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燭光

　　海風從我的鼻尖掠過，留下了些許咸腥的氣息。腳下的沙粒在潮漲潮落之間被一點點卷走，讓我的腳爪一點點被掩埋起來。而那只藍色的、毛茸茸的手則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柔軟的絨毛擠進鱗片的間隙中，若有若無地騷撓著我的皮膚。

　　 他叫爭鋒，我的愛龍。

　　 他比我略高一頭，幾乎全身都是藍色的毛發，只有胸腹還有爪底之類的地方是白色的；頭頂和尾巴上長著翠綠的晶刺，身後還有一對碩大的羽翼。我嘛，沒長翅膀，全身覆蓋著白色鱗片，胸口有顆融進去的晶石，那是個事故我不太想談這個。

　　 我無法確定我們究竟是哪個時刻愛上對方的，似乎從我們相見的那個晚上的暢談後我們就隱隱約約有了愛意。之後的一個晚上我不自覺地吻住了他，大概是那個時候吧。就是在那一刻我好像突然認識到了愛為何物：突然它從一個虛無縹緲的概念變成了一個我能感覺到的東西；突然有了這麼一條龍我僅僅是與他待在一起便有了難以言說的喜悅。

　　 我低著頭，盯著他的腳爪，上面的毛發隨著海浪來回擺動，有些許沙粒被海浪裹挾著穿過他的趾縫藏到了細膩的絨毛下面。我伸出自己的腳爪，試著用趾尖理出那些沙子。這時他的手卻突然握得更緊了一些，我抬起頭看著他羞澀的雙眼，那張可愛帥氣的臉上洋溢著那股羞澀所抑制不住的幸福。他張開了自己的爪趾，與我的腳爪相扣在一起。我慢慢地轉過身去，正對著他，牽起了他的另一只手。我感受到我們的吻尖正在一點點靠在一起，卻在最後一刻不約而同地低了下去，只是讓額頭抵在了一起。即使是這樣，我仍然能感受到他溫潤的鼻息，甚至能夠隱約聽到他那同我一樣撲通撲通激動的心跳。然後我們松開剛剛握在一起的那只手，又回到之前面朝大海的姿勢。仍然緊緊握住的那只手此時正緊張地撥弄著我的鱗片，我們都低著頭，默默地看著腳下的小浪花。不知為何，自從他來到這個城市就再也沒有過大風大浪，每次他來到海邊看到的永遠都是風平浪靜的海面和沙灘上慵懶的淺浪。也許是這座城市不想向他展示那凶狠的一面？不過這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我喜歡你！”

　　 他突然向著遠處海平面大聲喊道。我有些詫異地重新抬起頭，他正盯著海天交接的地方，微微張著嘴，似乎還在品味著剛剛那句話的余韻。大海似乎也在回應他的呼喊一樣，一個略高的海浪打了過來，弄濕了我的褲腳。這時我的心中又涌出了那種想要吻住他的衝動，但這一次有另一個東西將這個衝動壓了下去。

　　 他拉著我的手，從海浪中走了出來。沙灘上有不少對被愛心圈起來的名字，也許他瞥到了其中的幾個，停在了一處還未完全干燥的沙灘上，用爪趾慢慢地寫著：

　　 F

　　 R

　　 E

　　 D

　　 然後他便停了下來，腳爪懸在這個名字的後面，抿了抿嘴，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用爪掌提前幫海浪將字跡抹平。我擠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余光里的那一對對名字。

　　 我們離開了沙灘，找到一處水槽來衝掉腳爪上的沙粒和鹽分。

　　 “我來幫你。”

　　 我蹲下身來，捧起他的一只腳爪放到水流下，讓他能撐著我的身體站穩。首先是趾縫，我撐開他的爪趾，用我自己指頭上的細鱗刮掉藏在細毛中間的沙粒。我能感受到他在微微顫抖著，也許是我把他弄癢了，只希望他不要在意吧。接著我的爪子一點點順了下去，一只爪子握住爪背，另一只爪子用指肚貼緊前掌和爪心，按揉著，一點點清理這里潔白的絨毛。之後是另一只爪子，不過在結束的時候我故意撓了一下。

