感覺到無比的輕松，只是這疼痛太過劇烈，她的腦海里漸漸感覺到不妙。

　　 “我好像···要等很久···”阿秀此刻的脆弱，讓無明感覺看到了當年那個初入戰場的少女。少女被汗水打得濕漉漉的銀發，面頰上因為緊張而出現的紅暈，以及壓抑著的呻吟和喘息，讓無明內心燥熱。

　　 此刻的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阿秀本來是半妖，此刻妖力慢慢消散，人性應該也在慢慢覺醒。

　　 無明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精致的胴體，然後直接對著阿秀撲了上去，在阿秀震驚的眼神里，狠狠地堵住了阿秀的紅唇。

　　 在熱吻的同時，無明一只手生澀地搓揉著阿秀的酥胸，另一只手輕柔地從阿秀身後從耳後開始，順著脖頸慢慢往下撫摩著，很快，感受著無明的體溫和愛撫的阿秀，感覺到自己小腹深處逐漸涌現出一股暖流，那是還是少女時期的青澀萌芽，此刻，再次被無明身上的味道喚醒。

　　 那種覺醒的快感慢慢衝淡了痛苦，無明的肉體也保持著年輕時候的光澤，她的守護靈是人魚，代表著不老不死，本來她以為有了人魚的守護靈，便可以跟阿秀永遠走下去，但是現在阿秀選擇了提前離開，她心里的悲傷讓她更加愛惜地關愛著懷里少女的軀體。

　　 小腹緊貼著小腹，阿秀的腸子被兩個人的小腹擠壓著變形，小腸的觸感讓無明反而覺得更加上癮，她溫柔的握著阿秀的小腸，用柔軟的腸道在兩個人的私處摩挲著，阿秀被下體突如其來的巨大快感衝擊著腦海，隨後發出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嬌吟。

　　 此時，她的妖力已經慢慢散去了，她艱難地向無明腦海里傳達了最後的一條信息。

　　 “無明····愛我···”

　　 阿秀死去了。

　　 無明帶著阿秀的頭顱前往覲見德川家的當代家主。首級不是介錯的時候砍下的，而是在高潮醒轉過後，無明發現阿秀已經離開了，她最後的面容帶著淺淺的笑意，宛如最開始遇見她的那天一樣。

　　 德川家主看著匣子里阿秀的頭顱，老淚縱橫。

　　 他跟威廉的孫子一起長大，那時候，她是他們二人的劍術老師，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喜歡跟這個臉上永遠有淡淡的笑意，但是卻讓人感覺相隔千里之外的少女。

　　 之後他們慢慢長大了，他才明白，面前的這個少女永遠不會老，但是年少的心哪管以後的煩心事？他瘋狂地追求阿秀，直到阿秀帶著威廉的孫子離開，一起踏上殺鬼的旅程。他們倒也經常回來，家主和威廉的孫子一天天老去，每年的聚會，他們四人從最開始的無話不談，到後來的喜憂參半，再到最後變成兩個老頭子牢騷滿腹，無明對他們的生活不斷吐槽，而那個少女逐漸變得越來越遠。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的見面，阿秀已經僅剩下頭顱。

　　 “來人，把阿秀首級巡游天下，告知天下人，世上再無妖怪，人間可盡享太平，史書上妖鬼一事，永不提及。”

　　 家主說著，心里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殘酷。

　　 阿秀的頭顱被帶走以後，室內僅剩下無明和家主二人。

　　 “無名姐，你···”

　　 此時，無明解開衣襟，家主發現無明腹部圍著一圈繃帶，隱隱透出血跡。

　　 “陰腹······”家主看著無明的繃帶，喃喃自語，他老謀深算的眼神里，透出竟然真的如此的意味。

　　 他看著無明的臉：“你這再一走，四個人，便只留下我一個人？”

　　 無明猶豫了一下：“總是要走的。”說罷，把脅差再次深深插入腹內，快速把腹膜割開，大量的小腸被她從腹內拽出，堆積在膝前。

　　 “結束了，我們會在中陰之間等你。”

　　 無明說出最後一番話，抬手將脅差插進了自己胸口，隨後身軀向前撲倒，把臉埋進了自己的腸子里。

　　 天皇於阿秀首級巡視歸來後駕崩，阿秀那顆完好無缺的頭顱，在天皇咽氣的瞬間，化作金色的光雨，逐漸消散了。

　　 寫給我自己的結局

　　 阿秀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無明的臉。

　　 無明的臉上帶著壞笑，看著阿秀：“你精華都沒啦，你現在等級只有13級，小妖，還不快叫姐姐？”

　　 阿秀虛弱的想要起身，腹部卻傳來一陣劇痛，她看向無名：“你沒殺死我？”突然，她愣住了，自己被果心居士捅穿的聲帶，竟然也被治療好了，她能夠說話了。

　　 “我現在就可以殺死你。”無明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小妖，本獵鬼人大小姐好心好意饒你一命，你還不領情？”

　　 阿秀逐漸明白了，她盯著無明，卻想起暈過去之前和無明所行之事，一下子羞紅了臉，把頭扭了過去。

　　 無明握住阿秀的手：“現在你精華散盡，跟你當初殺死馬頭鬼的時候一個實力罷了，而且現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靈石和鬼怪，你想變強都沒機會了。”

　　 阿秀沒想到，無明會給自己來這一手。

　　 這時，一個面容俊秀的少年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走了進來，看到醒過來的阿秀，笑逐顏開。

　　 “我的醫術真是好！”他撫掌大笑，說著蹩腳的日語：“我是大明來的一位醫士，我叫淨，干淨的淨，這位是我的小跟班，叫她妖妖就好。”他隨後放低了音量：“這位啊，是我們大明的一個小妖精，我們家族以後打算在你們這個島上做生意啦，作為救了你一命的報答，你們倆就當我這個游方郎中的護衛吧！哎喲那天晚上我在樓上等了半天這個叫無明的才上來喊我，急死我了·····”

　　 淨連珠炮一樣的說了一大堆，無明嫌煩，連連應是地把他請了出去，然後坐到床邊，握住阿秀的手。

　　 “我們這是在哪里？”阿秀輕輕地問道

　　 無明手指著窗外一顆巨大的櫻花樹，樹干上還有這深深的劍痕。“還記得這棵櫻花樹嗎？”一顆熱淚從無明眼角滾落：“櫻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