　　 “嗷！你干什麼！”

　　 我松開他的腳爪衝他笑了笑，扶著水龍頭把我自己的腳爪伸了過去准備衝洗。但是他馬上就握住了我的那只腳爪，在冰涼的水流下用爪尖來回劃過我的爪心，甚至是掀開爪底的細鱗直接騷撓下面的皮膚。我自然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直接坐倒在了水槽旁邊，大笑著求他饒過自己。他也沒有太難為我，看兩只腳爪衝洗地差不多了也就放過我了。只是自己的鱗片無疑碰到皮膚時還是會隱約傳來那種搔癢的感覺。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我們坐上一列地鐵准備回家，很幸運地在略有擁擠的車廂里找到了兩個座位。他把頭搭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們的手則被擠在身體中間，緊緊扣在一起。就這樣，我們晃晃悠悠地到了我們的目的地。

　　 走出地鐵站的時候已經幾乎是午夜，街上沒有車也沒有人，就好像這個城市只獨屬於我們兩個。我稍稍加快了步伐，明天一早他就要去趕火車，回去太晚的話也許會打擾到他休息。但是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四處張望著不知道在尋找什麼。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他走進了一個小巷子，我問他他也只是比劃了個收拾讓我安靜一點，沒辦法也就只好跟了進去。

　　 這里面沒有燈，外面映進來的光亮只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不至於摔倒。當他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別人在這里了以後一把握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了牆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用力將我吻住。他的舌頭有些粗魯地闖了進來，舔舐著我口腔的每一寸，而我自己的舌頭只能順從的貼附在上面，輕輕地吮吸著他遞送過來的涎液。他的身體也慢慢貼了過來，直到我們的胸腹完全貼合在一起，爪趾輕輕地蓋在我的腳爪上面。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挺立在小腹上微微搏動的肉莖，單薄的衣物甚至已經被微微浸濕；而我自己自然也是按捺不住，緊緊摟住他摩擦著身體，渴望得到他更多的愛撫。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他緩緩松開嘴巴，拉出的一條條銀絲在昏暗的燈光下尤為顯眼。他的雙手輕柔地扶過我的脖子，捧住我的臉頰。我們靜靜地對視著，感受著對方的鼻息一陣陣撲向自己的吻尖。

　　 “要是能在外面也可以這樣做就好了。”

　　 他看上去很是傷感，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是將自己的雙手從他的後背慢慢滑到胸口，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

　　 “總會有那一天的。”

　　 我輕聲說著，彼此的額頭也在這時碰到了一起。

　　 “但那會很久，我們甚至可能等不到。“

　　 “會等到的，而且我們還有現在。“

　　 我們都不由地輕輕笑了出來，但是在那之後他看起來還是有點憂心忡忡的。

　　 “先把未來放到一邊，暫時享受一下現在，可以嗎？”

　　 我的左手順著他的身體一點點滑下去，隔著衣服輕輕撫摸著他的龍莖。這讓他微微喘息了幾聲，但是似乎也並沒有希望我停下來的意思。我稍微把他往後推了一點，跪在他的身下，解開尾巴上面的插扣將他的短褲慢慢地褪了下去，那根飽滿堅挺的肉莖就這樣立在了我的鼻尖上。我用左手握住他的莖身，借著他溢出的清液慢慢擼動著；右手插到小腹的絨毛里面小心的撫摸著他的身體；最後我用嘴巴抿住了他的莖頭，用力吮吸著，舌頭也纏住如同綻放的花朵一樣的肉冠，品嘗起上面一粒粒突起的肉刺。他似乎有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微微前傾用手撐住了牆壁。我能聽到他在上面大口喘息的聲音，甚至有少許的口水滴在了我的額頭上。在我的口中又嘗到了少許黏滑的清液後，我松開了自己的左手，用兩只手扶住他的大腿向自己微微靠近，讓他的龍莖一點點滑入到我的口中，被我溫熱的口腔完全包裹起來。我能明顯地感受到那根粗壯的肉棒此時已經更加興奮，在我的口中不可抑制地跳動著，一排排肉刺更是已經完全展開，在我的喉嚨中開辟著新的空間。我開始試著小心地吞吐起來，讓他的肉棒在里面緩慢抽插起來。當肉刺劃過緊緊包裹著的喉嚨，一種奇異的快感隱約浮現了出來，讓我慢慢加快了吞吐的速度。我希望他有享受我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一只手已經扶住了我的後腦，接著用力一按，他粗壯的龍莖一下子就滑到了我的喉嚨深處，完全占據了我的口腔，讓我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他毫不留情地挺動起腰身，就像是肏弄玩具一樣蹂躪著我的口腔，一度讓我忍不住干嘔起來，但那一瞬間的收縮似乎讓他更加興奮，直接射出了一小股咸腥的粘液。大概是看我有些不適，他抽出了自己的龍莖，我在那一瞬間趴到地上大口地呼吸起來，而口中的殘液又讓我輕輕咳嗽了幾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從嘴角緩緩流出的一道白濁。

　　 “還好嗎？”

　　 他蹲下身來，拍了拍我的後背，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沒事……咳……就是有點嗆到了。”

　　 我倚坐到身後的牆上，趁機用自己的腳爪捧住他正值興奮的龍莖，用爪掌錯弄著他的莖頭，讓他一時沒站穩趴到了我的身上，一只手正好撐在了我的胯間，吃痛的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真是的……倒霉的不還是你自己。”

　　 他迅速把手挪開，戲謔地看著我，而我則鼓了鼓腮，把頭賭氣地扭到一邊。見到我如此反應，他又隔著褲子把手搭到了我的龍莖上，輕輕地向上揉動。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細長的莖尖已經擠了出來在我的小腹上露出了一個肉芽。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那個敏感的尖端，讓我忍不住哼叫了出來。接著他也慢慢脫下了我的短褲，只是我才剛剛抽出我的左腳他便摟住我的後腰，借著我身後的牆將我抱了起來，那條短褲便直接掛在了我的右腳上。他舔了舔我的鼻尖，將那根微微搏動著的龍莖抵在了我的龍莖根部。就在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的時候他的腰腹猛地一用力，連帶著我自己的龍莖一起插入到了我的生殖腔里。撕裂感伴隨著快感一同衝上了我的大腦，敏感的肉腔為了排出異物開始劇烈地收縮起來，而這只給了“凶手“更多的愉悅。他開始帶著我的龍莖一起用力來回抽插，我能做的就只有在疼痛和快感之中緊緊抱住他的身體，徒勞地浪叫著。而我自己那根細長的肉莖更是沒有能力阻止他的入侵，最多也只是纏在那根肉棒上，討好似的擼動著，撫慰上面的一排排肉刺。

　　 這樣的刺激讓我很快就敗下陣來，一股股腥臭的白濁從莖尖噴涌而出，落到了他小腹潔白的絨毛中間，又在一次次挺動中帶回到了自己的鱗片上。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將自己撐在上面，直接癱倒在了地上。他看到我已經幾乎力竭，便也停下了動作，小心地抽出了那個駭人的“凶器“，只留下了一個微微有些松弛的縫隙和從里面露出來已經癱軟下來的肉莖。

　　 看到癱躺在地上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我，他好像是壞笑了一下，捧起我的左腳撐開我的爪趾，與他的右手相扣在一起。他用自己指頭上細軟的毛發鑽進腳爪的縫隙當中去，刺激著下面敏感的皮膚。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來回甩動著自己的尾巴，腳爪也在他的懷中無力地晃動著，當然換來的也只有他變本加厲的搔癢。他的另一只手用爪尖在我的爪心上來回劃動，時不時挑開那里的軟鱗，或者直接順著鱗片的方向畫圈。這時我幾乎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躺在地上時不時發出呻吟聲，整個身體無力地稍微晃動幾下。

　　 這時，我的爪底突然傳來一種溫暖的觸感。他用舌頭緩慢地舔舐著我的爪心，然後一點點來到爪掌，用舌尖擠到我緊扣的爪趾下面挑逗著我的爪縫。之後他又長大嘴巴，含住了我的大半只腳爪，用口腔緊緊包裹住吮吸起來，舌頭也像一條小蛇一樣在細軟的腳爪上來回游走。在他把那熾熱的莖頭抵在我的後穴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還仍然沒有得到發泄，但此時爪底的酥癢與溫潤已經占據了我的大腦，我已經沒有經歷再去處理更多的感覺了。被白濁和清液浸潤的龍莖輕而易舉地進入到了這副精疲力盡的身體當中。緊致的後穴在本能的驅使下不斷收縮著，而此時這樣羸弱的力量更像是在主動吮吸著興奮到極點的龍莖。他緊緊箍住我的左腳，用鼻尖緊緊抵住我的爪縫，溫潤的舌頭不斷擠開爪心的軟鱗舔舐著下面的皮膚。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做什麼多余的動作了，龍莖的撕扯，肉刺的刮擦，舌頭的撫摸，僅僅是處理這些感覺就已經耗費了我全部的精力，我能夠做的唯一的動作就是微微弓著身子，在他的侵犯下興奮地呻吟浪叫。然而他並不打算就這麼簡單地放過我。他慢慢調整著角度，然後用他那一排排完全伸展開的肉刺不斷碾過我敏感的一點，讓我那幾乎都要收回縫隙的肉芽不受控制地流出一股股清液。就在這樣幾乎要崩潰的快感當中，我的體內涌現出了一股股暖流，腳爪似乎是被他整個含了起來被裹挾在溫潤當中，那些肉刺也明顯收了回去，只是那根肉棒似乎還需要時間才能恢復冷靜。他俯下身來用力吻住了我，劇烈地喘息讓我的口腔和鼻腔內充滿了他的氣息。也許是他覺得還不夠盡興，在他剛剛能順利把自己的龍莖抽出來之後，他用腳爪踩住我的縫隙並來回揉捻起來。還未從高潮中恢復的身體完全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一邊高聲呻吟，一邊無力地扭動身體。縫隙中那本來用於潤滑腔室的粘液好像也失去了控制大量分泌起來，在痙攣般的收縮中甚至飛濺出來，就像是潮吹的母龍一般。

　　 終於，在我的小腹和胯間已經完全被粘液浸潤之後他才停止了對我的折磨。他癱趴下來壓到我的身體上，而我感覺到整個身體都被抽空一樣，似乎那些腥臭的龍精正在從我的後穴中一點點流出，而這時又突然意識到我們似乎還在外面……

　　 也許是太過疲憊，我們竟然就在那個小巷子里昏睡到了凌晨，還好這里回家只有幾步，不至於讓我們頂著黏糊糊還散發著騷臭味的身體走過大街。我們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身體，然後把髒衣服全都丟到了洗衣機里。他匆忙收拾了下行李，也許是太匆忙了還弄丟了一個證件，不過問題不是很大。我送他去了火車站，在候車廳門口告別時我們本想吻住對方，但是看了看周圍熙熙攘攘的旅客，我們仍然僅僅是碰了碰額頭。

　　 是啊，那是陽光下不能做的動作。

　　 我多麼想向全世界炫耀我是有多麼地幸福，我遇到了如此可愛的一條龍。然而我卻只能把這份愛藏到一個只有我們才能找到的角落里，像一個搖曳的燭火一樣小心地呵護著它。

　　 下次見面也許就是一個月以後了，或許是兩個月？誰知道了。

　　 我獨自坐上地鐵來到了海邊。說巧不巧，今天的風浪額外猛烈。海浪衝上堤岸被撕成白色的碎片散落開來，一點點流回海洋再隨著下一個浪撲回來，周而復始直至下面的那條路被徹底淹沒。接著又是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之中那條路會重新露出來，又會有游人在那里散步。而這條路上的所有汙漬都會在潮汐的漲落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